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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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遵照顧知愚的囑咐，暫時脫險的陸喻衿沒有回城夜永樂，而是直奔顧知愚的宅邸而去。
這的確出乎了李透先前的部署，使得埋伏在城夜永樂必經之路的殺手撲了個空。
但有一個人卻例外。
一路狂奔之下，牽動著先前被文嘉堯所造成的傷勢加劇，使得她的內息愈發紊亂。
不下二裏之處，她直覺胸口一陣劇痛，一股熱息劇烈上湧，以致吐了一大口血。
當初和炳忠一起看地圖時，炳忠曾指著中正巷的丁七號說，這就是顧知愚的家。
而這個地方，也深深鐫刻在了陸喻衿的心上。
如今，她就站在了丁七號的門前。
一路猛跑加上傷勢，近乎耗盡了她全身的氣力。
待到她無力的擡起手，第四次拍打門時，門縫終於緩緩敞開了。
而出現在她眼前的，正是撐著傘坐在木輪車上的苑冉。
“看來我沒找錯。”
“進來吧。”
苑冉見她一身血又是一身傷，全身淋濕之下氣息十分虛弱，什麽也沒有問，便轉動木倫，掉過頭去引陸喻衿進去，還不忘囑咐道：“把門關好。”
剛一進內屋，陸喻衿便看見著桌上已經放好了幹凈的女子衣物。
“去我的寢室換吧，你受了傷，若是再寒氣侵體的話，就麻煩了。”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氣喘籲籲的陸喻衿，此時臉色已慘敗如紙，卻難掩其訝異之色。
而苑冉沒有回應她，只是雙手捧著衣服遞到了她的面前。
懷揣著滿心疑慮，陸喻衿接過衣服，便進了苑冉的寢室。
呆在屋外的苑冉也沒有閑著，她取來了藥箱，從中拿起了金瘡藥，等待著換好衣服的陸喻衿出來。
可等了好久，卻不見屋內動靜。
她轉動木輪推門一看，陸喻衿已經昏倒在她的床上。
“這樣也好，省得我費力把你搬上床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苑冉擡手捧起了她的雙腳，將其身子轉正，檢查了傷勢後替她換好了藥，最後為她蓋上了被子。
燈臺之下，曳火映耀著那疲憊不堪的臉。
“真不知你有什麽好。”
話音剛落，明明沒有任何動靜，苑冉卻還是側目看向了門外。
“沒完沒了，你倒是一暈了事，身後跟了個尾巴都沒有察覺，這麽差的警惕心，可給我帶來了一個大麻煩。”
她再度轉動木輪，回到了正堂。
此時門外已經站著一名男子。
雙輪轉至案前方止，苑冉正臉看向了滿是殺氣的陌生男子。
見對方是個雙腿殘疾之人，男子並未過多在意，而是扭臉看向了寢室方向。
“那個女人呢？”
“你面前只有一個女人。”
“下半身沒有知覺的你，也算是女人嗎？”
看來人一直盯著陸喻衿所在的房間，似乎是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存在，甚至還在拿自己身體的殘缺來取笑自己，苑冉面無表情的問道：“是你把她打成這個樣子的？”
“不是。”
那人冷聲回說：“不過，我現在要拿她的人頭回去覆命。”
“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罷了，對你們成不了什麽威脅。”
苑冉伸手摸向了案上放著的布袋，微微笑問：“就不能放她一馬？”
“你還有閑工夫替別人求情？”
男子冷呵了一聲，上下打量道：“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雙腿俱廢、行動不便的你，才更配得上‘弱質女流’這四個字。”
說罷，男子將劍擱在了桌上，雙手撐著案面俯視著面前的苑冉：“上邊已經下了令，只要顧知愚插手救她，與顧知愚密切相關的所有人，都可以不經請示處決。你說說看，我到底該拿你這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可憐小貓怎麽辦好？”
“可憐小貓？”
看了一眼擱在案上的長劍，苑冉突然垂首笑出了聲：“你竟敢把劍柄對著我這一邊，並且還這樣稱呼我？”
一語未落，男子發覺苑冉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正當他心生不妙之感，朝著案上的長劍伸過手去時，只見苑冉單掌一推桌案邊沿，長案便“吱呀”一聲朝著男子快速平移，並且擊中了他的腹部。
顧不得鉆進劇痛的他，只想拿回自己的劍。
直覺告訴他，如果晚了一步，會更加危險。
長案移動的那一瞬間，劍柄也隨之慣性離鞘而出，苑冉不慌不忙的伸手握住了劍柄，順勢抽出了長劍。
不及男子反應，劍刃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左側。
“現在是什麽情形？”
“你這丫頭，居然...”
動彈不得的男子，一臉錯愕的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苑冉。
而苑冉輕聲笑道：“我原本是不打算動手殺人的，不過既然你非要逼我出手，那我也不能讓你活著回去了。”
末了，苑冉歪頭看向了窗外圍墻上幾個人影：“或者說，你們...”
一語未落，只見苑冉眼中寒光一閃，長劍瞬間割開了男子的喉嚨。
見男子捂著血湧如柱的脖子倒地不起，外面埋伏著的刺客也紛紛跳了下來。
第一個落地者還未站穩，苑冉手中的長劍便從屋門飛出，精準的貫穿了他的胸膛。
這一幕嚇壞了身側的其他人。
其中一人看了看雙手空空的苑冉，壯了壯膽喊道：“別怕，她已經沒有武器了，我們一齊沖上去，把她亂劍砍死！”
餘者六七人也抱有同樣想法，便舉劍朝著屋門快速圍了過來。
苑冉卻沒有任何驚慌，伸手從袋子中取出了一枚邊緣扁平的石子，單手將其彈出。
只覺眼前一黑，先前放話的刺客便倒地不起，頸脈處裂開的傷口，大量鮮血湧出。
不等其他人猶豫，接連飛出的石子無一例外的打中了他們，相繼倒地。
也無一例外都是相同的頸脈致命之處。
只有一人運氣稍好，被打中了左眼。
眼見苑冉不是個善茬，且同伴未及近身便都相繼殞命，他豈敢多作逗留，趕忙扭身連滾帶爬的貼著墻根死角，避開了苑冉的視線想要翻墻逃跑。
卻還是被飛來的石子擊中了後頸，一個跟頭翻到了墻外。
雖說並未當場死去，可他受的傷極其嚴重，連爬都爬不走。
這時，暴雨之中一個人影撐著傘緩緩走來。
待其近身，他才看清來人是郭燦。
“快進去殺了那個女人，她很厲害！我們的人都死光了！”
“哦？是嗎？”
郭燦側臉看了看正門旁掛著的號牌，緩緩伸手搭在了腰際的劍柄之上，嘴角揚起了一道詭異的弧線：“那就好辦了。”
只見郭燦緩緩抽出了手中的佩劍，與此同時也同步緩緩起身。
待到劍刃完全抽出，筆直的右臂手腕一轉，原本朝著上方的劍鋒瞬即下落，刺入了男子的後頸。
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男子甚至連叫喊的餘地都沒有，只一把揪住了郭燦的右腳，惡狠狠的仰頭瞪著他。
“忘了告訴你。”
郭燦極為冷漠的俯視著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男子，陰陰笑道：“剛才魁親自下達了命令，撤銷對顧知愚以及相關親屬的格殺令，所有人都死光了，就你一個人回去，只怕也活不成，倒不如我先幫你一把。”
話落，他再度側目看向了身側的門牌：“再說了，誰叫你以貌取人，惹了最不該惹的人？那可是我妹妹，怎麽能讓你回去向他們稟報這些呢？”
滅掉了最後一個活口，郭燦推開了正門。
在門縫敞開的那一刻，一粒飛石便迎面直逼面門，卻被郭燦掄起的劍鞘輕易彈開。
“好妹子，下次看準了再打。”
見走進門內的郭燦笑著對自己“求饒”，苑冉緩緩放在了即將彈出指尖石子的右手，轉而將石子悄悄捏在掌中，眼中犀利的殺氣也慢慢淡去了。
“嘖嘖嘖。”
環視整個院落內橫七豎八的屍體，郭燦直咂嘴：“真是慘不忍睹啊，要不是有這場大雨，沖刷掉了不少痕跡，只怕要清理起來，還真是要費一番功夫。”
苑冉將手放到了木輪之上，緩緩轉動木輪車至門口：“未知郭三哥深夜冒雨前來，意欲何為？”
察覺到苑冉對自己說話的口吻滿是警惕與提防，郭燦聳肩笑了笑：“本來只是傳話讓他們撤回去而已，現在看來，似乎你已經幫我省去了這個麻煩。”
垂首看了看地上已經被沖刷一凈的石子，郭燦附身將其撿了起來，捏在掌中：“誰能想得到，他們竟然都死在了這毫不起眼的石子之上？”
說罷，郭燦看向了陸喻衿昏迷躺著的房間，轉而問道：“話說回來，就連我也嚇了一大跳，你竟然會為了她，動用了自己精挑細選之下，一直攢了很久都舍不得用的石子。”
一步一步走到了門前。
近在咫尺，郭燦依舊身處暴雨之下，而苑冉卻沒有淋濕半分，屋檐之上接連不斷垂下的雨滴，好似隔絕兩人的一道珠簾屏障。
他將石子攤在掌中，伸到了苑冉的面前：“你到現在，想必還瞞著知愚吧？”
看了一眼他掌心之上濕漉漉的石子，苑冉擡手將其輕輕撚起：“我只是不刻意提起罷了，他未必沒有察覺。”
側目看向了苑冉的右手一直攥成拳狀，郭燦瞧出了端倪：“我把這些屍體清理幹凈之後就走，別擔心，至少目下，犬蟲不會再對你們出手了，包括那個給你們引來禍水的女人。”
“八條人命就這樣沒了，三哥回去打算如何說辭？”
面對苑冉的疑問，郭燦擡手用劍柄敲了敲頭：“奇怪了，他們今晚有到這裏來嗎？我可是連半個人人影都沒有看到。”
聽郭燦裝傻對自己說出的這番言辭，苑冉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也只能有這一種解釋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留給苑冉一抹淺笑後，郭燦便轉過身去。
將所有的屍體都搬出了院墻之外，丟到了推車之上，行至門前的郭燦不忘回頭看向了苑冉。
“別怪三哥沒提醒你，雖說你們一時不會再有麻煩，不過這一直是暫時的，一切已經開始，再也無法回頭了。”
苑冉問：“他如何了？”
郭燦笑道：“他好得很，若不是他差點要了文嘉堯的命，通過了所謂的考驗，而是死在了文嘉堯的劍下，我可能...也要做不願為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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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個人卻例外。
一路狂奔之下，牽動著先前被文嘉堯所造成的傷勢加劇，使得她的內息愈發紊亂。
不下二裏之處，她直覺胸口一陣劇痛，一股熱息劇烈上湧，以致吐了一大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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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地方，也深深鐫刻在了陸喻衿的心上。
如今，她就站在了丁七號的門前。
一路猛跑加上傷勢，近乎耗盡了她全身的氣力。
待到她無力的擡起手，第四次拍打門時，門縫終於緩緩敞開了。
而出現在她眼前的，正是撐著傘坐在木輪車上的苑冉。
“看來我沒找錯。”
“進來吧。”
苑冉見她一身血又是一身傷，全身淋濕之下氣息十分虛弱，什麽也沒有問，便轉動木倫，掉過頭去引陸喻衿進去，還不忘囑咐道：“把門關好。”
剛一進內屋，陸喻衿便看見著桌上已經放好了幹凈的女子衣物。
“去我的寢室換吧，你受了傷，若是再寒氣侵體的話，就麻煩了。”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氣喘籲籲的陸喻衿，此時臉色已慘敗如紙，卻難掩其訝異之色。
而苑冉沒有回應她，只是雙手捧著衣服遞到了她的面前。
懷揣著滿心疑慮，陸喻衿接過衣服，便進了苑冉的寢室。
呆在屋外的苑冉也沒有閑著，她取來了藥箱，從中拿起了金瘡藥，等待著換好衣服的陸喻衿出來。
可等了好久，卻不見屋內動靜。
她轉動木輪推門一看，陸喻衿已經昏倒在她的床上。
“這樣也好，省得我費力把你搬上床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苑冉擡手捧起了她的雙腳，將其身子轉正，檢查了傷勢後替她換好了藥，最後為她蓋上了被子。
燈臺之下，曳火映耀著那疲憊不堪的臉。
“真不知你有什麽好。”
話音剛落，明明沒有任何動靜，苑冉卻還是側目看向了門外。
“沒完沒了，你倒是一暈了事，身後跟了個尾巴都沒有察覺，這麽差的警惕心，可給我帶來了一個大麻煩。”
她再度轉動木輪，回到了正堂。
此時門外已經站著一名男子。
雙輪轉至案前方止，苑冉正臉看向了滿是殺氣的陌生男子。
見對方是個雙腿殘疾之人，男子並未過多在意，而是扭臉看向了寢室方向。
“那個女人呢？”
“你面前只有一個女人。”
“下半身沒有知覺的你，也算是女人嗎？”
看來人一直盯著陸喻衿所在的房間，似乎是已經察覺到了她的存在，甚至還在拿自己身體的殘缺來取笑自己，苑冉面無表情的問道：“是你把她打成這個樣子的？”
“不是。”
那人冷聲回說：“不過，我現在要拿她的人頭回去覆命。”
“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罷了，對你們成不了什麽威脅。”
苑冉伸手摸向了案上放著的布袋，微微笑問：“就不能放她一馬？”
“你還有閑工夫替別人求情？”
男子冷呵了一聲，上下打量道：“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雙腿俱廢、行動不便的你，才更配得上‘弱質女流’這四個字。”
說罷，男子將劍擱在了桌上，雙手撐著案面俯視著面前的苑冉：“上邊已經下了令，只要顧知愚插手救她，與顧知愚密切相關的所有人，都可以不經請示處決。你說說看，我到底該拿你這個沒有反抗能力的可憐小貓怎麽辦好？”
“可憐小貓？”
看了一眼擱在案上的長劍，苑冉突然垂首笑出了聲：“你竟敢把劍柄對著我這一邊，並且還這樣稱呼我？”
一語未落，男子發覺苑冉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樣，正當他心生不妙之感，朝著案上的長劍伸過手去時，只見苑冉單掌一推桌案邊沿，長案便“吱呀”一聲朝著男子快速平移，並且擊中了他的腹部。
顧不得鉆進劇痛的他，只想拿回自己的劍。
直覺告訴他，如果晚了一步，會更加危險。
長案移動的那一瞬間，劍柄也隨之慣性離鞘而出，苑冉不慌不忙的伸手握住了劍柄，順勢抽出了長劍。
不及男子反應，劍刃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左側。
“現在是什麽情形？”
“你這丫頭，居然...”
動彈不得的男子，一臉錯愕的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苑冉。
而苑冉輕聲笑道：“我原本是不打算動手殺人的，不過既然你非要逼我出手，那我也不能讓你活著回去了。”
末了，苑冉歪頭看向了窗外圍墻上幾個人影：“或者說，你們...”
一語未落，只見苑冉眼中寒光一閃，長劍瞬間割開了男子的喉嚨。
見男子捂著血湧如柱的脖子倒地不起，外面埋伏著的刺客也紛紛跳了下來。
第一個落地者還未站穩，苑冉手中的長劍便從屋門飛出，精準的貫穿了他的胸膛。
這一幕嚇壞了身側的其他人。
其中一人看了看雙手空空的苑冉，壯了壯膽喊道：“別怕，她已經沒有武器了，我們一齊沖上去，把她亂劍砍死！”
餘者六七人也抱有同樣想法，便舉劍朝著屋門快速圍了過來。
苑冉卻沒有任何驚慌，伸手從袋子中取出了一枚邊緣扁平的石子，單手將其彈出。
只覺眼前一黑，先前放話的刺客便倒地不起，頸脈處裂開的傷口，大量鮮血湧出。
不等其他人猶豫，接連飛出的石子無一例外的打中了他們，相繼倒地。
也無一例外都是相同的頸脈致命之處。
只有一人運氣稍好，被打中了左眼。
眼見苑冉不是個善茬，且同伴未及近身便都相繼殞命，他豈敢多作逗留，趕忙扭身連滾帶爬的貼著墻根死角，避開了苑冉的視線想要翻墻逃跑。
卻還是被飛來的石子擊中了後頸，一個跟頭翻到了墻外。
雖說並未當場死去，可他受的傷極其嚴重，連爬都爬不走。
這時，暴雨之中一個人影撐著傘緩緩走來。
待其近身，他才看清來人是郭燦。
“快進去殺了那個女人，她很厲害！我們的人都死光了！”
“哦？是嗎？”
郭燦側臉看了看正門旁掛著的號牌，緩緩伸手搭在了腰際的劍柄之上，嘴角揚起了一道詭異的弧線：“那就好辦了。”
只見郭燦緩緩抽出了手中的佩劍，與此同時也同步緩緩起身。
待到劍刃完全抽出，筆直的右臂手腕一轉，原本朝著上方的劍鋒瞬即下落，刺入了男子的後頸。
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男子甚至連叫喊的餘地都沒有，只一把揪住了郭燦的右腳，惡狠狠的仰頭瞪著他。
“忘了告訴你。”
郭燦極為冷漠的俯視著已經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男子，陰陰笑道：“剛才魁親自下達了命令，撤銷對顧知愚以及相關親屬的格殺令，所有人都死光了，就你一個人回去，只怕也活不成，倒不如我先幫你一把。”
話落，他再度側目看向了身側的門牌：“再說了，誰叫你以貌取人，惹了最不該惹的人？那可是我妹妹，怎麽能讓你回去向他們稟報這些呢？”
滅掉了最後一個活口，郭燦推開了正門。
在門縫敞開的那一刻，一粒飛石便迎面直逼面門，卻被郭燦掄起的劍鞘輕易彈開。
“好妹子，下次看準了再打。”
見走進門內的郭燦笑著對自己“求饒”，苑冉緩緩放在了即將彈出指尖石子的右手，轉而將石子悄悄捏在掌中，眼中犀利的殺氣也慢慢淡去了。
“嘖嘖嘖。”
環視整個院落內橫七豎八的屍體，郭燦直咂嘴：“真是慘不忍睹啊，要不是有這場大雨，沖刷掉了不少痕跡，只怕要清理起來，還真是要費一番功夫。”
苑冉將手放到了木輪之上，緩緩轉動木輪車至門口：“未知郭三哥深夜冒雨前來，意欲何為？”
察覺到苑冉對自己說話的口吻滿是警惕與提防，郭燦聳肩笑了笑：“本來只是傳話讓他們撤回去而已，現在看來，似乎你已經幫我省去了這個麻煩。”
垂首看了看地上已經被沖刷一凈的石子，郭燦附身將其撿了起來，捏在掌中：“誰能想得到，他們竟然都死在了這毫不起眼的石子之上？”
說罷，郭燦看向了陸喻衿昏迷躺著的房間，轉而問道：“話說回來，就連我也嚇了一大跳，你竟然會為了她，動用了自己精挑細選之下，一直攢了很久都舍不得用的石子。”
一步一步走到了門前。
近在咫尺，郭燦依舊身處暴雨之下，而苑冉卻沒有淋濕半分，屋檐之上接連不斷垂下的雨滴，好似隔絕兩人的一道珠簾屏障。
他將石子攤在掌中，伸到了苑冉的面前：“你到現在，想必還瞞著知愚吧？”
看了一眼他掌心之上濕漉漉的石子，苑冉擡手將其輕輕撚起：“我只是不刻意提起罷了，他未必沒有察覺。”
側目看向了苑冉的右手一直攥成拳狀，郭燦瞧出了端倪：“我把這些屍體清理幹凈之後就走，別擔心，至少目下，犬蟲不會再對你們出手了，包括那個給你們引來禍水的女人。”
“八條人命就這樣沒了，三哥回去打算如何說辭？”
面對苑冉的疑問，郭燦擡手用劍柄敲了敲頭：“奇怪了，他們今晚有到這裏來嗎？我可是連半個人人影都沒有看到。”
聽郭燦裝傻對自己說出的這番言辭，苑冉這才松了一口氣：“看來也只能有這一種解釋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留給苑冉一抹淺笑後，郭燦便轉過身去。
將所有的屍體都搬出了院墻之外，丟到了推車之上，行至門前的郭燦不忘回頭看向了苑冉。
“別怪三哥沒提醒你，雖說你們一時不會再有麻煩，不過這一直是暫時的，一切已經開始，再也無法回頭了。”
苑冉問：“他如何了？”
郭燦笑道：“他好得很，若不是他差點要了文嘉堯的命，通過了所謂的考驗，而是死在了文嘉堯的劍下，我可能...也要做不願為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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