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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烈的酒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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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烈的酒④

第三十九章

宋瓷冷笑著不接她的話,只是自顧自:“你圖什麽呢?你這大半輩子都去了,以後沒有我,你也就是個空有錢的孤寡老人,懂麽?”

“錢多好,永遠不會背叛,比你聽話多了。”林簡抽著煙,煙霧彌漫,她眼睛瞇起來很享受的樣子,麻痹自己的感官和靈魂。

宋瓷冷笑,不知道林簡的三觀歪到哪去了,錢是個好東西,但是卻並非一切。

而她那麽快就找到下家,宋瓷不相信她是因為過怕了沒錢的苦日子,才是這麽一副嘴臉。

“那你好好跟你的錢過一輩子,沒事別給我打電話,我不會再回來了。”宋瓷的眼眶泛著紅:“當然,你要是死了,也可以叫我來幫你料理身後事。”

林簡半天都沒說話,最後嘴裏喃喃:“錢才不會背叛我,錢才不會背叛我。”到最後幾乎是歇斯底裏:“錢才不會背叛我!你們都給我滾!”

宋瓷簡直要懷疑這個近乎瘋掉的女人,究竟是不是之前那個精心雕飾的貴婦,甚至一瞬間她覺得林簡可憐極了,宋瓷不了解林簡的過往,但很明顯你們顯然不是只說了她一個人。

宋瓷沒有再想而是順著樓梯爬上去。

寬敞的主臥房裏,美式棕褐大床,潔白的被褥蓋在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身上,靳昀坐在床邊,旁邊還有兩個白大褂守著。

宋瓷的手在敞開的房門上敲了敲。

靳昀和老靳同時撤過了頭,老靳形如枯槁,布滿褶皺的臉龐看起來越發蒼老,氧氣罩還架在臉上,宋瓷這才註意到另一邊還坐了個年輕女人,老靳的私生女。

“靳叔叔。”宋瓷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盡管是刻意放緩了步子還是有些清脆。

“小瓷啊,過來。”老靳搭在被套上的手動了動,孱弱的揚起來沖宋瓷招了招手。

老靳見她的次數頂多一年兩次,但顯然一直對她都不錯。

宋瓷這樣一個感情冷淡的人,眼眶竟也越發熱起來,她拉住了老靳的手:“叔叔您說。”

旁邊心電圖的波動好像在預示著老靳時間不多了。

“小昀,遺囑我立好了,到時候會有律師來宣讀,不論我做了什麽決定,照做。”老靳的另一只手握住了靳昀,同樣的他的眼眶也紅紅的了。

“好。”

林簡穿著拖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倚靠著門框站著了,房裏的人都看著老靳,沒有人註意她。

“我第一次見到簡簡的時候,她整個人面若冰霜,對了,就跟第一次見小瓷一模一樣。”

老靳明明提著最後一口氣,面上卻說得似乎很享受,人快離世連笑容都安詳無比,靳昀和宋瓷顯然都沒想到老靳會說起他從前的事情來。

“可真是美啊。”

“後來知道她離婚了破產了,我竟然感覺高興,四五十歲的我竟然熱血澎湃,一心想將人娶回了家,現在好了,她的名字寫在我的旁邊,墓地我也買在了我旁邊,別,別告訴她,萬一她又不高興了,說我咒她早死,就沒人哄她了。”

林簡倚著門框,眼淚掉下來,她抿著唇,卻還是有一滴滴在了唇瓣上,她勾進口腔裏。

又鹹又澀。

她這一輩子都償還不清了。

靳昀和宋瓷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林簡那樣的人不能被他們理解,卻依然被人深愛著,她究竟是修了什麽福。

“小昀,你媽走得早,其實她沒死,不過是跟別人跑了,那時候爸窮,人家看不上,前兩年她來找我,我死活說那年親兒子餓死了,你是我收養的,往後那個女人要是再過來。”

老靳說話越來越吃力:“一分錢都不許給她!”

“好,我沒媽,老靳,等開春了我陪你去打高爾夫,到時候一定讓讓你,老家夥腿腳不利索。”靳昀笑起來,眼淚卻在掉。

“好,好。”

“簡簡呢?”老靳視線逡巡一圈也沒看見林簡,門口的林簡悄悄縮回了自己的身子,背靠著外面的墻。

“去,去給靳叔叔請更好的醫生了。”宋瓷往門口看眼神冷冷地,那個狠心的女人果然沒有來。

“那,那我怕是撐不到了。”老靳喘著粗氣,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簡。”

“爸!”

宋瓷捂住了嘴,眼淚嘩嘩嘩地掉,原來她也是會為了“親情”而落淚的。

料理老靳後事的那天,律師宣讀了遺囑。

把公司留給了靳昀,房子留給了林簡,至於那個私生女老靳真的一分錢沒留,不過留了封信,清楚結算著那個私生女這些年究竟花了多少錢,並且告訴她,自己給她留下的唯一的嫁妝已經投資了她的學業,其餘的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那私生女當場崩潰,那些錢早就被她揮霍掉了,就等著老靳死了分割遺產的,現在卻一個子兒都沒有。

而另一封信同樣是結算宋瓷所有花過的錢,是老靳私生女的四分之一,一視同仁的對待“女兒”,所以宋瓷一下子又多了快千萬的資產。

至於靳家其他的財產,這個據稱最摳的商人,給國內每個大型社會組織,福利院紅十字會,多則上億,少則幾十萬,提名中國那年度最有影響力的人物,直接占領了微博置頂熱搜。

在墓園,宋瓷穿著黑色的大衣,站在靳昀的身後一道悼念老靳。

灰蒙蒙的天飄起了小雨,她是發自內心的難過。

林簡又沒來,宋瓷心裏想,林簡究竟是怎麽可以做到這種地步的。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雨勢又大了些,宋瓷撥了撥濕透的碎發:“您好,我是宋瓷。”

“宋瓷小姐,請問林簡女士是您的母親嗎?”

“嗯。”

“這裏是梅奧醫學中心,很遺憾的告訴您,您的母親林簡女士已於今日去世了。”

宋瓷大腦當機了好很久,抓著手機的手無法遏制的顫抖起來。

他說什麽,林簡,林簡死了?

宋瓷一瞬間失了語。

“宋瓷小姐,您在聽嗎?”

“謝謝。”

宋瓷不知道該如何形成自己的心情。

“靳昀。”宋瓷張了張嘴,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黑色的傘布給遮住了,她都沒發現沒有雨在砸在臉上,只是小聲的叫著靳昀。

“怎麽了?”靳昀一下看到宋瓷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空降的司野,立馬又轉過視線看宋瓷。

“林簡,我媽,她死了。”

宋瓷腦子裏清醒可怕,可意識又好像混混沌沌。

她摸了一把濕漉漉的短發,失魂落魄的。

“哭出來。”司野另一只沒打傘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把宋瓷摁進自己懷裏,親親她濕漉漉的發頂,溫柔無限:“你男人我來了。”

“你什麽時候過來的,會感冒別抱我。”宋瓷仰起頭望見司野的眼睛,黑漆漆的全是擔憂的神色。

司野早幾天就過來了,他還多方打聽,準備萬一宋瓷的媽安排了什麽鴻門宴,他就親自把人帶回來,結果等了兩天只傳出靳昀父親逝世的消息,他就趕緊趕過來了。

“乖一點。”

然後司野把自己的大衣撩開,把宋瓷攬進懷裏,任憑她濕漉漉的衣服,漸漸的浸濕了他的衣服。

隱隱的交換著體溫,心好像都被棉花裹住,漸漸地恢覆些知覺。

宋瓷還是沒哭,沈默了很久之後,才說:“送我去梅奧醫學中心吧。”

林簡安靜地在病床上躺著,穿著最潔白的婚紗,卻塗著艷紅的口紅,妝容極其張揚,是她的調調,只是前兩天看著還很年輕的女人,今天化了妝都依然顯得枯槁,甚至她那時常護理的頭發,竟然兩天之間已經花白。

“很抱歉,林女士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藥超過二十四小時,我們無能為力了,請節哀順變。”

宋瓷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林簡沒了,於她而言未嘗不是一種解脫,甚至她還可以有些快意,可都沒有,她躺在那上面的時候,宋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瓷小姐,這是太太的東西,送醫院之前一直抱在懷裏,我不知道是否重要。”家裏的阿姨身上還圍著圍裙,顯然是匆忙中才發現的。

是一個日記本,硬殼的那種外面是一副風景畫,櫻花樹下一對少年少女拉著手,還有櫻花花瓣落在兩人頭上,有些頁面已經有些泛黃了。

“今天我生下了一個女兒。”

“不,她是個孽障,是我的汙點。”

“怎麽會呢,那是上帝贈與我的angel。”

“強/奸犯的女兒分明是吸血的惡魔!”

“宋奉誠竟然想叫我取名字,宋瓷吧,碎的一幹二凈的瓷片再好不過。”

“胡說什麽,碎瓷是絕美的冰裂紋,我的寶貝兒一定是最美的。”

“終於離婚了,我不要宋瓷,她是罪惡的化身。”

“不可以,她是我的寶貝。”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整個就是一個精神分裂癥的日記,像是兩個惡魔在打架,互相折磨著。

誰都沒有臣服於誰,每天在兩個角色之間游離。

最後或許,生生掐死了自己。

“我又遇見他了,男人真是惡心,這麽快就跟別人卿卿我我,狗男女。”

“不是這樣的,他是愛我的,他是迫不得已。”

“醒醒吧,他就是背叛了你!”

“不,不不不,他沒有!”

想了很久,還是準備這樣把林簡的故事寫出來,抑郁癥有多可怕我曾經聽人說起自己的時候實在不寒而栗,小說必然有誇張成分的,我自己寫得毛骨悚然。。。我膽子太小了吧

是不是有些出乎意料,我有種預感我會收到【。。。。】的評論

原諒我是個腦洞清奇的作者,每一本都會有意外的東西這是我的宗旨。。。。希望大噶心臟還挺得住,收藏一直掉我快窒息了,《奶油話梅》的預收收藏一下吧!!!【我還是不確定是寫和愛豆互換身體的那種還是寫黑粉撲倒愛豆的文還在思考中,總歸想寫一本搞笑快落的文】

【晚安,小甜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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