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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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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李大丞相是奮不顧身,一心為了黎明百姓,這時的李致遠卻是一步一思量,生怕惹上什麽禍及家人的麻煩,雖說比之從前更是怕行差踏錯,如今李致遠卻只要看著清和,總是踏實安穩的。這日李致遠從朝堂上下來,因著這段時日依著聖上的意思連著彈劾了好幾個大臣,朝臣們也不再只是認為李致遠是個性情溫和的少年人,不說有人當場與他鬧翻,但也沒什麽人搶著與其結交了。李致遠倒是滿意這樣的局面,一人慢悠悠地走著,只當身旁小聲議論自個的人並不存在。

就在李致遠邊走著便在心裏琢磨著今日該做什麽吃食哄清和,實在是前幾日做得太過,清和道現在還不太高興。這時卻有一人默默地走上前與他並肩而行。李致遠從嚴肅的思考中回過神來,並不意外地看到範通那張認真的臉。範通目不斜視,正想說話卻被李致遠的笑聲打斷,李致遠拍著範通的背朗聲大笑:“好好好,你我兄弟二人今日就盡情喝一場罷。”稀稀落落的朝臣們也不驚訝,畢竟李範二人的關系大家也是一清二楚,範通看著身旁的人來人往,抿了抿嘴,原本有些激動的臉色沈靜了下來:“好,今日定要暢飲一番!”

二人一路無話。

直到到了李府,李致遠仿佛沒見著範通迫不及待的神態,還是先去了廚房做菜。範通緊皺著眉坐在正屋裏神色急躁。清和倒是註意到了範通的情緒,努力想同他說些話,範通卻是對清和說的三丫未出嫁時的事並不感興趣,雖是耐著性子聽了,然而眉目間的不耐也不知是沒遮住還是根本沒想過要遮。清和見狀眉間微蹙,卻也沒有立場多說什麽,只盡力說著些李三丫的趣事。

見著李致遠從廚房出來,範通忙不疊地迎上去,也不顧清和半截話還在嘴裏,見這情形清和倒只是有些無能為力的感慨,李致遠卻是立馬有些不高興地看著範通。範通這時對他人的情緒感知力卻是幾近沒有,迎上去就火燒眉毛似的開了口:“李兄可是有彈劾蔡大人的意圖?”李致遠看著清和一臉莫名,一把攬過範通:“公事待用過飯我們再談!”範通的表情像是被人潑了滿滿一桶的冰水,瞬間甚至有些無措。

飯桌上,範通雖是滿腹心事,用飯時卻是專心致志,全然一副心頭無半點記掛的樣子。李致遠也不去管他,只專心討好著清和,邊不停地將菜堆進清和的碗裏便眨巴著眼睛看她:“喜寶不生氣了罷。”清和見他竟沒臉沒皮地當著範通這幅作態,饒是一向淡定也不禁覺得臉頰有些燒,氣急敗壞地敲了下李致遠的手:“好好用飯!”又拿眼去瞄範通,見他在飯桌上沒有半點心思關註旁人這才緩和了些心頭的羞意。轉頭卻見著李致遠仍是一副可憐樣子,頓時哭笑不得:“好啦好啦,不怪夫君。”

待用過飯,李致遠將清和送入房,這才請了範通去書房說話。範通過了一頓飯的時間也稍微冷靜了些,眼中的懇切卻半點未少。李致遠也不同他賣關子,直截了當地就先訓斥上了:“剛下朝,你我二人周圍全是朝臣,你竟想那樣大大咧咧地就問出這種話來?!”範通無措地張了張嘴,還是老老實實地認了錯:“是我無狀了。”然後一本正經地朝著他行了個禮。李致遠見他這情狀微嘆了口氣:“範兄,你我相交數年,我也清楚你的性情,只是身在官場,一步便可讓人萬劫不覆,這話,你應該知道的。”

範通想了想說道:“李兄說的是,只是蔡大人一事,我,我實在是不能冷靜。”李致遠沈吟半晌,也未回避範通亮晶晶的雙眼:“蔡大人一事,我現下也不好同你說,只同你說一句,”李致遠看著範通微微顫抖的手指一字一頓地說道:“聖上想徹查易洲一事。”範通聞言瞳孔大震,一時間竟像是失了神,眼裏也漸漸聚集了水汽。這水汽卻終究是消失在了這男人的眼底:“李兄若是有不方便出面之處,小弟,小弟定肝腦塗地!”

李致遠看著臉色煞白,臉頰處卻病態地團了兩團紅暈的範通,盯了他一會才笑道:“我何曾需你肝腦塗地?”又用手止住一臉激動的範通:“這事,你不可出面,至於原因,你也是明白的罷。”李致遠說道不容置疑,範通也不能反駁,只是神色有些郁郁,攥緊了拳頭。李致遠拍拍他的手背:“你也不必如此,還是有些事要拜托範兄的,”李致遠盯住範通眼睛:“這些事,非範兄去做不可!”範通疑惑地看著李致遠,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這日兩人密談了好幾個時辰,出府時範通眼圈通紅,渾身酒氣,還是被李府小廝架出來的,可一回到馬車,範通臉上的醉意盡數退去,眼裏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狂熱之意,只像一把剛出鞘的寶劍,正是殺人之意最濃的時候!

李致遠回道房裏時臉上的鋒利之色卻是尋不著半點,只餘清和最熟悉的溫柔之色。清和見著李致遠時卻是楞了楞,便阿哲他坐下,又馬不停蹄地往他手裏塞了一小碗剛出鍋的濃湯,盯著男人喝了下去。李致遠哭笑不得地看著清和沒有表情卻不經意皺起的眉頭:“真沒怎麽喝酒,喜寶,我們歇下罷~~”清和答應的倒是爽快,卻在李致遠的手順著腰部就要摸上來時一把排開他的手:“好好歇息!”

男人一臉的飽受打擊,在黑暗中清和卻是看不到。清和摸索著握住李致遠的手:“夫君,若是有難處便跟我說說罷。”李致遠沈默了會,直到清和推了推他才笑道:“哪有什麽事,我們日子過得這樣順心。”清和嘆了口氣,在黑暗中更是明顯:“別裝了,說說罷。”李致遠扶額,將清和抱緊:“喜寶從何處看出來的?”清和見他承認,也不窮追猛打:“你是我夫君,想知道自然就知道啦。”

清和懶懶地把玩著李致遠的一縷發絲:“今日範通來了,你們倆都有些什麽事罷,”又嗤笑了聲:“說不準方玨也在裏頭,是朝堂上怎麽了嗎?”李致遠身子一震:“對,你都知道了,喜寶真厲害,”這話可不像平常李致遠哄著清和時的語氣。清和卻不滿地扯了扯李致遠的頭發:“女人家對自家夫君的事,鮮少又不知道的,不過是有些人選擇當沒看見罷了。”李致遠忙不疊地去吻清和柔滑的臉頰,卻吻到她挺翹的小鼻子,逗得清和笑出聲來。

男人滿足道:“喜寶日後要是有想知道的,便都問出來罷,別憋在心裏不說。”清和翻了個白眼,李致遠自然沒看見:“雖然我不一定會告訴你。”清和悠悠地嘆了口氣:“你們男人呀。”李致遠不管不顧地把清和抱在自己胸膛上:“這些朝堂上的事,喜寶就放心都交於我罷,只要喜寶身子好,好好待在我身邊,放心罷。”清和沈默了半晌,聽著身下這人的心跳像是越來越快的鼓點,笑道:“好的。”

這事便算是接過去了。清和放下這樁事,卻是又在心裏頭想起了範通在她提到李三丫時不耐煩的面容,還是搖搖頭,畢竟是三丫自個的夫君,總是要自個好好處的。清和趴在李致遠胸膛上努力地往上爬,直把李致遠爬的渾身燥熱,咬牙切齒地道:“喜寶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了,是為夫的錯,為夫沒註意到。”說完便手腳利落地剝光了清和,兩人很快緊緊地貼在一起,唇舌交纏。黑暗裏這樣的交纏更是纏綿,發絲纏在兩人滿是汗水的身軀上,又癢又教人忍耐不住,也不願忍耐。

清和第二日自是起晚了,春華看著清和眼角微紅的模樣,總是已然見過太多次,仍是不能習慣地漲紅了臉不敢看清和。清和今日卻是興起,看著自己臉紅的丫鬟:“春華日後嫁了阿忠,便不會見怪了。”春華羞惱地略微有些大聲:“夫人!”卻見清和笑得前仰後合。跟在清和身邊貼身伺候的春華對這檔子事到底也是明白些的,不禁想到阿忠強健的身子,又想到老爺是個文人,阿忠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軍漢子。清和好笑地看著春華臉上越來越紅,不禁打斷道:“想什麽呢!”春華回過神來,只覺腦袋裏哄得一聲炸開了:“沒,沒什麽。”

主仆二人調笑一番,清和才意猶未盡地放過了整個人通紅的春華,轉而想去廚房轉轉。春華讓冬雪陪著清和,自己神思不屬地區做出嫁時的嫁衣去了。自確定了婚期,清和便日日叫春華抽出些時間做嫁衣,還特特賞了她好些布料。春華眼神恍惚地動著針線,不一會便在手指上多出來好幾個血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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