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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殘疾叔叔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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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殘疾叔叔7

南鶴上樓拿了手機, 繞到二樓跟5544說了去向。5544猛地從寬闊的貓窩裏擡起腦袋:“我也要去。”

“你確定?”

5544看著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麽,嫌惡地翻身躺下繼續睡了:“走吧!”

南鶴笑了一聲離開。

助理、司機、南鶴、傅重光......四個人的商務車無論空間多大, 助理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恍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在車裏, 應該在車底。

南鶴坐在傅重光的身邊, 自在地玩手機。傅重光靠在桌椅上,雙眸闔上, 看樣子是在假寐。助理看著傅重光無意識放松的手指和疲乏的眉間, 莫名感覺傅重光可能是真的睡著了。

大約半個小時,傅重光準時醒來, 困倦地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南鶴率先下車,從後座裏搬出輪椅推到門口, 將傅重光抱起來。

“傅先生真的這麽累嗎?”

傅重光擡眼看他:“要不你試試?”

“從始至終出力的都是我。”南鶴提醒他, “傅先生只是動動嘴罵我而已。”

傅重光的搭在他肩上的手驀然收緊。

“好好好, 不說了。”南鶴立馬住口。

推著輪椅進入傅氏的人從助理理所當然地變成了身份是小情人的南鶴, 前臺的工作人員跟傅重光和助理問好,在三人離開後紛紛猜測南鶴和傅重光的關系。

“是不是傅總家收養的那個的侄子?”

“不是吧,我見過他。”

“難道是新的晚輩?”

“長得也太好看了,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勢, 比傅總也不差什麽了。”

進入電梯,助理摁了電梯數字。

電梯這種時時有保安人員監控的公共區域三人都沒有說什麽, 從電梯出來到達傅重光的辦公室, 助理去自己的辦公室了, 南鶴推著傅重光進門。

傅氏的辦公樓本身就是屬於傅家的私人財產, 後來建起傅氏大廈, 公司就坐落在這裏。從傅重光的辦公室俯瞰,可以看見整個半個月港市恢弘的建築物,一覽眾山小。

久坐辦公室是很考驗腰和頸椎的,更何況傅重光這樣一個下半身殘疾的人,他的辦公椅是專門定制的貼合他背部骨骼的工學椅,南鶴將他抱到椅子上,給他倒了杯溫水。

做完這些就坐到背靠著落地窗放置的沙發上。

傅重光戴上眼鏡,出聲詢問:“你做什麽?”

南鶴伸了個懶腰躺倒在沙發上,懶洋洋道:“睡覺啊。”

“你需要睡覺嗎?”

折騰他一整晚還有力氣給他按摩和準備早餐,傅重光還以為年輕人體力就是這樣,根本不需要休息。

“哼。”南鶴嗤笑一聲,“傅先生這是什麽話?躺著不動的人都會在車上睡著,更何況工作一晚上的人呢?”

傅重光:“......”

“我現在休息好,晚上才能有力氣繼續為傅先生工作。”南鶴目光落到傅重光的脖子上,輕輕笑了一聲,“是不是,傅先生?”

傅重光:“......”

人言否?否。

“有休息室。”傅重光道,“去休息室睡覺。”

南鶴想了一下,睡在辦公室確實不像話,有其他高層過來匯報工作看見了不知道會傳出什麽流言,索性起身往傅重光指示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就在辦公室裏,只是隔了一道小門。打開門走進去,入目就是簡約的設施,除了一張鋪著白色床單的大床和一張小長桌以及一個衣櫃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

南鶴疲憊地嘆氣,解開外套直接倒在床上。

手機響了一聲,南鶴撈起來看了一眼消息,是陌生碼號發來的熟悉消息,小作文一般很長一段煽情文字,南鶴本來就昏昏欲睡,索性閉上眼睛沒有理會。

不知道睡了多久,南鶴感覺到渾身的疲憊都消失了,在床上翻了個身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手機上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

南鶴:“......”

才睡一個小時,他的睡眠質量如此優質嗎?

既然醒了,也沒必要繼續躺下去。南鶴起身,打開休息室的門走出去,走了兩步就頓住了腳步。

工作狂人傅先生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南鶴放輕腳步走過去,在辦公桌前停下。

傅重光雙手墊在腦袋下,側著臉睡得正香,手上的簽字筆還握在手上,鼻梁架著的眼鏡壓在臉下,已經要變形了。

南鶴伸手輕輕取下眼鏡放到一邊,從傅重光的胳膊下抽出壓得要有褶皺的文件,一目十行地掃過去,將文件輕輕合上,放置到一邊。

他的辦公桌上堆積了不少文件,南鶴倚在桌旁,把文件拿起來一一看下去,按照文件裏的重要日期和類型將文件分門別類地疊在一起。

分完了文件,傅重光依然在安睡,南鶴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眼睛,傅重光的眼睫顫了顫,絲毫不受影響。

南鶴心裏升起淡淡的愧疚,將傅重光的辦公椅調試到足以躺下的角度,環著他的腋下,輕輕扶著他躺下。傅重光皺眉,動了動,南鶴眼疾手快地脫下外套塞到他懷裏,傅重光手裏有了能抱住接觸的東西,神情立馬就舒緩了,陷入沈睡。

南鶴挑了些主觀性不強的文件,坐在沙發上提前看完批閱。

將近午時,高高升起的太陽從落地窗玻璃上傾灑進來,微熱的光線照到傅重光的眼瞼上,他不適應地皺了皺眉頭,睜開了雙眸。

視線停留在潔白的天花板上,逐漸聚焦,落在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南鶴身上。

傅重光擡手遮蓋在眼皮上,他的身體深深陷入辦公椅裏,雙腿不能用力起不了身。身上仿佛蓋著什麽,拿起一看發現是南鶴的外套。

“......明南鶴,扶我起來。”

南鶴擡眼看過來,連帶著文件都一起帶過來放在傅重光的辦公桌上,走過去手穿過傅重光的腰托起來。

傅重光坐穩,南鶴剛要離開,卻被他拽住了手腕。

“我要去衛生間。”

南鶴挑眉:“我抱你去。”

傅重光伸手,南鶴打橫抱起他,想了想調侃道:“抱兒子是這麽抱嗎?”

話音剛落,耳垂就被人扯住了。

南鶴頓住,看向傅重光。傅重光也收了手,似乎不想承認他剛剛做了什麽,催促道:“快點。”

“真的需要去衛生間嗎?”南鶴用腳推開衛生間的門,“昨晚傅先生不就是在沙......”

傅重光惱怒:“明南鶴!”

為了防止耳朵再次遭殃,南鶴選擇了閉嘴。

衛生間裏的設施是馬桶,看就知道這是傅重光專用的。裏面有椅子,南鶴坐下後解開傅重光的褲子,讓他背對著自己像照顧小孩子一樣扶穩他的腰身:“傅先生,最後一步需要我幫忙嗎?”

“誰讓你這樣!放我下來!”

“馬桶很臟的,我不看。”

傅重光仍然覺得羞恥得不行,不斷地掙紮推南鶴禁錮住他腰的胳膊,“明南鶴!”

“解決生理需求而已。”南鶴無奈將臉埋入他的頸窩,“我沒有睜眼。”

傅重光想殺了他的心都有了,暗恨今早床頭櫃上的水果刀此時不在他的手上,但是小腹中確實尿意洶湧,他僵坐了一會兒,回頭看去,對上南鶴緊閉的雙眸。

他果然閉眼了。

傅重光心裏的羞恥感勉強地消退了一點,實在也是憋不住了,才開始解決生理問題。

小半分鐘,南鶴抽了張紙遞給傅重光。

傅重光怒視著出現在眼前的紙巾:“明南鶴!”

“我沒睜眼。”

傅重光氣悶地接過紙巾,用完了丟在了垃圾桶裏。整理好褲子,南鶴抱著他洗了手,再將他帶出衛生間放到辦公椅上。

已經是午時十一點半了,助理敲門進來詢問午餐安排,南鶴道:“我已經點了午餐,馬上就會送過來。”

助理見傅重光一臉冷色地坐在辦公椅上,反正沒有提出什麽拒絕的話,也就點頭了準備出去。

“張助理!”南鶴叫住他。

“請問明先生有什麽事嗎?”助理回頭。

“有件事想找你幫忙。”南鶴說。

幫忙?助理不自然地去看傅重光,果然見傅重光的臉色更難看了,頓時哂笑:“明先生實在太客氣了,什麽忙我也幫不了。”

說完迅速退出辦公室。

南鶴:“?”

這就是頂級財團裏總裁助理的情商嗎?

傅重光突然說:“你有什麽事需要麻煩他?我不幫你嗎?”

“啊,傅先生願意幫我嗎?”南鶴明知故問。

“不願意。”傅重光道,伸手去拿南鶴批完的文件,從頭到尾看完,擡眉問道:“都是你批閱處理的嗎?”

“這裏還以第三人嗎?有問題嗎?”

傅重光沒說話,繼續看剩下的文件。

不是有問題,是絲毫問題都沒有,這才讓傅重光有些驚訝。畢竟南鶴給他的形象一直是桀驁不遜的二代,只會吃喝玩樂,對於管理公司工作這些事應該是一竅不通的。

“下午就在這裏給我處理文件。”傅重光不容置疑地吩咐。

南鶴:“那你呢?”

“我去休息。”

南鶴似笑非笑:“......為了我晚上的工作嗎?”

傅重光不理會他。

午餐沒一會兒就送到了,南鶴暫時當秘書收拾了傅重光的辦公桌,將午餐都拿出來放好。他點了四菜一湯,口味都偏向於清淡,湯是鯽魚豆腐湯,奶白色的冒著熱氣,聞起來就很香。

南鶴先盛出來一碗湯放到傅重光的面前:“先喝一碗湯。”

又是湯。

傅重光本來對於湯湯水水是不想喝,因為去衛生間太麻煩了,可是現在已經不僅僅是麻煩的事情了,是恥辱的,是難堪的,他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的,他立刻就拒絕了。

“我不喝。”

“不喝?那今晚就在小客廳裏睡。”南鶴堂而皇之地威脅他。

小客廳睡算什麽威脅,傅重光看見南鶴嘴角的笑容時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臉色立刻陰沈下來:“明南鶴!”

“傅先生一天要喊我的名字一百遍。”南鶴用湯勺攪了攪魚湯,使它冷卻得更快,“沒有一遍是溫柔的。”

溫柔?這個詞從來就不是形容他的。傅重光暗道:他聽過最多被溫柔形容的人是董茗臻,他想要在他身上找董茗臻的影子嗎?那可找錯人了。

“喝湯。”

傅重光看了布置餐具的那盒,劃了劃魚湯舀起一勺喝下。魚湯入口就是濃稠鮮香的口感,一口吞下喉間都能感覺到舒服。

一碗魚湯喝完,面前的已經擺上米飯,飯上放著挑過刺沾了醬汁的魚肉。

傅重光看著南鶴的動作,思緒恍然翻湧,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曾經被這樣照顧是什麽時候了,是父親還未出軌、母親還未生病的時候?還是母親沒有去世的時候?

“吃吧。”南鶴放下筷子,“我讓廚房準備了糕點,下午回去吃,中午可以少吃點。”

傅重光拿起筷子端著只裝了半碗的米飯吃起來,魚肉的醬汁沾到了米飯上,吃起來帶著醬香,清炒小青菜也是十分鮮嫩,帶著原始的味道。

南鶴放慢動作,等傅重光放下碗又盛了一碗湯給他,才將剩下的菜和湯解決掉。

“不夠吃的話可以再點。”傅重光看南鶴將飯菜和湯吃得幹幹凈凈,忍不住說道。

“沒必要浪費。”

傅重光沒有飯後運動,走一走之類的小運動對他來說都是麻煩且繁瑣的,更何況他的身體仍然處於疲乏狀態,最想做的就是躺下休息。

南鶴抱著他去休息室,放穩了手就伸向他的褲腰帶,被傅重光一把按住了。

“你要幹什麽?”

南鶴撥開他的手,解開他的皮帶和扣子脫下他的褲子放在一邊:“給你按摩腿部肌肉。”

“不需要!”

休息室光線要差一點,盡管如此腿上大大小小錯落的傷疤還是一覽無餘,傅重光下意識想要阻攔南鶴的行為,想到他做得更過分的都有了,又躺在床上不掙紮了。

說起來,這個狀態他覺得心裏很覆雜。

他從車禍後就對自己的傷口諱莫如深,他和其他人不同,他車禍後遺癥是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後知後覺地到來的。時間愈久,他對自己包裹越嚴實,他厭惡行走,厭惡腿上可怖的傷疤,厭惡被人看見傷疤時對他同情又憐憫的表情。

他擁有的東西越多,別人就會越同情和憐憫他,仿佛他抓在手裏的東西,有一天會因為他的殘疾都離他而去,沒有什麽會屬於他,除了伴他終生的殘疾。

這四五年來,他已經不再對醫治好雙腿抱有希望,他會在不為人知的深夜和空蕩蕩的房間裏,獨自註視他殘破的雙腿,他被迫自己接受。

也許他的命格早已註定,他告訴自己,這是宿命,不可違抗。

他這雙腿已經成了他的禁區,任何人都不能詢問,不能探尋,更不能打量......可是偏偏,總有例外。

“傅先生,你不需要的話可以擡腳把我踹開,踹到樓下去,否則都是有需要。”南鶴並不理會他的拒絕,“睡吧,我給你按摩,你不用參與。”

傅重光咬牙:“這是我的腿。”

“它回應你嗎?”

傅重光:“......”

他是知道怎麽捅人心窩子的,換做是其他人,已經被灌水泥沈進東京灣了。

“睡吧。”南鶴將自己的外套再次放進他的懷裏,“不打擾你,反正你又沒感覺。”

回憶著早上的穴位圖,南鶴伸手從第一個穴位開始按,拇指發力,一圈一圈按揉起來。從大腿到小腿直至腳背和腳底,需要重按的他都無遺漏地按壓到。

休息室的光線昏暗,本就帶著容易入睡的氛圍。南鶴的眼尾壓下,神情認真投入地動作著,不急不緩。

傅重光沒有感覺,卻在他頻率一致的擡手落手間不自覺被勾起睡意,手上抓著的外套讓他心臟安定,眼眸漸漸閉上,呼吸均勻。

手機震動,南鶴抽空看向手機屏幕。

明永元:【今晚回來吃個團圓飯。都是一家人,有什麽誤會解不開呢?】

作者有話說:

說起來南鶴真的有哪個世界的憋屈過嗎?(難道我在不知道的時候虐他了我不記得)懷疑自己的記性是不是熬夜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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