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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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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智齒

老孟如今將近50的年紀, 已經當了二十多年的老師,哪裏會看不出端倪。

觀察兩人一會兒,剛要說話, 夏莓忽然重重拍了下程清焰的背,大聲:“哥!”

程清焰:“……”

她又拍了下程清焰的背, 接著說:“沒禮貌, 快跟老孟打招呼啊!”

“……”

程清焰有些無奈地微微頷首,“孟老師。”

老孟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本來他剛看到兩人在一塊兒時以為就是倆孩子談戀愛罷了,教了這麽多年書,早戀的孩子他遇到的沒有一百也有五十, 並不算什麽稀奇事,十六、七歲,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嘛, 正常得很。

更何況,老孟看著夏莓各門課的成績,其他幾門課提高速度都極快,早就猜到是程清焰的緣故。

只要帶來的是正向引導, 老孟覺得早戀也無可厚非, 並不打算多作幹涉,最多也只是提點幾句。

誰知下一秒就聽夏莓喊了“哥”。

老孟睜大眼:“哥?!”

“他是我異父異母的哥哥。”夏莓從前不想讓人知道這一點, 現在居然還能因為這一點松了口氣。

“異父異母?”

“嗯,就是, 我倆是重組家庭的, 我爸和他媽媽。”

老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只是夏莓滿嘴跑火車, 轉而問程清焰:“真的?”

“真的。”

“……”

老孟覺得自己這班主任做的實在是不稱職。

同班倆孩子家裏這樣的變故都沒有做好了解。

夏莓摸摸鼻子,輕咳一聲:“老孟, 你進去喝個茶?不過我家長不在家,工作忙,估計過年也回不來。”

老孟不知道為什麽,也覺得有些尷尬,說:“行啊,反正程清焰在,既然是你哥,也算家屬了,我跟他提你成績都也是一樣的,他了解好了才能更好地輔導你功課。”

夏莓:“……”

程清焰一手推著夏莓的行李箱往家門口走,一邊拿出鑰匙開鎖。

好在老孟並沒有註意到那個行李箱,也沒有問什麽。

三人進屋,程清焰去冰箱拿了茶葉,泡了杯茶放到老孟面前。

老孟背了個公文包,裏頭放著全班的成績單,翻出夏莓的,他還真將那張成績單放到程清焰面前。

夏莓有點無語。

她坐在一旁,看著老孟跟程清焰講她各門課的成績以及薄弱點、提高點,倒還真有點兒像家長的意思。

那可不止是我哥!夏莓在心裏咆哮。

這回她語文考得依舊不錯,年級前幾,數學到了平均分,理綜中物理比較差,化學生物都還不錯。

“夏莓,你這物理,只有56分啊,跟你其他幾門課比就是妥妥的偏科瘸腿,你看看你哥的成績。”

老孟說著,又從公文包裏抽出一張紙,是程清焰的成績,“這多漂亮,該拿的分全拿了,這都已經快到頂點了。”

夏莓點頭:“嗯嗯,他比較聰明。”

“你也聰明。”老孟笑道,“你這學期成績提升得全校老師都認識你了,還都來問我到底是怎麽教的。”

“……”

老孟:“我看倒是要讓程清焰給那群老師上個課,專門教教該怎麽治你這樣的學生。”

“……”

老孟沒多待,畢竟夏莓這回也不算考差,要是能把英語也認認真真考了,成績差不了。

後面還要去一個學生家裏做家訪,簡單聊了聊成績後便走了。

夏莓將老孟送到門口,道了別,折身回來時發現程清焰正懶洋洋地靠在玄關處的鞋櫃旁,視線垂著,看上去似笑非笑的。

夏莓眨了眨眼:“怎麽了?”

“我只是你哥?”

“……”

夏莓本來坦坦蕩蕩的,畢竟誰會在老師面前暴露端倪啊!

但被程清焰看著,她忽然覺得有些心虛。

“那我不是為了騙老孟嘛。”夏莓聲音有些虛,“他要是真發現了什麽,萬一給夏振寧打電話的,到時候夏振寧肯定會氣死的。”

程清焰上前一步,就著昏暗的燈光低頭靠近她,嗓音低磁:“那現在咱倆就是清清白白的兄妹關系啦?”

“當然不。”夏莓抱住他腰靠過去,“你現在就是我金屋藏的那個嬌。”

程清焰低笑一聲:“我還嬌啊。”

“嗯,是我要好好呵護的那種嬌。”

他又笑了聲。

兩人對視著,片刻,他背彎下來,也緊緊抱住了夏莓。

夏莓順勢往後退了步,後背抵在墻上,後腦勺正在壓到開關,一樓客廳的燈光驟暗,整個屋子都暗下來,也讓他們此刻的舉動更加暧昧又禁忌。

她睜著眼,清晰地嗅著屬於程清焰身上的氣味。

心尖兒上又軟又甜。

夏莓發現程清焰還挺喜歡擁抱的,整個人都埋在她懷裏,腦袋也蹭在她頸窩,像只大狗狗。

兩人抱得有些久了。

久得夏莓腰都有些酸。

“哥。”

他聲音因動作有些悶著:“嗯?”

“累了,不想動了。”

程清焰輕笑著往後退開些,而後微微彎下腰,將人直接抱起,一手托住她的腿根,一手拎起行李箱。

就這麽抱著夏莓上樓。

她房間裏並看不出許久沒人住的跡象,床上依舊鋪著柔軟的被子,打掃得很幹凈,也沒有灰塵的味道。

盧蓉每周都會讓阿姨打掃她的房間。

程清焰抱著她走進去,而後將人放到床上。

屋裏沒人開燈。

仿佛那點隱晦的心思都得到了默認的允許。

夏莓沒松開環在他脖子上的手,反而壓著他脖子往下按了按。

程清焰沒站穩,雙手撐在床側。

透過窗外並不明亮的月光,夏莓只能看清他臉上的輪廓,嗅覺被放大,聞到他身上的煙草味和清冽的沐浴露味道。

程清焰維持著這個姿勢沒動,他冷白的皮膚在月光下隱隱發著光,眼底漆黑,不像平時跟她說話時帶著笑意,漆黑一片,不帶情緒,可身上溫度卻是滾燙,呼吸也變得灼熱。

極冷和極熱,兩種矛盾激烈碰撞,像是一個一不小心墮入紅塵的惡魔,一步步沈淪。

夏莓幾乎是被勾住視線,而後才閉上眼,不敢再看。

她哥這張臉可真是勾人犯罪。

夏莓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嘟囔道:“怎麽才2013年啊。”

他含著笑意啞聲:“怎麽?”

“我都迫不及待了。”

他笑意更深,但還是問:“迫不及待什麽?”

“把你占為己有。”

“現在就是你的。”

夏莓:“這不是只能看不能摸,我心癢癢。”

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程清焰先是楞了下,而後笑得肩膀都開始輕顫,無奈道:“你還想摸哪兒啊?”

被這話問的,腦海中虛無縹緲的想法都變成實質。

夏莓透過昏暗的月光看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高挺的鼻子,深邃的眉眼,淡粉的薄唇,以及,隨著動作往下蕩的領口,和那底下瘦削的鎖骨和……

停。

停。

夏莓。

不能再往下看了。

把持住。

你可是個姑娘。

她的所有反應都被程清焰看在眼裏,也不在乎她那不斷輕薄自己的目光,笑得更厲害,不知道夏莓怎麽能那麽可愛。

夏莓紅著臉沒好氣:“你笑什麽。”

“你哥以後可得好好保持身材,得讓咱們莓莓保持興趣。”

“……”

這話說的,把她當什麽了。

“跟你說認真的呢。”夏莓撇了撇嘴,“真想有時光機,明天就高考,不,今晚就高考。”

程清焰笑:“行,高考一結束你哥我就讓你好好過把癮。”

“……”

這人是故意的。

夏莓看出來了。

故意說這些取笑她呢。

夏莓這人,逞嘴上的威風可從來沒輸過,不管不顧無厘頭道:“等什麽高考後,哥,那你現在先給我點兒甜頭唄。”

程清焰一怔。

下一秒,夏莓食指指尖已經輕輕撫在他喉結處。

他下意識地吞咽動作,喉結滑動,夏莓的指尖也跟著動。

方才被笑聲打亂的暧昧氣氛再次如濃霧般凝聚起來,他喉結又是一動,夏莓擡眼去看他眼睛,卻發現此刻少年臉側線條堅毅,唇角抿著,看上去有些冷漠,又像是竭力克制。

下一秒,程清焰撐起身子,站起來。

抿唇,又舔了下幹燥的下唇,他啞聲:“早點睡。”

而後走出了她房間,帶上門。

“……”

臥室內徹底安靜下來,就連他身上的氣味也很快散盡。

夏莓仰面躺在床上,還茫然著,產生一種“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的錯覺。

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將燈打開,又把行李箱打開,拿出睡衣。

走進浴室,洗了把臉,她將自己再次摔回柔軟的床鋪,拿出手機。

“智齒”那一欄聊天框是置頂的。

夏莓點了下,又退出。

因為剛才發生的那些,她暫時還不好意思跟他跟說話。

於是轉而點進了朋友圈。

明哲的學生家境都不錯,這寒假過得更是豐富多彩,都在曬各地旅游的照片。

夏莓點了幾個讚,往下滑,看到王鵬發的陳以年打工照片。

這個寒假陳以年不知道吃錯什麽藥,居然跑去餐廳打工。

聽說這家店還是陳以年叔叔新開的,就在商場旁邊,生意不錯。

夏莓本來從來沒想過要打工,得知陳以年去打工時還笑了他一番,然而此刻,她手心攥著程清焰送她的項鏈,腦海中忽然浮出一個念頭,她也想自己賺錢,給程清焰買禮物。

馬上就是他的生日了。

這條項鏈就是他用從研究所掙的錢給她買的。

夏莓也想用自己掙的錢買。

沒多作猶豫,夏莓便給陳以年發了條信息,問他叔叔那兒還缺人嗎。

[陳以年:?]

[陳以年:你要打工?]

[夏日草莓:是的呢。]

[陳以年:有病。]

[夏日草莓:巧了,之前我也是這麽說你的。]

夏莓跟他說了理由,陳以年直接將他叔叔的微信推給她,微信名就是那家墨西哥餐廳的名字。

過年期間正愁招不到人,於是很快就敲定下來。

寒假裏程清焰依舊很忙,天天往研究所跑,夏莓也忙,白天就在那家餐館裏打工,而晚上兩人在一塊兒了便一起寫寒假作業。

因為期末考物理沒考到及格,程清焰還去書店給她買了本物理練習冊,每天勾十道題讓她做。

日子過得非常開心,且健康、綠色。

直到除夕夜那晚。

陳以年請假沒來,而因為程清焰研究所臨時有事,夏莓便繼續在餐館工作,正好掙個五倍工資。

這家墨西哥餐館因為裝潢精致、菜品可口,在朋友圈裏掀起一陣熱潮。

尤其除夕夜,更是早早就被預約滿,從早忙到晚。

到晚餐時間,夏莓剛剛上了一盤牛舌,轉身就看到門口進來兩人。

龐屏和溫媛媛。

溫媛媛打扮得精致漂亮,踩著過分成熟的高跟鞋,而龐屏依舊是那副極其隨意的裝束。

夏莓雖然穿著統一的服飾,但依舊是其中最出挑的一個,溫媛媛一眼就看到她,緊接著龐屏也看到,挑了下眉。

其他人都忙著,只好夏莓過去點餐。

她一邊不甘不願地問他們要點什麽菜,一邊苦中作樂地想還好今天陳以年請假了,不然可得亂套了。

溫媛媛背板挺直,端出高高在上的樣子,隨口報了幾道菜名,這才掃她一眼,眼線都快從眼角飛出來:“你怎麽在這?”

夏莓盡量讓自己語氣正常:“寒假打工。”

“跟著程清焰還要來打工啊。”龐屏笑起來,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氣焰囂張,“虧得你長這麽漂亮,就是不夠聰明,這換跟了別人,誰舍得讓美女來餐館打工?”

夏莓在心裏罵一句“目光短淺”,壓著火道:“就點這幾道是吧,那我下單了。”

而後她轉身就走。

只聽到身後溫媛媛又對龐屏方才的話吃了醋,嬌著聲抱怨。

龐屏開始哄了幾句,後來煩了,聲音一沈,溫媛媛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夏莓在心裏罵了句,走進後廚下單。

後面她刻意避著龐屏和溫媛媛,可溫媛媛偏要作妖,一會兒叉子掉地要換新的,一會兒又是讓她倒水。

在夏莓第四次被叫過去給她換碟子時,她實在是沒憋住火,將那碟子用力放在桌上。

“咚”一聲。

溫媛媛擡起眼:“你什麽意思?”

夏莓直直看著她,壓低聲:“你什麽意思?你要是想找事兒,等我八點下班,我肯定奉陪。”

溫媛媛一時沒反應過來。

夏莓依舊一寸不避地直視她。

小姑娘冷下臉,咬緊的牙根讓臉側線條愈加鋒利,聲線極冷。

可跟她那副濃顏的五官相比較,便顯得格外吸睛。

溫媛媛其實也是好看的,但這些日子她不在學校到處混跡,眉眼間沾染上媚俗的刻薄相,也沒從前的模樣了。

龐屏在旁邊看了會兒,勾唇,慢悠悠道:“看來程清焰經過上回還沒學乖啊,怎麽沒讓你收斂點兒。”

夏莓皺眉:“什麽上回?”

龐屏一楞,隨即想起那個雪夜,夏莓一直是閉著眼睛的,看上去人很不舒服。

他很快反應過來程清焰壓根沒有將那晚挨了打的事告訴她,不由失笑:“沒想到,他喜歡你都到了這個地步。”

夏莓聽不明白,也懶得跟他廢話,轉身離開。

後面溫媛媛似乎氣不過,還想鬧,但被龐屏訓斥了,也就作罷,吃完後就離開了。

而有時候,一顆老鼠屎就是能壞了一鍋粥。

夏莓一晚上的心情都被這一出弄得不好。

臨近八點,到換班時間。

夏莓換下工作服,穿上自己的衣服,剛從櫃子裏拿出手機就看到程清焰發的一條信息。

[智齒:我快到了。]

五分鐘前發的。

[夏日草莓:你到哪兒啦?]

[智齒:門口。]

夏莓收起手機,跟其他幾人道別,快步往外走,一擡頭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程清焰。

少年穿著件黑色的羽絨服,指間夾了支煙,正靠在墻邊抽煙,漆黑的碎發垂下,眉骨和鼻梁輪廓分明。

夏莓剛才悶著的胸口終於舒出一口氣,她跑出去,一下沖進程清焰懷裏,而後擡頭看著他,下巴貼著他胸膛。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

“這不是除夕。”程清焰笑了笑,將她微涼的手放進自己口袋,“本來白天就想帶你去玩的,沒想到研究所突然有急事。”

“沒事兒,除夕可是五倍工資呢。”

程清焰笑笑,掐滅煙扔進垃圾桶,牽著夏莓往步行街的方向走。

因為是除夕,步行街上很多人,有孩子蹬著輪滑繞過障礙,動作靈活。

夏莓記得自己小時候某年生日夏振寧也送過她一雙輪滑鞋,但夏振寧工作太忙了,後來答應她等到寒假就教她,結果到了寒假她就和媽媽離婚了。

媽媽對夏振寧提出離婚一事反應強烈,直接將夏莓帶到外婆家不允許她再見夏振寧一面,等到離婚更是幹脆地將她戶口也遷出來,不再跟夏振寧有一分一毫的關系。

“今天不高興麽?”程清焰忽然問。

夏莓楞了下,仰頭看了他一會兒,這才發覺自己今天的確情緒低落。

以往每次打工結束,程清焰來接她,她總要跟他一刻不停地說許多,或是分享,或是吐槽。

“啊。”夏莓停頓片刻,說,“碰到兩個傻逼客人。”

程清焰笑了下,耐心問:“他們怎麽了?”

“故意使喚我,讓我幫她拿這個拿那個。”

“那以後就不去了。”程清焰輕輕捏了捏她手心,垂下眼,目光帶著笑意,“以後你使喚我。”

夏莓被他逗笑,心情總算好了許多:“那不行,我還要掙錢呢。”

“為什麽要掙錢?”

之前程清焰就問過,夏莓只說閑著無聊想體驗一下。

但他當然清楚,夏莓並不是那種會願意受委屈的脾氣,服務生這種活兒實在不適合她。

夏莓眨了眨眼,說:“因為你能靠自己掙錢。”

程清焰沒想到這樣的答案,楞了下:“嗯?”

“我不想被你落下那麽多。”夏莓低著頭,踢開腳邊的石子兒,“所以期末考我才想考到前200名,我才想考上北外,我才想自己掙錢。”

她聲音很輕,融化在寒風中,“我想讓自己足夠與你相配。”

程清焰很難用語言來訴說自己此時此刻的感受。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個被甩開的人。

他的家庭、他的過去,都像是鐐銬,鎖住了他前進的步伐。

以至於他必須很努力,才能去彌補上這一些,才能盡可能地走在前列,才能盡可能地甩開晦暗的過去。

而夏莓就是他眼中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個人。

是一切攀登的終點。

善良、可愛、熱情、直爽、聰明、漂亮,她當然也有不愉快的過去,但那些過去並沒有傷害到她那顆赤誠的內心,這才是最珍貴的所在。

因為她,所以程清焰才更加努力,想終有一天自己能夠配得上她。

可在他還沒有取得任何的成就時候,他的信仰,卻告訴他——她想讓自己足夠與他相配。

他所仰視的,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公主。

蹲下來。

也在仰視著他。

程清焰別開眼,大概是風太刺骨的關系,他眼眶有些澀,好一會兒才緩和。

而後他低頭認真地看著夏莓:“你什麽都不用做。”

“那我就跟不上你了。”

“你不用跟上我。”程清焰低聲而認真道,“更確切地說,我從來沒有一刻覺得你是落在我身後的。”

夏莓覺得他或許眼光不太準確。

誰都能看出來的事實,他卻這樣說。

如果換作一個別的語氣,夏莓肯定以為他是在哄她,但是他語氣實在太認真了,以至於夏莓忍不住笑出聲。

她眼睛亮亮的,歪著頭看他:“程清焰,你是活菩薩嗎?”

專門來救濟她。

程清焰也笑了聲,捏了下她臉:“跟你說認真的。”

“可我成績跟你差那麽多,以後掙錢肯定也掙得沒你多。”

“莓莓。”

他拉著她的手蹲下來,極為專註地仰視著,“從私心上來說,我督促你學習並不是真的只是為了讓你有多好的成績,而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北京,希望我們以後能夠經常見到面。”

夏莓楞了下。

“因為你太好了,所以我不放心讓你去離我很遠的地方,我害怕你會遇到更優秀的人,害怕會因此失去你。”

“僅此而已。”

“當然,如果你覺得現在每天學習不快樂的話,你也可以不用學習,因為我真正最想要的只是你能每天開心快樂,萬事順遂。”

夏莓眨了下眼,低頭看著他:“那如果最後我考不上北京的學校呢。”

“那我就每周坐飛機去找你,再不濟,如果實在距離遠,我就去你附近的學校讀書。”

夏莓笑起來:“你願意為了我放棄清華啊?”

“什麽都比不上你。”

夏莓楞了下,笑意更深,驚訝地問:“程清焰,你是戀愛腦嗎?”

為了一個人放棄清華,放棄更好的未來。

這要是被放網上肯定都是得被網友們罵戀愛腦的。

只是夏莓不知道,對於程清焰而言,最最好的未來此刻就在他眼前。

程清焰沒說話,只垂眸看向她。

夏莓俯身靠近,眼睛亮晶晶的,說:“那恭喜你,你很幸運,我覺得現在學習的日子很快樂,看到自己的名次往上升更快樂,我還想繼續學,也是真的想考上北京的大學。”夏莓說,“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我看來,什麽都比不上你的未來。”

程清焰靜靜地看著她。

似乎有極為濃重的情緒在眼中流轉。

“哥,你的未來會是前途無量、沒有止境的。”她說。

他輕笑,“嗯”了聲。

夏莓手背著身後,彎下腰,近距離地瞧他:“所以我才有點兒著急,我未來男朋友這麽厲害,我也想盡快變得更厲害一點。”

程清焰勾唇,糾正她:“因為未來男朋友會變得很厲害,所以你可以不那麽厲害。”

“那以後我們的收入差距會不會特別大?”夏莓想象了下,“那不行,男人有錢都會變壞的。”

“我掙的錢都給你。”

“都?”夏莓輕笑,“那你以後豈不是還要藏私房錢。”

“不藏,你每月給我點生活費就行。”

他說得極為自然,似乎並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憋屈。

其實據夏莓的觀察,程清焰並不是一個花銷很大的人,他沒什麽物欲,但他也不摳門,出去吃飯有時他會提前去把錢結好,跟夏莓一起也基本沒讓她花過什麽錢。

最初剛認識的時候,夏莓想著反正他的生活費也是夏振寧給的,並不跟他計較這些錢,到後來便早已經習慣由他付錢。

如今再想來,程清焰不可能向夏振寧要錢。

而盧阿姨,夏莓也沒見他向她要過。

“你現在每月的生活費是不是都是自己掙的啊?”夏莓忽然問。

“嗯。”程清焰說,“一個項目結束後獎金撥款都挺多的。”

很早以前,為了阻止盧蓉不去賣酒掙錢,程清焰早就學會了通過各種渠道掙錢,減輕盧蓉的負擔。

夏莓“嘖”了聲,重新直起身,就這麽看著他。

她哥可真是太厲害了。

這麽厲害可怎麽辦。

她本來就一根懶筋,難得想奮鬥一下,這不是勾引她躺平抱大腿麽。

程清焰卻誤會了她的意思。

他看著她的表情,回想起她剛才她那句“男人有錢都變壞”,而後從口袋裏摸出錢包遞給她。

夏莓坐在長椅上,而他依舊蹲著,就這樣仰視著,視線溫柔又專註,只遞出了自己的錢包。

夏莓楞了下:“啊?”

“我永遠不會變壞。”程清焰看著她,認真說,“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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