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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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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1

明山市六月開始進入綿長的雨季,天氣開始變得又悶又熱,空氣中都帶著一股散不開的黏膩潮濕感。

“下著雨呢,你還要出去?”方心凡取下一側耳機偏過頭去看正在穿鞋的室友,又看了眼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嗯,接了個單。”南鶴換上防水的運動鞋,擡頭露出俊美桀驁的眉眼,對方心凡笑了笑:“你跟我一起去?”

方心凡渾身哆嗦一下,“你不要看著我跟我說這種話,好像要約我出去約會一樣。我真服了,下雨天出去談戀愛就算了,你出去幫人遛狗。”

“有錢。”

“有多少錢?”

“三小時800。”

原本滿臉不屑加無語的方心凡立馬取下耳機:“什麽?多少?你遇到金主了?真的是讓你去遛狗嗎?不會是沖你來的吧?”

南鶴站起身拿雨傘,隨手拍了一下方心凡的腦袋:“都沒見過面,你想得太多了,走了。”

掃了輛單車離開學校,南鶴按照微信上單主發過來的地址導航地址,坐公交去指定的小區。這座小區在明山市屬於中高級別小區,到了門口保安室做登記,南鶴順帶問路,向著保安指示的方向走去。

乘坐電梯上樓,在1107前停下腳步,按響了門鈴。

南鶴站在門口等待,門“哢噠”一聲從裏面被打開,小小的門縫慢慢變大,卻什麽都沒出現。疑惑間,南鶴低頭就見縫隙中伸出一只黑乎乎濕潤潤的……狗鼻子,黑鼻子四處嗅了嗅,似乎是確認了味道,用嘴筒子打開了門。

“嗚汪——”

毛發柔順有光澤的長毛黑白大花狗蹲在門口,開心地對南鶴搖尾巴吐舌頭,伸出左爪跟南鶴握手。

南鶴笑了笑,彎腰跟它握了握手,走進去順勢將門關上。

明亮簡潔的客廳裏什麽人也沒見,大花狗蹭了蹭南鶴,小跑兩步摁了摁地上發聲按鈕,期望地看著南鶴。

“你好——”

南鶴:“……?”

“你好——喝水嗎?”

南鶴:“……??”

“你好——請坐。”

南鶴:“……???”

什麽狗這麽聰明?

這聰明得有點過頭了吧?

一旁的臥室門打開,南鶴擡起眼就見一個穿著淡藍色柔軟家居服清瘦男子走出來,面容有些病態的蒼白,眼下雙頰卻又泛著幾絲不太正常的紅暈。

像是在生病。

“你好,是……”

南鶴率先站起身:“你好,我是來遛狗的,我叫南鶴。”

“南先生,我是施讓寒。”男子點頭,“不好意思剛剛在睡覺,是元寶給你開的門嗎?”

“是的。它好聰明。”

施讓寒笑了笑:“嗯。坐一會兒吧,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南鶴拒絕,透過落地窗看了眼外面的天氣情況,“趁現在雨小,我帶它出去玩玩吧,雨大了可能就要回來了。”

元寶圍著南鶴繞來繞去,看樣子對南鶴十分喜歡,聽到這話,立馬跑去小房間叼著牽引繩和雨衣遞給南鶴。

南鶴接過牽引繩:“元寶的自我管理意識很強。”

“嗯。”

扣好牽引繩穿好小雨衣,南鶴說:“施先生,那我就先走了。現在是下午兩點二十分,我會六前把它送回來。”

施讓寒點頭:“好的,錢我會在微信上轉給你的。”

“謝謝。”

南鶴牽著元寶出門,他打傘,元寶穿小雨衣慢慢跟在他身邊四處嗅聞,主打一個乖巧不亂跑不爆沖。

保安室保安大爺團正在擼鐵,透過小窗戶看見元寶歡快的身影,探出頭打招呼:“這不是元寶嗎?”

元寶禮貌地對大爺團點頭致意。

“哎?你是誰啊?沒見過你來這裏啊,怎麽溜元寶啊?”

“元寶平常不都是自己出來玩嗎?”

“元寶,你跟誰在一起呀?你爸爸知道嗎?”

大爺團雖然老了,但是為人謹慎。

南鶴道:“我是來幫忙溜它的。”

元寶證明一般圍著南鶴繞了一圈,“嗚汪——”

“好好好,元寶再見。”

走到小區門口,看著左右兩條路,南鶴停下腳步看著元寶:“想去哪邊?”

雖然才見面不到二十分鐘,但是南鶴已經很確定了——元寶是個非常聰明、甚至已經超出正常狗狗智商的.....狗了。比他之前溜的極其聰明的邊牧還要聰明得多。

去哪裏的問題,交給這個比較有主見的狗狗很合理。

元寶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四處張望的時候露出一點眼白,看起來可愛極了。它斟酌再三,選擇了右邊。

右邊往前走兩公裏有座大型自然公園,可以遛狗,南鶴很自然地拉著他進入自然公園裏。漫步在河堤上,南鶴吹著潮濕的風,感覺到一絲前所未有的輕松。

下雨天公園裏什麽人也沒有,南鶴將它脖子上的牽引繩解開,放任它自由玩耍。

“不要亂跑哦。”南鶴說,“去自己玩吧。”

元寶看了看周圍,走到南鶴身邊坐下,吐著舌頭開心地看著他往他身上蹭,一副視玩樂為無物、最喜歡他的模樣。

南鶴摸了摸它的頭:“自己不想玩?我陪你玩?”

元寶點頭,朝他伸出又寬又厚的白爪子。

南鶴:“......你在哪裏高考的?”

元寶歪腦袋。

南鶴:“......剛才忘記給你帶球出來了,玩不了哦。”

這怎麽能難倒上過可能上過大學的元寶,元寶站起身四處尋覓,在一棵大樹下挑挑揀揀起來。南鶴看著它極其人性化的動作,沒一會兒,就見它叼了一根長短粗細都合適的小木棍走過來。

啊,真的比他室友還聰明呢。

如元寶的願,南鶴撿起地上的小木棍往前方場地寬敞的地方走去,跟它玩丟木棍撿木棍的游戲。一個是成長期的大狗狗,一個是精力旺盛的男大學生,簡單的游戲來來往往玩了將近四十分鐘,南鶴才暫停休息。

元寶吐著舌頭,看著坐在長椅上的南鶴。

南鶴道:“渴了嗎?我去買水給你喝。”

元寶留戀地叼起木棍,突然一甩脖子往遠處丟去,回頭期待地看著南鶴,烏溜溜的雙眼裏寫滿了:換你去撿了。

南鶴:“......?”

“走了,換地圖玩。”南鶴才不會去撿小木棍呢。

給元寶系上牽引繩,拉著它繼續往前走,路過小木棍時,南鶴頓了一下,還是將小木棍撿起來甩了甩沙子,放進元寶小雨衣上的口袋裏。

施讓寒給的錢實在很多,南鶴也不想讓他白花錢,很幹脆地帶元寶去最近的狗狗樂園花費玩了一會兒,又帶它去環繞著人工湖賺了一圈。

“嗯?五點四十了?”南鶴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提醒還在跟其他小狗玩耍的元寶,“元寶,回家了哦。”

元寶搖搖尾巴走過來貼著南鶴的腿。

時間可能會超過六點,南鶴拍了張元寶的照片,順帶一個實時定位一起發給了施讓寒。

【不好意思,走得遠了點,要超過六點回來。】

南鶴等了一會兒,對方發過來一條兩秒的語音信息,南鶴點了播放。

S:【沒關系。】

嗓音低沈又溫柔。

或許是這道聲音實在有點好聽,聽得他耳朵都有點發癢,鬼使神差地他又點了下播放。

【沒關系。】

“元寶,你爸爸的聲音還挺好聽的。”

聽完,南鶴才註意到施讓寒的微信頭像,兩團黑白。點開看才能看清這是一只漂亮的奶牛貓趴在元寶頭上的照片,可愛又溫情。

奶牛貓?施讓寒不僅養了條黑白奶牛狗還養了一只奶牛貓?這麽看起來他確實挺喜歡小動物的。

南鶴收起手機放在口袋裏,“走吧,我們回家。”

回到小區,乘坐電梯到1107按響門鈴。

門從裏面打開,明亮的光線從縫隙裏鉆出來,也露出施讓寒那張溫柔清淡的臉龐。

“施先生。”

不知是不是南鶴的錯覺,施讓寒那一瞬間有些空朦黯淡的眼眸迅速亮了起來,精準地看向他。

“南先生,進來坐一會兒吧?”

南鶴搖頭:“不了,我正好回學校。元寶安全無誤地送回來了,那我就先走了,以後還需要遛狗的話可以再聯系我。”

“好的,謝謝你。”

1107的門關上,也隔絕了施讓寒溫柔的目光。

“喵喵喵——”5544邁著慵懶的步伐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嫌棄地看著元寶腿上濕漉漉的水跡,“又出去玩?有什麽好玩的,臟死了。”

元寶朝它齜牙。

5544告狀:“宿主!你看她!”

施讓寒咳嗽了兩聲,蹲下身給元寶脫小雨衣,突然摸到口袋裏堅硬的東西,拉開拉鏈才發現是一根小木棍。

小木棍上沾了點沙子,已經幹了,碰一下就掉了。

“嗚汪!”

施讓寒皺眉:“你的禮物?什麽禮物?”

元寶:“嗷嗚嗷嗚。”

“他給你的?”施讓寒皺眉,有些嫌棄木棍臟兮兮,又考慮到元寶是真的喜歡,就放在了地上和小雨衣放在一起,“洗幹凈再玩。你很喜歡他?”

元寶哼哼唧唧,伸爪子去拍施讓寒的手。

施讓寒納罕。

元寶看起來和善又聰明,其實真的喜歡的人除了自己還就真的沒有別人了。她居然這麽喜歡今天遛狗的男大學生……實在是有些奇特。

5544對這些不感興趣,它草草地巡視了一番,又打著哈欠跳上沙發,開始了每天一念叨:“怎麽回事啊?主系統是不是出了什麽bug?都三年了,還沒有劇情和任務指派下來?”

沒有劇情就沒有任務,沒有任務就沒有積分,它是個窮光蛋啊!

施讓寒已經習慣了它的碎碎念,對他嘴裏的劇情和任務並不感興趣。

“我的宿主都三十三了!”5544罵罵咧咧,“別到時候宿主都結婚又要去做單身才能做的任務啊!”

元寶叼起小雨衣和小木棍顛顛地走向洗衣房。

施讓寒才想起還沒有結算元寶的遛狗費用,起身走向茶幾去拿手機。彎下腰,手卻探了個空。他面不改色,繼續在茶幾上摸索。

5544回神,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到茶幾上將茶幾邊緣上的手機用毛茸茸的爪子推到施讓寒的手邊:“在這裏。”

施讓寒拿到手機解開鎖又遞給5544:“幫我轉賬給聯系列表第一個人。”

5544叼起手機熟練地打開微信,“這個叫【南】的嗎?是誰呀?”

“嗯,給他轉賬......1000吧,咳咳咳!”

“1000?”5544已經看到了聊天記錄,連連咂舌,小聲嘀咕起來:“元寶這個敗家狗!我就睡會兒覺的時間她就花了1000!這個家遲早要被她敗掉!”

轉完賬,那邊沒一會兒就接收了。5544放下手機,對施讓寒諄諄教導:“宿主!你要少花點錢哦,養元寶沒必要那樣花錢的。你現在不比從前,要多照顧自己啊!”

施讓寒:“嗯。”

元寶拖著已經洗幹烘幹的小雨衣去收納,開開心心地叼著小木根出來玩。

施讓寒從冰箱裏取了兩塊吐司出來,就著一杯溫牛奶吃完,就當應付完晚餐了。

5544從抽屜裏翻出幾盒藥片:“你再吃點藥吧?晚上要是發燒怎麽辦?”

施讓寒收起藥盒:“我已經喝過沖劑了,藥吃多了沒有必要,我清楚我的身體。”

5544不滿:“明天不要吃面包了,再不行我培養元寶給你燒三菜一湯。”

施讓寒笑了笑。

他看不見,卻不是從小就看不見,而是三年前陡然失明,對於盲人生活並不適應。

在廚房使用明火或者高溫準備飯菜這種事情他到現在也沒法完全會做,在手上經歷了不少次燙傷和割傷留下很多傷痕後,他基本能省略就省略,再也不做了。

反正吃什麽都能活著,最簡單的面包吐司足以讓他維持最基本的生命體征。

失明後,他的聽力就尤為敏銳。元寶啃咬小木棍的咀嚼聲與腿邊5544因為舒適發出的呼嚕呼嚕聲交響,施讓寒靜靜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

這個世界上能陪著他的只有這一貓一狗了,帶給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和陪伴。

“5544,幫我打開一下南先生的微信聊天頁面。”

5544道:“那個1000?”

它已經暗戳戳給南鶴起了個奇怪的代號了。

“嗯。”

5544肉爪靈活,很快照做完成。

“然後呢?”

“再幫我約他明天溜狗。”

5544精打細算:“他要升級成2000嗎?什麽男大學生這麽會掙你的錢呀!要不是你看不見我真的懷疑你看上他了,借著遛狗的名義約他……明天我要好好看看他長什麽樣子。”

元寶已經聽完了對話,高興得直蹭施讓寒的腿,往他懷裏拱,施讓寒摸了摸元寶的腦袋。

明山大學男宿舍內,南鶴在食堂吃完晚餐回來,將手上的打包飯菜丟給方心凡,一邊點開手機上的信息。

S:【明天有空嗎?下午再來遛狗吧,時間你定。】

南鶴看著文字信息,腦海裏一瞬間閃過的想法居然是:怎麽發的不是語音?

5544:好你個2000,敢對我提這種要求?想聽喵喵喵喵嗎?

(南鶴和施讓寒都沒有記憶,5544也沒有。元寶有,但是無用)

終章也就幾章的樣子,順便帶上幾個番外(該有的解釋都在番外)。我深愛大團圓結局,我要每一個人都團團圓圓相親相愛!!狗都要回來一起包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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