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無尾的平行世界番外
關燈
小
中
大
無頭無尾的平行世界番外
顧清遠是被水滴凍醒的。
眼球的腫脹讓顧清遠幾乎合不上眼，汗臭的味道更是讓腦中的系統跳了出來。
“宿主，你還是快點清理一下這個房間吧。”鹵蛋板著臉十分嚴肅的說，好似清理房間和幾個億的生意一樣重要。
“你說得對。”顧清遠也一樣，不太能忍受。
不過，這個房間的狀況並不如顧清遠想象得好。
他現在站的地方，勉強算個床的位置，剛才躺的地方其實也就是兩把破木凳拼成的床。這個地方沒有窗戶，“床”對角那邊有一個馬桶和水龍頭。
這個長方形，顧清遠右邊的角落堆滿了東西，都快倒在馬桶邊了。
左邊呢，是一臺老式的電腦，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這次開局一般，畢竟C級世界。”鹵蛋推了推他畫上去的眼鏡。
顧清遠捂臉吐槽：“這崽子怎麽混得這麽差勁。”
擁有夜視能力的他擡頭看了看斑駁的天花板，就是上面漏了個小洞，現在都還在往下滲水。
這崽子僅有的財產就是眼前這些，哦，當然還有貼身放著的零鈔和一部諾基亞。
“鹵蛋，你說這是個什麽世界？”
顧清遠忍不住質疑系統的判斷。這世界能被判定成個C級？
“請宿主不要懷疑系統的判斷。只是姜鶴比較窮而已。這個世界的科技樹已經發展到全息，機器人的智能程度擁有了我的一半智慧。”
某·五階系統拿著鋼筆戳了戳自己的界面。
“行。”顧清遠用力一扯，像個“門”的東西直接被扯了下來。
“好了，現在宿主的房間變成連個門都沒有的房間。”
顧清遠努力跨過門前五顏六色的塑料罐和一些舊書，這個狹長的地方勉強算個客廳？他的對門不知道是誰，但光看門的材料來看，他們兩個房間應該算是一戶。
從客廳的開頭到末端，也就幾步路，顧清遠很快來到了鐵門前。
這回他學會了，控制了一下手中的力，輕輕踢開門。
雖然門留下了他踢的痕跡，但至少沒壞。
“誒，宿主你也真厲害，那門凸出來的地方，日後你再輕輕動一下，估計就可以變成老鼠洞了。”顧清遠不理會鹵蛋的吐槽，這家夥老是冷面說一些嘴毒的話。兩個人互相損也是經常的事。
此時，他正用手擋著刺眼的光，借用神識來審視現在的自己。
慘白的皮膚，一看就是沒怎麽曬過太陽。眉眼還算是精致，但是容貌對於顧清遠來說是最沒有用的硬件。
“說說這個世界的任務。”顧清遠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興致缺缺，本來以為C級世界能打的人會多一下，沒想到還不如他成長的世界呢。
鹵蛋輕咳了一聲，然後說：“目前已知的信息是，男主【清河】，劇本目標【攻破男主公司的防火墻】、【上大學】和【成立一個男主永遠都打不垮的公司】。”
“就這些。”
“不過，宿主你怎麽又擅自覆蓋世界！”每次宿主都不相信他的檢測能力，但是這樣可是會讓身體的使用壽命變短的。
“啊啦啦啦。”顧清遠試圖打馬虎眼，但剛剛擦完的鼻血卻無處可遮。
“都說了不要用啊！你還用！除了清塵術外，這個世界不許你再用其他法術了！”
顧清遠聽見鹵蛋這麽說後，就知道自己躲過一劫了。
“快拿著，吞一片，這個身體就不會和上個世界一樣副作用那麽大了。”
鹵蛋立刻從自己的倉庫了翻了一個藥丟給顧清遠。
顧清遠笑嘻嘻地接下，然後生嚼咽下。
適應了外面強光後的顧清遠收回了神識，睜開了那雙漆黑的雙眸。
這個世界的地圖已經牢牢記在顧清遠心中，那幾秒神識獲得的信息比鹵蛋給的還多一些。不過，還算是低階系統的鹵蛋已經盡可能的為他提供信息，顧清遠對小助手還是很滿意的。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一個能打的世界。他的手有一些癢了。
“宿主，你的饑餓值降到10了，三分鐘內會降到0，你會餓死在大街上的。”鹵蛋一本正經地說著恐怖的話。
“搜索附近最近的餐店！”
好吧，有時候還是挺不靠譜的。看著紅點狂奔的顧清遠在心中吶喊。
到這條街的岔路口，有許多人在這裏擺攤。最快出鍋的就是福鼎肉片了。
這個時候老板們都在準備晚上的材料，攤子的顧客還沒有那麽多。
顧清遠將五個硬幣丟到福鼎肉片的收款籃子裏，喊了一下旁邊的老板，說：“小份先來！”
“好嘞。”
老板看見顧清遠無力地趴在自己準備的折疊小方桌上，立即明白這小孩是餓慘了，居然連他有些油膩的桌子都不嫌棄。
他起身的時候從爐竈底下順便撈了肉醬，用木刀迅速切成標準的長條。盛放肉醬的木板微微傾斜，這樣可以保證在切成長條後的肉醬能夠直接滑落到煮鍋裏。
陰陽魚形狀的煮鍋，一邊用來煮餛飩和拌面等沙縣小吃，另外一邊就是福鼎肉片。
三分鐘後，肉片們都浮了起來，老板用大漏勺撈了兩次，撒了點香菜、孜然、海帶片還有蔥，一碗熱騰騰的肉片就出鍋了。
將它放到少年面前，原本瞇著眼的顧清遠聞著味就起來了。
顧清遠邊吹邊吃，就是身體有些弱，還怕燙，讓他吃得沒那麽爽快。
老板笑瞇瞇地看著顧清遠吃，這孩子吃得香，老板還挺開心的。
“小孩，好吃吧。”西街是著名的貧民窟，但這裏也有最好的美食。
著急吃飯的顧清遠無暇回老板，只豎起了大拇指表示讚嘆。
問完，老板笑呵呵地繼續準備肉醬。他這最拿手的就是福鼎肉片，等再晚一些，人多得他可能會做不過來。
顧清遠本來想要打包一碗回去繼續吃，但一摸口袋剩下的錢，便作罷。
現在勉強吃了個七分飽，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省著點花，還可以撐一個星期。
等顧清遠走回去的時候，陰暗的分岔口中突然沖出來一個人。他好像埋伏顧清遠許久了，臉上幹癟，看來也很久沒有吃過飯。
收了神識的顧清遠即便沒有預備，身體的感覺還是讓他避開了撲過來的那個人。
他迅速爬了起來，從身後抽出一把刀，就要往顧清遠身上捅。
顧清遠等他湊過來，步法一變，靈活地從刀邊繞過。
那個人還以為自己對付顧清遠這樣的小孩十拿九穩。見顧清遠避開，臉上的表情就控制不住了。
顧清遠抓住他的胳膊一擰，刀就掉在了地上。攥著他的手一拉，顧清遠順勢將刀踢到了九米開外，正巧滑落到下水道裏。
見自己最大的依仗就這麽沒了，這人爆發了潛力，但顧清遠還是輕易地將他制住，摁倒了地上。
“我想吃飯，求你放過我吧。”
男人打不過後便開始求饒。西街可沒人管這些，在這裏任何一個拿起刀的人弄死另外一個人，沒有人會追究。
男人也知道自己的乞求在西街來說就是個笑話，但他總忍不住賭這樣一個可能性。
當這小孩背過身的時候，男人還以為他對自己產生了憐憫。當男人報覆性地想要把小孩的肉咬下來的時候，那個漂亮小孩一腳踩在他身上，男人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廢了。
顧清遠來世界的第一天，對力道還沒有掌握得那麽好。剛巧男人上來，他非常開心，居然有人不怕死願意和他陪練，這真是太好了。
沒想到這麽有勇氣的一個人，居然這麽菜，都撐不到一分鐘。
顧清遠低頭難過地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回去了。
現在他沒啥錢，得想辦法弄一些。
鹵蛋那裏他的積分是多啦，但顧清遠不想在這種小地方就用了它們。
這些積分最好的去處當然是幫他變得更強啦。
他可不想遇到鹵蛋說的那些強者的時候，一點都打不過啦。
可惜，顧清遠的影子沒長眼睛。
要麽背過身去和鹵蛋聊天的他就會看見有人出來又揍了那個人，把他給拖走了還留下紅色的痕跡。
回去後，顧清遠打開電腦，查了一下電費，發現還有一百多，長舒了一口氣。
打開搜索引擎，輸入幾個關鍵字找到一個音樂創作者的交流平臺。雖然這個bbs的版面有一些簡陋，但是功能還是齊全的。
迅速註冊賬號後，顧清遠進入任務板塊，接了好幾個高傭金的創作任務。
第一個是改編曲子，要求是有國風的元素。
第二個是買曲子，這種就需要寫一首全新的原創曲。完成任務的標準更高一些，為了保證是原創還要提交創作過程和介紹創作理念。
這兩個任務的難度被評為四顆星，四顆星及以上的任務如果被人接了的話，bbs會在網頁or手機客戶端的最上面橫條通知欄通報。
但，在眾人開始討論它們的時候，顧清遠已經用免費的編曲軟件迅速完成了。
就是審核的時間可能會有點慢。
提交的時候，任務發布者對他的能力還有一些質疑。
懶得理這些的顧清遠索性多寫了一些歌，準備制作一些MV發在全球最火的視頻網站上。即便沒人看也可以幫他做一些背書。
這個世界他並不打算將重點放在音樂制作上，一直做已經精通的東西，顧清遠覺得有一些無聊。
剛才瀏覽網頁的時候，顧清遠才發現這個世界的全息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
有不少世界觀和技術都很優秀的全息游戲。
上回第一個世界全息的概念並沒有被完善得很好，游戲做得也就一般般。顧清遠還在為活得不夠久用不上而遺憾。
那時比較專註玩音樂，忽然轉頭去玩全息沒必要。現在嘛，就專註玩它吧。先定一個小目標，三年內做出全息游戲。
三天後，兩個四星的任務審核通過了。
“你好，能不能加到通訊號聊一下？”這是第二個要求原創的任務的人發來的消息。
“如果是要聊任務的話，最好還是在bbs上聊，這對我們雙方都比較有益。”顧清遠準備去吃飯，他的諾基亞手機可沒有聯網的功能。
出於尊重，顧清遠還是等他回覆。
“我有一個專輯想要拜托你寫，報酬豐厚，有正式合同，這樣的話，你願意加一下我的通訊號嗎？”
顧清遠聽到這個有點想走，感覺還是吃飯比較重要。
對方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條件有一些像空白支票，很快又發來一條消息。
“至少有十萬的稿酬，定金五萬，寫出來後交尾款。修改次數可以由你定。”
只剩下七十塊錢的顧清遠非常愉快地把自己的通訊號發了過去。
現在大家比較流行的通訊軟件顧清遠在寫歌的時候順便下載了電腦版，就是一直沒機會用到。
空蕩蕩的草原app，裏面的沒有一個聯系人。
很快，聯系人那邊就出現了一個紅點，顧清遠通過那個備註了Musiclub叫“愚妄”的人。
剛通過沒多久，這個人直接給顧清遠轉了五萬。
顧清遠捂臉，哪有剛加人沒確認身份就直接打錢的？
“明青梧？”
“是，你想要怎樣的專輯，有概念了麽？歌手是誰？情況如何？”
這種定制寫歌的活計，顧清遠以前喜歡用幫別人寫定制歌曲來換取他們的人生故事。大多數人覺得分享一個故事就可以免費讓顧清遠寫一首歌，非常劃得來。
對方似乎沒想到這一點，顧清遠看他“正在輸入”的狀態持續了很久。
愚妄：是我想要出專輯，概念不清楚，就是覺得你寫得好。要不然我們在光腦上面對面詳細聊？
阿巴巴：線下見一面吧，我沒買光腦
愚妄：好的好的
對於賺錢，顧清遠還是很積極的。
剛瞌睡就來了枕頭，完美！
關閉對話框後，顧清遠看見網頁版的Musiclub第一個任務也被對方點了確認，也就是他今天可以收到兩筆款項的進賬。
在第二天去補辦銀行卡果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幸好細節這邊銀行的工作人員沒有特別認真的檢查，他那張身份證已經過期挺久的了。
和福鼎肉片的老板打聽之後，發現如果要重新辦一張新的話，得花五百塊錢。
西街的人很多都是黑戶口，有不少偷.渡過來的人。
所以這邊要弄身份證的話會麻煩很多，得多交很多“辦卡費”。
現在，他得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取點錢，然後買一臺手機。光腦什麽的暫時是買不起了，顧清遠目前也不太需要。
卿卿：出個帖子扒一扒，那個叫明青梧的up主
磨磨唧唧：絕，這就是個神仙
藍藍：對，我就是個只會尖叫的憨憨，平生第一次恨自己不會誇人。
取名字好難啊：我看見制作列表裏面全部都是他，這又是一個不下於羅小黑制作人的家夥，一個人就是一個團隊啊。
網上一波一波的風浪，雖然容易掀起，但是也容易平靜。
顧清遠抽了一張錢幣，卷起來投進了公交車的自動收費口。
派來走西街的這輛公交車破破爛爛的，藍色的凳子還破了好幾個角，座位上也臟兮兮的。
顧清遠往後挪了挪，最後還是選擇了站著。
西街這一塊如果好好經營一下，可以變成美食大城的。
嘴早已被養叼的顧清遠吃了五六天的西街街邊美食，如此判斷道。
很快，顧清遠就按照鹵蛋的導航找到了一家銀行，取夠了一臺智能機的前後，顧清遠就離開的銀行。
雖然十三張百元鈔票只有小小一卷，但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巨款。
之前辦銀行卡的時候就已經開通了網銀，所以等買到手機之後，錢的取用問題會方便很多。
而且，他也可以在任何時候通過草原聯系客戶。
顧清遠已經準備好了，在燒錢的時候，就通過這個掙外快。
他對於自己出品制作的音樂可是非常自信，至少紅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爆火，這個得看老天爺賞不賞面子了。
“老板，這個機子多少錢。”
顧清遠看中一款非常炫的花蔚手機，老板剛才拿出來展示的時候，這款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手機光線中擺動，居然有亮晶晶的特效。
看見這個，猶豫中的顧清遠瞬間就相中它了。
“1200，一口價。”
老板最近被砍價砍怕了，自從全息時代降臨後，手機跌價非常快，一點都不保值。
這款手機半年前出的，新款剛買的時候是3800。至於現在嘛，平均價都跌倒800下去了。
“太多了，我看過了，隔壁這款可是賣700的，老板，我也不打算讓你太虧，800，不能再多了。”
顧清遠編瞎話有一手，砍價的小技巧就是，喊價的時候直接按老板說的對半折，然後讓他一些利。砍價者只要堅定一些，基本都可以按照折後的價到手。
“不行，這樣我根本就沒賺錢。”
“那算了，還不是看老板你人好，既然你不願意，我就到隔壁買了。”顧清遠說完後，立即轉身，只是腳步放得很慢。
老板看人真的要走了，重重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回來，賣了賣了，就八百。”
顧清遠開心地抽了八張紅色的鈔票交到老板手上。
“吼，你這小孩，很會哦。”
老板笑呵呵地接過顧清遠的諾基亞，打開諾基亞的殼兒，接著把卡取出來，用取卡器剪了兩下。
他幫顧清遠剪了兩個規格的小卡，免得他到時候換手機的時候，因為現在卡剪到最小了沒辦法插入需要大卡的卡槽。
抽了一張廢紙，將卡殼包了起來後，老板拿出卡針將小卡插-入手機。
“謝謝老板！”
老板貼心的舉動讓顧清遠特別溫暖。
“你這樣的小孩啊，要記得保護好手機和錢，不要讓他們離開你的手懂不？回去的時候，飯前的那個兜，手一定也要放在裏面。”
老板叮囑道。
“恩恩！”
顧清遠用微笑回饋老板的關心。不知從什麽地方讓老板知道了自己出身西街，但，這樣的好意顧清遠會放在心底好好珍惜的。
留了三張一百在身上外，顧清遠將其他的錢又存了回去。
他打算剩下的東西直接網購，也不是怕混子們眼饞來搶東西，主要是嫌麻煩。人一群一群地上還好，一個一個地打真的很無聊，就像一直再打同一塊鐵一樣。
而且，西街的快遞是一個叫張麻子的街霸管著的，沒有人敢得罪他，因而丟件率反而比其他地方的低。
等顧清遠在站點下車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孩抱著個兔子玩偶也在站點那。
在西街，最忌諱的就是多管閑事。
顧清遠看了他一眼，覺得眼熟，但也沒有多問就離開了。結果這小孩一直在跟著他，到福鼎肉片的時候，顧清遠才說完打包，老板就問：“這個你弟啊？”
“不是，不懂為什麽這個小孩一直跟著我。”顧清遠掃了一下老板的二維碼。
“喲，有新手機了？最近幹什麽活去了？”
“弄了點音樂，對了，老板你知道那個傳聞中的廢品站在哪裏嗎？”
“從你來的那個方向左轉，就是現在這條街直走到第一個拐角處右轉就到了。不過，你到廢品站買書，不太能買到你想要的吧？”
西街的孩子窮，他也知道。這小孩弄音樂肯定也搞不來多少錢，買別人不要的舊書會省很多錢。
“我聽別人說有個廢品站弄了個舊書店，按斤來賣書。就好奇。”
“那事兒我也聽說了，不過西街有什麽人讀書啊，字都認不得幾個，也不知道廢品站那老板怎麽想的。”福鼎肉片老板有點不屑的說道。
“對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你叫什麽？”
“顧清遠，就是顧客那個顧，清水的清，遠方的遠。那老板你叫什麽呀？”顧清遠盡量通俗易懂地朝老板介紹自己。
“哦，我啊，黃三。這名字好記吧。”
“恩，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啊，老板你這名字不錯。”
“你這小孩會說話，來，我給你多加一點肉。”黃老板笑呵呵地說。
將東西打包好後，黃三看見跟著顧清遠來的那個小孩居然還沒走，就把顧清遠拉近了點說：“這小孩你得註意一點，之前你來吃飯的時候他都跟著你。”
“每次都跟著？”
“我記得不太清楚，就是好像基本你每次來我這吃飯的時候，他都躲在旁邊。”
“謝謝老板。”
提著熱騰騰的福鼎肉片路過那個被人突襲的拐角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小孩開口了。
“哥哥，我看見了，所以你得幫我。”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但顧清遠卻聽懂了。
他蹲下身子，捏了捏小孩的下巴，說：“小朋友，我一點都不怕被人看見，在西街除了揍人就是被人揍懂麽？”
顧清遠說完起身就走，小孩的短腿根本追不上。
那孩子一著急，直接將兔子朝顧清遠丟了過去。小孩本來以為會丟中顧清遠，然後顧清遠就會像其他人一樣罵罵咧咧地轉身回來，把玩偶還給他，然後揍他一頓。
“餵，既然喜歡就不要亂丟。”這只兔子一直被小孩抱在懷裏，應該有什麽特殊的意義。顧清遠將它穩穩接住後，將它拋給小孩後，也不猶豫，繼續回家。
小孩接過兔子後，抱著它坐在了馬路上，垂下的眸忽明忽暗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愚妄：大佬大佬，我們什麽時候見面呀，如果可以的話，想要這個月曲子就弄好。對了，大佬你可以填詞嗎？如果可以的話，交曲子的期限可以再延遲十五天。
顧清遠回到家點開草原app，就是愚妄的連番轟炸。
消息是十分鐘前發的，看來愚妄應該也被上面的人催。
阿巴巴：明天下午三點西街可以？
愚妄：西街那邊的東西好吃，就是有點危險...
愚妄：如果大佬要定在那邊當然也可以...
顧清遠見他沒有反對，就直接和他敲定了時間和地點。
碰面最後是定在西街公交站點，到時候由顧清遠過去接他到吃飯的地點。
顧清遠手上沒有閑錢，自然不準備請這位一些高檔飲食，準備去之前都沒試過的大排檔，這既可以嘗鮮，在待客方面也算是沒那麽簡陋。
阿巴巴：歌手是誰？你們還沒確定嗎？
愚妄：忘記和大佬你說了，我就是歌手啦，公司給我了錢，把專輯的制作權全權交給我了。
阿巴巴：那你混得還不錯。
顧清遠了解過這個世界的音樂圈，大體上和他做的第一個任務世界沒什麽區別。能夠掌握自己專輯話語權的簽約歌手，確實不簡單。
他發完這句話後，也沒有繼續追問愚妄的情況。收拾了一下自己有一些亂的家，提起滿了的垃圾袋和吃完的福鼎肉片，開門。
“阿姨，這什麽情況？”顧清遠朝對面正在整理可回收垃圾的張麗珍問到。
“哦，顧後生，這個人說有事求你幫忙。我想著這麽小的孩子，天也晚了把小孩扔外面也不好。咱西街治安不行，如果他被拐走，父母肯定會很傷心的。”
張麗珍邊說邊踩扁了易拉罐。那罐子沒有清幹凈，張麗珍一踩下去剩的汁都噴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住這個倉庫，這個“客廳”堆得很多東西都是張麗珍的，身體的主人以前因為窮也不敢多說什麽，看見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也就一摔門，把自己關在屋裏玩游戲。
張麗珍比原主懂得人情世故，見他這樣的時候當晚一般都會多準備一份飯。
顧清遠讓小孩跟著自己出來。
“你和我說說，要我怎麽幫你。”顧清遠丟完垃圾後，就順便到廢品站去找書。
他現在迅速需要一本編程語言的入門書籍，鹵蛋的等級太低，這種涉及到科技水平的知識得十階系統太能夠解鎖一部分的兌換權利。
總而言之，一切得靠顧清遠自己的信息檢索能力和學習能力。
“我爸爸走了，媽媽一個人開攤總是被街上的混混欺負。我看見你揍了青龍幫的老大，那個人就是欺負我媽媽的人。我只是想感謝一下你。”
“既然如此，小孩，你為什麽要騙那個阿姨？”
顧清遠問了一下廢品站的老板有沒有把圖書分類，老板搖了搖頭。
“哥哥，你也說過，這裏是西街。”
“小朋友，你幾歲了，有沒有讀過書？”顧清遠從中抽了一本圖畫書給小孩。
小孩接過書籍，還以為顧清遠是叫自己幫忙拿著。對封面的可愛人物他沒有產生翻閱的興趣，將書放在地上後，說：“沒。已經十二歲了。”
“沒想到你這麽大了，看著還像個六七歲的小孩。你別楞著，那本書是給你的，拿起來看看。”顧清遠上面的書找完了沒看見，開始在中下層找書。
小孩看了半蹲後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顧清遠一眼，疑惑地拿起了那本書。
“小孩子天天在外面晃蕩不太好，還是學點東西吧。你剛才說來感謝我也是騙我的吧，到底想說什麽直接說。”
顧清遠從夾縫中找到了《Java入門》、《C語言》、《Python入門》等書，不管好壞，直接一起收走。
最近畢業季，老板收到的廢品還挺多的。這些書因為是學生打包整理的，整體看完整度還蠻高的，有些書還很新，連筆記都沒有。
忙著找書的顧清遠偶爾看見基本合適小孩的書也都收了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麽小孩的父母不把小孩送去讀讀書，但看對方還挺乖的，顧清遠順便把那些書也買了。
本來就是按斤算，一斤紙也一毛左右，廢品站老板特地整理出來就是為了把書按一斤兩毛來算，這樣積少成多，利潤還是很客觀的。
“老板，結賬吧。”
“得，讓我看看。五十——五十七斤半，十一塊四。二維碼在那裏，自己去掃啊，弄完了給我看一下就行。”
“好的。”
老板見顧清遠給錢爽快，又是個愛學習的樣子，就送了個免費的麻袋，讓他可以拖著這些書走。
被禁止使用法術後，只靠原主這幅身體顧清遠根本沒辦法輕松地將這些書擡起。小孩很自覺地在後面幫忙一起拉，勉勉強強將這些書弄回了顧清遠的家。
進小客廳的時候，一片漆黑。顧清遠習慣夜視了也沒怎麽找過客廳的燈，讓小孩進來後，顧清遠關門找了好半天才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發現了按鈕。
“我整理這些書的時候，你可以好好想想。”顧清遠也不催小孩，這件事似乎很難讓他開口，但似乎又必須要說。顧清遠一路上瞧他沈思很久了。小小年紀這幅大人模樣，讓顧清遠覺得有些可愛。
在西街，這孩子能夠長成這個模樣，想來父母沒有少教道理。
這個認識也更讓顧清遠疑惑，為什麽小孩沒有接受學校教育。
顧清遠的書很重，實際上整理起來並沒有多少。
他把小孩拉進了屋裏，“這麽晚也不著急回去，那就先和我一起睡好了。”
“喏，比較簡陋。”顧清遠指了指那個門口邊的沙發。
他昨天從別人那邊要來的，這個沙發還很好，只不過是人家要搬到東街去了，這些老舊的東西難搬又不是很好看，就遺棄了。
小孩坐在沙發上，等顧清遠學完一本書的時候回頭來看，人早就睡著了。
也是，他為了省電都沒有開燈。
顧清遠挪了挪自己的大電扇，分給了小孩一些。
然後，有怕他著涼，把自己椅背上放著的衣服拿去蓋在了他的肚子上。
安排妥當後，顧清遠繼續拿著那本磚頭厚的《C語言入門》開始看。
中間的時候顧清遠還想著，等電費用完就換一個地方住好了。
“大佬，第一階段有限制你不能離開西街，要符合‘西街混混’的人設。”
“不離開西街，但，沒說我不能建設西街。”顧清遠將自己新做的小程序發到GitHub。
他用了一晚上的時間，熟悉了C語言的基本架構，現在通過接GitHub的懸賞來做練習。
抻了抻懶腰，顧清遠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會兒。
醒來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了。
用手機打開GitHub網頁，發現自己做的十個任務都已經有了反饋，再看微信，出來一長串的收款提示。
顧清遠揚了揚眉毛，將小孩叫起來，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去吃飯。
加上昨晚解決的任務，現在他已經有將近十萬的存款了。
雖然對於做全息來說杯水車薪，但吃飯這事可怠慢不得。
“小孩，”顧清遠夾了一塊肉給他，“我不可能一直讓你跟著我的。”
顧清遠不是做慈善的，小孩和他無親無故，他沒有必要養著這麽個人，還可能惹來不少的麻煩。
青龍幫，聽上去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組織。小孩說那天在他手下沒撐過五分鐘的人是青龍幫的老大，顧清遠可一點都沒信。
小孩也放下了手中的碗，他狼吞虎咽地，一碗飯早就見底了。
“我想要跟著你讀書，我可以幫你掃地幹衛生買東西，你要我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我的家我回不去了。”
小孩很懂得怎樣引起別人的憐愛，現在的他含著淚帶著哭腔向顧清遠乞求，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嘁。”顧清遠去掃二維碼，接著毫無留戀地離開。
小孩坐在位置上，盯著顧清遠遠去的背影。
西街的早上，沒有什麽人在活動，街道很空。周邊的工廠呼嚕呼嚕地排著黑色的濁氣，風隨便一吹，人將這氣體吸進身體裏都得生嗆。
駛過的一輛被上等城市廢棄的汽車一噴尾氣，顧清遠的身影就在小孩面前徹底消失了。
小孩用桌上兩毛一大包的劣質紙巾擦了擦眼淚，在心中責罵自己，西街怎麽可能會有人有同情心？不會的，不會有人出來幫他的。一切只能靠自己。那本不清澈的眼睛越加地濃濁。
“得得得，快點跟上。”
低頭的小孩不知道誰在說話，直到那個人骨節分明的手把自己抱了起來，小孩才意識到顧清遠回來了。
“你個大麻煩，以後別給我惹事啊。說吧，叫什麽？”
顧清遠把手中的千層餅放到小孩懷裏。
這麽久了父母沒找，顧清遠也猜到那兩人是出事了。無父無母的孩子，沒有什麽求生能力，加上剛才那急切吃飯的樣子，顧清遠就知道小孩好幾天沒吃飯了。
“哥，我叫莊長臨。”
“好，你家戶口本還在嗎？幫你拿去和我辦在一起啊。”顧清遠想著，總得讓孩子正經上個學吧，今天多弄點任務做做，三萬總該夠重辦一張身份證和轉一下小孩的戶口了吧。
不過，他名下沒有房子，讓小孩單獨在他家的戶口應該也可以？
該去查一下這個世界的相關制.度了。
“在家裏，但是……”莊長臨抿了抿嘴，他不想讓自己的過去被哥知道。
“能自己拿的話就拿來給我，到時候得幫你上個好點的學校。沒有戶口本可上不了哦。”顧清遠有些僵硬地哄著莊長臨。
“哥不可以教我麽？”莊長臨抱緊顧清遠的脖子。
顧清遠拍了一下莊長臨的頭，“你也不怕我把你教壞。”
“沒關系，只要是哥教的，肯定都是好的。”
“嘴這麽甜，行吧。”教知識也不是很難吧，了解體系要一些時間，一個小時應該夠了。
默默在日程本加上給莊長臨上課後，顧清遠把他放了下來，要莊長臨一起到廢品超市搬沙發。接下來小孩要跟他一起住的話，他總不能一直睡椅子。
GitHub今天飄紅的幾個帖子都是關於“明青梧”這個ID的。
1L：這個明青梧是哪個大佬的小號，幾乎把所有的懸賞都接了是幾個意思？
2L：我覺得這個人根本沒有能力做這些任務，簡直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3L：樓上挑什麽火氣，我還等著明青梧打臉呢
4L：3L可真會，這反串誰能不說句牛逼，維多利亞秀都沒你秀
333L：明青梧昨天晚上在三個小時內完成了一階的所有任務，你們確定這人實在自炒？很容易翻車的好吧
334L：我才不管樓上說的那些，他只要能用一個類文件把啟恒大佬說的那些要求給解決了，我願稱他為神
啟恒（335L）：他還挺厲害的
336L：是真的啟恒？？？大佬，我要和你貼貼
337L：和大佬貼貼
776L：那個家夥真的把啟恒大佬的問題給解決了我的天，怪不得大佬會在這裏發言。
電腦前的顧清遠長舒了一口氣，莊長臨隨即放上了一瓶剛剛快遞到的可樂。
問題在三點前都清理完了，這讓顧清遠十分舒適，看著GitHub清空的頁面，心想，終於幹凈了。
毫不在意交流區動靜的顧清遠自然不知他這番清理運動，幾乎吸引來了所有的GitHub用戶。
顧清遠用手捂住可樂，借它殘存的冰涼來讓自己涼快一些。這個封閉的房間只有一個用來通氣的口子，因為有它顧清遠才能在這個屋子裏判斷白天黑夜。夏日已經到了尾聲，但因為周圍很多工廠的緣故，這裏常年都很悶熱，在七八月的時候，溫度甚至上過四十五攝氏度。
“今天下午出去見個人，你在家裏呆著可以嗎？”顧清遠取出一瓶保溫箱裏的可樂冰了一下在發呆的莊長臨，示意他拿去喝。
西街人員雜亂，顧清遠將莊長臨帶出去並不方便，但是單留他在這裏，顧清遠也不放心。
顧清遠腦海中的鹵蛋如果不是因為被禁言了，此時一定會朝顧清遠大喊：“大佬，你清醒一下，這個人自己在西街混了一個星期還沒出事啊！！！你擔心他什麽！”
“哥，我可以，你放心吧。”既然已經順利住進哥這裏，其他雜亂的人自然得先解決一下。
公交站的車沒那麽準時，顧清遠在那等了十分鐘左右才有一個穿得非常潮酷的男生走了下來。
他帶著墨鏡和口罩，顧清遠看不清楚他的臉。
“你好，請問是‘明青梧’嗎？”
“我是，愚妄？”
“對，是我，大佬你長得好可愛呀。”
男孩很開朗，人非常自來熟，“大佬，我們要在哪裏談，這裏好熱誒。”他身上的兩個小電風扇馬力全開，整個人都膨脹了起來。
“對了，大佬我叫寧清潭，最近新出道的歌手。是《榮耀》音樂節目的冠軍！”寧清潭提到這個成就也非常自豪。
他雖然剛出道，但是靠著節目中的出色表現，粉絲已經漲到了一千萬，一般選秀節目的冠軍可達不到這樣的成績。
“別說其他的，先坐下吧，快的話你可以直接坐來的那般車走。”顧清遠對他說的內容提不起興趣，打算速戰速決。家裏還有個孩子呢，著急用錢。
“好吧，那大佬你看要我做什麽？”寧清潭有一些失落。
“這首，看完譜子自己清唱一遍，接著再唱一首你自己最拿手的歌，然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ok！”大佬這是要考他的專業能力了，唱好應該可以讓大佬常年給他寫歌吧！
在短短的六分鐘內，顧清遠在腦中將寧清潭的聲音化成音軌，切割模擬分析之後，顧清遠總結出寧清潭的缺點和優勢。
f小調結合傳統的和弦會比較適合他。
“走了，歌回頭發你。”
“謝謝大佬~”雖然不知道大佬在這六分鐘得知了什麽消息，但是感覺好牛掰的樣子，以後他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崇敬之心迷惑了寧清潭的眼。
在等車的時候，他拿起手機播放顧清遠放在字母站上面的MV，看著看著，寧清潭就有點想加錢，把MV都外包給顧清遠做。
想到就做，寧清潭專輯的制作費有三百萬，如果把詞曲MV都給大佬做的話，效果好又省錢，效率還很高。
寧清潭決定回公司去和經紀人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他如此信任顧清遠的原因除了字母站上面的那幾首歌外，還有一個就是經紀人在Musiclub上面征集到的歌。大佬只是按照經紀人的大概的要求寫歌就能基本匹配他的需要，那現在定制的話效果肯定更好！
就是專輯總共需要十二首歌，概念是十二星座，不知道大佬給的方案會是怎樣的驚喜。
滿懷期待的寧清潭帶著耳機跟著音樂輕哼，那首未填詞的純音樂就是顧清遠在Musiclub第二個任務提交的作品。
顧清遠買了一些零食回去，路上碰見了給小孩買的東西的黃三。
“小孩，你也來買東西呀。”
“是，老板你給小朋友買零食嗎？”
“是哦，天天就喜歡吃這些垃圾食品，也沒有辦法。”
“誒，老板跟你打聽個事唄？”顧清遠湊近了一些，聲音一下變小了很多。
“趕緊的。”
“小朋友更喜歡吃哪些零食啊？”
“就這？”黃三看顧清遠那副嚴肅的模樣，不太像想問這個問題的模樣。
“這個，跳跳糖，我覺著也挺好吃的，你想吃的話可以買一點試試。”
“黃老板，你知道青龍幫麽？他們最近有沒有出事？”顧清遠問得細，讓黃三也有一些躊躇。
“別問那麽多，知道太多不是好事，而且你別跟他們混，這群人沒有幾個什麽好的。”黃三的臉一下就拉下來了。
顧清遠也沒有追上去，只是留在原地繼續挑零食，買完後看見結賬的收銀機下面有一個青龍的標記。
這個小商店離顧清遠家並不是很遠，也就兩個轉角，接近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家門口有一些淩亂，小孩拿著拖把在清理什麽痕跡。
“怎麽了，阿姨又把這邊弄亂了麽。”顧清遠拉著小孩進來，想讓他不要做那些東西。
“不是，哥我先把這裏打掃完。”
探頭出來的顧清遠看見小孩的鞋子沾上了一點血汙。
很快，小孩就把東西清理好了。
把拖把清洗後放回阿姨經常放的地方，莊長臨又把裝滿了汙水的痛倒到門口的水溝後，才回來坐在凳子上，等著顧清遠問話。
“喏，聽說小孩還都挺喜歡的。”顧清遠拿了一根彩虹跳跳糖給莊長臨。
接過彩虹糖的莊長臨把它攥在了手裏，輕輕喚了一聲，“哥，我們搬家好嗎？”
莊長臨已經解決了一波麻煩，他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了，只要他住在這裏，青龍幫的人就會一直過來，哥也會有危險的。
他很自私，他不願意離開顧清遠。
這是他生而為人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不想放下，不想變得很青龍幫一樣。
莊長臨知道哥也是混子，但是哥不一樣，哥會想要讀書，哥還會唱很好聽的歌。昨天，莊長臨就是聽著顧清遠無意識哼出的歌曲睡著的。
“出事了？”顧清遠並沒有看著莊長臨說話，這孩子如果顧清遠全身心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會下意識緊張，然後就沒有辦法把自己說的話表達清楚。而且，莊長臨有可能還會因為顧清遠太關註了，委屈地留下眼淚。
小孩很沒有安全感，很想把自己藏起來，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身上的缺點。這些顧清遠通過觀察都看得出來。
表現就是，顧清遠一和他聊正事，就想要用其他事來搪塞或者幹脆沈默以對，顧清遠脾氣直來直去的，雖然看得懂小孩的情緒，但是不太知道怎麽和這樣的孩子溝通。
“恩。”莊長臨捏著自己的手，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不要崩潰。他討厭自己這樣動不動就哭的模樣，他恨這樣的懦弱。
“媽媽和爸爸，”莊長臨不可抑制地哽咽了一下，鼻頭瞬間酸了，“他們，都被青龍幫弄死了，我，我沒有找到他們。青龍幫那些人把媽媽沈譚了。那天，和哥哥打架的人真的是青龍幫的老大，他經常帶著幫手去打劫。哥，你身上肯定有他們貪的東西。你一定要小心，這幾天他們肯定是因為那個大壞人受傷了所以才沒來找哥的麻煩。”
“媽媽為了給爸爸報仇，把青龍幫老大拖進巷子裏，但是，但是，媽媽只是舉起了刀，他們以為是媽媽，是媽媽把那個人弄成那樣的...”
小孩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就說不下去了，他恨自己不能像哥一樣，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拿起刀把那些人全都殺了。
那些骯臟的東西，憑什麽和他一樣活在這片土地上？
“哥，如果我那個時候勇敢一點，媽媽就可以活下來了……”
顧清遠抱住了莊長臨，“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
埋在顧清遠臂彎裏的莊長臨偷偷地露出了微笑，哥哥信了呢，真好。
唔，哥哥身上好香，好想一直在哥哥的懷抱裏。
這樣一個優秀的人，被折斷翅膀一定會非常美麗吧。
西街，這樣美妙的靈魂，他之前怎麽一直沒有發現呢？
好想好想好想，毀掉啊。
黑暗籠罩著西街，冰冷的金屬反射著霓虹的色彩，這一切讓眼下這一幕格外的恐怖。
一群肌肉虬結的猛漢拿著開了刃的尖刀包圍了顧清遠和莊長臨兩人。
陰暗的西街就像爬滿了老鼠的臭水溝，在夜晚不會有明亮的燈光。顧清遠把東西放到一邊，讓莊長臨看著它們。
他打算獨自一人面對這些兇狠的青龍幫眾。
目測，應該是所有人都出來的。
他們並沒有那麽快動手，有一個老者拄著拐杖從他們的縫隙中擠了出來，似乎想要和顧清遠談談。
“年輕人，把那個小孩交出來，青龍幫不會動你一分一毫。”
他將雙手交疊到面前的龍頭杖上，聲音沈穩厚實，沒有老年人慣有的虛弱，想來過得是不錯的日子。
“一群人出動就為了一個孩子，不好吧？”
顧清遠拖時間，讓鹵蛋從系統商城兌個殺傷力大的冷兵器出來。他把手放在口袋裏，掩飾剛換出來的匕首。
“這個人的話，還真的值得。”黑夜中，老者並沒有把眼睛睜開，他對於這樣無聊的對話似乎沒有興趣進行下去，有些不耐煩地說：“最後警告你一次，年輕人交出來這個小孩，你如果知道他做的事情，會願意直接把他送給我們的。”
“您說笑了，我這人比較喜歡暴力解決，打過再說吧。而且，誰說我有資格對小孩的去留做決定呢？”顧清遠也不留時間給青龍幫的人反應，用輕身術給自己提速，身體本身的技能有一些拖累，但還算是靈活。
顧清遠先抹了周圍逼近莊長臨的人，在這樣的開門紅下，其他人也收起了對顧清遠的輕視。也不客氣直接用最基本的人海戰術，想要淹死顧清遠，殊不知這樣反而方便他殺出一條血路。
在雙方極其懸殊的力量下，老者似乎認為青龍幫必勝無疑，竟然慢悠悠地去檢查被人拉出來的屍體。
看見那利落致命的傷口時，老者倒吸一口涼氣，慌亂之中都沒有註意到他那珍貴的龍頭拐杖已經被卷入戰局，被人拿去當武器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龍頭拐杖被人插在地上，那結實的水泥地居然圍著龍頭杖的底端擴散出了陣陣裂紋。
老者擡頭看向顧清遠，好像在看一個巨人。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啊，普普通通的人啦。”顧清遠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勁，咋感覺突然中二呢？
老者下一句要不要來一個，“騷年，我瞧你根骨稀奇...”
在顧清遠異想天開的時候，老者哧溜哧溜跑得飛快，一點都沒有剛才大佬的模樣了。
被人堆圍起來的莊長臨看著這滑稽的一幕，精光劃過。借著月色靠近顧清遠，弱弱地說：“哥，我怕。”
顧清遠輕輕拍著莊長臨顫抖的背，拎起角落的東西，“回家去，哥給你弄吃的，咱明天看看能不能搬家。”最後一點電費給它用個精光，才不給房東留。
“吶，多吃一點。”顧清遠剛才碰到莊長臨的時候都覺得硌得慌，小孩太瘦了，得多補補。
“哥，我已經把高中的作業都寫完了，那本五三還是挺簡單的，明年我想去試試高考。”
“可以啊，長臨學的還挺快的。”
顧清遠吃空心菜的時候擡眸算了一下莊長臨學習的天數，好像也才一個月吧。沒記錯的話，長臨用了十五天解決了義務教育期間的所有科目，看來是以前的父母沒給這孩子提供條件。
但比顧衡逸還是慢一點，顧清遠想到哥不免有些悵然，要是什麽時候還能回去一趟就好了。是顧衡逸給了他親情，過去他還沒有被那樣無條件寵愛過。
不知道哥會不會想他，現在公司發展得怎麽樣呢？
不管怎麽樣，這個世界他要做點成績出來，讓哥看看他不做音樂，弄其他方面也很強的。
莊長臨瞧顧清遠陷入回憶，也不多言，只是允許自己看他的時間更長一些。他貪婪地掃過顧清遠的任何一處，此刻莊長臨無比幸福，因為他知道，至少現在沒有人比他和顧清遠更加親近。
可是，他有克制不住自己發酸的心，哥那副神色到底在想誰，是女朋友嗎？
顧清遠收拾了一下殘羹冷炙，放到屋外的垃圾桶後，就開始繼續工作。而莊長臨洗漱過後，就窩在沙發上，看顧清遠工作。
“快睡，明天找房可是很累的。”找房子看房子在西街的難度比起其他地方可以說是成倍上漲，房屋的歸屬權根本難以界定。
顧清遠現下住的這個房子毫無歸屬，本來是政.府的倉庫，但是後來被某個幫派給占領了就變成了他們的，但最近這個幫派又被另外一個給弄掉，新的幫派還沒有發布新的收租計劃，如果要價變高的話，顧清遠並不打算繼續租。
莊長臨聽話的閉上眼睛，等顧清遠陷入工作後，莊長臨才拿出亮度調到最低的手機，安排了一下房子。
他得給哥換個又大又便宜的房，這個地方如果不是哥待著，他都想走人了。
愚妄：大佬，昨天你發的工程文件我看了，完全沒有問題。我今天錄音超級順的，啊啊啊啊，謝謝你，你好牛批！！！
愚妄：[紅包]X99
愚妄：大佬，我尾款馬上轉你，這個是普普通通的紅包，還請接下。
好家夥，顧清遠一打開全部都是兩百。
真是大老板，排面直接拉滿。這樣的金主請多來一點，顧清遠不客氣地想。
愚妄：[轉賬5w]
愚妄：馬上零點了，大佬我可以再給你轉五萬，尾款還有五十萬，大佬方便的話銀行卡號給一下，大額轉賬我明兒讓公司直接給你劃賬。
顧清遠一看，消息刷了好幾屏。終於滑到最上面的時候，他才看見第一個消息，愚妄這家夥的歌會在九月發，也就是十五天後。
這算上制作期，未免也太趕了。
阿巴巴：喜歡？
愚妄：當然呀，大佬你好厲害，我們約一下下次的合作唄。第二張專輯我感覺制作的時間會充分很多的，不會像這次一樣趕。
阿巴巴：沒關系，我打算做游戲，以後可能不太會接單了。
愚妄：啊？大佬你怎麽能放棄大好前途去禿頭呢，你不要你的頭發了嗎？
阿巴巴：現在沒睡的我們兩個都不是想要頭發的人
愚妄：[紮心]
顧清遠已經熟練掌握了編程語言，現在已經在做游戲的策劃書了，大的方向已經訂好，細節方面還需要分期來敲定。
主要世界觀和劇情這一方面他不熟悉，但是他采取的解決方案是直接讓玩家到真實的世界去。
但是怎麽讓玩家不被修仙世界的諸位抹殺這裏得想一個新的陣法，樞紐那裏必須得放上時空之力。
這個法則他還沒有完全參透，不過，現在也有了些想法。
鹵蛋這家夥來自時空局，雖然等級比較低，但裏面的時空法則非常完備，顧清遠打算騙這家夥露出自己的核心讓他看上幾眼。他有把握在幾瞬內抓住由鹵蛋而產生的靈感。
“娃，早些睡，這都什麽時候啦。”張麗珍敲了敲顧清遠的門，關心道。
“好的阿姨，我就是有些餓了找點東西吃。”顧清遠順著阿姨的話說，這幾天阿姨夜起得頻繁，看見他地縫漏出來的光時都會像父母查房一樣，讓顧清遠早點睡覺。
他和阿姨生活習慣上不太一致，但人對自己好，顧清遠受著也會報。
阿姨門口用泡沫箱種著的蔥，顧清遠在張阿姨忙的時候也會幫忙澆澆水。出去外面吃飯的時候，也會帶點回來讓阿姨嘗嘗鮮。
“娃，開門。”
顧清遠聽張阿姨的聲音有些焦急，趕緊撂了脖子上的耳機去開門。
門比較容易卡，所以顧清遠開門的時候提了一下，為了不讓它發出聲音吵到莊長臨。
“哎呀，你晚上玩電腦記得開燈，要麽就別玩，哪能又玩電腦又想著省電不開燈呢？這樣對眼睛不好知道伐？這面條阿姨自己做的，雞蛋是自己養的雞生的，比外面的健康多了。你拿著吃，吃完了休息一會兒趕緊睡。”
阿姨把面放到電腦桌上後，揮了揮走，就扶著自己的腰回去睡了。
顧清遠知道張麗珍的房間和他的沒差多少，阿姨那有碗筷電磁爐啥的都是自己添置的。這麽一搗鼓肯定有不少東西要洗。
他心中感激，低頭吃面感受熱騰騰的霧氣，鼻下一酸。
夏日的尾巴在淩晨總是格外明顯，手有些發僵的顧清遠因為一碗熱面下肚也變得溫暖了起來。
查了一下存款，算上明日會到賬的五十萬，他利用Musiclub和GitHub已經賺了接近一千萬。
明日換房後，他得按一套安全系統，還得換新的配置。這一下，應該存款會直接清空。
顧清遠的鼠標移到了GitHub，懸賞很多都被他解決了，只留下幾個搗亂的。
他往下劃，有一個懸賞引起了他的興趣。
“攻破未來方舟的防火墻，懸賞三千萬。——未來方舟科技部”
顧清遠沒記錯的話，未來方舟似乎是男主的公司。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顧清遠是被水滴凍醒的。
眼球的腫脹讓顧清遠幾乎合不上眼，汗臭的味道更是讓腦中的系統跳了出來。
“宿主，你還是快點清理一下這個房間吧。”鹵蛋板著臉十分嚴肅的說，好似清理房間和幾個億的生意一樣重要。
“你說得對。”顧清遠也一樣，不太能忍受。
不過，這個房間的狀況並不如顧清遠想象得好。
他現在站的地方，勉強算個床的位置，剛才躺的地方其實也就是兩把破木凳拼成的床。這個地方沒有窗戶，“床”對角那邊有一個馬桶和水龍頭。
這個長方形，顧清遠右邊的角落堆滿了東西，都快倒在馬桶邊了。
左邊呢，是一臺老式的電腦，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這次開局一般，畢竟C級世界。”鹵蛋推了推他畫上去的眼鏡。
顧清遠捂臉吐槽：“這崽子怎麽混得這麽差勁。”
擁有夜視能力的他擡頭看了看斑駁的天花板，就是上面漏了個小洞，現在都還在往下滲水。
這崽子僅有的財產就是眼前這些，哦，當然還有貼身放著的零鈔和一部諾基亞。
“鹵蛋，你說這是個什麽世界？”
顧清遠忍不住質疑系統的判斷。這世界能被判定成個C級？
“請宿主不要懷疑系統的判斷。只是姜鶴比較窮而已。這個世界的科技樹已經發展到全息，機器人的智能程度擁有了我的一半智慧。”
某·五階系統拿著鋼筆戳了戳自己的界面。
“行。”顧清遠用力一扯，像個“門”的東西直接被扯了下來。
“好了，現在宿主的房間變成連個門都沒有的房間。”
顧清遠努力跨過門前五顏六色的塑料罐和一些舊書，這個狹長的地方勉強算個客廳？他的對門不知道是誰，但光看門的材料來看，他們兩個房間應該算是一戶。
從客廳的開頭到末端，也就幾步路，顧清遠很快來到了鐵門前。
這回他學會了，控制了一下手中的力，輕輕踢開門。
雖然門留下了他踢的痕跡，但至少沒壞。
“誒，宿主你也真厲害，那門凸出來的地方，日後你再輕輕動一下，估計就可以變成老鼠洞了。”顧清遠不理會鹵蛋的吐槽，這家夥老是冷面說一些嘴毒的話。兩個人互相損也是經常的事。
此時，他正用手擋著刺眼的光，借用神識來審視現在的自己。
慘白的皮膚，一看就是沒怎麽曬過太陽。眉眼還算是精致，但是容貌對於顧清遠來說是最沒有用的硬件。
“說說這個世界的任務。”顧清遠說這話的時候有些興致缺缺，本來以為C級世界能打的人會多一下，沒想到還不如他成長的世界呢。
鹵蛋輕咳了一聲，然後說：“目前已知的信息是，男主【清河】，劇本目標【攻破男主公司的防火墻】、【上大學】和【成立一個男主永遠都打不垮的公司】。”
“就這些。”
“不過，宿主你怎麽又擅自覆蓋世界！”每次宿主都不相信他的檢測能力，但是這樣可是會讓身體的使用壽命變短的。
“啊啦啦啦。”顧清遠試圖打馬虎眼，但剛剛擦完的鼻血卻無處可遮。
“都說了不要用啊！你還用！除了清塵術外，這個世界不許你再用其他法術了！”
顧清遠聽見鹵蛋這麽說後，就知道自己躲過一劫了。
“快拿著，吞一片，這個身體就不會和上個世界一樣副作用那麽大了。”
鹵蛋立刻從自己的倉庫了翻了一個藥丟給顧清遠。
顧清遠笑嘻嘻地接下，然後生嚼咽下。
適應了外面強光後的顧清遠收回了神識，睜開了那雙漆黑的雙眸。
這個世界的地圖已經牢牢記在顧清遠心中，那幾秒神識獲得的信息比鹵蛋給的還多一些。不過，還算是低階系統的鹵蛋已經盡可能的為他提供信息，顧清遠對小助手還是很滿意的。
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一個能打的世界。他的手有一些癢了。
“宿主，你的饑餓值降到10了，三分鐘內會降到0，你會餓死在大街上的。”鹵蛋一本正經地說著恐怖的話。
“搜索附近最近的餐店！”
好吧，有時候還是挺不靠譜的。看著紅點狂奔的顧清遠在心中吶喊。
到這條街的岔路口，有許多人在這裏擺攤。最快出鍋的就是福鼎肉片了。
這個時候老板們都在準備晚上的材料，攤子的顧客還沒有那麽多。
顧清遠將五個硬幣丟到福鼎肉片的收款籃子裏，喊了一下旁邊的老板，說：“小份先來！”
“好嘞。”
老板看見顧清遠無力地趴在自己準備的折疊小方桌上，立即明白這小孩是餓慘了，居然連他有些油膩的桌子都不嫌棄。
他起身的時候從爐竈底下順便撈了肉醬，用木刀迅速切成標準的長條。盛放肉醬的木板微微傾斜，這樣可以保證在切成長條後的肉醬能夠直接滑落到煮鍋裏。
陰陽魚形狀的煮鍋，一邊用來煮餛飩和拌面等沙縣小吃，另外一邊就是福鼎肉片。
三分鐘後，肉片們都浮了起來，老板用大漏勺撈了兩次，撒了點香菜、孜然、海帶片還有蔥，一碗熱騰騰的肉片就出鍋了。
將它放到少年面前，原本瞇著眼的顧清遠聞著味就起來了。
顧清遠邊吹邊吃，就是身體有些弱，還怕燙，讓他吃得沒那麽爽快。
老板笑瞇瞇地看著顧清遠吃，這孩子吃得香，老板還挺開心的。
“小孩，好吃吧。”西街是著名的貧民窟，但這裏也有最好的美食。
著急吃飯的顧清遠無暇回老板，只豎起了大拇指表示讚嘆。
問完，老板笑呵呵地繼續準備肉醬。他這最拿手的就是福鼎肉片，等再晚一些，人多得他可能會做不過來。
顧清遠本來想要打包一碗回去繼續吃，但一摸口袋剩下的錢，便作罷。
現在勉強吃了個七分飽，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至少省著點花，還可以撐一個星期。
等顧清遠走回去的時候，陰暗的分岔口中突然沖出來一個人。他好像埋伏顧清遠許久了，臉上幹癟，看來也很久沒有吃過飯。
收了神識的顧清遠即便沒有預備，身體的感覺還是讓他避開了撲過來的那個人。
他迅速爬了起來，從身後抽出一把刀，就要往顧清遠身上捅。
顧清遠等他湊過來，步法一變，靈活地從刀邊繞過。
那個人還以為自己對付顧清遠這樣的小孩十拿九穩。見顧清遠避開，臉上的表情就控制不住了。
顧清遠抓住他的胳膊一擰，刀就掉在了地上。攥著他的手一拉，顧清遠順勢將刀踢到了九米開外，正巧滑落到下水道裏。
見自己最大的依仗就這麽沒了，這人爆發了潛力，但顧清遠還是輕易地將他制住，摁倒了地上。
“我想吃飯，求你放過我吧。”
男人打不過後便開始求饒。西街可沒人管這些，在這裏任何一個拿起刀的人弄死另外一個人，沒有人會追究。
男人也知道自己的乞求在西街來說就是個笑話，但他總忍不住賭這樣一個可能性。
當這小孩背過身的時候，男人還以為他對自己產生了憐憫。當男人報覆性地想要把小孩的肉咬下來的時候，那個漂亮小孩一腳踩在他身上，男人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廢了。
顧清遠來世界的第一天，對力道還沒有掌握得那麽好。剛巧男人上來，他非常開心，居然有人不怕死願意和他陪練，這真是太好了。
沒想到這麽有勇氣的一個人，居然這麽菜，都撐不到一分鐘。
顧清遠低頭難過地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回去了。
現在他沒啥錢，得想辦法弄一些。
鹵蛋那裏他的積分是多啦，但顧清遠不想在這種小地方就用了它們。
這些積分最好的去處當然是幫他變得更強啦。
他可不想遇到鹵蛋說的那些強者的時候，一點都打不過啦。
可惜，顧清遠的影子沒長眼睛。
要麽背過身去和鹵蛋聊天的他就會看見有人出來又揍了那個人，把他給拖走了還留下紅色的痕跡。
回去後，顧清遠打開電腦，查了一下電費，發現還有一百多，長舒了一口氣。
打開搜索引擎，輸入幾個關鍵字找到一個音樂創作者的交流平臺。雖然這個bbs的版面有一些簡陋，但是功能還是齊全的。
迅速註冊賬號後，顧清遠進入任務板塊，接了好幾個高傭金的創作任務。
第一個是改編曲子，要求是有國風的元素。
第二個是買曲子，這種就需要寫一首全新的原創曲。完成任務的標準更高一些，為了保證是原創還要提交創作過程和介紹創作理念。
這兩個任務的難度被評為四顆星，四顆星及以上的任務如果被人接了的話，bbs會在網頁or手機客戶端的最上面橫條通知欄通報。
但，在眾人開始討論它們的時候，顧清遠已經用免費的編曲軟件迅速完成了。
就是審核的時間可能會有點慢。
提交的時候，任務發布者對他的能力還有一些質疑。
懶得理這些的顧清遠索性多寫了一些歌，準備制作一些MV發在全球最火的視頻網站上。即便沒人看也可以幫他做一些背書。
這個世界他並不打算將重點放在音樂制作上，一直做已經精通的東西，顧清遠覺得有一些無聊。
剛才瀏覽網頁的時候，顧清遠才發現這個世界的全息已經發展得很成熟了。
有不少世界觀和技術都很優秀的全息游戲。
上回第一個世界全息的概念並沒有被完善得很好，游戲做得也就一般般。顧清遠還在為活得不夠久用不上而遺憾。
那時比較專註玩音樂，忽然轉頭去玩全息沒必要。現在嘛，就專註玩它吧。先定一個小目標，三年內做出全息游戲。
三天後，兩個四星的任務審核通過了。
“你好，能不能加到通訊號聊一下？”這是第二個要求原創的任務的人發來的消息。
“如果是要聊任務的話，最好還是在bbs上聊，這對我們雙方都比較有益。”顧清遠準備去吃飯，他的諾基亞手機可沒有聯網的功能。
出於尊重，顧清遠還是等他回覆。
“我有一個專輯想要拜托你寫，報酬豐厚，有正式合同，這樣的話，你願意加一下我的通訊號嗎？”
顧清遠聽到這個有點想走，感覺還是吃飯比較重要。
對方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條件有一些像空白支票，很快又發來一條消息。
“至少有十萬的稿酬，定金五萬，寫出來後交尾款。修改次數可以由你定。”
只剩下七十塊錢的顧清遠非常愉快地把自己的通訊號發了過去。
現在大家比較流行的通訊軟件顧清遠在寫歌的時候順便下載了電腦版，就是一直沒機會用到。
空蕩蕩的草原app，裏面的沒有一個聯系人。
很快，聯系人那邊就出現了一個紅點，顧清遠通過那個備註了Musiclub叫“愚妄”的人。
剛通過沒多久，這個人直接給顧清遠轉了五萬。
顧清遠捂臉，哪有剛加人沒確認身份就直接打錢的？
“明青梧？”
“是，你想要怎樣的專輯，有概念了麽？歌手是誰？情況如何？”
這種定制寫歌的活計，顧清遠以前喜歡用幫別人寫定制歌曲來換取他們的人生故事。大多數人覺得分享一個故事就可以免費讓顧清遠寫一首歌，非常劃得來。
對方似乎沒想到這一點，顧清遠看他“正在輸入”的狀態持續了很久。
愚妄：是我想要出專輯，概念不清楚，就是覺得你寫得好。要不然我們在光腦上面對面詳細聊？
阿巴巴：線下見一面吧，我沒買光腦
愚妄：好的好的
對於賺錢，顧清遠還是很積極的。
剛瞌睡就來了枕頭，完美！
關閉對話框後，顧清遠看見網頁版的Musiclub第一個任務也被對方點了確認，也就是他今天可以收到兩筆款項的進賬。
在第二天去補辦銀行卡果然是最正確的選擇。
幸好細節這邊銀行的工作人員沒有特別認真的檢查，他那張身份證已經過期挺久的了。
和福鼎肉片的老板打聽之後，發現如果要重新辦一張新的話，得花五百塊錢。
西街的人很多都是黑戶口，有不少偷.渡過來的人。
所以這邊要弄身份證的話會麻煩很多，得多交很多“辦卡費”。
現在，他得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取點錢，然後買一臺手機。光腦什麽的暫時是買不起了，顧清遠目前也不太需要。
卿卿：出個帖子扒一扒，那個叫明青梧的up主
磨磨唧唧：絕，這就是個神仙
藍藍：對，我就是個只會尖叫的憨憨，平生第一次恨自己不會誇人。
取名字好難啊：我看見制作列表裏面全部都是他，這又是一個不下於羅小黑制作人的家夥，一個人就是一個團隊啊。
網上一波一波的風浪，雖然容易掀起，但是也容易平靜。
顧清遠抽了一張錢幣，卷起來投進了公交車的自動收費口。
派來走西街的這輛公交車破破爛爛的，藍色的凳子還破了好幾個角，座位上也臟兮兮的。
顧清遠往後挪了挪，最後還是選擇了站著。
西街這一塊如果好好經營一下，可以變成美食大城的。
嘴早已被養叼的顧清遠吃了五六天的西街街邊美食，如此判斷道。
很快，顧清遠就按照鹵蛋的導航找到了一家銀行，取夠了一臺智能機的前後，顧清遠就離開的銀行。
雖然十三張百元鈔票只有小小一卷，但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簡直就是巨款。
之前辦銀行卡的時候就已經開通了網銀，所以等買到手機之後，錢的取用問題會方便很多。
而且，他也可以在任何時候通過草原聯系客戶。
顧清遠已經準備好了，在燒錢的時候，就通過這個掙外快。
他對於自己出品制作的音樂可是非常自信，至少紅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爆火，這個得看老天爺賞不賞面子了。
“老板，這個機子多少錢。”
顧清遠看中一款非常炫的花蔚手機，老板剛才拿出來展示的時候，這款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手機光線中擺動，居然有亮晶晶的特效。
看見這個，猶豫中的顧清遠瞬間就相中它了。
“1200，一口價。”
老板最近被砍價砍怕了，自從全息時代降臨後，手機跌價非常快，一點都不保值。
這款手機半年前出的，新款剛買的時候是3800。至於現在嘛，平均價都跌倒800下去了。
“太多了，我看過了，隔壁這款可是賣700的，老板，我也不打算讓你太虧，800，不能再多了。”
顧清遠編瞎話有一手，砍價的小技巧就是，喊價的時候直接按老板說的對半折，然後讓他一些利。砍價者只要堅定一些，基本都可以按照折後的價到手。
“不行，這樣我根本就沒賺錢。”
“那算了，還不是看老板你人好，既然你不願意，我就到隔壁買了。”顧清遠說完後，立即轉身，只是腳步放得很慢。
老板看人真的要走了，重重地嘆了口氣搖搖頭，說：“回來，賣了賣了，就八百。”
顧清遠開心地抽了八張紅色的鈔票交到老板手上。
“吼，你這小孩，很會哦。”
老板笑呵呵地接過顧清遠的諾基亞，打開諾基亞的殼兒，接著把卡取出來，用取卡器剪了兩下。
他幫顧清遠剪了兩個規格的小卡，免得他到時候換手機的時候，因為現在卡剪到最小了沒辦法插入需要大卡的卡槽。
抽了一張廢紙，將卡殼包了起來後，老板拿出卡針將小卡插-入手機。
“謝謝老板！”
老板貼心的舉動讓顧清遠特別溫暖。
“你這樣的小孩啊，要記得保護好手機和錢，不要讓他們離開你的手懂不？回去的時候，飯前的那個兜，手一定也要放在裏面。”
老板叮囑道。
“恩恩！”
顧清遠用微笑回饋老板的關心。不知從什麽地方讓老板知道了自己出身西街，但，這樣的好意顧清遠會放在心底好好珍惜的。
留了三張一百在身上外，顧清遠將其他的錢又存了回去。
他打算剩下的東西直接網購，也不是怕混子們眼饞來搶東西，主要是嫌麻煩。人一群一群地上還好，一個一個地打真的很無聊，就像一直再打同一塊鐵一樣。
而且，西街的快遞是一個叫張麻子的街霸管著的，沒有人敢得罪他，因而丟件率反而比其他地方的低。
等顧清遠在站點下車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孩抱著個兔子玩偶也在站點那。
在西街，最忌諱的就是多管閑事。
顧清遠看了他一眼，覺得眼熟，但也沒有多問就離開了。結果這小孩一直在跟著他，到福鼎肉片的時候，顧清遠才說完打包，老板就問：“這個你弟啊？”
“不是，不懂為什麽這個小孩一直跟著我。”顧清遠掃了一下老板的二維碼。
“喲，有新手機了？最近幹什麽活去了？”
“弄了點音樂，對了，老板你知道那個傳聞中的廢品站在哪裏嗎？”
“從你來的那個方向左轉，就是現在這條街直走到第一個拐角處右轉就到了。不過，你到廢品站買書，不太能買到你想要的吧？”
西街的孩子窮，他也知道。這小孩弄音樂肯定也搞不來多少錢，買別人不要的舊書會省很多錢。
“我聽別人說有個廢品站弄了個舊書店，按斤來賣書。就好奇。”
“那事兒我也聽說了，不過西街有什麽人讀書啊，字都認不得幾個，也不知道廢品站那老板怎麽想的。”福鼎肉片老板有點不屑的說道。
“對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你叫什麽？”
“顧清遠，就是顧客那個顧，清水的清，遠方的遠。那老板你叫什麽呀？”顧清遠盡量通俗易懂地朝老板介紹自己。
“哦，我啊，黃三。這名字好記吧。”
“恩，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啊，老板你這名字不錯。”
“你這小孩會說話，來，我給你多加一點肉。”黃老板笑呵呵地說。
將東西打包好後，黃三看見跟著顧清遠來的那個小孩居然還沒走，就把顧清遠拉近了點說：“這小孩你得註意一點，之前你來吃飯的時候他都跟著你。”
“每次都跟著？”
“我記得不太清楚，就是好像基本你每次來我這吃飯的時候，他都躲在旁邊。”
“謝謝老板。”
提著熱騰騰的福鼎肉片路過那個被人突襲的拐角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小孩開口了。
“哥哥，我看見了，所以你得幫我。”
這話說得莫名其妙，但顧清遠卻聽懂了。
他蹲下身子，捏了捏小孩的下巴，說：“小朋友，我一點都不怕被人看見，在西街除了揍人就是被人揍懂麽？”
顧清遠說完起身就走，小孩的短腿根本追不上。
那孩子一著急，直接將兔子朝顧清遠丟了過去。小孩本來以為會丟中顧清遠，然後顧清遠就會像其他人一樣罵罵咧咧地轉身回來，把玩偶還給他，然後揍他一頓。
“餵，既然喜歡就不要亂丟。”這只兔子一直被小孩抱在懷裏，應該有什麽特殊的意義。顧清遠將它穩穩接住後，將它拋給小孩後，也不猶豫，繼續回家。
小孩接過兔子後，抱著它坐在了馬路上，垂下的眸忽明忽暗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愚妄：大佬大佬，我們什麽時候見面呀，如果可以的話，想要這個月曲子就弄好。對了，大佬你可以填詞嗎？如果可以的話，交曲子的期限可以再延遲十五天。
顧清遠回到家點開草原app，就是愚妄的連番轟炸。
消息是十分鐘前發的，看來愚妄應該也被上面的人催。
阿巴巴：明天下午三點西街可以？
愚妄：西街那邊的東西好吃，就是有點危險...
愚妄：如果大佬要定在那邊當然也可以...
顧清遠見他沒有反對，就直接和他敲定了時間和地點。
碰面最後是定在西街公交站點，到時候由顧清遠過去接他到吃飯的地點。
顧清遠手上沒有閑錢，自然不準備請這位一些高檔飲食，準備去之前都沒試過的大排檔，這既可以嘗鮮，在待客方面也算是沒那麽簡陋。
阿巴巴：歌手是誰？你們還沒確定嗎？
愚妄：忘記和大佬你說了，我就是歌手啦，公司給我了錢，把專輯的制作權全權交給我了。
阿巴巴：那你混得還不錯。
顧清遠了解過這個世界的音樂圈，大體上和他做的第一個任務世界沒什麽區別。能夠掌握自己專輯話語權的簽約歌手，確實不簡單。
他發完這句話後，也沒有繼續追問愚妄的情況。收拾了一下自己有一些亂的家，提起滿了的垃圾袋和吃完的福鼎肉片，開門。
“阿姨，這什麽情況？”顧清遠朝對面正在整理可回收垃圾的張麗珍問到。
“哦，顧後生，這個人說有事求你幫忙。我想著這麽小的孩子，天也晚了把小孩扔外面也不好。咱西街治安不行，如果他被拐走，父母肯定會很傷心的。”
張麗珍邊說邊踩扁了易拉罐。那罐子沒有清幹凈，張麗珍一踩下去剩的汁都噴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住這個倉庫，這個“客廳”堆得很多東西都是張麗珍的，身體的主人以前因為窮也不敢多說什麽，看見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也就一摔門，把自己關在屋裏玩游戲。
張麗珍比原主懂得人情世故，見他這樣的時候當晚一般都會多準備一份飯。
顧清遠讓小孩跟著自己出來。
“你和我說說，要我怎麽幫你。”顧清遠丟完垃圾後，就順便到廢品站去找書。
他現在迅速需要一本編程語言的入門書籍，鹵蛋的等級太低，這種涉及到科技水平的知識得十階系統太能夠解鎖一部分的兌換權利。
總而言之，一切得靠顧清遠自己的信息檢索能力和學習能力。
“我爸爸走了，媽媽一個人開攤總是被街上的混混欺負。我看見你揍了青龍幫的老大，那個人就是欺負我媽媽的人。我只是想感謝一下你。”
“既然如此，小孩，你為什麽要騙那個阿姨？”
顧清遠問了一下廢品站的老板有沒有把圖書分類，老板搖了搖頭。
“哥哥，你也說過，這裏是西街。”
“小朋友，你幾歲了，有沒有讀過書？”顧清遠從中抽了一本圖畫書給小孩。
小孩接過書籍，還以為顧清遠是叫自己幫忙拿著。對封面的可愛人物他沒有產生翻閱的興趣，將書放在地上後，說：“沒。已經十二歲了。”
“沒想到你這麽大了，看著還像個六七歲的小孩。你別楞著，那本書是給你的，拿起來看看。”顧清遠上面的書找完了沒看見，開始在中下層找書。
小孩看了半蹲後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顧清遠一眼，疑惑地拿起了那本書。
“小孩子天天在外面晃蕩不太好，還是學點東西吧。你剛才說來感謝我也是騙我的吧，到底想說什麽直接說。”
顧清遠從夾縫中找到了《Java入門》、《C語言》、《Python入門》等書，不管好壞，直接一起收走。
最近畢業季，老板收到的廢品還挺多的。這些書因為是學生打包整理的，整體看完整度還蠻高的，有些書還很新，連筆記都沒有。
忙著找書的顧清遠偶爾看見基本合適小孩的書也都收了下來，他不知道為什麽小孩的父母不把小孩送去讀讀書，但看對方還挺乖的，顧清遠順便把那些書也買了。
本來就是按斤算，一斤紙也一毛左右，廢品站老板特地整理出來就是為了把書按一斤兩毛來算，這樣積少成多，利潤還是很客觀的。
“老板，結賬吧。”
“得，讓我看看。五十——五十七斤半，十一塊四。二維碼在那裏，自己去掃啊，弄完了給我看一下就行。”
“好的。”
老板見顧清遠給錢爽快，又是個愛學習的樣子，就送了個免費的麻袋，讓他可以拖著這些書走。
被禁止使用法術後，只靠原主這幅身體顧清遠根本沒辦法輕松地將這些書擡起。小孩很自覺地在後面幫忙一起拉，勉勉強強將這些書弄回了顧清遠的家。
進小客廳的時候，一片漆黑。顧清遠習慣夜視了也沒怎麽找過客廳的燈，讓小孩進來後，顧清遠關門找了好半天才在一個很隱秘的地方發現了按鈕。
“我整理這些書的時候，你可以好好想想。”顧清遠也不催小孩，這件事似乎很難讓他開口，但似乎又必須要說。顧清遠一路上瞧他沈思很久了。小小年紀這幅大人模樣，讓顧清遠覺得有些可愛。
在西街，這孩子能夠長成這個模樣，想來父母沒有少教道理。
這個認識也更讓顧清遠疑惑，為什麽小孩沒有接受學校教育。
顧清遠的書很重，實際上整理起來並沒有多少。
他把小孩拉進了屋裏，“這麽晚也不著急回去，那就先和我一起睡好了。”
“喏，比較簡陋。”顧清遠指了指那個門口邊的沙發。
他昨天從別人那邊要來的，這個沙發還很好，只不過是人家要搬到東街去了，這些老舊的東西難搬又不是很好看，就遺棄了。
小孩坐在沙發上，等顧清遠學完一本書的時候回頭來看，人早就睡著了。
也是，他為了省電都沒有開燈。
顧清遠挪了挪自己的大電扇，分給了小孩一些。
然後，有怕他著涼，把自己椅背上放著的衣服拿去蓋在了他的肚子上。
安排妥當後，顧清遠繼續拿著那本磚頭厚的《C語言入門》開始看。
中間的時候顧清遠還想著，等電費用完就換一個地方住好了。
“大佬，第一階段有限制你不能離開西街，要符合‘西街混混’的人設。”
“不離開西街，但，沒說我不能建設西街。”顧清遠將自己新做的小程序發到GitHub。
他用了一晚上的時間，熟悉了C語言的基本架構，現在通過接GitHub的懸賞來做練習。
抻了抻懶腰，顧清遠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一會兒。
醒來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早上八點了。
用手機打開GitHub網頁，發現自己做的十個任務都已經有了反饋，再看微信，出來一長串的收款提示。
顧清遠揚了揚眉毛，將小孩叫起來，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去吃飯。
加上昨晚解決的任務，現在他已經有將近十萬的存款了。
雖然對於做全息來說杯水車薪，但吃飯這事可怠慢不得。
“小孩，”顧清遠夾了一塊肉給他，“我不可能一直讓你跟著我的。”
顧清遠不是做慈善的，小孩和他無親無故，他沒有必要養著這麽個人，還可能惹來不少的麻煩。
青龍幫，聽上去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組織。小孩說那天在他手下沒撐過五分鐘的人是青龍幫的老大，顧清遠可一點都沒信。
小孩也放下了手中的碗，他狼吞虎咽地，一碗飯早就見底了。
“我想要跟著你讀書，我可以幫你掃地幹衛生買東西，你要我做什麽就做什麽。但，我的家我回不去了。”
小孩很懂得怎樣引起別人的憐愛，現在的他含著淚帶著哭腔向顧清遠乞求，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嘁。”顧清遠去掃二維碼，接著毫無留戀地離開。
小孩坐在位置上，盯著顧清遠遠去的背影。
西街的早上，沒有什麽人在活動，街道很空。周邊的工廠呼嚕呼嚕地排著黑色的濁氣，風隨便一吹，人將這氣體吸進身體裏都得生嗆。
駛過的一輛被上等城市廢棄的汽車一噴尾氣，顧清遠的身影就在小孩面前徹底消失了。
小孩用桌上兩毛一大包的劣質紙巾擦了擦眼淚，在心中責罵自己，西街怎麽可能會有人有同情心？不會的，不會有人出來幫他的。一切只能靠自己。那本不清澈的眼睛越加地濃濁。
“得得得，快點跟上。”
低頭的小孩不知道誰在說話，直到那個人骨節分明的手把自己抱了起來，小孩才意識到顧清遠回來了。
“你個大麻煩，以後別給我惹事啊。說吧，叫什麽？”
顧清遠把手中的千層餅放到小孩懷裏。
這麽久了父母沒找，顧清遠也猜到那兩人是出事了。無父無母的孩子，沒有什麽求生能力，加上剛才那急切吃飯的樣子，顧清遠就知道小孩好幾天沒吃飯了。
“哥，我叫莊長臨。”
“好，你家戶口本還在嗎？幫你拿去和我辦在一起啊。”顧清遠想著，總得讓孩子正經上個學吧，今天多弄點任務做做，三萬總該夠重辦一張身份證和轉一下小孩的戶口了吧。
不過，他名下沒有房子，讓小孩單獨在他家的戶口應該也可以？
該去查一下這個世界的相關制.度了。
“在家裏，但是……”莊長臨抿了抿嘴，他不想讓自己的過去被哥知道。
“能自己拿的話就拿來給我，到時候得幫你上個好點的學校。沒有戶口本可上不了哦。”顧清遠有些僵硬地哄著莊長臨。
“哥不可以教我麽？”莊長臨抱緊顧清遠的脖子。
顧清遠拍了一下莊長臨的頭，“你也不怕我把你教壞。”
“沒關系，只要是哥教的，肯定都是好的。”
“嘴這麽甜，行吧。”教知識也不是很難吧，了解體系要一些時間，一個小時應該夠了。
默默在日程本加上給莊長臨上課後，顧清遠把他放了下來，要莊長臨一起到廢品超市搬沙發。接下來小孩要跟他一起住的話，他總不能一直睡椅子。
GitHub今天飄紅的幾個帖子都是關於“明青梧”這個ID的。
1L：這個明青梧是哪個大佬的小號，幾乎把所有的懸賞都接了是幾個意思？
2L：我覺得這個人根本沒有能力做這些任務，簡直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3L：樓上挑什麽火氣，我還等著明青梧打臉呢
4L：3L可真會，這反串誰能不說句牛逼，維多利亞秀都沒你秀
333L：明青梧昨天晚上在三個小時內完成了一階的所有任務，你們確定這人實在自炒？很容易翻車的好吧
334L：我才不管樓上說的那些，他只要能用一個類文件把啟恒大佬說的那些要求給解決了，我願稱他為神
啟恒（335L）：他還挺厲害的
336L：是真的啟恒？？？大佬，我要和你貼貼
337L：和大佬貼貼
776L：那個家夥真的把啟恒大佬的問題給解決了我的天，怪不得大佬會在這裏發言。
電腦前的顧清遠長舒了一口氣，莊長臨隨即放上了一瓶剛剛快遞到的可樂。
問題在三點前都清理完了，這讓顧清遠十分舒適，看著GitHub清空的頁面，心想，終於幹凈了。
毫不在意交流區動靜的顧清遠自然不知他這番清理運動，幾乎吸引來了所有的GitHub用戶。
顧清遠用手捂住可樂，借它殘存的冰涼來讓自己涼快一些。這個封閉的房間只有一個用來通氣的口子，因為有它顧清遠才能在這個屋子裏判斷白天黑夜。夏日已經到了尾聲，但因為周圍很多工廠的緣故，這裏常年都很悶熱，在七八月的時候，溫度甚至上過四十五攝氏度。
“今天下午出去見個人，你在家裏呆著可以嗎？”顧清遠取出一瓶保溫箱裏的可樂冰了一下在發呆的莊長臨，示意他拿去喝。
西街人員雜亂，顧清遠將莊長臨帶出去並不方便，但是單留他在這裏，顧清遠也不放心。
顧清遠腦海中的鹵蛋如果不是因為被禁言了，此時一定會朝顧清遠大喊：“大佬，你清醒一下，這個人自己在西街混了一個星期還沒出事啊！！！你擔心他什麽！”
“哥，我可以，你放心吧。”既然已經順利住進哥這裏，其他雜亂的人自然得先解決一下。
公交站的車沒那麽準時，顧清遠在那等了十分鐘左右才有一個穿得非常潮酷的男生走了下來。
他帶著墨鏡和口罩，顧清遠看不清楚他的臉。
“你好，請問是‘明青梧’嗎？”
“我是，愚妄？”
“對，是我，大佬你長得好可愛呀。”
男孩很開朗，人非常自來熟，“大佬，我們要在哪裏談，這裏好熱誒。”他身上的兩個小電風扇馬力全開，整個人都膨脹了起來。
“對了，大佬我叫寧清潭，最近新出道的歌手。是《榮耀》音樂節目的冠軍！”寧清潭提到這個成就也非常自豪。
他雖然剛出道，但是靠著節目中的出色表現，粉絲已經漲到了一千萬，一般選秀節目的冠軍可達不到這樣的成績。
“別說其他的，先坐下吧，快的話你可以直接坐來的那般車走。”顧清遠對他說的內容提不起興趣，打算速戰速決。家裏還有個孩子呢，著急用錢。
“好吧，那大佬你看要我做什麽？”寧清潭有一些失落。
“這首，看完譜子自己清唱一遍，接著再唱一首你自己最拿手的歌，然後你就可以回去了。”
“ok！”大佬這是要考他的專業能力了，唱好應該可以讓大佬常年給他寫歌吧！
在短短的六分鐘內，顧清遠在腦中將寧清潭的聲音化成音軌，切割模擬分析之後，顧清遠總結出寧清潭的缺點和優勢。
f小調結合傳統的和弦會比較適合他。
“走了，歌回頭發你。”
“謝謝大佬~”雖然不知道大佬在這六分鐘得知了什麽消息，但是感覺好牛掰的樣子，以後他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崇敬之心迷惑了寧清潭的眼。
在等車的時候，他拿起手機播放顧清遠放在字母站上面的MV，看著看著，寧清潭就有點想加錢，把MV都外包給顧清遠做。
想到就做，寧清潭專輯的制作費有三百萬，如果把詞曲MV都給大佬做的話，效果好又省錢，效率還很高。
寧清潭決定回公司去和經紀人商量一下這件事情。
他如此信任顧清遠的原因除了字母站上面的那幾首歌外，還有一個就是經紀人在Musiclub上面征集到的歌。大佬只是按照經紀人的大概的要求寫歌就能基本匹配他的需要，那現在定制的話效果肯定更好！
就是專輯總共需要十二首歌，概念是十二星座，不知道大佬給的方案會是怎樣的驚喜。
滿懷期待的寧清潭帶著耳機跟著音樂輕哼，那首未填詞的純音樂就是顧清遠在Musiclub第二個任務提交的作品。
顧清遠買了一些零食回去，路上碰見了給小孩買的東西的黃三。
“小孩，你也來買東西呀。”
“是，老板你給小朋友買零食嗎？”
“是哦，天天就喜歡吃這些垃圾食品，也沒有辦法。”
“誒，老板跟你打聽個事唄？”顧清遠湊近了一些，聲音一下變小了很多。
“趕緊的。”
“小朋友更喜歡吃哪些零食啊？”
“就這？”黃三看顧清遠那副嚴肅的模樣，不太像想問這個問題的模樣。
“這個，跳跳糖，我覺著也挺好吃的，你想吃的話可以買一點試試。”
“黃老板，你知道青龍幫麽？他們最近有沒有出事？”顧清遠問得細，讓黃三也有一些躊躇。
“別問那麽多，知道太多不是好事，而且你別跟他們混，這群人沒有幾個什麽好的。”黃三的臉一下就拉下來了。
顧清遠也沒有追上去，只是留在原地繼續挑零食，買完後看見結賬的收銀機下面有一個青龍的標記。
這個小商店離顧清遠家並不是很遠，也就兩個轉角，接近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家門口有一些淩亂，小孩拿著拖把在清理什麽痕跡。
“怎麽了，阿姨又把這邊弄亂了麽。”顧清遠拉著小孩進來，想讓他不要做那些東西。
“不是，哥我先把這裏打掃完。”
探頭出來的顧清遠看見小孩的鞋子沾上了一點血汙。
很快，小孩就把東西清理好了。
把拖把清洗後放回阿姨經常放的地方，莊長臨又把裝滿了汙水的痛倒到門口的水溝後，才回來坐在凳子上，等著顧清遠問話。
“喏，聽說小孩還都挺喜歡的。”顧清遠拿了一根彩虹跳跳糖給莊長臨。
接過彩虹糖的莊長臨把它攥在了手裏，輕輕喚了一聲，“哥，我們搬家好嗎？”
莊長臨已經解決了一波麻煩，他的行蹤已經被發現了，只要他住在這裏，青龍幫的人就會一直過來，哥也會有危險的。
他很自私，他不願意離開顧清遠。
這是他生而為人的最後一根稻草，他不想放下，不想變得很青龍幫一樣。
莊長臨知道哥也是混子，但是哥不一樣，哥會想要讀書，哥還會唱很好聽的歌。昨天，莊長臨就是聽著顧清遠無意識哼出的歌曲睡著的。
“出事了？”顧清遠並沒有看著莊長臨說話，這孩子如果顧清遠全身心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會下意識緊張，然後就沒有辦法把自己說的話表達清楚。而且，莊長臨有可能還會因為顧清遠太關註了，委屈地留下眼淚。
小孩很沒有安全感，很想把自己藏起來，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身上的缺點。這些顧清遠通過觀察都看得出來。
表現就是，顧清遠一和他聊正事，就想要用其他事來搪塞或者幹脆沈默以對，顧清遠脾氣直來直去的，雖然看得懂小孩的情緒，但是不太知道怎麽和這樣的孩子溝通。
“恩。”莊長臨捏著自己的手，他努力讓自己的情緒不要崩潰。他討厭自己這樣動不動就哭的模樣，他恨這樣的懦弱。
“媽媽和爸爸，”莊長臨不可抑制地哽咽了一下，鼻頭瞬間酸了，“他們，都被青龍幫弄死了，我，我沒有找到他們。青龍幫那些人把媽媽沈譚了。那天，和哥哥打架的人真的是青龍幫的老大，他經常帶著幫手去打劫。哥，你身上肯定有他們貪的東西。你一定要小心，這幾天他們肯定是因為那個大壞人受傷了所以才沒來找哥的麻煩。”
“媽媽為了給爸爸報仇，把青龍幫老大拖進巷子裏，但是，但是，媽媽只是舉起了刀，他們以為是媽媽，是媽媽把那個人弄成那樣的...”
小孩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就說不下去了，他恨自己不能像哥一樣，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拿起刀把那些人全都殺了。
那些骯臟的東西，憑什麽和他一樣活在這片土地上？
“哥，如果我那個時候勇敢一點，媽媽就可以活下來了……”
顧清遠抱住了莊長臨，“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和你沒有關系。”
埋在顧清遠臂彎裏的莊長臨偷偷地露出了微笑，哥哥信了呢，真好。
唔，哥哥身上好香，好想一直在哥哥的懷抱裏。
這樣一個優秀的人，被折斷翅膀一定會非常美麗吧。
西街，這樣美妙的靈魂，他之前怎麽一直沒有發現呢？
好想好想好想，毀掉啊。
黑暗籠罩著西街，冰冷的金屬反射著霓虹的色彩，這一切讓眼下這一幕格外的恐怖。
一群肌肉虬結的猛漢拿著開了刃的尖刀包圍了顧清遠和莊長臨兩人。
陰暗的西街就像爬滿了老鼠的臭水溝，在夜晚不會有明亮的燈光。顧清遠把東西放到一邊，讓莊長臨看著它們。
他打算獨自一人面對這些兇狠的青龍幫眾。
目測，應該是所有人都出來的。
他們並沒有那麽快動手，有一個老者拄著拐杖從他們的縫隙中擠了出來，似乎想要和顧清遠談談。
“年輕人，把那個小孩交出來，青龍幫不會動你一分一毫。”
他將雙手交疊到面前的龍頭杖上，聲音沈穩厚實，沒有老年人慣有的虛弱，想來過得是不錯的日子。
“一群人出動就為了一個孩子，不好吧？”
顧清遠拖時間，讓鹵蛋從系統商城兌個殺傷力大的冷兵器出來。他把手放在口袋裏，掩飾剛換出來的匕首。
“這個人的話，還真的值得。”黑夜中，老者並沒有把眼睛睜開，他對於這樣無聊的對話似乎沒有興趣進行下去，有些不耐煩地說：“最後警告你一次，年輕人交出來這個小孩，你如果知道他做的事情，會願意直接把他送給我們的。”
“您說笑了，我這人比較喜歡暴力解決，打過再說吧。而且，誰說我有資格對小孩的去留做決定呢？”顧清遠也不留時間給青龍幫的人反應，用輕身術給自己提速，身體本身的技能有一些拖累，但還算是靈活。
顧清遠先抹了周圍逼近莊長臨的人，在這樣的開門紅下，其他人也收起了對顧清遠的輕視。也不客氣直接用最基本的人海戰術，想要淹死顧清遠，殊不知這樣反而方便他殺出一條血路。
在雙方極其懸殊的力量下，老者似乎認為青龍幫必勝無疑，竟然慢悠悠地去檢查被人拉出來的屍體。
看見那利落致命的傷口時，老者倒吸一口涼氣，慌亂之中都沒有註意到他那珍貴的龍頭拐杖已經被卷入戰局，被人拿去當武器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龍頭拐杖被人插在地上，那結實的水泥地居然圍著龍頭杖的底端擴散出了陣陣裂紋。
老者擡頭看向顧清遠，好像在看一個巨人。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啊，普普通通的人啦。”顧清遠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後勁，咋感覺突然中二呢？
老者下一句要不要來一個，“騷年，我瞧你根骨稀奇...”
在顧清遠異想天開的時候，老者哧溜哧溜跑得飛快，一點都沒有剛才大佬的模樣了。
被人堆圍起來的莊長臨看著這滑稽的一幕，精光劃過。借著月色靠近顧清遠，弱弱地說：“哥，我怕。”
顧清遠輕輕拍著莊長臨顫抖的背，拎起角落的東西，“回家去，哥給你弄吃的，咱明天看看能不能搬家。”最後一點電費給它用個精光，才不給房東留。
“吶，多吃一點。”顧清遠剛才碰到莊長臨的時候都覺得硌得慌，小孩太瘦了，得多補補。
“哥，我已經把高中的作業都寫完了，那本五三還是挺簡單的，明年我想去試試高考。”
“可以啊，長臨學的還挺快的。”
顧清遠吃空心菜的時候擡眸算了一下莊長臨學習的天數，好像也才一個月吧。沒記錯的話，長臨用了十五天解決了義務教育期間的所有科目，看來是以前的父母沒給這孩子提供條件。
但比顧衡逸還是慢一點，顧清遠想到哥不免有些悵然，要是什麽時候還能回去一趟就好了。是顧衡逸給了他親情，過去他還沒有被那樣無條件寵愛過。
不知道哥會不會想他，現在公司發展得怎麽樣呢？
不管怎麽樣，這個世界他要做點成績出來，讓哥看看他不做音樂，弄其他方面也很強的。
莊長臨瞧顧清遠陷入回憶，也不多言，只是允許自己看他的時間更長一些。他貪婪地掃過顧清遠的任何一處，此刻莊長臨無比幸福，因為他知道，至少現在沒有人比他和顧清遠更加親近。
可是，他有克制不住自己發酸的心，哥那副神色到底在想誰，是女朋友嗎？
顧清遠收拾了一下殘羹冷炙，放到屋外的垃圾桶後，就開始繼續工作。而莊長臨洗漱過後，就窩在沙發上，看顧清遠工作。
“快睡，明天找房可是很累的。”找房子看房子在西街的難度比起其他地方可以說是成倍上漲，房屋的歸屬權根本難以界定。
顧清遠現下住的這個房子毫無歸屬，本來是政.府的倉庫，但是後來被某個幫派給占領了就變成了他們的，但最近這個幫派又被另外一個給弄掉，新的幫派還沒有發布新的收租計劃，如果要價變高的話，顧清遠並不打算繼續租。
莊長臨聽話的閉上眼睛，等顧清遠陷入工作後，莊長臨才拿出亮度調到最低的手機，安排了一下房子。
他得給哥換個又大又便宜的房，這個地方如果不是哥待著，他都想走人了。
愚妄：大佬，昨天你發的工程文件我看了，完全沒有問題。我今天錄音超級順的，啊啊啊啊，謝謝你，你好牛批！！！
愚妄：[紅包]X99
愚妄：大佬，我尾款馬上轉你，這個是普普通通的紅包，還請接下。
好家夥，顧清遠一打開全部都是兩百。
真是大老板，排面直接拉滿。這樣的金主請多來一點，顧清遠不客氣地想。
愚妄：[轉賬5w]
愚妄：馬上零點了，大佬我可以再給你轉五萬，尾款還有五十萬，大佬方便的話銀行卡號給一下，大額轉賬我明兒讓公司直接給你劃賬。
顧清遠一看，消息刷了好幾屏。終於滑到最上面的時候，他才看見第一個消息，愚妄這家夥的歌會在九月發，也就是十五天後。
這算上制作期，未免也太趕了。
阿巴巴：喜歡？
愚妄：當然呀，大佬你好厲害，我們約一下下次的合作唄。第二張專輯我感覺制作的時間會充分很多的，不會像這次一樣趕。
阿巴巴：沒關系，我打算做游戲，以後可能不太會接單了。
愚妄：啊？大佬你怎麽能放棄大好前途去禿頭呢，你不要你的頭發了嗎？
阿巴巴：現在沒睡的我們兩個都不是想要頭發的人
愚妄：[紮心]
顧清遠已經熟練掌握了編程語言，現在已經在做游戲的策劃書了，大的方向已經訂好，細節方面還需要分期來敲定。
主要世界觀和劇情這一方面他不熟悉，但是他采取的解決方案是直接讓玩家到真實的世界去。
但是怎麽讓玩家不被修仙世界的諸位抹殺這裏得想一個新的陣法，樞紐那裏必須得放上時空之力。
這個法則他還沒有完全參透，不過，現在也有了些想法。
鹵蛋這家夥來自時空局，雖然等級比較低，但裏面的時空法則非常完備，顧清遠打算騙這家夥露出自己的核心讓他看上幾眼。他有把握在幾瞬內抓住由鹵蛋而產生的靈感。
“娃，早些睡，這都什麽時候啦。”張麗珍敲了敲顧清遠的門，關心道。
“好的阿姨，我就是有些餓了找點東西吃。”顧清遠順著阿姨的話說，這幾天阿姨夜起得頻繁，看見他地縫漏出來的光時都會像父母查房一樣，讓顧清遠早點睡覺。
他和阿姨生活習慣上不太一致，但人對自己好，顧清遠受著也會報。
阿姨門口用泡沫箱種著的蔥，顧清遠在張阿姨忙的時候也會幫忙澆澆水。出去外面吃飯的時候，也會帶點回來讓阿姨嘗嘗鮮。
“娃，開門。”
顧清遠聽張阿姨的聲音有些焦急，趕緊撂了脖子上的耳機去開門。
門比較容易卡，所以顧清遠開門的時候提了一下，為了不讓它發出聲音吵到莊長臨。
“哎呀，你晚上玩電腦記得開燈，要麽就別玩，哪能又玩電腦又想著省電不開燈呢？這樣對眼睛不好知道伐？這面條阿姨自己做的，雞蛋是自己養的雞生的，比外面的健康多了。你拿著吃，吃完了休息一會兒趕緊睡。”
阿姨把面放到電腦桌上後，揮了揮走，就扶著自己的腰回去睡了。
顧清遠知道張麗珍的房間和他的沒差多少，阿姨那有碗筷電磁爐啥的都是自己添置的。這麽一搗鼓肯定有不少東西要洗。
他心中感激，低頭吃面感受熱騰騰的霧氣，鼻下一酸。
夏日的尾巴在淩晨總是格外明顯，手有些發僵的顧清遠因為一碗熱面下肚也變得溫暖了起來。
查了一下存款，算上明日會到賬的五十萬，他利用Musiclub和GitHub已經賺了接近一千萬。
明日換房後，他得按一套安全系統，還得換新的配置。這一下，應該存款會直接清空。
顧清遠的鼠標移到了GitHub，懸賞很多都被他解決了，只留下幾個搗亂的。
他往下劃，有一個懸賞引起了他的興趣。
“攻破未來方舟的防火墻，懸賞三千萬。——未來方舟科技部”
顧清遠沒記錯的話，未來方舟似乎是男主的公司。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