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時候起，雪璃就已經死了！如今這世上，只有拂煙！拂煙的師父是天下第一智囊，天玄子！他教會了拂煙很多東西，讓拂煙來莫府也是師父的意思！”少女收起手腕，用衣袖輕輕遮蓋。

莫非這回有些意外，“天玄子？當年我隨父親一起去往陌桑山請他出山，誰知根本路上遇到迷陣，找不到上山之路。那時皇上對莫家已經心懷不滿，若是不能給皇上一個交代，我莫家恐怕就會因此喪命！無奈之下，父親只好放火燒山！沒想到，這位天玄子老前輩竟一直安然無恙！如此，我也心安了些！希望老前輩不要怪罪才好！”

“師父若是怪罪就不會讓拂煙來找少爺了！師父向來不為強權，天機門也世代秉承，所以少爺就算有心想要請他老人家出山，也是不可能的！”

莫非很清楚，少女說的不錯。也未想過再要去找這位舉世無雙的高人，只是關於眼前人，他卻是多了一個心思！“看來，那些魯家的船工都是天機門的人，張伯應該也是吧！天機門神秘莫測，江湖中人，很多都是天機門的隱士，且遍布各地！其中不乏厲害角色，許多不為人知的各路奇才多不勝數！”

說著猶豫嘆息，“這天下就是因為有這樣的人存在，所以各國權力者才會忌憚！誰能拉攏到他就代表著一統天下，而得不到的，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之除去！”說到這裏，莫非終於明白，當年父親的那個決定多麽重要！

要是父親什麽都不做，皇上必然忌憚他國得到天玄子相助，對莫家也更多了幾分厭惡之意！反之，父親的行為雖然禍及百姓，但到底一心為了皇上！皇上面上動怒，心中倒留了幾分人情！不然此後也不是駐守天厥城那麽簡單了！

說完，目光又轉向少女，“對了，當年的事情，除了季老頭可能知道，你還有什麽線索？”

少女微微點頭，“有！我記得當年殺害我母妃的兩個兇徒的聲音！即便他們面上帶著面紗，看不清模樣，但那聲音我聽的清楚，從未忘記！其中一人，拂煙確定是綠林軍右軍曹勇！”

“曹勇？你這樣說起來，倒是有些奇怪！當年你和雪妃娘娘遭遇不測，芙蓉殿只有一地血跡，卻未曾看見人！這個曹勇就是領頭去搜尋的禦林軍，他說曾與那歹人殊死搏鬥，可惜還是讓那歹人逃了！為此，父皇最後還重賞了他。幾年下來，他一連升任數級，直到現在，成了右軍的一名將領！”莫非回憶道！

少女心中確定，這事曹勇一定知道，但是想要找到證據，從他口中知道當年的事情就不那麽容易了！

“少爺，拂煙的事情，在未能查明真相之前，還希望您可以為拂煙保密！”

“你是公主身份，自然你說的話，莫非要聽從！”莫非的口氣多了幾分疏遠感！

少女聽著尤為刺耳，聽慣了被人呼來呼去，現在陡然轉變身份，不僅她不適應，甚至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被一下子拉長了很多。

少女做低姿態，對著莫非行禮道，“拂煙說過，雪璃已經死了，眼前只有拂煙！等當年的事情查清楚，拂煙手刃仇人之後，自會歸隱而去，絕不會與那偌大的皇城牢籠有半點牽扯，也絕不會連累莫家分毫！”

少女的話也多了幾分疏離感，讓男子眉心那處緊緊皺出了一段，眼底冷淡的神情，忽而將歷經多次生死的二人，阻隔在了一堵墻之間！

夜風吹過窗口，柳安得聽著賈八平的話，終究是多了幾分寬慰。

面上勉強擠出一些平淡笑意，“先生說的極是！老夫這就差人前去，不過這事，讓誰去合適呢？”柳安得有些猶豫！

“柳大人，您不是提議要讓如霜小姐下嫁八皇子嗎？倒不如讓如霜小姐去的好，一來代表大人的誠意，二來嘛，這如霜小姐去的話，也不容易引起懷疑！大人只要讓如霜小姐帶話去就好，相信八皇子一定會明白大人心意！”

柳安得點了點頭，“沒錯，那就按先生的意思辦！”

次日，天剛亮，一切尚且都在安靜之中。柳安得早早的起床，有些迫不及待！

經過了昨日，柳如霜的面色難看，緊閉著櫻唇，未曾擡頭去看上首的柳安得，低頭不語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不過此刻的柳安得可沒有疼愛這個孫女之心，眼下為子報仇，奪得權勢才是他最為迫切的想要做事情！

柳安得知道柳如霜不想嫁給八皇子，卻不知道她心中所愛就是莫非！如今這一番血仇，讓柳如霜徹底斷了情愛之路，那面色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柳安得和顏悅色對著柳如霜一笑，“如霜，祖父昨晚說的話太重了！你本就心情不好，因為你父親的事情，我這些天每一日好受，所以才會那般對你！祖父也是沒有考慮到你的感受，你不是生祖父的氣了吧！”

柳如霜徐徐擡頭，一夜之間，柳安得的轉變讓她有些驚訝，只當是他疼惜自己。眼眶立刻濕潤，“如霜不敢怪罪祖父，是如霜不好，頂撞了祖父，還請祖父不要責怪！”

柳安得面上笑意舒展，朝著柳如霜招了招手，柳如霜聽話上前。柳安得仔細看了看這個孫女，長的的確是美麗動人，想必這天底下，沒有多少男子能不為她的美所折服。或許真如賈八平所言，他根本無須太過擔憂，也無須讓如霜刻意去勾引！

“如霜，嫁不嫁給八皇子，這事祖父不會強迫你！但是眼下八皇子即將回京，我又被皇上禁足府中。不能前去相迎，唯恐失了禮數，所以這相迎之事還須靠如霜了！”

柳如霜聽他松了口，不過是出城相迎，這事倒是不難，當下便福身行禮，點頭應允道，“此事，如霜願意替祖父代勞！”

“如霜，此事祖父之所以交給你，是因為你是我柳家的人，也是祖父最為信任的人！在過幾日，八皇子就將回京，而這接八皇子回京的人正是剛剛在渭水立了大功的莫洪川！這一次，莫非查了私鹽案，莫洪川又擊退了南周強敵，看來莫家這次要被升遷回來了！”

柳安得忍不住一聲長嘆，令柳如霜好看的眉頭輕皺。莫家重回朝堂，得皇上重用，對柳家在朝中的影響也會更大，如此一來報仇一事就更難！可想到莫非或許就將留在泗安城中，又覺歡喜，一時心頭百般糾結，愛與恨讓她有些痛不欲生！無奈這就是她的宿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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