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關燈
小
中
大
39.
年關將至，無論是城夜永夜，亦或是國府下轄的各署院司，都在為一年的最後收尾而忙碌著。
正在自己的少卿秉公室內處理公文的顧知愚，見袁司丞臉色陰沈的行至門外，便擱下了手中文書，起身行禮道：“司丞，有何吩咐？”
並不著急答覆，袁司丞進門後緩緩背過身去將門關上，而後走到了案前，對顧知愚說道：“剛剛從上面得到的戰報，大羊在北箕連吃敗仗，被武宗的大軍打退了數百裏，雖說現在勉強守住了陣線，可大羊最引以為傲的鐵軍連遭敗績，士氣十分低迷。”
內心暗暗感到慶幸的顧知愚，卻一副面色凝重的神情。
他看了看緊閉的門外，低聲問道：“可是武官司的人又來興師問罪了？”
袁司丞點了點頭：“他們責怪我們一直拖延進兵日程，聽說在宗上那裏已經嚷了一上午，惹得宗上在他們走了之後都氣得摔杯罵娘了。”
“這也可以想見。”
顧知愚又問：“那宗上之意如何？”
袁司丞道：“發火歸發火，可宗上說，眼下的情形，我們還不能和大羊撕破臉，所以明晚打算在城夜永夜設宴款待大羊武官司的特使，順帶向他解釋一下出兵延期之事。”
此時顧知愚已然猜到了，便試著問道：“所以說，是我們？”
仰天長嘆之餘，袁司丞再度點頭道：“宗上不願再出面了，所以招待他們的事，就落在我們的頭上，我剛剛從童國尉那裏回來，已經定好了國尉署去的三個人了。”
“哪三個？”
袁司丞答：“是虞督總參、帥常佐，還有...”
言至此處，袁司丞下意識的看向了顧知愚。
“還有一個，就是卑職嗎？”
見他難以啟齒，顧知愚索性便代他說了出來。
事實上原本國尉署是打算讓袁司丞去的，可袁司丞擔心自己到時候一旦去了，會遭到大羊武官司那幫趾高氣昂、頤指氣使之輩的羞辱，甚至可能會影響自己的晉升仕途，於是便將這個責任推到了顧知愚的頭上，以顧知愚比自己更熟悉津嶼口的軍情，可以更好的解釋為由，推薦他代替自己去。
最終，他的建議得到了督總參虞遜的認可。
當然，真話他是不會對顧知愚說的。
而顧知愚早就看穿了他的用心，卻並未流露出半分勉強之色，而是拱手道：“如此也好，此番前去多是受氣挨罵，卑職人微言輕，被羞辱兩句也沒什麽，總比您去要好。畢竟您是我們軍略司的門面，傳出去太有損您的威望了。”
話沒有挑明了說，可顧知愚的話卻句句戳到了袁司丞的心坎兒裏，令他分外感動。
他擡手輕輕拍了拍顧知愚的右臂，給了一句語重心長的忠告：“去了光賠不是就對了，千萬不要頂嘴、不要多說，事事要看虞督總參的臉色行事。”
顧知愚拱手回道：“司丞放心，知愚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也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見他這般回覆，袁司丞滿意的點了點頭：“好。”
臨走之際，袁司丞不忘回身提醒顧知愚：“對了，聽說因為擔心我們這些行伍出身的大老粗不會說話，宗上還特地讓理政院的李知政也前往作陪。”
“李知政？”
乍一聽這三個字，顧知愚不由得一怔。
“嗯，這幾年李知政躥升得很快，一直是宗上的近臣，得其重用信任，就連大羊那邊對他好像也頗有好感，私交遠甚常人。”
直到再度從袁司丞那裏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恐怕這次宗上讓他隨行赴宴陪座，一方面是為了協助我們與大羊特殊接洽，緩和雙方的關系。另一方面也是作為宗上的眼睛，好回去稟報席間的一言一行。”
話落，袁司丞笑著安撫道：“我想有他在，你多少要好過一些。”
對於李巖政列席之事，顧知愚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拱手躬身致謝說：“多謝司丞提點。”
直到袁司丞走遠，他才右手撐在案面，動作遲緩的落座於椅子上。
晚間，坐在他對面一同吃飯的苑冉，見他臉色陰沈，便擡起筷子夾了菜放到他碗中：“看來你明天又要和那位救命恩人見面了。”
顧知愚擡頭訝異的望著她。
“我怎麽會知道的，你想這麽問對嗎？”
苑冉道：“上次你買了一壺酒從家門出去之時，臉上也是這樣的表情，而那次，你是去李巖政家中赴宴的。”
垂首撥弄著碗裏的飯菜，顧知愚自嘲的笑了笑：“沒能瞞得過你。”
“大哥曾經和我說過你和李巖政的事。”
苑冉又問：“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想問你了，既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對你又有引路提攜之義，為何你每次一提到他都會顯得有些恍神呢？”
“其實也沒什麽。”
輕輕擱下手中的碗，並將筷子平放於碗口，顧知愚淡淡的笑意之中夾雜著些許苦澀。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什麽。”
同樣擱下了手中的碗筷，苑冉的眼中流過些許失落：“或許換個人問，你就會說了。”
“誰啊？”
顧知愚凝眉笑道：“別在那兒瞎猜了，真的沒什麽。”
“那可不一定，騙我不打緊，別騙你自己就好。”
苑冉也不再問，雙手擱在了木輪車的兩側，向後轉動雙輪緩緩退去：“我吃好了。”
該來的，總要來的。
翌日傍晚，顧知愚收拾完手頭的事，便即安排馬車早早的在國尉署正門口等候。
不多時，督總參虞遜和常佐帥卦民便結伴而出。
見顧知愚已經站在馬車邊等候，三人相繼點頭致意，便陸續上車了。
略微搖蕩的車廂內，對座的三人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誰都知道，這頓飯可不那麽好下咽。
馬車緩行至城夜永樂門口，三人下車後，便見著身為東道的祝貽芝親自於正門口迎候。
“三位將軍大駕前來，不才愧為東道，榮幸之至。”
“今夜有勞祝館娘了。”
面對主動迎上前來的祝貽芝和身側的慧琳，為首的虞遜則拱手笑道：“畢竟席上真正的角兒可不是我們這些大老粗。”
“虞督總參此話，可是把在下也包括在內了？”
未待祝貽芝回應，她便見著李巖政與李透緩緩朝著這裏走來。
在場者除了位階與李巖政平級的虞遜之外，餘者皆對他們拱手行禮。
虞遜則拱手笑道：“李知政此話過了，這不過是對我們這些行伍出身之人的戲稱罷了，您可是理政院裏的泰山，更深受宗上青睞，可不要往我堆裏紮才好。”
“不過一句戲言罷了，督總參還當真了？”
拱手回禮的同時，李巖政也笑道：“大家同為宗上效力，若無國軍拼力奮戰，只怕是我們這些只會耍耍嘴皮子、手誤縛雞之力的文人，也無法安然在這帆公島安坐。”
話落，他上前低聲說道：“臨行之前宗上都已交代過了，稍後在下定當盡力斡旋。”
虞遜致謝道：“那就有勞李知政了。”
與此同時，李透在對國尉署三人行禮之餘，也有意無意的與顧知愚短暫目光交匯。
而察覺到大家都在詫異李透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李巖政，也當場解釋道：“犬子愧任度支省掌餉司司丞，執掌軍餉撥付瑣事，我想著待會兒也能幫著說說，就帶著一起來了。”
話落，李巖政再度對著虞遜拱手致意：“還望督總參恕在下擅作主張。”
“哪裏哪裏。”
虞遜對著李透擡手道：“令郎年紀輕輕便如此精幹，正所謂虎父無犬子，能夠有其在場，以軍餉不濟作為幌子多一個說辭，也總是好的。”
“諸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們若是都站在這門口，就沒人敢進我這小店的門了。”
祝貽芝行至兩人中間，展臂相邀道：“四樓雅間都給諸位備好了，請先上去飲茶稍坐吧。”
“也好。”
虞遜點頭之餘，對顧知愚吩咐說：“煩勞顧少卿在樓下迎候貴客。”
李巖政也對李透交代道：“你也在下面迎一迎吧。”
二人齊聲拱手道：“是。”
待到眾人一齊上樓，門前只剩下了李透和顧知愚兩個人。
回眸看了看人已走遠，李透稍稍靠近了顧知愚一些，低聲說道：“看你的表情，想必此刻定然壓力很大吧？”
“不過就是被噴些沾有羊圈氣息的口水罷了。”
一聽顧知愚這麽說，李透不禁笑道：“這個比喻倒是很貼切，不過對你而言很危險。”
顧知愚似笑非笑道：“所以，趁著他們還沒有來，能讓我多說一句，就多說一句吧，因為待會兒，我就要披上狗皮，對著他們點頭哈腰搖尾巴了。”
正說時，端著茶水從後堂走出的陸喻衿，遠遠的便見著顧知愚和李透站在門口的背影。
因她望得出神，且忽然停下了腳步，是的後面跟上的炳忠差點撞到她。
“哎喲，為何突然停下呢？”
“那個和顧知愚站在一起的女子，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陸喻衿並不理會炳忠的小聲嘟囔，而是依舊看著門口。
“女子？”
順著陸喻衿的視線看去，炳忠上下打量站在顧知愚身側與之交談的李透：“那明明是個男子嘛，你看錯了吧？”
正說時，陸喻衿也瞧見了李透的側臉，這才想起先前再國尉署門前，曾與之有過一面之緣。
“是喔，初看背影時，還以為時女子呢。”
炳忠取笑她道：“你該不是看人家樣貌俊美，瞧上人家了吧？”
未待陸喻衿解釋，炳忠想起來前段時間她一直忙碌的事，又笑道：“難怪，你這段時間一直呆在面點屋內纏著楊師傅學做甜點，難道是為了他？”
陸喻衿斜眼瞥著他：“我要不是雙手端著差點騰不開，肯定給了一個腦瓜蹦。”
說罷，她便擡腳用力題了炳忠的小腿。
慧琳走了過來，低聲訓斥道：“好了，你們兩個別再鬧了，今晚的客人來頭都不小，別弄出事端來。”
“知道了。”
二人這才收斂，繼續轉身沿著樓梯而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年關將至，無論是城夜永夜，亦或是國府下轄的各署院司，都在為一年的最後收尾而忙碌著。
正在自己的少卿秉公室內處理公文的顧知愚，見袁司丞臉色陰沈的行至門外，便擱下了手中文書，起身行禮道：“司丞，有何吩咐？”
並不著急答覆，袁司丞進門後緩緩背過身去將門關上，而後走到了案前，對顧知愚說道：“剛剛從上面得到的戰報，大羊在北箕連吃敗仗，被武宗的大軍打退了數百裏，雖說現在勉強守住了陣線，可大羊最引以為傲的鐵軍連遭敗績，士氣十分低迷。”
內心暗暗感到慶幸的顧知愚，卻一副面色凝重的神情。
他看了看緊閉的門外，低聲問道：“可是武官司的人又來興師問罪了？”
袁司丞點了點頭：“他們責怪我們一直拖延進兵日程，聽說在宗上那裏已經嚷了一上午，惹得宗上在他們走了之後都氣得摔杯罵娘了。”
“這也可以想見。”
顧知愚又問：“那宗上之意如何？”
袁司丞道：“發火歸發火，可宗上說，眼下的情形，我們還不能和大羊撕破臉，所以明晚打算在城夜永夜設宴款待大羊武官司的特使，順帶向他解釋一下出兵延期之事。”
此時顧知愚已然猜到了，便試著問道：“所以說，是我們？”
仰天長嘆之餘，袁司丞再度點頭道：“宗上不願再出面了，所以招待他們的事，就落在我們的頭上，我剛剛從童國尉那裏回來，已經定好了國尉署去的三個人了。”
“哪三個？”
袁司丞答：“是虞督總參、帥常佐，還有...”
言至此處，袁司丞下意識的看向了顧知愚。
“還有一個，就是卑職嗎？”
見他難以啟齒，顧知愚索性便代他說了出來。
事實上原本國尉署是打算讓袁司丞去的，可袁司丞擔心自己到時候一旦去了，會遭到大羊武官司那幫趾高氣昂、頤指氣使之輩的羞辱，甚至可能會影響自己的晉升仕途，於是便將這個責任推到了顧知愚的頭上，以顧知愚比自己更熟悉津嶼口的軍情，可以更好的解釋為由，推薦他代替自己去。
最終，他的建議得到了督總參虞遜的認可。
當然，真話他是不會對顧知愚說的。
而顧知愚早就看穿了他的用心，卻並未流露出半分勉強之色，而是拱手道：“如此也好，此番前去多是受氣挨罵，卑職人微言輕，被羞辱兩句也沒什麽，總比您去要好。畢竟您是我們軍略司的門面，傳出去太有損您的威望了。”
話沒有挑明了說，可顧知愚的話卻句句戳到了袁司丞的心坎兒裏，令他分外感動。
他擡手輕輕拍了拍顧知愚的右臂，給了一句語重心長的忠告：“去了光賠不是就對了，千萬不要頂嘴、不要多說，事事要看虞督總參的臉色行事。”
顧知愚拱手回道：“司丞放心，知愚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也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
見他這般回覆，袁司丞滿意的點了點頭：“好。”
臨走之際，袁司丞不忘回身提醒顧知愚：“對了，聽說因為擔心我們這些行伍出身的大老粗不會說話，宗上還特地讓理政院的李知政也前往作陪。”
“李知政？”
乍一聽這三個字，顧知愚不由得一怔。
“嗯，這幾年李知政躥升得很快，一直是宗上的近臣，得其重用信任，就連大羊那邊對他好像也頗有好感，私交遠甚常人。”
直到再度從袁司丞那裏得到了肯定的答覆：“恐怕這次宗上讓他隨行赴宴陪座，一方面是為了協助我們與大羊特殊接洽，緩和雙方的關系。另一方面也是作為宗上的眼睛，好回去稟報席間的一言一行。”
話落，袁司丞笑著安撫道：“我想有他在，你多少要好過一些。”
對於李巖政列席之事，顧知愚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拱手躬身致謝說：“多謝司丞提點。”
直到袁司丞走遠，他才右手撐在案面，動作遲緩的落座於椅子上。
晚間，坐在他對面一同吃飯的苑冉，見他臉色陰沈，便擡起筷子夾了菜放到他碗中：“看來你明天又要和那位救命恩人見面了。”
顧知愚擡頭訝異的望著她。
“我怎麽會知道的，你想這麽問對嗎？”
苑冉道：“上次你買了一壺酒從家門出去之時，臉上也是這樣的表情，而那次，你是去李巖政家中赴宴的。”
垂首撥弄著碗裏的飯菜，顧知愚自嘲的笑了笑：“沒能瞞得過你。”
“大哥曾經和我說過你和李巖政的事。”
苑冉又問：“其實很早以前我就想問你了，既然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對你又有引路提攜之義，為何你每次一提到他都會顯得有些恍神呢？”
“其實也沒什麽。”
輕輕擱下手中的碗，並將筷子平放於碗口，顧知愚淡淡的笑意之中夾雜著些許苦澀。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什麽。”
同樣擱下了手中的碗筷，苑冉的眼中流過些許失落：“或許換個人問，你就會說了。”
“誰啊？”
顧知愚凝眉笑道：“別在那兒瞎猜了，真的沒什麽。”
“那可不一定，騙我不打緊，別騙你自己就好。”
苑冉也不再問，雙手擱在了木輪車的兩側，向後轉動雙輪緩緩退去：“我吃好了。”
該來的，總要來的。
翌日傍晚，顧知愚收拾完手頭的事，便即安排馬車早早的在國尉署正門口等候。
不多時，督總參虞遜和常佐帥卦民便結伴而出。
見顧知愚已經站在馬車邊等候，三人相繼點頭致意，便陸續上車了。
略微搖蕩的車廂內，對座的三人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誰都知道，這頓飯可不那麽好下咽。
馬車緩行至城夜永樂門口，三人下車後，便見著身為東道的祝貽芝親自於正門口迎候。
“三位將軍大駕前來，不才愧為東道，榮幸之至。”
“今夜有勞祝館娘了。”
面對主動迎上前來的祝貽芝和身側的慧琳，為首的虞遜則拱手笑道：“畢竟席上真正的角兒可不是我們這些大老粗。”
“虞督總參此話，可是把在下也包括在內了？”
未待祝貽芝回應，她便見著李巖政與李透緩緩朝著這裏走來。
在場者除了位階與李巖政平級的虞遜之外，餘者皆對他們拱手行禮。
虞遜則拱手笑道：“李知政此話過了，這不過是對我們這些行伍出身之人的戲稱罷了，您可是理政院裏的泰山，更深受宗上青睞，可不要往我堆裏紮才好。”
“不過一句戲言罷了，督總參還當真了？”
拱手回禮的同時，李巖政也笑道：“大家同為宗上效力，若無國軍拼力奮戰，只怕是我們這些只會耍耍嘴皮子、手誤縛雞之力的文人，也無法安然在這帆公島安坐。”
話落，他上前低聲說道：“臨行之前宗上都已交代過了，稍後在下定當盡力斡旋。”
虞遜致謝道：“那就有勞李知政了。”
與此同時，李透在對國尉署三人行禮之餘，也有意無意的與顧知愚短暫目光交匯。
而察覺到大家都在詫異李透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的李巖政，也當場解釋道：“犬子愧任度支省掌餉司司丞，執掌軍餉撥付瑣事，我想著待會兒也能幫著說說，就帶著一起來了。”
話落，李巖政再度對著虞遜拱手致意：“還望督總參恕在下擅作主張。”
“哪裏哪裏。”
虞遜對著李透擡手道：“令郎年紀輕輕便如此精幹，正所謂虎父無犬子，能夠有其在場，以軍餉不濟作為幌子多一個說辭，也總是好的。”
“諸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們若是都站在這門口，就沒人敢進我這小店的門了。”
祝貽芝行至兩人中間，展臂相邀道：“四樓雅間都給諸位備好了，請先上去飲茶稍坐吧。”
“也好。”
虞遜點頭之餘，對顧知愚吩咐說：“煩勞顧少卿在樓下迎候貴客。”
李巖政也對李透交代道：“你也在下面迎一迎吧。”
二人齊聲拱手道：“是。”
待到眾人一齊上樓，門前只剩下了李透和顧知愚兩個人。
回眸看了看人已走遠，李透稍稍靠近了顧知愚一些，低聲說道：“看你的表情，想必此刻定然壓力很大吧？”
“不過就是被噴些沾有羊圈氣息的口水罷了。”
一聽顧知愚這麽說，李透不禁笑道：“這個比喻倒是很貼切，不過對你而言很危險。”
顧知愚似笑非笑道：“所以，趁著他們還沒有來，能讓我多說一句，就多說一句吧，因為待會兒，我就要披上狗皮，對著他們點頭哈腰搖尾巴了。”
正說時，端著茶水從後堂走出的陸喻衿，遠遠的便見著顧知愚和李透站在門口的背影。
因她望得出神，且忽然停下了腳步，是的後面跟上的炳忠差點撞到她。
“哎喲，為何突然停下呢？”
“那個和顧知愚站在一起的女子，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陸喻衿並不理會炳忠的小聲嘟囔，而是依舊看著門口。
“女子？”
順著陸喻衿的視線看去，炳忠上下打量站在顧知愚身側與之交談的李透：“那明明是個男子嘛，你看錯了吧？”
正說時，陸喻衿也瞧見了李透的側臉，這才想起先前再國尉署門前，曾與之有過一面之緣。
“是喔，初看背影時，還以為時女子呢。”
炳忠取笑她道：“你該不是看人家樣貌俊美，瞧上人家了吧？”
未待陸喻衿解釋，炳忠想起來前段時間她一直忙碌的事，又笑道：“難怪，你這段時間一直呆在面點屋內纏著楊師傅學做甜點，難道是為了他？”
陸喻衿斜眼瞥著他：“我要不是雙手端著差點騰不開，肯定給了一個腦瓜蹦。”
說罷，她便擡腳用力題了炳忠的小腿。
慧琳走了過來，低聲訓斥道：“好了，你們兩個別再鬧了，今晚的客人來頭都不小，別弄出事端來。”
“知道了。”
二人這才收斂，繼續轉身沿著樓梯而上。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