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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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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航譽被一陣催命似的敲門聲弄醒,迷糊中還在奇怪怎麽聲音這麽真實,仔細一聽,原來被敲的不是大門,而是他房間的那扇門。

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顯示時間是三點,窗外漆黑寧靜,那鐘沒壞。

“我知道你已經醒了,不要再裝睡了!三秒內再不開門,我就闖進去了!”

她這種吵法,就算冬眠的北極熊也會醒過來!航譽摸到床頭櫃的眼鏡,很不情願地打開了門,客廳的燈全都大亮著,季琉璃精神抖擻,手肘上還拎著今年春季的名牌限量包,看樣子是剛從外面回來。

出去時,她興致勃勃地說過今晚不回來,所以來看她這還算是早回家了,那也沒必要特別把他叫起來當證人吧。

“還沒清醒嗎?”季琉璃在他眼前伸出三根手指,“這是幾?”

“七。”

“好,還有力氣耍賤,看來你已經很清醒了,陪我喝酒。”

季琉璃顯然不是在詢問他,因為她剛說完這句話,就拽著他的手腕去了客廳,航譽連反抗的意願都沒有,這個家就這麽大,除非他有在馬路邊睡覺的決心,不然季琉璃可是真的會拿斧頭砸開他臥室的門,這一點他堅信不疑。

這就叫“寄人籬下”嗎?不是那樣的啊,他只是到這裏工作而已,他也有人權的。

季琉璃大力把他推進沙發,一會兒還真的拿了一瓶洋酒和兩只杯子過來。

那瓶酒是未開的,不知已經放在那多少年了,航譽剛到這裏時,那酒瓶上落著一層灰,酒應該是季琉璃的家人放的,因為季琉璃滴酒不沾!明明那麽喜歡玩的女人,尤其熱愛夜店,卻討厭咖啡的味道,還不喝酒!他曾懷疑過她是不是對酒精過敏,但現在看來不是那麽回事。

季琉璃熟練地開了酒瓶,公平地倒了兩杯,然後豪邁地將自己面前那杯一飲而盡,動作一氣呵成,航譽可以確定她真的不太對勁,如果不是心情異常的好,就是異常的壞。

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她看他,“你怎麽不喝?”

“我不會喝酒。”

“你騙人!騙人的男人弟弟爛掉,一輩子沒女人愛!”

他的確是騙人,很意外這麽快就被識破了,但她有必要加後面那句嗎?惡毒到無法教人不在意。

她將酒杯推到他面前,執著地瞪著他,他只好在她的監督下喝下了那杯酒,而後她才總算滿意地笑了笑,她又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男人為什麽就是不喜歡說實話呢?”

她盯著玻璃杯,航譽不會因此就認為她的話是說給杯子聽的,見他毫無反應,季琉璃又不高興了,“你怎麽不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發生了什麽事?”

她又將手中那杯仰頭喝掉,當頭再低下來時已是淚眼汪汪,這次放酒杯的聲音比上次更響了,“我失戀了!”季琉璃大聲宣布了自己的苦悶。

聽到“失戀”兩個字時,航譽承認自己的心猛跳了一下,那純粹是被她的理由嚇到了,首先,她一定鎖定的目標不是唐明軒嗎?他從沒聽說她正在和誰談戀愛啊。

“你這個沒血沒淚的混蛋!那張錯愕的臉是什麽意思啊,我就不能失戀嗎?我都這麽可憐了還請你喝酒,你卻連句安慰都沒有……”說著說著悲從中來,她真的要哭出來了。

般譽似乎明白了什麽,“這麽說來,你今天是去約會?”

“不要提那兩個字!那麽認為的只有我而已。”叫人別提,她自己倒是說個沒完,“那個方家少爺算什麽東西?一般單獨請一個不算熟的異性吃飯,不就是相當於約會了嗎?我本來想如果是他的話,湊合也可以,結果那個混蛋竟然露出一副你剛才那種表情,說什麽不是那樣的……那是哪樣?不然,你倒是說說還能有什麽可能性?”

“也許,他是約你出去談些私人的事情,比如說請你提供意見什麽的。”

“就是那樣!你們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那個白癡還有臉問我別的女人有沒有男朋友,這不是白目是什麽?難道還要我幫他牽紅線嗎?”

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結果自尊心受損,難怪氣成這樣,她平時都滿口唐明軒,從不知什麽時候又多了個方少爺出來,她目標變的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那麽喜歡那個方少爺的話,也不是沒機會,現在放棄還太早。”

“誰喜歡他啊,穿著土裏土氣、一副爆發戶的樣子!我只是覺得他家世好、人也不錯、長相也還過得去,想說可以當後備,他竟然不識好歹地拒絕我!我這麽可愛,他怎麽可能拒絕我,而去選別的女人?他一定是在說謊。”

“你的原則就是家世好、人不錯、長相過得去嗎?”這樣還敢說自己是失戀,教人莫名地生氣。

“當然,不然呢?”她還振振有詞,“像我這麽完美的女人可不多了,當然要找個配得上我的人啊,方方面面都要是頂尖的,但那樣的人也少得可憐,當然也不是沒有,唐明軒就是一個,可是總要有幾個備選,不然萬一再被他甩了,我就是第八次失戀了,到時候連個退路都沒有,那我真的會死啦。”

“你已經被甩七次了?”

“沒錯,今天正是第七次,那些人肯定都是在說謊,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我罷了,可是色字當前不是沒人會拒絕嗎?我到底哪裏不好,讓他們像逃命似地躲著?”她摸摸自己的臉頰,“我的臉和身材,都是無可挑剔的啊。”

竟然沒有發脾氣,這說明她已經很接受自己被七個男人甩的事實了!看來她從沒想過是個性上的問題,她那麽張揚,任誰都會被嚇跑吧,而且那些人一定也知道,自己並不是被她愛著的,這種單方面的強迫有人會接受才怪。

“為什麽?為什麽大家都不喜歡我呢……”季琉璃的樣子讓他知道,她應該是已經醉了,她眼睛有點放空,人也開始喃喃自語,看來是心事對人說完,輕松了不少,酒勁一下就上來了,“一年見不到自己的家人幾次,身邊連個像樣的男人都沒有,我會就這樣孤獨地老死嗎?世界上有眼光的好男人都死到哪裏去了?”

航譽心中估算著,她再喝一杯的話應該就睡著了,在她惆悵時,他本想不著痕跡地又給她倒上酒,倒是把她的註意力引來了自己這邊。

“我才不要獨自老死!航譽,你一定知道唐明軒不少秘密吧,告訴我好不好?我就可以拿那個威脅他了,那他也就絕對不會甩掉我了。”

看來她完全醉了!航譽告訴自己,不要跟醉鬼一般見識,但她不屈不撓,還身體力行地朝他撲了過來,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如此渴望別人的關愛,可抓著他也沒用,他既不是唐明軒也不是那個方少爺,原以為她只是想找個人發牢騷,誰想到她酒品這麽不好。

“要聽秘密也要你清醒才行,明天再告訴你!你先去睡覺吧。”

“你又敷衍我,說到底只是嫌我煩而已,我就這樣沒有魅力嗎?”她不屈不撓,一把拉過他的衣襟,航譽又忘了她力氣其實很大,一不註意就被她騎在了身上。

他脖子一僵,下意識地用兩只手抵住她肩膀,生怕她重心一偏整個人倒向他。

他這明顯的拒絕舉動,更打擊了季琉璃正脆弱的自尊心,她像只發怒的小獅子,雙臂亂揮,他不讓她靠近,她就偏要往他身上靠,結果在無意中甩了他好幾個巴掌,航譽雙手都用來作防護了,只能無奈地當她的沙包。

季琉璃一掌過來,他的眼鏡整個被她打落,摔在了地上。

“哇。”季琉璃發出一聲誇張的讚嘆,不安份的雙手捧住他的臉,“你是誰啊?這是什麽魔術,變身嗎?”航譽居然就變成一個大帥哥呢!

“我有跟那個方少爺說,我跟大帥哥約了喝酒,結果上天真的給了我一個帥哥耶!”

那只是她被甩後的氣話而已,不過在對方聽來,只會更加扣分!航譽真的有點惱了,她在他腿上蹭來蹭去,把他的臉當面團揉,這都是故意的吧,“別鬧了,我看不到東西了,快下去。”

“不要!”他有什麽好狂妄的,連一個小管家都敢瞧不起她嗎?“你這張臉還真是意外的下飯耶,就讓我品嘗一下吧。”

航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一個女人性騷擾,結果季琉璃還真的低下頭來,趁他不備時在他唇邊親了一下,然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一副奸計得逞的得意樣。

“怎樣,幸福吧?你不是也說過我很美,現在一定很幸福吧?”

他太陽穴的青筋突了起來,這有什麽好玩的?要是平時的惡整也就算了,像這樣強行壓住一個男人,逼對方承認她的魅力,就算是醉了,但這種行為也太過荒唐了!她要什麽有什麽,何必這樣貶低自己,好像沒人要的棄婦一樣?

“快說‘琉璃女王是全世界最有魅力的女人’,說完就放過你。”季琉璃琥珀色的眼裏有一抹混濁的笑意。

“證明自己有魅力,是那麽重要的事嗎?”

季琉璃楞了一下,隨即又嘟起嘴,“當然!你不是女人,不會明白的啦。”尤其是像她這樣完美的女人,怎麽能受得了這個打擊?這個眼鏡男就只知道敷衍她,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這一會兒突然正經起來是要做什麽?

航譽的太陽穴終於爆筋,季琉璃只覺得一時天旋地轉,以為自己要被酒精沖昏了,結果她只是被航譽推倒在沙發上。

等她眼神再聚焦,航譽的手撐在她的頭兩邊,支住他那俯下的身體,而她似乎陷入了無處可逃的境地。季琉璃覺得胸口好悶,才明白自己一時忘了呼吸,現在是什麽情況?她瞪著眼,無法快速認清當下發生的事。

“這麽說,為了那種無聊的理由,你就可以隨便挑個男人又抱又親嗎?”

無聊?他竟然不但沒一句好話,還說讓她這麽煩惱的事很無聊!他把女人的自尊當什麽?說得她好像發情的母貓饑不擇食,她哪有隨便找男人了,她不就是找了他嗎?只是想拿他尋開心也不行,又不是真的要吃了他。

“要你管,總之你先走開,我討厭這樣!”

“哪樣?你把我從床上叫起來,不就是為了證明你是個隨時都能找到男人的女人?想讓別人喜歡上自己是很正常的事,但在那之前,是不是也要真心喜歡上某人才行?你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太自私、太理想了嗎?”

“我有啊,我有認真喜歡每個人啊!你什麽都不知道,不要亂說,我……唔……”

真讓人生氣,什麽都不知道的人是她才對吧!真想堵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說出的都是氣死人的話!她這種想法,早晚是會讓男人占便宜的,與其那樣……

季琉璃簡直不敢相信,航譽會真的撲過來,而且是直接用嘴封住了她的嘴。怎麽可能!她一定是喝醉了出現了幻覺,那個航譽怎麽會做出這麽大膽的事?她就是斷定他不會這麽做,才敢那樣逗弄他的啊。

是她高估了他嗎?不,是她玩得太過火了。

“唔……”他們兩人口中有著同一種酒的味道,交纏在一起的舌,像擦起了火點燃那酒精,不只口中,連胸口都熱得要燒起來,他像是要告訴她,她那種蜻蜓點水的吻有多麽不值一提般,霸道地侵入她的口中,火舌挑弄她口中每一個角落,甚至勾住她的小舌,以舌尖惡意地挑弄。

她的手抓著他肩膀上的衣料,阻止不了他更侵略地貼近,她的手微微地顫抖著,她不承認自己被這個吻搞得神智狂亂。

這個混蛋,搞得她快不能呼吸了,這家夥看上去一副古板樣,想不到吻技這麽棒……

她覺得時間過了好久,久到她以為自己就會這麽窒息而死,而且竟然覺得就這麽死掉也無所謂,當她再度接觸到空氣,並開始本能地大口呼吸,才曉得自己剛才那一瞬的想法有多麽愚蠢和瘋狂。

她偏於歐洲人的白皮膚泛中一層粉紅,琥珀色的眼茫然地望著他,混合著兩人的唾液自她的嘴角流下而全然不知。

她該煩惱的從來都不是魅力問題,航譽嘆了口氣,“看來我們的酒量都不是很好,到此為止吧,天都快亮了。”他也沒喝多少酒,怎麽腦子跟她一樣不清醒呢?這種荒唐事還是快結束的好,今天他一定是哪裏不對勁了!

但季琉璃卻突然環住他的脖子,送上了下一個纏綿的吻,“親完就想跑嗎?不要臉。”她輕聲說,帶著挑釁和明顯的醉意。

他說的話,她一點也不明白,在她的心裏戀愛就是一個輸贏的問題,何況他們間還無關戀愛,她只是在賭氣而已。

重新將她壓在沙發上,細長的沙發決定他們只能重疊在一起,他接受她的挑戰,更深地吻回去,只要想到她那七分醉意三分嫵媚的樣子,他是很樂意在這場比賽中贏過自己雇主的,一點也不會放水。

她胸前的起伏撞擊著他的胸,他將她衣服拉到肩膀以下,那白玉的鎖骨間配上小小的紅寶石項鏈,那紅寶石項鏈像是在發出熱情的邀請,他以舌撥開那顆寶石,細細地品嘗著那寶石下雪肌的美味,寶石被趕到哪裏,他的舌就跟到哪裏,她的鎖骨到脖子都是他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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