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約定——涉谷事變前24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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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約定——涉谷事變前24小時
2018年10月30日晚上七點，距離涉谷事變還剩24個小時。
在銀座的一家居酒屋中，咒術師們結束了任務，難得聚在一起享受清閑時刻，當然，昂貴的賬單依舊由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的家主來支付，畢竟這個人是所有人公認的錢包和臉皮一樣厚。
然而這個錢包和臉皮一樣厚的人現在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塞在一個角落的單人桌裏，吃著和居酒屋不搭調的慕斯蛋糕，再配上那過於顯眼的發色和身高，像極了一只被嫌棄了的大貓。
“……五條老師，您果然在這裏。”一個沈靜的女聲在嘈雜的居酒屋裏格外清晰，和他一樣穿著深色制服的女孩站在他的桌前。黑色齊肩發，身材瘦小，或許是居酒屋的燈光緣故，平時沒有神采的三白眼難得有了點兒神采。她的眼睛略過桌上的慕斯蛋糕，和一旁的草莓牛奶，深吸了幾口氣憋住後，才繼續開口問道：“悠仁同學他們呢？熊貓前輩他們呢？”
“他們超~過~分！”一提起這個，眼前的男人誇張又不走心的捂住心口，明明那身高誇張的嚇人，卻用著女子高中生嗔怪的語氣裝著可憐，“明明是老師放心不下可愛的學生們，所以和他們坐一起。但是卻被他們集體給拋棄了！”
“……所以五條老師您又對他們做了什麽？”
“嗚哇，好冷淡的語氣！連最敬重老師的學生都開始懷疑老師了嗎？老師要傷心了哦。”眼前的男人露出誇張的可憐神色，尾音也拉得老長，比女孩來到這個國家後看到的任何女子高中生都擅長使用的撒嬌語調，他做作的捂住胸口作勢要往後倒去，“虧老師還有好好的在他們面前客觀的評價過你呢！結果他們一起聲討老師，把老師從那桌子踢出來了！”
——看樣子大概率沒說什麽好話。
女孩嘆了口氣，走上前去。男人默契的往沙發另一邊擠了擠，但是因為身高腿長，擠了半天也僅僅是挪出一小片地方讓女孩緊貼著他勉強坐下，“五條老師，您還真是個受歡迎的大貓呢。”女孩用手壓了壓他的肩膀，安慰的把他攬向自己，而男人一如既往的俯身靠過來，順著她的力道在她的頭頂用力蹭了蹭，淺色的頭發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晃動著，像一只撒嬌的大型貓科寵物。
“………所以我能否姑且問一下，他們是怎麽評價我這個半道出家的插班生的？”不等他說出下一句，女孩輕聲問道，燈光下的三白眼從下方看著他，無神，疲憊，但是卻很認真，“大概是陰沈孤僻負面情緒很強的一類？”她松開手聳聳肩，自顧自的翻起了居酒屋的菜單，打算再給眼前這個大甜黨多要一些符合他口味的食物，“畢竟我也算是習慣別人這麽……”
“並不是哦。”女孩翻菜單的手明顯停了一下，男人也難得語氣認真了些，他托著頭，墨鏡順著鼻梁有些滑下，露出墨鏡後閃閃發光的蒼藍色瞳孔，“八成以上都是認真坦率的好話。尤其是野薔薇和真希都希望你多說說自己的事情。”看著女孩側過臉，他笑嘻嘻的伸手狠狠的揉了揉女孩的頭，“你意外的超~受歡迎的。雖然比起老師還差那麽一點！”
——很意外。
“——所~以~說，既然兩個超~受歡迎的人在一起，不應該是絕讚好消息麽？為什麽其他可愛的學生們都那個表情啊？！”老師誇張的抱怨著，並把手臂和肩膀都壓在女孩身上。忽然想起什麽，又伸手揉了揉身邊女孩的臉，“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不和硝子他們坐一起了？該不會是……”
“被踢出來了。”女孩選好菜品，拿來筆自顧自的開始填點餐單，“七海先生，家入女士，冥冥女士還有歌姬女士都在談論老師。當然，”她頓了頓，應向老師湊近得意的臉，安慰的用筆尖點點他的額頭，“………如果輕佻，個人主義這類算得上是褒獎的話，那還是有兩成是好話的。”
她輕車熟路的接住超大體型的年糕老師，安慰的拍著他的背，任著老師委屈得在她頭頂蹭來蹭去，還有功夫把填好的點餐單交給侍者，“所以我有些沒忍住，替老師說了幾句好話，順帶著也把這個絕讚好消息公布了。”說到這裏，她想起歌姬女士捏著她的臉左看右看懷疑她腦袋出問題了的表情，“我強調了是我先追的老師，不是老師先下的手。然後就被踢出來了。”她安慰的拍拍老師的背，又艱難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任著老師在她的頸窩裏委屈得蹭蹭，“所以我就來了。”
食物和無酒精的飲料很快端了上來，女孩把一些甜的食物推到老師面前，拿起串好的肉串蘸上醬汁正想往嘴裏送，一只不屬於女孩的大手飛快的抓過女主的手，說著“——讓老師嘗一口哦！”也不等女孩阻攔，就著女孩的手直接一大口就咬了下來，半串肉直接就消失在了男人的嘴裏。
果不其然，不到下一秒，老師的表情立馬跟吃了蒼蠅沒什麽兩樣。女孩扶著額頭嘆了口氣，“………我正想告訴老師這個醬汁是甜辣的……而且剛出爐的肉是很燙的……”嘴上雖然無奈，女孩手上卻沒有停，把甜飲料送到他面前，他也不客氣的喝了幾大口才緩過來。
而認錯和道歉在這只即將奔三的童顏老師面前，從來都沒有任何正面作用。他癟著嘴，委屈巴巴的控訴著為什麽女孩不制止他吃到又燙又辣的東西，女孩被他提溜到大腿上長手長腳的抱著，女孩的腰被他的小臂牢牢地攔在懷裏動彈不得，女孩很無奈，卻游刃有餘的回答著他那一個又一個讓人眼前一黑的問題，手上不斷地往自己的嘴裏塞著食物，同時把放涼了的食物放到他的盤子裏。
“………是是，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老師竟然是貓舌………這些已經放涼了而且是不辣的……老師？”她在老師懷裏擡起頭，卻看見老師也低下頭有些古怪的看著她，雖然隔著墨鏡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她嗅到一絲不對，小心翼翼的想退出男人的懷抱，卻被小臂攔住抱得更緊，的確，這只攔在她腰上的手，曾在她的面前輕松地扯下了特級咒靈漏瑚的頭。
“啊，沒什麽。只是在想果然和剛開始那副死氣沈沈的樣子變化很大啊………而且光這麽看的話，真的想象不出那麽棘手的領域和體質竟然來自這樣的小女孩呢。”
“………棘手嗎？”女孩放下食物，拿起一旁的黑咖啡喝了幾口，她的眼睛憂郁，疲倦，又有些無神，“的確……沒有人能看見我的領域，也不需要結印，也就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身在陷阱，感受著我最痛苦時每天所想……吧？而且只要我想……只要接觸到我的咒力和□□，我就可以在幾分鐘內得到他們的靈魂，咒力和快樂……好在可以通過情緒來控制和選擇，我最討厭這樣的自己了。”她撇撇嘴，像是想起了一段糟糕的回憶，“但是這話讓最強說出來覺得有點違和了……第一次單獨輔導時，老師中了領域後可是直接表情都變了，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直接狠狠的把我一掌擊到墻上了……當時頭被磕了好大一個口子，流了不少血呢。”
“老師不也是沒有想到無下限竟然沒法防禦嗎？而且那一下也確實是出於本能啦，雖然也沒想到你那麽弱。”男人抱著她晃來晃去，下巴委屈地在女孩毛茸茸的頭頂壓了壓，另一只空閑出來的手捏著女孩的手指玩，“而且老師過後不也是有認錯嗎？還被夜蛾和硝子狠狠的訓了呢，這裏，”他帶起女孩的手指，放到自己的頭上，“起了好大一個包呢！而且人家不也是有好好的請可愛的學生一起去銀座吃壽司認錯欸，雖然那頓飯基本就沒有看到你吃下任何東西啦。”他誇張的嘆了口氣，“那家壽司店可是預約了很久才能訂到座位的啊。”
“………對不起………那個時候………以及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真的吃不下飯……而且我也沒有想到……我學得最快的竟然是反轉術式……而且下次我使用領域的話，只要有同伴在場我會提醒的……而且我沒有想到，哪怕是這樣的我，老師依舊敢不開無下限就闖到我的面前來。”女孩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確認校長那一記重拳沒有給自己親愛的老師留下什麽永久的小犄角，卻被他重新拉住手，寬大的手掌和女孩的小手完全不成比例，他對這樣的體型差感到有趣，他戲弄的晃了晃女孩的小手，直到女孩拍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胳膊，他才笑嘻嘻的和女孩十指相扣。
“的確呢。”五條悟的下巴在女孩的頭頂一下一下的點著，“剛來到學校那會兒，大家都弄不懂，雖然咒術師都是些怪人啦。但是如果咒力是從人類的負面情緒中提取出來的，領域的內核映射著人心的話。那為什麽這麽棘手的能力和體質突然選中這麽個又正常又弱，對咒術一點都不了解，還會頂著一張小朋友臉的你呢？”那只大手撫了撫她的脖頸，又捏了捏，似乎很滿意曾經瘦小厭食的身體終於在他過去一年各種理由的監管和投餵下有所回報，終於改掉了厭食的毛病，甚至還長了幾兩肉。
“而且又不是本國人，所以也查不到什麽很有用的資料啦。嘛，不過能確定的確不是來源於咒術師的家族啦。而先天才能占咒術師實力的八成，你剛開始弱得感覺輕輕一下就會沒命，肯定也不可能來自於什麽名門貴族啦。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潤色的嘴唇貼到她的耳邊，明明側過頭就能碰到那張漂亮的臉，卻讓女孩渾身激靈了一下，宛若小動物被危險的雪豹盯上，卻被攔在懷裏抱得死死的，“——只有自身的經歷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的語氣都正常了起來。但是基於自己對這位老師的了解，老師正常起來，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最危險的不正常。
“…………所以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最強的五條老師也跟著八卦起女學生來了？”她語調未變，只是空出的小手重新伸向了一眾甜食中那杯突兀的黑咖啡，卻被五條悟的手牢牢抓住裹在手裏。為了讓學生改掉這個惱人癖好，男人往咖啡裏丟了一把方糖，這個甜的程度讓女孩明顯皺緊了眉頭收回了手，他又幹脆把女孩在懷裏塞了塞，讓她側坐在自己的腿上，女孩的小手卻牢牢地攥在他的手裏。兩個人的有點誇張的體型差距，讓女孩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逃跑和選擇的餘地。
“沒辦法啦，誰叫我是關心學生身心健康的帥哥great teacher Gojo呢~而且當時那兩成不好的話也主要是野薔薇抱怨你幾乎不談自己的事情啦~畢所以老師幹脆也幫個忙，也幫助她們問一問當事人好啦~”
——主要是老師您想知道吧？
“…………哪怕是很不堪回首的經歷，不願意提及的經歷，每次想起來都恨不得去死的經歷，也想知道嗎？”女孩歪過頭，輕聲問。
“所以更要快點說啦，要不然老師會不高興了哦。”男人把頭埋在女孩的脖頸處撒嬌的蹭了蹭，重新擡起頭時，墨鏡微微下滑，露出那雙攝人心魄的蒼藍色瞳孔，“美咲真的舍得失去這樣專情單身的絕讚好男人嗎？”
墨黑色的眼睛對上那雙閃耀著的蒼藍之瞳，不出幾秒鐘，女孩無奈的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表明自己再次在這雙好看到極致的眼睛中敗下陣來，“…………我真是沒出息，老師也太犯規了。”看出她服軟，男人也配合著松開了她的手，女孩的小手卻高高揚起，“抱歉，請給這桌上一小杯果酒，酒精濃度盡可能低一些，另外再上一紮生啤。”
“…………這個招數確實很管用，但是並不代表每次都能輕而易舉的獲得想要的東西。所以不如這樣吧……”點的飲料很快端上桌，女孩直接拿起那一大杯啤酒喝了一大口下去，又把那一小杯甜酒飲料推到老師面前，女孩晃了晃手中和她不相匹配的大杯啤酒，“如果老師喝酒的杯數比我多，我就誠實的回答老師提出的任何問題，問題的範圍包括任何個人隱私，也沒有任何數量限制。”
Oh Shift
“…………老師，原來您，這麽不會喝酒啊。”
這一波令人咂舌的操作，僅僅是兩杯果酒下去，就喝出了個沒人要的一米九醉鬼。看著周圍一眾學生和同期們精彩紛呈的表情，女孩感受到了面對整個日本咒術界的社會性死亡。
最後還是家入硝子點了根煙，“咒術高專的人都知道他酒量很差，也不會輕易的灌酒給他。所以誰把他弄成這樣的誰負責。”
“…………我知道了，家入女士。”自己造的孽，也是要自己買單。
一個一米六的瘦小身影，艱難的架著一個一米九的高大身影蹭出居酒屋。好在喝醉了的五條悟沒有醉到忘記離這裏最近的一處公寓住所的地址。女孩打了個出租車，向他名下的那處住所開去。
但是卻不曾想到，喝下了自己酒量多一倍的五條老師，卻比平時多了五倍以上的話。從艱難的拉開公寓門一瞬開始，他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明明已經是奔三的人，卻像極了一個不滿18歲的惡劣高中生DK。
“又是問你需不需要幫助！那個司機也是……那個服務員也是！明明你和老子年齡差距也就不到5歲啊，都是看起來比實際歲數小，為什麽老子總是那個被冤枉的啊……”
“嘛……傑那家夥叮囑過的……算了，還是用“我”吧。”
“你知道嗎？在你的領域裏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家夥！自從來這裏一年後，除了那次特別教學被嚇到哭鼻子外，無論是要求你單獨去祓除特級咒靈也好，哪怕去讓你處理麻煩的咒詛師也好，還是帶你去應付高層那群想處理掉你的爛橘子也好，你卻連脈搏都不會多跳一下誒！這不對勁……告訴你！除了你之外，那家夥是我見過的最能忍耐的人，但是那麽能忍耐的人我卻沒有註意到他的痛苦……結局也……所以你聽好了!那樣的事情老師也不想再幹一次！所以老師才~要知道！”
“但是果然你也被惠他們幾個給帶壞了吧，也跟著一起欺負老師……真是的，好歹學生的基本職責裏也要尊敬一下老師啊……”
“………但是學生的基本職責裏並不包括照顧醉漢。”女孩把他扶到公寓裏的沙發上，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讓滔滔不絕的醉漢閉了嘴，氣憋地看著她。
女孩把他扶到沙發上坐好，又去廚房裏熬了解酒湯，還額外多放了一些砂糖，放涼後順路還發現了一盒沒吃完的喜久福甜點。
“………啊~嗚~”女孩把喜久福舉到五條悟面前，喝醉了的五條悟也算是配合，張大了嘴就著女孩的手吃掉了，有些銳角的虎牙惡意的輕咬了她一下，被女孩不輕不重的瞪了一眼，他才咧開嘴笑起來。
確認吃下去後，女孩在他的隔著墨鏡的目光下用拇指抹了抹他唇角的奶油印記，又拿來放涼的解酒湯，確認了一下不燙後，才一勺勺的吹涼餵給他，喝完後又拍拍他的背給他順了順氣，給他脫掉外套和鞋子，才扶著他慢慢躺到沙發上，蓋好毯子。
看著五條悟的呼吸漸漸平穩，估計是睡著了。的確，他雖然討厭高層，卻也一直在為了責任被高層壓榨。睡眠的時間屈指可數。女孩才有時間開始打量起整個公寓，這大概是剛剛購置下來不久的公寓。雖然還算幹凈齊整，卻並沒有多少他本人生活過的痕跡。很多家具和生活用品明顯是不久前才置辦下來的，連標簽都沒來得及撕下，她簡單的查看了一下，每一個標簽上的數字對於她而言都是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
查看完畢，女孩走過去背對著他開始收拾餐具和茶幾，卻感知到後背傳來輕微咒力波動，不等她有所反應，便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讓她向沙發的方向飛去，等她反應過來，早已被沙發上的老師長手一撈，一並塞進毯子裏。沙發本來就不算寬敞，本來體型高大的五條悟躺進去已經算是勉強，再加上個瘦小的女孩子，可以說要多擠有多擠。她不得不緊緊地貼著，才能防止自己不從沙發上滾落下來。
三大紮啤酒下肚，女孩卻依舊神色如常。不如說，原本破碎憂郁的眼神反而剔透了不少。
“………耍賴了哦，悟先生。”她伸手想把他掉到鼻尖的墨鏡扶回去，遮住那雙勾人魂魄的蒼天之瞳。男人卻不在意的摘下墨鏡隨手一丟。拉過女孩的小手直接敷在自己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順著眨眼的動作一下一下掃在女孩的手心，女孩懵了一秒，隨後閉上眼嘆口氣，伸出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摩著他的太陽穴。
男人明顯也很吃這一套，不受遮擋影響的六眼依舊可以精準的讓他緊緊攥住太陽穴一邊的小手，修長的手指把她的手一點點展開，將臉貼向女孩小巧的手掌心中蹭蹭。雪白的發絲也蹭的女孩癢癢的。
“這個比墨鏡的效果要好啦。還有你還沒好好的回答我——在——居酒屋——的問題哦。”或許是醒酒湯太過有效，也或許是女孩轉身離開的動作刺激到了男人，讓這個男人的語調少了些喝醉後的囂張和迷醉，更多的是古怪的理智和冷靜。
“………我多多少少明白為什麽在酒桌上大家那麽評價悟先生了。說好了的，喝過我就說，悟先生也答應了的，所以不要耍賴。”
隔著女孩的手，六眼抓取到女孩緊緊抿住的嘴唇，和嘗試著離開毯子的動作，五條悟明顯更不樂意了。他快速地帶著女孩在沙發裏滾了一圈，把女孩粗魯的塞進懷裏緊緊困住。女孩明顯受了驚嚇，兩只小手胡亂的在他的肩膀上又推又搡，卻被無下限輕松擋住。
“你！”無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而黑瞳中那張殺傷力巨大的漂亮面孔卻笑得一臉燦爛而無辜。
“——是是，老師在這裏呢。下次還想這麽欺負老師的話，一定要記著立下束縛哦——老師如果真的不願意的話，可是有很多很多招數不喝那股討厭的酒味哦~而你一向是認真負責的好學生，所以也要承擔灌醉老師的後果哦。還是說……”他張開眼睛，漂亮的蒼穹之眸惡劣而晶亮，“——你真的要跟醉漢計較這些嗎？難道要使用領域了嗎？你知道的無下限擋不住……”
“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用它傷害自己人！尤其是老師！”
“——所以說你不會對老師用領域的話，就很弱啦。在這個處境下最好的選項還是乖乖回答老師比較好哦。”藍眸雪發的漂亮青年笑得囂張，他把女孩塞進沙發裏面後，舒服地伸展開身體。又得寸進尺的把手臂搭到了女孩的身上。本就高大的軀體和沙發自然地形成了一個女孩無法逃脫的囚籠，
“…………惡劣。”女孩氣悶地看著他，最後低聲用外語罵了一句。
——還是日本的咒術界了解他，在性格惡劣方面他可真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
“——快點說嘛，老師要沒耐心了哦。要知道在老師這裏可從來沒有存檔重來的選項的。”
………………
“…………敗給悟先生了。能力和厚臉皮方面都是。”女孩低下頭，肉乎乎的小手捧住了五條悟的臉，“不過，我也算是聽到了一些不曾知道的事情。我就姑且的，把rpg游戲存檔點的事情跟老師劇透一點吧。”
她笑了，那是個伴隨著自嘲的微笑，她安撫似的用手指撫了撫男人的睫毛，用一種調侃的口吻說道：
\"您知道嗎，五條老師？有時候我覺得我的人生就像是一款爛透了的RPG游戲。仿佛制作者為了煽情，把所有的能借鑒到的爛俗劇情一個接一個的揉在人生的必要選項裏，每一個人生轉折簡直讓人痛苦到想去死，而且任務從來都不簡單，總是要在最艱難的時候才能解鎖新的技能。不僅無法存檔，還有那些難以置信的劇情轉折選項，簡直比電影還刺激。好幾次我都想著幹脆刪掉游戲不玩了。”她的手腕上淺白色的痕跡尤為清晰。
她在男人漸漸下沈的嘴角中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很低，因為她是在嘲笑自己。
“………在這款爛透了的rpg游戲裏，哪裏有什麽開掛一說。在作為主角的我的認知裏，我只是比見過的npc角色都能熬得住而已，雖然這種熬得住也是被自身經歷和求生欲望逼迫出來的。所以祓除咒靈也好，殺掉活人也好，應付那些想處理掉我的高層也好，不過只是生活中經常面臨的熬和逃的問題。”
她笑了，眉頭依舊緊鎖：“而很遺憾，我是個極端的普通人。熬就要熬住，逃就要逃掉。”
“………所以怎麽辦呢？怎麽讓我自己活下去呢？跨過這片海，愛我的人詛咒了我，讓我無論如何也要留下自己的命。也為了回應那些我深愛的人，我也這樣詛咒著自己，無論負面情緒的暴風雨多麽瘋狂，我都會在那片領域中活下來。”她依舊在皺緊眉頭微笑，伸出手拉住五條悟下沈的嘴角，往上拉了拉。
“……所以久而久之，我就成了一個熬和逃的高手……嗷！疼疼疼……”忽然勒緊的力道讓女孩倒吸了口冷氣，使勁拍了拍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否則她毫不懷疑這些繃起的肌肉能把居酒屋那些價格不菲的食物都給勒出來，“我說的逃是躲起來慢慢攢技能，不是去死！放心好了，來到這裏後，比起你們來，我比任何日本咒術師都要珍惜自己的命！”
“——好的，又是老師錯了。所以別生氣了。逃跑躲起來偷偷攢技能確實是面對boss很聰明的做法，比起被打扁不如先撤然後花點時間升升級。畢竟我養學生的目的又不是為了讓你們去為了什麽狗屁大義送死。”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缺乏誠意地摁了一下她的頭，男人看起來像在被撓壞的家具的大貓隨隨便便地哄著，“但是升級攢技能要花很多時間吧？那這款rpg游戲應該沒有弱智到不能聯機吧？可以聯機到最強的那種外援那種哦~ ”
“……… ”
“——就是說啦~如果rpg游戲聯機到了最強的外援。”五條悟松開了她，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仰面枕著手臂看向公寓天花板，語調重新輕松又隨意起來“——就是那種~既然彼此的rpg游戲難度都這麽大，也都這麽需要耗時間，不如在一起啦，更何況彼此好感度都這麽高的~如果你答應了這個超——強的外援，不僅這種頂級公寓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銀座那些需要預約的高級餐廳也可以經常去，畢竟這一年監管下來你應該不會再像第一次那樣什麽都吃不下去了吧——最重要的是——”他重新偏過頭，蒼藍色的瞳孔來了個調皮的wink，“你可以享受全天下獨一份的great teacher GOJO 五條悟的特惠擁有權~”
“………………………” 女孩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在細細品味著他的話。良久，她的身體開始發抖，仿佛在壓抑著什麽。最後隨著一聲壓抑的“噗嗤”，女孩忽然笑了起來。她笑得從未如此輕松，連平時緊鎖的眉頭都舒展開來，笑了很久後，她才重新睜開眼，笑出了眼淚後的雙眼不再破碎憂郁。
“……………這是什麽地獄笑話……………還有我發現了，原來最強獨身一人的話，也實現不了他的目標的。”她擦掉笑出來的眼淚，看著被看穿心思別過頭的大貓，她適當的俯下身，趴在男人身上安撫道，“悟先生可真不坦率，既然連最強都需要時間和同伴來實現，想必那一定是個相當相當遠大的目標吧？這個目標有多大？難道牽連到了這個國家的咒術界？悟先生和那些高層一向不對付的，我，乙骨先生和虎杖同學也都是你以一己之力從那些人手裏保下來的。所以別擔心，於情於理，我不會當叛徒，乙骨先生也不會，虎杖同學更不會，我了解他的為人，老師知道嗎？在我們這一期裏，他可是……”
“——美咲。”忽然冷下來的語氣和稱呼讓女孩捂住了難得多說話的嘴，藍色的眼睛依然別扭的別過頭不看向趴在他身上緊緊擁抱著他的瘦小身影，“這個時候不要提其他人。”
“……是是，對不起哦，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希望great teacher Gojo悟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學生兼職女友計較好不好？畢竟我不是最強嘛，是需要時間學習的~”女孩難得用上了撒嬌的語調，抱著男友的身體在沙發上小幅度左右晃晃，最後幹脆緊緊貼著他的胸口。
……………
——不會真的哄不好了吧？
“——美咲。”男人的胸口再次震動，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她習慣的輕浮和隨性，“認真的說，我的性格很差勁吧？”
“……把還在進行咒力基礎知識教學的學生忽然抓去瞬移到特級咒靈面前進行領域教學，還在無量空處中故意要放開學生的手，把學生嚇哭後還拿著手機連拍了十幾張發給其他同學並做成手機壁紙。從這個角度而言，是的。”女孩的頭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氣，悶悶的回答。
“——好殘忍的說法誒。”男人誇張的嘆了口氣，像受了委屈的貓，“但是咒術界現在就已經垃圾到需要依賴我這種人的地步了。而我想要將這個垃圾咒術界進行重置。的確，殺掉高層那群蠢貨輕而易舉，但是即便殺掉了他們，也僅僅是換上另一批蠢貨。這根本沒有任何改變而已，也不會有人支持和跟隨我的做法的。”他沖著天花板伸出自己的手，那只手無數次的捏碎特級咒靈的頭，還有傑的生命。
“——所以我選擇了當老師教育學生們，從內部改變咒術界。我不培養聽命於我的棋子和工具，我培養強大又聰明的夥伴。在那個重置後的咒術界裏，年輕人的青春不會被死亡所困擾，咒術師不會因為所謂的大義而過早雕零，……我需要堅韌的意志，也需要善良的信念，需要勇敢的靈魂……我需要他們。這樣的話，即使我不在了，他們也會繼續從內部改造著這個垃圾透頂的咒術界。”
“……………聽起來日本咒術界的現狀確實和我對這個國家看法一致啊。”女孩終於從他的胸膛處擡起頭，“那群人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副自己害怕又想努力讓我害怕的模樣。那些人扛得住就賭運氣，扛不住就裝鴕鳥。如果不是悟先生明確了會站在我這邊，我想我不會在這裏。”
“——所——以——說，可愛的女朋友願意去和她的恩師兼救命恩人兼男朋友一起去聯機通關嗎？”五條悟從沙發上坐起身來，順路把趴在胸口的女孩也一並撈起來跪坐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的腿也輕松地盤到女孩身後，額頭相抵之間，大大的藍眼睛自然的和女孩的黑眼睛再次對上視線。
……………………
“………這取決於悟那時候還在不在。如果悟那時候還在，我一定也會在。”女孩的小手安撫的再次撫上他的臉，“因為我很喜歡，很喜歡五條悟。我也希望悟堅持到這個夢想實現的那一天，畢竟現在的悟也在被高層那群人當作一塊萬能的磚在到處搬，而即使是這樣的悟，也在努力的為那些還未長成的幼芽遮陰，並期待著它們成為參天大樹，為這個目標而付出努力。”
視線重新被肉乎乎的小手遮擋住，右眼卻依舊看到女孩柔軟的唇貼在了手背上，隔著手背留下一個溫柔的親吻。
“………還有那些聯機後的獎勵，我可是當真了哦。”親吻完畢，肉乎乎小手重新攬上他的脖子，女孩眉眼彎彎， “不過我不是個貪心的人。五條悟是你的，而美咲是我的。所以我決定把“全天下獨一份的great teacher五條悟的特惠擁有權”這一條去掉，只需要像往常一樣的全年抱抱貼貼特惠就可以了。”
“我喜歡五條悟，但我知道五條悟是他自己的，正如美咲是我自己的。所以我不會因為擔心你的安全而阻攔你，也不會要求你為了保護而有所保留。”
——就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愛是最強大的詛咒，能夠催生出強大的咒靈，也能枯木逢春，愛與恨同等重要，它們一起塑造了我們。
“——誒？真的那麽愛我嗎？不會騙我的吧？”兩只結實的長臂自然的摟緊女孩的腰，男人低下頭把腦袋搭在女孩瘦弱的肩膀上，這樣的姿勢對於他的體型而言並不算舒服，卻依舊不改變掠食者籠罩在瘦小身軀上的陰影。
“既然如此，就和我定下束縛吧。”放在女孩肩頭的大手手掌合攏，包裹住女孩瘦小的肩。
“………好，我完成我的份，悟也要完成自己的份。”
「只要你還在，我就會在。我會助你實現那個美麗的夢，而你會偏執地相信，我們的未來終會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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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30日晚上七點，距離涉谷事變還剩24個小時。
在銀座的一家居酒屋中，咒術師們結束了任務，難得聚在一起享受清閑時刻，當然，昂貴的賬單依舊由禦三家之一的五條家的家主來支付，畢竟這個人是所有人公認的錢包和臉皮一樣厚。
然而這個錢包和臉皮一樣厚的人現在一個人可憐兮兮的塞在一個角落的單人桌裏，吃著和居酒屋不搭調的慕斯蛋糕，再配上那過於顯眼的發色和身高，像極了一只被嫌棄了的大貓。
“……五條老師，您果然在這裏。”一個沈靜的女聲在嘈雜的居酒屋裏格外清晰，和他一樣穿著深色制服的女孩站在他的桌前。黑色齊肩發，身材瘦小，或許是居酒屋的燈光緣故，平時沒有神采的三白眼難得有了點兒神采。她的眼睛略過桌上的慕斯蛋糕，和一旁的草莓牛奶，深吸了幾口氣憋住後，才繼續開口問道：“悠仁同學他們呢？熊貓前輩他們呢？”
“他們超~過~分！”一提起這個，眼前的男人誇張又不走心的捂住心口，明明那身高誇張的嚇人，卻用著女子高中生嗔怪的語氣裝著可憐，“明明是老師放心不下可愛的學生們，所以和他們坐一起。但是卻被他們集體給拋棄了！”
“……所以五條老師您又對他們做了什麽？”
“嗚哇，好冷淡的語氣！連最敬重老師的學生都開始懷疑老師了嗎？老師要傷心了哦。”眼前的男人露出誇張的可憐神色，尾音也拉得老長，比女孩來到這個國家後看到的任何女子高中生都擅長使用的撒嬌語調，他做作的捂住胸口作勢要往後倒去，“虧老師還有好好的在他們面前客觀的評價過你呢！結果他們一起聲討老師，把老師從那桌子踢出來了！”
——看樣子大概率沒說什麽好話。
女孩嘆了口氣，走上前去。男人默契的往沙發另一邊擠了擠，但是因為身高腿長，擠了半天也僅僅是挪出一小片地方讓女孩緊貼著他勉強坐下，“五條老師，您還真是個受歡迎的大貓呢。”女孩用手壓了壓他的肩膀，安慰的把他攬向自己，而男人一如既往的俯身靠過來，順著她的力道在她的頭頂用力蹭了蹭，淺色的頭發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晃動著，像一只撒嬌的大型貓科寵物。
“………所以我能否姑且問一下，他們是怎麽評價我這個半道出家的插班生的？”不等他說出下一句，女孩輕聲問道，燈光下的三白眼從下方看著他，無神，疲憊，但是卻很認真，“大概是陰沈孤僻負面情緒很強的一類？”她松開手聳聳肩，自顧自的翻起了居酒屋的菜單，打算再給眼前這個大甜黨多要一些符合他口味的食物，“畢竟我也算是習慣別人這麽……”
“並不是哦。”女孩翻菜單的手明顯停了一下，男人也難得語氣認真了些，他托著頭，墨鏡順著鼻梁有些滑下，露出墨鏡後閃閃發光的蒼藍色瞳孔，“八成以上都是認真坦率的好話。尤其是野薔薇和真希都希望你多說說自己的事情。”看著女孩側過臉，他笑嘻嘻的伸手狠狠的揉了揉女孩的頭，“你意外的超~受歡迎的。雖然比起老師還差那麽一點！”
——很意外。
“——所~以~說，既然兩個超~受歡迎的人在一起，不應該是絕讚好消息麽？為什麽其他可愛的學生們都那個表情啊？！”老師誇張的抱怨著，並把手臂和肩膀都壓在女孩身上。忽然想起什麽，又伸手揉了揉身邊女孩的臉，“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不和硝子他們坐一起了？該不會是……”
“被踢出來了。”女孩選好菜品，拿來筆自顧自的開始填點餐單，“七海先生，家入女士，冥冥女士還有歌姬女士都在談論老師。當然，”她頓了頓，應向老師湊近得意的臉，安慰的用筆尖點點他的額頭，“………如果輕佻，個人主義這類算得上是褒獎的話，那還是有兩成是好話的。”
她輕車熟路的接住超大體型的年糕老師，安慰的拍著他的背，任著老師委屈得在她頭頂蹭來蹭去，還有功夫把填好的點餐單交給侍者，“所以我有些沒忍住，替老師說了幾句好話，順帶著也把這個絕讚好消息公布了。”說到這裏，她想起歌姬女士捏著她的臉左看右看懷疑她腦袋出問題了的表情，“我強調了是我先追的老師，不是老師先下的手。然後就被踢出來了。”她安慰的拍拍老師的背，又艱難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任著老師在她的頸窩裏委屈得蹭蹭，“所以我就來了。”
食物和無酒精的飲料很快端了上來，女孩把一些甜的食物推到老師面前，拿起串好的肉串蘸上醬汁正想往嘴裏送，一只不屬於女孩的大手飛快的抓過女主的手，說著“——讓老師嘗一口哦！”也不等女孩阻攔，就著女孩的手直接一大口就咬了下來，半串肉直接就消失在了男人的嘴裏。
果不其然，不到下一秒，老師的表情立馬跟吃了蒼蠅沒什麽兩樣。女孩扶著額頭嘆了口氣，“………我正想告訴老師這個醬汁是甜辣的……而且剛出爐的肉是很燙的……”嘴上雖然無奈，女孩手上卻沒有停，把甜飲料送到他面前，他也不客氣的喝了幾大口才緩過來。
而認錯和道歉在這只即將奔三的童顏老師面前，從來都沒有任何正面作用。他癟著嘴，委屈巴巴的控訴著為什麽女孩不制止他吃到又燙又辣的東西，女孩被他提溜到大腿上長手長腳的抱著，女孩的腰被他的小臂牢牢地攔在懷裏動彈不得，女孩很無奈，卻游刃有餘的回答著他那一個又一個讓人眼前一黑的問題，手上不斷地往自己的嘴裏塞著食物，同時把放涼了的食物放到他的盤子裏。
“………是是，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老師竟然是貓舌………這些已經放涼了而且是不辣的……老師？”她在老師懷裏擡起頭，卻看見老師也低下頭有些古怪的看著她，雖然隔著墨鏡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她嗅到一絲不對，小心翼翼的想退出男人的懷抱，卻被小臂攔住抱得更緊，的確，這只攔在她腰上的手，曾在她的面前輕松地扯下了特級咒靈漏瑚的頭。
“啊，沒什麽。只是在想果然和剛開始那副死氣沈沈的樣子變化很大啊………而且光這麽看的話，真的想象不出那麽棘手的領域和體質竟然來自這樣的小女孩呢。”
“………棘手嗎？”女孩放下食物，拿起一旁的黑咖啡喝了幾口，她的眼睛憂郁，疲倦，又有些無神，“的確……沒有人能看見我的領域，也不需要結印，也就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身在陷阱，感受著我最痛苦時每天所想……吧？而且只要我想……只要接觸到我的咒力和□□，我就可以在幾分鐘內得到他們的靈魂，咒力和快樂……好在可以通過情緒來控制和選擇，我最討厭這樣的自己了。”她撇撇嘴，像是想起了一段糟糕的回憶，“但是這話讓最強說出來覺得有點違和了……第一次單獨輔導時，老師中了領域後可是直接表情都變了，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直接狠狠的把我一掌擊到墻上了……當時頭被磕了好大一個口子，流了不少血呢。”
“老師不也是沒有想到無下限竟然沒法防禦嗎？而且那一下也確實是出於本能啦，雖然也沒想到你那麽弱。”男人抱著她晃來晃去，下巴委屈地在女孩毛茸茸的頭頂壓了壓，另一只空閑出來的手捏著女孩的手指玩，“而且老師過後不也是有認錯嗎？還被夜蛾和硝子狠狠的訓了呢，這裏，”他帶起女孩的手指，放到自己的頭上，“起了好大一個包呢！而且人家不也是有好好的請可愛的學生一起去銀座吃壽司認錯欸，雖然那頓飯基本就沒有看到你吃下任何東西啦。”他誇張的嘆了口氣，“那家壽司店可是預約了很久才能訂到座位的啊。”
“………對不起………那個時候………以及很長很長一段時間裏………我真的吃不下飯……而且我也沒有想到……我學得最快的竟然是反轉術式……而且下次我使用領域的話，只要有同伴在場我會提醒的……而且我沒有想到，哪怕是這樣的我，老師依舊敢不開無下限就闖到我的面前來。”女孩安撫的摸了摸他的頭，確認校長那一記重拳沒有給自己親愛的老師留下什麽永久的小犄角，卻被他重新拉住手，寬大的手掌和女孩的小手完全不成比例，他對這樣的體型差感到有趣，他戲弄的晃了晃女孩的小手，直到女孩拍了一下他放在自己腰間的胳膊，他才笑嘻嘻的和女孩十指相扣。
“的確呢。”五條悟的下巴在女孩的頭頂一下一下的點著，“剛來到學校那會兒，大家都弄不懂，雖然咒術師都是些怪人啦。但是如果咒力是從人類的負面情緒中提取出來的，領域的內核映射著人心的話。那為什麽這麽棘手的能力和體質突然選中這麽個又正常又弱，對咒術一點都不了解，還會頂著一張小朋友臉的你呢？”那只大手撫了撫她的脖頸，又捏了捏，似乎很滿意曾經瘦小厭食的身體終於在他過去一年各種理由的監管和投餵下有所回報，終於改掉了厭食的毛病，甚至還長了幾兩肉。
“而且又不是本國人，所以也查不到什麽很有用的資料啦。嘛，不過能確定的確不是來源於咒術師的家族啦。而先天才能占咒術師實力的八成，你剛開始弱得感覺輕輕一下就會沒命，肯定也不可能來自於什麽名門貴族啦。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潤色的嘴唇貼到她的耳邊，明明側過頭就能碰到那張漂亮的臉，卻讓女孩渾身激靈了一下，宛若小動物被危險的雪豹盯上，卻被攔在懷裏抱得死死的，“——只有自身的經歷讓你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的語氣都正常了起來。但是基於自己對這位老師的了解，老師正常起來，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最危險的不正常。
“…………所以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最強的五條老師也跟著八卦起女學生來了？”她語調未變，只是空出的小手重新伸向了一眾甜食中那杯突兀的黑咖啡，卻被五條悟的手牢牢抓住裹在手裏。為了讓學生改掉這個惱人癖好，男人往咖啡裏丟了一把方糖，這個甜的程度讓女孩明顯皺緊了眉頭收回了手，他又幹脆把女孩在懷裏塞了塞，讓她側坐在自己的腿上，女孩的小手卻牢牢地攥在他的手裏。兩個人的有點誇張的體型差距，讓女孩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逃跑和選擇的餘地。
“沒辦法啦，誰叫我是關心學生身心健康的帥哥great teacher Gojo呢~而且當時那兩成不好的話也主要是野薔薇抱怨你幾乎不談自己的事情啦~畢所以老師幹脆也幫個忙，也幫助她們問一問當事人好啦~”
——主要是老師您想知道吧？
“…………哪怕是很不堪回首的經歷，不願意提及的經歷，每次想起來都恨不得去死的經歷，也想知道嗎？”女孩歪過頭，輕聲問。
“所以更要快點說啦，要不然老師會不高興了哦。”男人把頭埋在女孩的脖頸處撒嬌的蹭了蹭，重新擡起頭時，墨鏡微微下滑，露出那雙攝人心魄的蒼藍色瞳孔，“美咲真的舍得失去這樣專情單身的絕讚好男人嗎？”
墨黑色的眼睛對上那雙閃耀著的蒼藍之瞳，不出幾秒鐘，女孩無奈的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表明自己再次在這雙好看到極致的眼睛中敗下陣來，“…………我真是沒出息，老師也太犯規了。”看出她服軟，男人也配合著松開了她的手，女孩的小手卻高高揚起，“抱歉，請給這桌上一小杯果酒，酒精濃度盡可能低一些，另外再上一紮生啤。”
“…………這個招數確實很管用，但是並不代表每次都能輕而易舉的獲得想要的東西。所以不如這樣吧……”點的飲料很快端上桌，女孩直接拿起那一大杯啤酒喝了一大口下去，又把那一小杯甜酒飲料推到老師面前，女孩晃了晃手中和她不相匹配的大杯啤酒，“如果老師喝酒的杯數比我多，我就誠實的回答老師提出的任何問題，問題的範圍包括任何個人隱私，也沒有任何數量限制。”
Oh Shift
“…………老師，原來您，這麽不會喝酒啊。”
這一波令人咂舌的操作，僅僅是兩杯果酒下去，就喝出了個沒人要的一米九醉鬼。看著周圍一眾學生和同期們精彩紛呈的表情，女孩感受到了面對整個日本咒術界的社會性死亡。
最後還是家入硝子點了根煙，“咒術高專的人都知道他酒量很差，也不會輕易的灌酒給他。所以誰把他弄成這樣的誰負責。”
“…………我知道了，家入女士。”自己造的孽，也是要自己買單。
一個一米六的瘦小身影，艱難的架著一個一米九的高大身影蹭出居酒屋。好在喝醉了的五條悟沒有醉到忘記離這裏最近的一處公寓住所的地址。女孩打了個出租車，向他名下的那處住所開去。
但是卻不曾想到，喝下了自己酒量多一倍的五條老師，卻比平時多了五倍以上的話。從艱難的拉開公寓門一瞬開始，他就開始滔滔不絕起來，明明已經是奔三的人，卻像極了一個不滿18歲的惡劣高中生DK。
“又是問你需不需要幫助！那個司機也是……那個服務員也是！明明你和老子年齡差距也就不到5歲啊，都是看起來比實際歲數小，為什麽老子總是那個被冤枉的啊……”
“嘛……傑那家夥叮囑過的……算了，還是用“我”吧。”
“你知道嗎？在你的領域裏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家夥！自從來這裏一年後，除了那次特別教學被嚇到哭鼻子外，無論是要求你單獨去祓除特級咒靈也好，哪怕去讓你處理麻煩的咒詛師也好，還是帶你去應付高層那群想處理掉你的爛橘子也好，你卻連脈搏都不會多跳一下誒！這不對勁……告訴你！除了你之外，那家夥是我見過的最能忍耐的人，但是那麽能忍耐的人我卻沒有註意到他的痛苦……結局也……所以你聽好了!那樣的事情老師也不想再幹一次！所以老師才~要知道！”
“但是果然你也被惠他們幾個給帶壞了吧，也跟著一起欺負老師……真是的，好歹學生的基本職責裏也要尊敬一下老師啊……”
“………但是學生的基本職責裏並不包括照顧醉漢。”女孩把他扶到公寓裏的沙發上，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讓滔滔不絕的醉漢閉了嘴，氣憋地看著她。
女孩把他扶到沙發上坐好，又去廚房裏熬了解酒湯，還額外多放了一些砂糖，放涼後順路還發現了一盒沒吃完的喜久福甜點。
“………啊~嗚~”女孩把喜久福舉到五條悟面前，喝醉了的五條悟也算是配合，張大了嘴就著女孩的手吃掉了，有些銳角的虎牙惡意的輕咬了她一下，被女孩不輕不重的瞪了一眼，他才咧開嘴笑起來。
確認吃下去後，女孩在他的隔著墨鏡的目光下用拇指抹了抹他唇角的奶油印記，又拿來放涼的解酒湯，確認了一下不燙後，才一勺勺的吹涼餵給他，喝完後又拍拍他的背給他順了順氣，給他脫掉外套和鞋子，才扶著他慢慢躺到沙發上，蓋好毯子。
看著五條悟的呼吸漸漸平穩，估計是睡著了。的確，他雖然討厭高層，卻也一直在為了責任被高層壓榨。睡眠的時間屈指可數。女孩才有時間開始打量起整個公寓，這大概是剛剛購置下來不久的公寓。雖然還算幹凈齊整，卻並沒有多少他本人生活過的痕跡。很多家具和生活用品明顯是不久前才置辦下來的，連標簽都沒來得及撕下，她簡單的查看了一下，每一個標簽上的數字對於她而言都是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
查看完畢，女孩走過去背對著他開始收拾餐具和茶幾，卻感知到後背傳來輕微咒力波動，不等她有所反應，便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讓她向沙發的方向飛去，等她反應過來，早已被沙發上的老師長手一撈，一並塞進毯子裏。沙發本來就不算寬敞，本來體型高大的五條悟躺進去已經算是勉強，再加上個瘦小的女孩子，可以說要多擠有多擠。她不得不緊緊地貼著，才能防止自己不從沙發上滾落下來。
三大紮啤酒下肚，女孩卻依舊神色如常。不如說，原本破碎憂郁的眼神反而剔透了不少。
“………耍賴了哦，悟先生。”她伸手想把他掉到鼻尖的墨鏡扶回去，遮住那雙勾人魂魄的蒼天之瞳。男人卻不在意的摘下墨鏡隨手一丟。拉過女孩的小手直接敷在自己的眼睛上，長長的睫毛順著眨眼的動作一下一下掃在女孩的手心，女孩懵了一秒，隨後閉上眼嘆口氣，伸出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摩著他的太陽穴。
男人明顯也很吃這一套，不受遮擋影響的六眼依舊可以精準的讓他緊緊攥住太陽穴一邊的小手，修長的手指把她的手一點點展開，將臉貼向女孩小巧的手掌心中蹭蹭。雪白的發絲也蹭的女孩癢癢的。
“這個比墨鏡的效果要好啦。還有你還沒好好的回答我——在——居酒屋——的問題哦。”或許是醒酒湯太過有效，也或許是女孩轉身離開的動作刺激到了男人，讓這個男人的語調少了些喝醉後的囂張和迷醉，更多的是古怪的理智和冷靜。
“………我多多少少明白為什麽在酒桌上大家那麽評價悟先生了。說好了的，喝過我就說，悟先生也答應了的，所以不要耍賴。”
隔著女孩的手，六眼抓取到女孩緊緊抿住的嘴唇，和嘗試著離開毯子的動作，五條悟明顯更不樂意了。他快速地帶著女孩在沙發裏滾了一圈，把女孩粗魯的塞進懷裏緊緊困住。女孩明顯受了驚嚇，兩只小手胡亂的在他的肩膀上又推又搡，卻被無下限輕松擋住。
“你！”無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而黑瞳中那張殺傷力巨大的漂亮面孔卻笑得一臉燦爛而無辜。
“——是是，老師在這裏呢。下次還想這麽欺負老師的話，一定要記著立下束縛哦——老師如果真的不願意的話，可是有很多很多招數不喝那股討厭的酒味哦~而你一向是認真負責的好學生，所以也要承擔灌醉老師的後果哦。還是說……”他張開眼睛，漂亮的蒼穹之眸惡劣而晶亮，“——你真的要跟醉漢計較這些嗎？難道要使用領域了嗎？你知道的無下限擋不住……”
“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用它傷害自己人！尤其是老師！”
“——所以說你不會對老師用領域的話，就很弱啦。在這個處境下最好的選項還是乖乖回答老師比較好哦。”藍眸雪發的漂亮青年笑得囂張，他把女孩塞進沙發裏面後，舒服地伸展開身體。又得寸進尺的把手臂搭到了女孩的身上。本就高大的軀體和沙發自然地形成了一個女孩無法逃脫的囚籠，
“…………惡劣。”女孩氣悶地看著他，最後低聲用外語罵了一句。
——還是日本的咒術界了解他，在性格惡劣方面他可真是個無師自通的天才。
“——快點說嘛，老師要沒耐心了哦。要知道在老師這裏可從來沒有存檔重來的選項的。”
………………
“…………敗給悟先生了。能力和厚臉皮方面都是。”女孩低下頭，肉乎乎的小手捧住了五條悟的臉，“不過，我也算是聽到了一些不曾知道的事情。我就姑且的，把rpg游戲存檔點的事情跟老師劇透一點吧。”
她笑了，那是個伴隨著自嘲的微笑，她安撫似的用手指撫了撫男人的睫毛，用一種調侃的口吻說道：
\"您知道嗎，五條老師？有時候我覺得我的人生就像是一款爛透了的RPG游戲。仿佛制作者為了煽情，把所有的能借鑒到的爛俗劇情一個接一個的揉在人生的必要選項裏，每一個人生轉折簡直讓人痛苦到想去死，而且任務從來都不簡單，總是要在最艱難的時候才能解鎖新的技能。不僅無法存檔，還有那些難以置信的劇情轉折選項，簡直比電影還刺激。好幾次我都想著幹脆刪掉游戲不玩了。”她的手腕上淺白色的痕跡尤為清晰。
她在男人漸漸下沈的嘴角中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很低，因為她是在嘲笑自己。
“………在這款爛透了的rpg游戲裏，哪裏有什麽開掛一說。在作為主角的我的認知裏，我只是比見過的npc角色都能熬得住而已，雖然這種熬得住也是被自身經歷和求生欲望逼迫出來的。所以祓除咒靈也好，殺掉活人也好，應付那些想處理掉我的高層也好，不過只是生活中經常面臨的熬和逃的問題。”
她笑了，眉頭依舊緊鎖：“而很遺憾，我是個極端的普通人。熬就要熬住，逃就要逃掉。”
“………所以怎麽辦呢？怎麽讓我自己活下去呢？跨過這片海，愛我的人詛咒了我，讓我無論如何也要留下自己的命。也為了回應那些我深愛的人，我也這樣詛咒著自己，無論負面情緒的暴風雨多麽瘋狂，我都會在那片領域中活下來。”她依舊在皺緊眉頭微笑，伸出手拉住五條悟下沈的嘴角，往上拉了拉。
“……所以久而久之，我就成了一個熬和逃的高手……嗷！疼疼疼……”忽然勒緊的力道讓女孩倒吸了口冷氣，使勁拍了拍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臂，否則她毫不懷疑這些繃起的肌肉能把居酒屋那些價格不菲的食物都給勒出來，“我說的逃是躲起來慢慢攢技能，不是去死！放心好了，來到這裏後，比起你們來，我比任何日本咒術師都要珍惜自己的命！”
“——好的，又是老師錯了。所以別生氣了。逃跑躲起來偷偷攢技能確實是面對boss很聰明的做法，比起被打扁不如先撤然後花點時間升升級。畢竟我養學生的目的又不是為了讓你們去為了什麽狗屁大義送死。”放在她腰上的大手缺乏誠意地摁了一下她的頭，男人看起來像在被撓壞的家具的大貓隨隨便便地哄著，“但是升級攢技能要花很多時間吧？那這款rpg游戲應該沒有弱智到不能聯機吧？可以聯機到最強的那種外援那種哦~ ”
“……… ”
“——就是說啦~如果rpg游戲聯機到了最強的外援。”五條悟松開了她，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仰面枕著手臂看向公寓天花板，語調重新輕松又隨意起來“——就是那種~既然彼此的rpg游戲難度都這麽大，也都這麽需要耗時間，不如在一起啦，更何況彼此好感度都這麽高的~如果你答應了這個超——強的外援，不僅這種頂級公寓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銀座那些需要預約的高級餐廳也可以經常去，畢竟這一年監管下來你應該不會再像第一次那樣什麽都吃不下去了吧——最重要的是——”他重新偏過頭，蒼藍色的瞳孔來了個調皮的wink，“你可以享受全天下獨一份的great teacher GOJO 五條悟的特惠擁有權~”
“………………………” 女孩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在細細品味著他的話。良久，她的身體開始發抖，仿佛在壓抑著什麽。最後隨著一聲壓抑的“噗嗤”，女孩忽然笑了起來。她笑得從未如此輕松，連平時緊鎖的眉頭都舒展開來，笑了很久後，她才重新睜開眼，笑出了眼淚後的雙眼不再破碎憂郁。
“……………這是什麽地獄笑話……………還有我發現了，原來最強獨身一人的話，也實現不了他的目標的。”她擦掉笑出來的眼淚，看著被看穿心思別過頭的大貓，她適當的俯下身，趴在男人身上安撫道，“悟先生可真不坦率，既然連最強都需要時間和同伴來實現，想必那一定是個相當相當遠大的目標吧？這個目標有多大？難道牽連到了這個國家的咒術界？悟先生和那些高層一向不對付的，我，乙骨先生和虎杖同學也都是你以一己之力從那些人手裏保下來的。所以別擔心，於情於理，我不會當叛徒，乙骨先生也不會，虎杖同學更不會，我了解他的為人，老師知道嗎？在我們這一期裏，他可是……”
“——美咲。”忽然冷下來的語氣和稱呼讓女孩捂住了難得多說話的嘴，藍色的眼睛依然別扭的別過頭不看向趴在他身上緊緊擁抱著他的瘦小身影，“這個時候不要提其他人。”
“……是是，對不起哦，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希望great teacher Gojo悟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學生兼職女友計較好不好？畢竟我不是最強嘛，是需要時間學習的~”女孩難得用上了撒嬌的語調，抱著男友的身體在沙發上小幅度左右晃晃，最後幹脆緊緊貼著他的胸口。
……………
——不會真的哄不好了吧？
“——美咲。”男人的胸口再次震動，他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她習慣的輕浮和隨性，“認真的說，我的性格很差勁吧？”
“……把還在進行咒力基礎知識教學的學生忽然抓去瞬移到特級咒靈面前進行領域教學，還在無量空處中故意要放開學生的手，把學生嚇哭後還拿著手機連拍了十幾張發給其他同學並做成手機壁紙。從這個角度而言，是的。”女孩的頭埋在他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氣，悶悶的回答。
“——好殘忍的說法誒。”男人誇張的嘆了口氣，像受了委屈的貓，“但是咒術界現在就已經垃圾到需要依賴我這種人的地步了。而我想要將這個垃圾咒術界進行重置。的確，殺掉高層那群蠢貨輕而易舉，但是即便殺掉了他們，也僅僅是換上另一批蠢貨。這根本沒有任何改變而已，也不會有人支持和跟隨我的做法的。”他沖著天花板伸出自己的手，那只手無數次的捏碎特級咒靈的頭，還有傑的生命。
“——所以我選擇了當老師教育學生們，從內部改變咒術界。我不培養聽命於我的棋子和工具，我培養強大又聰明的夥伴。在那個重置後的咒術界裏，年輕人的青春不會被死亡所困擾，咒術師不會因為所謂的大義而過早雕零，……我需要堅韌的意志，也需要善良的信念，需要勇敢的靈魂……我需要他們。這樣的話，即使我不在了，他們也會繼續從內部改造著這個垃圾透頂的咒術界。”
“……………聽起來日本咒術界的現狀確實和我對這個國家看法一致啊。”女孩終於從他的胸膛處擡起頭，“那群人每次見到我，都是一副自己害怕又想努力讓我害怕的模樣。那些人扛得住就賭運氣，扛不住就裝鴕鳥。如果不是悟先生明確了會站在我這邊，我想我不會在這裏。”
“——所——以——說，可愛的女朋友願意去和她的恩師兼救命恩人兼男朋友一起去聯機通關嗎？”五條悟從沙發上坐起身來，順路把趴在胸口的女孩也一並撈起來跪坐在沙發上，兩條修長的腿也輕松地盤到女孩身後，額頭相抵之間，大大的藍眼睛自然的和女孩的黑眼睛再次對上視線。
……………………
“………這取決於悟那時候還在不在。如果悟那時候還在，我一定也會在。”女孩的小手安撫的再次撫上他的臉，“因為我很喜歡，很喜歡五條悟。我也希望悟堅持到這個夢想實現的那一天，畢竟現在的悟也在被高層那群人當作一塊萬能的磚在到處搬，而即使是這樣的悟，也在努力的為那些還未長成的幼芽遮陰，並期待著它們成為參天大樹，為這個目標而付出努力。”
視線重新被肉乎乎的小手遮擋住，右眼卻依舊看到女孩柔軟的唇貼在了手背上，隔著手背留下一個溫柔的親吻。
“………還有那些聯機後的獎勵，我可是當真了哦。”親吻完畢，肉乎乎小手重新攬上他的脖子，女孩眉眼彎彎， “不過我不是個貪心的人。五條悟是你的，而美咲是我的。所以我決定把“全天下獨一份的great teacher五條悟的特惠擁有權”這一條去掉，只需要像往常一樣的全年抱抱貼貼特惠就可以了。”
“我喜歡五條悟，但我知道五條悟是他自己的，正如美咲是我自己的。所以我不會因為擔心你的安全而阻攔你，也不會要求你為了保護而有所保留。”
——就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愛是最強大的詛咒，能夠催生出強大的咒靈，也能枯木逢春，愛與恨同等重要，它們一起塑造了我們。
“——誒？真的那麽愛我嗎？不會騙我的吧？”兩只結實的長臂自然的摟緊女孩的腰，男人低下頭把腦袋搭在女孩瘦弱的肩膀上，這樣的姿勢對於他的體型而言並不算舒服，卻依舊不改變掠食者籠罩在瘦小身軀上的陰影。
“既然如此，就和我定下束縛吧。”放在女孩肩頭的大手手掌合攏，包裹住女孩瘦小的肩。
“………好，我完成我的份，悟也要完成自己的份。”
「只要你還在，我就會在。我會助你實現那個美麗的夢，而你會偏執地相信，我們的未來終會如願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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