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徒弟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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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徒弟21
柳歸星的震怒是在場所有人都能預料到的結果。莫千裏還在一旁拱火：“南鶴，你是要把天一門變成整個修仙界的笑話嗎？殺害弟子在前，跟弟子不倫之戀還要叛出天一門，你要幹什麽？”
“哇，莫峰主好為宗門考慮哦。”月清風打岔捧場。
莫千裏要被他氣死：“月清風！現在不是你開玩笑的時候！你也想讓天一門從此衰落是吧？”
“哇，莫峰主好會上升高度哦。”月清風感動鼓掌。
“都別吵了！”柳歸星頭疼欲裂，怒視著南鶴，“你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怪你。現在我給你也一個機會，收回你的決定。將燕灼驅逐出天一門，你還是你。”
南鶴安撫地捏了捏燕灼的手指，皺眉看著柳歸星：“掌門師兄，我們已經結了命契，是分不開了。更何況，說出去的話和做出來的事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你......”
“掌門師兄不要為難我了，這層結界攔不住我的。”南鶴笑了笑，“從今天開始，我們就離開天一門了，改日請各位喝喜酒。”
“攔住他！”
“攔住他！”
柳歸星與莫千裏同時大喊，招呼著大殿內的其他峰主和長老們上前困住南鶴。南鶴早在進來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帶著燕灼後退一步，抵擋住柳歸星的攻勢，轉身離開了大殿。
“別走！南鶴！南鶴！你到底要幹什麽啊！”柳歸星這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師尊曾經說過的，南鶴確實氣運逆天，就算此時有天羅地網，想必也困不住他，只得無奈地大喊。
他的叫喊聲絲毫沒有讓南鶴停下腳步，很快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月清風連忙上前扶住柳歸星，唏噓道：“掌門，節哀啊！你要保持掌門的風度和優雅啊。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婚禮現場被拋棄的原配，好可憐哦。”
莫千裏回頭：“諸位可都看到了！發令吧，全力搜捕南鶴和燕灼！”
步良山擠開莫千裏的咆哮：“剛才還說怕傳出去有損天一門的聲譽，現在就迫不及待公開了？莫峰主你夾帶了私仇吧？都不說誰知道啊。在座都是守口如瓶的人，萬一此事被傳出去了，那可定是莫峰主幹的。”
“是哦。”月清風點頭，“要是被傳出去惹了什麽笑話，莫峰主肯定又要跳出來主持公道，這公正無私的名聲就到手了哦。”
你一言我一語，徹底將莫千裏氣得跳起來了。
“餵！你們兩個平常針對我就算了！現在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跟自己徒弟相戀的事情是我做的嗎？！”
柳歸星眼見身邊沒一個靠譜的，全都是專門氣人的，只覺得一股氣血直沖腦門，冷聲道：“都別說了！我一定會將南鶴和燕灼捉回來的，此事容後再議，誰也不許聲張。尤其是你，莫峰主。”
莫千裏如遭雷劈：“都針對我是吧！”
月清風刻薄道：“誰叫你嘴大。”
兩人還在鬥嘴，敞開的大門口急匆匆跑來一名穿著藍袍的修士，正是天一門負責通訊其他門派的管事，他急慌慌道：“掌門，各位峰主長老，魔道不知道哪裏得到了上古寶物紫荊鼎，煉制出了從未見過的瘟疫，蘭長國已經死了兩座城的人，那些死去的生魂被當做祭品滋養魔族，現在魔族實力大增。從北向西，已經往霧海這邊來了。”
柳歸星驚道：“什麽？！”
南鶴帶著燕灼離開天一門，一直往東方而去。
“師尊，我們要去哪裏呀？”
“仙來城。”
早在他游歷之時，就知道東方有座仙來之城。這座城傳聞有修士在此羽化登仙，登仙之前布下恩澤，仙來城草木繁茂，四季如春。在節奏快又時常充滿血雨腥風的修仙界，這座城算是一個人生節奏緩沖帶，很適合養老閑居。
“你要是沒什麽想去做的，以後都居住在此。”南鶴說，“你若不是不想，我們再出去游遍天下。”
燕灼搖頭：“安順平穩才來之不易。師尊，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就現在仙來城住下吧。”
“也好，我就地教你修行。”南鶴扶著他的後頸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就此過上悠閑的老夫老妻生活了。”
燕灼摸了瞇眼睛：“嗯，太幸福了。從來沒想過有天真的能跟師尊與子偕老，真好。”
“你喜歡就好。”
坐在破風船上，燕灼伸手招風。涼風吹亂他的發絲，他回頭，眉間一點朱砂耀眼灼目：“師尊，前方就是默州，你就是在默州地界將我撿回來的，師尊，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南鶴想到他在秘境裏看到了一些，詢問道：“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麽出現在荒山裏的嗎？”
說到荒山，燕灼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與他融為一體的心魔，他什麽都告訴南鶴了，唯獨省略掉心魔。不自在地輕輕撫了撫心口，“我......似乎是有什麽將我帶出來的。師尊，我不想再說這個了，你別問了好嗎？”
南鶴見他面露難色，也不再好奇，反正對他沒什麽影響。
“我不問了。”
“師尊，若是將來你渡劫登仙，我還留在修仙界，那可怎麽辦？”
南鶴頓了頓：“燕灼，我有件事沒有告訴你。”
“什麽？”
“我沒有登仙的可能了。”南鶴說，“我本修行慈悲劍道，劍上不可沾無辜之人的血。我曾經心魔滋生，屠戮了一個小宗門，是師尊將我的心魔剖去，我才得以的繼續修行劍道。但是，我似乎跟心魔又產生了聯系，這一生都沒有乘風登仙的資格了。”
燕灼陡然一驚，喉嚨裏像是被塞進了一坨棉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與心魔產生聯系，再也無法成仙......
是因為他瞞著師尊與心魔融合，又和師尊結成命契，這才讓師尊與心魔間接產生了聯系嗎？他阻礙了師尊的成仙之路......
燕灼渾身冰冷。
他竟然因為一己之私，害了師尊......
“燕灼？你怎麽了？”南鶴見他呆楞，目露驚愕，“你嚇到了嗎？”
手伸出去想要將他的臉轉過來，卻被燕灼握住了手。
“師尊，我......”燕灼心裏越來越恐慌，他害了師尊，讓師尊這一生的修行都付之一炬，他要怎麽謝罪？
“你怎麽了？”南鶴笑了笑，“是因為聽到我曾經屠戮了一個小宗門嗎？你......”
“那個宗門是朝山派，對嗎？”
南鶴楞住：“你怎麽會知道？”
難道燕灼是朝山派的後人親眷？他們倆之間還存在世仇劇本？
“師尊，十年前我本來是被困在沙荒了的，不是荒山。”燕灼輕聲道，“因為彥氏奪得了皇位，幫助彥氏的修士會看命格，說我不會死去，只能困住，否則必定會禍及彥氏一族。他們害怕，就將我困在沙荒裏。”
“沙荒？”
“對。”燕灼舔了舔幹澀的唇，“然後我在沙荒裏，被一團黑色的魔氣寄生了，那團魔氣是......”
“我的心魔？”
燕灼羞愧難當地低下頭，眼淚砸在地上：“師尊，對不起，我不知道。其實這麽多年心魔一直寄生在我身上，就在飛船上的那天晚會，我和它融合了......”
“啊。”南鶴不知道，他的小道侶身上還藏著這麽多難以言說的秘密，還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
“師尊，都怪我。早知道會影響到師尊成仙，我寧願死在沙荒裏。”
南鶴找回自己的聲音，好笑地嘆了口氣將他抱進懷裏，拍了拍他單薄的脊背。
“有什麽關系呢？我要是成仙了，把你獨自留在修仙界，我豈不是要得相思病。”南鶴又像哄小孩一般晃了晃他，“別哭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反而，我很慶幸，心魔將你帶出了沙荒，讓我遇到你了。否則，我的小燕灼該怎麽辦啊？”
“可是我壞了師尊的前途。”
“沒有老婆，那叫什麽前途？那是冰冷的、沒有溫暖的長生監牢。這一生有多長，我就跟你活多久，相較於凡人而言，我們已經很值當了。”南鶴親了親他的耳垂，“換成是你，你會把我丟在修仙界不要了嗎？”
燕灼在他的懷裏猛搖頭：“不會。”
“就是這個道理，沒什麽可在意的。”南鶴說，“你選擇告訴我，就不怕我真的怪你嗎？”
“就算師尊殺了我，我不能欺瞞師尊。”
“真傻。”南鶴彈了一下他的額頭，隨即又感嘆一聲，“真喜歡我的小燕灼，誰知道啊，有小燕灼當老婆有多爽。”
燕灼被他一聲“老婆”說得臉頰升起幾絲薄紅，輕輕蹭了蹭南鶴的頸窩，“師尊最好。”
“最好？哪裏最好？”
“......就是，哪裏都最好。”
仙來城坐落在中原內陸，春初之時，飛花滿天。
燕灼還未走進城內就見到漫天落英，鼻翼間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他走了上前接住一捧花瓣，吹到南鶴的臉上：“師尊，這裏的花好香啊！”
“這是粉垂櫻，四季開花。”
“師尊知道得好多，大周國在北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燕灼道。
“等我在仙來城買一座院子，你喜歡就在裏面種上一個院子的粉垂櫻。”
“買院子？還要買一座院子嗎？我還以為我們住在旅店呢。”
“養老婆還住旅店，太差勁了吧。”南鶴無奈，“買一座院子，才能大隱隱於市。”
“好！買院子！我來出錢。”
南·可以吃軟飯·鶴點頭：“好，那我就在住老婆買的院子。”
才入城，就見一片欣欣向榮之景，行人往來神色溫和，每個人渾身的氣息都是舒緩又自在的，街道也是熱熱鬧鬧。
燕灼四處看著，牽著南鶴的手左右看些小商販賣的小飾品。他前八年出生在皇宮，皇宮裏什麽都有，生活金尊玉貴，後十年一直待在霧海修行，從來就沒有出去過，這樣熱鬧的市集卻是第一次看到。
“師尊，這是面具！”
“好看，小狐貍面具做得很精致，跟你很配。”南鶴從儲物戒裏掏出一顆銀子遞給小商販，“還有喜歡的嗎？再多挑幾個。”
小商販接過銀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熱絡道：“哎！客官再多看看，你哥哥對你真好啊。”
燕灼拿下面具，當著他的面往南鶴身邊靠了靠，彎了彎漂亮的眉眼：“老板，他不是我哥哥哦，他是我夫君。”
“哎呀！”小商販拍大腿，連忙給燕灼道歉，“真對不住啊，沒看出來，兩位長得實在很像，我就當成兄弟了。”
燕灼點頭：“確實很像。”
他的身體內有師尊的一部分，相像並不讓他排斥。相反，他很喜歡其他人說過，就好像告訴所有人，他和師尊是不可分割的一對。
“這兩個都要，錢不用找了。”燕灼挑了一黑一白，遞給南鶴一個，“哎？老板你知道城內租買房屋去哪裏看嗎？”
“租賣房屋？去城主府旁的地產局，哪裏有許多中間人，問問就知道了。”老板收了銀子給他道謝，又有些奇怪地問：“最近怎麽這麽多人在城內買房子，外面是發生了事情嗎？”
燕灼對這些話題向來敏感，聞言追問道：“很多人買房子？”
難道最近各大修仙宗門都流行情人出來度蜜月？
“是啊，我們仙來城物價很貴，來的人相較於其他各城算是很少的了，聽說其他城更多，都是北方過來的。”
燕灼：“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老板。”
走在路上，南鶴略有思慮:“我們來的時候在千米高空，倒是不曾註意到有人從北方往東，是出了什麽事嗎？”
曾經5544給他說的劇情裏，似乎變動並不少，正道與魔道相殺相殘，死傷無數，難道現在就是動亂之初？
“不清楚，等晚間我們買好院子再來去查探一番？”燕灼見他思慮有些深，拉了拉他的手轉移他的註意力，“師尊，我們買個帶湖的院子，像天一門的院子一樣，好不好？”
“好。”
要是換成了其他世界，仙來城無疑是個度假和養老聖地，自然環境優美，人文環境祥和。
南鶴花了大價錢找了個金牌中間人去看房子，從城東看到城西，最後敲定了燕灼最喜歡的臨湖院子。喜歡無價，當即就敲定了。
付過了錢，天色已經近黃昏了。
燕灼拿著中間人贈送給他的手冊了解仙來城情況，就見不遠住跑來了一隊城內守衛，一邊跑一邊大喊:“從今日起鎖城！擅自出入者禍及全家，趕出城！”
守衛從燕灼身邊跑過，燕灼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真的出事了？師尊，我們出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守衛就大喊:“即刻登記每戶人數！少了多了滾出城！”
燕灼:“……”
“無礙。”南鶴拉著他進入院子，將院門關起來，在燕灼的手心擠出一滴血來。殷紅的血珠在兩人面前幻化成了燕灼的模樣，笑著將南鶴抱住，“師尊！”
燕灼大驚，瞪向替身燕灼，將他從南鶴的懷裏拉出來，怒道:“你這是什麽德行？”
替身燕灼被拉出來，很不高興，輕蹙眉頭的模樣與燕灼是一比一的還原，嬌嗔道:“哥哥，我做錯了什麽嗎？為什麽要分開我和師尊？”
燕灼怒了，神情可怖。
十八年來都是他茶人，現在居然被人當著面茶，這個人還是他自己，真是怎麽看怎麽怪異。
“師尊！他好討厭呀！”
南鶴失笑，故作不解:“哪個是我老婆？”
替身燕灼連忙道：“是我！”
燕灼難以忍受，擡起手想要直接將替身燕灼滅掉，還沒下去手就被南鶴抓住了手，“逗你的，別生氣。我自己的老婆，我怎麽會不認識啊？我們不在的時候，就由他們在此等候清點人數。”
“不要，我想跟師尊一起去。”替身燕灼道。
燕灼真是直觀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連自己都討厭”，不想繼續看下去。
南鶴從指尖擠出一滴血，那滴血立刻變成了他的模樣，站在燕灼面前，挑眉道:“嗯？兩個老婆？”
“你老婆在那裏。”南鶴將偷笑雙眸發亮的燕灼拉到懷裏，兩名替身站在一起，對燕灼道:“我們走吧。”
燕灼一步三回頭，南鶴回頭，就見自己的替身在對他揮手，神情繾綣溫柔。
南鶴黑著臉將燕灼的臉掰過來:“……還在笑？很好看嗎？”
燕灼點頭:“兩個師尊，我都喜歡。”
南鶴:“……”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兩人禦劍而行，燕灼從身後抱住南鶴，小聲詢問:“師尊，下次……能不能也讓替身出現呀？你的替身。我想試試兩個師尊。”
南鶴:“……”
“師尊不願意的話，可以教我這個法訣嗎？”
南鶴:“……”
啊，第一次覺得替身好煩。
“師尊？”
“燕灼，閉嘴。”
“哦。”燕灼大大的失望。
南鶴見他情緒失落，正要說些什麽緩和一下他的情緒，就感覺他突然湊上前，接著，臉上就傳來溫軟的觸感。
燕灼親了他一下。
“我看替身的時候師尊不高興了？我的替身找師尊的時候我也不高興，師尊還故意逗我，現在師尊知道我是什麽感覺了嗎？”燕灼輕聲道，“我只喜歡師尊一個人，眼裏心裏都是，就算是一模一樣的替身我都不會看在眼裏。師尊，你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我真的會傷心的。”
這一番輕聲細語的剖析告白，南鶴的心不自覺地軟乎塌陷。
燕灼是喜歡他的，比他了解的、想象的還要喜歡他，十倍百倍，都有剩的餘地。
他居然在這種事情上故意逗他……他真該死啊！簡直是辜負了全天下最好的老婆。
南·滿級戀愛腦·鶴立馬誠懇地跟老婆道歉:“是我不對，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
燕灼抱著他的腰，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嗓音溫柔包容:“嗯，師尊真好。”
唇角在南鶴看不見的地方，滿意地勾起。
禦劍而行出仙來城的範圍，繼續往北方而去，往下看就見越往北方的位置就有越多的背著包袱行禮，往東西南三個方向分散的人群。
將近蘭長國的位置，黑色的魔氣越發濃郁，像是誤入魔道地界。
“這是怎麽回事？”
不光是南鶴和燕灼過來，周圍還有許多禦劍而行或者坐著飛船過來的修行者，個個表情凝重。
燕灼詢問離他們比較近的女修:“這位道友姐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他沒有直接問是怎麽回事。
女修憤怒地皺眉:“那些魔道人人得而誅之！現在第三座城已經出現了瘟疫問題了，而還沒有丹修能研究出來治愈良方。”
這番話裏的給出的信息足夠多，燕灼思緒都未動就理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魔道用瘟疫禍害了兩座城，如今第三座城也開始了。
“前兩座城被感染瘟疫的時候，難道沒有修士發覺？”
女修:“這是他們早就醞釀好的陰謀，似乎在神墟秘境開啟的時候就在謀劃了，當時我們的註意力都在秘境上，沒仔細去探查，而且他們又特意封鎖了信息，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各方丹修都到場了吧？天一門的人來了嗎？”
“似乎是來了，哎？你們是？”
燕灼笑道:“我們是兩名剛剛閉關出關的散修，只聽說魔道猖獗禍害人間便只想出來幫忙了。多謝姐姐解答我的困惑，我們就先去了！”
“好。”
“師尊，魔道太猖狂了。”燕灼唏噓，“兩座城的人啊，普通凡人又做錯了什麽呢？”
“修行者的責任就是庇佑蒼生，天一門的人也許都到場了，我們先去找他們。”
燕灼雖然不想見他們，但是一向南鶴說什麽他就應允什麽，也就點頭了。
“別怕，除了瘟疫的事，你什麽也不要聽。”
山山，你告訴我，這章多少字（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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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歸星的震怒是在場所有人都能預料到的結果。莫千裏還在一旁拱火：“南鶴，你是要把天一門變成整個修仙界的笑話嗎？殺害弟子在前，跟弟子不倫之戀還要叛出天一門，你要幹什麽？”
“哇，莫峰主好為宗門考慮哦。”月清風打岔捧場。
莫千裏要被他氣死：“月清風！現在不是你開玩笑的時候！你也想讓天一門從此衰落是吧？”
“哇，莫峰主好會上升高度哦。”月清風感動鼓掌。
“都別吵了！”柳歸星頭疼欲裂，怒視著南鶴，“你一時鬼迷心竅，我不怪你。現在我給你也一個機會，收回你的決定。將燕灼驅逐出天一門，你還是你。”
南鶴安撫地捏了捏燕灼的手指，皺眉看著柳歸星：“掌門師兄，我們已經結了命契，是分不開了。更何況，說出去的話和做出來的事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
“你......”
“掌門師兄不要為難我了，這層結界攔不住我的。”南鶴笑了笑，“從今天開始，我們就離開天一門了，改日請各位喝喜酒。”
“攔住他！”
“攔住他！”
柳歸星與莫千裏同時大喊，招呼著大殿內的其他峰主和長老們上前困住南鶴。南鶴早在進來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帶著燕灼後退一步，抵擋住柳歸星的攻勢，轉身離開了大殿。
“別走！南鶴！南鶴！你到底要幹什麽啊！”柳歸星這時候也不得不承認師尊曾經說過的，南鶴確實氣運逆天，就算此時有天羅地網，想必也困不住他，只得無奈地大喊。
他的叫喊聲絲毫沒有讓南鶴停下腳步，很快就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裏。
月清風連忙上前扶住柳歸星，唏噓道：“掌門，節哀啊！你要保持掌門的風度和優雅啊。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婚禮現場被拋棄的原配，好可憐哦。”
莫千裏回頭：“諸位可都看到了！發令吧，全力搜捕南鶴和燕灼！”
步良山擠開莫千裏的咆哮：“剛才還說怕傳出去有損天一門的聲譽，現在就迫不及待公開了？莫峰主你夾帶了私仇吧？都不說誰知道啊。在座都是守口如瓶的人，萬一此事被傳出去了，那可定是莫峰主幹的。”
“是哦。”月清風點頭，“要是被傳出去惹了什麽笑話，莫峰主肯定又要跳出來主持公道，這公正無私的名聲就到手了哦。”
你一言我一語，徹底將莫千裏氣得跳起來了。
“餵！你們兩個平常針對我就算了！現在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啊！跟自己徒弟相戀的事情是我做的嗎？！”
柳歸星眼見身邊沒一個靠譜的，全都是專門氣人的，只覺得一股氣血直沖腦門，冷聲道：“都別說了！我一定會將南鶴和燕灼捉回來的，此事容後再議，誰也不許聲張。尤其是你，莫峰主。”
莫千裏如遭雷劈：“都針對我是吧！”
月清風刻薄道：“誰叫你嘴大。”
兩人還在鬥嘴，敞開的大門口急匆匆跑來一名穿著藍袍的修士，正是天一門負責通訊其他門派的管事，他急慌慌道：“掌門，各位峰主長老，魔道不知道哪裏得到了上古寶物紫荊鼎，煉制出了從未見過的瘟疫，蘭長國已經死了兩座城的人，那些死去的生魂被當做祭品滋養魔族，現在魔族實力大增。從北向西，已經往霧海這邊來了。”
柳歸星驚道：“什麽？！”
南鶴帶著燕灼離開天一門，一直往東方而去。
“師尊，我們要去哪裏呀？”
“仙來城。”
早在他游歷之時，就知道東方有座仙來之城。這座城傳聞有修士在此羽化登仙，登仙之前布下恩澤，仙來城草木繁茂，四季如春。在節奏快又時常充滿血雨腥風的修仙界，這座城算是一個人生節奏緩沖帶，很適合養老閑居。
“你要是沒什麽想去做的，以後都居住在此。”南鶴說，“你若不是不想，我們再出去游遍天下。”
燕灼搖頭：“安順平穩才來之不易。師尊，你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就現在仙來城住下吧。”
“也好，我就地教你修行。”南鶴扶著他的後頸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就此過上悠閑的老夫老妻生活了。”
燕灼摸了瞇眼睛：“嗯，太幸福了。從來沒想過有天真的能跟師尊與子偕老，真好。”
“你喜歡就好。”
坐在破風船上，燕灼伸手招風。涼風吹亂他的發絲，他回頭，眉間一點朱砂耀眼灼目：“師尊，前方就是默州，你就是在默州地界將我撿回來的，師尊，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南鶴想到他在秘境裏看到了一些，詢問道：“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麽出現在荒山裏的嗎？”
說到荒山，燕灼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與他融為一體的心魔，他什麽都告訴南鶴了，唯獨省略掉心魔。不自在地輕輕撫了撫心口，“我......似乎是有什麽將我帶出來的。師尊，我不想再說這個了，你別問了好嗎？”
南鶴見他面露難色，也不再好奇，反正對他沒什麽影響。
“我不問了。”
“師尊，若是將來你渡劫登仙，我還留在修仙界，那可怎麽辦？”
南鶴頓了頓：“燕灼，我有件事沒有告訴你。”
“什麽？”
“我沒有登仙的可能了。”南鶴說，“我本修行慈悲劍道，劍上不可沾無辜之人的血。我曾經心魔滋生，屠戮了一個小宗門，是師尊將我的心魔剖去，我才得以的繼續修行劍道。但是，我似乎跟心魔又產生了聯系，這一生都沒有乘風登仙的資格了。”
燕灼陡然一驚，喉嚨裏像是被塞進了一坨棉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與心魔產生聯系，再也無法成仙......
是因為他瞞著師尊與心魔融合，又和師尊結成命契，這才讓師尊與心魔間接產生了聯系嗎？他阻礙了師尊的成仙之路......
燕灼渾身冰冷。
他竟然因為一己之私，害了師尊......
“燕灼？你怎麽了？”南鶴見他呆楞，目露驚愕，“你嚇到了嗎？”
手伸出去想要將他的臉轉過來，卻被燕灼握住了手。
“師尊，我......”燕灼心裏越來越恐慌，他害了師尊，讓師尊這一生的修行都付之一炬，他要怎麽謝罪？
“你怎麽了？”南鶴笑了笑，“是因為聽到我曾經屠戮了一個小宗門嗎？你......”
“那個宗門是朝山派，對嗎？”
南鶴楞住：“你怎麽會知道？”
難道燕灼是朝山派的後人親眷？他們倆之間還存在世仇劇本？
“師尊，十年前我本來是被困在沙荒了的，不是荒山。”燕灼輕聲道，“因為彥氏奪得了皇位，幫助彥氏的修士會看命格，說我不會死去，只能困住，否則必定會禍及彥氏一族。他們害怕，就將我困在沙荒裏。”
“沙荒？”
“對。”燕灼舔了舔幹澀的唇，“然後我在沙荒裏，被一團黑色的魔氣寄生了，那團魔氣是......”
“我的心魔？”
燕灼羞愧難當地低下頭，眼淚砸在地上：“師尊，對不起，我不知道。其實這麽多年心魔一直寄生在我身上，就在飛船上的那天晚會，我和它融合了......”
“啊。”南鶴不知道，他的小道侶身上還藏著這麽多難以言說的秘密，還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
“師尊，都怪我。早知道會影響到師尊成仙，我寧願死在沙荒裏。”
南鶴找回自己的聲音，好笑地嘆了口氣將他抱進懷裏，拍了拍他單薄的脊背。
“有什麽關系呢？我要是成仙了，把你獨自留在修仙界，我豈不是要得相思病。”南鶴又像哄小孩一般晃了晃他，“別哭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反而，我很慶幸，心魔將你帶出了沙荒，讓我遇到你了。否則，我的小燕灼該怎麽辦啊？”
“可是我壞了師尊的前途。”
“沒有老婆，那叫什麽前途？那是冰冷的、沒有溫暖的長生監牢。這一生有多長，我就跟你活多久，相較於凡人而言，我們已經很值當了。”南鶴親了親他的耳垂，“換成是你，你會把我丟在修仙界不要了嗎？”
燕灼在他的懷裏猛搖頭：“不會。”
“就是這個道理，沒什麽可在意的。”南鶴說，“你選擇告訴我，就不怕我真的怪你嗎？”
“就算師尊殺了我，我不能欺瞞師尊。”
“真傻。”南鶴彈了一下他的額頭，隨即又感嘆一聲，“真喜歡我的小燕灼，誰知道啊，有小燕灼當老婆有多爽。”
燕灼被他一聲“老婆”說得臉頰升起幾絲薄紅，輕輕蹭了蹭南鶴的頸窩，“師尊最好。”
“最好？哪裏最好？”
“......就是，哪裏都最好。”
仙來城坐落在中原內陸，春初之時，飛花滿天。
燕灼還未走進城內就見到漫天落英，鼻翼間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他走了上前接住一捧花瓣，吹到南鶴的臉上：“師尊，這裏的花好香啊！”
“這是粉垂櫻，四季開花。”
“師尊知道得好多，大周國在北方，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燕灼道。
“等我在仙來城買一座院子，你喜歡就在裏面種上一個院子的粉垂櫻。”
“買院子？還要買一座院子嗎？我還以為我們住在旅店呢。”
“養老婆還住旅店，太差勁了吧。”南鶴無奈，“買一座院子，才能大隱隱於市。”
“好！買院子！我來出錢。”
南·可以吃軟飯·鶴點頭：“好，那我就在住老婆買的院子。”
才入城，就見一片欣欣向榮之景，行人往來神色溫和，每個人渾身的氣息都是舒緩又自在的，街道也是熱熱鬧鬧。
燕灼四處看著，牽著南鶴的手左右看些小商販賣的小飾品。他前八年出生在皇宮，皇宮裏什麽都有，生活金尊玉貴，後十年一直待在霧海修行，從來就沒有出去過，這樣熱鬧的市集卻是第一次看到。
“師尊，這是面具！”
“好看，小狐貍面具做得很精致，跟你很配。”南鶴從儲物戒裏掏出一顆銀子遞給小商販，“還有喜歡的嗎？再多挑幾個。”
小商販接過銀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熱絡道：“哎！客官再多看看，你哥哥對你真好啊。”
燕灼拿下面具，當著他的面往南鶴身邊靠了靠，彎了彎漂亮的眉眼：“老板，他不是我哥哥哦，他是我夫君。”
“哎呀！”小商販拍大腿，連忙給燕灼道歉，“真對不住啊，沒看出來，兩位長得實在很像，我就當成兄弟了。”
燕灼點頭：“確實很像。”
他的身體內有師尊的一部分，相像並不讓他排斥。相反，他很喜歡其他人說過，就好像告訴所有人，他和師尊是不可分割的一對。
“這兩個都要，錢不用找了。”燕灼挑了一黑一白，遞給南鶴一個，“哎？老板你知道城內租買房屋去哪裏看嗎？”
“租賣房屋？去城主府旁的地產局，哪裏有許多中間人，問問就知道了。”老板收了銀子給他道謝，又有些奇怪地問：“最近怎麽這麽多人在城內買房子，外面是發生了事情嗎？”
燕灼對這些話題向來敏感，聞言追問道：“很多人買房子？”
難道最近各大修仙宗門都流行情人出來度蜜月？
“是啊，我們仙來城物價很貴，來的人相較於其他各城算是很少的了，聽說其他城更多，都是北方過來的。”
燕灼：“好的，我知道了，謝謝老板。”
走在路上，南鶴略有思慮:“我們來的時候在千米高空，倒是不曾註意到有人從北方往東，是出了什麽事嗎？”
曾經5544給他說的劇情裏，似乎變動並不少，正道與魔道相殺相殘，死傷無數，難道現在就是動亂之初？
“不清楚，等晚間我們買好院子再來去查探一番？”燕灼見他思慮有些深，拉了拉他的手轉移他的註意力，“師尊，我們買個帶湖的院子，像天一門的院子一樣，好不好？”
“好。”
要是換成了其他世界，仙來城無疑是個度假和養老聖地，自然環境優美，人文環境祥和。
南鶴花了大價錢找了個金牌中間人去看房子，從城東看到城西，最後敲定了燕灼最喜歡的臨湖院子。喜歡無價，當即就敲定了。
付過了錢，天色已經近黃昏了。
燕灼拿著中間人贈送給他的手冊了解仙來城情況，就見不遠住跑來了一隊城內守衛，一邊跑一邊大喊:“從今日起鎖城！擅自出入者禍及全家，趕出城！”
守衛從燕灼身邊跑過，燕灼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真的出事了？師尊，我們出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守衛就大喊:“即刻登記每戶人數！少了多了滾出城！”
燕灼:“……”
“無礙。”南鶴拉著他進入院子，將院門關起來，在燕灼的手心擠出一滴血來。殷紅的血珠在兩人面前幻化成了燕灼的模樣，笑著將南鶴抱住，“師尊！”
燕灼大驚，瞪向替身燕灼，將他從南鶴的懷裏拉出來，怒道:“你這是什麽德行？”
替身燕灼被拉出來，很不高興，輕蹙眉頭的模樣與燕灼是一比一的還原，嬌嗔道:“哥哥，我做錯了什麽嗎？為什麽要分開我和師尊？”
燕灼怒了，神情可怖。
十八年來都是他茶人，現在居然被人當著面茶，這個人還是他自己，真是怎麽看怎麽怪異。
“師尊！他好討厭呀！”
南鶴失笑，故作不解:“哪個是我老婆？”
替身燕灼連忙道：“是我！”
燕灼難以忍受，擡起手想要直接將替身燕灼滅掉，還沒下去手就被南鶴抓住了手，“逗你的，別生氣。我自己的老婆，我怎麽會不認識啊？我們不在的時候，就由他們在此等候清點人數。”
“不要，我想跟師尊一起去。”替身燕灼道。
燕灼真是直觀體驗了一把什麽叫做“連自己都討厭”，不想繼續看下去。
南鶴從指尖擠出一滴血，那滴血立刻變成了他的模樣，站在燕灼面前，挑眉道:“嗯？兩個老婆？”
“你老婆在那裏。”南鶴將偷笑雙眸發亮的燕灼拉到懷裏，兩名替身站在一起，對燕灼道:“我們走吧。”
燕灼一步三回頭，南鶴回頭，就見自己的替身在對他揮手，神情繾綣溫柔。
南鶴黑著臉將燕灼的臉掰過來:“……還在笑？很好看嗎？”
燕灼點頭:“兩個師尊，我都喜歡。”
南鶴:“……”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了。
兩人禦劍而行，燕灼從身後抱住南鶴，小聲詢問:“師尊，下次……能不能也讓替身出現呀？你的替身。我想試試兩個師尊。”
南鶴:“……”
“師尊不願意的話，可以教我這個法訣嗎？”
南鶴:“……”
啊，第一次覺得替身好煩。
“師尊？”
“燕灼，閉嘴。”
“哦。”燕灼大大的失望。
南鶴見他情緒失落，正要說些什麽緩和一下他的情緒，就感覺他突然湊上前，接著，臉上就傳來溫軟的觸感。
燕灼親了他一下。
“我看替身的時候師尊不高興了？我的替身找師尊的時候我也不高興，師尊還故意逗我，現在師尊知道我是什麽感覺了嗎？”燕灼輕聲道，“我只喜歡師尊一個人，眼裏心裏都是，就算是一模一樣的替身我都不會看在眼裏。師尊，你下次不可以這樣了，我真的會傷心的。”
這一番輕聲細語的剖析告白，南鶴的心不自覺地軟乎塌陷。
燕灼是喜歡他的，比他了解的、想象的還要喜歡他，十倍百倍，都有剩的餘地。
他居然在這種事情上故意逗他……他真該死啊！簡直是辜負了全天下最好的老婆。
南·滿級戀愛腦·鶴立馬誠懇地跟老婆道歉:“是我不對，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第二次了。”
燕灼抱著他的腰，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嗓音溫柔包容:“嗯，師尊真好。”
唇角在南鶴看不見的地方，滿意地勾起。
禦劍而行出仙來城的範圍，繼續往北方而去，往下看就見越往北方的位置就有越多的背著包袱行禮，往東西南三個方向分散的人群。
將近蘭長國的位置，黑色的魔氣越發濃郁，像是誤入魔道地界。
“這是怎麽回事？”
不光是南鶴和燕灼過來，周圍還有許多禦劍而行或者坐著飛船過來的修行者，個個表情凝重。
燕灼詢問離他們比較近的女修:“這位道友姐姐，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他沒有直接問是怎麽回事。
女修憤怒地皺眉:“那些魔道人人得而誅之！現在第三座城已經出現了瘟疫問題了，而還沒有丹修能研究出來治愈良方。”
這番話裏的給出的信息足夠多，燕灼思緒都未動就理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魔道用瘟疫禍害了兩座城，如今第三座城也開始了。
“前兩座城被感染瘟疫的時候，難道沒有修士發覺？”
女修:“這是他們早就醞釀好的陰謀，似乎在神墟秘境開啟的時候就在謀劃了，當時我們的註意力都在秘境上，沒仔細去探查，而且他們又特意封鎖了信息，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各方丹修都到場了吧？天一門的人來了嗎？”
“似乎是來了，哎？你們是？”
燕灼笑道:“我們是兩名剛剛閉關出關的散修，只聽說魔道猖獗禍害人間便只想出來幫忙了。多謝姐姐解答我的困惑，我們就先去了！”
“好。”
“師尊，魔道太猖狂了。”燕灼唏噓，“兩座城的人啊，普通凡人又做錯了什麽呢？”
“修行者的責任就是庇佑蒼生，天一門的人也許都到場了，我們先去找他們。”
燕灼雖然不想見他們，但是一向南鶴說什麽他就應允什麽，也就點頭了。
“別怕，除了瘟疫的事，你什麽也不要聽。”
山山，你告訴我，這章多少字（睥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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