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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無可退不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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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無可退不如歸

快活林之事仿若投入孟州城的一顆石子,只激起些許漣漪便消散得無影無蹤,就好似不曾發生一般。那蔣門神亦再未與施恩爭奪過此處,更未曾借著那張團練的勢力加以報覆,施恩防備了幾日,見無人再來惹事,便放下了心,仍舊經營酒肆去了。

如此平安無事,不覺便過了一月有餘。然正如靜水之下難免暗流洶湧,且不說原書中如何,便是就事論事,金蓮也不以為那蔣門神吃了武松一頓好打之後能咽得下這口氣。他若是個平頭百姓倒也罷了,可他卻偏是背靠張團練的根系之人。如此大仇倘若不報,那他當初怕也不會來奪快活林了。

金蓮心有憂慮,便說與了武松聽。武松身子健壯,那日又讓金蓮見著了他的模樣,故而只在施恩家將養了兩日便同金蓮回了那間租賃的屋子。施恩百般挽留不住,只得使人日/日買些酒肉與他吃,因此不過十餘日,武松身上的傷便好了個七/八,面上的青腫更是半點瞧不出來了。

因著金蓮先前就同他提過,故而武松此番一聽,立時便警醒起來:“妹子說的是。而今我傷也好了,是該去和施兄弟說道說道了。”

金蓮雖有心讓武松早做打算,卻不料方開了個頭武松便應了下來,反倒心生奇怪:“如今孟州城風平浪靜,無甚波瀾,更無人去尋老官營與施大哥的麻煩。我不過這樣一說,並無依據,二哥何以相信那蔣門神不是被二哥嚇破了膽,而仍是心有不甘,正伺機報覆呢?”

“我與妹子一起這麽久,還未與妹子細細說過那日景陽岡上遇到大蟲時的情形罷。”

武松並未直接回答,反倒笑著說起去年深秋時的事情:“我那時酒醉未醒,不敢出手,只與那大蟲周旋。那大蟲似也瞧著我是塊難啃的骨頭,亦繞著我轉圈,兩只銅鈴般的大眼卻直盯著我的喉嚨,只待我松懈的那一刻撲上來一口咬斷我的脖頸。”

“那蔣門神敢與施恩搶奪地盤,可見是個霸道的狠角色,便如那只大蟲一般,並不白費功夫,著於些不痛不癢的報覆,而是攢著力氣,等著那絕佳的時機,只求一擊將我等置於死地。”

金蓮原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卻不想武松能將此事想得如此透徹,面上不由浮出幾絲欽佩之意:“怪道二哥能在江湖中闖出名堂,果真名不虛傳。”

“這妹子可就高看我了。我有幾分斤兩,妹子還不知道嗎?”武松笑了兩聲,把話一頓,忽而又道,“且我便是想不到,只要妹子說,我就信。”

自在陽谷牢中表明心意之後,金蓮便覺著武松這嘴皮子是愈發利索了,不由心頭一熱,把頭偏了開去,催促道:“二哥既已知曉,便快去同施大哥說罷,若是晚了誤了事兒可就不好了。”

雖叫顏色遮了容貌,武松的喜愛卻絲毫不減。每每瞧見金蓮這羞赧嬌俏的模樣,他便覺長年冷硬的心都軟了下來,橫瞧豎瞧總也瞧不夠。只是今日之事確實要緊,故而雖有些可惜,可武松到底受了心思,出門去尋施恩去了。

此時施恩正在牢城營中同父親一起清點花名冊,見武松來了忙笑著迎了上來。幾人客套了幾句,武松便將來意說了。施恩先是未曾言語,倒是在牢中看了大半輩子的老管營聽出了這話中的味道,率先點了頭:“二郎說的有理。我兒可花些銀錢去打探一番,看除了張團練以外,那蔣忠在這州府之中還通著哪條門路。”

“父親放心,孩兒明白。”

施恩得了武松的提醒,自施展本事去打探那蔣門神與張團練的底細,果真從那看管知府大牢的康節級的口中知曉了實情。原來那張團練與本府中的張都監乃是結拜兄弟,因著姓氏相同又頗為投契,故而義結金蘭,用了一個鼻孔出氣。那康節級本就與施恩交好,又是個難得的有心之人,只道兩人平日便時常來往,這些日子張團練更是常帶著一面生之人作面子、送人情,沒幾日便混得十分熟悉。

這廂施恩打聽得這個消息,心中一沈,面上卻不顯,只硬塞給了他六十兩銀子,回家將此事告知了父親。老管營心知不妙,忙連夜使人請了武松前來商議。那小廝去時恰巧兩人尚未睡下,金蓮聽了前因後果反倒松了口氣,便與武松一同過來了。

幾人都是相識的熟人,故而也不必寒暄客套,直將事情說了個明白,末了施恩嘆道:“也虧得哥哥提醒,不然咱們掉入他人彀中都不知曉。”

武松因與金蓮早有計較,故而此刻倒無多少詫異,只與金蓮對視一眼,覆看向施恩:“兄弟莫要懊悔,如今知道,總比事到臨頭還蒙在鼓裏的好。只是既已如此,兄弟下一步可有甚打算?”

思及先前武松提及之時他還曾有輕視之意,施恩心中不禁有千般滋味:“要是旁人倒也罷了,只那張都監乃是父親的頂頭上司。若他要為難哥哥,只怕我等皆會力不從心。”

“害,我雖沒甚本事,可這一身力氣卻不是吹的。”武松拍拍胸膛,“倒是兄弟你,那張都監要不肯放過我,怕也難不對兄弟下手啊。”

武松話音落下,屋內一時沒了聲響。施恩想了又想,終究心有不甘,忽的一錘桌子,恨恨道:“早知會惹來這等禍事,那快活林讓給蔣門神又何妨!”

“這也怪不得兄弟,哪個能料到那蔣門神竟有這樣的本事。世道如此,直逼得人沒有活路了。”

事態發展至此,亦是武松所始料未及的。他與金蓮一同到此,本想安分服刑,又因結識了施恩這樣投契的兄弟而高興,孰知竟走到這進退兩難的境地,心裏夾得難受,不由窩了一股火,重重哼了一聲:“這些腌臜玩意兒,若是將我惹急了,大不了殺將進去,誰也別想好活!”

“二哥莫說氣話。那張都監一夥財大勢大,光憑二哥這一雙拳頭如何能敵得?”金蓮見武松氣頭上了來,忙勸道,“咱們一介平頭百姓,硬碰硬是絕碰不過的,倒不如避其鋒芒,另謀生路的好。”

武松本怒上心頭,聽了金蓮這話倒覺出了別樣滋味:“妹子有甚主意,快快說來。”

“二哥可還記得那封信?”

“信?”武松聞言一楞,揉起眉心凝神想了片刻,忽而恍然,“妹子是說那日張青遞與我的那封?”

“正是,若我沒記錯,那應是寫與二龍山首領,推薦二哥入夥的信。”眾人既已綁在同一條船上,金蓮亦不再避諱,直接道,“若真到萬不得已,這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妹子是說咱們去二龍山落草?”

見金蓮點了頭,武松面上反倒顯出幾分猶豫,低頭沈思起來。施恩聽金蓮說起什麽信的事,不明就裏,遂問了幾句。武松這才細細地說了,施恩與老管營聽後卻一如武松的模樣,未有半字出口。

眾人生來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兒,若不是真走到了絕路,又有哪個願意為賊為匪,落得一身汙名呢?

金蓮亦知這個道理,故而並不相逼,只將這條路指明便罷了:“二哥也不必憂心太過。左右而今不過探得那張團練與張都監有來往,也不定就與此事有關,不如再等幾日,看他們唱的是哪一出。”

雖說不是辦法,可也只能如此。是夜眾人無果而散,只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端看事情怎樣發展。誰知不過五/六日,便果真如眾人猜想那樣,那張都監派了人來要請武松前去赴宴,只說敬重武松人品,盼望一見。

彼時施恩正與武松在屋中談些拳腳棍棒,聽了這話忙與他對視一眼,掀了簾子親自出去應付,待見了那差役先往他手中塞了十兩銀子,笑道:“都監有命,我等敢不遵從?只是不巧的很,那武松前日因練拳腳出了一身汗,又拿冷水沖了身,結果不慎染了風寒,正臥在床上高燒不退,怕是今日去不得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差人得了好處,面色緩了緩,露出幾分為難來:“如此確是不巧。若是今日不便,照理說過幾日病好了再去也是一樣。只是過些日子便是中秋,都監相公要在家中擺宴款待武都頭,還望小管營多費心,莫要辜負了都監相公的一番美意才是啊。”

“這是自然,便是您不提,我等亦不敢有絲毫輕慢啊。”

施恩同那差人客套了幾句,便好好地送了他出去。武松這廂在簾後將句句聽在耳中,待那差人走了才跨出來,圓睜的虎目中顯出濃重的殺機:“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這話真是半點不差!”

要照武松原先的火爆脾氣,定不受這等鳥氣,誓要將這些贓官殺個痛快才好,可如今顧及著金蓮,到底多想了幾步,只得暫且按捺住脾氣,下定了決心:“既真叫妹子說中了,那這地兒怕是待不得了。”

同志們我現在深深體會到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失敗有時可能不是成功之母,也可能是失敗之母(笑哭)

都說科學的盡頭是玄學,實驗這個東西真就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出結果。我從早上十點一直肝到晚上十二點回宿舍,連肝一周都沒啥成果,別說發文章,現在孩子已經開始懷疑能不能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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