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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衛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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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瑪衛星 2

顧長瀟這次持續的時間比上次長,過了好一會兒才松開牙關,放過紀明薇後頸上那塊可憐的軟肉。

將溢出的鮮血舔幹凈後,灼熱的嘴唇在紀明薇的耳畔和側臉上若有似無地擦過,激得她又是一陣輕輕戰栗。

紀明薇急促喘息著靠在他身前,手指無意識地揪著他的袖子。

另一只手兀自抓著爆米花的袋子。

西格瑪的物價比中心城還要高,這一袋爆米花花了她50星幣呢,要是打翻了那就太浪費了。

顧長瀟鐵鉗一樣的手臂箍著紀明薇清瘦的後背,又過了三分鐘,才將人放開。

他本來沒打算這麽做的,但紀明薇今天的所做所為一次又一次地挑撥了他的神經。

白天在廠裏和陌生的男Beta有說有笑,那個戴眼鏡的家夥一看就是斯文敗類,她居然一無所察,哪天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

剛才還躲著偷拍他抽煙,令他想起去年發生的一件不太愉快的事。

刪掉那個敗類的照片,她居然還生氣,朝他瞪眼握拳的,只差動手跟他幹架了。

大概是距離第一次初次標記的時間太久了,以至於這丫頭沒了信息素的約束,老喜歡跟他對著幹。

Alpha的本能排斥這些情況發生,所以他才又一次下了口,這不能怪他。

紀明薇努力穩住身形,扶著旁邊一棵樹幹,以免自己沒出息地再次靠過去,軟綿綿地質問道:“你這是幹什麽,招呼也不打一個又咬人。”

“吃點夜宵。”顧長瀟舔了舔牙尖殘留的腥甜的血,口吻淡淡,“剛才就說了,我餓了。”

紀明薇:“……”

XX你個OO,姑奶奶我在你眼裏就是盤菜嗎?!

紀明薇腦海裏閃過一連串的臟話,但卻根本罵不出來。

初級標記後的餘韻尚未褪去,無可否認,這對她而言利大於弊。

這種感覺很舒服,有種難以言喻的快感,至少比吃一袋爆米花得到的愉悅感要強不少。

之前的頭疼腦熱通通消失不見,那種想要報覆社會,拿起一管光能炮突突突一陣亂轟,把寰宇所有看不順眼的Alpha通通炸到天上的惡劣心情也完全平覆下來。

而且她還忘了一件事,上次在利卡星標記後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多月快四個月了,但她根本沒想起來抑制劑的事。

顧長瀟的信息素足夠強悍,居然存留了這麽久的時間。要是今天不咬她一口,再過兩天標記作用失效,她突然洩漏了Omega的信息素,那事情就大條了。

看在這一點的份上,她就不追究這條瘋狗的責任了。

滴的一響,紀明薇的手環進來一條消息,她便點開消息界面。

真是巧了。

金俊哲:【紀同學,現在忙嗎?我這裏有一本最新出的關於機甲動力的書可以跟你分享,方便的話等下見個面?】

一看到有書紀明薇就來了興趣,正想回覆,手腕卻被人掐住。

“把他刪了。”

紀明薇茫然擡頭:“啊?”

刪誰?金俊哲嗎?為什麽?

剛才刪了人家的照片,現在連聯系方式都不能存,要不要這麽霸道!

顧長瀟沒跟她廢話,手指在消息界面上一點,申請跟金俊哲視頻通話。

對面立即接了電話,屏幕上金俊哲推了推眼鏡,一派爾雅地笑著說:“紀同學,晚上H……”

“好”字還沒說完就卡住了,笑容凝固在唇邊,鏡片後略有些顯小的單眼皮眼睛透出錯愕驚詫之情。

顧長瀟聲冷如鐵:“以後不要再騷擾紀明薇,否則你會看不到第二天升起的日光星,聽清楚了?”

金俊哲看出來這是一名等級超高的Alpha,即使隔著屏幕,也能感受到那種迫人的威懾力,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哆嗦的手指連眼鏡都頂歪了,驚恐地應道:“聽、聽清楚了。”

顧長瀟關了視頻,接著把金俊哲刪除拉黑,一氣呵成。

紀明薇:“……”

這什麽鬼操作,怎麽可以這樣!

明明是她的帳號,這家夥怎麽能擅自替她作主,隨便得像在自己家裏似的?!

紀明薇又想罵人,腦子裏一轉,會過意來。

金俊哲是對她有好感,想要約她出來吧?

顧長瀟察覺到這一點,於是就棒打鴛鴦,不是,一副惡霸嘴臉地阻止了這件事的發生,把金俊哲嚇壞了。

紀明薇沒有自作多情地以為顧長瀟在吃醋,只是Alpha可怕的獨占欲在作祟,畢竟他剛剛才對她做了二次標記。

好吧,其實她並沒有想過要和金俊哲發展什麽特別的關系,這種斯文書生型的男人不是她的菜。

這樣快刀斬亂麻,直接把人嚇退了也好,省得徒增麻煩。

Alpha信息素的麻痹作用是驚人的,甚至比第一次的效果更強,真是有點可怕。

這時,假山後面來了兩個人,竊竊私語講著什麽,打斷了紀明薇的胡思亂想。

“寶貝,真是想死我了。”

“不就是晚上這幾個小時沒見嘛,有這麽想嗎?”

呃,是一對Beta情侶。

寰宇校規並不讚同學生在校內談戀愛,以免影響學業。

但學生們私底下偷偷地談,只要沒談到校紀處的眼皮子底下,那也基本上不會有人刻意去管。

男Beta:“有句古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秋就是三年,我們有三個小時沒見,算下來就有四個半月沒見了,那當然想得慌啦。難道你就不想我嗎?”

女Beta:“還好吧,就那麽一點點吧。”

男Beta:“是嗎,我不信,除非你親我一口。”

“啾”的一聲輕響。

女Beta大概是小小地親了男Beta一下,男Beta頓時激動不已,反過去“啵”的親了一大口。

接著兩個人就抱在一起忘情地熱吻起來。

昏暗而寂靜的花園裏,衣料的摩擦聲,親吻時黏膩的水漬聲和低低的喘息聲被放大,讓一山之隔的另外兩人聽得一清二楚。

紀明薇:“……”

她頓時尷尬得要冒煙,尤其是身邊還杵著個顧長瀟。

想起剛才標記的過程,只覺臉上剛剛才消褪下去的熱度又有再次攀升的趨勢。

兩人現在離得還很近,近到能夠呼吸相聞,她不安地往旁邊挪了挪。

不想踩到花園小徑上的幾塊鵝卵石,發出一陣響動,倒把假山後面的小情侶驚到了,終於舍得分開,朝相反的方向跑掉了。

花園裏再次安靜下來。

顧長瀟垂眸看著紀明薇,嗓音微啞地開了口,語氣中似乎帶著兩分戲謔:“怎麽,你怕了?”

我哪裏怕了?老娘字典裏就沒有怕這個字!

紀明薇不想在顧長瀟面前露怯,顯得自己好像多在意初級標記一樣,助長這家夥的囂張氣焰。

她昂首挺胸,迎視那雙亮得驚人的眸子,故作無所謂的樣子抹了一把嘴,如同久經風月場所的P客一般道:“我怕什麽,只是影響別人談戀愛是要被驢踢的。好了,夜宵吃完了,該回宿舍睡覺了,拜拜。”

說完她便瀟灑地走人了。

顧長瀟目視那道纖細的背影出了公園,去往營地的方向,這才拐去了另外一條路。

剛才的事情並沒有給紀明薇造成太大的困擾,只是為以後少了一個可以咨詢問題的人而略感可惜。

不過她現在頭腦清醒,思路也格外清晰,無數的靈感像噴泉一樣嘩嘩從腦子裏冒出來,之前有些想不通的問題現在都迎刃而解了。

紀明薇嘎吱嘎吱地嚼著爆米花,走向營地的步伐無比輕快。

回到宿舍後,她立即打開光腦上的機甲設計圖,修正了最近無意中出的幾個bug,然後刷刷刷繼續畫圖。

和寰宇的就寢時間一樣,到了11點營地也熄燈斷電了,但紀明薇用光腦不影響,一直畫到快淩晨一點鐘,把設計圖全部搞定才睡下。

啊,這種下筆有神效率賊高的感覺真是太爽了!

營地的宿舍也是四人一間,但沒有安裝靜音隔離門。紀明薇剛剛閉上眼睛,外面忽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打破了寂靜的長夜。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另外三名室友有的抱怨被吵醒了好夢,有的拉起被子蒙住腦袋繼續睡。

紀明薇這會兒還不困,聽到外面隱隱傳來雜沓的人聲,便拉開窗簾朝外面看了一眼。

就見營地外面的廣場上,一群西格瑪上駐守的戍衛隊正朝著酒店的方向快步跑過去。

而塔克也一臉焦急地從男生宿舍跑出來,追在戍衛隊後面,身上的軍服都沒扣好。

塔克跟著過去幹什麽?難道他爺爺出了什麽事?

如果是別人也倒罷了,但塔克是紀明薇的同學,兼穿越過來後為數不多的朋友。要是跟他有關,紀明薇不能坐視不理,她便立即穿好衣服出了宿舍,跟著跑向酒店。

酒店門口拉了一條警戒線,外面圍了不少人。

除了警察和戍衛隊外,還有營地和機甲工廠的不少高管,寰宇帶隊來參觀學習的幾名老師也在,個個神色凝重。

系裏一名老師看到紀明薇跑過來,不由皺眉道:“你來幹什麽,不要在這裏添亂,回去睡你的覺!”

紀明薇乖巧地應道:“我不會添亂的,就是過來看看怎麽回事,馬上就回去。”

那名老師懶得再管她,重新看向酒店大堂。

塔克此時正從人群中擠過去,要越過警戒線沖進酒店。

一名警察將他攔住,喝道:“裏面有刑案發生,閑人免進!”

“被綁架的人是我爺爺!”塔克著急地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爺爺怎麽會在酒店裏被人綁架了呢?不是說酒店的安保很嚴密,不會出現任何問題嗎?”

紀明薇吃了一驚,剛才猜到跟塔克的爺爺有關,沒想到居然這麽嚴重。

警察有些光火地解釋:“營地的一名清潔工半夜經由通風管道爬到你爺爺的房間,把他扣為人質,我們正在想辦法解決,稍安勿躁。”

紀明薇無語,清潔工居然綁架客人,這不是監守自盜嗎?

而且這麽多警察都搞不定一個清潔工,是不是太無能了一點。

接著管理營地的經理也過來了,擦著汗說:“塔克少爺,你別著急,塔克先生是個有福氣的人,應該不會有事的。”

正在這時,酒店大堂裏有人出來了,用沙啞的聲音低吼道:“你們都退後,不要靠過來,不然我手一抖,後果會怎麽樣我可不敢保證。”

一名身著灰色制服的清潔工一只手控制著穿著睡衣的塔克爺爺,另一只手裏握著一枚感應器,前胸後背掛滿了炸藥。

紀明薇有點難以置信,那不是在營地食堂做衛生的老趙嗎!

中午她還幫他撿過掉在地上的勺子。

塔克爺爺白天看著精神健旺,但畢竟已經上了年紀,此時看上去頗為憔悴,面容顯得蒼老了許多。

周圍的人顧忌塔克爺爺會遭遇不測,紛紛往後退了兩步。

紀明薇左右瞧了瞧,瞥見附近廠房的樓頂上或者某些窗戶背後有人在活動,似乎有幾名狙擊手已經就位了,但卻沒有貿然開槍。

塔克心急如焚,反而拉開警戒線沖上臺階,大聲道:“你放開我爺爺,拿我當人質吧,想要什麽你只管說,我都會給你!”

老趙吼道:“小子你也往後退,再上前一步就等著給你爺爺收屍吧!”

塔克只得重新退回臺階底下:“大叔,你千萬別沖動,不管你有什麽要求都可以商量!”

紀明薇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性質惡劣的綁架案,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塔克,只能並肩和他站在一起。

一名警官朝營地經理使了個眼色,後者就痛心疾首道:“老趙,你這是受了什麽刺激了,為什麽要做這種糊塗的事!綁架傷人可是重罪,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為你生病的兒子著想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兒子怎麽辦?”

老趙眼睛裏布滿血絲,額頭上青筋暴突:“沒錯,你也知道我有個生了重病、急等著做心臟移植手術的兒子要養活,要照顧,手術費還要兩百萬。可是我稍微晚幾分鐘到公司,你們就要扣我一天的工錢,我到哪裏籌集這筆錢去?我們父子倆不如幹脆都死了算了!”

營地食堂的負責人也在人群之中,聞言不禁往後面躲去。

塔克應道:“你要錢沒問題,做手術我家也可以替你們安排!”

老趙暴躁地吼道:“我不相信!你們一個個都是騙子!”

營地經理忙道:“誰扣你錢了?這事我都不知道,以後肯定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當初你窮困潦倒,腿又有殘疾,我還是收留了你,讓你在食堂工作,並沒有對不起你,也沒有騙過你,對吧?老趙,你也不要害我啊。”

這番話並沒有起到安撫效果,老趙反而被激怒了,面上現出癲狂之色,語無倫次地罵道:“對不起我的人太多了,你們一個個都該死!我的腿為什麽會廢掉?那是因為十年前上戰場受的傷!沒錯,我只是個Beta,但我為聯邦做的貢獻並不比你們這些Alpha少,卻從來都被人瞧不起,得不到公平的對待!本來發給我的一百萬撫恤金被人吞了一大半,我爬在地上求人家都要不回來!

我自己要治傷,還要給兒子治病,掙的這點錢根本不夠用,老婆都跟人家跑了!這他媽的是什麽世道,我活不下去,我兒子也要死了,那誰都別活了,大家都一起死了拉倒!

你們安排的狙擊手都省省吧,老子當年也是上過戰場的!我身上綁的可不是普通炸藥,只要受到一點外力撞擊,或者我的心跳發生明顯變化,就會自動爆炸,把這整棟大樓夷為平地!”

老趙握著感應器的手不住地發著抖,幾名高管嚇得全都變了臉色,生怕自己受到牽連被炸個粉身碎骨,爭先恐後地朝外圍跑去。

警察和戍衛隊都有些一籌莫展,只能喊話讓老趙冷靜不要沖動,盡量拖延時間,商量可行的對策。

塔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都快哭出來了。

混亂中,一個清柔的女聲輕輕嘆了一口氣:“趙大叔,我的日子過得也很艱難,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所有人循聲望去,看清楚說話之人後都有些愕然,這名Beta女生在這個節骨眼上說出這番話,腦子出問題了嗎?

塔克也吃驚地看向紀明薇:“你……”

紀明薇暗中朝他擺手,示意他不要多問。

老趙這才註意到臺下烏泱泱的人群中有個纖細苗條Beta女生,他想起來是白天在食堂幫自己撿過勺子的那一個,便驚疑不定地說:“你怎麽了?你想死跟我又沒關系。”

紀明薇一臉傷感地說:“我小時候媽媽身體不好,爸爸重男輕女,脾氣又很暴躁,還在外面出軌了。我媽病逝後,他就跟小三組建家庭徹底不管我了。後來我好不容易考上軍校,以為好好學習刻苦鍛煉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以後自食其力過上好日子,結果事實證明我太天真了。

跟趙大叔你一樣,所有的同學和老師都瞧不起我。在他們看來,一個Beta,尤其是一個女Beta,天生就比Alpha低一等,再怎麽努力也是白費力氣。而我的相貌也成了我的原罪,那些眼裏只有Omega的Alpha瞧不起我,卻又百般戲弄我,侮辱我,把我當成他們枯燥的軍校生活中的調劑品。

我沒辦法反抗他們,白天在人前強顏歡笑,晚上只能躲在被子裏以淚洗面。這樣屈辱的日子過下去還有什麽意思,我不如死了算了,早點去天堂跟媽媽團聚也比活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要好……”

周圍一片尷尬而又沈悶的死寂,只有紀明薇如泣如訴的聲音在靜夜中幽幽響起,眼睛裏似有淚光閃爍,哀婉動人。

系裏老師的表情都有些掛不住,就不該讓這丫頭留在這裏,這不是當眾打他們和寰宇的臉嗎!

唯有同樣有類似遭遇的塔克能體會到紀明薇的幾分心情,但紀明薇說的後半部分內容卻超出了他的想象,令他十分憤慨。

不過,在他看來,紀明薇樂觀又堅強,而且專業課學得比許多Alpha都要厲害,怎麽會想著要輕生呢?

塔克心裏有點疑惑,卻又不敢出聲打斷。

紀明薇心裏其實很著急。

故事要講完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總不能讓她跑上臺階,空手制服綁著一身炸藥的老趙吧?

臣妾實在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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