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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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墨墨一窩生了五只小貓，雖給了寶言一只，還有四只。為了給小貓們找合適的主人，皇後便弄了個賞花宴，邀請那些貴婦貴女們進宮。
皇後沒有別的意思，但她們卻不免胡亂猜測，思索皇後此舉是不是意在張羅給太子娶側妃或是妾室，一時間心思各異。
恰逢近來坊間傳聞太子與太子妃感情生變，眾人便更覺得如此。
至於太子與太子妃感情生產一事，之所以會有這種傳聞，是前兩日有人瞧見，太子妃與太子說話時，太子竟冷著臉，不似從前的溫柔以待。不止不溫柔以待，根據當時的知情人士透露，太子妃甚至幾次試圖靠近，應當還說了好些話，可太子竟都置之不理，甚至還直接轉身走了。
其實太子冷臉於她們而言是常事，但太子一向對太子妃和顏悅色，甚為溫柔，不得不讓人猜測紛紛。
故而這回賞花宴，頗為熱鬧。
賞花宴這日，寶言亦在。
兩年過去，貴女們也換了一茬。從前那些十五六歲的嫁了人，又有些新長起來的。
新長起來的這些貴女，有一些是當時年紀小，並未親眼見過太子與太子妃如何恩愛的事，有一些則是跟隨父輩官職調動才至京城沒多久的。這些人聽聞皇後此番賞花宴可能是為了給太子納妾，自然都繃著一根弦，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皇後還未至，貴女們且各自坐著，三三兩兩，關系好的湊在一處閑談。所謂賞花宴一向是交際的名頭，重點自然不是那些開得正好的菊花，她們討論的也不會是那些菊花，而是人。
“你們說，今日太子會來麽？”一位略顯稚嫩的少女問道，提及太子時眼神中充滿了憧憬與仰慕。
這位少女名喚戴蕓，是鎮西侯家中最受寵愛的小女兒，鎮西侯鎮守西境多年，今年才回到京城。她是鎮西侯在西境與愛妾所生，自幼長在西境，回到京城不過三月，對京城的一切都不熟悉。
鎮西侯此番乃凱旋，大敗西齊，立下功勳，得雲成帝豐厚賞賜。戴蕓沾父親的光，一時間也風頭無兩，身旁追捧的少女頗多。
戴蕓自從回京便對傳聞中那位樣樣皆優的太子很有好感，她自幼便崇拜那些厲害的人，父親就很厲害。不過可惜的是，聽聞太子與太子妃琴瑟和鳴。
此番驟然聽聞太子與太子妃感情生變，戴蕓先是驚訝，隨後狂喜。倘若太子與太子妃感情生變，豈不是她便有機會能接近太子？
有人回戴蕓的話：“聽聞太子一向不喜這種場合的。”
畢竟她們的猜測也只是猜測，並不代表今日這賞花宴一定有旁的什麽事。
戴蕓不死心：“這也不好說，萬一呢？”
戴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她今日特意裝扮過，整個人都很精致。她自幼被人誇作美人胚子，對自己的容貌頗為自信，不禁想，倘若她能有幸得見太子，說不定能讓太子對自己傾心。
戴蕓摩挲著袖口，又想起傳聞說那位太子妃也是京城頂尖的美人，更曾經使得崇文先生為她大作詩文稱頌美貌。戴蕓年紀輕，不服輸，心道這傳聞或許是假的。
畢竟她聽聞太子妃乃小門小戶出生，後來為了配得上太子，雲成帝便給她安排了一個平南侯外孫女的身份。
小門小戶的女兒，怎麽可能生得傾國傾城？
戴蕓如此想著，再次發問：“說起來，我到京城時日尚短，還未曾得見太子與太子妃，諸位姐妹應當見過吧？不知那位太子妃當真如傳聞中那般美貌麽？”
圍在戴蕓身邊這幾位貴女家世不高，也不曾見過太子與太子妃，又想恭迎戴蕓，便貶低起太子妃來：“雖未曾見過太子妃，但我猜想應當沒戴姐姐漂亮吧。”
戴蕓愛聽這話，但表面不動聲色：“是麽？可我聽聞太子妃的美貌可曾得過崇文先生作詩文誇讚，應當是個大美人吧？”
那人又說：“戴姐姐此言差矣，其實……我聽聞太子妃是崇文先生的女兒，崇文先生為女兒作詩文，興許只是造勢罷了，名不副實。”
戴蕓心中微驚，這倒是她不知道的事，太子妃竟然是崇文先生的女兒？
“那太子妃豈非很有才學？”
那人又道：“非也。太子妃早些年十分愚笨，壓根不會詩文，後來太子親自教導，這才勉強能與人切磋切磋。我聽說，太子妃的詩寫得也就比三歲小兒好一些。”
戴蕓蹙眉：“當真？”
“自然。”
一旁的寶言聽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咳嗽了聲，開口插了句話：“太子妃從前是不懂詩文，但現在的確還可以。”
沈沈耐心教了她兩年，她自然進步神速，只不過這種東西還是天賦占多，她定然比不過那些很有天賦的人。但方才那姑娘說的，只比三歲小兒好一些，她很不讚同，她怎麽也能比三十歲小兒好了。
必須得反駁一句，不然豈非丟沈沈的臉？
眾人這才朝她看來，一時都驚了。
方才寶言低著頭，背朝著她們，又坐在那叢海棠花下，她們都沒註意到她。此刻寶言轉過身，擡起頭來，懷中抱著一只通體雪白的貓。她一張臉明艷動人，好似勾魂奪魄的美人刀，令在場眾人都啞然片刻。
戴蕓頓時覺得自己被比了下去，回過神來，心中有些不悅，京城竟還有這樣的美人。但見她已是婦人裝扮，又松了口氣。
“聽這位夫人的意思是，您見過太子妃？”
寶言眨了眨眼，想到她們方才正在討論自己，若是知道她便是太子妃，定然覺得尷尬不已。如此想著，她便沒有表明身份。
“嗯。”每日照鏡子，也算見過自己吧。
戴蕓問：“那……敢問太子妃，生得當真十分美貌麽？”
這話若是換成沈沈，旁人問他太子當真十分英俊麽？他定然會回答，是的，太子生得十分英俊，比全京城的男人都要英俊，不止英俊，還很有才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武雙全。
但寶言沒他這麽厚臉皮，她沒辦法對著別人說自己的確生得十分美貌，只好尷尬地摸了摸懷中的墨墨，含糊道：“其實也還好吧……”
戴蕓聽她這般說，心中越發覺得方才那女子說的話是真的，恐怕太子妃美貌名不副實。她又追問一句：“那敢問夫人，太子妃與您孰更美貌些？”
寶言被問住了，自己和自己比，這怎麽回答？她的沈默落在戴蕓眼中，更是因為不好得罪太子妃，但又不好違心說太子妃美貌的佐證。
戴蕓心下一喜，嘴角都要揚到眉梢，怕自己如此太過，趕緊轉移話題說道：“夫人懷中的貓真可愛。”
寶言聽她說到墨墨，心中湧起幾分欣喜，趕緊推銷：“是麽？這位姑娘真有眼光，這貓兒前些日子才生了一窩小貓，不知姑娘喜不喜歡小貓，若是喜歡，不妨養一只吧？”
戴蕓也就是隨口一說，她並不喜歡貓，正欲推辭，便聽得外面傳來動靜。
竟是太子來了。
戴蕓難掩喜色，朝外頭張望，一眼便瞧見了那個身著淡紫色錦袍的男人。他身姿挺拔，仿佛松柏，站在人群中便是耀眼奪目的存在。
這就是太子麽？當真英俊非常，氣度不凡。
戴蕓心怦怦跳起來，春心蕩漾，下一瞬更是少見太子往自己的方向望過來。她捂住心口，不由得站起身來。
只見太子朝這邊走來，穿過曲折回廊，竟是到了跟前了。
寶言將她的激動盡收眼底，心道太子殿下的魅力果然不減。
沈沈徑直朝寶言走來，壓根沒註意到她身邊還有人，他停在寶言身邊，聲音柔和：“怎麽在這兒？母後正找你呢。”
寶言說：“母後找我何事？”
“不知道。”
戴蕓聽著沈沈的嗓音，只覺得低沈而充滿磁性，好聽極了。她已經完全陶醉其中，她覺得自己已經墜入愛河了。
等等，母後？
戴蕓如夢初醒，臉色霎時毫無血色，看了眼寶言，又看沈沈。
他們二人站在一塊，儼然天造地設，十分養眼，如同一張極美的畫卷似的。
沈沈牽住寶言便要走，寶言楞了楞，回頭看戴蕓，和顏悅色問：“姑娘，你可要養一只貓？”
戴蕓這會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能與太子這般親近，除了太子妃還能有誰？
原來太子妃當真美得驚為天人，與太子琴瑟和鳴，哪裏像感情生變的樣子？
戴蕓一時情緒太過激動，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旁邊幾人急急忙忙給太子與太子妃行禮，又手忙腳亂地扶住戴蕓。
太子卻仍是旁若無人一般，只與太子妃說話：“好了，快走，讓她們自己找太醫瞧瞧是不是中暑了？”
這都秋高氣爽了，哪裏還能中暑？
寶言有些語塞，但想到恐怕是自己嚇到了她，也只好帶著歉意離開，囑咐小桃去請太醫。
她將墨墨交給晚秋，一直記掛著那位姑娘的身子。
沈沈不滿：“她在覬覦你夫君，你倒好，一點危機感都沒有，還關心她。”
寶言一聽這話，已經了然接下來該給沈沈順毛，她熟練地勾了勾沈沈小指，柔聲細語道：“但是我家夫君誰覬覦都沒用呀，他只喜歡我一個人。”
沈沈長眉微挑：“那你都不誇誇你這麽優秀的夫君？”
寶言看了看四下，踮腳在他臉頰輕啄一下。
“誇誇我優秀的夫君。”她紅著臉說。
沈沈不大理解，都成婚兩年了，她為什麽還動不動就臉紅害羞，但是……她害羞起來，分外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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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蕓自從回京便對傳聞中那位樣樣皆優的太子很有好感，她自幼便崇拜那些厲害的人，父親就很厲害。不過可惜的是，聽聞太子與太子妃琴瑟和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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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蕓不死心：“這也不好說，萬一呢？”
戴蕓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她今日特意裝扮過，整個人都很精致。她自幼被人誇作美人胚子，對自己的容貌頗為自信，不禁想，倘若她能有幸得見太子，說不定能讓太子對自己傾心。
戴蕓摩挲著袖口，又想起傳聞說那位太子妃也是京城頂尖的美人，更曾經使得崇文先生為她大作詩文稱頌美貌。戴蕓年紀輕，不服輸，心道這傳聞或許是假的。
畢竟她聽聞太子妃乃小門小戶出生，後來為了配得上太子，雲成帝便給她安排了一個平南侯外孫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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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蕓如此想著，再次發問：“說起來，我到京城時日尚短，還未曾得見太子與太子妃，諸位姐妹應當見過吧？不知那位太子妃當真如傳聞中那般美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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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說：“戴姐姐此言差矣，其實……我聽聞太子妃是崇文先生的女兒，崇文先生為女兒作詩文，興許只是造勢罷了，名不副實。”
戴蕓心中微驚，這倒是她不知道的事，太子妃竟然是崇文先生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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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蕓頓時覺得自己被比了下去，回過神來，心中有些不悅，京城竟還有這樣的美人。但見她已是婦人裝扮，又松了口氣。
“聽這位夫人的意思是，您見過太子妃？”
寶言眨了眨眼，想到她們方才正在討論自己，若是知道她便是太子妃，定然覺得尷尬不已。如此想著，她便沒有表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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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蕓問：“那……敢問太子妃，生得當真十分美貌麽？”
這話若是換成沈沈，旁人問他太子當真十分英俊麽？他定然會回答，是的，太子生得十分英俊，比全京城的男人都要英俊，不止英俊，還很有才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武雙全。
但寶言沒他這麽厚臉皮，她沒辦法對著別人說自己的確生得十分美貌，只好尷尬地摸了摸懷中的墨墨，含糊道：“其實也還好吧……”
戴蕓聽她這般說，心中越發覺得方才那女子說的話是真的，恐怕太子妃美貌名不副實。她又追問一句：“那敢問夫人，太子妃與您孰更美貌些？”
寶言被問住了，自己和自己比，這怎麽回答？她的沈默落在戴蕓眼中，更是因為不好得罪太子妃，但又不好違心說太子妃美貌的佐證。
戴蕓心下一喜，嘴角都要揚到眉梢，怕自己如此太過，趕緊轉移話題說道：“夫人懷中的貓真可愛。”
寶言聽她說到墨墨，心中湧起幾分欣喜，趕緊推銷：“是麽？這位姑娘真有眼光，這貓兒前些日子才生了一窩小貓，不知姑娘喜不喜歡小貓，若是喜歡，不妨養一只吧？”
戴蕓也就是隨口一說，她並不喜歡貓，正欲推辭，便聽得外面傳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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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蕓難掩喜色，朝外頭張望，一眼便瞧見了那個身著淡紫色錦袍的男人。他身姿挺拔，仿佛松柏，站在人群中便是耀眼奪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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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蕓心怦怦跳起來，春心蕩漾，下一瞬更是少見太子往自己的方向望過來。她捂住心口，不由得站起身來。
只見太子朝這邊走來，穿過曲折回廊，竟是到了跟前了。
寶言將她的激動盡收眼底，心道太子殿下的魅力果然不減。
沈沈徑直朝寶言走來，壓根沒註意到她身邊還有人，他停在寶言身邊，聲音柔和：“怎麽在這兒？母後正找你呢。”
寶言說：“母後找我何事？”
“不知道。”
戴蕓聽著沈沈的嗓音，只覺得低沈而充滿磁性，好聽極了。她已經完全陶醉其中，她覺得自己已經墜入愛河了。
等等，母後？
戴蕓如夢初醒，臉色霎時毫無血色，看了眼寶言，又看沈沈。
他們二人站在一塊，儼然天造地設，十分養眼，如同一張極美的畫卷似的。
沈沈牽住寶言便要走，寶言楞了楞，回頭看戴蕓，和顏悅色問：“姑娘，你可要養一只貓？”
戴蕓這會兒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能與太子這般親近，除了太子妃還能有誰？
原來太子妃當真美得驚為天人，與太子琴瑟和鳴，哪裏像感情生變的樣子？
戴蕓一時情緒太過激動，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旁邊幾人急急忙忙給太子與太子妃行禮，又手忙腳亂地扶住戴蕓。
太子卻仍是旁若無人一般，只與太子妃說話：“好了，快走，讓她們自己找太醫瞧瞧是不是中暑了？”
這都秋高氣爽了，哪裏還能中暑？
寶言有些語塞，但想到恐怕是自己嚇到了她，也只好帶著歉意離開，囑咐小桃去請太醫。
她將墨墨交給晚秋，一直記掛著那位姑娘的身子。
沈沈不滿：“她在覬覦你夫君，你倒好，一點危機感都沒有，還關心她。”
寶言一聽這話，已經了然接下來該給沈沈順毛，她熟練地勾了勾沈沈小指，柔聲細語道：“但是我家夫君誰覬覦都沒用呀，他只喜歡我一個人。”
沈沈長眉微挑：“那你都不誇誇你這麽優秀的夫君？”
寶言看了看四下，踮腳在他臉頰輕啄一下。
“誇誇我優秀的夫君。”她紅著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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