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厚對著一旁的拂煙笑道，“壞人終歸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看看這些無辜百姓，個個恨不得一人拿一把刀，上去砍柳安得這只老狐貍了！”

拂煙心中也是大快朵頤的很，這麽多年來，這顆朝廷毒瘤總算是除掉了。面上神情輕松，不由也是一笑，“太子殿下說的是，就連拂煙也忍不住想要狠狠痛打這賊人一頓了！”

趙厚一楞，忽而有些可惜的搖頭，“你怎麽不早說，本王一定不會攔著你，也絕不會論你個濫用私刑的罪！如此，你還可以偷偷替本王多打兩拳，也替本王解解氣呢！”

難得聽到趙厚這樣開玩笑，仿佛兒時一樣，她的九哥哥總是會將最好的東西都給她，無論她做什麽都會陪她一起，還時常替她受過。如果說，在一眾兄弟姐妹之中，她與趙智是性情相投的姐弟情，那麽對趙厚，便是一份濃濃的敬愛之情。

只可惜，她現在什麽都不能說，真相沒有查清楚之前，她絕不會輕易暴露身份。

熱鬧的人群中，一個白色身影站在遠處，帽衫之下唇瓣被咬的發白。沒有血色的一張臉，有的只是不甘。目光悄悄移動到拂煙的身上，那份不甘漸漸就化成了狠厲殺意。直到劊子手手起刀落，柳安得一命嗚呼之後，這身影才漸漸轉身。

一路躲著巡城的守衛，徑直走到了貴賢王府門外。

兩個看門的衛兵阻攔道：“站住！什麽人，竟敢擅闖貴賢王府！”

白色身影拉下衣帽，緩緩擡頭，“柳如霜有事求見貴賢王！”

兩個看門衛兵相處對視一眼，柳如霜是柳家小姐，本應該是流放軍營之中，做個隨行歌姬，不想卻是連夜逃走了。如今這泗安城貼滿了她的畫像，兩人也都清楚。可這柳如霜卻在光天化日之下登門要求見貴賢王。兩個衛兵也是在王府當差許久，自然知道這其中必有隱情。

當下也不敢怠慢，進去通報之後便也沒有為難柳如霜，直接放行了。

柳如霜踏進貴賢王府大門的時候，身子微微停頓了片刻，沈了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這才沒有任何猶豫，快步往裏面走去。

趙崢站在院子裏，看著院中荷花池裏的錦鯉，相互追逐嬉戲，手中握著一把魚食，正漫不經心的投餵著。

柳如霜上前行了禮，“拜見貴賢王！”

趙崢嗯了一聲，“免禮吧！到了本王這裏，不用拘謹！”說完又繼續看著錦鯉，繼續投餵魚食，再沒有和柳如霜說一句話。

這般站了許久之後，柳如霜自覺失了尊嚴，面色難看的低著頭！可如今，尊嚴於她根本就不值一提了！捏了捏拳頭，終是壓制著心裏的恥辱感，堅持等著。

直到手中的魚食全部灑盡，趙崢這才拍了拍手擡眼看著柳如霜，上下打量了一遍之後，面上忽而一笑，“你如今來本王這王府之中，可是已經想清楚了？”

柳如霜點點頭，“如霜想清楚了！只要能夠報仇，如霜願意侍奉殿下左右！”

“呵呵，如霜姑娘似乎是誤會什麽了！”趙崢站起身，走到柳如霜身邊，繞著走了一圈，“本王不需要如霜姑娘侍奉！何況你如今的身份，也不能入這王府，皇上可是不會答應的！”

柳如霜心裏一震，原以為他不遺餘力的接近自己，是因為自己。而現在她有些不明白，既然不是因為她，那為何還口口聲聲說著想娶自己的話。又為何要自己來找他！

好看的眉頭糾結著，面色也頓時更為冰冷，“那殿下究竟是何意思？”

趙崢伸手摸了摸柳如霜的長發，這一次柳如霜沒有閃躲，“從本王見你第一眼，本王就知道，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沒錯，所有人都認為拂煙很聰明，而且身手了得，可惜她太不受控制！本王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劍，本王要殺誰，這劍就會刺向誰！

呵，現在的你已經一無所有，想必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恨拂煙了吧！本王既然得不到東西，那本王也很討厭別人得到！所以本王需要你，幫本王去殺了她！”

“原來殿下是想要利用如霜去殺人！”柳如霜有些意外，她的確很想殺了拂煙，可她手無縛雞之力，又無功夫傍身，如何去殺人呢！要是能夠殺拂煙，她又何苦低聲下氣來求他。

看出柳如霜的疑惑，趙崢也不著急，指著身邊的石凳道，“坐下來慢慢說吧！”

柳如霜依言坐下，趙崢笑了笑，“本王知道，你一定是在想，單憑你一個人，殺不了拂煙，報不了仇！可是本王告訴你嗎，你絕對可以做到！只不過呢，本王今日想要和你說的是，你當真願意為了報仇，為了殺掉拂煙，什麽都能付出嗎？包括，你的人！”

“看來殿下想要利用不過是如霜的身體而已！呵，如今如霜已經落到這步田地，殿下想要如霜做什麽，如霜還有別的選擇嗎？殿下只管明說，如霜願意聽從殿下安排！”

柳如霜心底裝滿了仇恨，如今她是徹底放下了身份、尊嚴，她只想親手殺了拂煙。

六月底，天氣溫和，天厥城中，天神教的各處落腳點都被莫非一一鏟除。

左翼海十分高興，站在城樓之上，一手握著腰刀，朗聲笑道，“莫侍郎果然厲害，短短幾個月就將天神教給一鍋端了！”

莫非卻高興不起來，面上毫無笑意，望著城樓下的百姓，冷聲問道，“左將軍真的覺得天神教被一鍋端了了麽？”

“怎麽？難道還有漏網之魚？”左翼海也是有些驚訝。

“天神教在天厥城盤踞多年，近些時日才漸漸露出水面。天神教的教徒眾多，天神教雖然被剿滅了，可你看看這些百姓，早已被天神教荼毒。天厥城的物資日漸匱乏，朝廷近年來的撥款原本能讓天厥城內的百姓吃穿無憂，只是現在。左將軍，您覺得那些已經被天神教榨幹糧銀的百姓，還能好好生活，吃穿無憂了嗎？”

這樣的話，左翼海也明白，忍不住嘆了口氣，“莫侍郎這麽說來，的確如此！這些人輕信天神教的妖言惑眾，落得妻離子散，如今還滿心期待，指望著什麽天神，能庇佑生財。”

“百姓難以分清，也是無奈。可那些天神教的落腳點，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拔除，僅僅這一點也十分可疑了！而且天神教的教主也不見了蹤影，看來這一次，他們是早有防備，已經撤離。而我們查獲的不過是被他們拋棄的一些無用棋子罷了。”

華士承也有些疑惑，“天神教是北羥人安插在天厥城的棋子，好不容有了今日的成就，怎麽會這般輕易就放棄了？”

莫非冷冷一笑，“因為完顏阿謄不敢繼續明目張膽的霸占東璃的資源，他是擔心東璃借此發兵。北羥還沒有足夠的實力能夠與東璃一戰，而沒有把握的仗，完顏阿謄不會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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