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天下大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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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天，在漠北之地來說，是最為寒冷的日子。白衣少年與老者二人長途跋涉，終於是到了目的地。
這地方算不得是繁華，可也是北羥最為熱鬧的主城！沽城！
沽城是北羥的帝都，北羥大汗，完顏釗年過六十，獨有一子，完顏阿謄，也是北羥年輕有為的王子。
北羥大汗常年患有頑疾，時日無多，朝政多由王子完顏阿謄代為處理。
年輕的王子雷厲風行，處事果斷，北羥境內無人不對這個王子心生敬佩！
完顏阿謄七歲封為王子，十歲熟讀兵法，十二歲騎射之技已無人可敵，十三歲參與朝政。因地形受限，北羥農業難以有所維持，十五歲果斷力行商貿，放棄農耕！十六歲目光便放在土地肥沃，資源豐富的東璃國上！
繼南周滅西昆之後，完顏阿謄已有吞並東璃的野心！
老者身子依舊單薄，寒風拂過面上白須，想到昨晚的星象，一時按耐不住輕輕咳了幾聲，少年急忙伸手在老者後背輕輕拍了拍，給老者梳理氣息。
自古禍星出，天下亂，而這禍星似乎是越來越明顯了。帝王星黯淡無光，看來，不知道是哪國的帝王將死！
老者看了一眼身後，終於忍不住說道，“年兒，叫那人過來吧！”
洛經年自然知道老者說的是誰，從天厥城到了此地，此人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頗有些毅力，看樣子他不過就是個文弱書生模樣，未有一點功夫傍身，能走到這裏確實不易。
原以為天玄子並不知曉，沒想到，他雖未曾刻意去註意，卻早就知曉了！
洛經年站在那年輕男子的面前，年輕男子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如當年第一次在天厥城相遇時一樣。
“餵，我師父讓你過去！”洛經年朝年輕男子身邊走去，站在兩米開外的距離喊了一聲。
年輕男子似乎有些意外，可禁不住欣喜，對著洛經年做了個揖，急忙上前去！
天玄子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當日的拒絕沒有讓他退縮，反倒一路跟隨，心中已經動了惻隱，可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你父親安好？”
年輕男子微微點頭，“父親安好！”顰起的眉頭帶著一絲的倔強，“此次是晚生自己想拜先生為師，與家父無關！還請先生不要計較家父身份，只當賈鶴才也是個普通學子！”
“你倒是和你父親不太一樣！你父親暗中幫著莫家，老夫不是不知道。想必你父親是想讓你，親口告訴老夫，承了他給的這份人情！可你卻一直未曾提及，如今跟了這一路，那老夫就給你個機會，說一說這天下大勢！”
年輕男子得天玄子這話，心中頓時有些喜出望外，能在世間人都敬仰的智者面前，說一說天下大勢，這是何等的榮耀。男子面上含笑，臉色雖漲的通紅，可還是恭敬的對著天玄子行了個禮，“晚生不才，有些拙見還請先生指教！”
“天下大勢如今三分，北羥與南周早已肅清內部紛爭，也無皇子奪權之事，而東璃怕是要再現當年懷城王之亂！再說三國兵力，東璃雖有莫家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東璃皇卻因心生嫉妒，忌憚莫家，致力驍騎營，但始終難成大器。南周剛剛吞並西昆，國力尚未恢覆，又因雪桑公主的死，與東璃早有間隙！在看北羥，王子完顏阿謄，一統之心漸露，且有勇有謀，若能把握時機這天下終將盡得其手！”
天玄子聽罷，眼中不乏欣賞之色，不過卻還是笑道，“你分析的很對！看來賈八平對你傾註了一番心血！可你若想做我的弟子，我有一個要求，不知你可否做得到？”
年輕男子聽聞天玄子要收自己為徒，背脊挺直，身子坐正，目及天玄子的表情，卻是嚴肅的很。“先生請說！”
“我要你不得幹預朝事！”
年輕男子一楞，“這？”他本就是為了追隨一統之人而來拜師學藝，可如今天玄子卻不讓他幹預朝事，又該如何助有能者一統天下呢！心中略有不甘，眉頭也緊皺一起，褪去臉色的通紅，此刻倒是被北風吹出了一片灰白。
“先生此言是何意？鶴才雖無驚世之智，可也不願意看這天下紛爭四起，更不想看那些戰火之中流離失所的百姓，最後成了權利的犧牲品！難道先生就忍心這天下永遠在殺戮之中，忍心看著那些百姓深陷地獄嗎？”
天玄子微微一笑，輕撫著長須，淡淡說道，“天下並不是你說如何就能如何的！帝王星的黯淡亦有它的命數，禍星自有它存在的意義！而救世者所懷的信念，不是一統天下，而是天下大同！你若是容不下別人，別人又怎麽會容得下你呢！北羥王子雖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可此人生性兇殘，你覺得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夠給百姓安穩呢！你若追隨此人，天下必哀！”
年輕男子怔了怔，天玄子仿佛已看穿他心中所想，收了衣袖，手也不自然的握起了拳頭。可就此離去，到底還是不甘！心中正不知如何，卻看見洛經年坐在天玄子身邊，低頭不語！
天玄子又咳嗽起來，洛經年急忙幫著輕拍後背！這一舉動落在年輕男子眼中，好像略微看到了轉機。
不管多厲害的人，或許都有他命定之數，就算是大智者，又如何鬥得過天呢！天玄子到底也是年事已高，這樣的人物，也會有魂歸天地的一日吧！父親的心願，還有他畢生志願怎可因為一句不幹預就作罷呢！
年輕男子暗自思忖，半響，忽而起身伏地，“師父在上，徒兒賈鶴才拜見師父！”
洛經年聽這男子說完也是一楞，只有天玄子似乎並不意外。暗自搖頭，嘆了口氣，“也罷，既然有緣，也是躲不掉的！今日我就收你為徒！切莫忘記，我答應收你的條件！”
年輕男子應聲點頭，“鶴才明白！”嘴角一絲上揚的笑意，悄悄埋首胸前！
東璃一百三十八年，十二月末，各官員皆都匯聚泗安城，登元節將近，熱鬧的氣氛也渲染了一城歡喜。
少女穿著一件素色襖子，身後披著黑色厚絨披風，立在臨時安頓下來的驛站庭院之中。這裏有東璃各城的官員，雖然大多官職不高，卻是掌管著東璃各處城池的主要人物！早間跟隨莫非見過了不少，心下也記了個大概。
這些人中，大多也都是柳安得的門生，少女隱隱擔憂，三日之後登元節之喜，入宮面聖莫家該如何應對呢！
登元節入宮也是一件大事，各官員攜同家眷，貼身侍從不過四人，且要經過嚴格檢查，不得帶任何兵刃藥品之物，方可入宮。
而她不過是莫府的一個小丫鬟，想要入宮，怕是更難了！
少女一時嘆息，將無邊夜色也畫滿了愁情，要如何向莫非開口，要如何說服他帶自己入宮，要如何去面對幾年未見的親人，少女的心思漸漸被霧氣繚繞的思緒暈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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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算不得是繁華，可也是北羥最為熱鬧的主城！沽城！
沽城是北羥的帝都，北羥大汗，完顏釗年過六十，獨有一子，完顏阿謄，也是北羥年輕有為的王子。
北羥大汗常年患有頑疾，時日無多，朝政多由王子完顏阿謄代為處理。
年輕的王子雷厲風行，處事果斷，北羥境內無人不對這個王子心生敬佩！
完顏阿謄七歲封為王子，十歲熟讀兵法，十二歲騎射之技已無人可敵，十三歲參與朝政。因地形受限，北羥農業難以有所維持，十五歲果斷力行商貿，放棄農耕！十六歲目光便放在土地肥沃，資源豐富的東璃國上！
繼南周滅西昆之後，完顏阿謄已有吞並東璃的野心！
老者身子依舊單薄，寒風拂過面上白須，想到昨晚的星象，一時按耐不住輕輕咳了幾聲，少年急忙伸手在老者後背輕輕拍了拍，給老者梳理氣息。
自古禍星出，天下亂，而這禍星似乎是越來越明顯了。帝王星黯淡無光，看來，不知道是哪國的帝王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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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經年自然知道老者說的是誰，從天厥城到了此地，此人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頗有些毅力，看樣子他不過就是個文弱書生模樣，未有一點功夫傍身，能走到這裏確實不易。
原以為天玄子並不知曉，沒想到，他雖未曾刻意去註意，卻早就知曉了！
洛經年站在那年輕男子的面前，年輕男子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如當年第一次在天厥城相遇時一樣。
“餵，我師父讓你過去！”洛經年朝年輕男子身邊走去，站在兩米開外的距離喊了一聲。
年輕男子似乎有些意外，可禁不住欣喜，對著洛經年做了個揖，急忙上前去！
天玄子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當日的拒絕沒有讓他退縮，反倒一路跟隨，心中已經動了惻隱，可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你父親安好？”
年輕男子微微點頭，“父親安好！”顰起的眉頭帶著一絲的倔強，“此次是晚生自己想拜先生為師，與家父無關！還請先生不要計較家父身份，只當賈鶴才也是個普通學子！”
“你倒是和你父親不太一樣！你父親暗中幫著莫家，老夫不是不知道。想必你父親是想讓你，親口告訴老夫，承了他給的這份人情！可你卻一直未曾提及，如今跟了這一路，那老夫就給你個機會，說一說這天下大勢！”
年輕男子得天玄子這話，心中頓時有些喜出望外，能在世間人都敬仰的智者面前，說一說天下大勢，這是何等的榮耀。男子面上含笑，臉色雖漲的通紅，可還是恭敬的對著天玄子行了個禮，“晚生不才，有些拙見還請先生指教！”
“天下大勢如今三分，北羥與南周早已肅清內部紛爭，也無皇子奪權之事，而東璃怕是要再現當年懷城王之亂！再說三國兵力，東璃雖有莫家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可東璃皇卻因心生嫉妒，忌憚莫家，致力驍騎營，但始終難成大器。南周剛剛吞並西昆，國力尚未恢覆，又因雪桑公主的死，與東璃早有間隙！在看北羥，王子完顏阿謄，一統之心漸露，且有勇有謀，若能把握時機這天下終將盡得其手！”
天玄子聽罷，眼中不乏欣賞之色，不過卻還是笑道，“你分析的很對！看來賈八平對你傾註了一番心血！可你若想做我的弟子，我有一個要求，不知你可否做得到？”
年輕男子聽聞天玄子要收自己為徒，背脊挺直，身子坐正，目及天玄子的表情，卻是嚴肅的很。“先生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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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一楞，“這？”他本就是為了追隨一統之人而來拜師學藝，可如今天玄子卻不讓他幹預朝事，又該如何助有能者一統天下呢！心中略有不甘，眉頭也緊皺一起，褪去臉色的通紅，此刻倒是被北風吹出了一片灰白。
“先生此言是何意？鶴才雖無驚世之智，可也不願意看這天下紛爭四起，更不想看那些戰火之中流離失所的百姓，最後成了權利的犧牲品！難道先生就忍心這天下永遠在殺戮之中，忍心看著那些百姓深陷地獄嗎？”
天玄子微微一笑，輕撫著長須，淡淡說道，“天下並不是你說如何就能如何的！帝王星的黯淡亦有它的命數，禍星自有它存在的意義！而救世者所懷的信念，不是一統天下，而是天下大同！你若是容不下別人，別人又怎麽會容得下你呢！北羥王子雖有一統天下的雄心壯志，可此人生性兇殘，你覺得這樣的人又如何能夠給百姓安穩呢！你若追隨此人，天下必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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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子又咳嗽起來，洛經年急忙幫著輕拍後背！這一舉動落在年輕男子眼中，好像略微看到了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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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暗自思忖，半響，忽而起身伏地，“師父在上，徒兒賈鶴才拜見師父！”
洛經年聽這男子說完也是一楞，只有天玄子似乎並不意外。暗自搖頭，嘆了口氣，“也罷，既然有緣，也是躲不掉的！今日我就收你為徒！切莫忘記，我答應收你的條件！”
年輕男子應聲點頭，“鶴才明白！”嘴角一絲上揚的笑意，悄悄埋首胸前！
東璃一百三十八年，十二月末，各官員皆都匯聚泗安城，登元節將近，熱鬧的氣氛也渲染了一城歡喜。
少女穿著一件素色襖子，身後披著黑色厚絨披風，立在臨時安頓下來的驛站庭院之中。這裏有東璃各城的官員，雖然大多官職不高，卻是掌管著東璃各處城池的主要人物！早間跟隨莫非見過了不少，心下也記了個大概。
這些人中，大多也都是柳安得的門生，少女隱隱擔憂，三日之後登元節之喜，入宮面聖莫家該如何應對呢！
登元節入宮也是一件大事，各官員攜同家眷，貼身侍從不過四人，且要經過嚴格檢查，不得帶任何兵刃藥品之物，方可入宮。
而她不過是莫府的一個小丫鬟，想要入宮，怕是更難了！
少女一時嘆息，將無邊夜色也畫滿了愁情，要如何向莫非開口，要如何說服他帶自己入宮，要如何去面對幾年未見的親人，少女的心思漸漸被霧氣繚繞的思緒暈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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