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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三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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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喬咬緊了下唇, 臉色變的有些難看。

她看著徐燃, 欲言又止:“可周洵不是說你沒談過戀愛嗎?”

他開了瓶啤酒, 給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滿:“沒談過戀愛, 不代表我沒有喜歡的人。”

祝喬又是一楞:“那你喜歡的人是誰?”

徐燃仰頭,一口將酒給喝盡,他的酒量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先前喝了一瓶半了,這會已經有醉意攀進眼底。

如細小枝椏一般, 一點一點侵蝕著四周。

他說話的語氣冰冷, 不帶起伏:“我喜歡誰,關你什麽事?”

一時之間, 氣氛變的有些詭異。

祝喬眼裏蓄著淚水,聲音還有些打顫:“我就是好奇而已。”

周洵見情況不對,連忙過去打圓場:“徐燃這小子喝醉了, 他一喝多就這樣, 你別往心裏去。”他往後招了招手,“要不今天就這樣吧,我把徐燃送回去, 你們路上小心點。”

“不用你送。”

徐燃起身, 推開包廂門出去。

周洵連忙跟過去:“你他媽不是喝醉了嗎,還想酒駕啊。”

·

徐燃打電話叫了代駕, 周洵知道他的脾氣,雖然不愛說話, 但一旦討厭起了誰,連說句話都會嫌煩。

“怎麽回事啊。”

徐燃垂眸,手指輕叩,推開打火機,火光輕輕晃動。

他以手擋風點燃。

吸了一口,吐出煙霧,

“什麽怎麽回事?”

“你和祝喬。”

他輕哂:“我和她能有什麽事。”

周洵欲言又止:“徐燃,畢竟同學一場,她又是個女生,你這樣……”

徐燃眉頭微皺,神色不耐的將打火機扔進垃圾桶裏。

裏面應該剛被清理過,打火機掉進去,發出的聲響有點大。

“你難道不覺得她很煩嗎?”

周洵沈默了一會:“徐燃,你……”

周洵看著他的神情,莫名的覺得後背發涼,喝醉後的徐燃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如果說平時的他不善言辭,陰郁安靜。

那現在的他,倒像是借著酒勁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徐燃左唇微挑,笑容是冷的,幽深的眼底也是冷的。

“周洵哥。”

徐燃倚靠在會所門口的柱子上,完完全全的將他的身影給遮掩了去。

焦糖只能看見面對徐燃站著的周洵,她快步走過來:“徐燃哥呢。”

徐燃不動聲色的斂去冷笑,從柱子後走出來:“怎麽了?”

焦糖怔了一會,她急著出來也是怕徐燃真的會酒駕,這會見他好好的站著這裏,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支支吾吾了一會:“那個……這麽晚了,我就想著搭個順風車。”

周洵剛準備開口,徐燃現在這個狀態,還是適合一個人待著。

更何況焦糖的話……好像有點多。

萬一弄煩了他,指不定他能幹出什麽事來呢。

不待他開口,徐燃輕恩了一聲。

面上,那抹不耐一掃而光。

周洵欲言又止,試圖從徐燃臉上看出點什麽來,好半晌,什麽也沒看出來,只得作罷。

他這個人,總是能將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

“那行吧,你們路上小心點。”

周洵走後,沒多久,代駕就過來了,徐燃把車鑰匙給他。

上車以後,徐燃坐在後座,焦糖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還沒坐進去,徐燃輕咳了一聲。

她擡眸。

徐燃的聲音有些低沈,還帶著些微的醉意:“過來。”

焦糖哦了一聲,聽話的關上車門,坐到後座。

車內,安靜的有些詭異。

徐燃身上帶著酒味,像是會蠱惑人一般。

代駕司機偏頭問道:“我可以放下歌嗎?”

半晌,徐燃才開口:“可以。”

他連了藍牙,放的歌都是比較安靜的類型。

柔和的女聲之下,焦糖漸漸放松了下來。

身旁的人呼吸逐漸平穩,焦糖偏頭看著他。

上天有的時候就是這麽不公平,既給了他聰明的大腦和異於常人的天賦,還讓他生了這麽好看的一張的臉。

她的視線從他的鼻梁一直挪到下巴,再到喉結。

領帶已經被他給扯開了,襯衣扣子也解了兩顆,

焦糖看著他的鎖骨,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幹。

他這副樣子,既禁欲又帶著點色氣。

車子一個急剎,徐燃喉嚨發出一陣不舒服的呻/吟。

然後下一秒,他往下靠,頭枕在焦糖的腿上。

焦糖正看著車窗外不見底的長龍,今天也不是周末,怎麽還這麽堵車。

腿上突的一沈,她嚇了一跳。

徐燃按住她:“別動。”聲音有些低啞。

他又蹭了蹭:“讓我躺一下。”

焦糖點頭:“恩。”

徐燃雙眼緊閉,焦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他的側臉,睫毛濃密卷翹,路燈的光映照進來,他的五官線條似乎都柔和了許多。

焦糖怕弄醒他,小心翼翼的坐在那。

狹小的空間內,她沒有註意到徐燃輕微顫動的睫毛和逐漸變沈重的呼吸。

車開進大院,代駕司機走了以後,焦糖輕聲開口道:“徐燃哥,到了。”

他睜開眼,從她腿上坐起來。

伸手一顆一顆的將襯衣扣子系上,又緊了緊領帶,他垂眸看她:“我送你過去。”

“不用不用,你喝醉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徐燃看著她,沈默半晌:“恩,那你路上小心點。”

她揚眉笑的燦爛:“這才多遠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著,打開車門:“那我先走了,徐燃哥再見。”

車門關上以後,他靠在椅背上,雙眼緊閉,長舒一口氣。

黑色的西褲下,某處被撐了起來。

她不是狐貍,她是他的劫數。

這輩子都跨不過去的劫數。

他開了車窗,吹了好久的冷風,才驅散掉那股子騰升在小腹的熱意。

家裏沒人,黑漆漆的一片,李嬸一個小時前給他打了個電話,她的孫子病了,她得送他去醫院。

偌大的房子,黑暗冰冷。

他也沒開燈,借著窗外投射進來的微弱光亮上了樓。

酒勁早就緩過來了,就是頭有點痛。

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男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引得一陣歡笑。

“還真沒看出來,徐漾你小子槍法可以啊。”

“運氣好而已,論槍法還是舅舅的好。”

“誰是你舅舅啊,別亂叫。”話雖然是這麽說的,卻明顯帶著笑意,“不過話說回來,徐碩,你這個兒子行啊,有你年輕時候的風範。”

一貫嚴肅的徐碩面上難得有了喜色:“我老了,哪趕的上他們這些小年輕。”

“說的什麽話,你年輕的時候都帥成啥樣了,要不是我姐的心一早就被焦糖她爸給勾走了,我爸都想把她給嫁給你呢。”

“想不到周阿姨和我爸還有這麽一段故事啊。”

“嗬,不光他們有,你和焦糖也有。”

徐漾明顯來了興致:“哦?我和她有什麽故事?”

“焦糖她媽和你媽之前就給你們兩定了……”

他話還沒說完,樓上某個房間的門被打開,徐燃走下樓。

他站在玄關換鞋子,徐碩的聲音一下子就降了幾個度:“幹嘛去?”

穿好鞋子後,他打開門,頭也沒回:“去找焦糖。”他的聲音低沈清冷,話尾卻又帶著笑意,挑釁一般,“她的頭繩落在我這了。”

徐漾神色微變。

周濤神經粗,沒有聽出他的話外音:“一根破頭繩而已,她抽屜裏有一堆,不用特意跑一趟了,多麻煩啊。”

他勾了勾唇角:“沒事,我不嫌麻煩。”

他離開後,順手關上了門。

哪有什麽頭繩。

他不過是不想聽到那些刺耳的話而已。

徐漾和焦糖的故事?

他輕哂一聲,低頭點煙,微風吹過,火光錯開。

他點了好幾次才點上。

白霧騰升,他坐在葡萄架旁的秋千上,長腿微微屈著。

從這個方向正好能看到二樓亮著燈的房間,粉色的窗簾沒有拉上,不時有人影晃過。

她穿著白色的吊帶睡裙,頭發應該是剛吹幹,手隨意的把腦後的頭發合攏,用頭繩綁好。

做完這些以後,她走到窗戶邊,手抓著窗簾,剛準備把它拉上,視線微挪。

穿透黑暗,她對上那雙比黑夜更深沈的眸子。

徐燃?

她剛準備下去,徐燃搖了搖頭。

這種時候,她還是不要下來的好。

他的自制力還沒有這麽強大。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會狠狠的把她揉進懷裏不讓她走。

如果有一天,她能完完全全的屬於他,那該有多好啊。

兩人就這麽默默對視著,直至一根煙燃盡,他站起身,離開。

秋千微微晃動。

焦糖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昏暗的燈光落在他身上,淒涼且蕭條。

————

新學期很快就開始了,鑒於焦糖上學期的期末成績,周女士態度堅決的讓周濤給她辦了托管。

一個月回家一次。

焦糖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後,被周女士的憤怒給嚇的立馬答應了。

“就你這個吊車尾的成績,你再不抓緊點還想不想考上大學了?”

焦糖唉聲嘆氣的收拾行李,開始了為期一學期的艱苦托管生涯。

她進度跟不上,白芷就利用業餘時間給她補課。

她的思路清晰,講的也細致,幾個月下來,焦糖勉強能考個及格的分數出來了。

一中是成績為上的學校,就算他們五班算不上好班,可放別的學校也能沖進全校百名榜了。

放眼望去,除了許言和李邀兩個人依舊憑借著骨子裏最後的倔強上課睡覺,下課玩游戲。

幾乎都在埋頭學習。

好不容易熬過了高考。

考試結束後,為了慶祝艱苦的高中生活終於解放,他們班最後組織了一次聚會。

許言輪著喝了一整圈,舌頭打結在那死命的嚎。

白芷幾次把話筒遞給焦糖,都被她拒絕了。

她唱歌跑調,才不願意在這種場合丟臉。

·

書房裏,方媛坐在一旁,長腿交疊,眉眼神色都是不耐:“你把我叫過來,難道是想和我這麽面對面的獨處?”

徐碩沒理她。

書房門被敲響,他合上資料:“進來吧。”

徐燃推開門,看到方媛時,楞了一瞬,很快就恢覆如初。

方媛見著他來了,面上帶著喜意:“小燃,過來。”

說著,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側的空位。

徐燃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就站在那。

方媛的神色變的有些難看,卻也沒說什麽。

徐碩清了清喉嚨:“是這樣,我把你叫來是有件事要和你說。你許叔叔家的女兒明年就大學畢業了,原本我們兩家就有商業來往,前幾天我和你許叔叔已經幫你們決定了訂婚的日期,到時候……”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方媛給打斷了:“我說徐碩,你什麽意思啊,你難道就只有徐燃一個兒子嗎,那許家的丫頭什麽樣你不知道啊。”

徐碩哼了一聲:“你也不看看你兒子什麽樣。”

方媛自小就被嬌縱著長大,脾氣自然也小不了,這會聽他這麽說,頓時火了,抽出他手中的那本書就往地上砸:“什麽叫我兒子,難道就不是你兒子了?再說了,你也不止這一個兒子啊,平時有什麽好的都想著大的,這會倒想到徐燃了。”

他出聲吼道:“是,我是不止這一個兒子,所以我才不願意讓徐漾走上我的老路!”

方媛突然安靜了下來,情緒還未完全恢覆,胸口上下起伏著。

那雙美眸瞪著徐碩,眼眶逐漸變的通紅。

徐碩看了她一眼,挪開視線,看著徐燃:“反正這事就這麽定下了,到時候我通知你過去。”

“我不娶。”

他面上沒什麽情緒,說出的話也不見起伏。

“你為什麽不娶?”

“不想娶。”

他這種無謂的態度徹底惹惱了徐碩,他擡手一個巴掌打過去。

徐燃的臉生生挨了這一巴掌,受力微側。

“你不娶就給我滾出去!滾出徐家!”

他沈默半晌,推開門出去。

書房裏,方媛的聲音尖銳刺耳。

“你憑什麽打我兒子,你這個王八蛋!孬種!”

·

一直瘋到後半夜,焦糖才打車回家。

她家門口有個葡萄架,這會正是濃密翠綠的時候,還有一些別的植物攀著枝椏往上長。

路燈前幾天壞了一個,只剩下另外一個發著微弱的光。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心想著趕快回家洗個澡睡覺。

走了兩步,她又停下。

昏暗的燈光之下,她看見徐燃頎長的身影立在那,他低頭點煙的樣子看上去有幾分禁欲。

應該說,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禁欲。

焦糖實在想不到和他接吻會是什麽感覺。

即使他們曾經接過吻。

她還記得她去阿富汗的前一天。

她拿著機票去和徐燃告別,他穿著灰色的睡袍,腰間的帶子系的不緊,松松垮垮的,她看著他的鎖骨,一下子就慌了神。

“對……對不起,徐燃哥哥,我不知道你剛洗完澡。”

他的視線一路往下,最後落在她手中緊緊捏著的機票上,眼睫微垂。

“要走了?”

焦糖點頭:“明天的飛機,去阿富汗。”

他沈默了一會,只問:“什麽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

窗戶沒關,有風吹進來,焦糖聞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他的聲音有些低啞:“所以,你是特地來和我告別的?”

“不是。”焦糖搖頭,“我是來看你一眼的。”

可能是電路老化,客廳裏的燈暗了一瞬,半晌,又恢覆明亮。

然後她看見,徐燃眼裏似乎有什麽變了。

眸色一沈。

他突然走上前,摟住她的腰,啃噬著她的唇,舌頭侵略進她的口腔裏,似乎在瘋狂的索取什麽。

他越吻越急,厚重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離開。

“我等你。”

焦糖一楞:“恩?”

他湊近她的耳旁,低聲重覆道:“我等你。”

他等她。

等什麽呢?

是等她回來,還是等她長大?

她收回了飄忽的思緒,走過去。

“徐燃哥,你怎麽站在這啊。”她開口問道,“是在等我嗎?”

他點頭:“考的怎麽樣?”

他這話問的焦糖有些心虛:“還行吧。”

“想好考哪所學校了嗎。”

“應該會去臨市的醫科大學。”末了,她又加了一句,“學護理。”

“也好。”

“你們是不是要實習了?”

“恩。”

“哪家公司啊。”

他沈默了一會:“晟易。”

“晟易?這個公司名字怎麽這麽熟悉啊,我好像在哪……”

她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了。

這個公司好像是徐燃外公家的。

他外公只有他媽一個女兒,從小就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寵著,她要什麽就給什麽。

即使後來她毅然決然的要進軍演藝圈,他也二話不說,一路上用錢給她保駕護航。

以至於外界一直有傳言,她被金主包了。

甚至還有人說,徐碩頭上的綠帽子早就不知道戴了多少頂了。

方媛這些年也沒閑著,娛樂板塊時不時就有她的新聞。

今天被偷拍到和哪個新晉小鮮肉一同出入酒店,明天又被偷拍和哪個男模共進晚餐。

桃色新聞不斷。

焦糖對這種上流社會的社交不是很懂,所以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徐燃。

畢竟自己的母親,被人這麽大幅度的議論,就算他想不在意也難。

她正猶豫該怎麽開口。

眼神微挪,看到他左邊臉頰腫了一片,眉頭微皺:“你的臉怎麽回事?”

徐燃撣落指間的煙灰,眼睫微垂,將眼裏的情緒掩了大半。

他半晌不語,耳邊只餘呼嘯而過的風聲。

焦糖的心頓時揪在了一起:“到底怎麽回事?”

“被打了。”

簡短的三個字,說的格外隨意,就好像被打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焦糖眉頭微蹙:“被誰打的?”

他垂了眸子,低頭看她:“怎麽,心疼了?”

焦糖楞了一瞬。

徐燃扔掉煙頭,用腳踩熄:“我被趕出來了。”

“被徐叔叔嗎?”

他點頭。

焦糖這會也大致猜到了,徐燃臉上的紅腫是被誰打的。

她一直都知道徐碩不喜歡他,只是沒想到這麽不喜歡。

心臟微微抽痛。

“沒事,我養你。”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開了口,話一說完她就反悔了。

和徐燃一對比,她好像是屬於極其貧窮的那一類。

徐燃身上一件外套都能抵她幾個月的零花錢了,她拿什麽養他。

“好啊。”

徐燃點頭,目光在路燈的映襯下,似乎帶著微弱的光:“你養我。”

焦糖沈默了一會,從包裏搜出一張紅色的鈔票,弱弱的遞給他:“拿……拿去花。”

他楞了一瞬,恍惚間,焦糖看見他嘴角劃過一抹弧度。

很淡,仿佛風一吹就沒有了。

他抱住她,將她整個人圈在自己懷裏,聲音低啞有磁性。

“你包養我,我陪你睡覺,這樣才公平。”

焦糖咽了咽口水,又默默掏出一張百元大鈔給他。

兩人都沈默了很久。

徐燃的下巴抵在焦糖的肩上,說話時,熱氣入耳。

他叫她:“焦糖。”

“恩?”

“你喜歡我嗎?”

他話問的直白。

焦糖有一瞬沒反應過來,大腦像是卡機了一樣。

耳邊只餘他清冽幹凈的嗓音。

“我們試試吧,好不好?”

見焦糖沒反應,摟住她腰身的手收緊:“恩?好不好?”

焦糖覺得自己像含著一塊蜜一樣,嘴巴裏是甜的,心裏也是甜的。

她回抱住他,“好。”

————

焦糖把頭縮進被子裏,末了,又伸出來。

穿上外套走到陽臺,給白芷打了個電話。

她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她。

白芷剛睡著,就被她的奪命連環call給吵醒。

話裏還帶著困倦,聽她把故事的起始緣由添油加醋講了一遍。

“所以你們就這麽在一起了?”

焦糖單手捧臉,笑容嬌羞:“他還親我了呢。”

白芷:“那祝福你啊。”

“對了,許言他們說想去露營,這周六,去束河山待四天了再回來。”

焦糖問:“你去嗎?”

“去吧,反正高考也結束了,不瘋一次我都覺得對不起我自己。”

“那行啊,到時候你們給我打電話。”

兩人又東扯西拉的聊了一會,一直到睡意襲來,才掛斷電話。

焦糖頭靠在枕頭上就睡著了。

一大早,周濤就把焦糖給喊起來了:“快點去刷牙洗臉,你徐爺爺今天生日,讓我們過去吃飯。”

焦糖揉著惺忪的睡眼,有些不滿大清早就被吵醒:“徐爺爺不是回美國治病了嗎?”

周濤對著鏡子剃胡子:“那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回國吧,這人啊,年紀越大越容易想家,你徐爺爺這身體還不知道能過幾個生日,當然是趁還有時間,多和家裏人聚聚。”

焦糖小聲嘀咕了一句:“可他家的人也不像是多有人情味的啊。”

周濤沒聽清,擡頭問道:“什麽?”

“沒什麽。”

焦糖關上房門,換衣服去了。

兩人過去的時候,酒店裏都是前來祝壽的人。

周濤還沒和焦糖說兩句話,就被別人拉過去敬酒了。

焦糖不喜歡這種場合,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待著。

方媛也來了。

穿著一條黑色的長裙,剛好露出鎖骨,看起來大方又得體。

這種場合,她作為兒媳婦的確應該在場。

她看著方媛挽著徐碩的手,談笑風生,突然覺得他們的世界有夠虛偽。

站的久了,她突然覺得口有點渴,也沒看,隨手拿了一個杯子,

手被壓住,觸感有點涼,略微低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還敢喝酒了?”

她擡頭,徐燃站在她身旁,一身高定西裝,襯衣扣子一絲不茍的扣到了最後一顆,領帶顏色是她最喜歡的深藍。

她有些詫異:“徐燃哥,你怎麽在這?”

不是被趕出家門了嗎。

唇角微挑:“今天是我爺爺的生日,我不在這還能在哪。”

焦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問了這麽蠢的一個問題。

徐家畢竟還是徐致和作主,就算徐碩再不喜歡徐燃,他也是他的兒子,徐致和的孫子。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輕輕捏了捏她的手:“過來。”

話說完他就走了。

焦糖亦步亦趨的跟過去。

酒店的陽臺很大,外面站了不少出來吹風攀談的人。

可能是為了應景,吊燈不是那種刺眼的亮。

反倒有點昏暗。

“冷嗎?”

出門前周濤特意讓焦糖穿的正式一點,於是她選了一條買了很久一直沒機會穿的裙子,比較貼身的那種。

她雖然瘦,但身材是好的,該瘦的地方瘦,該有肉的地方也一點不吝嗇。

緊繃的布料將她胸前的弧度給勾勒出來。

她點頭,撒嬌一般的往他懷裏鉆:“冷死了。”

她其實還不是很適應這種突然的轉變,她的徐燃哥哥變成了她的男朋友。

可像這種窩在他懷裏撒嬌的動作,她從很久以前就想做了。

他伸手抱住她:“冷還穿這麽少?”

她擡頭,揚眉笑道:“因為好看啊。”她又往裏縮了縮,“怎麽,不好看嗎?”

他的下巴抵在她頭頂,語氣寵溺:“好看,你穿什麽都好看。”

焦糖摟著他的腰,臉貼在他胸口的位置,甚至能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她叫他:“徐燃哥哥。”

“恩?”

“以後只許我一個人這麽叫你。”

他輕笑:“除了你,也沒人這麽叫。”

“為什麽,別人不喜歡這麽叫你嗎?”

他搖頭:“我不喜歡。”

“不喜歡別人叫你徐燃哥哥?”

昏暗的燈光之下,徒生了幾分暧昧,她今天應該畫了點淡妝,唇色紅潤水亮。

他俯身吻下去,味道是甜的。

錯開一瞬,他低聲道:“我不喜歡除了你以外的人這麽叫。”

還不待焦糖開口,他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不同於第一次的強硬。

這次的吻溫柔細致,他的舌尖輕輕勾勒著她的唇形,唇舌交融,焦糖的呼吸逐漸變的急促。

他終於肯離開她的唇,挑唇輕笑:“這就不行了?”

焦糖軟在他懷裏,大口的喘著氣。

她的手緊緊拽著他的袖口:“我肚子餓了。”

他們進去以後,沒多久,徐燃就被人叫走了。

焦糖小口吃著蛋糕,看到站在方媛身側的徐燃和人交談,笑容禮貌卻分明帶著疏離。

身旁有人站過來,擋去了大片光線,焦糖擡眸,徐漾手上舉著高腳杯,輕輕晃動:“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

焦糖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口氣也不怎麽友善:“因為我喜歡這種孤獨的感覺。”

徐漾被她的話給逗笑了:“看不出來,你還挺中二。”

焦糖懶的理他。

他也不介意:“聽舅舅說,你考去臨市的醫科大學了?”

焦糖眉頭一皺:“你亂叫什麽呢,誰是你舅舅啊?”

他抿了一口紅酒,杯沿旁的唇角略微上揚:“我從小就這麽叫他啊。”

焦糖嗤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盤子,起身要走。

身旁的服務員端著剛打開的酒從她身旁經過,險些撞在一起,徐漾眼疾手快的把她拉了過來,因為慣性的原因,他的背靠在身後的桌子上,酒杯被撞落在地上,發出極為清脆的聲響。

大廳裏的眾人都將視線移了過來。

徐漾的手還護著焦糖,他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狽,忙問她有沒有事。

她不動聲色的從他懷裏離開:“謝謝,我沒事。”

擡眸間,正好對上徐燃看過來的視線。

她看見,他一貫幽深的眸子沈了下去。

如萬年潭底一般。

她的裙子被酒浸濕,濕掉的地方變的透明。

徐燃走過來,脫掉自己的外套系在她的腰間:“去換衣服。”

他扶著她往外走。

擦身過去時,兩人的視線的交匯在一起。

徐燃一言不發的從他身旁經過。

焦糖沒有可以換的衣服,徐燃讓她在洗手間裏等一下。

他去旁邊的商場給她買了一條裙子。

讓清潔工幫忙拿進去。

焦糖看著那條粉色的裙子,還有後面那個碩大無比的蝴蝶結,沈默了一會。

她記得他的審美好像挺好的啊。

怎麽現在……

焦糖輕嘆一口氣,換上裙子出去。

徐燃看了她一眼。

她的身材是好的,高挑且纖細,什麽衣服都能穿出她自己的味道來。

“好看。”

……

哪裏好看了。

焦糖揪著身後那個蝴蝶結表達不滿:“這個蝴蝶結土死了。”

他微微蹙眉:“女孩子不是都喜歡蝴蝶結嗎。”

“太大了。”她撅著嘴,“我都不想進去了。”

徐燃走到她身後,替她把蝴蝶結收小了一點:“這樣呢?”

焦糖轉頭看了一眼:“還是土。”

他低頭繼續去折騰那個蝴蝶結,左翻一下,右翻一下。

他從來沒有給女孩子買過衣服,更加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

手法生疏。

眉峰因為專註而輕微皺起。

焦糖嘴角壓著笑意,使勁忍著。

他終於放棄了。

“再買一條吧,你去選。”

焦糖搖頭:“多浪費啊,這種裙子也就參加宴會才能穿。”

“不浪費。”他抱著她,“喜歡的話,你可以天天在我面前穿,只穿給我一個人看。”

“徐燃哥。”

“恩?”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

“這麽什麽?”他低聲問。

“這麽……騷啊。”

徐燃話裏帶著掩不住的笑意:“是嗎,那以後讓你多見見。”

他話裏似乎帶著深意。

焦糖挑唇笑笑,踮著腳往他頸窩裏鉆:“好啊。”

她本來就是只狐貍,狡黠又勾人,這會倒是不用再壓抑著天性了。

·

宴會結束後,周濤開車和焦糖回家。

在車上她接到白芷的電話,讓她收拾行李,明天的飛機。

夏天的衣服都輕便,帶了幾套換洗的衣服,行李箱還空了一大半,焦糖把化妝包和護膚品一起放了進去,順便又帶了醫藥箱和驅蚊水。

洗完澡出來,手機顯示有一條未接來電。

是徐燃的。

她穿著睡裙上了床,點開那串號碼回撥過去。

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我剛剛在洗澡。”

“恩。”

他那邊傳來翻頁的聲音。

“你在幹嘛呢?”

“看文件。”

焦糖這才想起來,他已經開始實習了。

他現在不在大院裏住,焦糖就算想見他也見不到。

“我可能要離開A城幾天了。”

翻頁的手頓住:“幾天?”

焦糖的身子大半懸空,頭往後仰:“四天,和許言他們去束河山露營,我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去露營呢。”

眼睫微垂,他輕恩了一聲:“註意安全。”

“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沒多久,桌上的手機微微震動。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寫的周洵。

他按下接通,開了免提。

“徐燃?”

“恩。”他的聲音平淡,不見什麽起伏。

“是這樣,我組織了一次寫生,你去嗎?”

“不去。”

拒絕的幹脆。

周洵試圖爭取一下,畢竟祝喬因為之前那件事哭了好久。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給哄好,如果這次寫生徐燃再不去的話,指不定她又得哭多久了。

“別啊,咱們這馬上就要畢業了,以後想聚在一起說不定都沒機會了。”

徐燃看了一眼手邊的日歷,手略微使勁,筆芯縮進去。

沈默了一會,好半晌才開口。

“地點我定。”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的竹碼完這章以後差不多就成了個廢竹了。

最後為了感謝各位支持正版的小天使,這章隨機掉落八十八個紅包(說是這麽說,其實每個人都有,嘻嘻嘻嘻嘻嘻)

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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