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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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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楚拉貼著化石趴著,文化局的幾個男人動作一滯轉頭用眼神詢問李洹。

總不能上手碰人家小姑娘吧?

說出去多丟人, 老臉沒處放了要。

姓李的這位剜了幾人一眼, 心中罵道沒用的東西,還能叫個小閨女給攔住了。

他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步, 扯住薩楚拉的一只袖子就往旁邊拽。

薩楚拉身為一個喝牛奶吃羊肉長大的蒙族姑娘,並不像看起來那麽好欺負, 還是有把子力氣的。

再加上這個文化局的人實在是惹人厭惡, 她憋著一股氣, 力氣比平時還要大些。

李洹拽了一下竟然沒拽動, 齜牙咧嘴的罵了一句:“你個蒙韃子!”

這話說的,非常政.治不正確。

就是大字不認識一個的文盲, 也知道在草原上管蒙人叫韃子是不應該的。

李洹一個文化局的,絕對算得上知識分子, 說出的話卻如此難聽。

話音剛落,他也顧不上什麽男女之別,什麽丟不丟人的問題了,後頭的礦工們眼看就要走過來了。

一手搭在了薩楚拉肩頭,李洹想用蠻力把人拖開, 恐龍頭骨砍一個算一個。

手還沒放上去, 薩楚拉腦袋一歪,狠狠的就在他手上咬了上去。

李洹被她咬的吃痛,抽回手時發現手背已經見了血, 越發怒火中燒,擡手就要給薩楚拉一巴掌。

“你個臭娘們!”

薩楚拉來不及躲開, 只覺得掌風襲來,幹脆也不想著躲了,把眼睛緊緊一閉,她趴在化石上堅決不動。

“今天說破大天也不能讓你把剩下的帶走。”

一聲悶響,一聲痛呼。

臉上出乎意料的沒有火辣辣的疼,薩楚拉睜開眼睛,看到白音掙脫開了束縛,一腳踹在了李洹的胸口。

巴音從小是在林子裏長大的,獵戶出身的,一腳下去,別說李洹是個知識分子,就是身體好的也得吃些苦頭。

李洹這人也就敢和女人叫板,被白音一腳踹在胸口上直接眼冒金星,晃晃悠悠的還得別人扶著才沒摔倒。

他氣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手背胡亂的在臉上一擦,袖子上的塵土糊了一臉。

指著白音對同他一起來的人說:“給我把這個蒙韃子抓起來,帶他去見公,一個臭礦工敢打我?”

白音啐了一口,罵道:“見公就見公,老子還要告你影響團結呢!”

地質隊的礦工越來越近,眼看著再有個幾分鐘就到了,剛才也不怕你文化局,現在就更不怕了。

有本事你就繼續這麽橫,等我們的礦工過來,讓你看看這到底是誰的地盤。

李洹僅僅挨了一腳,模樣就已經如此狼狽了。

和他一起來的人瞧見礦工們過來也就是幾分鐘的事了,即使這裏作業的礦工不多,但幹體力活的揍他們搞文化的還不是跟玩兒似的?

其中一個湊到李洹耳邊說:“要不咱們先走吧?”

李洹反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漢子的臉上,這男人緊抿著嘴唇忍了下來,但臉上卻是忍不住掛上了一絲怒意。

要不是看你爹是廳.長,誰他娘的搭理你,小白臉就這臭脾氣,老子把你扔草灘裏餵了狼。

“走個球!給我把那個臭娘們拽開,三個恐龍頭老子都要!”

李洹罵道。

幾個跟來的漢子糾結的往趴在化石上的薩楚拉那裏瞧了一眼,嬌滴滴的小姑娘,長得多好看啊,換誰沒個憐香惜玉的心?

遲疑了幾秒,李洹等不下去了,推開他們自己又要過去拽薩楚拉。

要不是這個臭娘們,早把恐龍頭拉走了。

文化局的人興許是一直註意著前頭的礦工,還有跟前長得像個小山一樣的白音,竟然沒有人回頭往後瞧過。

就在李洹要再度拽到薩楚拉的時候,突然一聲刺耳的鳴笛從他們身後響起,車輪快速飛馳過草地時的顛簸聲轟隆而近,一輛黑色的車徑直朝著他們撞了過來。

文化局的人慌亂之中四散開來,李洹笨手笨腳的還摔在了地上,連滾帶爬的往旁邊躲。

誰料那汽車停都不停,朝著摔倒的他還踩著油門沖過來了。

眼看就要撞到,在汽車前保險杠距離李洹僅僅半臂距離的時候,車裏的司機踩了剎車,猛地停了下來。

誰也沒料到突然鬧了這麽一出,嚇得半天緩不過神來。

李洹叫罵著爬了起來:“來來來!你給我下來!你會不會開車!”

車門打開,跳下來的男人眉頭緊鎖,眼神冒火,仿佛只要李洹再說一句話,他就能折回車裏真的撞上去。

文化局的人按著白音,薩楚拉趴在化石上,本來三個頭齊齊整整的一家圓角龍沒了爹,就剩了娘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發生了什麽。

更不要提下車的人正是靳陽了。

他看了一眼薩楚拉,擼起袖子身上那還有知識分子氣息,比街頭鬥狠的人還要兇上幾分。

指著李洹的鼻子問:“你哪個單位的?”

李洹微微有些慫,但仗著自己身後帶著人,梗著脖子說:“我文化局的!你哪個單位的?”

靳陽沒有回答,向前一步,繼續質問道:“文化局?你哪個學校的!”

李洹不由得哼笑了一聲,這年頭大學生沒幾個,省內的更是不多。

學生們茬架之前,都得先報報家底,別不小心打了自己的人,以後見面不好看。

還有就是問這話的,多半不是誠心打架,就是找個臺階下罷了。

這開汽車橫沖直撞的人,李洹本來以為他是個硬骨頭,誰知道是個狗慫的花架子,怎麽能不笑呢。

“我長春地院的!你哪個學校的?”

李洹聲音帶著些輕蔑,靳陽心裏卻有了底。

怪不得直奔恐龍化石而來,一般人也想不到,原來是長春地院的,還是個內行呢。

靳陽把另一邊的袖子也擼了起來,上前一步,也不答話,縱身就是一撲,從下而上,利落的勾拳砸上了李洹的下巴。

他使了最大的力氣,只聽喀嚓一聲,李洹捂著下巴接連往後退了幾步。

這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按慣例問完學校就該互相給個臺階握手言和了,為什麽打我?

來不及問,靳陽追著上去朝著李洹的臉又是一拳,罵道:“別說長春地院了,你就是我親學弟,我現在也要走揍你!”

看到薩楚拉的模樣,靳陽根本不顧什麽同行的情誼了,一拳又一拳的接連往李洹身上砸。

李洹躲過了大半,可仍然挨了不少,還毫無反手之力。

其他跟著他來的人要上來幫忙,李洹發覺自己落了下風,今天帶不走剩下的化石之後,當機立斷,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吐出口中的血,高聲喊:“帶著恐龍頭跑!趕緊的!別管我!”

幾個人定在原地,不知如何取舍。

李洹是廳.長的兒子,他要是真被打出個好歹來可咋整啊?

“聽不懂人話嗎你們?帶恐龍頭走,開車走!!”

李洹這會兒倒也不躲了,死死扒著靳陽衣服,不要命的笑了起來。

“打我呀?”

靳陽毫不猶豫,朝著這張前奏的臉上去就是一拳。

礦工們越來越近,眼看就要到跟前了,再不走真的誰都走不了,文化局的一狠心就丟下李洹跑上了車,車裏帶著砍下來的一顆恐龍頭骨,狠踩油門絕塵而去。

靳陽見狀推開李洹要上車去追,誰料這混賬東西滿臉是血,雙手緊緊的抓著他,指甲快要陷入靳陽胳膊的皮肉裏。

“你要上哪去?怎麽不打了?打啊?”

被他這麽一拖,倒是徹底追不上了,靳陽轉過身氣的昏了頭。

說話間二人就又滾做了一團,李洹脾氣大,可惜身體素質不行,一直都處在被單方面毆打的情形之下,還不知道在哪塊石頭上磕掉了一顆牙。

薩楚拉看文化局的人走了,從化石的警戒線裏跑了出來,緊緊拽住靳陽的手,把他從李洹身邊拖了開來。

從後抱住他,在他耳邊不住的說:“好了好了,冷靜點,別沖動!隊裏的人來了,他跑不了!”

喘著粗氣,靳陽漸漸冷靜了下來,礦工們也走到了跟前,跟在礦工旁邊的還有地質隊的劉隊長。

劉隊長看到眼前的場景,親自拉的警戒線被扯在地上,那麽完整的化石被砍了一顆腦袋,捂著胸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李洹看礦工們來了也不怕,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往草地裏吐了一口血沫子。

因為掉了一顆牙,開口走風漏氣的說。

“劉隊長,你們地質隊的人把我打了,怎麽辦吧?”

劉隊長在呼盟有些年頭,和這個李洹打過幾次交道,知道他的背景,也知道這人難纏,捂著胸口強忍著沒有破口大罵。

用盡了生平最後的修養,指著身後的化石說:“靳陽我們隊裏會處分,但文化局是不是也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這我可做不了主,不如您給我們單位發個函吧?”

劉隊長一聽這話咬牙切齒,恨不得自己也上去揍他幾下。

什麽叫發個函?

發個函就是平級單位進行溝通,但既然是平級單位,一旦有了爭執,就是發八十個函都沒有用。

頭骨再想要回來就難了。

劉隊長還是擡了擡手,招呼了幾個礦工,說:“把文化局的同志送回去。”

礦工們走上去,動作生硬的把人擡了起來,朝著一輛文化局沒有開走的車走去。

在路過靳陽的時候,李洹這人挑起眉毛,記仇兩個字已經寫滿了雙眼,冷哼:“靳陽是吧?你哪個學校的!”

靳陽抓起一把幹草朝著他就揚了過去,李洹一邊咳嗽一邊揉眼睛,耳邊傳來了靳陽的聲音。

“我哪個學校的?說出來嚇死你!”

“管你哪個學校的,我讓我爸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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