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聽得沐瀾猶如被五雷轟頂了似地煩躁，她緩緩轉頭，睨向施灝卿，眼中全是責備。

施灝卿無地自容，垂下眸子，卑微地說道，“沐瀾，我是說真的。”

沐瀾緊抿著唇，目光變得猶如覆了層寒霜。

“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可我不說，這輩子要後悔死，”他擡起頭，目光變得真誠起來，“如若……如若你願意嫁給我，我可以馬上讓顧家退了我和顧明秋的婚事。”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麽？”沐瀾沈聲問道，臉上陰雲密布，跟著手臂甩了出去，不怕打著施灝卿，他現在正欠打一頓，也好清醒清醒，明白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我喜歡你，我要娶你，”施灝卿仗著酒勁，聲音更大了，他的雙目溫柔似水，眼裏只有她的存在，可在沐瀾看來，他自私得不像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沐瀾鄙視他，恨不得打開他的腦子好好看看，裏面到底裝著什麽東西。

“答應嫁給我好嗎？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只對你一個人好，”施灝卿走進一步，沐瀾就退兩步，她怎麽可能會相信一個男人一輩子只忠心於一個女人。

施克卿算是對唐玉溪好了，可還不是有兩個通房。

除非她腦子秀逗了才會相信施灝卿的話。

“三爺，”沐瀾神色異常冷肅，她知道今日不把話說清楚，只會給施灝卿壯了膽子。

她想到了北宮良垣，他當時也同意說過他要娶她的話，可是一點都不令她厭惡，反而施灝卿說了這話，她對他的敬重立刻降了好幾個度，“我在這很認真地和你說清楚，我不會嫁給你，你也不會費盡心思要娶我，要是惹惱了我，就算是做出兩敗俱傷的事情我也在所不惜。”

施灝卿聞言，臉色十分覆雜，他扭過頭去，哧哧地笑了出來，可這聲音比哭還要難聽。

沐瀾頭也不回地轉出了後院，在廡廊之下看到了引頸而盼的唐玉溪。

沐瀾看出來了，根本就不是施克卿喝醉酒了，是施灝卿故意為之的。

“我和三弟說過你的態度，可是他不肯相信，今日把話說清楚了也好，免得日後還來招惹你，”唐玉溪一向偏愛施灝卿，但是因為施克卿的緣故，想法也改變了許多。

沐瀾倒是沒想過責怪唐玉溪，男女之事不說清楚，只會越來越煩，她不想沾上一絲一毫，只盼望小日子過得舒坦而無累贅。

回城的路上，沐瀾想通了許多，直白地對唐玉溪說道，“往後你我還是好姐妹，但是生意的話，還得按規矩來。”

唐玉溪點了點頭，沒說什麽，畢竟沐瀾的擔心是沒錯的，和施家走太近，招惹是非口舌，令人厭煩，顧家到時候肯定把這一切都算在沐瀾的頭上，就算兩人在一起了也不會有安生日子過。

施克卿和施灝卿騎馬回去，弟弟情緒不好，做哥哥的自然要關心一番了，“你是不撞南墻心不死，現在不會怪我不幫你了吧？”

施灝卿心裏不舒坦，甩起馬鞭便疾馳而去了，哪裏會和施克卿再說那剜心的話。

沐瀾回了瀾府，心身都覺得累，吩咐春花趕緊回屋打水給自己洗漱，不想推開東廂苑門的時候，一道修長的身影赫然立在花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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