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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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呱呱呱

“溫軟!”黎昭氣勢洶洶地跑過來,臨到跟前撐著膝蓋喘了兩口氣,瞪著眼睛看她:“跑那麽快做什麽,我叫你沒聽見嗎?”

上下掃了兩眼黎昭,溫軟興致缺缺,轉身欲走被拉住了胳膊。

“你還要鬧多久?使小性子也得有個限度,以免得不償失。”黎昭掌心收攏,扯著女孩兒的胳膊就要往旁邊小花園中拽。這處在東廣場人來人往的,幹什麽都不方便。

他是打著與溫軟和好的心思來的。軟硬兼施,實在不行還能抱著人強吻。女生嘛,誰能不喜歡這種霸道式的浪漫?

認識這麽多年,自己還沒有親過溫軟,也不曉得她的唇是不是與寧姝一樣柔軟。再細細地看,溫軟的容貌可比寧姝艷色多了,怎麽盤算自己都是不吃虧的。只這麽一想,黎昭的心就怦怦跳,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姝姝,你看在那兒拉扯的是不是溫軟啊?”經室友一提醒,走到東廣場邊緣的寧姝腳步停了下來,指甲不自覺掐在自己的手心,眸光帶了點幽怨。

前兩天還義正詞嚴地把黎昭比作垃圾,現在兩人還不是糾纏不清?她還真當溫軟對黎昭死了心,原來只是欲擒故縱的小手段。

這套早就是她玩剩下的了,寧姝輕輕哂笑了聲。擡腳朝著溫軟的方向走去,她倒要看看溫軟這回能說什麽。

猝不及防間,殺豬般的慘叫聲回響在東廣場,驚得路過的學生紛紛駐足,伸長了脖子往這邊張望。寧姝更是面皮一抖,仿若切身體會到了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感。

她看到溫軟臉上笑瞇瞇的,被黎昭拽住的那只手敏捷地反握住對方的胳膊,而後貌似輕輕地一擰,那條胳膊差點扭成一百八十度。黎昭疼得身子拱起,額頭的冷汗直冒。

見此情景的寧姝偃旗息鼓,腳下仿佛千斤重。還未走到跟前找溫軟的麻煩,她就已經心生退意,害怕這一去下場會跟黎昭一樣,或許還會更慘。

她現在是真的相信溫軟對黎昭沒想法了,也不得不承認溫軟再不是從前那個好糊弄、被人玩弄在股掌間還不自知的傻子。

溫軟是個狠人,對待自己曾經喜歡過的男孩子都能下這樣的重手。那對她這個背著朋友跟黎昭暧昧的人,豈不是更無情誼可言?

想到這兒,寧姝打了個寒顫。空氣悶熱,她穿著迷彩服卻感受從腳底竄上來一股涼意,襲向四肢八骸。

對同行的室友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寧姝神情看著不太好,面色有些蒼白:“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吃飯吧。這裏人太多了,可能沒有座位。”

“對對對,換個地方吃。”同行的倆室友讚同地點點頭,小聲附和寧姝的建議。

她們哪兒知道溫軟是朵惹不起的霸王花啊,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就敢光明正大的動手。同時這倆室友又很慶幸躲過了一劫,畢竟前兩天她們還大咧咧地說人壞話來著。

寧姝一行人來得快,走得悄無聲息,身影淹沒在人群中,根本沒人註意到。

而疼得直嘶冷氣的黎昭已經後悔了貿然來找溫軟的決定。他沒想到以前視自己為世界中心的女孩兒,現今待他如此冷漠。那雙杏眼中的譏諷實質化,刺得他臊得慌,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更是壓得他擡不起頭。

“你毆打同學,我要跟你們輔導員投訴!”黎昭揉著自己生疼的胳膊,面容稍顯扭曲,說話咬牙切齒的。

用濕紙巾擦了擦手的溫軟睨了他一眼,笑容明媚,語氣有恃無恐,一攤手道:“那你去咯。在場這麽多人都可以作證的,我並未毆打你,不過是自衛罷了。”

翹起嘴角嘖嘖兩聲,溫軟將黎昭眼底的恨意與埋怨看得一清二楚,露出滿意的神色:“是你自己氣勢洶洶地沖上來,二話不說就扯著我的胳膊往人少的地方拽,誰知道你要做什麽啊?萬一是計劃著猥褻我怎麽辦?”

“我一個女孩子,在這方面警惕心高一點有錯嗎?何況我也沒對你做什麽,就是輕輕地掙脫了你的鉗制而已。你這麽高聲尖叫、面容扭曲的模樣,我還懷疑你在碰瓷我呢。”

“這樣吧,你要是覺得自己受了傷,就去醫院拍個片子檢查。若真骨折了,或者造成了其他傷,你拿著醫藥費單子來找我,我一定二話不說賠償你的損失。”

溫軟說得誠懇,駐足圍觀的人大多也是支持她的說法。人家女生不樂意跟你走,你偏要上手拉扯糾纏。別說只是被擰了個胳膊,就算打你一頓怎麽了,誰讓你自找的!

“萬一人家是倆情侶在鬧矛盾呢?”人群中有人弱弱地拋出一句話。

“兄弟,一看你就沒談過戀愛。那姑娘的言行舉止中壓根沒有一點喜歡的信號啊,滿滿的都是嫌棄。”

在場有女生立刻接話了:“退一萬步講是情侶怎麽了?是情侶男生就可以不顧女孩兒的意願,勉強她了?”

被懟的那男生不說話了,默默地遠離戰場。

那些交談的話時不時飄進黎昭的耳朵裏,他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偏就拿溫軟束手無策。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過。無可奈何之下,他面色陰沈,捂著胳膊自己灰溜溜地走了。

他沒回寢室,顧不得吃午飯,巴巴地趕到校醫院掛了號,剛好趕上醫生要下班。做了個大致的身體檢查,沒查出哪裏有問題。臨出校醫院大門,黎昭癲狂似的將病歷本撕得粉碎,憤憤地丟進垃圾桶裏。

自己下手的輕重溫軟當然有數,因而一點也不擔心黎昭。她在食堂門口等了十幾分鐘,身材勁瘦的少年才從遠處跑過來。

“不好意思啊,教官留了我們一會兒,解散時間比平常晚了些。”霍曦走到與女孩兒並肩的位置,笑著解釋道。

“沒事,我也沒等多久。”溫軟擺擺手,走進食堂到了紙包魚的窗口,刷了校園卡拿著號碼牌,在角落尋到一張空桌趕緊占了座。

霍曦無言地跟在她身後走,落座在對面。對上女孩兒打量的視線,他笑彎了眼,輕聲問:“怎麽了?”

溫軟慢吞吞收回目光,神情有些糾結,良久還是開了口:“不是什麽大事,就覺得你跟我了解到的不太一樣。”

“是嗎?那你了解到的我是什麽樣的?”霍曦坐得筆挺的身體微微前傾,做出傾聽的姿勢。

“清冷,不喜言語,是個不好接近的天才。”溫軟斟酌著說了一些。其實不止,書中霍曦最大的性格特征是隱忍、有仇必報,但後面幾個形容詞她沒說出口。

聽出了溫軟話中未盡的意思,霍曦只做不知,俊逸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搭在桌面的手指無意識曲起:“那或許是你對我了解有偏差。不過沒關系,我們日久方長,可以慢慢來。”

日久方長聽著有點奇怪。溫軟擡眼看向對面,正撞進少年含笑的眼眸中,怔楞片刻後耳朵有點發燙。

在現實世界中,她沒遇到過長相這麽精致的男孩子,身為資深顏控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過了會兒她咳嗽兩聲掩飾了自己的失神,把頭湊過去些,眼神飄忽地小聲問道:“你覺得我怎麽樣?”

“嗯?”霍曦面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我的意思是說,”溫軟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有歧義,補充解釋道:“你覺得我的為人怎麽樣?”

話匣子一打開,溫軟就憋不住了:“其實吧,我們之間發生了許多誤會。也不能說是誤會,就是人總有腦抽的時候。我以前眼瘸,看上了黎昭那個渣。”

“而黎昭一直嫉妒你學習成績好,長得比他帥,就在我跟前說了你很多不好的話,暗戳戳唆使我去針對你。而我那會兒被迷了眼,就被人當了槍使。”

每說一句話,溫軟就用餘光瞄著霍曦的臉色。然而對方面上沒任何情緒波動,神情專註,聽得認真。

她抿了抿唇,一本正經繼續道:“尤其弄壞了你的項鏈那幾天,我是痛徹心扉、輾轉難眠。痛定思痛後幡然醒悟,決定洗心革面、做個好人了。”

“噗嗤。”霍曦不經意地笑出了聲,而後握成拳的手輕掩在唇邊,遮擋住不斷往上揚的唇角。

“你笑什麽?”溫軟豎了兩條秀氣的眉毛,不滿地瞥了他一下。

稍稍收斂了面部愉悅的表情,霍曦眸中波光漣漣,小幅度勾著唇道:“沒什麽,然後呢?”

“沒然後了。”溫軟脫口而出,右手支著下巴又想了想:“計劃著跟你交好算然後嗎?”

“不算。”霍曦搖搖頭,接著女孩兒前面的問題回答:“我覺得你是個鮮活的人,像只自由的蝴蝶。”

鮮活?這是什麽形容啊。溫軟鼓了鼓腮幫子,不是那麽滿意。但轉念一想,鮮活什麽的總比惡毒、愚蠢之類強。何況霍曦說她像蝴蝶,這是在變相誇她漂亮嗎?聽著還怪不好意思的。

看著女孩兒有點羞意的模樣,霍曦直覺她是誤會了什麽。不過他沒多加解釋,在紙包魚的窗口阿姨喊號時,起身去將餐盤端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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