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伯霍斯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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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伯霍斯02
# 002
晨光中的公園在一陣警鈴聲中失去了往日的寧靜，公園人工湖邊的小屋裏發現了一具屍體，被腰斬成了兩段，內臟失蹤。
屍體的第一發現人是早晨來公園溜狗的大爺，作為比大爺更先發現屍體的‘金毛’，使勁繃直了溜狗繩往前躥，伸長脖子朝湖對面的小屋汪汪直叫。
“大爺，您這狗溜得得夠遠的，從您住的小區過來得走兩條街吧！”最先到達現場的民警給大爺做著筆錄，旁邊突地一輛吉普從他身邊擦過，帶起的風仿佛‘唰’的一聲響，掀起了他的衣角。
大爺使勁地攥緊了溜狗繩，對民警回答：“可不是，我家大壯太會跑了，小區都不夠他溜了！”
民警按下衣角，瞅了眼邊上叫不停的金毛，拿起筆和本開口道：“您是怎麽發現屍體的？”
“就是我家大壯正跑得歡，突然跑到那小屋前，一直叫——”
“什麽時候？”
大爺正回憶他在小屋裏看到的畫面，胃酸上湧，旁邊突然插進來一個毫無語氣的聲音，正好把他上湧的胃酸壓下去。
民警瞅著狗的視線立即朝插話的人看過去，對方正從剛開過來的吉普車下來，他下意識地直起聲，叫道：“薛隊。”
被叫薛隊的男人走到大爺面前，眼神和他的語氣一樣毫無情緒，先從大爺和狗身上瞟過，再飄向湖對面的小屋，繼續問道：“你發現屍體的時間具體是幾點幾分？有沒有在公園裏見過其他人？”
大爺把薛隊的話在耳朵裏回響了幾好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他，回道：“6點10分左右，我和大壯每天到公園差不多都是這個時間。”
“有沒有在附近見過其他可疑的人？”薛隊把大爺沒有回答的部分重覆了一遍。
大爺回憶道：“好像沒什麽人——哦！對了，我在公園前面那條街，遇到一個小夥子，穿了一件很臟的衣服，我家大壯也一個勁地朝他叫，現在想起來，好像是他身上也有血腥味。”
薛隊沒表情的臉終於微挑起眉頭，雙眼如矩地看向大爺，“那個人具體穿了什麽樣的衣服？有什麽特征？”
“衣服？好像是件帶帽的衣服，黑色的，頭發有點長，把眼睛全都遮過了，走得特別快，沒有看清長什麽樣子。”
薛隊的雙眼輕瞇起來，像是在想象大爺形容的人到底什麽樣子，接著把被他擠到一邊的民警叫回來，“你繼續。”
他說完朝湖對面的小屋走過去。
“薛隊。”
“怎麽樣？”
薛隊仍然語氣平得像自動回覆，站在門口往小屋裏的現場瞥進去。
剛叫他的人回道：“和前兩起案子一模一樣，都是齊腰砍，內臟失蹤，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10點至淩晨，死亡原因暫時還不確定。但分屍的兇器法醫推測和前兩起案子是同一把。”
“死者身份呢？”
“暫時還沒有查到！”
薛隊點了下頭，視線來回在幾乎被血跡鋪滿的地面巡視，最後落在他腳前門框上。
門框是只有一個框，並沒有門，木質結構，早就被腐蝕得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布滿了溝壑和倒刺。就在門框下角卡了一只透明塑料袋，他要了一把鑷子將塑料袋夾起來，上面並沒有沾到血跡，湊到鼻間聞到一股包子味，他裝進檢材袋裏，轉身遞給旁邊的人。
“老大！”
一個穿著便衣的刑警匆忙從湖對面跑過來，氣喘籲籲地停在薛隊面前，“剛才在公園管理那裏查到了監控，昨天晚上10點27分，有人來過公園，在今天早上6點2分才從公園出去。”
這個離開的時間讓薛隊立即想到第一發現人的大爺在公園外面遇到的小夥兒，問道：“人呢？”
便衣立即拿出手機，屏幕上就是一張拍下來的監控截圖，畫質不是很清晰，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是個穿著黑色帶帽外套，頭發能遮過眼睛的年輕人，他手裏抱著一袋包子，正臉對著監控，挑著嘴角輕笑，像是在挑釁。
薛隊半天沒有表情變化的臉皺起了眉頭，隔了片刻說：“處理一下圖片，給那邊的大爺認一下，做嫌疑人畫像，一定要把這人找出來。”
此時，嫌疑人楚炎雙手揣在衣兜裏，急行在早市的行人當中，他的記憶斷在他落水時，再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幹涸的血泊當中，旁邊是一具屍體，一具齊腰斷成兩截的屍體。
他立即想起了之前拿砍刀的人，也明白他如果不能覆活，現在應該和旁邊的屍體一樣，還是兩截。這次的死法一定是他死得最慘的一次，雖然他沒親眼看到，但旁邊的屍體已經說明了一切，所以覆活的時間也變長了許多。
接著，他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在兇殺現場，只有他和一具屍體，被人發現，第一時間他就會被當成嫌疑人。雖然這個世界的規則他還沒完全融會貫通，但同樣的事在他原來的世界也是存在的，不同的只是殺人的方法。
所以，他只猶豫了兩秒就決定離開。
楚炎離開公園的時間剛剛天亮，在公園裏還覺得人都還沒起床，但出了公園人氣就從四處冒出來。
對這個城市的了解他僅限於昨天晚上看到的，所以下意識就走到昨晚夜市的舊巷。
大白天的街道沒有昨晚摩肩接踵的熱鬧，楚炎低著頭，擠過行人，在冷清下來的巷子盡頭慢下腳步，然後掩到一個空置店鋪旁的花臺邊。
他隨即掏出手機，在這個什麽都要實名制的社會，他唯的裝備只有這部破手機。
在他醒來時，手機被壓在他旁邊的屍體下面，他撿起來就塞進口袋，沒有打開看過，現在打開手機才發現屏幕上‘一夜暴富’發送的通知。
“玩家2019023333號確認死亡，游戲結束，即將恢覆初始設置。”
楚炎眉頭一聳，仔細研究了手機一番，按這個世界的科技，手機並不能監測他是否還活著的功能，但這通知的意思顯然是確認他昨天晚上已經死亡了。
他打開‘一夜暴富’的軟件確認，昨天買包子花出去52元，現在餘額又恢覆成了10億整。
“也就是說我死一次，餘額就會恢覆一次？”
這個發現讓楚炎忍不住有些興奮，死亡恢覆初始餘額對這個世界任何人來說，都是Game Over的設定。
但對他來說這完全是無限財富，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讓帳戶上的餘額永遠保持10億。
想到這點，他已經不只是興奮，仿佛已經用‘一夜暴富’覆興了整個紅河大陸的經濟。
意識到自己一夜之間變成超級富豪的楚炎，站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裏，開始展望他貧窮了18年之後，突如其來的暴富未來。
突然，他的肚子敗興地咕咕叫了兩聲。
每次活過來他都特別餓，這次尤其餓，富豪楚炎想一定要去買最貴的包子，老板要給他打折，他也絕對不接受。
“阿西，我好餓！”
楚炎念著包子就想起昨晚掉進水裏浪費的那39個，他走出小屋時還往湖裏瞅了瞅，不過連渣都沒瞅到，無比心疼。
這會兒瞅到花臺裏的灌木叢，郁郁蔥蔥綠葉子他都覺得美味可口，幹脆挑了一片看起來最好吃的，擦了擦上面的灰塵直接塞進嘴裏，結果嚼了兩下就吐出來。
“這麽難吃！”
楚炎不滿地跳下花臺，一個人影突地從街道的另一頭沖過來，直直地撞向他。
他幹凈利落地避開了對方，可對方的手機卻沒拿好，‘啪’的一聲把手機掉在他面前，人卻往前沖出了兩三米。
楚炎本著與這個世界的人友好相處的態度，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準備還過去時，陡然看到了手機上的內容。
——那個腰斬狂魔、食人鬼，專門吃人內臟的變態聽說找到了！
——就在你們家那邊的湖山公園，我同學鄰居家的爺爺溜狗發現了屍體！
手機的主人這會兒倒回來，朝楚炎伸出手，說了句，“謝謝。”
對方是個少年，看穿著是這個世界的學生。楚炎正要把手機還回去時，屏幕上又跳出來兩條消息。
——聽說兇手是個穿黑色衣服的年輕男人。
——頭發很長，喜歡吃包子，被監控拍到了。
楚炎瞟著屏幕上的內容，腦子裏過了一遍他自己的形象，悄悄按下手機的主頁鍵，退出了對話框，再才把手機還給面前的少年。
對方拿到手機時，他說道：“誒，那個，跟你商量個事。”
少年拿到手機，朝楚炎瞥過去，並沒有多餘的想法，在他看來楚炎不過是他的同齡人，看樣子像是在哪個網吧打了一夜游戲。
“你穿的是你們學校的校服？可不可以賣給我？”
少年下意識地打量楚炎身上的衣服，感覺聞到了一股怪味，他冷著語氣說：“幹嘛！”
“多少錢，你隨便說。”
“1000，一分不少。”
楚炎毫不猶豫地點頭，“手機轉你！”
少年本來獅子大開口，卻不想楚炎這麽耿直，瞬間被萬惡的‘資本主義’打敗，嘴上矜持地問道：“你為什麽要買校服？”
楚炎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他是為了偽裝，因為他這一身已經成了嫌疑犯的特征，而且校服能讓他沒有身份證在這個世界方便一點，嘴上回道：“我的校服因為打架弄壞了，不想被發現。”
他以前也因為經常弄壞衣服被阿西罵。
這話到少年這裏的理解是楚炎因為打架弄壞了校服，不想被家長發現他打架，所以要買校服。
於是，少年上前拍著楚炎的肩膀，一副他了解的語氣說：“我都懂，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哪一級的？”
“手機拿來，我給你轉錢。”楚炎催著少年拿手機，因為他回答不出他是哪一級的。
少年也沒有追問，迅速完成了同學間的‘黑市’交易，衣服連褲子也一起脫給了楚炎，好在他裏面還穿了一條牛仔褲，本來打算今天參加完校活動就脫掉校服的。
拿到校服後，楚炎頭也不回地轉身，和少年去了不同的方向。他邊走邊盯著手機，過了片刻，屏幕上彈出了‘一夜暴富’的通知。
“恭喜玩家20192333號，你已成功重啟‘一夜暴斃’游戲，第一個副本，仍在繼續，進度5%，本游戲除非死亡玩家不能退出，祝玩得愉快！”
楚炎吹了聲口哨，果然如他所想的結果。
他將手機揣回口袋，在巷子裏繞了一圈，終於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換上校服，把脫下來的衣服揉成一團扔進一個垃圾桶裏。
接著，他還去買了一把剪刀，對著一輛四下無人看管的小電摩後視鏡，把他‘很長’的頭發剪了。以前他的頭發大多也是他自己隨便剪，談不上技術多好，但也能看得過去。
最終，全都處理完畢，楚炎走到街邊，對著櫥窗玻璃看了看。
藍白的運動校服，剛挨著眉毛的頭發由中分向了兩邊，他收起眼神中的銳利，咧嘴一笑，已經看不出之前的樣子，挺像個高中生的。
無論在哪個世界，看起來越弱小的人越是不會引起別人的警覺。而在這個世界，十幾歲的少年和他原來世界同齡的人相比，完全是兩種定義，這裏的未成年都是被社會保護的對象。
楚炎自覺他思想融入得非常不錯，自言道：“先吃飽了再說。”
現在他已經確定餘額確實是恢覆10億，重新開始扣數，只要他再死一次，就能確定是不是他死一次，‘一夜暴富’的餘額就會恢覆成10億。
不過這會兒他還不想死，只想吃東西。
楚炎將手機塞進兜裏，像個逃學的高中生瞎逛在街上，突然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警察朝他正面走來。
他倏然神經繃直，目不斜視地與兩名警察擦身而過，當走到警察的背後時。
“同學，等一下。”其中一名警察突然叫住楚炎。
楚炎在跑還是不跑之間猶豫，兩位警察同志已經轉身佇在他面前。
他垂著頭，掀起眼皮，像是正在正叛逆期，對誰都有意見，說道：“幹嘛？”
叫住他的警察打量著他開口，“都快8點了，怎麽還不去上課！”
楚炎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仍然低著頭，不給對方對正臉，“學校放假。”
“胡說八道，我侄女也八中，沒聽說放假！”警察一副‘還想騙我’的表情盯著楚炎，然後拿出一張打印的照片，“有沒有在這附近見過這個人？”
楚炎看向警察手裏的照片，渾身驀地一僵。
照片上的人明顯就是他，黑色外套，頭發長，抱著一大袋包子。警察這個時候拿著他的照片找他，怎麽也不會是好事，他多半已經被列為殺人嫌犯了，只是這照片是怎麽拍下來的？
他盯著照片，腦子轉了一大圈，像是認真地看了半晌，回答：“沒有。”
警察打量著楚炎，又低眼看了眼照片，倏地開口：“把頭擡起來。”
楚炎猛然捏緊拳頭，緩緩地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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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的公園在一陣警鈴聲中失去了往日的寧靜，公園人工湖邊的小屋裏發現了一具屍體，被腰斬成了兩段，內臟失蹤。
屍體的第一發現人是早晨來公園溜狗的大爺，作為比大爺更先發現屍體的‘金毛’，使勁繃直了溜狗繩往前躥，伸長脖子朝湖對面的小屋汪汪直叫。
“大爺，您這狗溜得得夠遠的，從您住的小區過來得走兩條街吧！”最先到達現場的民警給大爺做著筆錄，旁邊突地一輛吉普從他身邊擦過，帶起的風仿佛‘唰’的一聲響，掀起了他的衣角。
大爺使勁地攥緊了溜狗繩，對民警回答：“可不是，我家大壯太會跑了，小區都不夠他溜了！”
民警按下衣角，瞅了眼邊上叫不停的金毛，拿起筆和本開口道：“您是怎麽發現屍體的？”
“就是我家大壯正跑得歡，突然跑到那小屋前，一直叫——”
“什麽時候？”
大爺正回憶他在小屋裏看到的畫面，胃酸上湧，旁邊突然插進來一個毫無語氣的聲音，正好把他上湧的胃酸壓下去。
民警瞅著狗的視線立即朝插話的人看過去，對方正從剛開過來的吉普車下來，他下意識地直起聲，叫道：“薛隊。”
被叫薛隊的男人走到大爺面前，眼神和他的語氣一樣毫無情緒，先從大爺和狗身上瞟過，再飄向湖對面的小屋，繼續問道：“你發現屍體的時間具體是幾點幾分？有沒有在公園裏見過其他人？”
大爺把薛隊的話在耳朵裏回響了幾好遍，反應過來這是在問他，回道：“6點10分左右，我和大壯每天到公園差不多都是這個時間。”
“有沒有在附近見過其他可疑的人？”薛隊把大爺沒有回答的部分重覆了一遍。
大爺回憶道：“好像沒什麽人——哦！對了，我在公園前面那條街，遇到一個小夥子，穿了一件很臟的衣服，我家大壯也一個勁地朝他叫，現在想起來，好像是他身上也有血腥味。”
薛隊沒表情的臉終於微挑起眉頭，雙眼如矩地看向大爺，“那個人具體穿了什麽樣的衣服？有什麽特征？”
“衣服？好像是件帶帽的衣服，黑色的，頭發有點長，把眼睛全都遮過了，走得特別快，沒有看清長什麽樣子。”
薛隊的雙眼輕瞇起來，像是在想象大爺形容的人到底什麽樣子，接著把被他擠到一邊的民警叫回來，“你繼續。”
他說完朝湖對面的小屋走過去。
“薛隊。”
“怎麽樣？”
薛隊仍然語氣平得像自動回覆，站在門口往小屋裏的現場瞥進去。
剛叫他的人回道：“和前兩起案子一模一樣，都是齊腰砍，內臟失蹤，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10點至淩晨，死亡原因暫時還不確定。但分屍的兇器法醫推測和前兩起案子是同一把。”
“死者身份呢？”
“暫時還沒有查到！”
薛隊點了下頭，視線來回在幾乎被血跡鋪滿的地面巡視，最後落在他腳前門框上。
門框是只有一個框，並沒有門，木質結構，早就被腐蝕得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布滿了溝壑和倒刺。就在門框下角卡了一只透明塑料袋，他要了一把鑷子將塑料袋夾起來，上面並沒有沾到血跡，湊到鼻間聞到一股包子味，他裝進檢材袋裏，轉身遞給旁邊的人。
“老大！”
一個穿著便衣的刑警匆忙從湖對面跑過來，氣喘籲籲地停在薛隊面前，“剛才在公園管理那裏查到了監控，昨天晚上10點27分，有人來過公園，在今天早上6點2分才從公園出去。”
這個離開的時間讓薛隊立即想到第一發現人的大爺在公園外面遇到的小夥兒，問道：“人呢？”
便衣立即拿出手機，屏幕上就是一張拍下來的監控截圖，畫質不是很清晰，但還是能夠看得出來是個穿著黑色帶帽外套，頭發能遮過眼睛的年輕人，他手裏抱著一袋包子，正臉對著監控，挑著嘴角輕笑，像是在挑釁。
薛隊半天沒有表情變化的臉皺起了眉頭，隔了片刻說：“處理一下圖片，給那邊的大爺認一下，做嫌疑人畫像，一定要把這人找出來。”
此時，嫌疑人楚炎雙手揣在衣兜裏，急行在早市的行人當中，他的記憶斷在他落水時，再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幹涸的血泊當中，旁邊是一具屍體，一具齊腰斷成兩截的屍體。
他立即想起了之前拿砍刀的人，也明白他如果不能覆活，現在應該和旁邊的屍體一樣，還是兩截。這次的死法一定是他死得最慘的一次，雖然他沒親眼看到，但旁邊的屍體已經說明了一切，所以覆活的時間也變長了許多。
接著，他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在兇殺現場，只有他和一具屍體，被人發現，第一時間他就會被當成嫌疑人。雖然這個世界的規則他還沒完全融會貫通，但同樣的事在他原來的世界也是存在的，不同的只是殺人的方法。
所以，他只猶豫了兩秒就決定離開。
楚炎離開公園的時間剛剛天亮，在公園裏還覺得人都還沒起床，但出了公園人氣就從四處冒出來。
對這個城市的了解他僅限於昨天晚上看到的，所以下意識就走到昨晚夜市的舊巷。
大白天的街道沒有昨晚摩肩接踵的熱鬧，楚炎低著頭，擠過行人，在冷清下來的巷子盡頭慢下腳步，然後掩到一個空置店鋪旁的花臺邊。
他隨即掏出手機，在這個什麽都要實名制的社會，他唯的裝備只有這部破手機。
在他醒來時，手機被壓在他旁邊的屍體下面，他撿起來就塞進口袋，沒有打開看過，現在打開手機才發現屏幕上‘一夜暴富’發送的通知。
“玩家2019023333號確認死亡，游戲結束，即將恢覆初始設置。”
楚炎眉頭一聳，仔細研究了手機一番，按這個世界的科技，手機並不能監測他是否還活著的功能，但這通知的意思顯然是確認他昨天晚上已經死亡了。
他打開‘一夜暴富’的軟件確認，昨天買包子花出去52元，現在餘額又恢覆成了10億整。
“也就是說我死一次，餘額就會恢覆一次？”
這個發現讓楚炎忍不住有些興奮，死亡恢覆初始餘額對這個世界任何人來說，都是Game Over的設定。
但對他來說這完全是無限財富，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讓帳戶上的餘額永遠保持10億。
想到這點，他已經不只是興奮，仿佛已經用‘一夜暴富’覆興了整個紅河大陸的經濟。
意識到自己一夜之間變成超級富豪的楚炎，站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裏，開始展望他貧窮了18年之後，突如其來的暴富未來。
突然，他的肚子敗興地咕咕叫了兩聲。
每次活過來他都特別餓，這次尤其餓，富豪楚炎想一定要去買最貴的包子，老板要給他打折，他也絕對不接受。
“阿西，我好餓！”
楚炎念著包子就想起昨晚掉進水裏浪費的那39個，他走出小屋時還往湖裏瞅了瞅，不過連渣都沒瞅到，無比心疼。
這會兒瞅到花臺裏的灌木叢，郁郁蔥蔥綠葉子他都覺得美味可口，幹脆挑了一片看起來最好吃的，擦了擦上面的灰塵直接塞進嘴裏，結果嚼了兩下就吐出來。
“這麽難吃！”
楚炎不滿地跳下花臺，一個人影突地從街道的另一頭沖過來，直直地撞向他。
他幹凈利落地避開了對方，可對方的手機卻沒拿好，‘啪’的一聲把手機掉在他面前，人卻往前沖出了兩三米。
楚炎本著與這個世界的人友好相處的態度，把地上的手機撿起來，準備還過去時，陡然看到了手機上的內容。
——那個腰斬狂魔、食人鬼，專門吃人內臟的變態聽說找到了！
——就在你們家那邊的湖山公園，我同學鄰居家的爺爺溜狗發現了屍體！
手機的主人這會兒倒回來，朝楚炎伸出手，說了句，“謝謝。”
對方是個少年，看穿著是這個世界的學生。楚炎正要把手機還回去時，屏幕上又跳出來兩條消息。
——聽說兇手是個穿黑色衣服的年輕男人。
——頭發很長，喜歡吃包子，被監控拍到了。
楚炎瞟著屏幕上的內容，腦子裏過了一遍他自己的形象，悄悄按下手機的主頁鍵，退出了對話框，再才把手機還給面前的少年。
對方拿到手機時，他說道：“誒，那個，跟你商量個事。”
少年拿到手機，朝楚炎瞥過去，並沒有多餘的想法，在他看來楚炎不過是他的同齡人，看樣子像是在哪個網吧打了一夜游戲。
“你穿的是你們學校的校服？可不可以賣給我？”
少年下意識地打量楚炎身上的衣服，感覺聞到了一股怪味，他冷著語氣說：“幹嘛！”
“多少錢，你隨便說。”
“1000，一分不少。”
楚炎毫不猶豫地點頭，“手機轉你！”
少年本來獅子大開口，卻不想楚炎這麽耿直，瞬間被萬惡的‘資本主義’打敗，嘴上矜持地問道：“你為什麽要買校服？”
楚炎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他是為了偽裝，因為他這一身已經成了嫌疑犯的特征，而且校服能讓他沒有身份證在這個世界方便一點，嘴上回道：“我的校服因為打架弄壞了，不想被發現。”
他以前也因為經常弄壞衣服被阿西罵。
這話到少年這裏的理解是楚炎因為打架弄壞了校服，不想被家長發現他打架，所以要買校服。
於是，少年上前拍著楚炎的肩膀，一副他了解的語氣說：“我都懂，你也是我們學校的？哪一級的？”
“手機拿來，我給你轉錢。”楚炎催著少年拿手機，因為他回答不出他是哪一級的。
少年也沒有追問，迅速完成了同學間的‘黑市’交易，衣服連褲子也一起脫給了楚炎，好在他裏面還穿了一條牛仔褲，本來打算今天參加完校活動就脫掉校服的。
拿到校服後，楚炎頭也不回地轉身，和少年去了不同的方向。他邊走邊盯著手機，過了片刻，屏幕上彈出了‘一夜暴富’的通知。
“恭喜玩家20192333號，你已成功重啟‘一夜暴斃’游戲，第一個副本，仍在繼續，進度5%，本游戲除非死亡玩家不能退出，祝玩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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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手機揣回口袋，在巷子裏繞了一圈，終於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換上校服，把脫下來的衣服揉成一團扔進一個垃圾桶裏。
接著，他還去買了一把剪刀，對著一輛四下無人看管的小電摩後視鏡，把他‘很長’的頭發剪了。以前他的頭發大多也是他自己隨便剪，談不上技術多好，但也能看得過去。
最終，全都處理完畢，楚炎走到街邊，對著櫥窗玻璃看了看。
藍白的運動校服，剛挨著眉毛的頭發由中分向了兩邊，他收起眼神中的銳利，咧嘴一笑，已經看不出之前的樣子，挺像個高中生的。
無論在哪個世界，看起來越弱小的人越是不會引起別人的警覺。而在這個世界，十幾歲的少年和他原來世界同齡的人相比，完全是兩種定義，這裏的未成年都是被社會保護的對象。
楚炎自覺他思想融入得非常不錯，自言道：“先吃飽了再說。”
現在他已經確定餘額確實是恢覆10億，重新開始扣數，只要他再死一次，就能確定是不是他死一次，‘一夜暴富’的餘額就會恢覆成10億。
不過這會兒他還不想死，只想吃東西。
楚炎將手機塞進兜裏，像個逃學的高中生瞎逛在街上，突然兩個穿著警察制服的警察朝他正面走來。
他倏然神經繃直，目不斜視地與兩名警察擦身而過，當走到警察的背後時。
“同學，等一下。”其中一名警察突然叫住楚炎。
楚炎在跑還是不跑之間猶豫，兩位警察同志已經轉身佇在他面前。
他垂著頭，掀起眼皮，像是正在正叛逆期，對誰都有意見，說道：“幹嘛？”
叫住他的警察打量著他開口，“都快8點了，怎麽還不去上課！”
楚炎一副不想搭理的樣子，仍然低著頭，不給對方對正臉，“學校放假。”
“胡說八道，我侄女也八中，沒聽說放假！”警察一副‘還想騙我’的表情盯著楚炎，然後拿出一張打印的照片，“有沒有在這附近見過這個人？”
楚炎看向警察手裏的照片，渾身驀地一僵。
照片上的人明顯就是他，黑色外套，頭發長，抱著一大袋包子。警察這個時候拿著他的照片找他，怎麽也不會是好事，他多半已經被列為殺人嫌犯了，只是這照片是怎麽拍下來的？
他盯著照片，腦子轉了一大圈，像是認真地看了半晌，回答：“沒有。”
警察打量著楚炎，又低眼看了眼照片，倏地開口：“把頭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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