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走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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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煙拿著手上的一塊玉佩，仔細在陽光下看了看，孩子揚起的小臉上被光暈包圍，夕陽的美景和孩子的面容融合的恰到好處，玉佩通透，似乎是上好的和田玉質地，拂煙在手中晃動著那塊玉，嫣然一笑，“你這東西應該很值錢吧！”
男孩這才驚覺，伸手摸了摸脖子處，小臉微怒，“你這個小賊，竟然偷我東西！”話剛出口，褲子整個掉了下去。
拂煙忍不住一聲大笑，另一只手從背後伸出，輕輕晃動著剛剛順便解下來的腰帶，“小流氓說誰呢！”
男孩臉上漲紅，一雙好看的眸子頓時就溢出了水氣，兩手急忙提起褲子，“說你呢！”
拂煙點了點頭，“恩，原來小流氓是在說我呢！”
男孩回味了半天總算是回過神來，“你等著，早晚我要讓人把你抓到西昆最黑暗的大牢裏，讓你這小賊一輩子都在裏面待著，永遠別想出來。”
老人遠遠看著不由也笑出了聲來，“煙兒，不用再忙了！客人已經走了！”
老人這話像是對拂煙說，可更像是對那男孩說。
男孩提著褲子，也顧不上找拂煙要回腰帶，就開始往山下跑，只是剛剛跑出了兩步，老人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別追了，已經走遠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男孩似乎沒有聽見一般，腳步加快了幾分，可到底還是個孩子，跑了沒幾步，就被老人提氣而起，足點樹枝，翻身追上。老人繞到男孩面前，低頭望著他，目光裏說不出的情緒，“他已經走了！你追不上的，我也不會讓你去追！等你能夠跑過我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去找他！”
男孩終究還是沒能追下山去，他也終究沒能跑的過老人。
月上樹梢，星雲密布，原本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卻因為男孩變得格外淒涼。男孩坐在院中，盯著頭頂的星辰，眼淚像倔強之後的洪水，很快就決了堤。聲音被他刻意壓抑，抽抽噎噎，斷斷續續。
拂煙本來睡眠就淺，聽到響動本以為是山中野物入了小居，披著單薄的外套開了門就看見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肩頭微微顫動。孩子靠在門邊想，至少他還活著，至少他還有人關心，不過是離開了熟悉的人，也比她從死亡之中掙紮著活下來強得多。
這一夜，或許會讓他快速成長起來了吧！
第二日一早，拂煙已經熬好了粥，男孩沒有出門，想必是因為昨晚睡的晚，也並沒有在意。直到日上三竿，拂煙推了門，一切原封不動！這才驚覺那孩子根本就沒有上床睡過覺的痕跡。
“師父，他跑了！”
與迎面而來的老人相遇，拂煙急忙說道。
老人眼底多了幾分詫異，不過片刻就化作了擔憂，山中雖沒有大型野獸，可也難保不會有些有毒的蛇蟲出沒，此刻正值深秋封口之際，萬一被咬上一口，不能及時救治，恐怕也性命難保！
“煙兒，你帶些解毒的藥，從後山下去找，我從前面尋尋看，若是，若是天黑之前還沒找到，就回來吧！”
拂煙點了點頭，帶了些老人說的藥物，就從小院後面下了山。好在這山上也只有前後兩條路可走，運氣好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夠尋得見。拂煙心中微微嘆息，也不知道這嬌生慣養的孩子哪裏來的勇氣，竟敢一個人夜裏就摸下山了。
順著山路而下，滿地枯草落葉，在熙熙攘攘的陽光裏斑駁的如同當年的那個午後，如果沒有這樣的遭遇，此刻她應該是在芙蓉殿裏與母妃一起品嘗著進貢的柑橘，每一日都過的無憂無慮。只可惜，想到此，孩子的眉頭輕輕皺起，這份仇恨埋在心底，她不敢想，又不敢忘！小小的身軀，在細碎的晨光之下，肩頭似乎多了幾分沈重。
山路，拂煙早就摸熟了，一年來的強身健體，此刻有了明顯的進步，不僅健步如飛，力氣也大了許多。
半柱香的時間以同樣的速度前行也並不覺得累。
一晃眼，已近午時，太陽突然沈了下去，頓時烏雲密布，偶爾兩聲驚雷，炸的人耳嗡嗡作響。
女孩擡頭看了一眼天，腳下的速度又快了些！途徑一處枯草堆，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女孩心中一楞，停下腳步，盯著那草堆看了看，不知那後面是深夜出走的男孩還是什麽別的小獸。
不敢貿然用手，便找了跟稍長的樹枝，一點點靠近！用樹枝伸進去輕輕敲打了一下，就聽見哇的一聲大哭。
女孩這才放松了心，上前一把拉出躲在草堆後面的男孩，見他毫發未損，不過走夜路摔了跤，身上上好的綢緞沾滿了灰塵。
“你倒是膽子大啊！”
女孩一出聲，男孩一下就竄了出來，原本就比女孩矮上半個頭，現在整個身子都鉆進了女孩的懷裏，鼻涕眼淚都順勢一起蹭到了女孩粗布棉衣上。
昏暗的天色裏，兩個小小的身影就這樣緊緊重疊在了一起。也許他們都不曾想過，這樣的開始，或許是註定的相遇。
回去的天色越發黑沈，夕陽早就被烏雲吞噬的一點不剩，僅有的一點點光亮從密密麻麻的樹林間穿透下來，也沒有多大作用。
走慣了山路，女孩並不覺得多難，可男孩就不同，走上一段就被要碎石磕絆，手心緊緊握著女孩的衣角，抹去了淚水的臉洋溢著稚嫩的童顏。嘴裏不服氣的傲慢冷哼，“野丫頭，你是怎麽帶的路！小心我讓金叔叔抓你去西昆最黑暗的大牢，一個饅頭都不會給你！”
女孩嘴角上揚，饒有興致的笑著回頭，“可你現在在孤鳴山，你也回不去你的西昆，找不到你的金叔叔！”
男孩的手驀然僵硬，腳步也停頓在原地，唯有拉著女孩衣角的動作不變。
眼淚像是一串斷了線的珍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入了看不清的泥土裏，入了看不清的前路中。
無聲抽泣漸漸哽咽的難以呼吸，男孩的聲音斷斷續續，終究忍不住大聲哭喊出來，“金叔叔死了，衛陸說金叔叔戰死了！衛陸說西昆滅了，父王和母後都死了，以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該死的衛陸，他說過不會丟下我的，可他也走了！”
拂煙想起那個中年男子，對男孩的包容和擁護，暗暗嘆了口氣，反手拉住男孩，一步一步向前走著，“我叫拂煙，以後你就留在孤鳴山吧！”
男孩的哭聲漸漸停息，兩道小小的身影向著山中的小居行去。
烏雲散去，出奇的沒有落下大雨，微光透著淡淡的金黃，在夕陽的尾巴裏，將原本陰暗的天空照的通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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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煙忍不住一聲大笑，另一只手從背後伸出，輕輕晃動著剛剛順便解下來的腰帶，“小流氓說誰呢！”
男孩臉上漲紅，一雙好看的眸子頓時就溢出了水氣，兩手急忙提起褲子，“說你呢！”
拂煙點了點頭，“恩，原來小流氓是在說我呢！”
男孩回味了半天總算是回過神來，“你等著，早晚我要讓人把你抓到西昆最黑暗的大牢裏，讓你這小賊一輩子都在裏面待著，永遠別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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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這話像是對拂煙說，可更像是對那男孩說。
男孩提著褲子，也顧不上找拂煙要回腰帶，就開始往山下跑，只是剛剛跑出了兩步，老人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別追了，已經走遠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男孩似乎沒有聽見一般，腳步加快了幾分，可到底還是個孩子，跑了沒幾步，就被老人提氣而起，足點樹枝，翻身追上。老人繞到男孩面前，低頭望著他，目光裏說不出的情緒，“他已經走了！你追不上的，我也不會讓你去追！等你能夠跑過我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去找他！”
男孩終究還是沒能追下山去，他也終究沒能跑的過老人。
月上樹梢，星雲密布，原本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卻因為男孩變得格外淒涼。男孩坐在院中，盯著頭頂的星辰，眼淚像倔強之後的洪水，很快就決了堤。聲音被他刻意壓抑，抽抽噎噎，斷斷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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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或許會讓他快速成長起來了吧！
第二日一早，拂煙已經熬好了粥，男孩沒有出門，想必是因為昨晚睡的晚，也並沒有在意。直到日上三竿，拂煙推了門，一切原封不動！這才驚覺那孩子根本就沒有上床睡過覺的痕跡。
“師父，他跑了！”
與迎面而來的老人相遇，拂煙急忙說道。
老人眼底多了幾分詫異，不過片刻就化作了擔憂，山中雖沒有大型野獸，可也難保不會有些有毒的蛇蟲出沒，此刻正值深秋封口之際，萬一被咬上一口，不能及時救治，恐怕也性命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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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煙點了點頭，帶了些老人說的藥物，就從小院後面下了山。好在這山上也只有前後兩條路可走，運氣好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夠尋得見。拂煙心中微微嘆息，也不知道這嬌生慣養的孩子哪裏來的勇氣，竟敢一個人夜裏就摸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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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拂煙早就摸熟了，一年來的強身健體，此刻有了明顯的進步，不僅健步如飛，力氣也大了許多。
半柱香的時間以同樣的速度前行也並不覺得累。
一晃眼，已近午時，太陽突然沈了下去，頓時烏雲密布，偶爾兩聲驚雷，炸的人耳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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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這才放松了心，上前一把拉出躲在草堆後面的男孩，見他毫發未損，不過走夜路摔了跤，身上上好的綢緞沾滿了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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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慣了山路，女孩並不覺得多難，可男孩就不同，走上一段就被要碎石磕絆，手心緊緊握著女孩的衣角，抹去了淚水的臉洋溢著稚嫩的童顏。嘴裏不服氣的傲慢冷哼，“野丫頭，你是怎麽帶的路！小心我讓金叔叔抓你去西昆最黑暗的大牢，一個饅頭都不會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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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手驀然僵硬，腳步也停頓在原地，唯有拉著女孩衣角的動作不變。
眼淚像是一串斷了線的珍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入了看不清的泥土裏，入了看不清的前路中。
無聲抽泣漸漸哽咽的難以呼吸，男孩的聲音斷斷續續，終究忍不住大聲哭喊出來，“金叔叔死了，衛陸說金叔叔戰死了！衛陸說西昆滅了，父王和母後都死了，以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該死的衛陸，他說過不會丟下我的，可他也走了！”
拂煙想起那個中年男子，對男孩的包容和擁護，暗暗嘆了口氣，反手拉住男孩，一步一步向前走著，“我叫拂煙，以後你就留在孤鳴山吧！”
男孩的哭聲漸漸停息，兩道小小的身影向著山中的小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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