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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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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萱覺著這一趟太尉府之行,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說是她陪著娘子一起過來,可進了府就是和虞娘作伴,她不免著急,一會兒擔心太尉會有……會有輕薄舉動?一會兒又擔心娘子的……安全?一會兒又自責該死活都賴在娘子身邊,一會兒又忐忑太尉府看著太森嚴可怕。

虞娘勸她安心,可在這個陌生地方怎麽叫她安心?

她坐立不安時,終於等到娘子重新出現。奇的是,之前看著挺熱心的謝太尉,這回竟然在轎廳就和她們道了別。她和虞娘上馬車時,看到他站在院裏一直望著,那為什麽又不送一送呢?

馬車也換成了一輛更輕便低調的,不過依然很舒適。娘子似乎心情不佳,直到回了秦府也沒怎麽說話,她也不敢問,但偷眼瞧著似乎沒出什麽事。

虞娘下了車,把她們送至花廳:“九娘子,今日多有慢怠,改日有請你再登門做客。”

“該是我說才是,多謝虞娘一路來回護送。”景語準備了一個荷包,示意玉萱遞給她。

虞娘笑著收下。等回去路上從袖中拿出來再看,是一個繡著梅花的小荷包,掂了掂,裏面大約是小半兩的銅錢。這點打賞她自然不在意,但若是推拒不收,以後別個人跑腿辦差也不好收,她就擋了別人的財路了。

還是回去上交吧,太尉似乎比她預料中還要在乎這位秦府小娘子,竟沒見過他什麽時候委屈自己,連想送客都被阻在自家門口。

回了秦府玉萱才真正一口氣落地,她有一肚子的好奇,但又不知道怎麽開口。不止是她,謝太尉攪出來的動靜,府裏都多少聽聞了。

景語不管別人怎麽想,她出去一趟依禮要回陳氏那裏答覆,去了才知陳氏去了老太太屋裏。

春杏給她上茶,笑道:“九娘子坐一會兒吧,夫人去了大半個時辰,想來應該快回了。”

自然是要等的,回去也是無事。她坐在外廳裏,聞到屋裏有忽隱忽現的清淡梨香,很好聞。

正如陳氏大方雅致,又不顯擺,這月餘旁觀,叫她看出陳氏實是個合格的宗房大婦。她漫漫想著,忽然就想到了起初那場將她起死回生的暴風雨,那時的陳氏看著十足是個惡人,逼得庶女因婚事不如意而存死志……也難怪了,那個二十三歲的年輕舉人,比之當年的三叔也不差太多。

她還有閑情在腦海中細細翻找了一會兒,找到了一個清俊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陳氏還沒回來,秦景蘭先過來了。

秦景蘭似也訝異在這看到她:“姐姐怎麽這時辰過來了,是有什麽事嗎,娘親不在屋裏嗎?”

“母親去了祖母那兒,”景語既知道她的心思,很容易就看穿了她的緊張和探究,“我剛從太尉府回來,沒什麽要緊事,慣例來和母親說一聲。”

果然,謝大人親自來接庶姐過府,這一早上秦景蘭都放不下這件事。她也不傻,她的丫鬟鶯歌說謝大人沒什麽別的意思,可為什麽謝大人三番兩次不去找別人呢,為什麽不來找她呢?她是秦府長房唯一的嫡女,論身份,論樣貌,論才情,可都要比庶姐出色多了!

秦景蘭的這股躁意不知道該找誰排遣,她怎麽好意思讓人知道她也覺得謝大人才具出眾,英俊甚偉呢?只有對著這個惹出事端來的庶姐,她才能有立場指責幾句。

她就不讚同道:“姐姐,姐姐既說和太尉不相熟,正該避嫌才是。太尉大人位高權重沒人敢說閑話,但姐姐和王家做了親,就容易招那些嘴碎的人,不小心就要吃虧了。”

怎的就沒人敢說謝驍閑話,不怪他蠻橫霸道,反怪她一個低微庶女沒有能力抗拒?只這些話和她們說不得,說了又有誰信,她和謝驍此時身份懸殊,誰也不信是太尉偏纏著她。

她不欲和這個妹妹多言,坦然道:“蘭妹說的是,以後我會離他遠些。”

秦景蘭皺了皺眉,懷疑自己聽錯了。庶姐這一口就應承的便宜姿態,又讓她暗暗著惱了,什麽意思,聽起來反而竟是庶姐看不上謝大人?

景語不知她心中所想,反過來勸她:“謝大人性子冷淡,行事霸道,不是那麽好相與之人。且他公務繁忙,多數時間不在府上,難得見上一面。我與王家門當戶對,倒是要感謝母親為我做主。”

她直言不諱,怕秦景蘭疑心自己看破她心事,末了又補上一句,顯得這番話是在說她與謝驍毫無可能。只秦景蘭若是好好想想,就會發現她與謝驍也是門戶不當對,且她這嬌軟的性子必然受不了謝驍的淡漠無情。

這個妹妹率真可愛,她並不想看她在謝驍這堵墻上撞得鼻青臉腫。

只秦景蘭先就聽不得她說謝驍壞話了:“謝大人瞧著似乎清冷些,但也是翩翩君子風度,哪裏就霸道了,姐姐曾見過?”

何止見過,但又怎麽和外人說?她只好搖頭,“不曾。”

她也不是啰嗦之人,該說不該說的都提點了,再多就顯得刻意了。也罷,小妹妹再多就要露餡了,就讓陳氏自己來管吧。

這邊她們姐妹吃著茶點說說話,那邊陳氏在老太太屋裏也說得差不多了。

這麽大的事,秦老夫人早已有所耳聞,又聽陳氏說謝太尉把聘書都退了回來,不由哼了一聲“胡鬧”。

但太尉擺明了姿態,秦府夾在中間當真左右為難,不知是要等王家來退婚,還是主動去王家打個招呼?或者等謝驍去宮裏請旨再做打算?可若萬一太尉說的是玩笑話,那秦家四處跑動就成了天大笑話,白白結親結成了仇,還要叫人譏笑。

老太太畢竟經的事兒多,就叫陳氏不要慌:“你不要亂,就照原先和王家議好的規矩走。王家若收到風聲,自會上門來協商,謝太尉若是真的有意,也不會坐視不理。我們坐穩了,左右是我們嫁女兒,誰也越不過秦府去。王家秀才還有二十來日就要下場,科舉乃一生之前程大事,不要這時候讓他分心,不然他就要恨上秦家了。”

陳氏點頭應道:“母親說的是,且讓太尉自去處理吧。只我這心裏仍是覺得有些古怪,我們九娘子如何就入了他的眼,這不明不白的姻緣,真是叫人心裏不踏實。”

這點秦老夫人也不明白,但上了她這個歲數,什麽稀奇古怪的事都能看得開。

“緣之一字最難解,說不準的事,且看他們自己造化吧。”末了老太太又補了一句,“再說還有三郎呢,他和太尉有些交情,你不放心的話,我就叫他去探探。”

陳氏和老太太通過氣,就覺得心寬了不少。回來春禧堂,就見小女兒和景語在堂上坐著閑話,不由暗暗比較了一番,看來看去,果然還是自己女兒嬌俏美麗些。

“娘親,你可回來了。”秦景蘭上前,親親熱熱地挽了她的手臂,聲音又清又軟。

“母親。”景語也站起來行禮。

這就是親疏有別。

陳氏就叫她們進了次間,重新換上茶點,問起景語早上的行程。從何人來接,太尉府如何接待,到他們說了些什麽話,有無深意,一一詳細問來。

景語就有些答不上來,尤其是秦景蘭在一旁眼睛烏亮亮的。她只好推脫就在前廳吃了些點心,坐了一會兒就回了。

陳氏半信半疑,太尉就是請人上門喝茶的?可若不是去吃茶點,一個三軍太尉,一個才具平平的小庶女,他們兩人又能談些什麽?陳氏剛下去的頭疼隱隱又上來了,“知道了,這幾日你就不要再出門了,王家的事也依你,且等南通來人吧。”

一切似乎又重回了正軌,她不知為何就嘆了口氣。

“有勞母親費心了。”

回了小院,瑞姨娘她們自也是驚疑的目光。

不過瑞姨娘沒有問什麽,在她看來,謝太尉的垂青這不僅是不可能的,且只會讓景語備受困擾。她見景語走動了一早上,就叫她來屋裏吃些瓜果,又叫湖菱去冰窖拿兩個冰盆來。

景語攔道:“姨娘且省省吧,我沒出什麽汗呢,午後悶熱時再領了來,現在給我用了也是浪費。”

“你呀,就是太體貼,”瑞姨娘遞了條冷水帕子給她,“不過是些使用的物件,冰盆拿來埋幾個甜瓜也是好的。再說就快要吃午飯了,午後哪裏還遠了?”

湖菱就笑著應了出門去。

午後果然艷陽高照,悶熱異常。景語睡在瑞姨娘屋裏的竹席上,睡睡醒醒,昏昏沈沈間累得出了一身汗。

她睡醒後打水洗浴了一番,因只在自己這個院裏,出浴後就穿得隨意些,又跑去了瑞姨娘屋裏賴著。

晚一些時候,小院裏竟然有客上門。來的是稀客,是三房的紀氏,還帶著秦景瓊。

紀氏是來送楊梅的,她娘家那邊打發人送來了兩大車楊梅簍子,紀氏只給自己留了幾筐,其餘都分散給了府裏。難得今日有空閑,她就趁著太陽下山之前,帶著小景瓊親自走一走。

以她的身份,原是不必親自登一個姨娘的門。只是紀氏知道,她為什麽要來……說不上來,她說不上來,為什麽又是九娘子,太尉為什麽頻頻來找這個九娘子?

紀氏沒有忘記,那天這個九侄女和三郎錯身而過的那瞬間,那沒來由的讓她不安的心悸。

紀氏進瑞姨娘屋裏時,就看到景語穿著輕柔的薄紗白裙,香肩半露,赤著足,在榻上隨意坐著。她仿佛陷在白色的花堆裏,長長的青絲墨一般婉轉,瑞姨娘在一旁拿棉帕給她抿幹頭發上的水珠。她的笑容平和,眉宇間輕快又知足,意態嬌懶,竟隱有三分野性的美艷。

紀氏的心忽然就又跳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我許願後,大家集體澆灌的成果~

(自從前天開花後又收到了好多營養液,其實它不影響積分排名什麽的,大家的心意才是唯一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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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跳(+8),小心肝(+20),花裙(+10),感謝“永遠十八的小仙女”(+2),“●BoboKoko●”(+1),“謬謬”(+5),感謝“Celion”(+5),“608”(+25),“吃瓜群眾”(+10),“may”(+1)~

曾經的不解之謎又出現了,後臺又出現了6個空白的ID,記得大頭哥曾經破解過是如何做到不留一絲痕跡OTZ我又給忘記了……總之我知道這(+10+10+10+1+30+10)共71瓶裏面有大頭哥,還有數字“22”開頭的大佬,其餘是不是還有人,就只能你們自己認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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