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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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裴懷寧不明白謝寧為何如此說，但卻感受到了謝寧的不舍。
“你放心。”裴懷寧轉過迎著風的頭，爽朗的笑看著謝寧，“我覺得我一定能找到你的。”
明知道這話只是孩子氣的話，但不知為何，謝寧的心中竟隱隱有些相信。
裴璟言在修養了幾日之後，終於緩了過來，他已經意識到，謝寧是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對他了，心裏忽然就覺得有一塊地方空了。
即便是他這般自私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謝寧都是他心中的的避風港，是他的退路，他正是仗著謝寧這些年不變的心意，才會這般肆意妄為的。
他曾以為，只要坐上了這至高無上的皇位，他總有辦法讓謝寧回心轉意。
可現在他才算真正的意識到，皇權可以將謝寧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但卻只會把謝寧的心越推越遠。
“傳皇貴妃。”裴璟言虛弱的躺在床榻上，對周祺吩咐道。
“主子，您現在身子才好一些，是不是待龍體無恙之後，再……”裴璟言這幾次大病都與皇貴妃起爭執有關，周祺是真的擔心裴璟言的身子。
“讓你傳你就傳。”裴璟言厲聲說道，由於情緒激動還咳了兩聲。
周祺也不敢再勸，只能吩咐人去傳謝寧來養心殿。
謝寧接到口諭之後，心中納悶，這裴璟言是怎麽回事，是沒被懟夠，皮又癢了？
梳妝穿戴之後，謝寧便帶著斂秋到了養心殿。
一進內殿，裴璟言就屏退了所有在場的宮人。
謝寧不明所以的看了裴璟言一眼，只身站在裏裴璟言床榻兩三步的地方，抿著嘴看他又想幹什麽。
“寧寧，你坐下。”裴璟言指了一下床榻邊的圈椅。
謝寧也懶得推辭，提著衣擺坐下。
“寧寧。”裴璟言靠在大引枕上，望著謝寧，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他此刻的內心極度覆雜，有對前事的後悔，有對過往情義的留戀，也有一絲怨懟和對謝寧不夠理解的責備。
猶豫良久，裴璟言微微嘆了一口氣，終於對謝寧道：“寧寧，你難道真的想讓我死嗎？”
“啊？”謝寧覺得裴璟言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的，“何出此言？”
裴璟言沒辦法說氣運的事，只能道：“為何你就是不願意原諒我，難道真的非要我死了你才能原諒我嗎？”
聽到裴璟言的話，謝寧感到自己的血壓都上升了好幾點，這個人腦回路是怎麽回事？明明已經和他說的明明白白的了，認錯的前提是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求人原諒之前先改正錯誤是最基本的誠意，連這樣都沒有做到，怎麽好意思張口閉口的就要人原諒？
但謝寧此時已經完全沒有想和對方說道理的意思了，畢竟如果對方真的能聽進去，早就聽進去了，根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於是謝寧直接問道：“怎麽你肯去死嗎？”
裴璟言完全呆住，在他的記憶裏，謝寧是非常惜命的一個人，不但珍惜自己的性命，還看重別人的生命。
在後宮中，沒有依靠的宮人命如草芥，但謝寧卻總是會暗地裏護著這些在別的權貴眼中的下等人的命。
“你，你不要說氣話。”裴璟言壓制著自己波動起伏的情緒，勉力說道。
“你也不要說胡話。”謝寧道，“我覺得你不是求我原諒你，而是在逼我原諒你。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在意你想不想死？”
“我沒有……”裴璟言無力地反駁。
“那你是什麽意思？”謝寧直視著裴璟言，目光灼灼，“我已經告訴過你，你錯在哪兒，也和你說的很清楚，道歉之前至少先要改正自己犯下的錯誤。而你呢，什麽都不想做，只是一味逼著我原諒你，憑什麽？現在又說的好像我不原諒你，就是在逼你死一樣。你這種作法，不覺得無恥嗎？”
“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逼我。”謝寧說著，眼中浮現出一絲難以言明的笑意，“所以我為什麽要在意一個一直在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的人的生死？”
謝寧這話的語氣，只差直接把“你要死就直接去死，沒必要告訴我”這句話說出口了。
“寧寧，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裴璟言心中很是慌亂，他這才發現，原來從前他在謝寧面前可以處處占盡上風，只是因為謝寧願意慣著他。
從前謝寧一直很註意保護裴璟言的自尊心，所以平時都是盡量讓著他，即便是遇到一些涉及原則的情況，她也會在無人時相對婉轉的和裴璟言說清楚，這給裴璟言造成了一種謝寧在某些方面很好拿捏的錯覺。
裴璟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下。他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情況，他再和謝寧說以往的感情，對他的目的不會有任何的幫助，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給出自己可以給的條件，來確保情況不會繼續惡化。
“寧寧，除了李家的事，別的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只要你能原諒我。”裴璟言道，他這些天認真的計算過。目前他是不能失去李家的幫助的，但是賀都索要寧妃所簽下的那份契約，卻能讓他暫時在邊關事務上松一口氣，讓他可以騰出手來解決崔馮兩家的勢力，同時將平西關的軍權收回。
如今廢太子下落不明，他不得不防著裴懷寧有所動作，收回平西關的軍權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裴璟言，不要總是給出你做不到的承諾。”謝寧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自由？”裴璟言道，“我可以給你。”
“條件是什麽？”謝寧問道，她知道裴璟言不可能突然醒悟，但是她覺得和裴璟言打開天窗說亮話的談條件，比和他扯不清的說感情舒服多了。
“拿著。”裴璟言將一個小盒拿給謝寧。
謝寧打開，裏面是一小盒暗紅色的藥丸。
“這是南疆秘藥的解藥，只要你每月按時服用一顆，你體內的毒藥就不會發作，盒子裏有十二粒解藥，你自由了。”裴璟言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看著床榻另一側的明窗。
“你給我下藥？”謝寧看著手中的盒子，冷然笑了一下，“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剛醒的時候。”裴璟言沒有再回避，“你失憶了暫時留在了我身邊，但或許我心裏一直明白只要你恢覆記憶，你就會想要離開我，所以我讓章太醫給你下了這個藥。”
“難怪章太醫的來歷這麽清楚，背景這麽幹凈，原來他是你的人。”此刻的謝寧早已超脫了憤怒，“所以你就打算用這種方式控制我？”
“……當時，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裴璟言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心裏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情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但你會借我控制裴懷寧。”謝寧道，“我說的對嗎？”
裴璟言頓了頓，才說道：“朕沒有別的辦法。”
這些年他心裏很明白，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謝寧，他是控制不住裴懷寧的。
即便他要放了謝寧，他也必須牢牢捏著謝寧的性命，這樣裴懷寧才會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這麽看來想要自己調制出解藥是不可能了。”謝寧笑道。
“這藥由八十多味藥材輔以蠱蟲制成，藥性獨特，貿然嘗試配制解藥，只會要了你的命，我知道你是惜命的人。”裴璟言回過頭看著謝寧，“你想什麽時候出宮，我讓人送你出去。”
再留下謝寧對他而言只是定時炸彈，不如將謝寧送的遠一點，這樣反而可以減弱謝寧對他體內氣運的影響。
“裴璟言，你真是讓我驚嘆。”謝寧道，“所以這件事你告訴裴懷寧了？”
“他很快會知道，就當是對他從我手下救走廢太子的回報吧。”裴璟言深深的看了謝寧一眼，“當然，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我……”
“不必了，我馬上回去讓人收拾東西，今晚就走。”謝寧笑了笑，起身對裴璟言行了個禮，“那我先告退了。”
謝寧的表情平淡的就好像是尋常的說了聲再見，但裴璟言知道此後謝寧不會再願意見他了。
“系統。”謝寧走後，裴璟言呼出氣運系統，“先將謝寧調離身邊的事我做了，你所說的奪取別人的氣運，要如何做？”
氣運系統：“按照這個世界的原設定，你的皇後李玥華應該是原本的氣運之女，雖然現在淪為配角，但氣運值依舊比一般人要高出許多，還有你的崔淑妃馮昭儀，另外李將軍賀都等人，也是頗具人氣的角色，你可以選擇攻略他們，奪取她們身上的氣運。”
“嗯。”裴璟言道，“是否只要我擁有足夠的氣運可以擺脫天道的壓制，我以後就不會再面對這種情況？到時候我再接寧寧回來，便不會再受到她的影響。”
氣運系統：“是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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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懷寧不明白謝寧為何如此說，但卻感受到了謝寧的不舍。
“你放心。”裴懷寧轉過迎著風的頭，爽朗的笑看著謝寧，“我覺得我一定能找到你的。”
明知道這話只是孩子氣的話，但不知為何，謝寧的心中竟隱隱有些相信。
裴璟言在修養了幾日之後，終於緩了過來，他已經意識到，謝寧是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對他了，心裏忽然就覺得有一塊地方空了。
即便是他這般自私的人，也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謝寧都是他心中的的避風港，是他的退路，他正是仗著謝寧這些年不變的心意，才會這般肆意妄為的。
他曾以為，只要坐上了這至高無上的皇位，他總有辦法讓謝寧回心轉意。
可現在他才算真正的意識到，皇權可以將謝寧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但卻只會把謝寧的心越推越遠。
“傳皇貴妃。”裴璟言虛弱的躺在床榻上，對周祺吩咐道。
“主子，您現在身子才好一些，是不是待龍體無恙之後，再……”裴璟言這幾次大病都與皇貴妃起爭執有關，周祺是真的擔心裴璟言的身子。
“讓你傳你就傳。”裴璟言厲聲說道，由於情緒激動還咳了兩聲。
周祺也不敢再勸，只能吩咐人去傳謝寧來養心殿。
謝寧接到口諭之後，心中納悶，這裴璟言是怎麽回事，是沒被懟夠，皮又癢了？
梳妝穿戴之後，謝寧便帶著斂秋到了養心殿。
一進內殿，裴璟言就屏退了所有在場的宮人。
謝寧不明所以的看了裴璟言一眼，只身站在裏裴璟言床榻兩三步的地方，抿著嘴看他又想幹什麽。
“寧寧，你坐下。”裴璟言指了一下床榻邊的圈椅。
謝寧也懶得推辭，提著衣擺坐下。
“寧寧。”裴璟言靠在大引枕上，望著謝寧，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說起。
他此刻的內心極度覆雜，有對前事的後悔，有對過往情義的留戀，也有一絲怨懟和對謝寧不夠理解的責備。
猶豫良久，裴璟言微微嘆了一口氣，終於對謝寧道：“寧寧，你難道真的想讓我死嗎？”
“啊？”謝寧覺得裴璟言這話問的沒頭沒腦的，“何出此言？”
裴璟言沒辦法說氣運的事，只能道：“為何你就是不願意原諒我，難道真的非要我死了你才能原諒我嗎？”
聽到裴璟言的話，謝寧感到自己的血壓都上升了好幾點，這個人腦回路是怎麽回事？明明已經和他說的明明白白的了，認錯的前提是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求人原諒之前先改正錯誤是最基本的誠意，連這樣都沒有做到，怎麽好意思張口閉口的就要人原諒？
但謝寧此時已經完全沒有想和對方說道理的意思了，畢竟如果對方真的能聽進去，早就聽進去了，根本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於是謝寧直接問道：“怎麽你肯去死嗎？”
裴璟言完全呆住，在他的記憶裏，謝寧是非常惜命的一個人，不但珍惜自己的性命，還看重別人的生命。
在後宮中，沒有依靠的宮人命如草芥，但謝寧卻總是會暗地裏護著這些在別的權貴眼中的下等人的命。
“你，你不要說氣話。”裴璟言壓制著自己波動起伏的情緒，勉力說道。
“你也不要說胡話。”謝寧道，“我覺得你不是求我原諒你，而是在逼我原諒你。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在意你想不想死？”
“我沒有……”裴璟言無力地反駁。
“那你是什麽意思？”謝寧直視著裴璟言，目光灼灼，“我已經告訴過你，你錯在哪兒，也和你說的很清楚，道歉之前至少先要改正自己犯下的錯誤。而你呢，什麽都不想做，只是一味逼著我原諒你，憑什麽？現在又說的好像我不原諒你，就是在逼你死一樣。你這種作法，不覺得無恥嗎？”
“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別人逼我。”謝寧說著，眼中浮現出一絲難以言明的笑意，“所以我為什麽要在意一個一直在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的人的生死？”
謝寧這話的語氣，只差直接把“你要死就直接去死，沒必要告訴我”這句話說出口了。
“寧寧，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裴璟言心中很是慌亂，他這才發現，原來從前他在謝寧面前可以處處占盡上風，只是因為謝寧願意慣著他。
從前謝寧一直很註意保護裴璟言的自尊心，所以平時都是盡量讓著他，即便是遇到一些涉及原則的情況，她也會在無人時相對婉轉的和裴璟言說清楚，這給裴璟言造成了一種謝寧在某些方面很好拿捏的錯覺。
裴璟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一下。他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情況，他再和謝寧說以往的感情，對他的目的不會有任何的幫助，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給出自己可以給的條件，來確保情況不會繼續惡化。
“寧寧，除了李家的事，別的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只要你能原諒我。”裴璟言道，他這些天認真的計算過。目前他是不能失去李家的幫助的，但是賀都索要寧妃所簽下的那份契約，卻能讓他暫時在邊關事務上松一口氣，讓他可以騰出手來解決崔馮兩家的勢力，同時將平西關的軍權收回。
如今廢太子下落不明，他不得不防著裴懷寧有所動作，收回平西關的軍權對他而言非常重要。
“裴璟言，不要總是給出你做不到的承諾。”謝寧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麽？”
“自由？”裴璟言道，“我可以給你。”
“條件是什麽？”謝寧問道，她知道裴璟言不可能突然醒悟，但是她覺得和裴璟言打開天窗說亮話的談條件，比和他扯不清的說感情舒服多了。
“拿著。”裴璟言將一個小盒拿給謝寧。
謝寧打開，裏面是一小盒暗紅色的藥丸。
“這是南疆秘藥的解藥，只要你每月按時服用一顆，你體內的毒藥就不會發作，盒子裏有十二粒解藥，你自由了。”裴璟言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看著床榻另一側的明窗。
“你給我下藥？”謝寧看著手中的盒子，冷然笑了一下，“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剛醒的時候。”裴璟言沒有再回避，“你失憶了暫時留在了我身邊，但或許我心裏一直明白只要你恢覆記憶，你就會想要離開我，所以我讓章太醫給你下了這個藥。”
“難怪章太醫的來歷這麽清楚，背景這麽幹凈，原來他是你的人。”此刻的謝寧早已超脫了憤怒，“所以你就打算用這種方式控制我？”
“……當時，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裴璟言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心裏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情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但你會借我控制裴懷寧。”謝寧道，“我說的對嗎？”
裴璟言頓了頓，才說道：“朕沒有別的辦法。”
這些年他心裏很明白，如果不是因為他有謝寧，他是控制不住裴懷寧的。
即便他要放了謝寧，他也必須牢牢捏著謝寧的性命，這樣裴懷寧才會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這麽看來想要自己調制出解藥是不可能了。”謝寧笑道。
“這藥由八十多味藥材輔以蠱蟲制成，藥性獨特，貿然嘗試配制解藥，只會要了你的命，我知道你是惜命的人。”裴璟言回過頭看著謝寧，“你想什麽時候出宮，我讓人送你出去。”
再留下謝寧對他而言只是定時炸彈，不如將謝寧送的遠一點，這樣反而可以減弱謝寧對他體內氣運的影響。
“裴璟言，你真是讓我驚嘆。”謝寧道，“所以這件事你告訴裴懷寧了？”
“他很快會知道，就當是對他從我手下救走廢太子的回報吧。”裴璟言深深的看了謝寧一眼，“當然，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我……”
“不必了，我馬上回去讓人收拾東西，今晚就走。”謝寧笑了笑，起身對裴璟言行了個禮，“那我先告退了。”
謝寧的表情平淡的就好像是尋常的說了聲再見，但裴璟言知道此後謝寧不會再願意見他了。
“系統。”謝寧走後，裴璟言呼出氣運系統，“先將謝寧調離身邊的事我做了，你所說的奪取別人的氣運，要如何做？”
氣運系統：“按照這個世界的原設定，你的皇後李玥華應該是原本的氣運之女，雖然現在淪為配角，但氣運值依舊比一般人要高出許多，還有你的崔淑妃馮昭儀，另外李將軍賀都等人，也是頗具人氣的角色，你可以選擇攻略他們，奪取她們身上的氣運。”
“嗯。”裴璟言道，“是否只要我擁有足夠的氣運可以擺脫天道的壓制，我以後就不會再面對這種情況？到時候我再接寧寧回來，便不會再受到她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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