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直直打向拂煙命門，拂煙也不躲閃，手中匕首瞬間落入掌間，與長劍相抵。

若是單打獨鬥，拂煙與這女子算是打個平手。不過如今有張伯相助，很快女子就落入下風，拂煙並沒有給女子機會，十招之內，就已經踢飛了女子手中的長劍。

一個漂亮的回身，匕首就抵在了女子的喉間。

只一切都在一瞬之間，女子低頭看著喉間的匕首，冷冷一笑，“技不如人，死不足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完立刻閉上了眼睛，也不再看二人一眼。

夜間依舊很熱，經過剛剛的一番打鬥，拂煙的衣物都已經被汗水浸透，秀發上沾著汗水，貼在耳邊，動人的眸子閃著淩冽的光。過了片刻，拂煙將匕首放下，盯著那女子仔細打量。

皮膚還算白皙，模樣還算美麗，可這身上總有一股死氣沈沈的味道。拂煙想了許久，終於想到一個詞足以形容這女子。刻板！

不是說她太過癡傻，也不是因為她不夠聰明，而是這種刻板像是長期熏陶，乃至潛移默化而成的。拂煙猜測著女子的身份，殺手？刺客？還是江湖游俠？可是很顯然，都不是！

拂煙註意到女子腰間的一塊腰牌，許是因為剛剛的打鬥，不小心露出了一角。那腰牌和趙乾給她的都統腰牌相似，但只看一角分辨不出是到底是什麽。

難道是宮裏的人？拂煙暗暗猜測，將匕首收起，對著那女子問道：“你是何人派來的？”

等了半晌拂煙都沒有動手，直到拂煙提出這問題，女子才睜開眼，冷淡的眸子裏不含半分情緒，說出來的話也是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味道。

“我是什麽人，不需要向你交代！現在落在你的手裏，哼，你要殺便殺。”

張伯摸著下巴點著頭，“你倒是挺有骨氣的啊！煙兒，這丫頭還真有你的幾分脾性呢！”

拂煙也覺得如此，不過眼下她想知道的可不是這些。看來不說出自己的目的，這人是不會說實話了。左右人已經抓到了手，也不怕她有什麽花招，想了想，便直接問道，“我並沒有什麽企圖，不過就是想知道你和雪妃娘娘是什麽關系？你為什麽暗中調查雪妃娘娘的事？”

女子顯然沒有想到拂煙會問這樣的問題，當下瞪大了雙眼，警惕的抿了抿嘴，她調查雪妃的事情一向小心，今日竟然被人察覺，除了意外，還有些擔心。想了許久，似乎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才說道，“你又如何知道我在調查雪妃娘娘的事？”

“呵呵，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恰好，我也在調查雪妃娘娘的事，不過我調查是因為太子應允，而你調查是因為什麽呢？我若是沒有記錯，雪妃娘娘死時雪璃公主也隨著一起失蹤了。大多數人都覺得，雪璃公主一定是兇多吉少。我看姑娘的年紀與那雪璃公主倒是相仿，難不成姑娘就是雪璃公主？否則應該不會有人再提及雪妃之事了吧！”

拂煙故意這般試探，想要知道這女人的底細。

女子也被拂煙的話說的急忙澄清了一句，“雪璃公主何等尊貴，又豈會是我能夠冒認的！我不過是奉命來調查此事，其他的與姑娘無關了！”

奉命？果然是有人指使！聽這女子的口音不像是東璃人，而且似乎對那雪璃公主還算尊敬，到底是什麽人呢？拂煙眉心習慣的皺起，心裏實在猜不透。

但是就這樣放任女子離開，拂煙又實在不甘心。

“姑娘，我是東璃禦林軍城防營都統，太子心中記掛雪妃娘娘，不忍看她冤死，所以才準許我調查雪妃當年死因。可深入之下，才發覺姑娘也在調查這件事。想必姑娘一定知道不少雪妃娘娘的事情，其實，我只想從姑娘這裏了解一二，好早日找到兇手罷了！”

拂煙之所以敢如此說，就是想看看這女子究竟是敵是友！

若是敵人，聽到太子調查這件事情，必然是要想方設法殺了她，若不是敵人，或許能套到一些線索。如今，事情過去多年，一點點的線索都是至關重要的。

拂煙誠懇的看著女子，目光清澈！女子也被她這份從容淡定感染，原本還冷眸相對，見她並無敵意，眼中的冷漠漸漸褪去不少。

收了劍，女子盯著拂煙多問了一句，“若是讓你知道死因，而兇手卻是高高在上的人，你可是敢直面兇手，替雪妃娘娘沈冤昭雪呢？”

“那是自然！否則，我又何必答應太子，翻查這件案子呢！”

女子點了點頭，“好，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訴你，兇手就在宮裏！當年有一個叫春燕的宮女目睹了整件事，只可惜那宮女因為害怕，被送出宮之後就隱姓埋名。想必她是被兇手收買，當年才沒有說出實情。這宮女我至今也沒有找到，與她相熟的人我都查過了，毫無線索！”

“所以，只要找到這名宮女就能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了？”拂煙問道。

“是不是真相我不知道，但是這宮女是整件事情的關鍵。我能說的只有這些！”

拂煙笑了笑，“多謝！”說罷，轉身要走，忽而想起來，又回頭看著那女子問道，“不知姑娘高姓大名？若是日後我找到了兇手，替雪妃娘娘沈冤昭雪，定會將這消息告訴你！”

女子想了想回道：“蘇姚！”

回去的路上，拂煙一直在思考的是這個叫蘇姚的女子身份，張伯有些不放心，“丫頭，那個女子可信嗎？我們不知她的底細，就這樣放過她，會不會打草驚蛇？”

拂煙停住腳步，重重嘆了口氣，“看她那樣，就算是殺了她，也不會告訴我們她是受誰的指使。不過這女子似乎十分尊敬母妃，想必應該是真的為了查出母妃的死因。不過看樣子，她並不知道雪璃還活著，只要她不知道我還活著，就不算是打草驚蛇。”

張伯點點頭，“你說的不錯！”

“張伯，回去替我告訴莫非一聲，讓他幫我去查查當年那個叫春燕的宮女！這女人查不到，未必我們就查不到，我相信以莫非的本事，應該不難！”

“這宮女要是刻意隱瞞身份，又時隔多年，我看沒那麽容易！”

“的確不容易，可張伯您也說了，都時隔多年，這宮女的警惕之心也應該放松下來了！宮女出宮放行的時候，宮裏不是都有記錄的嗎？那個蘇姚自然查不到這記錄，可莫非有辦法！要是能知道這宮女去了何處，應該就能找到她！”

拂煙擡頭，月亮已經高高掛起，這夜十分安靜，周遭除了被熱氣熏過頭的知了聲就只剩下遠處傳來的打更聲！

她似乎離真相越來越近，她終於就要親手解開塵封多年的冤屈。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拂煙淡淡笑起，母妃，我一定會找出兇手，為您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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