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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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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媽

輸得起的拓麗小姐在任野婧面前撒了好一會兒嬌才算完事,她小心翼翼看了眼母親的臉,發現任野婧確實一如既往地寵溺自己甚至還安慰自己之後才算松了口氣。

餘姝站在一旁要說不羨慕是假的,曾幾何時她也這樣撲進父母親人懷中,無所顧忌地撒嬌告狀,她的母親和她的祖母總是會摸一摸她的頭,對她說誰惹我們姝寶不開心了?咱們去狠狠教訓。

可現在已經物是人非,哪怕稍微想起來一點自己過往的美好無憂都是在對心口的淩遲。

餘姝垂眸,掩蓋住眼底的情緒,再擡頭面對屋內眾人時已經是眉眼彎彎,情態自若了。

傅雅儀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只接著與任野婧商討前往坍元的路線。

任野婧在梵遣不能待太久,她必須回到和渡什的戰場,時刻準備兩國可能發生的爭鬥,而被護送的對象拓麗只坐在一旁乖乖點了點頭,輕聲說:“母親,這一次你可要早些來坍元接我。”

任野婧笑著點了點頭,眼尾泛起幾縷細紋,她撫了撫,輕聲說:“但願這一次我不用再離開了。”

在馬背上打一輩子仗固然很快樂,卻也需要安穩地打。

拓麗眼中有許多不舍,此刻終於還是像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抹了抹眼淚,“嗯,我在坍元等你。”

傅雅儀想著給兩人再留點時間,便快速將所有的事又過了一遍,最終定下兩日後拓麗便隨傅氏車隊啟程,任野婧留在梵遣將還景連根拔起後北上去臨裕沙漠。

傅雅儀能夠留在坍元的時間並不算多,她只給了任野婧兩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將近八月,傅雅儀準備十月十五號,準時回程,這樣能趕在過年前回到落北原崗。

一同前往坍元的除了餘姝和傅雅儀以及二十個隨從還有月娘玉安和鶯歌。

餘姝的本意是讓三人暫時先停留在梵遣,待她們返程時再一同帶去落北原崗,可參與了還景這一夜後月娘幾人卻感受到了刀光劍影中的快樂,她們覺得被拐賣後反抗到現在這段時間過得比她們過去的日子精彩了太多,問了一問餘姝還有沒有能幫上忙的。

餘姝將這件事上報後傅雅儀思慮了片刻後回答道:“傅氏在坍元需要幾個新的無人知曉的據點,既可以打探消息又要大隱隱於市,讓任何人都不知曉,我可以給她們兩個月經營,等到上了正軌之後她們可以把這個據點開滿整個西域,從此之後每年都要前往巡視。”

“你看看她們能不能做到。”

餘姝將這話轉述給月娘時月娘一拍大腿,直說沒問題。

“咱們到時候就開個連鎖殺豬鋪,我負責殺豬,鶯歌玉安負責夥食,等到穩定了我就開始招學徒,兩個月足夠了!”

在魏國,豬肉是腥燥之物,自詡讀書人清流的大多都不會食用豬肉,這是底層人才會無奈食之的東西,可底層人也有底層人的智慧,豬膀大腰圓,身上可食用部分極多,只要用好調料完全可以沒有任何燥味。

西域人曾經並不講究這個,可是他們引入中原文化後大多數人上層人也有樣學樣,以不食豬肉為尊貴,向中原學習後吃得更加精細了些。

但總之,開一個殺豬鋪是完全可以起到大隱隱於市的作用的,上層人不屑,中層人不一定喜,只有最最下層,沒有信仰資格,也饑不飽腹才會屈就於豬肉。

這個月娘從逃脫就開始編造的夢想,第一個實現的地點居然是坍元,她當場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老大姐殺豬坊。

她有些不敢置信還開心過了頭,等她將殺豬鋪的預算小心緊張地遞給餘姝,見餘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過後,忍不住問道:“是太多了嗎?”

“這是誰算的賬?”

餘姝瞄了眼上頭歪歪斜斜的字,好奇道。

“害,我和玉安不識字,只有鶯歌會,她以前在老東家那裏頗會討那家夫人喜歡,管家時帶過鶯歌,還教了鶯歌識字。”

於是餘姝在殺豬鋪的人員構成上改了一點,改鶯歌總領殺豬鋪財政,做帳房和掌櫃,又給殺豬鋪多加了兩百兩的預算。

月娘和玉安對這個安排並沒有什麽不滿,反倒是月娘捧著三百兩銀子有些飄飄然地回了三人暫住的客棧。

她發誓,自己被父母賣掉時都不值這麽多錢,現在僅僅是一個殺豬鋪餘姝便能夠投進來三百兩,實在是、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於是月娘三人又激情討論了好幾晚到時候怎麽開,開多大的產業,直到要上路了還意猶未盡,滿心滿眼地激動。

傅雅儀在梵遣停留的這兩日除了要重新準備糧草馬匹以外另一件事便是等林人音歸隊了。

自從林人音在遠陵驛拖住薛好一後她便消息全無,直到傅雅儀尋到餘姝的前一天才給傅雅儀遞了消息,示意一切都搞定了。

那時她是帶著勸服薛好一歸順傅雅儀的目標留下的,甚至不惜用雞血和豬皮騙薛好一心軟。

彼時傅雅儀還想著替她遮掩一二,可是薛好一是什麽人?哪兒能這樣被騙到?傅雅儀派去的人還沒到門口,薛好一就已經給林人音請了大夫,並且當面療傷,當那塊豬皮從林人音身上揭下來時薛好一臉都綠了。

後來林人音想盡了辦法求原諒,薛好一都懶得再理她。

等到林人音放下身段好好伺候了薛好一整整三天才肯稍微聽林人音說兩句,然後聽到林人音讓她投靠傅雅儀,又發了一頓火氣。

這場火幹脆地激出了林人音的狠性,扣著薛好一的手鎖了門在床邊拉著她廝磨,逼得她嘶聲痛罵不放過,逼得她哭喊求饒也不放過,就這麽過了整整一天,薛好一筋疲力盡,終於軟著腿揪起林人音俯下的頭,目光覆雜地看向她晶瑩濕潤的唇,應下了這件事。

她實在怕自己再不答應會死在床上。

然後傅雅儀便迎來了林人音的信,只言在遠陵驛安排好人手,過幾日便歸隊,還請大部隊在梵遣等她一等。至於這個過程的描述便能多簡略便多簡略了,什麽薛掌櫃負隅頑抗,林人音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整整七日靠一張巧嘴說服了叛逆堅定的薛掌櫃之類的話,傅雅儀也沒想問個具體,由她去了,畢竟那時候她還要解決餘姝的事,沒這個心思管林人音是怎麽說動的薛好一。

在出發的前一日林人音準時回了大部隊,那日恰是七月末,夏日燥熱,林人音面上戴著掩面的面紗,一身白衣,縱馬而來。

因為從遠陵到梵遣是一趟急行,用駱駝便會慢整整兩天,林人音到達梵遣的那一日,她身下的馬匹轟然倒地,累到缺水暈倒。

傅雅儀看了眼她的模樣決定再停留一夜,等她休息好了便啟程。

餘姝想著將最近發生的事都與林人音說說,她口才向來好,跟說書似的,聽得林人音也隨她一同眉飛色舞,連連叫好,叫好途中還不小心掀掉了面紗,露出一張青青紫紫的臉來。

見餘姝詫異地盯著自己瞧,林人音難得有點兒尷尬,撓了撓鬢角,低聲說:“我不小心摔的,不要大驚小怪。”

迎來的是餘姝意味深長的目光。

直到第二日她才知曉餘姝是故意來尋她,找時機掀了面紗瞧瞧,再問一問林人音怎麽說。

為此她們甚至開了賭局,餘姝做莊,傅氏隊伍裏上上下下都參與了投錢,一部分猜她被薛好一揍的臉花了不得不戴面紗,一部分押她是因為自己摔的才不得不戴面紗。

第一部分人主要相信林人音是個坦蕩的人,哪怕被揍了也肯定是坦然說出口。另一部分人則是覺得林人音再怎麽坦蕩也要點面子,怎麽可能這麽輕易說出原因。

這場賭局甚至傅雅儀都在最後投了幾兩銀子進去,賭林人音肯定說自己摔的。

最後的結果不出所料,林人音知曉後竟然也難得臉紅起來,隨即便是掐著餘姝的後頸狠狠罵道:“我當你還是個善良的小可憐,竟不想也和念晰一般促狹!”

林人音沒動真格,其實早就適應了傅宅裏沒大沒小的日常,但是又忍不住想給餘姝點教訓,可這小姑娘跑得飛快躲到了傅雅儀身後,只露出兩只亮閃閃的眼睛,笑道:“林姐姐,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而且您不能只怪我啊,夫人也參與了呢。”

林人音有些無奈,嘟囔道:“你就仗著夫人寵你了。”

傅雅儀假裝沒聽到她的這句嘟囔,如常道:“準備一下,再過半刻便出發。”

林人音點點頭應好,等她離開了餘姝才從傅雅儀背後樂呵呵走了出來。

傅雅儀輕睨她一眼,擡手敲了下她的額頭,淡聲道:“你也不要太過恃寵而驕。”

“明明您也玩得很開心,”餘姝反駁道:“您自己也允許了啊。”

傅雅儀清淺的目光掃過,餘姝立馬反應過來,眉眼彎彎軟聲道:“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嘛。”

“你最好是真下不為例。”

傅雅儀轉了個身走了,餘姝連忙跟上,將手裏的準備單子交給她最後過目一遍。

這回啟程是趕著白日陽光明媚時了,踏的依舊是一條人跡稀少的路,大多數地方都是黃沙與戈壁,偶爾能瞧見幾片碩大的綠洲,裏面攀附著幾個小小的城市。

大家的座騎又換成了駱駝,這樣的路裏還是駱駝最頂事,最方便。

拓麗換上了中原人的交領長袍,有隊伍裏專業的偽裝高手替她上妝換臉,明明眉眼沒怎麽變,可任誰都不會看出面前這個灰撲撲的小姑娘會是明艷的妲坍小皇孫,實在神奇地很。

從梵遣到坍元需要七日以上,但這回路程不算太趕,走走停停地不算多累。

餘姝因為是唯一一個和拓麗熟悉的人,被分到了和她一組,兩個人並排著走,待到第三日,餘姝終於對拓麗忍無可忍。

“你老看我幹嘛?”

餘姝困惑道。

一路行來,所有人都很正常,在還景辦成了一件大事,還開了開林人音的玩笑,大家別提氣氛多融洽了,這趟前往坍元簡直像是在跟夫人游山玩水。

餘姝也是這麽想的,可是偏偏拓麗自出發起便總是盯著自己,還是牢牢地緊緊地,令人無法忽視的那種,令人實在煩不勝煩。

她想不通明明前幾天拓麗還很正常,絕對不會用這種近乎哀怨的目光盯著自己,有幾瞬間她甚至還認真思索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在睡著了夢游的時候做了什麽對不起拓麗的事,可等她真正問出了這個問題時,拓麗的回答又頗驚為天人,因為她說——

“你是不是給我母親灌了迷魂湯?”

餘姝:?

餘姝瞳孔震驚:“你何出此言?”

“我母親在我臨行前一晚問我願不願意接受她納一個魏國的溫柔小媽照顧我。”拓麗揪著自己的頭發,面上有些崩潰,連著幾日的憂慮在餘姝的詢問下終於破籠而出,哀嚎道:“我母親除了打仗玩弄權勢沒有別的愛好,我連我爹是誰都不知道,她還和我說我是妲坍最尊貴的小公主,沒有父親也無所謂,沒有愛情也是無所謂,只要有權勢和腦子就行,她這樣一個人怎麽會突然想要找個小媽給我啊?還是個魏國的!”

餘姝摸不著頭腦:“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拓麗哀怨地看了她兩眼,“我母親這段時間只見過你和傅當家兩個優秀的魏國女人,不是說的你還能是誰?”

餘姝:“你怎麽不猜我們夫人?”

拓麗:“我母親以前說過傅當家富可敵國,要是傅當家願意她可以入贅,只要傅當家改國籍為妲坍。”

餘姝:……

妲坍三公主真是頗為坦蕩,餘姝佩服。

她看了眼拓麗,逗弄心起,一邊摸著駱駝毛一遍淡聲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在渡什的戰場上,你母親就已經有看中的魏國女人了呢?這一次可能是在試探你的口風。”

“別的人?別的人?別的人?”拓麗在唇齒間將這三個字連續默念了三遍,頓時炸了毛,“我不聽我不聽!你就算了,哪裏跑來的阿貓阿狗想當我長輩?想都別想!”

餘姝:……

餘姝試探道:“我就可以當你長輩?”

拓麗聞言身子微僵,她的內在邏輯很簡單,餘姝當了她小媽,那她輸給餘姝就是輸給長輩,輸給長輩就不叫輸,那叫餘姝靠著長輩壓她一層,那她就不存在人生的汙點。至於餘姝當上她小媽之後會不會變本加厲欺負自己,那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了。

可這話從餘姝嘴裏說出來,還言笑晏晏看向她,怎麽看怎麽惡劣,拓麗默了默,又默了默,最終大聲說道:“我不要!你也不行!你說不定還沒我大,還想做我長輩!你做夢!”

她以為自己能忍,但實際上還是根本不能忍啊!

餘姝沒忍住哈哈笑出聲來,她騎在駱駝上,笑得肚子都有些疼,最終趴在駝峰上,認真回答:“我覺得你母親可能看到我和夫人後覺得魏國女人做事利落又聰明,想要找一個能在腦子或者財富上幫上她的。”

拓麗眼睛轉了轉,似乎在認真思考她這句話的可能性,頓時失去了和餘姝鬥嘴的心思,懨懨趴在駱駝背上,“我還是不願意我母親找小媽給我,總感覺怪怪的。”

“那你和你母親說清楚啊,你母親不會做讓你難過的事的。”餘姝漫不經心說道:“你不喜歡就要立馬說,和你母親說開了要麽她退步要麽你退步,實在不行還能想個折中的法子來。”

“你怎麽知道?”

餘姝難得認真回憶了一下,聲音很輕,“因為我父母也是這樣,任何事都會先問過我的意見,若是我不同意,不開心,他們便也不會做了。”

“你父母?”拓麗聽到她說自己的事,頓時來了興趣,好奇道:“你父母怎麽會讓你來這樣危險的地方?你家是在哪兒的啊?落北原崗嗎?”

餘姝默了默,沒有回答她關於父母的問題,垂著眸子輕聲說:“我的家在揚州,那裏四季如春,綠柳垂堤,熱鬧非凡。十裏長街裏是潑天富貴,有西域人還有金發碧眼的外邦人,總能帶來許多新奇的玩意兒。我從小到大便見了很多,衣食住行樣樣都是中原頂尖一批,大街小巷間哪怕入了夜也人聲鼎沸,每年還有六七次燈會,煙花燃起能照亮半片天空。”

“你說得好有意思啊,”拓麗也幹脆趴在駱駝背上,有些向往道:“我從來沒有出過妲坍,這裏大部分都是黃沙與小城,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去中原看看,你到時候能做我的向導嗎?”

餘姝微楞。

拓麗是去不了中原的,除非為質。

她是任野婧的女兒,當任野婧爭奪王位失敗時,她會隨任野婧同生共死或被軟禁一生;若任野婧爭奪王位成功,那她就是下一任王儲,一輩子都會被困在妲坍。

一旦拓麗當上了妲坍王,依照任野婧現在的勢頭,統一西域可能只是時間問題,說不定拓麗有一天會帶領大半個西域重新攻入中原,餘姝會與她兵戎相見。又或者在中原妄圖繼續分裂西域時,她與她會反目成仇。

拓麗去不了揚州,甚至連落北原崗都去不了。

拓麗見她半天沒回話,也後知後覺起來,這個被母親保護得過於天真的小公主面上多了一絲黯然。

餘姝卻突然哼笑一聲,“若有機會,我能帶你看看中原的風光,那也是可以的。”

現在擔心未來的事太早了,她便是應下又如何,起碼這一刻她是說的真心話,若拓麗只是單純前往中原游歷,這個向導餘姝自然是願意做的。

拓麗擡眼看餘姝,從黯然到興奮只是一瞬間,她揚起唇點了點頭,“好。”

餘姝手中拿著拍駱駝的鞭子,拎著韁繩坦然道:“可如果你是以侵略和傷害的方式前來我的故土,那我也必定不會讓你活著離去。”

大概是餘姝的話中太過理所當然,拓麗竟然也沒覺得不對,同樣眉眼飛揚道:“你覺得有朝一日我們可能會兵戎相見?”

“我希望永遠不會,”餘姝看了眼兩人並排的影子,拓麗其實很對自己的胃口,是她自被流放後覺得最對自己胃口的人,鬼靈精怪卻又坦然天真,是她在妲坍這一路中很好的朋友。

“但如果有一天真的發生了,我不會顧念如今的情誼,你也不必顧念,這是我對你的尊重。”

餘姝如是毫不客氣地說道,眉眼肆意,少年意氣風發。

拓麗聞言灑然一笑,她回答道:“好,若真有一日發生了你所不願看到的事,我們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都不必手下留情。”

並排的兩人相視一笑,竟然都在對方眼底見著了些銳利。

這是面對未來的坦然,少年同游時,相互交換真心後,彼此認可,那便算是今年今日此時此刻的朋友了。

拓麗打起精神,賊兮兮地問餘姝:“你就是,能不能去傅大當家那裏打探點消息啊?”

餘姝:“什麽消息?”

拓麗拍了一下她的駱駝屁股,蹬了一下自己的腳蹬,“哎呀,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是你去向傅大當家打探一下我母親看上的究竟是什麽人啊,我又沒有信息來源!”

餘姝有些猶豫,“這種事情,夫人怎麽會知道啊?”

拓麗擺擺手,“就是這種事情,傅大當家才知道呢!你是真朋友就去幫我問問!我未來過得好不好可全托付在你身上了!”

餘姝默了默,拓麗及時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可憐兮兮淚眼汪汪張皇失措像只小狗一般望向她,“我求你了。”

餘姝:……

餘姝咬了咬牙,“行行行,我去替你問一下行了吧。”

拓麗連忙拍馬屁道:“好好好!我就知道餘姝你是真朋友!你可是我這輩子第一個朋友!你要問到了,等你死後我給你立長生牌位。”

餘姝:……

餘姝在心底默念了幾句尊重不同文化,她是好心才壓下心底蠢蠢欲動差點想當場爆揍妲坍小皇孫的想法。

佛教傳進西域後,西域諸國皇室大多都會給得力的臣下、給予了重大幫助的恩人、有高深德行的民眾死後在地方或國都的寺廟中立長生排位,得皇室供奉,以示尊重。

餘姝自覺自己做這麽點兒事不配得到如此殊榮,婉拒道:“那倒不用,我要是問出來了,殿下打賞點錢財珠寶什麽的也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你配!”

拓麗這一句話說得鏗鏘有力,目光卻躲躲閃閃,心底的小九九明明白白。

立牌位又不要錢,打賞錢財珠寶貧窮的小皇孫肉疼。

待到一行人到了今夜的駐紮點,餘姝思索半晌如何開口,終於等候到月明星稀,所有人都睡著了,只剩傅雅儀在客棧前的綠洲前,裹著千金軟裘,盤腿坐在地上默默看細沙飛卷時終於給餘姝找到了時機,也措好了詞,她面上帶著做作的無措,氣喘籲籲地小跑至傅雅儀面前。

傅雅儀正摩挲著自己的白玉煙桿,察覺到餘姝有異也沒擡頭,只淡聲問道:“怎麽了?”

餘姝撲通一下跪坐到了傅雅儀身側,揪住她的衣角,露出自己剛剛用洋蔥熏出來的紅眼眶,可憐兮兮說道:“夫人,拓麗剛剛告訴我,她母親想把我娶回去做她小媽,我該怎麽辦?”

傅雅儀:?

沈默,沈默是今晚的大沙漠。

傅雅儀在沈默中嗤笑一聲,終於饒有興致地擡頭看了餘姝一眼,“你再說一遍,誰要娶你?”

薛好一(陰陽怪氣):林人音確實是靠一張“巧嘴”說服了我。

傅女士:你再說一遍,你要做什麽幺蛾子?

拓麗真的是搞笑擔當,每次寫她我都好歡樂,受她影響,姝寶都快變成搞笑女了。大家覺得老大姐殺豬坊這個名字怎麽樣,夠不夠樸實無華,要不要在評論區再征集一下名字,畢竟這個今後也算姝寶入股的產業之一,一定要接地氣且一眼就能記住同時還要兼顧樸實無華不太起眼[玫瑰][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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