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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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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你放開我!滾開!”少年奮力想要反抗身上壓制自己的力量,卻驚覺眼前這個女子的力氣並不如同他以為的那般嬌弱,反而是相當有技巧和力氣。

剛剛那副模樣果然是故意裝給自己看的,真是太可惡了,果然是對自己早就有所圖!

他假寐時就感覺到了有人在自己臉龐出流連的目光,又聽到了女人自言自語的話語,對方定是早就貪圖自己的美色。

見他吃癟,李幼如這才感覺到心中惡氣狠狠出了一口,嗤笑一聲說:“公子剛剛不是還氣勢洶洶的問奴家名字,現在怎麽就變成薄情郎,嗯?”

“你若真敢碰我,我此生絕不會放過你。”

這種威脅的話語對李幼如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況且她現在還沒有要動真格,不過就是稍微有一些肢體接觸,可惜少年應該並沒有怎麽接觸過女人,此刻才會渾身不自在。

李幼如也沒打算玩的太過火,見好便收:“小後生,在這種情形下,不要嘴硬對你比較有利。”

“我沒有什麽身份,只不過是恰巧住在山裏采藥為生,你也不是我救下來的第一個人。”

未等對方反應過來,李幼如一個手刀過去少年便重新陷入昏迷,屋內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她摸索著在地上重新找到了燭臺點燃,在燈下捏著少年的臉晃了晃,確定這次是真的睡熟了才起身站起來。

李幼如在屋子角落內翻出了兩根沾灰的麻繩將少年的手腳結結實實捆起來,又體貼蓋好了被子。

雖然方式有些粗暴,但她是不願意再來一次今晚這樣的肉搏,能用言語解決的事情何必大動幹戈。

不過明天醒過來時肯定又會是少不了要聽兩句難聽話。

處理完該處理的事情後李幼如便回自己屋裏就寢了,這一次入睡以後竟然一夜無夢,迷迷糊糊的日上三竿才轉醒。

坐在床榻上出神半天,她才隱約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對了,旁邊屋子還有個棘手的麻煩。

慢悠悠起身收拾完自己,李幼如從櫃子裏拿著昨夜少年非要找的長劍就去隔壁屋子了,推開門之後便正好見到一雙滿懷怒火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李幼如搶先開口:“你別急,我把劍拿來了。”

比起昨夜黑漆漆的屋內,今日白天雨勢居然停了,外頭有些許日光透進窗戶,兩人此刻才算是真正看清了彼此的樣貌。

少年閉著雙目的眉眼本就足夠出挑,如今醒了之後,目若朗星的眼瞳之中雖有寒光,可卻也顧盼神飛,讓李幼如心神狠狠一晃。

只是對方嘴裏沒有一句好話,見面便是直接怒罵:“卑鄙無恥!放開我!”

見他罵的中氣十足,看起來體內餘毒短時間內不會再暴動,李幼如正這麽想著,倒也不生氣。

她拖了張凳子坐在人面前,身子斜倚靠後,雙腿交疊翹起露出的腳背白凈小巧,晃晃悠悠讓人移不開目光。

“你最好現在想想說什麽話才是對的,否則多尷尬。”

躺在地上的少年擡眼一看,便猛然羞憤的別過臉去,“螢卓的女人都如你這般嗎。”

哪般?

李幼如瞧著他低垂閃避的眼神,循著剛剛對上視線的角度望過來,正巧就見自己無意間露出的光潔腳背。

螢卓濕氣重,普通的布鞋常會沾染泥濁,這兒大多人都穿露出一截腳踝的拖屐。而李幼如腳上的這雙朱紅屐襯得她露出的皮膚白皙勝雪,如雪落紅梅,艷麗卻並不艷俗。

李幼如打趣他:“我們螢卓女子開放熱情,看你這個木頭模樣,難不成還未娶妻?”

少年不答,李幼如就當他默認了,其實猜也猜中了七八成。

李幼如說:“要我放了你也很容易,先叫一聲姐姐認個錯,我就既往不咎了。”

聞言少年腦門青筋跳動,他這輩子從未受過這般屈辱,一個鄉野村姑也敢對他如此輕佻無禮,果然是蠻荒之地。

見他嘴硬不肯開口,李幼如一腳輕踩上他的背,悠悠說:“你昨天弄疼我了,難道不用道歉嗎?服個軟,我就當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什麽疼……你先放了我!”

“你先喊人。”李幼如一挑眉,拉長語調說:“快~啊~我的耐性可是有限的,錯過這村沒這店了。”

少年卻回答:“士可殺不可辱,你想都別想。”

“唉,你就沒有其他話說了嗎,怎麽來來回回都是一個意思呢。我救了你,你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還要被你這般質疑。”李幼如佯裝著滿是受傷的模樣。

“這樣的情況,你要我如何信你。”少年手腳都掙脫不開繩索,即使這樣的情形下仍舊眼中滿懷高傲,他不加掩飾的厭惡就這麽刺入李幼如眼中,“我聽過你們這的規矩,想要夫婿或妻子就會去外強搶一個回來,而你口口聲聲救了我,卻也是這般對我。”

“原來你是這麽想的……”李幼如曾經聽說過螢卓偏僻的山寨的確有過這樣的傳統,不過近來也鮮少聽說了,山寨人少了,而且大多數都搬去了人更加密集的鎮子裏住。

她倒不敢說自己內心清清白白,只不過她也並沒有想成親同誰相守一生,比起未可知的一輩子,眼前一時的歡愉更不該錯過。

凝望著僅僅只是臉相似的容貌,李幼如說不清胸口那種矛盾的情緒交雜,她收回腳,微微向下俯視著地上的少年微笑著說:“你餓了嗎?”

“什麽?”少年本要準備無論對方說什麽都要反駁回去的態度一楞。

李幼如說:“我餓了,要不吃過飯你再吵。”

一拳仿佛錘上了棉花,對方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李幼如忍住笑掂了掂手上的劍:“我們各退一步,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把劍還你。”

這次對方總算有了些其他反應,“……單名,斂。”

阿斂。李幼如在心中默念了一次,雖然對方並沒有告訴自己他的姓氏,不過也已經足夠了,螢卓的秘密多這一個也不多。

上前來給他松了綁,又把劍扔到阿斂懷裏,她笑吟吟的說:“你可以喚我阿游,不過最好是叫我阿游姐。”

阿游自然不是李幼如原本的名字,而是當初那位收留她的老者所稱呼的,螢卓人大多沒有姓氏,子女只擁有屬於自己的名諱。

而阿游也僅僅屬於她,是離開長今城以後新的人生。

李幼如站在門口忽然回首望向屋內,裏頭的人恰好擡起雙眸,他們目光交匯在半空之中。少年眼瞳清澈見底能見其中寒光點點,與那個人總是柔情似水的眼眸並不相同。

對方仍舊帶著敵意的眼神反而讓她心緒逐漸清晰,滿腔道不明的期待也驟然熄滅。相似的面容已經足夠,她不需要知道那個眼神之中另外的情感。

“對了,阿斂你應該有錢吧?我這裏收的診金可不便宜,你要有心裏準備噢。”李幼如彎著眉眼笑得格外明媚,“敢賒賬我就真的殺了你。”

而突然聽到這句話的微生斂則握劍的手微微一頓,他仰起臉猶豫道:“我……”

只是還未說完,便被人打斷,李幼如故作驚訝:“天啊,你該不會說你沒有銀兩能付吧。”

當然所謂的診金是隨口胡謅的,她從撿回少年的那一刻之後就已經確定過對方身無長物,那柄鋒利的劍也說不上是什麽極品。

少年臉皮太薄,言語都說得磕巴:“我沒、沒有不付錢,待我能看到錢莊就拿錢來還你。”

“那就是沒錢。”

李幼如無情地戳破了他想要表達的含義,“我剛剛說過了吧,我這可不讓人賒賬,你認為有多少人離開這裏以後還會回來呢?”

微生斂短暫陷入了沈默,眉頭緊鎖許久才答:“診金多少。”

李幼如斟酌著就報了一個數字,對方露出的一臉你這是在敲竹杠的表情。

微生斂質疑道:“你一次診金這般高,怎麽可能還會住著這樣破的房子!”

“那阿斂覺得你的命值不值這個價呢?”

“……”微生斂語塞,他盯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打量,穿著古怪不說,還嚴嚴實實將頭頂的頭發都用棉布包裹住,可在那之下的五官卻深邃靈動,見之則不忘。

這個女人明顯是帶有其餘的目的才故意說這種話為難他,可偏偏自己卻絲毫沒辦法反駁。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跳進這個不知何時挖好的陷阱之中。

“那你想我怎樣。”

李幼如立刻答道:“以身抵價。”

微生斂也應得飛快:“做夢!”

李幼如嘖了一聲,鄙夷道:“小孩子家家想什麽呢,這個時候山裏就是缺人手忙,你可以留下幫忙幹點活抵債。”她半瞇著眼瞧見微生斂一臉又吃癟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弧度。

“多久?”

“也不用太久,如果你這期間沒有其餘弄壞的物件,大約三個月。”

“成交。”

微生斂將劍收回腰間,嘴一抿沈聲道:“但我也有一個條件,你不許碰我。”

李幼如好奇問:“碰了會如何?”

“……總之就是不許碰我,你若想要夫婿,也不須盯著我。”微生斂別過臉去,他狹長的眉眼下的已然有淡淡粉色,仿若初夏的荷花露出水面那點點紅。

李幼如則望著微生斂此刻神情有些晃神,眼中迷離且茫然,在那一刻,她仿佛回到了長今城之中,見到了那個攪和了自己前生的男子。

在煙雨畫橋的春雨之中,對方遞給了她一柄紙傘,就此眼裏便總是跟隨那個身影。

偏偏連這場初遇都是一場精心安排的計謀,可回憶之中紙傘下人的面容卻總是時時出現在夢中。

適時一聲打斷了她沈浸的過往:“餵,你在想什麽。”

李幼如回過神來,輕垂眼簾遮掩住多餘的情緒:“想起了位故人,不過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今有個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由阿斂你做。”

微生斂還未開口問,便聽到女子正經嚴肅的聲音說:“會做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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