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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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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經過多日辛苦的研究學習,裴晚總算能順利地做出一日三餐。

“今天中午吃什麽呢?”

早飯後,裴晚蹲在櫥櫃前,看著所剩無幾的食材發呆,這些天她一直在練習,消耗了很多食材,如今只剩下一些幹菜了。

“啊,對了!”突然,她眼睛一亮,想起這幾天洗衣時在深潭中看裏面肥美的魚,她立刻站起身跑到雜物房翻找起來。

“找到了!”裴晚看著手中從的東西高興起來,是一個擺在角落裏的釣魚竿,竹竿已經腐朽,應當很久沒人使用過。

屋前就有竹林,裴晚拿著刀看了一根細長的竹子,重現綁好釣魚線,又蹲在地上挖了一會找到了幾條蚯蚓,她是不怕蚯蚓的,小時候一道下雨天宮墻處就會出現蚯蚓,她那時候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只覺得軟軟的好玩,還抓過幾條想要送給皇後,放在她的枕頭上,皇後看到雪白的枕巾上幾條蠕動的蚯蚓嚇得差點昏過去。

做好準備工作,裴晚拎著桶站在門口,想著要不要找周寒陽一起去,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他這段時間似乎都很忙,每天只待在房間裏看書看賬本。

裴晚嘆了口氣,好不容易和寒陽哥哥有了單獨相處的機會,原以為能很開心地過沒想到一天到晚出了吃飯能跟他說上幾句話之外他根本不出房門。

算了,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裴晚轉身往山澗水潭處去了。

水潭位於兩座山的腳下,上面是一條不知盡頭的小溪水流並不湍急,因為是活水,裴晚的日常用水和洗衣都在這裏,只是平常使用的地方水都比較淺,而那些魚都是後方深處活動,水潭兩邊有些高長滿了樹木和雜草,裴晚把桶掛在胳膊上,拽著樹木從右邊爬上去。

遠了一個不錯的位置,正好能卡在一個大樹的樹杈上,勾上魚餌,她將魚鉤扔到了水潭中。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裴晚一直聚精會神地盯著釣線上綁著的狗尾巴草,只等它一動就立刻拉上來。

許是山中水潭長久無人釣魚那魚餌比較單純沒經歷過陷阱,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狗尾巴草浮漂就有了反應,裴晚面露喜色,一擡手將魚竿提起,上面果然掛著一條魚,把線收回來,她有些失望,上面的小魚只有手指頭長,一口就能吃掉,不過好歹有一個好的開頭,指不定後面能釣到大一些的魚呢。

此時,在房間裏看書的周寒陽感覺有些奇怪,今天怎麽這麽安靜,而且裴晚一次也沒來敲過自己的門,這段時間,裴晚每天都來找他,要麽送些野果,要麽送杯茶,再就是沒話找話,反正一上午能找他兩三趟。

放下手裏的書,周寒陽起身走出房間。

“裴晚?”周寒陽對著空蕩的屋子喊了一聲,沒人應答,皺了皺眉,他又走到廚房,卻還是沒見到人。

“跑哪去了?”周寒陽念了一句,突然臉色一變看向山林,這裏曾是他居住過的地方,雖然沒有看到過大型猛獸,但野豬什麽的倒是出現過,難道裴晚出事了?

周寒陽臉色陰沈下來,快步走下了小木屋往山裏走去。

另一邊的裴晚倚靠在樹杈上,等待的快要睡著了,忽然感覺手裏的魚竿劇烈地抖動起來。

有大魚!裴晚頓時激動起來提起魚竿的時候明顯感覺到沈重,她咬著牙用力拽著魚線,忽然眼角餘光看到周寒陽往山裏走去,連忙喊道:“寒陽哥哥,你去哪?”

聽到喊聲的周寒陽一楞,循聲望去,只見樹木掩映見一抹粉色的身影若隱若現。

“裴晚?”

他喊了一聲往水潭處走去。

大魚被拉出了水面,這是一條約莫四五斤重的魚,裴晚滿面笑容,“寒陽哥哥,你看我釣到了好大的魚!”

她興奮異常,同時也感覺到了手中的的吃力,尤其是那魚還在不停掙紮擺動,她只能把線纏在手上用盡力氣拉扯。

周寒陽小時候被水淹過,因而他不敢靠近水深的地方,只站在水潭邊看著她,見她太激動連忙道:“才下過雨樹上有青苔,你小心點。”

“知道啦!”裴晚笑著應了一聲,彎腰取抓拽上來的魚,沒想到魚太滑加上還在掙紮不停,她一下子沒抓住,卻讓魚脫了鉤,她一著急下意識地追抓過去,可腳下突然一滑,吃不住力整個人往下栽去,“啊——”她驚恐地尖叫,撲通一聲掉進深潭中。

“裴晚!”

周寒陽面色一白,大喊裴晚的名字,見裴晚在水中沈浮掙紮,他焦急地掰斷一根樹枝走到淺水區要拉她,卻因樹枝太短,怎麽也夠不著。

“寒陽...咕嚕嚕.....”裴晚經過剛落水的恐懼驚慌後慢慢鎮定下來,竭力控制著手忙腳亂的動作,忽然,模糊的視線中一個白色人影朝自己靠了過來,是周寒陽。

裴晚心中一喜,她就知道寒陽哥哥只是表面上對她冷淡,若是她遇到危險,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救她。

她眼珠轉了轉,突然鉆進水中,打算嚇一嚇周寒陽。

“裴晚,你在哪?”冰冷的潭水浸濕了全身,周寒陽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慢慢侵襲大腦,他整個人變得僵硬起來,大腦已經無法思考,瞪大了眼睛看著不停晃動的水面,忽然,小腿突然一陣劇痛,他啊了一聲腳一軟往水下墜去。

“啊..救...唔唔.....”他驚恐地掙紮起來,腳下一點著力點都沒有,他慌亂地蹬水,冰涼的水灌進他的口鼻中,辛辣刺痛的感覺讓他越發難受,水通過氣管進入肺部,帶來強烈的撕裂感,每一口呼吸都痛苦異常,尤其是水進入了耳朵,是那種快要將大腦擠爆的感覺,能吸到的氧氣越來越少,意識也開始變得模糊,掙紮的力氣慢慢變小。

“寒陽哥哥!寒陽哥哥!”

周寒陽慢慢沈入水底,恍惚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他,他無力掙紮,很快他什麽聲音也聽不到了,眼前慢慢變得一片黑暗。

在水下憋了許久都不見周寒陽過來,裴晚忍不住冒出了水面,卻見周寒陽慢慢消失在水面上,很快不見了,她嚇得差點嗆了水,深呼吸潛入水中,昏暗的水下,周寒陽閉著眼往水底沈去。

嘩啦一聲。

二人浮出了水面,裴晚帶著周寒陽來到了岸邊。

“寒陽哥哥!你醒醒啊!”周寒陽面色蒼白雙眼緊閉,呼吸也變得十分微弱,裴晚焦急起來,用力拍打他的臉仍舊不見他醒過來,“寒陽哥哥,嗚嗚。”裴晚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冒了出來,“都怪我,是我害了你。”她伏在周寒陽胸前哭著,眼淚混著水一滴滴落在周寒陽的臉上。

忽然,裴晚想起來她幾年前學習鳧水的時候,有問過教習嬤嬤怎麽救溺水之人,她目露希望,站起身彎腰想要將周寒陽倒著抱起來,可是她的力氣實在太小,根本無法將人抱起來,“嗚嗚,怎麽辦!”她慌亂地哭著,拖著周寒陽的腳將他拖到一處高的地方,脫掉衣服頭朝下腳朝上地放著,又去按壓他的胸部,刺激他吐出腹中的水。

“寒陽哥哥!”

她大聲呼喊著,搖晃著周寒陽。

“唔、咳、咳咳咳!”就在裴晚快要絕望的時候,周寒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寒陽哥哥,你沒事了!真是太好了!”

周寒陽睜開眼睛,入眼就是一張倒過來的臉,他嚇了一跳,腿一歪倒在地上。

“你還好嗎?”裴晚趕緊蹲下身,周寒陽喘息著平覆混亂的思緒,他想起來自己為了救落水的裴晚溺水了,可是他怎麽沒事呢?

“是、是你救的我?”周寒陽喘\\息著問。

“嗯。”裴晚點頭,紅著眼道:“都是我不好,差點害死了你。”

周寒陽看著她紅通通的眼睛和掛在臉上的淚珠,搖了搖頭道:“算了,沒事就好。”

二人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小木屋,裴晚第一時間換上了幹的衣服,又跑去廚房煮驅寒的姜湯,雖然是夏天,但寒氣入體也會生病。

“寒陽哥哥,驅寒湯煮好了。”

裴晚端著碗敲了敲周寒陽房間的門,等了片刻卻沒有人應答,她又敲了幾下,貼耳過去聽房間裏一點動靜都沒有。

“寒陽哥哥!”她又叫了幾聲,仍舊得不到回應,臉色變了變,放下手裏的碗,開始撞門。

一下、兩下、“嘭”地一聲,房門終於被撞開,入眼便是暈倒在地的周寒陽。

“寒陽哥哥!”她驚叫一聲趕緊跑過去蹲下身將人扶起來,只見他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不知何故暈了過去。

裴晚用力想要將他攙扶起來,無奈周寒陽陷入昏迷一點力氣用不上,裴晚嘗試了幾次都沒辦法把他扶起來,不禁急的哭了起來,“我怎麽這麽沒用啊!”她滿頭大汗地喘氣坐在地上哭著罵自己。

“怎麽辦?現在該怎麽辦?”她哭著跑了出去,四下張望眼前除了山就是水,根本不可能看到有人出現,她氣的跺了跺腳又跑了回去。

不能把人扶到床上,也不能讓人睡在又寒氣的地上,裴晚見他還穿著濕衣服,顧不得男女有別用床單蓋住他,摸索著把他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後又把床上的被子搬到地上,將人翻到了上面。

做完這一切她又起身去把姜湯端了過來,一點點餵他喝下。

裴晚以為周寒陽只是因為溺水受驚導致的昏迷,便沒有太在意,想著過一兩個時辰應該能蘇醒,晚上煮了點稀飯等他醒過來可以吃,自己便去將濕衣服都洗幹凈晾起來了。

太陽西沈,山裏的溫度開始下降,天還沒黑,裴晚去周寒陽的房間看望他,卻不想周寒陽此時正滿臉潮紅,呼吸灼熱,顯然是發起了高燒。

“怎麽會這樣!”裴晚又焦急起來,連忙打了水學著以前宮女給自己降溫的辦法,將布巾浸濕了搭在周寒陽的額頭上,她慌亂的手都在顫抖。

“冷靜,裴晚,你要冷靜,不要慌,想一想有沒有什麽辦法。”

她看著周寒陽通紅的臉和慘白的嘴唇,知道他一定是寒氣入體導致的,“冷靜一點,你小時候也經常生病,久病成醫,想一想有什麽辦法能用!”她急的額頭冒汗,表情既擔憂又害怕,勉強自己走出門鎮定下來思考著對策。

“車前草!”她眼睛一亮,想起來了,車前草又清熱解毒的功效可以用來退燒。

她立刻跑去廚房拿了剪刀跑下了小木屋在附近草地尋找起來,附近雜草橫生,幸好天色未晚找了一會總算找到了車前草。

裴晚高興地拿著剪刀去挖,一下子沒註意剪刀戳破了手指,“嘶!”殷紅的鮮血頓時冒了出來,指腹上一道斜長的深口子,痛的她紅了眼圈。

草草用布條包紮了一下,趁著天還沒黑她快速地挖著附近的車前草。

裴晚將七八棵草藥洗幹凈搗爛出汁水,再用棉布過濾一下,加上小半碗開水沖開,趕緊端著去周寒陽的房間了。

因高燒渾身滾燙,周寒陽暈暈乎乎的陷入了黑沈的噩夢中,那是他六歲的時候,那時剛到京都祖父家,因和其他小孩子不熟悉,加上他又比較弱小,一起玩的時候總被欺負,那年冬天,京都異常寒冷,湖面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他和幾個小夥伴出去玩,他們提議去湖上滑冰,但是又害怕掉下湖去,便讓他去試試湖面上的冰結不結實。

他不肯,那些小孩子就強迫地將他推到了湖面上,威脅他如果不往前走就不讓他上來,他很害怕,哭著往湖中心走,沒想到,邊上的冰很結實,等他走了一段的時候冰面突然哢哢地響了起來,他驚慌失措地往回跑,腳下一用力,哢嚓一聲,冰徹底碎掉,他驚恐地掉進了冰冷徹骨的湖中。

後來他被路邊的行人救起來送回了周府,他因受驚和寒氣入體高燒不退足足病了半個多月才好,從此以後他便十分害怕水,就連站在深水邊都會感到頭暈目眩。

那水冰冷刺骨,他拼命掙紮卻怎麽也浮不上去,身上的棉衣像吸飽了水的棉花變得異常沈重,渾濁的水嗆進了他的身體裏,眼睛、鼻子、喉嚨,刀割一般的痛,他拼命呼救,身體越來越乏力,窒息的感覺十分痛苦,他一點點往下沈去,水淹沒了他的脖子,頭頂很快就將他全部吞沒。

“救、救命...”他想要求救,想掙紮出水,可身體卻似被綁了巨石一般拖拽著他往湖底墜去。

“救救我....”他意識不清地呢喃,眉頭緊緊皺著,表情很是痛苦。

“寒陽哥哥,醒醒。”

裴晚見他似乎是陷入了夢魘,大聲地呼喊他,他突然伸出一只手緊緊抓住裴晚的手腕,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盡了力氣。

“啊!”

裴晚痛呼一聲,周寒陽的手似鐵鉗一般捏的她骨頭都快要碎了,她強忍疼痛握住他的手溫柔地安慰,過了許久,周寒陽終於安靜下來。

周寒陽感覺腦袋又暈又痛,像是有人拿了一把錘子在他腦袋裏敲,他緩緩睜開眼睛,光線很昏暗,慢慢地一張素白的臉出現在眼前,見他睜開眼睛臉上立馬露出笑容。

“寒陽哥哥,你終於醒了!”

見他醒過來,裴晚松了口氣,周寒陽喉嚨幹痛,啞著嗓子問:“我怎麽了?”他想坐起來,卻被裴晚一把按下,“別動,你還沒退燒。”說著起身把桌子上的湯藥端過來,扶起他靠在自己胳膊上,將碗抵到他唇邊,“這是退燒藥快喝吧。”

周寒陽看著碗裏墨綠色的藥汁,眼神懷疑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眼神關切地看著自己,擡手扶著藥碗一飲而盡。

喝過藥後他又昏昏沈沈地躺下了。

夜裏,裴晚擔心他的病情,便待在他的房間坐在床邊守候,他仍舊發著熱,口中還不停地說冷,因為已到初夏,帶來的被子的都是輕薄的,裴晚擔心他病情加重,趕緊跑去自己房間將被子全都抱了過來給他蓋上。

夜裏又弄了兩次藥汁為他服下,直到天際微微泛白,他的燒終於退了下去,裴晚緊繃了一晚的心終於放松下來,歪倒在床邊睡了過去。

周寒陽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被壓得快要喘不過氣,昨夜昏沈的感覺已經褪去,腦袋也變得很清醒,除了喉嚨仍有些不舒服外,已經好了一大半。他轉頭,外面已經大亮,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將房間照亮,他擡起手擋了一下光,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光著手臂,楞了一下連忙低頭去看,幾層被子下自己的身體竟然光\\溜溜的什麽也沒穿。

怔楞了許久,突然註意到靠在床邊歪著頭睡著的裴晚,他坐起身,悄悄穿好衣服走到裴晚身邊蹲了下來。

她的頭歪著,發絲淩亂地蓋在她臉上,周寒陽伸手輕輕將其撥到一邊,她的臉色有些不好,很蒼白,眼下的烏青十分明顯,他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視線落到她放在腰間的手時楞了一下,她的手腕上清晰的印著幾個淤青的指印,顯然是被人用力捏出來的,他恍然想起昨夜的噩夢,他夢見小時候墜湖的那件事,他記得,他快要沈入湖底的時候抓住了什麽東西,後來就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還喝了藥。

他盯著她手腕上的淤青,心頭微動,她照顧了自己一整夜。

窗外的鳥雀突然飛起撲啦啦的聲音驚醒了淺眠的裴晚,她睜開眼,第一時間就去看被子裏的周寒陽,卻見被子被掀開人卻不見了,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腦子還有些懵。

“你醒了。”耳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寒陽哥哥,你沒事了?”一轉頭就見周寒陽蹲在自己身邊,裴晚興奮地擡手抓著他的的胳膊,“啊,嘶!”她痛呼一聲縮回手,只見昨天傷到的指尖處傷口裂開,鮮血溢了出來。

“怎麽搞的?”周寒陽皺眉握著她的手看,這才註意到她的手指上並不只有那一道傷口,十根手指上布滿了細小的劃傷,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紅紅的,原本漂亮瑩潤的手指甲也斷的差不多了,參差不齊指甲縫裏也有很多灰塵,白嫩的雙手不過半個月就變的傷痕累累,周寒陽楞住,即使是家中的仆人雙手也沒有變成這樣。

他知道,裴晚從小嬌生慣養,自然不能和做慣了粗活的仆人比,她什麽都不會什麽都要學,弄傷自己也很正常,但當他看到這雙手的時候,心中卻浮現一股奇怪的感覺。

雙手被輕輕抽回,裴晚把手別在伸手,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很難看?”周寒陽沒有回答,她垂著頭低聲道:“都怪我太笨了,什麽都做不好,還一直弄傷自己。”

周寒陽莫名覺得嗓子裏堵著東西,張了張口卻什麽字都沒說出來。

“我去做早飯。”裴晚說著站起身,一動不動幾個時辰的雙腳踩在地上時針紮般的痛,裴晚“啊”地一聲往地上摔去,“小心!”周寒陽一擡手想要扶住她,裴晚卻一下子跌到在他懷中,將他整個人壓到在身下。

“咚、咚、”沈悶的心跳聲在傳入大腦,裴晚呆呆地一動不動地聽著,那心跳聲逐漸變得打了起來也快了很多。

“起來。”頭頂傳來周寒陽淡淡的聲音,裴晚啊了一聲趕緊爬了起來。

“不好意思。”她扶著門框皺眉忍耐著雙腿的麻痛,周寒陽沈默地從地上站起來,對她道:“要不要坐著休息一下?”

裴晚紅著臉連忙擺手,“不用了不用了。”說完立刻跑出了房間。

煮了個簡單的白粥,撈了些鹹菜炒了炒,裴晚便去招呼周寒陽吃早飯。

“你怎麽了?”周寒陽看著捧著碗數米粒的裴晚疑惑道。

裴晚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覺得沒胃口。”

周寒陽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嚴肅道:“你在發熱。”

“啊,是嗎?”裴晚擡手摸了摸,冰涼的啊,“沒有吧。”

發熱的人是感覺不到自己灼熱的體溫的,周寒陽起身奪過她手裏的碗放在桌上,“回房間休息。”

“哎,寒陽哥哥,我沒事!”她被強拉著進了房間,又被他按坐在床上,“好好休息,別亂跑”

看著他認真看著自己的樣子,裴晚的心不由狂跳起來,耳垂悄悄染上了紅色,她突然起身快速在周寒陽臉上碰了一下,“謝謝寒陽哥哥。”隨即快速躺到床上拉上被子蓋住自己。

她的動作太快,周寒陽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他維持著微微彎腰的姿勢,擡手摸了摸臉頰,屋裏很安靜,可他卻聽到自己咚咚狂跳的心跳聲,很大,很急。

在床上躺了一天,裴晚的身體就痊愈了,她一直這樣,自從小時候體弱被賽神醫治好後,她不管是風寒還是什麽毛病,總是很快就能好。

幾天後。

梅雨季節,雨水總是很多,尤其是山中,連下了幾天連綿雨後溫度驟降,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初春的時候,可待在屋子裏又會感覺悶熱潮濕,讓人心情很是不爽。

“寒陽哥哥,家裏沒什麽菜吃了。”

裴晚看著桌子上唯一的一個炒野菜,開口道:“要是雨還不停,咱們只能吃幹飯就鹹菜了。”家門口的野菜已經被她挖的差不多了,再遠的地方她也不敢去,擔心遇上毒蛇野豬之類的。

周寒陽看著屋外的天空,沈聲道:“明日應該沒有雨了。”他以前在這裏住過一段時間,對山裏的天氣變化有些了解。

裴晚哦了一聲,以為他的意思是明天不下雨他會去山下采買物資。

次日。

雨果然沒下了,太陽出來後溫度很快升了上去,一上去的時間大雨的痕跡就被曬的差不多消失了,濕滑的臺階也被曬的十分幹燥。

“寒陽哥哥,你這是做什麽?”裴晚看著嘗試拉弓搭箭的周寒陽疑惑地問。

“去山裏打獵。”周寒陽說著,搭上去一支箭,將弓拉滿,“咻”地一聲,一支箭飛射出去咚地一聲直直釘在遠處的松樹上。

“哇!”裴晚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寒陽哥哥箭術如此了得。”

周寒陽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這沒什麽,基本功而已。”

他將箭筒背在身上,又在腰間別了一把鋒利的匕首,裴晚見他要往屋外走,連忙跟了上去,“寒陽哥哥,帶我、帶我一起嘛!”

周寒陽停下腳,裴晚一下沒註意撞在他背上,周寒陽道:“不行,山裏有蛇蟲鼠蟻你不怕嗎?”

裴晚當然害怕,但她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扯了扯周寒陽的衣袖道:“有寒陽哥哥保護我,我什麽都不怕。”

周寒陽低頭,對上她那雙閃爍的星眸,微微別開臉,似乎是被那眼中的灼熱燙到,咳了一聲道:“別那樣看著我。”

“啊,你說什麽?”裴晚沒聽清踮起腳想要走過去聽他再說一遍。

“沒什麽!”周寒陽應了一句,快步下了階梯,走到下面卻沒聽到身後有動靜,一回頭,只見裴晚一臉哀怨地站在扶手處盯著自己,那嘴巴撅的都能掛油壺了。

“咳、還不跟上。”他高聲說了一句,只見女孩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拎著裙擺飛奔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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