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黑夜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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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黑夜漩渦
“不清楚。”洛濰搖搖頭，“我們畢竟只是暫時留在皇宮，只能知道一些眾所周知的事，玄機閣本就是皇家機密，如何處置，我們也不得而知。”
“不過按照我們的推測，玄機閣還是屬於江湖組織。所以皇室多少有所顧慮不會趕盡殺絕，只把一些重要人物秘密處決掉罷了。至於新皇會做到什麽程度，我們也無從知曉。你若著實想到什麽，便尋個時間問問小篁，他或許會告訴你。”風澤道，“不過，這和琦和的消失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琦和城府很深，我也猜不透他。他隱藏多年，關於他的關系網我也並不了解。只是覺得能將人從天牢那種地方劫走的，絕非等閑之輩。”淩霄沈思道，“是我忽略了什麽也不一定。”
“淩大人，奴才是皇上派來給大人送藥膳的。”直到太監細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淩霄才稍稍回過神來，“請進。”
“淩大人安好。”來者是位年輕的仆從，他年齡尚輕，說話行事卻極是幹練老成，“這是陛下托奴才送來的藥膳，淩大人趁熱服用了吧，奴才也好回去交差。”
“多謝陛下關懷之恩。”淩霄起身道了謝，伸手接過那藥碗，輕輕晃了晃，卻絲毫沒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淩大人可是嫌這藥膳太苦？陛下特意囑咐過，要親眼看著大人喝下去。大人就莫要為難奴才了。”小太監低聲道。
“哦？這藥確實苦了些，我一向不愛吃苦藥，耗費公公時間了。”
淩霄把藥碗輕輕放在桌上，見那小太監目光不經意地瞥過那碗，又假裝不經意的端起，輕輕吹了兩口氣。
“若淩某沒記錯的話，公公以前，是東宮裏侍奉的吧？”淩霄輕聲問道，“對了，我還記得那日，淩某初到東宮不識路，還是勞煩公公幫我帶的路。”
“淩大人還記得。”那小太監低聲回道，“能為大人分憂，是奴才的榮幸。”
淩霄輕笑，將手中的藥膳重重放下，“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只是想問問你，你的主子究竟是誰？”
“自然是皇上。”那公公有點發怵，但還是面不改色。
“嗯。那我就放心了。”淩霄朝洛濰投去一個眼神，洛濰會意，輕輕點了點頭。
“這藥膳也不燙了。”淩霄舉起藥碗，輕輕抿了一口，“公公還不回去交差嗎？”
“可是……”那太監還欲狡辯，卻被淩霄的眼神嚇得禁了聲，“奴才告退。”
說罷便走上前來準備接過淩霄的碗。淩霄的目光緊緊盯著他，那小太監卻依舊面不改色上前，只是袖口隱隱露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突然，他趁淩霄一個分神，將懷中的匕首迅速抖出，徑直朝淩霄刺去！
淩霄坐在床上，連位置也沒挪動半分，下一刻，那太監便被洛濰擒住，摁在了地上。
“屋裏有三個人卻還敢對你動手，被小看了啊。”洛濰笑笑，繼而加大了禁錮那小太監的力道，“說，誰派你來的。”
“……休想。”小太監艱難地說出這兩個字後，準備咬舌自盡，卻被洛濰順手抄起的繃帶堵住了嘴。
“你倒是忠心。”淩霄望著那太監輕笑道，“你本可以毫發無損的離開，沒想到你發現我識破了你的身份後，還肯繼續執行任務刺殺我，寧可一死也不暴露，這份忠心實屬難得。”
小太監恨恨地望著淩霄，卻說不出來話。
“有勞師父了。”淩霄望了一眼洛濰，洛濰會意，將小太監帶了出去。
“還在尋找端倪，就主動有人來送了破綻。”淩霄笑問道，“師父，你覺得這是不是巧合？”
“我倒覺得未必。這種情況之下，他們有所行動也是應當的。只是，那小太監以前是東宮裏的人？”風澤疑惑道，“那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那太監多半是玄機閣的人。之前是老皇帝安插在小篁身邊的，現在不知又從了哪個主子。”淩霄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來，“玄機閣這顆毒瘤，還是盡早拔了的好。”
“阿淩覺得這次的他們這次的主子是誰？”風澤輕聲問道。
“和昨天逃走的那位，脫不開關系。”淩霄緩緩將藥膳倒在地上，泛起一層青煙，“藥膳的話，小篁不會尋人特意給我送來。知道我喝苦藥如同要命，也只能是我的老熟人了。”淩霄冷冷望著灑了一地的藥膳，目光清冷，“可惡，他究竟想要做什麽？我現在這般模樣……什麽都做不了……真是沒用。”
“時間會證明一切。在此之前，耐心等待吧。”風澤拍了拍淩霄的肩，他的喉頭滾動了兩下，卻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不過片刻，蘇篁氣喘籲籲地從門外跑進來，他喘著粗氣，一臉擔憂地望著淩霄。
“聽洛大俠說你遇刺了，沒事吧。”蘇篁焦急地跑進來，一把抓起淩霄的手，“那人可有傷到你？”
“沒有，我雖然在修養，也不至於弱到連是不是你的人都分辨不出來。”淩霄溫柔地撫過蘇篁跑得淩亂的額發，“都是一國之君了，怎麽還這樣毛躁。”
蘇篁紅了臉，輕聲道，“還不是你一點都不讓人放心。”
風澤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一聲。
淩霄馬上轉了臉色，一臉討好的笑，“當然，這次能化險為夷，還是多虧了兩位師父。”
“你們先聊，我出去找洛濰。”風澤也不說破，只是淡淡留下一句後轉身離開。而屋內的兩人，竟然十分默契的一句話也沒說。
風澤搖搖頭，唇邊淺淺勾起一絲笑意。
“還在批奏折，就聽說你被人下了毒的消息。”蘇篁嘆了一口氣道，“當時我頭腦一熱，也沒顧的上和皇叔說一聲，就立刻跑來了。還好你沒事。”
“那個人……是多半是之前你父皇的殘黨玄機閣的殘黨。”淩霄沈吟一番，還是問了出來，“你父皇……他如今在何處？”
“宮裏自然沒辦法留著父皇了，所以我托人在東平縣照顧他。自從兵變之後，他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楚了。等忙完這一陣……我想去看看他。”
“你不恨他？”淩霄沒有任何意外地平靜地反問道。他一向了解蘇篁的心性，即使那個人對他做出這麽大傷害的事情，他還是不可能去恨那個人。
蘇篁搖搖頭，“畢竟血濃於水。至少那些盼著他給予我溫暖和關心的日子是存在的。或者說，那些真真假假的關懷，已經足夠我原諒他了。”
“你啊……”淩霄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男孩柔軟的頭發，“等一切安定下來了，你若還是放心不下，一起去看看他吧。”
“嗯。”蘇篁點點頭，繼而又揚起臉來問道，“淩霄……等你身體好了，我想讓你重新回宮，繼續做我的太傅……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淩霄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麽問，楞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只要你還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去的。”
“終於結束了。”聞言，蘇篁臉上卻是難得的輕松，“經歷這麽多波折，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拒絕我。淩霄，我真的好高興，一切都終於結束了。”
“嗯。你也很累了，睡一會吧。”淩霄望著有些疲態的蘇篁，輕聲道，“剛開始處理國事，要學的東西很多，別太累著自己。”
話音未落，淩霄望了一眼懷中的男孩，他的呼吸平穩而均勻，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已經平靜地睡著了。
他一定也很辛苦吧。卻在知道他受傷的消息第一時間趕過來。跑得大汗淋漓，就這樣站在門前，水靈的雙眼望著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
淩霄輕輕撥開蘇篁臉上的亂發，動作溫柔地仿佛徐徐清風。
他本來想著，經歷這場宮變之後，就徹底離開皇宮，從此與皇室中人再無牽扯，誰知道，男孩一個小小的眼神，卻讓他毅然放棄早已做好的決定。
就再任性一次吧。雖不能再替他遮風擋雨，至少，也要成為他的堅實羽翼。
淩霄如是想到。他起身，將男孩輕輕放在床上，掖好被角，換了套寬大的衣衫，毅然決然朝牢房的方向走去。
直覺告訴淩霄，這場宮變還沒有結束。他們之後要面對的一切，會更加兇險和殘酷。
只是這一次，他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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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洛濰搖搖頭，“我們畢竟只是暫時留在皇宮，只能知道一些眾所周知的事，玄機閣本就是皇家機密，如何處置，我們也不得而知。”
“不過按照我們的推測，玄機閣還是屬於江湖組織。所以皇室多少有所顧慮不會趕盡殺絕，只把一些重要人物秘密處決掉罷了。至於新皇會做到什麽程度，我們也無從知曉。你若著實想到什麽，便尋個時間問問小篁，他或許會告訴你。”風澤道，“不過，這和琦和的消失有什麽必然聯系嗎？”
“琦和城府很深，我也猜不透他。他隱藏多年，關於他的關系網我也並不了解。只是覺得能將人從天牢那種地方劫走的，絕非等閑之輩。”淩霄沈思道，“是我忽略了什麽也不一定。”
“淩大人，奴才是皇上派來給大人送藥膳的。”直到太監細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淩霄才稍稍回過神來，“請進。”
“淩大人安好。”來者是位年輕的仆從，他年齡尚輕，說話行事卻極是幹練老成，“這是陛下托奴才送來的藥膳，淩大人趁熱服用了吧，奴才也好回去交差。”
“多謝陛下關懷之恩。”淩霄起身道了謝，伸手接過那藥碗，輕輕晃了晃，卻絲毫沒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淩大人可是嫌這藥膳太苦？陛下特意囑咐過，要親眼看著大人喝下去。大人就莫要為難奴才了。”小太監低聲道。
“哦？這藥確實苦了些，我一向不愛吃苦藥，耗費公公時間了。”
淩霄把藥碗輕輕放在桌上，見那小太監目光不經意地瞥過那碗，又假裝不經意的端起，輕輕吹了兩口氣。
“若淩某沒記錯的話，公公以前，是東宮裏侍奉的吧？”淩霄輕聲問道，“對了，我還記得那日，淩某初到東宮不識路，還是勞煩公公幫我帶的路。”
“淩大人還記得。”那小太監低聲回道，“能為大人分憂，是奴才的榮幸。”
淩霄輕笑，將手中的藥膳重重放下，“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我只是想問問你，你的主子究竟是誰？”
“自然是皇上。”那公公有點發怵，但還是面不改色。
“嗯。那我就放心了。”淩霄朝洛濰投去一個眼神，洛濰會意，輕輕點了點頭。
“這藥膳也不燙了。”淩霄舉起藥碗，輕輕抿了一口，“公公還不回去交差嗎？”
“可是……”那太監還欲狡辯，卻被淩霄的眼神嚇得禁了聲，“奴才告退。”
說罷便走上前來準備接過淩霄的碗。淩霄的目光緊緊盯著他，那小太監卻依舊面不改色上前，只是袖口隱隱露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突然，他趁淩霄一個分神，將懷中的匕首迅速抖出，徑直朝淩霄刺去！
淩霄坐在床上，連位置也沒挪動半分，下一刻，那太監便被洛濰擒住，摁在了地上。
“屋裏有三個人卻還敢對你動手，被小看了啊。”洛濰笑笑，繼而加大了禁錮那小太監的力道，“說，誰派你來的。”
“……休想。”小太監艱難地說出這兩個字後，準備咬舌自盡，卻被洛濰順手抄起的繃帶堵住了嘴。
“你倒是忠心。”淩霄望著那太監輕笑道，“你本可以毫發無損的離開，沒想到你發現我識破了你的身份後，還肯繼續執行任務刺殺我，寧可一死也不暴露，這份忠心實屬難得。”
小太監恨恨地望著淩霄，卻說不出來話。
“有勞師父了。”淩霄望了一眼洛濰，洛濰會意，將小太監帶了出去。
“還在尋找端倪，就主動有人來送了破綻。”淩霄笑問道，“師父，你覺得這是不是巧合？”
“我倒覺得未必。這種情況之下，他們有所行動也是應當的。只是，那小太監以前是東宮裏的人？”風澤疑惑道，“那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那太監多半是玄機閣的人。之前是老皇帝安插在小篁身邊的，現在不知又從了哪個主子。”淩霄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來，“玄機閣這顆毒瘤，還是盡早拔了的好。”
“阿淩覺得這次的他們這次的主子是誰？”風澤輕聲問道。
“和昨天逃走的那位，脫不開關系。”淩霄緩緩將藥膳倒在地上，泛起一層青煙，“藥膳的話，小篁不會尋人特意給我送來。知道我喝苦藥如同要命，也只能是我的老熟人了。”淩霄冷冷望著灑了一地的藥膳，目光清冷，“可惡，他究竟想要做什麽？我現在這般模樣……什麽都做不了……真是沒用。”
“時間會證明一切。在此之前，耐心等待吧。”風澤拍了拍淩霄的肩，他的喉頭滾動了兩下，卻最終還是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不過片刻，蘇篁氣喘籲籲地從門外跑進來，他喘著粗氣，一臉擔憂地望著淩霄。
“聽洛大俠說你遇刺了，沒事吧。”蘇篁焦急地跑進來，一把抓起淩霄的手，“那人可有傷到你？”
“沒有，我雖然在修養，也不至於弱到連是不是你的人都分辨不出來。”淩霄溫柔地撫過蘇篁跑得淩亂的額發，“都是一國之君了，怎麽還這樣毛躁。”
蘇篁紅了臉，輕聲道，“還不是你一點都不讓人放心。”
風澤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一聲。
淩霄馬上轉了臉色，一臉討好的笑，“當然，這次能化險為夷，還是多虧了兩位師父。”
“你們先聊，我出去找洛濰。”風澤也不說破，只是淡淡留下一句後轉身離開。而屋內的兩人，竟然十分默契的一句話也沒說。
風澤搖搖頭，唇邊淺淺勾起一絲笑意。
“還在批奏折，就聽說你被人下了毒的消息。”蘇篁嘆了一口氣道，“當時我頭腦一熱，也沒顧的上和皇叔說一聲，就立刻跑來了。還好你沒事。”
“那個人……是多半是之前你父皇的殘黨玄機閣的殘黨。”淩霄沈吟一番，還是問了出來，“你父皇……他如今在何處？”
“宮裏自然沒辦法留著父皇了，所以我托人在東平縣照顧他。自從兵變之後，他的神志似乎有些不清楚了。等忙完這一陣……我想去看看他。”
“你不恨他？”淩霄沒有任何意外地平靜地反問道。他一向了解蘇篁的心性，即使那個人對他做出這麽大傷害的事情，他還是不可能去恨那個人。
蘇篁搖搖頭，“畢竟血濃於水。至少那些盼著他給予我溫暖和關心的日子是存在的。或者說，那些真真假假的關懷，已經足夠我原諒他了。”
“你啊……”淩霄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男孩柔軟的頭發，“等一切安定下來了，你若還是放心不下，一起去看看他吧。”
“嗯。”蘇篁點點頭，繼而又揚起臉來問道，“淩霄……等你身體好了，我想讓你重新回宮，繼續做我的太傅……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淩霄似乎沒有料到他會這麽問，楞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只要你還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去的。”
“終於結束了。”聞言，蘇篁臉上卻是難得的輕松，“經歷這麽多波折，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拒絕我。淩霄，我真的好高興，一切都終於結束了。”
“嗯。你也很累了，睡一會吧。”淩霄望著有些疲態的蘇篁，輕聲道，“剛開始處理國事，要學的東西很多，別太累著自己。”
話音未落，淩霄望了一眼懷中的男孩，他的呼吸平穩而均勻，臉上還掛著一絲笑意，已經平靜地睡著了。
他一定也很辛苦吧。卻在知道他受傷的消息第一時間趕過來。跑得大汗淋漓，就這樣站在門前，水靈的雙眼望著自己，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
淩霄輕輕撥開蘇篁臉上的亂發，動作溫柔地仿佛徐徐清風。
他本來想著，經歷這場宮變之後，就徹底離開皇宮，從此與皇室中人再無牽扯，誰知道，男孩一個小小的眼神，卻讓他毅然放棄早已做好的決定。
就再任性一次吧。雖不能再替他遮風擋雨，至少，也要成為他的堅實羽翼。
淩霄如是想到。他起身，將男孩輕輕放在床上，掖好被角，換了套寬大的衣衫，毅然決然朝牢房的方向走去。
直覺告訴淩霄，這場宮變還沒有結束。他們之後要面對的一切，會更加兇險和殘酷。
只是這一次，他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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