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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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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然

魏清弭放在雍城的棋子並不好找。

她做事總是格外縝密,哪怕要跟皇位上的人對著幹也絕對不會出挑的顯現出來的。

傅雅儀她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山意她們已經進城去解決疫病,一月兩月總能解決,監察使和西北州牧卻不一定能等這麽久,按照他們現在的所作所為,頂多再讓輿論和恐慌在西北發酵半月,就會立馬奉令燒城。甚至可以說,若不是怕給皇帝的名聲造成影響,在夏州口內發現疫病的那一刻,他們就會直接舍棄這座城池以及城墻外流離失所的數萬百姓。

官府要穩而不是要安。

與其慢慢解決問題還不如快些解決有問題的人來保住他們頭頂的烏紗帽。

這幾日,雍城內的百姓跑得更快了些,短短兩三日,竟然已經快十室九空,這場大雨損壞太多莊稼和財物,反而令其中的百姓少了些牽掛,守著自己的田地不肯走的現象基本沒有,農人不靠田地吃飯,那人在何處也就無所謂了。

傅雅儀幾人當初進城時進得大大方方,這些時日卻頗為低調起來。

她相信,依照魏清弭的手腕,她們在城內的消息不怕她不會知曉,只是需要做些事引蛇出洞罷了。

來之前蜀南王那頭要重新下定的訂單傅雅儀並沒有給一個答覆,到了現在她倒是直接回絕了。

理由很簡單,西北連連遭災,生產力水平下降,也同樣影響到了傅氏手下的武器產出,拿不出這麽多的量來。

這是一個任誰都覺得有些離譜的理由,依照傅雅儀的手下的生產能力,無論水患再如何波及都不至於波及到拿不出貨,反而像是擺明了的拒絕。

一般情況下,只有人要加價或者重新補下陷阱才會用這種開場,畢竟在這個訂單前,魏清弭按照第一次的量下達達訂單傅雅儀並沒有拒絕,甚至沒逢三月還直接和蜀南王對接上貨。

傅雅儀傳遞出去的信息就差寫著“我有新條件,重新相商”這幾個字了,偏偏傅雅儀此刻又在雍城,從她發出回信的時間也能瞧出她是在雍城做下的這個決定,稍微聰明些的人都能瞧出,她要重新相商的事必然與雍城有關。

很巧,魏清弭就是這種聰明人,她收到信的時候面上甚至露出了抹玩味的笑。

蕃南這些時日再太平不過,也令她有更多時間遠程操控夏州口那處的事情。

傅雅儀的回信很有意思,她在夏州口的布置還沒有開始,此刻卻忍不住想瞧瞧傅雅儀究竟要做什麽。

彼時她正在海軍船上看他們演練,她接手了蕃南王之位,自然也就有了掌控蕃南海軍的權力,海上的戰役不容小覷,更何況,自蕃南海上走,可是能直達京都旁的啊,無論如何海軍都是重中之重。

她身側的侍女替她打著傘,魏清弭沈吟片刻後吩咐道:“讓雍城到夏州口一線的布置先用上幾個不太重要的。”

侍女心底覺得這個安排有些奇怪,卻又不敢多問,福身應了句是。

魏清弭瞇眼看了眼頭頂的天,陽光刺目,卻掩蓋不住她眼底閃過的幾分躍躍欲試。

她沒可能直接找傅雅儀亮明身份,傅雅儀是她見過的頗為難纏又格外坦然的對手之一。

哪怕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派了人進西北查訪她的身世妄圖給她難堪,知道她必定派了人去夏州口作亂,甚至她說不定還已經猜到了她的狼子野心,這些事雖然大多被一一化解,可傅雅儀依舊能夠如此坦然的向魏清弭拋出枝幹繼續合作,還要談新的條件,足夠令魏清弭重視起她來。

尋常人遇著這種事怕是巴不得趕緊脫離關系,傅雅儀卻反其道而行之,繼續揣著明白裝糊塗,坦然賺著這一分錢,能利用起魏清弭的時候毫不猶豫就利用起來。

可就像傅雅儀只會和蜀南王交談一般,魏清弭也不可能直接和傅雅儀交談。

她不可能犯蠢直接派人去和傅雅儀洽談,那才是戳破兩人之間的最後一道紗,甚至還會留下她參與夏州口一事的證據。

所以只能給出點線索,讓傅雅儀自行找上她布置好的人,再瞧瞧她要做什麽了。

反正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麽,都與她這個坐鎮蕃南的蕃南王沒有半點關系。

魏清弭勾了勾唇。

而並未過多久在蕃南王府,一只鴿子自鴿房撲棱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長線,朝西北方飛去。

八月二十二夜晚的夏州口外一片死寂。

被困在城墻內的民眾如何尚未可知,被隔離在雍城和夏州口之間的百姓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聚集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致。

他們一日只有一例白粥充饑,數萬人擠在篷帳之間,有家回不得,想走也走不了,還要被管束,距今為止已經過了快兩個月,他們心底卻一丁點兒希望都沒有,已經近乎麻木。

在此前他們還被告知著所謂的監察使和西北州牧都在他們的後方守著陪著他們,那些朝廷派來的大人也還有些在這一方維持他們的秩序,可不知是昨日還是前日,竟然漸漸有了流言,道是監察使等人貪生怕死,早便躲去了安全之地,他們早就被放棄了。只等朝廷的聖旨一來,就要和夏州口裏的百姓一同被焚燒殆盡。

兩個月都沒有盼來好消息,反而盼來了一個這樣堪稱晴天霹靂的事,幾乎讓本就絕望而麻木的流民們陷入了對生死的恐慌中。

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此刻有家不能回,要像罪犯一般被丟在這荒野之間。

他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當初明明夏州口還有救的時候沒有人來救他們,等他們流離失所了終於等到人來救他們了,結果這希望還是失去了。

他們更想不明白,明明他們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被燒死。

被滯留在這裏整整兩個月的災民反而被這個消息激出了最大的怒火,那是一群絕望的人匯集在一塊兒時所產生的情緒上的感染,那種悲哀幾乎短短兩天覆蓋了這數萬百姓,哪怕有人始終還對朝廷有幾分信任也無法在這樣的氛下保持理智,只會不斷懷疑自己所思所想的正確性。

孫二年輕力壯又頗富俠氣,這段時日他常默默幫這範圍內的不少人做些事,也常常幫工部留下的人員維持流民秩序,在聽到謠言後他卻靜靜坐在原地不再說話。

周圍的災民們已經面黃肌瘦,紛紛湊在一塊兒抱團取暖,有人在細細的哭,懷念自己在這場災禍中死去的父母,這哭聲不知不覺感染了周邊大堆人,哭聲由細轉深,悲戚難認。

孫二手中青筋暴起,最終忍不住站起身來。

周邊的災民們嚇得縮了縮身子,眼底有些怯怯,這些時日孫二的威嚴很大,令他們以為自己是不是哭錯了事,卻又有些忍不住。

可孫二沒有看他們,反而走到了一旁的營帳中將一直以來負責他們飲食秩序的小官人請了出來。

若說他們心底孫二這樣的流民之首是能壓制住他們的威嚴,那留下的諸位工部官員們便是他們還懷著希望的原因了。

這能讓他們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起碼朝廷還是想著他們的,甚至留下了這些金尊玉貴的官員來和他們一同受苦。

孫二高大的身影令一旁被他拉出來的工部官員趙玉面上本就有七分的疲憊變成了十分。

管束流民防患染疫的工作量極大,他們每日都累得進了帳篷就不想起來。

可孫二接下來的問話令他瞳孔微縮。

“大人,我帶這裏的數萬災民問一句,朝廷真的要舍棄我等嗎?”他的目光頗為銳利,嗓門洪亮,“傳言西北州牧與監察使已經離去,下一步便是縱火燒夏州口,將我等焚毀於此,這究竟是真是假?”

此話一出,下邊投降主義趙玉的是一雙雙麻木切期盼的眼睛。

趙玉覺得心底有些發涼。

不是因為他們的詰問,而是在這一刻驟然發現了監察使和西北州牧的企圖。

他們工部官員這一次來的並沒有什麽高官,且大多是願意吃苦耐勞,懷揣著一腔真誠前來的。

他們在前線埋頭苦幹,甚至還有不少同僚冒死進了夏州口內,那麽多妄圖救人的大夫千裏迢迢趕來也進了城想挽救這場疫病,他們這麽多人的努力,甚至還沒有發揮半點作用,竟然便成了可以隨意被舍棄的對象?

那些從來不下地的瘋了不成?這要死多少人啊?

趙玉被問得臉色發白,他抿了抿唇,不知不覺間拳頭握得死緊。

他的身影頗為纖細,這些時日的操勞讓他顯得更加瘦弱,在孫二這等壯漢的對比下尤其虛弱。

孫二沒有得到回話,見著了他的模樣卻眸光微沈,忍不住問道:“難道是真的?”

趙玉沒有說話,他咬破了自己的唇,繞開了孫二,朝工部眾人聚集的大篷帳跑去。

孫二盯著他的背影,眼底看不出什麽,下頭諸多的災民沈默不已,不知過了多久,巨大的哭聲再次響起,這會一同伴隨的還有絕望的哽咽。

“我們真的被拋棄了……”

孫二聽著下頭的聲音,驟然怒吼道:“哭什麽哭!”

下頭的不少人被他吼得一晃神。

孫二的影子被月光打在這方小平臺上,他沈聲說:“朝廷不給我們退路,那該我們自己找一條生路。夏州口回不去了。”

趙玉一路狂奔,到了營帳面前也沒有停息,反倒一把撩開了蓬面,卻見裏頭工部官員們已經就位,正在忙碌的收拾東西。

他有些發楞,眼前也一陣又一陣的發暈,幾乎有些踉蹌,他的同僚一把攙扶住他,等他站穩了又匆匆收拾起一旁的東西。

“趙玉,你來了?快整理整理,我們今夜就要走。”

“什麽意思是?”

他的同僚面上顯露出幾分悲哀,“監察使已經與聖上取得權限,後日便要焚毀整個夏州口和郊區,這裏的數萬人都逃不過。”

“什麽?”趙玉喃喃道:“真的就這麽不管了?”

沒有人理他這句話,他們依舊在匆促收拾細軟,準備離去。

“這麽多人!我們不管了嗎?”他有幾分崩潰,忍不住怒吼道:“現在一走,要死多少人你們不知道嗎?”

他的同僚本就憋著火氣,被他這麽吼也忍不住吼道:“那我們怎麽辦?你想死嗎?我們救不了他們!我們算什麽東西?被丟在這裏日夜操勞,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麽跟著一起死!要麽就走,你怎麽選?”

趙玉沈默起來。

同僚面上有幾分疲憊,“是工長好不容易為我們爭取來的活命機會,趙玉,你不要放棄,若不是工長,按監察使那幫閹人的想法,我們也要一起死在城裏的。”

“來不及了,”趙玉輕聲說道。

同僚:“什麽?”

“我說,現在要走來不及了。”

他的話音裏有幾分淚光,而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帳篷外驟然傳來一陣嘩然,刺破了寂靜的深夜,也刺破了此刻劍拔弩張的氣氛。

帳篷裏的人都楞起神來。

有號角和鑼鼓聲響徹天際,他們聽到了災民們都吶喊,口中說的是——

“今日不跑,來日等著我們的就只有死!”

災民,兵變了。

趙玉咬咬牙,“諸位,若是不想被激動的災民殺死在現場,就趕緊把東西覆原。”

若是不知道他們此刻正準備跑,那他們還是災民們心底與他們共同吃苦的好官;若是被災民們發現了準備逃跑的企圖,難道指望一群災民去體諒他們想活下去的心嗎?

八月二十三,夏州口城郊流民兵變,一路沖進了第三道防線的州牧營帳內,果然發現無人在其中,監察使隊伍和西北州牧等高官跑了個徹底,只有兩個傳令官在原地,桌面上擺的命令是明日下火燒城,以防治疫病,免於蔓延,放火範圍遍及整個夏州口城郊及城內,一直延伸到了雍城城門前五裏之地。

群情激憤,孫二為首的一眾流民首領斬殺了傳令官,又一路到了雍城城門下。

短短數十日,雍城基本已經沒有了人,唯有城門守衛倒是兢兢業業。

流民直接突破到雍城前時,傅雅儀和餘姝四人正在城內最大的酒樓裏品茶,均做男兒扮相。

這座茶樓高三層,可以遙遙望見城門口的風光,不過茶樓內現如今頗為蕭索,只有店小二和店老板還在這兒,好不容易才給她們掃出一間雅間。

“若是真的放流民進來,你們不怕嗎?”林人音拖著腮忍不住盯著城門前看過去。

大概因為城內太過寂靜,城門前的喧鬧甚至可以傳到這裏來,帶來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得虧幾人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面,否則還真說不定要為了這兵變而頗為慌張。

“沒有必要,”餘姝抿了口茶,姿態頗為閑適,“短短五日內,夏州口便出現了疫病,可見這病癥傳播見效都破快,可現在已經將近二十日了,城郊還沒有一起疫病之狀,要麽是還沒有顯現,要麽是沒有人染上。”

可實際上,她們這段時日甚至和夏州口內的山意有了交流,已經基本清楚了這場瘟疫的特點,見效快,來勢洶洶,令人迅速死亡,比較棘手。

山意進了夏州口之後與進去的不少大夫都有了交流,研究出了一套消殺之法,對從內部傳出來的東西進行處理,可以避免染上疫癥,雖然交流不頻繁,卻也基本能讓傅雅儀她們了解點情況,心理有幾分底氣。

山意已經見到了孟昭,起碼就四日前的信件看來,孟昭還沒有染病,這是個好消息,更好的消息是在山意進去之前已經有不少大夫進去了,他們研究下已經窺見了一點點曙光,只是還要大量試藥,解決這場瘟疫是時間問題。

實際上這個消息他們也試圖往外傳遞過,可是監察使和西北州牧留下的人當場殺了傳信的人,甚至還因為害怕被感染焚毀了對方的屍身,那封闡明的信件更是都沒有被打開過就化在火光裏了。

傅雅儀她們收到信的時候可以告訴西北州牧,但她們沒有。

信不信得過是一回事,既然這一塊已經被西北州牧與監察使徹底放棄,還不如直接由她們接管,半點功績都不要想拿走。

城門口的嘩變是她們等候了好幾日的事了。

傅雅儀知道魏清弭必然會有動作,就在這裏等著呢。

只是沒想到她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還挺一鳴驚人。

流民嘩變實在是個能夠給朝廷找麻煩的好事,兵變這種事誰敢瞞,更何況還是一群被認定為可能將瘟疫擴散出去的流民,若是不上報將來出的問題足夠西北州牧全族斬首示眾,哪怕是皇帝都護不住。

上報了就必然需要派兵來鎮壓,那放火燒城的事就只能暫時不了了之。

這甚至與傅雅儀四人要拖延時間的目的不謀而合。

傅雅儀穿過重重屋頂,遙遙看了眼城門前,那裏顯然已經發生了暴力沖突,甚至厚重的城門已經有了砰砰巨響,突破雍城進來還是時間問題。

等這一盞茶飲盡,傅雅儀撣了撣自己的衣擺,笑了笑,“走吧,咱們也該去做咱們應該做的事。”

林人音和元霰笑了笑,下了茶樓之後打馬向西面的城門跑去。

雍城從現在開始,只能進不能出,否則那才是真的要亂,她們倆得去狐假虎威,讓西面的守衛關緊城門,再不許任何人出去。

傅雅儀和餘姝則打馬向快被突破的城門口駛去,元霰已經給她們二人易了容,這一場流民的暴亂,必須壓在雍城內,而她們也必須先打進流民的隊伍中,找個高層混混。

城門很激烈,守門的官兵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見著了二人又連忙求助道:“兩位小兄弟!快來幫個忙,要外頭的人進來,咱們就都完了!”

傅雅儀和餘姝聞言下馬,連忙湊到了城門前,一同抵住了外面的動靜。

其實城門沒這麽易被摧毀,傅雅儀和餘姝上手就知道,沒個一個時辰,外頭是突破不過來的,擋在這裏只能讓城門的損耗慢一點,起碼也能再撐個一個半時辰吧。

城墻上的官兵的羽箭快用完了,下頭用人海戰術,一個又一個堆疊,總能爬上來。

傅雅儀和餘姝對視一眼,幹脆的舉起一旁的棍子,給下頭的幾個官兵挨個敲了腦袋,讓他們昏了過去,又給他們找了幾個能好好藏起來的地方,免得待會兒被踩死了。

城門口頓時少了些阻力。

兩人又幹脆的攀到了城墻上,下頭已經亂成了一團,上頭的官兵還在不知疲倦的射箭,兩人卻瞄到了一旁的指揮官。

傅雅儀和餘姝悄悄走近,在這樣混亂的局勢中直接挾持住了指揮官。

傅雅儀壓低聲音道:“不要動。”

指揮官感覺脖頸微涼,渾身一僵,“你們是什麽人?”

恰好城墻邊的守衛又設了一隊人下去,傅雅儀扣著指揮官走到前面,壓下匕首尖端威脅道:“讓他們停手。”

指揮官被嚇得一楞,連忙說道:“停停停!別射了。”

臺上的弓箭手又幾分怔楞,卻還是聽話的停下了手。

趁著下邊的人梯還沒重新搭好,餘姝頂著一張黑黢黢的臉,站在城墻邊沖下頭喊道:“各位父老鄉親們!別打了!我李四你們不認識了?是朝廷對不住我們,不是我們對不住朝廷!咱們再這麽打不就是理虧嗎?”

城墻下的人盯著她的臉有幾分困惑,似是是在思考他們夏州口裏有這麽個人嗎?不過幾萬人裏叫李四的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了。

餘姝扯著嗓子沖臺下說道:“前幾天我就覺得這朝廷靠不住,和我兄弟張三偷偷跑了出來,經過千難萬險進了這雍城,本來想給大夥兒傳個信,結果雍城居然不準出了,我和我兄弟著急啊!”

“今日幸好見著了諸位尚未被忽悠傻,就這麽來到了雍城下,我和我張三兄實在是頗為激動,方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已經解決了城下守門的官兵,現如今特意挾持了城墻上的指揮官和諸位說一聲,別撞門了,我們這就來給你們開,咱們堂堂正正進雍城!”

傅雅儀手中的指揮官面色微白。

下頭撞城門的流民卻在這番話下停下來手腳。

為首的孫二目光覆雜的看了一眼城墻上三言兩語就讓流民住手的兩人,最終擺擺手,沖城墻上喊話道:“張三兄李四兄實在仗義,便勞煩打開城門,讓我等有個容身之所。”

姝寶到了現代指不定是個傳銷頭頭,主打一個騙死人不償命。

傅女士:感謝某魏姓老鐵送來的兵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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