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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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深夜。
賴郁躺在床上，兩只手握在腹部，開始三省吾身：“我今天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完成？我今天進步了嗎？還有，我到底是哪裏讓人失望了？”
白天，她像個辛勤的小蜜蜂一樣奔波於各個教室和各種各樣的訓練場中。晚上，她去圖書館自學，看書看到廢寢忘食。
她每天拼命學，拼命練，如此持續半年，賴郁本人都不清楚她這麽卷到底是為了活命還是讓老李頭刮目相看。
他的那句話讓賴郁記了半年，以至於她時刻準備著去他面前一鳴驚人。
然而，經過這段時間的三省吾身，她已經得出結論：“只有我自己才有資格對我失望。”說罷，心胸頓然開闊的賴郁蒙頭睡去。
雖說她確實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學習和訓練，但對於關註她這個六異能學生的幾個老師來說，他們看到的是，她課表上只有兩節專業課。
“這一晃就大半年過去了，距離賴郁的十八歲死亡之期就剩半年時間了。”王諾易起了個頭。
說話的正是當時幫助賴郁完成精神力鑒定的年輕老師。
同一辦公室的三個老師都有自己所帶的班級，只不過開學季會到精神科幫忙，順便撈一些同一覺醒方向的好苗子。
當初擔心覺醒六項異能的賴郁被強制退學，老李頭提議保密，反正他們只負責精神力等級鑒定，不負責檢查學生的異能覺醒方向。
“她該不會自暴自棄了，怎麽一周就上兩節專業課？”另一位老師順口回道。
何止是自暴自棄，賴郁一下課就消失不見，偌大的聖西爾異校裏根本找不到她的人。
偏偏開放包容的聖西爾不屑於暗裝監控器，幾個飛眼攝像頭也只是在圍墻那那邊轉悠。
王老師安慰：“我看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主修治愈的話，到時無論是血脈逆行，還是精神力紊亂都可以依靠自愈能力和治愈能力解決，不一定就會死。”
這個時候主修治愈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幾位老師讚成地點頭，唯有靠門的李華羽一言不發，悶半天，“以她D級的治愈能力能在她要嗝屁的時候拉她一把？”說著，他砸門而出。
“唉，還挺能理解老李的。”王老師抿了口茶，“他應該在賴郁身上看到了李緒的影子吧。”
“可惜了，老李的兒子確實天縱奇才。”
“沒辦法，覺醒基因相悖引起的血脈逆行十死一傷，我就沒見過幾個能活下來的。”
澤爾西湖。
明眸皓齒的綠發少女踩著湖面上的巨石，向前一跳，輕巧躍到了相隔十米的第二塊巨石上，步履穩健又輕盈，很快穿越數百米的湖面，落在湖心的小亭寶頂上。
像是一只點水的小蜻蜓。
“啊，好一個水天一色！啊，好一個濃妝淡抹總相宜！”賴郁張開雙臂，頗有詩意地吟了一首，回首望著對面岸邊的石頭，開始練習禦物。
別的不說，她的禦物是六項異能裏進步最快的，現在甚至能操控小石子打水漂。
“拐彎，向左，跳躍，下潛！”那顆小石子像一只被她賦予了生命的鳥兒，在湖面恣意跳動。
眼看精細程度鍛煉得差不多了，她又將目光移向岸邊。
“唔……那塊巨石應該有八百斤。”賴郁單腳踮在寶頂上，一手壓在眉間遠眺，勾唇淺笑，她的眼睛可是尺！
隨著意念閃動，那塊巨石開始晃動，雖然移動速度極緩慢，但仍在她的控制之中。賴郁順勢坐在寶頂旁，操控那塊巨石到處溜達。
“賴郁，給我下來。”一道聲音從湖對岸傳來，面無表情的李華羽忽然瞬移到了亭子裏。
“老師？”賴郁趕忙從寶頂上爬下來，倒不是這個行為違反校紀校規，純粹是這個粗魯動作對她的乖巧人設有些負面影響。
李華羽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看著抱著石柱滑下來的賴郁，怒火中燒。
她長得倒是懂事可愛，然而卻是一個不學無術貪玩叛逆的壞學生，想到她只有半年的活命時間還有心情游湖，李華羽心裏的火氣越來越大：“為什麽不去上課？”
“上了啊。”賴郁不解地撓撓腦袋。
湯恩貝的授課方式很特別，她會每節課隨機抽取一人毆打，有時是拳頭，有時是刀劍，打成重傷了再讓其他學生來治愈。
場面極其血腥和暴力，簡直恐怖至極。
賴郁已經連續被湯老師砍了好幾節課了，她倒是想逃課，奈何一個班上總共才四個人，就是再膽大也不敢逃。
“追蹤、禦物、石化、轉換和夢境你不要了？”
李華羽實在想不通，這五個覺醒方向是多少普通人望其一生的夢想，可老天無眼，全一股腦砸在了她身上!
她倒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天下課就找不著人影，在課堂上反應也不積極，除了去圖書館，他都不知道她還做了什麽！
“老師，別生氣，生氣傷心傷肝還傷肺。”
賴郁趴在圍欄上，看著幽藍的湖面上映著的那顆鹵蛋一樣的腦袋，轉身開始解釋：“光是治愈1班的學年末考核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我可能得下學年才能選那些課。”
李華羽的怒火瞬間被點燃，陰沈著臉：“你能活到下學年？”
李緒當初也是這麽跟他說的，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曾經被他寄予希望的少年死於血脈逆行中。他斷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賴郁欲言又止。
“多個覺醒方向的異能人一定要學會平衡自己的所有異能。”李華羽嘆了一口氣，掏出一張課程表遞給她：“要想活命，就給我去上課。”
那張課表和她原本的課表差不多，唯一的差別是一旦真的選上意味著就必須得參加學年末考核，考核不過還得面臨重修。賴郁想也沒想，下意識拒絕：“老師，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的三百個指標還沒湊齊。”
“你若不想自己變成指標，就給我老老實實去上課。”
“……老師，你好像給我提供了思路。”說著，她就往石柱上撞，打算把自己撞個半死，再湊個指標。
“你……我還沒見過你這種不要命的。”李華羽一把將她拽住，語氣緩和，“你情況比較特殊，回頭我和湯老師說一下，看能不能對你寬容一些。”
“真的嗎？湯老師很嚴格的，一個治愈師天天對我們又打又砍，你真的能說動她嗎？”賴郁立馬止住動作。
開玩笑，她還做不到對自己這麽狠。
“假的。”李華羽恨鐵不成鋼，轉眼便消失在了小亭中。
期待落空的賴郁抱著石柱大喊：“……那你還說什麽說啊？老師，你知不知道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的感覺真的很痛苦啊？”
離譜。
怎麽年齡稍長一些的老李頭也有這麽老頑童的一面，看來聖西爾的學風確實開放包容。
賴郁拿著那張課程表仰天長嘆，末了，還是覺得很冤枉，她來三葉星半年，從未離開過聖西爾異校半步，就連做夢都在練習異能，怎麽老李頭會覺得她來學校是為了旅游啊？
星腦震動，怨聲載道的賴郁點開一看頓時滿頭黑線。
溜溜梅：【賴郁，我們的三百個指標完成一大半了，你呢？】
一大半那就是一百五十個指標了。
“我不羨慕也不嫉妒。”賴郁拍了拍臉頰，‘不以為意’回道：【我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至於差不多是差多少，其實距離三百個指標也只差二百九十三個……
韓梅梅沒回，估計又被王一和林曉意發現她和自己通風報信。說到這裏，賴郁也很郁悶，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她到底是犯了什麽事才被林曉意和王一孤立起來的？
她每節課都是踩著點去，下課鈴一響立馬消失，根本沒有得罪他們的機會，難道就是因為趕課經常缺席他們的活動，讓他們覺得自己有點高冷且有點不識好歹？
“算了，英雄都是寂寞的。”賴郁關閉聊天頁面，又打開了自己的就診記錄。
半年時間內，她總共治愈了七個傷患，這七個指標還是靠著黎熠的關系撿來的。她的另一位朋友孔寒之作為五大職業裏寶貝的駑電手，團隊豪橫自帶治愈師，壓根不需要賴郁這樣的野雞選手。
關鍵是，任何一個異能都講究從練中悟，從悟中提升，她根本沒有多餘時間去撿傷患。
學校裏有點指標也被王一他們撿得差不多了，要想一心一意撿指標，還得先把試考了。
賴郁幹脆打開老李頭給她的課表，翻到禦物3班的老師雷星的星腦號，給她發了個通訊。
“雷老師，我是賴郁，您現在有空嗎？我想先把學年末考核完成。”
對方沈默不語。
賴郁擔心亭上風大，將嘴巴對準星腦，大聲說道：“雷老師，我是賴郁，我要考試！”
“賴郁是誰？”雷星疑惑地問道，她記得禦物3班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學生。
賴郁沈默，思考該怎麽讓賴郁說明賴郁是賴郁這件事情，片刻後，自暴自棄：“就是班上那個綠毛的小矮子。”
賴郁：對，對自己的認知就是這麽明確（面無表情.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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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賴郁躺在床上，兩只手握在腹部，開始三省吾身：“我今天還有什麽事情沒有完成？我今天進步了嗎？還有，我到底是哪裏讓人失望了？”
白天，她像個辛勤的小蜜蜂一樣奔波於各個教室和各種各樣的訓練場中。晚上，她去圖書館自學，看書看到廢寢忘食。
她每天拼命學，拼命練，如此持續半年，賴郁本人都不清楚她這麽卷到底是為了活命還是讓老李頭刮目相看。
他的那句話讓賴郁記了半年，以至於她時刻準備著去他面前一鳴驚人。
然而，經過這段時間的三省吾身，她已經得出結論：“只有我自己才有資格對我失望。”說罷，心胸頓然開闊的賴郁蒙頭睡去。
雖說她確實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學習和訓練，但對於關註她這個六異能學生的幾個老師來說，他們看到的是，她課表上只有兩節專業課。
“這一晃就大半年過去了，距離賴郁的十八歲死亡之期就剩半年時間了。”王諾易起了個頭。
說話的正是當時幫助賴郁完成精神力鑒定的年輕老師。
同一辦公室的三個老師都有自己所帶的班級，只不過開學季會到精神科幫忙，順便撈一些同一覺醒方向的好苗子。
當初擔心覺醒六項異能的賴郁被強制退學，老李頭提議保密，反正他們只負責精神力等級鑒定，不負責檢查學生的異能覺醒方向。
“她該不會自暴自棄了，怎麽一周就上兩節專業課？”另一位老師順口回道。
何止是自暴自棄，賴郁一下課就消失不見，偌大的聖西爾異校裏根本找不到她的人。
偏偏開放包容的聖西爾不屑於暗裝監控器，幾個飛眼攝像頭也只是在圍墻那那邊轉悠。
王老師安慰：“我看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主修治愈的話，到時無論是血脈逆行，還是精神力紊亂都可以依靠自愈能力和治愈能力解決，不一定就會死。”
這個時候主修治愈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幾位老師讚成地點頭，唯有靠門的李華羽一言不發，悶半天，“以她D級的治愈能力能在她要嗝屁的時候拉她一把？”說著，他砸門而出。
“唉，還挺能理解老李的。”王老師抿了口茶，“他應該在賴郁身上看到了李緒的影子吧。”
“可惜了，老李的兒子確實天縱奇才。”
“沒辦法，覺醒基因相悖引起的血脈逆行十死一傷，我就沒見過幾個能活下來的。”
澤爾西湖。
明眸皓齒的綠發少女踩著湖面上的巨石，向前一跳，輕巧躍到了相隔十米的第二塊巨石上，步履穩健又輕盈，很快穿越數百米的湖面，落在湖心的小亭寶頂上。
像是一只點水的小蜻蜓。
“啊，好一個水天一色！啊，好一個濃妝淡抹總相宜！”賴郁張開雙臂，頗有詩意地吟了一首，回首望著對面岸邊的石頭，開始練習禦物。
別的不說，她的禦物是六項異能裏進步最快的，現在甚至能操控小石子打水漂。
“拐彎，向左，跳躍，下潛！”那顆小石子像一只被她賦予了生命的鳥兒，在湖面恣意跳動。
眼看精細程度鍛煉得差不多了，她又將目光移向岸邊。
“唔……那塊巨石應該有八百斤。”賴郁單腳踮在寶頂上，一手壓在眉間遠眺，勾唇淺笑，她的眼睛可是尺！
隨著意念閃動，那塊巨石開始晃動，雖然移動速度極緩慢，但仍在她的控制之中。賴郁順勢坐在寶頂旁，操控那塊巨石到處溜達。
“賴郁，給我下來。”一道聲音從湖對岸傳來，面無表情的李華羽忽然瞬移到了亭子裏。
“老師？”賴郁趕忙從寶頂上爬下來，倒不是這個行為違反校紀校規，純粹是這個粗魯動作對她的乖巧人設有些負面影響。
李華羽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看著抱著石柱滑下來的賴郁，怒火中燒。
她長得倒是懂事可愛，然而卻是一個不學無術貪玩叛逆的壞學生，想到她只有半年的活命時間還有心情游湖，李華羽心裏的火氣越來越大：“為什麽不去上課？”
“上了啊。”賴郁不解地撓撓腦袋。
湯恩貝的授課方式很特別，她會每節課隨機抽取一人毆打，有時是拳頭，有時是刀劍，打成重傷了再讓其他學生來治愈。
場面極其血腥和暴力，簡直恐怖至極。
賴郁已經連續被湯老師砍了好幾節課了，她倒是想逃課，奈何一個班上總共才四個人，就是再膽大也不敢逃。
“追蹤、禦物、石化、轉換和夢境你不要了？”
李華羽實在想不通，這五個覺醒方向是多少普通人望其一生的夢想，可老天無眼，全一股腦砸在了她身上!
她倒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天下課就找不著人影，在課堂上反應也不積極，除了去圖書館，他都不知道她還做了什麽！
“老師，別生氣，生氣傷心傷肝還傷肺。”
賴郁趴在圍欄上，看著幽藍的湖面上映著的那顆鹵蛋一樣的腦袋，轉身開始解釋：“光是治愈1班的學年末考核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我可能得下學年才能選那些課。”
李華羽的怒火瞬間被點燃，陰沈著臉：“你能活到下學年？”
李緒當初也是這麽跟他說的，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曾經被他寄予希望的少年死於血脈逆行中。他斷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賴郁欲言又止。
“多個覺醒方向的異能人一定要學會平衡自己的所有異能。”李華羽嘆了一口氣，掏出一張課程表遞給她：“要想活命，就給我去上課。”
那張課表和她原本的課表差不多，唯一的差別是一旦真的選上意味著就必須得參加學年末考核，考核不過還得面臨重修。賴郁想也沒想，下意識拒絕：“老師，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的三百個指標還沒湊齊。”
“你若不想自己變成指標，就給我老老實實去上課。”
“……老師，你好像給我提供了思路。”說著，她就往石柱上撞，打算把自己撞個半死，再湊個指標。
“你……我還沒見過你這種不要命的。”李華羽一把將她拽住，語氣緩和，“你情況比較特殊，回頭我和湯老師說一下，看能不能對你寬容一些。”
“真的嗎？湯老師很嚴格的，一個治愈師天天對我們又打又砍，你真的能說動她嗎？”賴郁立馬止住動作。
開玩笑，她還做不到對自己這麽狠。
“假的。”李華羽恨鐵不成鋼，轉眼便消失在了小亭中。
期待落空的賴郁抱著石柱大喊：“……那你還說什麽說啊？老師，你知不知道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的感覺真的很痛苦啊？”
離譜。
怎麽年齡稍長一些的老李頭也有這麽老頑童的一面，看來聖西爾的學風確實開放包容。
賴郁拿著那張課程表仰天長嘆，末了，還是覺得很冤枉，她來三葉星半年，從未離開過聖西爾異校半步，就連做夢都在練習異能，怎麽老李頭會覺得她來學校是為了旅游啊？
星腦震動，怨聲載道的賴郁點開一看頓時滿頭黑線。
溜溜梅：【賴郁，我們的三百個指標完成一大半了，你呢？】
一大半那就是一百五十個指標了。
“我不羨慕也不嫉妒。”賴郁拍了拍臉頰，‘不以為意’回道：【我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至於差不多是差多少，其實距離三百個指標也只差二百九十三個……
韓梅梅沒回，估計又被王一和林曉意發現她和自己通風報信。說到這裏，賴郁也很郁悶，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她到底是犯了什麽事才被林曉意和王一孤立起來的？
她每節課都是踩著點去，下課鈴一響立馬消失，根本沒有得罪他們的機會，難道就是因為趕課經常缺席他們的活動，讓他們覺得自己有點高冷且有點不識好歹？
“算了，英雄都是寂寞的。”賴郁關閉聊天頁面，又打開了自己的就診記錄。
半年時間內，她總共治愈了七個傷患，這七個指標還是靠著黎熠的關系撿來的。她的另一位朋友孔寒之作為五大職業裏寶貝的駑電手，團隊豪橫自帶治愈師，壓根不需要賴郁這樣的野雞選手。
關鍵是，任何一個異能都講究從練中悟，從悟中提升，她根本沒有多餘時間去撿傷患。
學校裏有點指標也被王一他們撿得差不多了，要想一心一意撿指標，還得先把試考了。
賴郁幹脆打開老李頭給她的課表，翻到禦物3班的老師雷星的星腦號，給她發了個通訊。
“雷老師，我是賴郁，您現在有空嗎？我想先把學年末考核完成。”
對方沈默不語。
賴郁擔心亭上風大，將嘴巴對準星腦，大聲說道：“雷老師，我是賴郁，我要考試！”
“賴郁是誰？”雷星疑惑地問道，她記得禦物3班沒有叫這個名字的學生。
賴郁沈默，思考該怎麽讓賴郁說明賴郁是賴郁這件事情，片刻後，自暴自棄：“就是班上那個綠毛的小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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