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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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從莫大帥的店裏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而韓時差兩個小時前被家裏人叫了回去，剩餘四人在長安街的十字路口分別。
這條街，沈綿綿尤為熟悉。
在這裏，她曾經死過兩次。
如此鮮活的記憶，很難讓人忘記。
“沈綿綿，考裕華沒問題吧！”
“應該沒有，不過保險起見，我已經提交了特長增分表。”
其餘的就聽天由命了。
“是楚老師讓你這麽做的吧！”陸之續再次問起。
他話剛落，綠燈亮起，沈綿綿跟在他身旁與陌生人擦肩，腳步變得急躁不安，她只能淡淡的“嗯”一聲作回應，也不知他聽到沒。
在沈綿綿心中，她一直看不透楚飛刀，他似乎有著透視未來的能力，就像，就像她一樣！
潛意識的想法就這樣平鋪在腦海中，飛速疾馳的車輛，呼嘯而過的記憶碎片湊成了一盞巨大的沙漏，細沙已經落完，空蕩蕩的印著她慌張的臉。
她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或許，楚飛刀也是重生來的。
時間沙漏就是最好的例子，她看得見他頭頂上的沙漏。
“沈綿綿，考上裕華不是重點，我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陸之續在前方自言自語，沈綿綿聽進了心裏，能與他一起考上裕華，一起成長，那是從未想過的未來，可她還不能告訴陸之續，他的人生會在高三那年出現天翻地覆的變化。
人的選擇是能把自己推入地獄，也能拋向天堂的。
所以，沈綿綿不會允許陸之續選擇錯誤的選項，一步都不可以。
“在會喜歡bblack多久呢？”
陸之續冷不丁提起，沈綿綿想起剛才的一幕，她和楊夢在討論WE幾個小鮮肉，他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做錯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不知道。”這個回答很敷衍，但沈綿綿的確是不知道能喜歡多久，三年、五年？陸之續當了愛豆，她也才喜歡了十年而已。
“不知道也好，以後，你就知道喜歡誰，會喜歡多久了，也許是一輩子。”
他莫名笑起來，似是篤定，沈綿綿有些看不懂。
回家的路上，兩人沒有多餘的對話，到了小區門口又看到了楚飛刀。
陸之續眉頭緊蹙，語氣當下就冷了。
“他怎麽又在這等著？”
沈綿綿回他，“楚老師肯定又在散步，正好遇見而已。”
她說這話自己都要不相信了，兩人一連串的“又”足以證明楚飛刀的不對勁。
這幾個月來，他每回散步都能遇到沈綿綿和陸之續，他們下了晚自習回去總能遇上，然後拉著沈綿綿討論習題，她是不反感的，畢竟他的解題思路和方法對她很有幫助，數學成績也是穩步提升。
“沈綿綿，你們回來了！”
楚飛刀見到他倆，表情都生動起來。
陸之續沒理他，直接說著，“我先回去了。”
沈綿綿在身後“誒誒”幾聲，他也沒回頭。
楚飛刀悶聲笑著，“臭小子，從小就這麽狂！”說完又招呼著沈綿綿，“快過來，我突然想到一道必考題題型，綿綿，我跟你再分析分析。”
這下沈綿綿也不好拒絕。
他倆繞著小區走了一圈，該考的題型都對了一遍，沈綿綿覺得她數學120分的卷子過百是沒問題了。
“再加把勁，110分以上絕對穩拿。”
楚飛刀眼裏的期待，莫名讓人燃起來，沈綿綿點著頭回應，“楚老師，你說的那些題目我都會了，再考不過那可真對不起你的補習。”
沈綿綿上了幾個月的快速培訓班，英語和數學突飛猛進，但數學成績的進步她認為楚飛刀的功勞最大，他總有本事讓自己在困難題型上得到另一種新型的解題思路，就像他常說的“條條道路通羅馬，數學也一樣”！
數學怎麽樣，好不好，沈綿綿只當它是考試的輔助，真的到中考那天，誰知道情形怎樣？
“不要緊張，正常面對，你總比想象中的自己更好。”楚飛刀誇著她，沈綿綿不好意思的笑著。
“前面就是小吃街，我請你吃烤鴨脖吧！”
烤鴨脖，沈綿綿的最愛之一，即使大晚上了，也沒有不吃的道理嘛。
心裏這樣想，嘴上還是要拒絕的。
“在莫大帥的店裏吃過東西了，現在吃不下了。”
楚飛刀徑直走到店前，對著店家豎著兩根手指，他邊付錢邊說：“莫大帥那店裏都是小零食，吃不飽的，你不是喜歡吃鴨脖嘛，今天吃了，等中考之後才能吃，到那時你就吃不到我買的了。”
沈綿綿覺得這話有種莫名的傷感。
“楚老師，你會離開這？”
“嗯。”
她剛想接著問，楚飛刀扭頭問她，“還是多辣嗎？還是少一點好了，不然上火，店家，微微辣。”
說是問她，又自言自語的答了。
鴨脖在火爐上烤著，香味四溢，骨頭都烤得酥脆，撒上辣子，連肉帶著骨頭，還要再吸一口汁水，那感覺就一個字，爽！
楚飛刀遞給她盒子，兩根鴨脖切成了四小根，沈綿綿沒出息的吞著口水。
“吃吧，我不搶你的。”
沈綿綿想著，難道自己的眼神出賣了她？她的表情已經在護食了嗎？
烤鴨脖的店家搭著塑料棚子，兩人坐到裏面，楚飛刀又叫了兩瓶橙汁。
沈綿綿吃一小口，瞬間滿足，又發現楚飛刀笑瞇瞇的盯著她，雙頰緋紅，骨頭都不敢吐了，索性直接吃了。
“楚老師，你也吃。”
他搖著頭，“我不吃，你吃。”
楚飛刀喝了一口橙汁，十分正經的說著。
“沈綿綿，中考的時候學校都是打亂排的，你應該知道你在哪個學校吧，到時候別忘了。”
“嗯，我在十中，不會忘的，今天我和陸之續他們都去看了學校，楚老師，你放心吧。”
“陸之續是在我們初中考試吧！”
“對，就在我們隔壁班上。”
楚飛刀攪動著橙汁，“那挺近的，我剛好在初中部監考。”
話題說到這，沈綿綿的鴨脖只剩下了一根。
等她吃完，楚飛刀又接著問她。
“沈綿綿，你媽媽又出國了？”
拿著鴨脖的手瞬時僵硬，沒等沈綿綿回答，楚飛刀已經在說抱歉。
“我不是有意提起，只是不小心見到過你媽媽去陸家，所以多嘴問了一句，你不要介意。”
沈綿綿哪裏會介意，她甚至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她由始至終都沒有把林羲當過母親看待，在她的主世界裏，只有蘇媽媽是她真正的母親，其餘人都不是。
林羲對她的態度，說是後母也不為過，親媽做到這份上，她早已經看開。
沈綿綿擦著嘴，說起，“她要趕在生孩子之前出國，她認為國外的條件比國內好，生的孩子也會比國內的要出息很多，可能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了。”
中考怎麽說都是人生的一場重要考試，對於林羲來說，女兒成績如何報考學校如何，統統都不如她肚子裏的新生兒重要。
所以，沈綿綿是被她忽視的對象，只是被寄養在朋友家的孩子，沒有斷錢已經是極限了。
楚飛刀沈默著，問她還想吃什麽，如此別扭的轉移話題實在是令人尷尬。
好在沈綿綿理解他，擺手示意，“不用了，楚老師，喝完橙汁就夠了。”
他沈著臉，一字一句說著，“其實我跟你差不多，從初中開始就寄宿在朋友家，那家人對我很好，好到我以為我們才是一家人的地步。”
“有時候血緣並不能說明的關系，在她們身上我卻感受到了溫暖。”他嘴角夾雜著苦澀，笑起來像是喝了一大碗中藥，苦不堪言。
“我母親也不太管我，她是事業型女人，有自己的工作與重心，她個性獨立，不太註重子女間的親密關系，她想讓我快速長大，我總摸不透與她之間的關系，到底是母子還是不算陌生的路人甲，很難界定其中的定義，她以為我能搞定一切，到最後我才明白命運與我們開了一場玩笑。”
他擡頭，眸光中有水霧。
沈綿綿安慰他，“路還長呢，總來得及。”
來得及什麽呢？重來一次嗎？是誰都可以重來一次嗎？
不是的。
6月20日，中考日，天氣晴朗。
沈綿綿起得很早，她要去的十中得坐車去，十五分鐘。
蘇媽媽比他們還緊張，她要親自送沈綿綿去考場，至於陸之續，只留下一句話。
“續續，媽媽知道你會考得非常好，所以我只能給你一個擁抱啦！”
陸之續面無表情的被摟著，任由蘇媽媽捏著他的臉，“乖兒子，笑一個，我們走啦！”
門一關，陸之續才趴到陽臺上，等沈綿綿一出現就大聲的喊著。
“餵，沈綿綿，加油。”
她仰頭，陽光刺眼，陸之續的面容看不清，但仍舊好看。
沈綿綿胸口悶著，一時暈眩開來。
“綿綿同學，加油哦！”
楚飛刀在樓底下出現，給她加油鼓勁，但那股眩暈來得如此洶湧。
自備考以來，精神一直緊張，她怎麽就沒有記起來陸之續中考時出事了呢！
第一次回到高一，剛開學的迎新校會上她的同桌八卦王就聊過這段。
陸之續在最後一門遲到了一個半小時，到達考場的時候手上還纏著繃帶，最後，他還是考進了裕華，卻不是以第一名進去的，蔣一是那屆第一。
6月20日，中考第一天，而陸之續是在最後一門出事，她該如何提醒他？
“綿綿，快上車。”
蘇媽媽坐在的士上揮著手，沈綿綿暈乎乎的坐進去，沒幾秒，趴在車後座上朝外看。
楚飛刀的頭頂上懸著的沙漏呈現著透明狀，他也要走了嗎？
他對著她揮手，像是在說著再見。
沈綿綿想起三天前的晚上，烤鴨脖的攤位上，買的人排著隊，香氣時不時飄過來。
楚飛刀說：“不要對你媽媽帶著恨，血緣是聯系你們的紐帶，你得相信她是愛你的，日子再往後，你們的關系一定會變好，綿綿，要好好生活，好好珍惜眼前人。”
往事隨風，一切都變得模糊時，她的眼裏也起了水霧，朦朦朧朧，揮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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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十中，不會忘的，今天我和陸之續他們都去看了學校，楚老師，你放心吧。”
“陸之續是在我們初中考試吧！”
“對，就在我們隔壁班上。”
楚飛刀攪動著橙汁，“那挺近的，我剛好在初中部監考。”
話題說到這，沈綿綿的鴨脖只剩下了一根。
等她吃完，楚飛刀又接著問她。
“沈綿綿，你媽媽又出國了？”
拿著鴨脖的手瞬時僵硬，沒等沈綿綿回答，楚飛刀已經在說抱歉。
“我不是有意提起，只是不小心見到過你媽媽去陸家，所以多嘴問了一句，你不要介意。”
沈綿綿哪裏會介意，她甚至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她由始至終都沒有把林羲當過母親看待，在她的主世界裏，只有蘇媽媽是她真正的母親，其餘人都不是。
林羲對她的態度，說是後母也不為過，親媽做到這份上，她早已經看開。
沈綿綿擦著嘴，說起，“她要趕在生孩子之前出國，她認為國外的條件比國內好，生的孩子也會比國內的要出息很多，可能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了。”
中考怎麽說都是人生的一場重要考試，對於林羲來說，女兒成績如何報考學校如何，統統都不如她肚子裏的新生兒重要。
所以，沈綿綿是被她忽視的對象，只是被寄養在朋友家的孩子，沒有斷錢已經是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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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媽媽比他們還緊張，她要親自送沈綿綿去考場，至於陸之續，只留下一句話。
“續續，媽媽知道你會考得非常好，所以我只能給你一個擁抱啦！”
陸之續面無表情的被摟著，任由蘇媽媽捏著他的臉，“乖兒子，笑一個，我們走啦！”
門一關，陸之續才趴到陽臺上，等沈綿綿一出現就大聲的喊著。
“餵，沈綿綿，加油。”
她仰頭，陽光刺眼，陸之續的面容看不清，但仍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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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同學，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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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0日，中考第一天，而陸之續是在最後一門出事，她該如何提醒他？
“綿綿，快上車。”
蘇媽媽坐在的士上揮著手，沈綿綿暈乎乎的坐進去，沒幾秒，趴在車後座上朝外看。
楚飛刀的頭頂上懸著的沙漏呈現著透明狀，他也要走了嗎？
他對著她揮手，像是在說著再見。
沈綿綿想起三天前的晚上，烤鴨脖的攤位上，買的人排著隊，香氣時不時飄過來。
楚飛刀說：“不要對你媽媽帶著恨，血緣是聯系你們的紐帶，你得相信她是愛你的，日子再往後，你們的關系一定會變好，綿綿，要好好生活，好好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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