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秉燭夜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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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秉燭夜交心
武松聞言頓時心下一驚。他便是再如何遲鈍，也知吳志海的意思了，只是仍裝作醉酒之態，囫圇答道：“大小姐知書達理，性情直爽，自是極好。”
“二郎果真這麽覺得？”吳志海哈哈大笑兩聲，面上是難掩的得意之色，“那二郎看，小女與你可堪匹配？”
武松這下便是想裝糊塗也裝不成了，只好慌忙起身，躬身道：“恩相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出身貧賤，粗鄙淺陋，肚中無半點墨水，只好舞槍弄棒，哪裏配得上恩相的千金？且大小姐正值碧玉年華，武松卻已近而立之年，年紀相差甚大，恐非良偶。”
“哎，英雄不論出身，且以二郎的一身氣概，天下有幾人可堪相比？”吳志海卻不以為意，反倒樂呵呵地拍拍武松的手臂，“不瞞二郎，我已同夫人商議過，也問過小女的意思，都覺這場親事無可挑剔，如今就等二郎點頭了。”
吳志海說完，只悠然地捋著胡須，心中有了八成的把握。這樁婚事於武二而言無論如何看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他女兒幼承庭訓，學識淵博，又青春正好，生得端麗柔美，先前又與武二頗為投緣，並非盲婚啞嫁，婚後定能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武二若能娶她為妻，不光可得一賢妻，更有他這個老丈人倚為後盾，往後於仕途上無疑會大有助益。且武二家境貧寒，日子艱難，光靠俸祿也無多少餘錢，可若是有他這個岳父相助，往後也能好過不少。
他只有這一個女兒，便是為了讓女兒過得順遂，無論發生何事，他也必會傾盡全力相助武二。
不過此事提得確實突然，吳志海見武松垂頭不語，知其心意未定，想了一想，又道：“我知二郎家境貧寒，尚有一兄一妹。二郎若與小女有緣，咱們便是一家人了，往後無論令兄說親聘妻，還是令妹出嫁，我必添一份厚厚的禮，也算是我的心意了。”
武松聽後仍舊不語，只放於膝上的手攥得更緊了些。這樁婚事的好處他何嘗不知，吳語薇他也見過多回，性情爽利，不是多事糾纏之人，必定也好相處，再加上吳志海所說的那些好處，細細思來，此事竟挑不出絲毫毛病，確為上上佳選。
這等好事不論放在誰身上，都必然喜不自勝，一口答應下來，他也當不例外。可不知怎的，他聽聞後心中卻無絲毫喜色，本該應下的口怎麽也張不開。
“恩相好意，武二知曉了。只是婚姻大事還需稟報親長，武二不敢擅自做主，還望恩相恩準，能讓我回家同兄長商議過後，再作答覆。”
“應該的。”吳志海知他需些時候考慮，也不強人所難，只笑著點了點頭，“二郎不必心急，過年事忙，年後點卯上衙之後再說也不遲。”
“是，多謝恩相。”
武松躬身一揖，這才覆坐了下來，同吳志海飲了半晌，不過到底心思不在這裏，過了兩刻鐘便起身告辭了。
吳志海也不強留他，叫人好好地送了出去。武松前腳剛出了月洞門，王氏後腳便從後面轉了出來，趨行到夫君身旁，問道：“如何了？”
“雖未直接應下，可也八/九不離十了。”吳志海面色酡紅，一呼一吸之間盡是酒氣，朗郎笑聲回蕩在梁間，頗有幾分豪氣，“你官人我出馬，你還有甚不放心的？”
“放心，怕是吃酒放心。”王氏白了他一眼，見他這模樣又有些忍俊不禁，掩口輕笑，忙一面吩咐人去做醒酒湯，一面攙著他往後屋走去，“若是將咱們女兒的事給耽誤了，瞧我怎麽同你算計！”
不說吳志海自去安睡，卻說武松從衙中出來，叫冷風一吹，酒倒醒了幾分。他朝天長嘆一聲，心中懷事，在街上溜達了半晌，才神思不屬地往家中走去。時值臘月，夜幕已至，金蓮方才與武大郎吃了晚飯，收拾碗筷之後在燈下安坐，便聽院中聲響，片刻之後果見武松帶著一身酒氣推門進來，忙起身笑著迎上前去：“二哥這頓酒真是好吃，這個時辰才回來。”
武松心緒不佳，只勉強扯出個笑來：“恩相留得多了些時候，故而回來得晚了。”
金蓮正接了武松的披風與外裳，將領口相折理得方正，略略拍打了下塵土才掛上架子，並未見著武松的神情，便仍擼起袖子來，端起銅盆往竈下走去：“我知二哥定要喝個痛快，便早已去鄆哥兒那討了醒酒湯，正溫在鍋中。二哥且坐下歇歇，洗把臉松快松快，再吃不遲。”
武松聽金蓮語氣輕松，隱含笑意，處處妥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且吃了醒酒湯，洗漱完畢，又強於金蓮說了兩句，便推說累了，回屋歇著去了。金蓮知曉吃酒之後易困，故而並未察覺出異常，只收拾了殘水，自上樓休息去了。
武松裝著困意回了房，掩上房門後眼中卻並無半點朦朧。他未寬衣解裳，而是坐於床邊，呆呆地出起神來。
“篤篤篤。”
深夜中的敲門聲格外清晰。武松起身開了門，卻見哥哥正立於門前：“哥哥這麽晚了還沒歇著。”
“我瞧兄弟房裏還亮著燈，就過來看看。”
武大郎進了門，拉了條凳子坐到武松對面。他見弟弟精神不佳，不似往日般多話，坐下後一言不發，問道：“兄弟去太爺那吃了頓酒，好像反倒吃沒了興致。”
“哥哥多心了，恩相與我擺宴是好事，怎會不高興？”武松故作輕松地擺擺手，“只是酒吃得多了，有些困倦罷了。”
“若是困倦，為何遲遲不上床安睡，反倒在此楞坐？”
兄弟連心，武大郎自武松進家門那一刻就看出了不對，卻並未作聲。或許這套說辭糊弄金蓮還行，可落在他這個做哥哥的耳中，便是再明顯不過的托詞了。
“兄弟若有事不想與妹子說，悶在心裏也不是個法子。咱們總歸是手足兄弟，我便是幫不上忙，聽上一聽也能與兄弟解悶。”
“哥哥說的哪裏話。”武松嘆了一聲，也不再瞞他，“我原以為恩相讓我去，不過是一頓酒宴，可誰知竟是別有言語。”
說罷，他便將吳志海欲將女兒許配與他的話講了一遍，末了說道：“我左思右想，都覺此事十分不妥，不知哥哥如何看？”
“我雖不知兄弟怎麽想，可我倒覺得這樁親事十分的好。”武大郎瞧著弟弟的神色，語氣卻是頗為讚同，“那吳家小姐乃是出身官家，必定教養良好，與兄弟正般配，又難得不嫌咱家窮困，這樣的好事便是提著燈籠也難尋啊。”
武松擡首看向兄長，張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麽，可囁嚅半晌，終究只漏出一聲嘆息。武大郎見他著實為難，反倒笑了：“兄弟這樣不願，可是為了金蓮？”
武松聞言心中一動，似是被戳中了什麽似的，面上怔楞，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慌亂：“哥哥，哥哥何出此言？”
“兄弟便是不說，這些日子我也看出來了。”
武大郎雖憨厚，卻並不蠢笨。他從小將弟弟拉扯大，自知他往日在家時是何種情態，莫說為著哪個姑娘做什麽事，就是在街上打個照面，都不曾多看一眼。弟弟生得器宇軒昂，從前在清河縣時到了年紀也曾有人來提親，可均給拒了，便是與那姑娘見上一面都耐不下性子，倒不如去舞刀弄槍來得痛快。
可如今對著金蓮，日/日溫聲細語噓寒問暖不說，還常帶些脂粉釵環回來討她歡心，金蓮若是托他些什麽事，更是無有不盡心的，便是出個差，能趕著今日回來也絕不明日啟程。
不說金蓮同他們只是半路兄妹，就是血脈至親，怕也難做到這個地步。
“先前我只是奇怪，後來也漸漸明白了。”武大郎雖未娶親，卻也見過成了親的人是何種模樣，“兄弟既想著金蓮，不願同那吳家小姐成親，便同太爺說清楚，拒了便是。”
“哥哥……”
武松聽了哥哥的話，想要張口反駁，可話到嘴邊卻覺蒼白無力。他對金蓮的心意自己也能察覺幾分，只是一直掩埋心底，不願承認，只因金蓮畢竟是為哥哥所救，他若要她以身相許，難免有挾恩圖報之嫌。且即便他心悅金蓮，可金蓮如何想他並不知曉。萬一金蓮只當他是哥哥，弄巧成拙，反倒不美。
武大郎見弟弟沈默不語，知他是認了，於是接著道：“這門親事於二哥的好處，想必兄弟比我想的清楚。咱們這點小地方，太爺就算是咱們的天了，不說旁的，便是有了太爺當老丈人，往後的日子定然不知要好過多少。兄弟也能一展本事，前程遠大，便是走出陽谷，往府裏走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因而若是沒有金蓮，我定會勸兄弟應下這門親事；可兄弟心中既有了金蓮，我便不好說什麽了。”武大郎笑得坦誠，一如往日一般寬厚包容，“不過不論最後兄弟選哪條路，我都是沒有二話的。”
武大郎真的是個很好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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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聞言頓時心下一驚。他便是再如何遲鈍，也知吳志海的意思了，只是仍裝作醉酒之態，囫圇答道：“大小姐知書達理，性情直爽，自是極好。”
“二郎果真這麽覺得？”吳志海哈哈大笑兩聲，面上是難掩的得意之色，“那二郎看，小女與你可堪匹配？”
武松這下便是想裝糊塗也裝不成了，只好慌忙起身，躬身道：“恩相真是折煞小人了。小人出身貧賤，粗鄙淺陋，肚中無半點墨水，只好舞槍弄棒，哪裏配得上恩相的千金？且大小姐正值碧玉年華，武松卻已近而立之年，年紀相差甚大，恐非良偶。”
“哎，英雄不論出身，且以二郎的一身氣概，天下有幾人可堪相比？”吳志海卻不以為意，反倒樂呵呵地拍拍武松的手臂，“不瞞二郎，我已同夫人商議過，也問過小女的意思，都覺這場親事無可挑剔，如今就等二郎點頭了。”
吳志海說完，只悠然地捋著胡須，心中有了八成的把握。這樁婚事於武二而言無論如何看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他女兒幼承庭訓，學識淵博，又青春正好，生得端麗柔美，先前又與武二頗為投緣，並非盲婚啞嫁，婚後定能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武二若能娶她為妻，不光可得一賢妻，更有他這個老丈人倚為後盾，往後於仕途上無疑會大有助益。且武二家境貧寒，日子艱難，光靠俸祿也無多少餘錢，可若是有他這個岳父相助，往後也能好過不少。
他只有這一個女兒，便是為了讓女兒過得順遂，無論發生何事，他也必會傾盡全力相助武二。
不過此事提得確實突然，吳志海見武松垂頭不語，知其心意未定，想了一想，又道：“我知二郎家境貧寒，尚有一兄一妹。二郎若與小女有緣，咱們便是一家人了，往後無論令兄說親聘妻，還是令妹出嫁，我必添一份厚厚的禮，也算是我的心意了。”
武松聽後仍舊不語，只放於膝上的手攥得更緊了些。這樁婚事的好處他何嘗不知，吳語薇他也見過多回，性情爽利，不是多事糾纏之人，必定也好相處，再加上吳志海所說的那些好處，細細思來，此事竟挑不出絲毫毛病，確為上上佳選。
這等好事不論放在誰身上，都必然喜不自勝，一口答應下來，他也當不例外。可不知怎的，他聽聞後心中卻無絲毫喜色，本該應下的口怎麽也張不開。
“恩相好意，武二知曉了。只是婚姻大事還需稟報親長，武二不敢擅自做主，還望恩相恩準，能讓我回家同兄長商議過後，再作答覆。”
“應該的。”吳志海知他需些時候考慮，也不強人所難，只笑著點了點頭，“二郎不必心急，過年事忙，年後點卯上衙之後再說也不遲。”
“是，多謝恩相。”
武松躬身一揖，這才覆坐了下來，同吳志海飲了半晌，不過到底心思不在這裏，過了兩刻鐘便起身告辭了。
吳志海也不強留他，叫人好好地送了出去。武松前腳剛出了月洞門，王氏後腳便從後面轉了出來，趨行到夫君身旁，問道：“如何了？”
“雖未直接應下，可也八/九不離十了。”吳志海面色酡紅，一呼一吸之間盡是酒氣，朗郎笑聲回蕩在梁間，頗有幾分豪氣，“你官人我出馬，你還有甚不放心的？”
“放心，怕是吃酒放心。”王氏白了他一眼，見他這模樣又有些忍俊不禁，掩口輕笑，忙一面吩咐人去做醒酒湯，一面攙著他往後屋走去，“若是將咱們女兒的事給耽誤了，瞧我怎麽同你算計！”
不說吳志海自去安睡，卻說武松從衙中出來，叫冷風一吹，酒倒醒了幾分。他朝天長嘆一聲，心中懷事，在街上溜達了半晌，才神思不屬地往家中走去。時值臘月，夜幕已至，金蓮方才與武大郎吃了晚飯，收拾碗筷之後在燈下安坐，便聽院中聲響，片刻之後果見武松帶著一身酒氣推門進來，忙起身笑著迎上前去：“二哥這頓酒真是好吃，這個時辰才回來。”
武松心緒不佳，只勉強扯出個笑來：“恩相留得多了些時候，故而回來得晚了。”
金蓮正接了武松的披風與外裳，將領口相折理得方正，略略拍打了下塵土才掛上架子，並未見著武松的神情，便仍擼起袖子來，端起銅盆往竈下走去：“我知二哥定要喝個痛快，便早已去鄆哥兒那討了醒酒湯，正溫在鍋中。二哥且坐下歇歇，洗把臉松快松快，再吃不遲。”
武松聽金蓮語氣輕松，隱含笑意，處處妥帖，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他且吃了醒酒湯，洗漱完畢，又強於金蓮說了兩句，便推說累了，回屋歇著去了。金蓮知曉吃酒之後易困，故而並未察覺出異常，只收拾了殘水，自上樓休息去了。
武松裝著困意回了房，掩上房門後眼中卻並無半點朦朧。他未寬衣解裳，而是坐於床邊，呆呆地出起神來。
“篤篤篤。”
深夜中的敲門聲格外清晰。武松起身開了門，卻見哥哥正立於門前：“哥哥這麽晚了還沒歇著。”
“我瞧兄弟房裏還亮著燈，就過來看看。”
武大郎進了門，拉了條凳子坐到武松對面。他見弟弟精神不佳，不似往日般多話，坐下後一言不發，問道：“兄弟去太爺那吃了頓酒，好像反倒吃沒了興致。”
“哥哥多心了，恩相與我擺宴是好事，怎會不高興？”武松故作輕松地擺擺手，“只是酒吃得多了，有些困倦罷了。”
“若是困倦，為何遲遲不上床安睡，反倒在此楞坐？”
兄弟連心，武大郎自武松進家門那一刻就看出了不對，卻並未作聲。或許這套說辭糊弄金蓮還行，可落在他這個做哥哥的耳中，便是再明顯不過的托詞了。
“兄弟若有事不想與妹子說，悶在心裏也不是個法子。咱們總歸是手足兄弟，我便是幫不上忙，聽上一聽也能與兄弟解悶。”
“哥哥說的哪裏話。”武松嘆了一聲，也不再瞞他，“我原以為恩相讓我去，不過是一頓酒宴，可誰知竟是別有言語。”
說罷，他便將吳志海欲將女兒許配與他的話講了一遍，末了說道：“我左思右想，都覺此事十分不妥，不知哥哥如何看？”
“我雖不知兄弟怎麽想，可我倒覺得這樁親事十分的好。”武大郎瞧著弟弟的神色，語氣卻是頗為讚同，“那吳家小姐乃是出身官家，必定教養良好，與兄弟正般配，又難得不嫌咱家窮困，這樣的好事便是提著燈籠也難尋啊。”
武松擡首看向兄長，張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麽，可囁嚅半晌，終究只漏出一聲嘆息。武大郎見他著實為難，反倒笑了：“兄弟這樣不願，可是為了金蓮？”
武松聞言心中一動，似是被戳中了什麽似的，面上怔楞，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慌亂：“哥哥，哥哥何出此言？”
“兄弟便是不說，這些日子我也看出來了。”
武大郎雖憨厚，卻並不蠢笨。他從小將弟弟拉扯大，自知他往日在家時是何種情態，莫說為著哪個姑娘做什麽事，就是在街上打個照面，都不曾多看一眼。弟弟生得器宇軒昂，從前在清河縣時到了年紀也曾有人來提親，可均給拒了，便是與那姑娘見上一面都耐不下性子，倒不如去舞刀弄槍來得痛快。
可如今對著金蓮，日/日溫聲細語噓寒問暖不說，還常帶些脂粉釵環回來討她歡心，金蓮若是托他些什麽事，更是無有不盡心的，便是出個差，能趕著今日回來也絕不明日啟程。
不說金蓮同他們只是半路兄妹，就是血脈至親，怕也難做到這個地步。
“先前我只是奇怪，後來也漸漸明白了。”武大郎雖未娶親，卻也見過成了親的人是何種模樣，“兄弟既想著金蓮，不願同那吳家小姐成親，便同太爺說清楚，拒了便是。”
“哥哥……”
武松聽了哥哥的話，想要張口反駁，可話到嘴邊卻覺蒼白無力。他對金蓮的心意自己也能察覺幾分，只是一直掩埋心底，不願承認，只因金蓮畢竟是為哥哥所救，他若要她以身相許，難免有挾恩圖報之嫌。且即便他心悅金蓮，可金蓮如何想他並不知曉。萬一金蓮只當他是哥哥，弄巧成拙，反倒不美。
武大郎見弟弟沈默不語，知他是認了，於是接著道：“這門親事於二哥的好處，想必兄弟比我想的清楚。咱們這點小地方，太爺就算是咱們的天了，不說旁的，便是有了太爺當老丈人，往後的日子定然不知要好過多少。兄弟也能一展本事，前程遠大，便是走出陽谷，往府裏走也並非不可能的事。”
“因而若是沒有金蓮，我定會勸兄弟應下這門親事；可兄弟心中既有了金蓮，我便不好說什麽了。”武大郎笑得坦誠，一如往日一般寬厚包容，“不過不論最後兄弟選哪條路，我都是沒有二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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