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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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發
那瞬間莫子晟的眼睛亮了起來，打開櫃子將袋子拿出來，給沈霖展示。
“這套可以嗎？還是這套？”
“這套也可以！”
見沈霖一直在沈默，莫子晟疑惑看他：“老婆，你喜歡哪套？”
沈霖看著他手上那鏤空的黑絲，下一秒就要昏厥了，他打著商量。
“試一套就好了，好嗎？”
莫子晟不說話，目不轉睛盯著他，一分鐘後點了頭。沈霖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莫子晟就將手裏那套衣服遞過來了，笑容燦爛。
“那穿這件吧！”
沈霖渾身僵住了，最後還是妥協了，他一定要去浴室穿。出來後發現莫子晟的目光過分炙熱，暗道不好，下一秒就被撲倒了。
“老婆，好看。”莫子晟聲音無比纏綿，黏糊糊的，“喜歡，喜歡老婆這麽穿！”
沈霖完全僵住了，紅著臉楞在那裏，任由人往自己懷裏拱。
“老婆，再試試這件好不好？”
“這件也好漂亮！”
在莫子晟一聲聲迷離的聲音中，沈霖失了所有底線，被半誘哄半強迫換上了其他幾套。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衣服已經散了一地，而莫子晟也滿意了，此時正在揪著衣服後面的毛茸茸的兔尾巴。
“非常非常可愛。”說著用那癡迷的眼睛看他，而沈霖早已破罐子破摔，恨不得直接跳到明天。
易感期的人無比脆弱，稍有不合意就紅著眼看他，說什麽都沒有，一定要做。
沈霖根本奈何不了他，莫子晟像是裝傻，一遇到與自己述求有關的事情就變得無比固執。
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沈霖苦不堪言，不知道莫子晟哪裏來那麽多花樣，天天不重樣。明明以前只是一些最基礎最規矩的步驟，加了太多新東西，讓他這個三十歲的人吃不消了。
浴室的水聲不斷，莫子晟易感期結束了現在在浴室裏洗澡，而沈霖躺在床上，長發鋪滿了床榻。
他起身，肩頭露出星星點點的暧昧痕跡，眉眼慵懶。
看向浴室方向，莫子晟還沒出來，餘光看到床頭櫃上的一本牛皮筆記本，他覺得莫名眼熟。
……好像在國內就見過了。
沈霖有些好奇，不知道莫子晟特地將筆記本從國內帶來這裏為什麽，並且這幾天也會偷偷寫，還一邊偷瞄他一邊低頭寫，十分小心和認真。
沈霖眼裏浮現無奈的笑，將筆記本放回去，目光盯著封面，突然間非常想知道裏面的內容。
耳邊的水聲還在繼續，沈霖眼裏閃過糾結，最終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
……就看一點點。
想著他終於再次拿起了那本筆記本，翻到了內封頁，映入眼簾的字體讓他一楞。
《易感期觀察日記》
原來是記錄易感期的事情嗎？
沈霖知道莫子晟有寫記錄本的習慣，就像是給患者寫病例，他更好奇了，易感期對方需要記錄的事情是什麽。
他又繼續往下翻。
第一次易感期。
第一天。上午。
……
第二次易感期。
第一天。中午。
討厭那只貓。它裝可憐，老婆不管我。嘿嘿老婆同意了，原諒他。
第二天。上午。
昨晚老婆很可愛，很喜歡，最喜歡黑絲和兔子。下次買其他款式試試，肯定都非常可愛。
第三天。晚上。
老婆教我彈琴，不過更喜歡後面我教老婆彈的。弄臟了鋼琴。
第四天。中午。
老婆在清理鋼琴，不允許我再進琴房了，好像是昨晚太過分，不聽老婆的話老婆有點生氣了。
第五天。下午。
討厭的貓。老婆抱它，沾上了它的毛，一直打噴嚏。
第六天。早上。
有一點點過敏，老婆很自責，老婆心疼我。老婆穿了黑絲，在窗邊。算了不討厭貓了。
第七天。中午。
抱著老婆睡覺，老婆給我唱搖籃曲，睡得非常好。易感期好像要結束了，為什麽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
沈霖面紅耳赤，做賊一般大力合上了筆記本，他本來說只看看莫子晟寫了什麽。
但看清上面的內容以後，他就忍不住往下看，不知不覺就看完了。其他更過火的內容他只匆匆一撇，就趕緊跳過去了，七七八八看完了。只有一種感覺。
太太太羞恥了。
他沒想到莫子晟用學術研究般認真嚴謹的態度，居然是在寫這種私生活。
思極至此，愈發羞恥了，沈霖簡直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他為什麽想不開好奇這種東西啊！
不知道水聲什麽時候已經停了，莫子晟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沈霖背著他站在床頭櫃面前，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他邊擦著滴著水珠的頭發，一邊走過去，走近以後他看清了沈霖的狀態，對方手裏還拿著他的筆記本。
眼睛一跳，莫子晟暗道不好。
視線突然暗了下來，沈霖註意到旁邊的莫子晟了，兩人相望無言。
長久的沈默以後，終於有人開了口。
“……”
“你看了？”莫子晟自暴自棄出聲，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沈霖握著書脊的手一緊，同樣不太自然：“抱歉，私自看了你的東西。”
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莫子晟嘆了口氣，無所謂了：“沒事，不知道當時怎麽就想寫這個。”
這麽癡漢的表述，肯定嚇了他一大跳吧？
沈霖搖頭，藏在頭發裏的耳尖微紅，睫毛眨啊眨，小小聲。
“……我不介意的。”
聽清後莫子晟同樣楞住了，繼而笑開，他知道對方臉皮薄得要命，怕他會不好意思。
當然，如果被看穿了，以後的易感期就不能裝可憐讓沈霖同意他的一些小愛好，他們會失去很多樂趣。
莫子晟悶笑一聲，桃花眼瀲灩，邀請沈霖。
“去酒吧嗎？”
沈霖一楞，沒立刻反應過來，茫然看著莫子晟。
兩人進了當地最有名的酒吧，雖然面積不大，但人卻不少。
沈霖跟在莫子晟後面，看著對方的背影發呆，他沒想到有一天能和莫子晟一起來這種地方。
莫在晟註意到沈霖有些落後了，回頭牽住他的手，笑臉以對。
之前知道沈霖打算離婚怒火中燒以至於口不擇言，其實當時他留學來的也是這個國家，並且學校就在附近，這就是為什麽他那麽輕車熟路了。
在嘈雜的環境裏，莫子晟靠著沈霖耳邊問他：“要跳舞嗎？”
彩色的光落在沈霖淺色的眼眸裏，熠熠生輝，他點了頭。
兩人牽手進了舞池，在眾人身邊起舞，周圍喧鬧，各色各樣的人來往，他們的眼裏卻只有彼此。
莫子晟手搭在沈霖的腰後，一只手將他的手擡起來，看沈霖像只蝴蝶般翩翩起舞，瀑布一樣的頭發飄揚。
一個笑，一個看著對方笑。
後續兩人又跳了其他的舞，融進了現場充滿活力的音樂，期間有其他人表示想換一下舞伴。
“抱歉，他是我的伴侶。”
“我的伴侶可能不會答應。”
“喔，你們非常搭！”其中一個讚嘆，友善一笑。
來人紛紛碰了一鼻子灰，知道他們兩人是一對，也無人再沒有顏色繼續過來了。
兩人玩得非常非常開心，莫子晟第一次不需要刻意保持著距離，和舞伴有親密舉動，沈霖則是非常開懷地笑了起來，望著他的眼裏亮晶晶的。
在火熱的氛圍中，他們旁若無人接吻。
周圍的人吹著口哨，發出一聲聲起哄聲。
“我很喜歡這樣的你，沈霖。”不論是在外面的端莊模樣，還是在這裏的肆意大笑的模樣，都喜歡。
“我很開心。”沈霖眉眼彎彎，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松開後，兩人呼吸不穩，到一邊的吧臺坐下。
莫子晟讓調酒師調了兩杯酒，一杯度數很低，調好後他將其推到沈霖面前：“放心喝吧，醉不了。”
沈霖想嘗試，但酒量不行，醉酒會難受。
沈霖笑著點頭，抿了一口，果然不是很烈。
喝著，莫子晟表示他去躺衛生間。
他走後，沈霖便百無聊賴坐在那裏，發呆，看著人來人往。
“美人？”
身後響起一道驚喜的聲音，他有些疑惑回頭。
居然是在國內遇見的美男，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還能遇到。
美男見沒認錯人，興致勃勃快步走過來在沈霖身邊落座，一臉笑意盯著他。
“沒想到又見面了，美人，你說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其實很有緣分？”
“的確很奇妙。”沈霖微笑。
得到他的回覆後，美男更加激動了，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著，口出驚人。
“美人，你是不是二婚了？考慮考慮我唄！”他自然看出沈霖身上的不同了，和第一見面的時候氣質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怎麽說呢……更耀眼了也更吸引人了。
沈霖笑而不語。
“你是來這旅游的嗎？自己來的？”美男因為偶遇非常激動，熱情無比，“這兩年我在這裏讀書，看看是不是更穩重也更加有魅力了？！”
“我也是來留學的。”沈霖回避了最後的問題。
“不信。”美男一臉堅定看著他，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學生。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沈霖說著，目光落在通道口，莫子晟還沒回來，“這次我是和我伴侶來的。”
“你們沒離婚啊？！”美男脫口而出，意識到當著正主的面說這些話太失禮了，他清了清嗓子以掩飾尷尬，“我的意思是，他雖然看起來不賴吧，但你們不合適。”
沈霖看他，美男被那溫和的目光盯著卻有些發毛。
“我認真的，他這種人一看就心思深沈還裝溫潤公子，和美人你不合適。”他說著，不由踩一捧一，“像我這樣的主動的開朗的，才是最搭的！”
沈霖突然笑了，他被這莫名的笑弄得一臉霧水：“美人你笑什麽呀，我雖然是有點私心的，但也沒故意貶低他啊。”
“算是二婚吧。”沈霖終於開口了，很平靜，“不過很抱歉不能考慮你了，我和我伴侶在談戀愛。”
此話一落美男懵了，一臉不可置信，低聲喃喃著：“這不可能啊，我的眼光肯定不會錯的……”
在他陷入自我懷疑中，沈霖餘光發現莫子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此時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他有一瞬間的慌亂，怕對方誤會，沒想到莫子晟卻對他展顏一笑。
一邊的美男猛地擡頭想說什麽，卻見沈霖一直盯著某個方向。看清那邊那人後，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趕緊扶住了桌子還摸了摸鼻子。
撬人墻角的時候居然被正主抓了，這也太倒黴了吧。
莫子晟看著沈霖和對方聊天，偶爾露出一點笑，像是和普通朋友一般自然的交流，他一時間不想過去打擾對方。
被發現後，莫子晟緩步走過去。
美男心虛，也知道沈霖沒撒謊，唉聲嘆氣地起了身。
“看來他眼睛擦亮了，發現你這顆明珠了。”他苦惱極了，“這樣等美人三婚怕是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他與莫子晟擦肩而過，走遠後又突然回頭合攏著雙手喊：“美人，就算我沒有機會了，你也一定要幸福啊！”語罷，風風火火走了，開心來得快、悲傷去得也快，瞬間又是逛遍夜場的夜場小王子。
莫子晟此時已經回到座位上坐下了，發現沈霖一直盯著自己，他疑惑問：“怎麽了嗎？”
“你沒什麽想問的嗎？”沈霖看他那麽平靜有些不安。
意識到他的意思，莫子晟笑意在臉上蔓延開：“沒動手動腳，你也願意和他聊天，我為什麽要阻止？”
他這番通透灑脫的話讓沈霖消化了很久，殷紅的嘴唇開合：“我……以為你會介意的。”
“我對我有信心。”莫子晟突然伸手摸沈霖的臉，指腹摩挲著，帶著點笑，“你也對我有的信心，嗯？”
沈霖終於放松了下來，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嗯。”
莫子晟眼底散落零星的笑意。
他自信能讓沈霖眼裏只看得見自己，如果每時每刻都疑神疑鬼的，恰恰相反，只能說明他心裏沒有底。只會神經質，歇斯底裏的發瘋。
他不會讓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變成這樣。
莫子晟明天就回國了，這種狀態他們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他希望他們都能堅信對彼此的感情。沈霖也可以交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孤身在異國他鄉。
第二天，沈霖在機場送莫子晟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莫子晟帶著眠眠出現在禮堂裏，座無虛席，他找到了給他們留的位置，他帶著眠眠坐在了前排。
畢業典禮正式開始，白胡子的老頭站在話筒面前宣布開幕。
先是講話，院長對這屆畢業生表達了對他們真摯的祝福，而後舞臺突然暗了下來，又打下了一盞燈，照亮了中央的一小塊地方。
看清上面的人後，莫子晟懷裏的眠眠發出驚呼，無比激動指著坐在鋼琴前的那個人的背影。
“是爸爸！”
莫子晟笑著對她點頭，對，是爸爸，是他的伴侶。
是沈霖。
姿態優美的青年一身白色小西裝坐在鋼琴前，脊背筆直，雙手懸空。
下一秒，隨著手指落下優美的琴聲開始傾瀉，在禮堂裏回響。
他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手指如同跳躍的精靈，彈出一個又一個讓人驚嘆的音符。
大家閉上眼，跟著他進入了他手裏徐徐講述的故事裏的世界。
指尖頓住，樂聲停，剛才那首曲子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睜開眼後眼裏不知何時已經淚光盈眶，觀眾席爆發雷霆般的掌聲。
沈霖起身到前臺致謝，而後又走到了話筒前。今天他作為畢業生代表，在臺上表演並且發表感言。
青年溫和清澈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每個人耳邊。
“我非常榮幸能得到今天這個機會。”
“……”
“鋼琴對我來說無疑是一道光，雖然後來消失了，但——”他看向臺下，目光又落在前排的莫子晟身上，“幸運的是，我後來又將它找回來了。”
“如果可以，我一生都無法再次舍棄它，無法再讓它塵封在琴房裏，我想，想讓每一個人都看到它，感受那直擊人心的力量。”
“也許到死，我才會笑著和它道別。”話落，他眼裏也已經閃爍著淚花。
“為此，我非常感謝我的老師、我的同學們，是你們讓我繼續往前走。感謝我的孩子、我的伴侶，是你們給予我繼續走下去的力量。”
“謝謝！”
在掌聲中，畢業典禮正式落幕。
莫子晟帶著眠眠在一邊看著，對面的沈霖正在拍畢業照，莫子晟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對著他的方向按下了快門鍵。
結束後，沈霖朝他們的方向走來，步伐很快，眠眠也小跑著過去，沖到他面前時卻剎住了。
小心翼翼看著他微微隆起的腹部，即使穿了寬大的學位服還是沒有完全遮住。
莫子晟跟在眠眠身後，伸手扶住了他。
“我給你們拍張照吧？”
眠眠很積極，牽著沈霖的手開始擺造型了，沈霖微微一笑。
哢嚓一聲，畫面定格。
見莫子晟走過來，沈霖主動開口：“我們一起拍一張吧？”莫子晟點頭。
他們找了個同學，麻煩對方幫忙拍個照。
對方舉起相機，對準面前的一家三口，按下了快門鍵。
那瞬間，相機上的畫面定格住，眠眠站在兩人中間笑容燦爛，沈霖柔柔笑著右手護著自己的腹部，莫子晟同樣笑著攬著沈霖的肩。
一家三口，哦不，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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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看著他手上那鏤空的黑絲，下一秒就要昏厥了，他打著商量。
“試一套就好了，好嗎？”
莫子晟不說話，目不轉睛盯著他，一分鐘後點了頭。沈霖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莫子晟就將手裏那套衣服遞過來了，笑容燦爛。
“那穿這件吧！”
沈霖渾身僵住了，最後還是妥協了，他一定要去浴室穿。出來後發現莫子晟的目光過分炙熱，暗道不好，下一秒就被撲倒了。
“老婆，好看。”莫子晟聲音無比纏綿，黏糊糊的，“喜歡，喜歡老婆這麽穿！”
沈霖完全僵住了，紅著臉楞在那裏，任由人往自己懷裏拱。
“老婆，再試試這件好不好？”
“這件也好漂亮！”
在莫子晟一聲聲迷離的聲音中，沈霖失了所有底線，被半誘哄半強迫換上了其他幾套。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衣服已經散了一地，而莫子晟也滿意了，此時正在揪著衣服後面的毛茸茸的兔尾巴。
“非常非常可愛。”說著用那癡迷的眼睛看他，而沈霖早已破罐子破摔，恨不得直接跳到明天。
易感期的人無比脆弱，稍有不合意就紅著眼看他，說什麽都沒有，一定要做。
沈霖根本奈何不了他，莫子晟像是裝傻，一遇到與自己述求有關的事情就變得無比固執。
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沈霖苦不堪言，不知道莫子晟哪裏來那麽多花樣，天天不重樣。明明以前只是一些最基礎最規矩的步驟，加了太多新東西，讓他這個三十歲的人吃不消了。
浴室的水聲不斷，莫子晟易感期結束了現在在浴室裏洗澡，而沈霖躺在床上，長發鋪滿了床榻。
他起身，肩頭露出星星點點的暧昧痕跡，眉眼慵懶。
看向浴室方向，莫子晟還沒出來，餘光看到床頭櫃上的一本牛皮筆記本，他覺得莫名眼熟。
……好像在國內就見過了。
沈霖有些好奇，不知道莫子晟特地將筆記本從國內帶來這裏為什麽，並且這幾天也會偷偷寫，還一邊偷瞄他一邊低頭寫，十分小心和認真。
沈霖眼裏浮現無奈的笑，將筆記本放回去，目光盯著封面，突然間非常想知道裏面的內容。
耳邊的水聲還在繼續，沈霖眼裏閃過糾結，最終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
……就看一點點。
想著他終於再次拿起了那本筆記本，翻到了內封頁，映入眼簾的字體讓他一楞。
《易感期觀察日記》
原來是記錄易感期的事情嗎？
沈霖知道莫子晟有寫記錄本的習慣，就像是給患者寫病例，他更好奇了，易感期對方需要記錄的事情是什麽。
他又繼續往下翻。
第一次易感期。
第一天。上午。
……
第二次易感期。
第一天。中午。
討厭那只貓。它裝可憐，老婆不管我。嘿嘿老婆同意了，原諒他。
第二天。上午。
昨晚老婆很可愛，很喜歡，最喜歡黑絲和兔子。下次買其他款式試試，肯定都非常可愛。
第三天。晚上。
老婆教我彈琴，不過更喜歡後面我教老婆彈的。弄臟了鋼琴。
第四天。中午。
老婆在清理鋼琴，不允許我再進琴房了，好像是昨晚太過分，不聽老婆的話老婆有點生氣了。
第五天。下午。
討厭的貓。老婆抱它，沾上了它的毛，一直打噴嚏。
第六天。早上。
有一點點過敏，老婆很自責，老婆心疼我。老婆穿了黑絲，在窗邊。算了不討厭貓了。
第七天。中午。
抱著老婆睡覺，老婆給我唱搖籃曲，睡得非常好。易感期好像要結束了，為什麽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
沈霖面紅耳赤，做賊一般大力合上了筆記本，他本來說只看看莫子晟寫了什麽。
但看清上面的內容以後，他就忍不住往下看，不知不覺就看完了。其他更過火的內容他只匆匆一撇，就趕緊跳過去了，七七八八看完了。只有一種感覺。
太太太羞恥了。
他沒想到莫子晟用學術研究般認真嚴謹的態度，居然是在寫這種私生活。
思極至此，愈發羞恥了，沈霖簡直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他為什麽想不開好奇這種東西啊！
不知道水聲什麽時候已經停了，莫子晟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沈霖背著他站在床頭櫃面前，一動不動，不知道是在做什麽。
他邊擦著滴著水珠的頭發，一邊走過去，走近以後他看清了沈霖的狀態，對方手裏還拿著他的筆記本。
眼睛一跳，莫子晟暗道不好。
視線突然暗了下來，沈霖註意到旁邊的莫子晟了，兩人相望無言。
長久的沈默以後，終於有人開了口。
“……”
“你看了？”莫子晟自暴自棄出聲，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沈霖握著書脊的手一緊，同樣不太自然：“抱歉，私自看了你的東西。”
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莫子晟嘆了口氣，無所謂了：“沒事，不知道當時怎麽就想寫這個。”
這麽癡漢的表述，肯定嚇了他一大跳吧？
沈霖搖頭，藏在頭發裏的耳尖微紅，睫毛眨啊眨，小小聲。
“……我不介意的。”
聽清後莫子晟同樣楞住了，繼而笑開，他知道對方臉皮薄得要命，怕他會不好意思。
當然，如果被看穿了，以後的易感期就不能裝可憐讓沈霖同意他的一些小愛好，他們會失去很多樂趣。
莫子晟悶笑一聲，桃花眼瀲灩，邀請沈霖。
“去酒吧嗎？”
沈霖一楞，沒立刻反應過來，茫然看著莫子晟。
兩人進了當地最有名的酒吧，雖然面積不大，但人卻不少。
沈霖跟在莫子晟後面，看著對方的背影發呆，他沒想到有一天能和莫子晟一起來這種地方。
莫在晟註意到沈霖有些落後了，回頭牽住他的手，笑臉以對。
之前知道沈霖打算離婚怒火中燒以至於口不擇言，其實當時他留學來的也是這個國家，並且學校就在附近，這就是為什麽他那麽輕車熟路了。
在嘈雜的環境裏，莫子晟靠著沈霖耳邊問他：“要跳舞嗎？”
彩色的光落在沈霖淺色的眼眸裏，熠熠生輝，他點了頭。
兩人牽手進了舞池，在眾人身邊起舞，周圍喧鬧，各色各樣的人來往，他們的眼裏卻只有彼此。
莫子晟手搭在沈霖的腰後，一只手將他的手擡起來，看沈霖像只蝴蝶般翩翩起舞，瀑布一樣的頭發飄揚。
一個笑，一個看著對方笑。
後續兩人又跳了其他的舞，融進了現場充滿活力的音樂，期間有其他人表示想換一下舞伴。
“抱歉，他是我的伴侶。”
“我的伴侶可能不會答應。”
“喔，你們非常搭！”其中一個讚嘆，友善一笑。
來人紛紛碰了一鼻子灰，知道他們兩人是一對，也無人再沒有顏色繼續過來了。
兩人玩得非常非常開心，莫子晟第一次不需要刻意保持著距離，和舞伴有親密舉動，沈霖則是非常開懷地笑了起來，望著他的眼裏亮晶晶的。
在火熱的氛圍中，他們旁若無人接吻。
周圍的人吹著口哨，發出一聲聲起哄聲。
“我很喜歡這樣的你，沈霖。”不論是在外面的端莊模樣，還是在這裏的肆意大笑的模樣，都喜歡。
“我很開心。”沈霖眉眼彎彎，看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松開後，兩人呼吸不穩，到一邊的吧臺坐下。
莫子晟讓調酒師調了兩杯酒，一杯度數很低，調好後他將其推到沈霖面前：“放心喝吧，醉不了。”
沈霖想嘗試，但酒量不行，醉酒會難受。
沈霖笑著點頭，抿了一口，果然不是很烈。
喝著，莫子晟表示他去躺衛生間。
他走後，沈霖便百無聊賴坐在那裏，發呆，看著人來人往。
“美人？”
身後響起一道驚喜的聲音，他有些疑惑回頭。
居然是在國內遇見的美男，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還能遇到。
美男見沒認錯人，興致勃勃快步走過來在沈霖身邊落座，一臉笑意盯著他。
“沒想到又見面了，美人，你說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其實很有緣分？”
“的確很奇妙。”沈霖微笑。
得到他的回覆後，美男更加激動了，目光在他身上打量著，口出驚人。
“美人，你是不是二婚了？考慮考慮我唄！”他自然看出沈霖身上的不同了，和第一見面的時候氣質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怎麽說呢……更耀眼了也更吸引人了。
沈霖笑而不語。
“你是來這旅游的嗎？自己來的？”美男因為偶遇非常激動，熱情無比，“這兩年我在這裏讀書，看看是不是更穩重也更加有魅力了？！”
“我也是來留學的。”沈霖回避了最後的問題。
“不信。”美男一臉堅定看著他，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學生。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沈霖說著，目光落在通道口，莫子晟還沒回來，“這次我是和我伴侶來的。”
“你們沒離婚啊？！”美男脫口而出，意識到當著正主的面說這些話太失禮了，他清了清嗓子以掩飾尷尬，“我的意思是，他雖然看起來不賴吧，但你們不合適。”
沈霖看他，美男被那溫和的目光盯著卻有些發毛。
“我認真的，他這種人一看就心思深沈還裝溫潤公子，和美人你不合適。”他說著，不由踩一捧一，“像我這樣的主動的開朗的，才是最搭的！”
沈霖突然笑了，他被這莫名的笑弄得一臉霧水：“美人你笑什麽呀，我雖然是有點私心的，但也沒故意貶低他啊。”
“算是二婚吧。”沈霖終於開口了，很平靜，“不過很抱歉不能考慮你了，我和我伴侶在談戀愛。”
此話一落美男懵了，一臉不可置信，低聲喃喃著：“這不可能啊，我的眼光肯定不會錯的……”
在他陷入自我懷疑中，沈霖餘光發現莫子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來了，此時站在不遠處看著他。他有一瞬間的慌亂，怕對方誤會，沒想到莫子晟卻對他展顏一笑。
一邊的美男猛地擡頭想說什麽，卻見沈霖一直盯著某個方向。看清那邊那人後，他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趕緊扶住了桌子還摸了摸鼻子。
撬人墻角的時候居然被正主抓了，這也太倒黴了吧。
莫子晟看著沈霖和對方聊天，偶爾露出一點笑，像是和普通朋友一般自然的交流，他一時間不想過去打擾對方。
被發現後，莫子晟緩步走過去。
美男心虛，也知道沈霖沒撒謊，唉聲嘆氣地起了身。
“看來他眼睛擦亮了，發現你這顆明珠了。”他苦惱極了，“這樣等美人三婚怕是這輩子都等不到了。”
他與莫子晟擦肩而過，走遠後又突然回頭合攏著雙手喊：“美人，就算我沒有機會了，你也一定要幸福啊！”語罷，風風火火走了，開心來得快、悲傷去得也快，瞬間又是逛遍夜場的夜場小王子。
莫子晟此時已經回到座位上坐下了，發現沈霖一直盯著自己，他疑惑問：“怎麽了嗎？”
“你沒什麽想問的嗎？”沈霖看他那麽平靜有些不安。
意識到他的意思，莫子晟笑意在臉上蔓延開：“沒動手動腳，你也願意和他聊天，我為什麽要阻止？”
他這番通透灑脫的話讓沈霖消化了很久，殷紅的嘴唇開合：“我……以為你會介意的。”
“我對我有信心。”莫子晟突然伸手摸沈霖的臉，指腹摩挲著，帶著點笑，“你也對我有的信心，嗯？”
沈霖終於放松了下來，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嗯。”
莫子晟眼底散落零星的笑意。
他自信能讓沈霖眼裏只看得見自己，如果每時每刻都疑神疑鬼的，恰恰相反，只能說明他心裏沒有底。只會神經質，歇斯底裏的發瘋。
他不會讓他們之間的相處方式變成這樣。
莫子晟明天就回國了，這種狀態他們還要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他希望他們都能堅信對彼此的感情。沈霖也可以交自己的朋友，而不是孤身在異國他鄉。
第二天，沈霖在機場送莫子晟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莫子晟帶著眠眠出現在禮堂裏，座無虛席，他找到了給他們留的位置，他帶著眠眠坐在了前排。
畢業典禮正式開始，白胡子的老頭站在話筒面前宣布開幕。
先是講話，院長對這屆畢業生表達了對他們真摯的祝福，而後舞臺突然暗了下來，又打下了一盞燈，照亮了中央的一小塊地方。
看清上面的人後，莫子晟懷裏的眠眠發出驚呼，無比激動指著坐在鋼琴前的那個人的背影。
“是爸爸！”
莫子晟笑著對她點頭，對，是爸爸，是他的伴侶。
是沈霖。
姿態優美的青年一身白色小西裝坐在鋼琴前，脊背筆直，雙手懸空。
下一秒，隨著手指落下優美的琴聲開始傾瀉，在禮堂裏回響。
他進入了忘我的境界，手指如同跳躍的精靈，彈出一個又一個讓人驚嘆的音符。
大家閉上眼，跟著他進入了他手裏徐徐講述的故事裏的世界。
指尖頓住，樂聲停，剛才那首曲子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睜開眼後眼裏不知何時已經淚光盈眶，觀眾席爆發雷霆般的掌聲。
沈霖起身到前臺致謝，而後又走到了話筒前。今天他作為畢業生代表，在臺上表演並且發表感言。
青年溫和清澈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每個人耳邊。
“我非常榮幸能得到今天這個機會。”
“……”
“鋼琴對我來說無疑是一道光，雖然後來消失了，但——”他看向臺下，目光又落在前排的莫子晟身上，“幸運的是，我後來又將它找回來了。”
“如果可以，我一生都無法再次舍棄它，無法再讓它塵封在琴房裏，我想，想讓每一個人都看到它，感受那直擊人心的力量。”
“也許到死，我才會笑著和它道別。”話落，他眼裏也已經閃爍著淚花。
“為此，我非常感謝我的老師、我的同學們，是你們讓我繼續往前走。感謝我的孩子、我的伴侶，是你們給予我繼續走下去的力量。”
“謝謝！”
在掌聲中，畢業典禮正式落幕。
莫子晟帶著眠眠在一邊看著，對面的沈霖正在拍畢業照，莫子晟拿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對著他的方向按下了快門鍵。
結束後，沈霖朝他們的方向走來，步伐很快，眠眠也小跑著過去，沖到他面前時卻剎住了。
小心翼翼看著他微微隆起的腹部，即使穿了寬大的學位服還是沒有完全遮住。
莫子晟跟在眠眠身後，伸手扶住了他。
“我給你們拍張照吧？”
眠眠很積極，牽著沈霖的手開始擺造型了，沈霖微微一笑。
哢嚓一聲，畫面定格。
見莫子晟走過來，沈霖主動開口：“我們一起拍一張吧？”莫子晟點頭。
他們找了個同學，麻煩對方幫忙拍個照。
對方舉起相機，對準面前的一家三口，按下了快門鍵。
那瞬間，相機上的畫面定格住，眠眠站在兩人中間笑容燦爛，沈霖柔柔笑著右手護著自己的腹部，莫子晟同樣笑著攬著沈霖的肩。
一家三口，哦不，一家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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