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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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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騙

善逸最近變得很奇怪。炭治郎是這麽覺得的,而且,他還發現,善逸和赤也、伊之助不一樣,他好像……不是那麽想回家。

炭治郎覺得這應該不是錯覺。

其實,告訴大家不能離開之前,他已經預想過可能出現的場面,但是每一種畫面裏善逸都不會是像這樣平靜的,更何況,在那一瞬間,他還聞到了“喜悅”。

善逸絕對是知道的這個世界是有鬼的,因為切原早就將他們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講給了包括炭治郎在內的大家聽了。而善逸知道世界有鬼的存在還會想要留下的可能性為……零。

炭治郎得出這個答案是沒有猶豫的,因為善逸一直都是這樣的人,除非是他認定的夥伴的存在,否則他在知道這個地方有危險時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離開。

善逸又膽小又懦弱,但是炭治郎無法否認,善逸其實很重視夥伴的存在,是無論在什麽時候都絕對不會拋棄夥伴的。

所以,善逸只是不想這麽早地離開嗎?炭治郎盯著善逸的背影陷入沈思。

而此時此刻的善逸還並不知道自己的馬甲已經不知不覺地被小夥伴扒的一幹二凈了,他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幹掉自己的前(重音)師兄。

首先,他肯定是想要幹掉這個害的爺爺切腹自盡的兇手的,可是問題來了,現在獪岳還沒有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至少在他記憶裏沒有),罪不至死,這是讓善逸猶豫的主要原因。

其次,殺人犯法,即使想起來了記憶,善逸終究還是那個十二三歲在和平年代裏生活的小屁孩,他可不想牢底坐穿,或者帶著負罪感活一輩子,也許會有人說他懦弱,但是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啊。

膽小怕事,欺軟怕硬,很容易就會放棄,什麽事情都做不好,他從來都是這樣的人啊。

他該怎麽辦?

夜幕降臨。

鬼是晝伏夜出的生物,所以在夜晚鬼殺隊總部除了傷員和隱之外,大部分劍士已經帶著任務出門斬鬼了。

他曾經也是這些人裏的一員。悄悄溜出蝶屋的善逸將胳膊墊在腦袋後面,腦海中忽然冒出了這個想法,他垂著眼睛,周身散發著一種特別的游離感。

這裏的一切於他而言只是過去式,是本應該只存在於記憶中的人與物。

這裏的一切,讓他感覺熟悉又陌生,而且,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歸屬感——就好像,他不屬於這裏一樣。

今晚上很冷。

一陣風吹過,善逸忍不住裹緊了衣服,搓著手站到了紫藤花樹下,擡頭看著四季不敗的花葉,新奇地摸了摸它的花瓣。

是涼涼的、軟軟的,他甚至看到了花葉的內部結構,是生機勃勃的樣子,跟生物書上寫的一模一樣,他默默地想,下周的生物課有隨堂小測,他還沒有覆習……

“善逸。”

善逸猛然轉過了身,發現穿著一身和式睡衣的炭治郎正盯著自己,表情和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為什麽突然學會了全集中呼吸?”炭治郎問道。

“炭……炭治郎……”善逸聲音軟了下來,尾音透露著無法掩飾的心虛。

是的,心虛,炭治郎也聞出來了。

“你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善逸視線游離,想要轉移話題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炭治郎果然被轉移了思路,摸著下巴思索著說道:“我是看你這麽晚還沒有睡的,話說,善逸你為什麽這麽晚不睡?”

但很快,善逸就失算了,炭治郎就又因此想到了先前的問題,並且看起來更加生氣了:“還有,你到底為什麽突然會了全集中呼吸的?”

善逸額頭上瘋狂冒汗,他想著怎麽才能騙過炭治郎。

可惜這個炭治郎很擅長利用自己的鼻子,立刻就聞出了異樣:“你想騙我!”

“糟糕,露餡了……嗚!”而他竟然還下意識地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善逸十分想要穿越回幾秒鐘前打死那個自己。

被炭治郎看出來和他自己說露餡是兩回事啊!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善逸開始思考裝暈的可能性。

炭治郎忽然開口:“算了……”

“誒?”善逸有些驚訝地看著炭治郎,有些不解他為什麽忽然不問下去了。

炭治郎看著他:“那我再問一個問題,善逸,你是不是不想回去?”

善逸沈默了一會兒,低著頭有些不敢看炭治郎的眼睛,沒有說話。

他的想法顯而易見。

“善逸……”炭治郎看著他,良久,嘆了一口氣,“好吧,那我不問了。”

炭治郎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笑容很溫暖:“反正我們現在想要回去恐怕也沒有辦法,我還不知道讓日輪刀像上次那樣能夠燃起火焰,不是嗎?”

“……”善逸擡頭,看著炭治郎的笑,這一瞬間的他有個沖動,想要將自己知道的都坦白給炭治郎。

最後,他克制住了自己,可是炭治郎溫柔的眼神還是讓他感到壓力很大。

“好啦,趕緊回去吧。”炭治郎果然沒有再問下去了,伸手摸了摸善逸的額頭,“你的體溫怎麽又高了,是不是……”

“不是!”善逸立刻否認,想起蝴蝶忍的針管他就牙疼,“我覺得我現在很好,非常好!”

炭治郎看著他這樣子無奈又好笑,其實剛剛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想起來呼吸法會讓體溫上升,所以善逸解釋和不解釋對於他來說基本沒有區別。

希望善逸能夠想開一點吧。炭治郎看著走在前面,不停地打著哆嗦催促他快一點的善逸,笑著應了一聲。

“你們去哪裏了?”

“鬼?鬼啊!炭——”善逸剛打開門,就看到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頭發淩亂如海草,打著哈欠,眼睛裏卻完全沒有睡意的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喊了出來,然後被炭治郎一巴掌捂住嘴。

“善逸,你這樣會吵到別人的。”炭治郎訓斥完這孩子,他認出了,“是赤也啊。”

“好困……”抱著枕頭的海帶揉了揉眼睛,善逸這才註意到他眼圈一周都是紅的……

應該是才哭過。善逸這麽想。

爬上床,他忽然聽到了隔壁床傳來的嘆息聲。

“伊之助?”

“我想打網球。”嘴平伊之助的聲音穿來,“我還要回去打敗那個猴子國王呢。”

“我也想打網球……”赤也和炭治郎的聲音很快地傳到了善逸的耳朵裏。

自從知道他們暫時回不去的消息後,這兩個性子裏熱熱鬧鬧的小孩就一直是這樣焉噠噠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完全沒有精神。

善逸沒有說話,他盯著天花板,睡不著。

次日。

經過一晚上的思考,我妻善逸決定——將自己想起來的那些事告訴炭治郎。

他果然是沒辦法欺騙炭治郎的。

而他們的對話很快就傳到了鬼殺隊主公產屋敷耀哉的耳朵裏,關於他的到來,善逸也並不意外——畢竟,這是鬼殺隊的地盤。

隨後鬼殺隊緊急召開了柱合會議,是少有的一個月內第二次召開。

不過這就不是善逸該管的事情,他將有用的信息告訴了產屋敷,他相信這位在前世什麽信息都沒有的情況下還能坑殺鬼王的主公大人能夠處理好一切的,而他,則是找到了桑島和[我妻善逸]師徒二人。

他打算,在將獪岳的事情告訴師父,解決獪岳的問題後,就將他最後隱瞞的事情告訴炭治郎,然後,回到屬於他們的世界——那個,已經沒有鬼的世界。

前輩們他們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算算時間,關東大賽應該已經快要開始了吧?唔,還有他們曠的課缺的考試……不會還要補考吧?估計這次完蛋的不僅僅是赤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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