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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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2
第二天早上宗梓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昨晚一定是被談近雪施了什麽邪術。
他是鐵直鐵直的男人好麽！雖然最近流行什麽賣腐啦男男啦，這些都和他宗梓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倒選擇性遺忘了昨天坦坦蕩蕩的是談近雪, 從始至終被想象中的暧昧和喜歡搞得不得安寧的是他自己。
宗梓磨了磨牙。
躺在旁邊的談近雪還沒有醒, 宗梓暗暗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腿腳。
如果現在踢他一下會被發現嗎？
他滿懷惡意地想。
然後談近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 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明明剛才還打算以牙還牙整整這個曾經把自己從床||上拽下來的家夥, 可猛地對上他的眼睛，宗梓就又是一個楞神。
他聽見自己的心臟“噗通”一聲。
完了。他恨鐵不成鋼地想。
難道我真是……？
談近雪看他一眼，有些奇怪, “發什麽呆, 下去洗漱。”
他語氣平淡，全無一絲暧昧。
就好像兩個人這樣睡了一夜是無比正常的事情。
……啊, 對，同學之間友愛互助, 共享一張床鋪和被子完全沒什麽可多想的。
宗梓想。昨天晚上他不是還提出把被子讓給席錚麽。如果席錚那小胖子半夜被凍得打噴嚏, 談近雪也肯定會那麽做的。
他渾渾噩噩地從上鋪爬下去, 瞧見四仰八叉地睡的正香的席錚，兇惡地瞪了小胖子一眼。
他沒瞧見談近雪意味深長的笑容。
[變形記第31期第2集]
大榕樹高中的第三次月考，從教室後面的監控視頻可以看到, 坐在前面的談近雪答完題後回過頭幫後面的人撿了橡皮。
下一個鏡頭是人高馬大的孫超似乎正對談近雪破口大罵。
課桌猛然被掀翻，緊接著就是談近雪長腿一擡, 將對方踢出好幾步開外。
晚自習上，班主任孫老師宣布取消了談近雪和孫超的考試成績。
視頻評論區。
小荔枝：如果這一集是事實真相, 我可能要粉轉黑了……雖然很帥但也不該隨便打人啊，是因為考試作弊麽？？？
給你一個麽麽噠：不對啊，要作弊也是後面那人抄雪哥啊！
老翟999：作弊是普遍現象, 某些“好學生”也不能幸免。
黃煩煩：樓上不要陰陽怪氣謝謝！視頻不全是事實啊。
興欣地表最強：石錘已有，不相信雪哥人品的請移駕13站，微博也有事件整理全過程。
羊排最好吃了：+1，不要無腦黑。雪哥很正直，需要反省的是學校和節目組吧……
……
“談近雪”這個名字再次登上了熱搜。
窗外仍然是陰雨連綿，教室裏談近雪坐在康柏羽的對面，好整以暇地看著導演推到她面前的手機。
熱搜榜上第一條：#我選擇做一個正直的人#
康柏羽面色沈沈，也不說話。他打量著談近雪，目光隱含壓力。
如果是常人，在十六七歲這個年紀，被大名鼎鼎的綜藝節目制作人兼導演用這樣的眼光盯住，心理上多少都會有些緊張的。
而坐在他對面的人依舊肩背筆挺，氣定神閑。
“我說過我會講實話。”
康柏羽苦笑，他剛剛那種眼神忽然就消散了。
“可你沒說你會扇||動整個學校乃至觀眾的情緒和輿||論。”
談近雪笑笑，“仁者見仁，您如果這樣想，我也無話可說。”
她仍然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語氣平和。
康柏羽不軟不硬碰了個釘子，看著談近雪油鹽不進的態度，再有多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
“這次是節目組的過錯。”康柏羽忽然開口，“為了追求節目效果我們走得太遠了。我向你道歉。”
如果可以，他很願意換換主角，或者把談近雪的鏡頭減到最少。
但康柏羽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導演的理智告訴他，現在，談近雪是整個節目不可或缺的賣點。
尤其是在“升旗事件”——喜歡談近雪的觀眾不願意稱之為“檢討事件”，之後，談近雪這個名字，已經吸引了無數的註意。若是就這麽從節目裏消失了，恐怕觀眾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談近雪頷首，“我接受。”
康柏羽道：“接下來還有兩個月的拍攝時間，節目組不想再出現任何意外的情況了，你……明白嗎？”
談近雪挑了下眉梢，“我也希望拍攝能一切順利，我也相信節目組的專業程度。”
——只要您別在犯不專業的錯誤就好。
康柏羽也知道話就說到這兒了，雖然他臉上不好看，至少保住了《變形記》的臉面。
這個談近雪，將來了不得。
雨連著下了三天，仍沒有要停的跡象。
今天是周末。
談近雪收拾好東西，對席錚和宗梓說：“雨天路不好走，你們兩個住校吧，別跟我回去了。”
席錚看看外頭瓢潑一樣的大雨，又看看談近雪，一臉的糾結：“雨好大啊，雪哥，要不你也別走了……我看天氣預報說，這雨明天沒準就停了，你再回去也行嘛。”
談近雪搖搖頭，“家裏屋頂受不了雨淋，我得回去看看。”
知道快到雨季了，和攝制組出發之前，談近雪就給家裏幾處容易漏雨的屋頂都鋪好了塑料布，但這連著下了這麽長時間的雨，談近雪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回去一趟。
宗梓則簡潔直接得多：“要麽你留下，要麽我跟你一起回去。”
談近雪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松了口：“好。”
席錚不甘落後，馬上爭著說：“我也要和雪哥一塊回家！”
“回去路上可要費力氣，你到時可別叫苦。”談近雪道。
席錚用力一拍胸脯，大聲道：“我才不會！為了雪哥我席錚可是能上刀山下火海的！”
眼瞅著這場面越來越像黑色會拉幫結派，就差歃血為盟教室三結義了，一旁盯著操作機器的攝像劉沖談近雪一個勁兒地擠眉弄眼。
回個家，又不是去上戰場，眼瞅著被席錚這小子給弄成了一場劣質大片兒。
談近雪把節目組提供的雨衣塞進席錚手裏，對他笑了笑，“好，我記住了。”
席錚傻乎乎地拿著雨衣，問談近雪：“雪哥，咱不是有雨傘嗎？”
旁邊的宗梓已經幹脆利索地套上了雨衣，跟談近雪一塊走出了教室。
小胖子氣呼呼地瞪了瞪眼，只能拔腿追了上去。
從大榕樹高中回良田村，需要先走一公裏到鎮上的汽車站，坐四十分鐘的小巴車，然後再徒步走上一個多小時的山路。
攝像劉和另一位攝像負責跟拍，機器不能淋雨，攝像劉用打商量的語氣對談近雪道：“咱們打個車唄？劇組報銷。”
談近雪點點頭，“打車到車站可以。”
攝像劉頗有些不解，為什麽不打車直接回良田村呢？
而這種不解在被連續四輛車拒載之後終於解開了。
——聽說要去良田村，第四位司機不僅僅用和前三位一模一樣的，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瞪了攝像劉一眼，還“哼”了一聲。
“那山溝溝裏的地方，你敢去，我還不敢往進開哩！他們那兒呀，沒有像樣的路！”
第五位把他們送到汽車站的司機甚至像攝像劉他們投去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席錚終於知道為什麽要用雨衣了。
——山裏這風，用雨傘直接就能放起風箏來了！
被豆大的雨點兒砸的幾乎睜不開眼睛，宗梓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小心點！”
一行人在泥濘的山路上蹣跚前行。冰冷的水順著鞋和褲腿的縫隙灌進去，把人凍得夠嗆。
山溪的水已經漲到大腿處，水流也比平時更湍急。
這次走在前頭的是攝像劉。他堅持作為一個成年男性，不能讓幾個小毛孩子開路。水下的石頭十分不好辨認，每走一步都有滑進溪水裏的危險。
氣氛有些低沈。連一向話多的小胖子席錚都安安靜靜地不說話了。
談近雪出聲提醒：“註意腳下。”
話音未落，宗梓腳下一個打滑，就要摔倒！
宗梓真的很想問問談近雪他到底有什麽魔力？！他是魔王嗎？！知道人在想什麽、能讓人像喝醉一樣產生喜歡他的幻覺，現在連隨口說句話都能變成詛咒立刻應驗在他身上！
魔王抓住了他的手臂。
這一回宗梓沒被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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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宗梓醒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昨晚一定是被談近雪施了什麽邪術。
他是鐵直鐵直的男人好麽！雖然最近流行什麽賣腐啦男男啦，這些都和他宗梓一點關系都沒有！
他倒選擇性遺忘了昨天坦坦蕩蕩的是談近雪, 從始至終被想象中的暧昧和喜歡搞得不得安寧的是他自己。
宗梓磨了磨牙。
躺在旁邊的談近雪還沒有醒, 宗梓暗暗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腿腳。
如果現在踢他一下會被發現嗎？
他滿懷惡意地想。
然後談近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 突然就睜開了眼睛。
明明剛才還打算以牙還牙整整這個曾經把自己從床||上拽下來的家夥, 可猛地對上他的眼睛，宗梓就又是一個楞神。
他聽見自己的心臟“噗通”一聲。
完了。他恨鐵不成鋼地想。
難道我真是……？
談近雪看他一眼，有些奇怪, “發什麽呆, 下去洗漱。”
他語氣平淡，全無一絲暧昧。
就好像兩個人這樣睡了一夜是無比正常的事情。
……啊, 對，同學之間友愛互助, 共享一張床鋪和被子完全沒什麽可多想的。
宗梓想。昨天晚上他不是還提出把被子讓給席錚麽。如果席錚那小胖子半夜被凍得打噴嚏, 談近雪也肯定會那麽做的。
他渾渾噩噩地從上鋪爬下去, 瞧見四仰八叉地睡的正香的席錚，兇惡地瞪了小胖子一眼。
他沒瞧見談近雪意味深長的笑容。
[變形記第31期第2集]
大榕樹高中的第三次月考，從教室後面的監控視頻可以看到, 坐在前面的談近雪答完題後回過頭幫後面的人撿了橡皮。
下一個鏡頭是人高馬大的孫超似乎正對談近雪破口大罵。
課桌猛然被掀翻，緊接著就是談近雪長腿一擡, 將對方踢出好幾步開外。
晚自習上，班主任孫老師宣布取消了談近雪和孫超的考試成績。
視頻評論區。
小荔枝：如果這一集是事實真相, 我可能要粉轉黑了……雖然很帥但也不該隨便打人啊，是因為考試作弊麽？？？
給你一個麽麽噠：不對啊，要作弊也是後面那人抄雪哥啊！
老翟999：作弊是普遍現象, 某些“好學生”也不能幸免。
黃煩煩：樓上不要陰陽怪氣謝謝！視頻不全是事實啊。
興欣地表最強：石錘已有，不相信雪哥人品的請移駕13站，微博也有事件整理全過程。
羊排最好吃了：+1，不要無腦黑。雪哥很正直，需要反省的是學校和節目組吧……
……
“談近雪”這個名字再次登上了熱搜。
窗外仍然是陰雨連綿，教室裏談近雪坐在康柏羽的對面，好整以暇地看著導演推到她面前的手機。
熱搜榜上第一條：#我選擇做一個正直的人#
康柏羽面色沈沈，也不說話。他打量著談近雪，目光隱含壓力。
如果是常人，在十六七歲這個年紀，被大名鼎鼎的綜藝節目制作人兼導演用這樣的眼光盯住，心理上多少都會有些緊張的。
而坐在他對面的人依舊肩背筆挺，氣定神閑。
“我說過我會講實話。”
康柏羽苦笑，他剛剛那種眼神忽然就消散了。
“可你沒說你會扇||動整個學校乃至觀眾的情緒和輿||論。”
談近雪笑笑，“仁者見仁，您如果這樣想，我也無話可說。”
她仍然是那副鎮定自若的模樣，語氣平和。
康柏羽不軟不硬碰了個釘子，看著談近雪油鹽不進的態度，再有多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
“這次是節目組的過錯。”康柏羽忽然開口，“為了追求節目效果我們走得太遠了。我向你道歉。”
如果可以，他很願意換換主角，或者把談近雪的鏡頭減到最少。
但康柏羽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導演的理智告訴他，現在，談近雪是整個節目不可或缺的賣點。
尤其是在“升旗事件”——喜歡談近雪的觀眾不願意稱之為“檢討事件”，之後，談近雪這個名字，已經吸引了無數的註意。若是就這麽從節目裏消失了，恐怕觀眾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談近雪頷首，“我接受。”
康柏羽道：“接下來還有兩個月的拍攝時間，節目組不想再出現任何意外的情況了，你……明白嗎？”
談近雪挑了下眉梢，“我也希望拍攝能一切順利，我也相信節目組的專業程度。”
——只要您別在犯不專業的錯誤就好。
康柏羽也知道話就說到這兒了，雖然他臉上不好看，至少保住了《變形記》的臉面。
這個談近雪，將來了不得。
雨連著下了三天，仍沒有要停的跡象。
今天是周末。
談近雪收拾好東西，對席錚和宗梓說：“雨天路不好走，你們兩個住校吧，別跟我回去了。”
席錚看看外頭瓢潑一樣的大雨，又看看談近雪，一臉的糾結：“雨好大啊，雪哥，要不你也別走了……我看天氣預報說，這雨明天沒準就停了，你再回去也行嘛。”
談近雪搖搖頭，“家裏屋頂受不了雨淋，我得回去看看。”
知道快到雨季了，和攝制組出發之前，談近雪就給家裏幾處容易漏雨的屋頂都鋪好了塑料布，但這連著下了這麽長時間的雨，談近雪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回去一趟。
宗梓則簡潔直接得多：“要麽你留下，要麽我跟你一起回去。”
談近雪看了他一會兒，還是松了口：“好。”
席錚不甘落後，馬上爭著說：“我也要和雪哥一塊回家！”
“回去路上可要費力氣，你到時可別叫苦。”談近雪道。
席錚用力一拍胸脯，大聲道：“我才不會！為了雪哥我席錚可是能上刀山下火海的！”
眼瞅著這場面越來越像黑色會拉幫結派，就差歃血為盟教室三結義了，一旁盯著操作機器的攝像劉沖談近雪一個勁兒地擠眉弄眼。
回個家，又不是去上戰場，眼瞅著被席錚這小子給弄成了一場劣質大片兒。
談近雪把節目組提供的雨衣塞進席錚手裏，對他笑了笑，“好，我記住了。”
席錚傻乎乎地拿著雨衣，問談近雪：“雪哥，咱不是有雨傘嗎？”
旁邊的宗梓已經幹脆利索地套上了雨衣，跟談近雪一塊走出了教室。
小胖子氣呼呼地瞪了瞪眼，只能拔腿追了上去。
從大榕樹高中回良田村，需要先走一公裏到鎮上的汽車站，坐四十分鐘的小巴車，然後再徒步走上一個多小時的山路。
攝像劉和另一位攝像負責跟拍，機器不能淋雨，攝像劉用打商量的語氣對談近雪道：“咱們打個車唄？劇組報銷。”
談近雪點點頭，“打車到車站可以。”
攝像劉頗有些不解，為什麽不打車直接回良田村呢？
而這種不解在被連續四輛車拒載之後終於解開了。
——聽說要去良田村，第四位司機不僅僅用和前三位一模一樣的，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瞪了攝像劉一眼，還“哼”了一聲。
“那山溝溝裏的地方，你敢去，我還不敢往進開哩！他們那兒呀，沒有像樣的路！”
第五位把他們送到汽車站的司機甚至像攝像劉他們投去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席錚終於知道為什麽要用雨衣了。
——山裏這風，用雨傘直接就能放起風箏來了！
被豆大的雨點兒砸的幾乎睜不開眼睛，宗梓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小心點！”
一行人在泥濘的山路上蹣跚前行。冰冷的水順著鞋和褲腿的縫隙灌進去，把人凍得夠嗆。
山溪的水已經漲到大腿處，水流也比平時更湍急。
這次走在前頭的是攝像劉。他堅持作為一個成年男性，不能讓幾個小毛孩子開路。水下的石頭十分不好辨認，每走一步都有滑進溪水裏的危險。
氣氛有些低沈。連一向話多的小胖子席錚都安安靜靜地不說話了。
談近雪出聲提醒：“註意腳下。”
話音未落，宗梓腳下一個打滑，就要摔倒！
宗梓真的很想問問談近雪他到底有什麽魔力？！他是魔王嗎？！知道人在想什麽、能讓人像喝醉一樣產生喜歡他的幻覺，現在連隨口說句話都能變成詛咒立刻應驗在他身上！
魔王抓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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