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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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堯時發現,他是能從堯女士這裏得到力量的。
在父母過世後，他又一次感覺到了被媽媽保護和支持的感覺。
“堯女士，你可太帥了！”
堯時扯開笑容說道,眼中隱隱有些淚意揮散不去。
堯嵐揚了揚下巴，柔美的臉上充滿果敢堅毅,“放心吧兒子,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你媽媽我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扛得住。”
“只是有一點。”堯嵐叮囑道,“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她當著幾個外人的面,鄭重傳授兒子報仇之道。
“可以報仇，但是要有後路,我不允許你做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現在報不了,可以等以後。在媽媽這裏,什麽都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知道嗎？”
堯時揚起笑容：“知道了,媽，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堯嵐問他具體計劃，堯時沒說，只讓她別擔心，她也就沒再問。
反正在軍部營地裏，以他兒子現在的特殊身份,軍部不會讓他出事的。
堯嵐心裏清楚得很。
聊到最後,堯時叮囑道：“如果他們來找你，你不用理他們。”
堯嵐冷哼一聲,“讓他們來，我正好先給你報仇。”
堯時心裏感動，嘴上卻佯裝生氣：“媽，您先顧好自己身體。”
“……好好好，我知道了。”
得知了兒子隱瞞的事，堯嵐清楚了現在的狀況，兒子有特殊異能，也不怕被變異生物感染了，她心裏不再那麽擔憂。
而且，治療費是軍部那邊負責的，這也解決了母子倆的經濟問題，不再擔心會負債過重，堯嵐也松了口氣。
現在，她只要兒子平平安安，自己養好身體，等著母子倆重聚就好了。
跟堯嵐講完電話，陸霄沒掛斷，出了病房，他才驚呼一聲：“堯時，你果然就是那個特殊異能者！”
他之前隱隱猜測，堯時可能就是那個人，但沒確切消息。
今天，他終於親耳聽到了。
他就說，他哥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成這樣。
不止是堯時這個特殊異能者的身份，他還聽到了堯時的身世，以及他為什麽會出現在T20的原因。
知道他是白英哲的兒子時，陸霄很震驚；知道他是被賈如月兄妹倆丟到了T20，他震驚加氣憤。
然後又被堯嵐霸氣的報仇宣言深深震撼。
母子倆聊了一個來小時，陸霄吃了個完整的瓜，情緒也跟著反反覆覆，深深感嘆，他可能就是那個瓜田裏最大的猹！
“抱歉啊陸霄，之前沒告訴你。”堯時道歉。
“沒事沒事，”陸霄擺擺手，“我哥都不告訴我，不用在意，軍隊裏有軍隊裏的規矩，我們都習慣了不多問的。”
堯時笑了笑，“謝謝。以後若是有白家和賈家的人來找我媽，麻煩攔住他們。”
“行，你放心，我會交代他們的。”
掛了電話，堯時回到樓上自己房間，換好衣服，躺進治療艙裏。
忽然想起，他還沒回覆小西貝，又給他發了信息。
退出私信，回到首頁，堯時習慣性刷了下T12的新聞。
一條最新消息霸滿了首頁。
——軍部在靠近T9星球的太空裏發現一艘T12星球逃逸未歸飛船，上面86人已全被感染，現已由軍部押送回T12星球。
堯時點開視頻看了下。
這艘飛船是T12星球發現被感染者那天早上從T12出發的，走的時候還沒爆出來發現被感染者的新聞。
後來消息被爆出來後，軍部接管T12星球，已進行航空管制，並發送了信息讓之前三天從T12出發的所有飛船飛回來。
落地其他星球的飛船也由各個其他星球的航空站扣留，並將所有人帶走分開隔離。
各個星球也緊急聯系了之前幾天的所有從T12來的人，帶走隔離。
很多飛船飛了回來，但是也有害怕不願意回的，又因為落地星球也在管制，有些飛船就滯留在了太空中，直到食物和飛船能量不夠了，才飛回去。
這些滯留的飛船，很多是安全的，沒有變異生物。
但是其中有一艘，有個乘客那天早上剛好經過被感染區吃了早餐，他身上被一只變異蚊子咬了。
這個乘客當天就發現自己被感染了，害怕得要死，他沒說出去，待在自己的艙房裏，餐食都是工作人員放在門口的。
直到七天後，他身上的蚊子卵成熟，破體而出，很快把全飛船的人都感染了。
等到軍部發現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兩天，這艘飛船上已經混亂不堪，因為矛盾沖突，死了好幾個人，還有三個人搶了飛船上的飛行器逃了。
現在軍方正在全帝國搜捕那三個逃了的人。
堯時看完新聞，嘆了口氣。
災難和生死面前，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他把光腦靜音，排除雜念，閉上眼睛開始午休。
下午，他還得繼續去處理食材。
*
T12星球，賈家。
“他還沒回覆嗎？”賈如松疲憊地睜開眼睛問道。
賈庭軒窩在沙發裏快睡著了，聽到他爸的話，擡起手腕看了下光腦，“沒。”
父子倆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賈庭軒問道：“爸，他是不是不同意？”
賈如松的雙眼充滿紅血絲，眼神沒有聚焦，呆呆望著窗外虛無的一點。
賈庭軒沒有得到回答，也不再問。
又過了好一會兒，光腦“嘀——”一聲響起。
父子倆同時驚坐而起。
“他說什麽？”賈如松起身坐到小兒子身邊。
賈庭軒的光腦頁面還停留在私信聊天，打開就直接看到了。
【會跳高的西門：你爸和你姑姑，一個都不能少。】
賈如松看到信息，猛地一腳踹翻面前的茶幾，茶幾哐當一聲翻出去老遠。
賈庭軒身體哆嗦一下，嚇得不敢說話。
“嘀——”又來一條信息。
【會跳高的西門：還有，來的話，最好帶幾只咬你的變異老鼠。】
賈庭軒看了一眼賈如松，弱弱地說道：“爸，他說還要帶幾只咬我們的那種老鼠過去。”
“什麽狗屁老鼠！他媽的，他就是在耍我們！”賈如松暴躁罵道。
賈庭軒抓著手背上的毛，問道：“爸，那姑姑那邊怎麽辦？”
說到賈如月，賈如松臉色更黑了。
他焦躁地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兩圈，還是又撥通了賈如月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哥……”賈如月不敢擡頭看他哥。
“賈如月，”賈如松連名帶姓地叫著自己以前最疼愛的妹妹，沈聲道，“算我求你，哥哥求求你，跟我去T20，行不行？”
賈如月嘴巴蠕動兩下，最終也沒說話。
賈如松耐著性子試圖說服她：“你穿著防護服，可以帶上保鏢，沒有危險的。去了飛船會直接停在保護罩裏，沒有變異生物，他們基地裏更沒有危險。”
賈如月眼神閃爍了一下，小聲說道：“可是，我怕。”
“都說了沒那麽危險，你怕什麽？！”賈如松忍不住吼道。
一直逼她去，賈如月也忍不住脾氣了，朝著賈如松吼道：“沒危險，沒危險你之前怎麽不去？你現在被感染了，就想我也被感染是嗎？！”
“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一定要弄得所有人都感染才甘心嗎？”
賈如松震驚地看著她：“你是這麽想的？”
賈如月沈默片刻，道：“反正我不去。”
賈如松深吸口氣，親情說不動，他就直接上了利益：“我把手裏公司的股份給你一半，行嗎？”
賈如月詫異一瞬，眸光閃爍，有些心動，但想到那些變異生物，她立即停止了那愚蠢的想法。
再多錢也得有命花。
“這不是股份的問題，哥。”賈如月說道。
“你怎麽樣才肯跟我去？”賈如松氣狠了，直戳妹妹的痛穴。
“你覺得，等我死了，以後你在白家還有立足之地？你是要看著白英哲外面那些女人帶著私生子進白家是吧？”
“你不要說了！”賈如月惱怒道。
賈如松放緩聲音：“如月，有我，有賈家，你才能穩坐白英哲夫人的位置。”
賈如月心裏何嘗不清楚，但是就算是那樣，也比死了強。
而且，她還有兒子，沒有了哥哥，她還可以依靠兒子。
只要兒子還在，她就能在白家有一席之地。
她兒子，才是白家正統的繼承人！
想清楚這些，賈如月深吸口氣，說道：“……哥，對不起，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幫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去送死。”
說完，賈如月掛了電話。
賈如松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站在原地沈默了很久。
賈庭軒全程聽到了，他弱弱開口：“爸，姑姑不願意去，那我們怎麽辦？”
“誰是你姑姑？”賈如松寒聲說道，“以後，你沒姑姑了。”
賈庭軒摳著手背上的毛，也沈默了。
他也沒想到，以前很疼愛他的姑姑會這樣。
什麽疼愛，都是假的。
以前媽媽總說愛他，姐姐也寵著他，但是自己被感染了，她們就想著報警，想讓警察把自己抓走。
原來都是假的。
賈小少爺更用力地摳著手背，一撮撮灰褐色的毛被他摳了下來，扯開了皮膚，滲出鮮血。
他也不覺得疼，依然摳著。
短短一天，十四歲的小少爺重塑了一遍世界觀。
賈如松沒空管小兒子的心理變化，就算賈如月不願去，他自己也要去試試。
他直接打了電話給星球首腦，對方沒有接他的電話，他又打給財政部長，反正兩人是一路的。
深更半夜，財政部長又被吵醒了，睡意朦朧問道：“賈總？這麽晚什麽事啊？”
“郭部長，”賈如松開門見山說道，“我給你兩個億去疏通關系。”
財政部長一下清醒了，坐了起來，說道：“賈總，真的打聽不到消息，你給我十個億也沒用啊。”
“不是讓你打聽消息，是讓你找首腦，我知道他跟軍方有些交情，請軍方給我開個通行證，我要去T20。”賈如松說道，“事成之後，給你和首腦每人一億星幣。”
財政部長一下怔住，他問道：“你是知道那個特殊異能者是誰了嗎？”
賈如松沒說，如果傳了出去，其他名單上的人都有錢有勢，肯定也會找各種關系，他們可跟堯時沒仇，到時候哪還能輪到他。
“不知道，我只是去試試。”賈如松答道。
財政部長猶豫：“可就算這邊出去了，你到了T20真能見到那個特殊異能者嗎？第三軍可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
“管不了那麽多了，總得去了才知道。”賈如松說道，“如果這邊軍方不放心，可以讓他們派人跟我們一起去，我和我兒子兩個人，我們是去救命的，不會亂跑。”
聞言，財政部長在心裏仔細盤算了一翻，最後說道：“行，我去找首腦試試，只是賈總，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辦好，還得看首腦的。”
喃諷
“我知道，辛苦你了，如果我能活下來，請你轉告首腦，必有重謝。”
“行，等天亮我就去找人。”
“那我把星幣轉到之前的賬戶。”
掛了電話，賈如松就先給一個秘密私人賬戶轉了兩億星幣過去，以表誠意。
這個私人賬戶，是以財政部長老婆一個遠方親戚的名義開的，專門用來處理財政部長的各種私賬。
轉完賬，賈如松暫時沒有其他的事情能做了，他癱到沙發上閉上眼休息，等著那邊的結果。
*
T9星球，此時正好上午，天氣晴朗。
一處度假的海灘邊，一群穿著清涼的男男女女正在海邊玩樂，有人在曬日光浴，有人躺在躺椅上看風景，有人在沖浪……
忽然，一個帶著帽子墨鏡，全身裹得嚴嚴實實，肩膀看起來特別寬的人出現在沙灘上。
他這一身跟海灘明顯不搭調的打扮立即吸引了一些人的視線，不過大家也就看一眼，取笑一翻，並沒太在意。
這人在海灘上走了一圈，似乎在找什麽人，忽然，他快速跑了起來，朝著海邊一個剛從摩托艇上下來的年輕男子沖了過去。
他沖到那年輕男子身邊，趁對方不註意，抓起對方的手腕就狠狠咬了下去。
“我靠！你幹什麽！”年輕男子手腕傳來一陣劇痛，嚇了一跳，“你誰啊！快松口！”
那人死死咬著年輕男子，就是不松口，很快，那年輕男子的手腕就被咬出了血。
年輕男子一腳踹到那人身上，旁邊年輕男子的朋友也使勁拉開那個奇怪的人，他才不得不松了口。
那人被推倒在沙灘上，墨鏡和帽子都掉了，露出他的臉。
年輕男子捂著手腕，看到那人的臉，楞了一下，隨即怒罵道：“他媽的，趙全，原來是你！你他媽敢咬我！我踢死你！”
年輕男子幾步過去，擡腳就往那個叫趙全的身上踢去。
一腳又一腳，踢得很重。
但是那個叫趙全的人，沒喊痛，也沒躲，只直直地盯著年輕男子的手腕，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直到保安過來把趙全帶走，他還在笑著。
他大聲朝年輕男子喊道：“白天睿，你很快就能來陪我了！很快，哈哈哈……”
白天睿陰沈著臉看著趙全，他的外套領口被扯開了一些，白天睿感覺他好像隱隱看見了他領口裏兩只白皙的小手，像是嬰兒的手臂似的。
他眨眨眼再看，趙全已經被拉遠了。
白天睿朝地上啐了一口：“他媽的，晦氣！”
旁邊他朋友見他手腕流血了，說道：“我陪你去醫務室擦點藥吧，你手腕都流血了。”
白天睿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皺眉道：“沒事，我自己去，你玩吧。”
“他媽的，這王八蛋！下次見到絕對弄死他！”白天睿罵罵咧咧朝酒店醫務室走去。
在醫務室簡單消毒擦藥包紮好，白天睿也沒心情去玩了，回了自己房間休息。
等他睡醒來，已經下午，他去沖了個澡，出來手腕紗布被打濕，他隨手扯了扔到垃圾桶裏。
可下一秒，他看到手腕上的傷口楞住了。
那一圈牙印，破皮被咬出血的地方，傷口發黑，完全不似正常傷口的樣子。
反而非常像網上那些被變異生物咬傷後被感染的傷口。
還沒等他想清楚，他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一群穿著防護服的特警手持武器沖了進來。
“你們幹什麽？”白天睿問道。
“白天睿是嗎？趙全你認識嗎？”一名特警看到他的手腕，上前抓起來看了看，果斷道，“是他，被咬傷的，傷口發黑，已經被感染了，帶走！”
“你們要抓我去哪兒？！你們不能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白天睿大聲喊著，可這些特警完全不聽他的，一塊毛巾塞進他嘴裏，世界頓時清凈了。
白天睿被帶到了警局裏，單獨隔離在一個房間。
他嘴上的毛巾被取下來，他立即問道：“你們抓我幹什麽？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一名特警過來說道：“白天睿是吧，趙全已經被變異生物感染，你手腕上的傷是他上午咬的吧？他已經自首了，你好好待著，一會兒有人來把你們帶走。”
白天睿懵了。
什麽變異生物，什麽被感染？
趙全那王八蛋怎麽會被感染了？
他媽的，那他還咬自己！
白天睿嚇懵了，呆呆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忽然想到上午趙全被保安拖走時，他領口裏露出來的小手……
“他，他真的被感染了？”白天睿緊張地問道。
“對，他已經多長出來兩只手了。”特警把趙全被感染的事情說了一下，“他說只咬了你一個人，就過來自首了。”
是真的……
白天睿崩潰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警察又問了他一些問題，問他被咬傷後接觸過誰，他渾渾噩噩地回答了。
等警察問完，他囁嚅著說道：“我，我要打電話，打電話回家……”
“可以，打吧，跟家裏說清楚也好，也沒幾天了。”特警說道。
白天睿顫抖著手打開了光腦，撥通了他爸的電話。
中央星，白家。
白英哲夫妻倆正準備睡覺，白英哲忽然接到兒子的電話。
“臭小子，這麽晚了打電話做什麽？你什麽時候回來？馬上就開學了還要玩到什麽時候？”白英哲皺眉問道。
“爸……”白天睿見到他爸，眼淚就控制不住流了下來，“爸……”
白英哲蹙眉：“哭什麽？”
賈如月坐起來，著急問道：“小睿，你怎麽了？”
“媽！”白天睿看到他媽，眼淚更洶湧了。
“乖兒子，你別哭，說，你怎麽了？”賈如月問道。
“我，我被感染了。”白天睿哭著道。
“你說什麽？！”
夫妻倆嚇得趕緊爬了起來。
賈如月焦急問道：“你怎麽會被感染，你不是在T9嗎？你不要嚇爸爸媽媽！”
“都是趙全那個傻叉，他被感染了，跑到了T9，看到我就沖上來咬了我的手腕一口，躲都躲不過去。”
光屏裏白天睿紅著眼睛，十九歲的臉上充滿戾氣，“他媽的，當初就該弄死他！”
白英哲皺眉問道：“趙全是誰？”
趙全是白英哲的大學同班同學，因為白英哲搶了他女朋友，兩人打了架結了仇。
賈如月不想讓白英哲知道這些事，趕緊問道：“小睿你現在哪裏？你不要急，你確定他被感染了嗎？”
白天睿哭著道：“我被帶到了警察局關起來了。警察說，趙全是幾天前從T12逃出來的，就之前新聞裏說的那艘逃逸未歸的飛船上的。”
“他們飛船上所有人都被感染了，他從那裏搶了飛行器逃出來了，知道我在T9，他就是沖著我來的。他要拉著我給他陪葬。”
白天睿哭著道：“媽，我看到了，他多長出來了兩只手了！我被他咬了手腕，肯定也被感染了！怎麽辦？我是不是要死了？”
夫妻來看了下白天睿的手腕，確實有一圈深深的牙印，破了皮有血印。
那傷口，已經隱隱發黑，是被感染的癥狀。
夫妻倆差點暈過去。
“爸，媽，你們要想辦法救我啊！”白天睿在那邊哭喊，“不是有個特殊異能者能治療被感染者了嗎，你們幫我去找他啊！我不想死！”
“爸，媽，你們快來救我啊，他們說等下有人要來帶我走！”
白英哲沈聲問道：“他們要帶你去哪裏？”
“我不知道。”
賈如月心急如焚，安慰兒子道：“兒子別怕，我知道那個特殊異能者是誰了，爸爸媽媽會想辦法救你的，不要急啊！”
白英哲詫異地轉頭看著賈如月，“你知道特殊異能者是誰？是誰？”
賈如月看了白英哲一眼，沒回答他，先轉頭跟白天睿說道：“小睿，你別怕，等著我們，我們現在去給你想辦法。”
“好，你們一定要來救我啊。”
“放心吧，媽媽會救你的。”
掛了電話，白英哲問道：“那人是誰？你能聯系上嗎？”
賈如月沈默兩秒，把他哥發給他的照片打開給白英哲看。
白英哲看著那照片，皺眉問道：“你給我看這照片做什麽？”
賈如月冷聲道：“那個特殊異能者就是他。”
白英哲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麽？”
賈如月很不情願地把他哥說的關於堯時的事情說了一遍，還把聊天記錄給他看了。
白英哲看完都沈默了，“真是他？”
“對。”賈如月閉了閉眼，咬牙道，“就是你在外面那個野種！”
“賈如月！”白英哲厲聲道，“註意你的言辭！”
“難道我有說錯嗎？！”賈如月恨聲道。
白英哲揉了揉額角，“我不跟你吵，你還是趕緊打電話給你哥，問問他聯系方式吧。”
賈如月聞言，反應過來，對，現在不是吵的時候，救小睿要緊。
她立即打開了光腦，撥通了他哥的電話。
*
T12星球，賈家。
賈如松一天一夜沒睡覺，還時時處於焦慮擔心之中，睡得並不安穩。
被小兒子叫醒的時候，他正夢到自己變成怪物被投進熔爐……
猛然從夢中驚醒，賈如松臉上都是猙獰痛苦的表情，把賈庭軒嚇了一跳。
“爸，爸爸，”賈庭軒小聲提醒，“你的電話在響。”
賈如松聞言，從楞神中清醒過來，以為是財政部長那邊有消息了，他趕緊坐直了準備接通。
可一看來電顯示：如月。
賈如松看著光屏上顯示的名字，沈默了好幾秒，還是接了起來。
“哥！我跟你去T20，你把那個野種的聯系方式給我。”賈如月焦急地說道。
賈如松以為她還是顧念兩人的兄妹之情的，誰知就聽到賈如月下一句話。
“哥，”光屏裏，賈如月忽然哭了起來，“小睿他也被感染了……”
賈如松聞言，冷呵一聲，掛斷了電話。
狗屁的兄妹之情！
賈如松擡手搓了搓臉，看了下時間，快中午十二點了。
下一秒，賈如月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賈如松接通電話，唇角上揚勾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賈如月，這大概就是你不顧兄妹之情的報應，來得真是快啊。”
說完，他又掛了。
賈如月聽到他哥的話，楞了一下，隨即大哭出聲。
旁邊在等著的白英哲喝道：“哭什麽哭，要到聯系方式沒有？”
“沒有。”賈如月搖頭。
白英哲皺眉：“他不是最疼你了嗎？怎麽要個聯系方式都不給？”
賈如月張了張嘴，還是說道：“他之前要我跟他一起去T20，我沒答應。”
白英哲：“……”
他想到那聊天記錄，問道：“那個，那個堯時，他為什麽要你和你哥一起去？”
賈如月閉緊了嘴巴，她把那野種丟到T20的事，是萬萬不能讓白英哲知道的。
她說道：“我哪裏知道，可能他為了他媽媽吧。”
白英哲聞言，沈默了。
過了一會兒，賈如月拉著白英哲的胳膊央求：“英哲，你打給我哥，他在生我的氣，你打給他吧。”
白英哲嘆口氣，撥通了賈如松的電話。
光屏裏，賈如松不修邊幅形容狼狽，仿佛老了十歲。
“怎麽，賈如月讓你來要聯系方式？”
白英哲沈聲道：“如松，小睿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平時他也最敬重你這個舅舅，他現在也被感染了，如果你有堯時的電話，就給我吧。”
賈如松沈默片刻，說道：“我沒他的電話。”
旁邊賈如月問道：“那你們是怎麽聯系的？”
“……星博私信，他主動聯系庭軒的。他也不一定是堯時本人，但他能給他傳話。”
白英哲問道：“他微博名叫什麽？我來聯系他。”
“會跳高的西門。”
*
T20，第五基地軍部營地治療中心。
堯時剛躺進治療艙準備睡覺，星博收到了一條私信。
【白：我是白英哲，聽說你是那個特殊異能者的朋友，請你轉告他，我是他父親。他媽媽的病，我可以幫忙，不過他的弟弟被感染了，希望他能幫忙救治。你有他的聯系電話沒有？我可以跟你買，你隨意開價。】
堯時看著這信息，樂了。
沒想到，賈如月的兒子也被感染了。
這算什麽？買一送二？
【會跳高的西門：他說，他沒父親。另外，想救你兒子，你們夫妻就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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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時發現,他是能從堯女士這裏得到力量的。
在父母過世後，他又一次感覺到了被媽媽保護和支持的感覺。
“堯女士，你可太帥了！”
堯時扯開笑容說道,眼中隱隱有些淚意揮散不去。
堯嵐揚了揚下巴，柔美的臉上充滿果敢堅毅,“放心吧兒子,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你媽媽我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扛得住。”
“只是有一點。”堯嵐叮囑道,“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她當著幾個外人的面,鄭重傳授兒子報仇之道。
“可以報仇，但是要有後路,我不允許你做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如果現在報不了,可以等以後。在媽媽這裏,什麽都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知道嗎？”
堯時揚起笑容：“知道了,媽，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堯嵐問他具體計劃，堯時沒說，只讓她別擔心，她也就沒再問。
反正在軍部營地裏，以他兒子現在的特殊身份,軍部不會讓他出事的。
堯嵐心裏清楚得很。
聊到最後,堯時叮囑道：“如果他們來找你，你不用理他們。”
堯嵐冷哼一聲,“讓他們來，我正好先給你報仇。”
堯時心裏感動，嘴上卻佯裝生氣：“媽，您先顧好自己身體。”
“……好好好，我知道了。”
得知了兒子隱瞞的事，堯嵐清楚了現在的狀況，兒子有特殊異能，也不怕被變異生物感染了，她心裏不再那麽擔憂。
而且，治療費是軍部那邊負責的，這也解決了母子倆的經濟問題，不再擔心會負債過重，堯嵐也松了口氣。
現在，她只要兒子平平安安，自己養好身體，等著母子倆重聚就好了。
跟堯嵐講完電話，陸霄沒掛斷，出了病房，他才驚呼一聲：“堯時，你果然就是那個特殊異能者！”
他之前隱隱猜測，堯時可能就是那個人，但沒確切消息。
今天，他終於親耳聽到了。
他就說，他哥不可能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好成這樣。
不止是堯時這個特殊異能者的身份，他還聽到了堯時的身世，以及他為什麽會出現在T20的原因。
知道他是白英哲的兒子時，陸霄很震驚；知道他是被賈如月兄妹倆丟到了T20，他震驚加氣憤。
然後又被堯嵐霸氣的報仇宣言深深震撼。
母子倆聊了一個來小時，陸霄吃了個完整的瓜，情緒也跟著反反覆覆，深深感嘆，他可能就是那個瓜田裏最大的猹！
“抱歉啊陸霄，之前沒告訴你。”堯時道歉。
“沒事沒事，”陸霄擺擺手，“我哥都不告訴我，不用在意，軍隊裏有軍隊裏的規矩，我們都習慣了不多問的。”
堯時笑了笑，“謝謝。以後若是有白家和賈家的人來找我媽，麻煩攔住他們。”
“行，你放心，我會交代他們的。”
掛了電話，堯時回到樓上自己房間，換好衣服，躺進治療艙裏。
忽然想起，他還沒回覆小西貝，又給他發了信息。
退出私信，回到首頁，堯時習慣性刷了下T12的新聞。
一條最新消息霸滿了首頁。
——軍部在靠近T9星球的太空裏發現一艘T12星球逃逸未歸飛船，上面86人已全被感染，現已由軍部押送回T12星球。
堯時點開視頻看了下。
這艘飛船是T12星球發現被感染者那天早上從T12出發的，走的時候還沒爆出來發現被感染者的新聞。
後來消息被爆出來後，軍部接管T12星球，已進行航空管制，並發送了信息讓之前三天從T12出發的所有飛船飛回來。
落地其他星球的飛船也由各個其他星球的航空站扣留，並將所有人帶走分開隔離。
各個星球也緊急聯系了之前幾天的所有從T12來的人，帶走隔離。
很多飛船飛了回來，但是也有害怕不願意回的，又因為落地星球也在管制，有些飛船就滯留在了太空中，直到食物和飛船能量不夠了，才飛回去。
這些滯留的飛船，很多是安全的，沒有變異生物。
但是其中有一艘，有個乘客那天早上剛好經過被感染區吃了早餐，他身上被一只變異蚊子咬了。
這個乘客當天就發現自己被感染了，害怕得要死，他沒說出去，待在自己的艙房裏，餐食都是工作人員放在門口的。
直到七天後，他身上的蚊子卵成熟，破體而出，很快把全飛船的人都感染了。
等到軍部發現的時候已經又過了兩天，這艘飛船上已經混亂不堪，因為矛盾沖突，死了好幾個人，還有三個人搶了飛船上的飛行器逃了。
現在軍方正在全帝國搜捕那三個逃了的人。
堯時看完新聞，嘆了口氣。
災難和生死面前，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
他把光腦靜音，排除雜念，閉上眼睛開始午休。
下午，他還得繼續去處理食材。
*
T12星球，賈家。
“他還沒回覆嗎？”賈如松疲憊地睜開眼睛問道。
賈庭軒窩在沙發裏快睡著了，聽到他爸的話，擡起手腕看了下光腦，“沒。”
父子倆已經等了一個多小時了，賈庭軒問道：“爸，他是不是不同意？”
賈如松的雙眼充滿紅血絲，眼神沒有聚焦，呆呆望著窗外虛無的一點。
賈庭軒沒有得到回答，也不再問。
又過了好一會兒，光腦“嘀——”一聲響起。
父子倆同時驚坐而起。
“他說什麽？”賈如松起身坐到小兒子身邊。
賈庭軒的光腦頁面還停留在私信聊天，打開就直接看到了。
【會跳高的西門：你爸和你姑姑，一個都不能少。】
賈如松看到信息，猛地一腳踹翻面前的茶幾，茶幾哐當一聲翻出去老遠。
賈庭軒身體哆嗦一下，嚇得不敢說話。
“嘀——”又來一條信息。
【會跳高的西門：還有，來的話，最好帶幾只咬你的變異老鼠。】
賈庭軒看了一眼賈如松，弱弱地說道：“爸，他說還要帶幾只咬我們的那種老鼠過去。”
“什麽狗屁老鼠！他媽的，他就是在耍我們！”賈如松暴躁罵道。
賈庭軒抓著手背上的毛，問道：“爸，那姑姑那邊怎麽辦？”
說到賈如月，賈如松臉色更黑了。
他焦躁地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兩圈，還是又撥通了賈如月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哥……”賈如月不敢擡頭看他哥。
“賈如月，”賈如松連名帶姓地叫著自己以前最疼愛的妹妹，沈聲道，“算我求你，哥哥求求你，跟我去T20，行不行？”
賈如月嘴巴蠕動兩下，最終也沒說話。
賈如松耐著性子試圖說服她：“你穿著防護服，可以帶上保鏢，沒有危險的。去了飛船會直接停在保護罩裏，沒有變異生物，他們基地裏更沒有危險。”
賈如月眼神閃爍了一下，小聲說道：“可是，我怕。”
“都說了沒那麽危險，你怕什麽？！”賈如松忍不住吼道。
一直逼她去，賈如月也忍不住脾氣了，朝著賈如松吼道：“沒危險，沒危險你之前怎麽不去？你現在被感染了，就想我也被感染是嗎？！”
“你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一定要弄得所有人都感染才甘心嗎？”
賈如松震驚地看著她：“你是這麽想的？”
賈如月沈默片刻，道：“反正我不去。”
賈如松深吸口氣，親情說不動，他就直接上了利益：“我把手裏公司的股份給你一半，行嗎？”
賈如月詫異一瞬，眸光閃爍，有些心動，但想到那些變異生物，她立即停止了那愚蠢的想法。
再多錢也得有命花。
“這不是股份的問題，哥。”賈如月說道。
“你怎麽樣才肯跟我去？”賈如松氣狠了，直戳妹妹的痛穴。
“你覺得，等我死了，以後你在白家還有立足之地？你是要看著白英哲外面那些女人帶著私生子進白家是吧？”
“你不要說了！”賈如月惱怒道。
賈如松放緩聲音：“如月，有我，有賈家，你才能穩坐白英哲夫人的位置。”
賈如月心裏何嘗不清楚，但是就算是那樣，也比死了強。
而且，她還有兒子，沒有了哥哥，她還可以依靠兒子。
只要兒子還在，她就能在白家有一席之地。
她兒子，才是白家正統的繼承人！
想清楚這些，賈如月深吸口氣，說道：“……哥，對不起，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幫你，但是，我真的不想去送死。”
說完，賈如月掛了電話。
賈如松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站在原地沈默了很久。
賈庭軒全程聽到了，他弱弱開口：“爸，姑姑不願意去，那我們怎麽辦？”
“誰是你姑姑？”賈如松寒聲說道，“以後，你沒姑姑了。”
賈庭軒摳著手背上的毛，也沈默了。
他也沒想到，以前很疼愛他的姑姑會這樣。
什麽疼愛，都是假的。
以前媽媽總說愛他，姐姐也寵著他，但是自己被感染了，她們就想著報警，想讓警察把自己抓走。
原來都是假的。
賈小少爺更用力地摳著手背，一撮撮灰褐色的毛被他摳了下來，扯開了皮膚，滲出鮮血。
他也不覺得疼，依然摳著。
短短一天，十四歲的小少爺重塑了一遍世界觀。
賈如松沒空管小兒子的心理變化，就算賈如月不願去，他自己也要去試試。
他直接打了電話給星球首腦，對方沒有接他的電話，他又打給財政部長，反正兩人是一路的。
深更半夜，財政部長又被吵醒了，睡意朦朧問道：“賈總？這麽晚什麽事啊？”
“郭部長，”賈如松開門見山說道，“我給你兩個億去疏通關系。”
財政部長一下清醒了，坐了起來，說道：“賈總，真的打聽不到消息，你給我十個億也沒用啊。”
“不是讓你打聽消息，是讓你找首腦，我知道他跟軍方有些交情，請軍方給我開個通行證，我要去T20。”賈如松說道，“事成之後，給你和首腦每人一億星幣。”
財政部長一下怔住，他問道：“你是知道那個特殊異能者是誰了嗎？”
賈如松沒說，如果傳了出去，其他名單上的人都有錢有勢，肯定也會找各種關系，他們可跟堯時沒仇，到時候哪還能輪到他。
“不知道，我只是去試試。”賈如松答道。
財政部長猶豫：“可就算這邊出去了，你到了T20真能見到那個特殊異能者嗎？第三軍可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
“管不了那麽多了，總得去了才知道。”賈如松說道，“如果這邊軍方不放心，可以讓他們派人跟我們一起去，我和我兒子兩個人，我們是去救命的，不會亂跑。”
聞言，財政部長在心裏仔細盤算了一翻，最後說道：“行，我去找首腦試試，只是賈總，我也不能保證一定能辦好，還得看首腦的。”
喃諷
“我知道，辛苦你了，如果我能活下來，請你轉告首腦，必有重謝。”
“行，等天亮我就去找人。”
“那我把星幣轉到之前的賬戶。”
掛了電話，賈如松就先給一個秘密私人賬戶轉了兩億星幣過去，以表誠意。
這個私人賬戶，是以財政部長老婆一個遠方親戚的名義開的，專門用來處理財政部長的各種私賬。
轉完賬，賈如松暫時沒有其他的事情能做了，他癱到沙發上閉上眼休息，等著那邊的結果。
*
T9星球，此時正好上午，天氣晴朗。
一處度假的海灘邊，一群穿著清涼的男男女女正在海邊玩樂，有人在曬日光浴，有人躺在躺椅上看風景，有人在沖浪……
忽然，一個帶著帽子墨鏡，全身裹得嚴嚴實實，肩膀看起來特別寬的人出現在沙灘上。
他這一身跟海灘明顯不搭調的打扮立即吸引了一些人的視線，不過大家也就看一眼，取笑一翻，並沒太在意。
這人在海灘上走了一圈，似乎在找什麽人，忽然，他快速跑了起來，朝著海邊一個剛從摩托艇上下來的年輕男子沖了過去。
他沖到那年輕男子身邊，趁對方不註意，抓起對方的手腕就狠狠咬了下去。
“我靠！你幹什麽！”年輕男子手腕傳來一陣劇痛，嚇了一跳，“你誰啊！快松口！”
那人死死咬著年輕男子，就是不松口，很快，那年輕男子的手腕就被咬出了血。
年輕男子一腳踹到那人身上，旁邊年輕男子的朋友也使勁拉開那個奇怪的人，他才不得不松了口。
那人被推倒在沙灘上，墨鏡和帽子都掉了，露出他的臉。
年輕男子捂著手腕，看到那人的臉，楞了一下，隨即怒罵道：“他媽的，趙全，原來是你！你他媽敢咬我！我踢死你！”
年輕男子幾步過去，擡腳就往那個叫趙全的身上踢去。
一腳又一腳，踢得很重。
但是那個叫趙全的人，沒喊痛，也沒躲，只直直地盯著年輕男子的手腕，臉上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直到保安過來把趙全帶走，他還在笑著。
他大聲朝年輕男子喊道：“白天睿，你很快就能來陪我了！很快，哈哈哈……”
白天睿陰沈著臉看著趙全，他的外套領口被扯開了一些，白天睿感覺他好像隱隱看見了他領口裏兩只白皙的小手，像是嬰兒的手臂似的。
他眨眨眼再看，趙全已經被拉遠了。
白天睿朝地上啐了一口：“他媽的，晦氣！”
旁邊他朋友見他手腕流血了，說道：“我陪你去醫務室擦點藥吧，你手腕都流血了。”
白天睿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皺眉道：“沒事，我自己去，你玩吧。”
“他媽的，這王八蛋！下次見到絕對弄死他！”白天睿罵罵咧咧朝酒店醫務室走去。
在醫務室簡單消毒擦藥包紮好，白天睿也沒心情去玩了，回了自己房間休息。
等他睡醒來，已經下午，他去沖了個澡，出來手腕紗布被打濕，他隨手扯了扔到垃圾桶裏。
可下一秒，他看到手腕上的傷口楞住了。
那一圈牙印，破皮被咬出血的地方，傷口發黑，完全不似正常傷口的樣子。
反而非常像網上那些被變異生物咬傷後被感染的傷口。
還沒等他想清楚，他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一群穿著防護服的特警手持武器沖了進來。
“你們幹什麽？”白天睿問道。
“白天睿是嗎？趙全你認識嗎？”一名特警看到他的手腕，上前抓起來看了看，果斷道，“是他，被咬傷的，傷口發黑，已經被感染了，帶走！”
“你們要抓我去哪兒？！你們不能抓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白天睿大聲喊著，可這些特警完全不聽他的，一塊毛巾塞進他嘴裏，世界頓時清凈了。
白天睿被帶到了警局裏，單獨隔離在一個房間。
他嘴上的毛巾被取下來，他立即問道：“你們抓我幹什麽？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一名特警過來說道：“白天睿是吧，趙全已經被變異生物感染，你手腕上的傷是他上午咬的吧？他已經自首了，你好好待著，一會兒有人來把你們帶走。”
白天睿懵了。
什麽變異生物，什麽被感染？
趙全那王八蛋怎麽會被感染了？
他媽的，那他還咬自己！
白天睿嚇懵了，呆呆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忽然想到上午趙全被保安拖走時，他領口裏露出來的小手……
“他，他真的被感染了？”白天睿緊張地問道。
“對，他已經多長出來兩只手了。”特警把趙全被感染的事情說了一下，“他說只咬了你一個人，就過來自首了。”
是真的……
白天睿崩潰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警察又問了他一些問題，問他被咬傷後接觸過誰，他渾渾噩噩地回答了。
等警察問完，他囁嚅著說道：“我，我要打電話，打電話回家……”
“可以，打吧，跟家裏說清楚也好，也沒幾天了。”特警說道。
白天睿顫抖著手打開了光腦，撥通了他爸的電話。
中央星，白家。
白英哲夫妻倆正準備睡覺，白英哲忽然接到兒子的電話。
“臭小子，這麽晚了打電話做什麽？你什麽時候回來？馬上就開學了還要玩到什麽時候？”白英哲皺眉問道。
“爸……”白天睿見到他爸，眼淚就控制不住流了下來，“爸……”
白英哲蹙眉：“哭什麽？”
賈如月坐起來，著急問道：“小睿，你怎麽了？”
“媽！”白天睿看到他媽，眼淚更洶湧了。
“乖兒子，你別哭，說，你怎麽了？”賈如月問道。
“我，我被感染了。”白天睿哭著道。
“你說什麽？！”
夫妻倆嚇得趕緊爬了起來。
賈如月焦急問道：“你怎麽會被感染，你不是在T9嗎？你不要嚇爸爸媽媽！”
“都是趙全那個傻叉，他被感染了，跑到了T9，看到我就沖上來咬了我的手腕一口，躲都躲不過去。”
光屏裏白天睿紅著眼睛，十九歲的臉上充滿戾氣，“他媽的，當初就該弄死他！”
白英哲皺眉問道：“趙全是誰？”
趙全是白英哲的大學同班同學，因為白英哲搶了他女朋友，兩人打了架結了仇。
賈如月不想讓白英哲知道這些事，趕緊問道：“小睿你現在哪裏？你不要急，你確定他被感染了嗎？”
白天睿哭著道：“我被帶到了警察局關起來了。警察說，趙全是幾天前從T12逃出來的，就之前新聞裏說的那艘逃逸未歸的飛船上的。”
“他們飛船上所有人都被感染了，他從那裏搶了飛行器逃出來了，知道我在T9，他就是沖著我來的。他要拉著我給他陪葬。”
白天睿哭著道：“媽，我看到了，他多長出來了兩只手了！我被他咬了手腕，肯定也被感染了！怎麽辦？我是不是要死了？”
夫妻來看了下白天睿的手腕，確實有一圈深深的牙印，破了皮有血印。
那傷口，已經隱隱發黑，是被感染的癥狀。
夫妻倆差點暈過去。
“爸，媽，你們要想辦法救我啊！”白天睿在那邊哭喊，“不是有個特殊異能者能治療被感染者了嗎，你們幫我去找他啊！我不想死！”
“爸，媽，你們快來救我啊，他們說等下有人要來帶我走！”
白英哲沈聲問道：“他們要帶你去哪裏？”
“我不知道。”
賈如月心急如焚，安慰兒子道：“兒子別怕，我知道那個特殊異能者是誰了，爸爸媽媽會想辦法救你的，不要急啊！”
白英哲詫異地轉頭看著賈如月，“你知道特殊異能者是誰？是誰？”
賈如月看了白英哲一眼，沒回答他，先轉頭跟白天睿說道：“小睿，你別怕，等著我們，我們現在去給你想辦法。”
“好，你們一定要來救我啊。”
“放心吧，媽媽會救你的。”
掛了電話，白英哲問道：“那人是誰？你能聯系上嗎？”
賈如月沈默兩秒，把他哥發給他的照片打開給白英哲看。
白英哲看著那照片，皺眉問道：“你給我看這照片做什麽？”
賈如月冷聲道：“那個特殊異能者就是他。”
白英哲瞪圓了眼睛，“你說什麽？”
賈如月很不情願地把他哥說的關於堯時的事情說了一遍，還把聊天記錄給他看了。
白英哲看完都沈默了，“真是他？”
“對。”賈如月閉了閉眼，咬牙道，“就是你在外面那個野種！”
“賈如月！”白英哲厲聲道，“註意你的言辭！”
“難道我有說錯嗎？！”賈如月恨聲道。
白英哲揉了揉額角，“我不跟你吵，你還是趕緊打電話給你哥，問問他聯系方式吧。”
賈如月聞言，反應過來，對，現在不是吵的時候，救小睿要緊。
她立即打開了光腦，撥通了他哥的電話。
*
T12星球，賈家。
賈如松一天一夜沒睡覺，還時時處於焦慮擔心之中，睡得並不安穩。
被小兒子叫醒的時候，他正夢到自己變成怪物被投進熔爐……
猛然從夢中驚醒，賈如松臉上都是猙獰痛苦的表情，把賈庭軒嚇了一跳。
“爸，爸爸，”賈庭軒小聲提醒，“你的電話在響。”
賈如松聞言，從楞神中清醒過來，以為是財政部長那邊有消息了，他趕緊坐直了準備接通。
可一看來電顯示：如月。
賈如松看著光屏上顯示的名字，沈默了好幾秒，還是接了起來。
“哥！我跟你去T20，你把那個野種的聯系方式給我。”賈如月焦急地說道。
賈如松以為她還是顧念兩人的兄妹之情的，誰知就聽到賈如月下一句話。
“哥，”光屏裏，賈如月忽然哭了起來，“小睿他也被感染了……”
賈如松聞言，冷呵一聲，掛斷了電話。
狗屁的兄妹之情！
賈如松擡手搓了搓臉，看了下時間，快中午十二點了。
下一秒，賈如月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賈如松接通電話，唇角上揚勾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賈如月，這大概就是你不顧兄妹之情的報應，來得真是快啊。”
說完，他又掛了。
賈如月聽到他哥的話，楞了一下，隨即大哭出聲。
旁邊在等著的白英哲喝道：“哭什麽哭，要到聯系方式沒有？”
“沒有。”賈如月搖頭。
白英哲皺眉：“他不是最疼你了嗎？怎麽要個聯系方式都不給？”
賈如月張了張嘴，還是說道：“他之前要我跟他一起去T20，我沒答應。”
白英哲：“……”
他想到那聊天記錄，問道：“那個，那個堯時，他為什麽要你和你哥一起去？”
賈如月閉緊了嘴巴，她把那野種丟到T20的事，是萬萬不能讓白英哲知道的。
她說道：“我哪裏知道，可能他為了他媽媽吧。”
白英哲聞言，沈默了。
過了一會兒，賈如月拉著白英哲的胳膊央求：“英哲，你打給我哥，他在生我的氣，你打給他吧。”
白英哲嘆口氣，撥通了賈如松的電話。
光屏裏，賈如松不修邊幅形容狼狽，仿佛老了十歲。
“怎麽，賈如月讓你來要聯系方式？”
白英哲沈聲道：“如松，小睿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平時他也最敬重你這個舅舅，他現在也被感染了，如果你有堯時的電話，就給我吧。”
賈如松沈默片刻，說道：“我沒他的電話。”
旁邊賈如月問道：“那你們是怎麽聯系的？”
“……星博私信，他主動聯系庭軒的。他也不一定是堯時本人，但他能給他傳話。”
白英哲問道：“他微博名叫什麽？我來聯系他。”
“會跳高的西門。”
*
T20，第五基地軍部營地治療中心。
堯時剛躺進治療艙準備睡覺，星博收到了一條私信。
【白：我是白英哲，聽說你是那個特殊異能者的朋友，請你轉告他，我是他父親。他媽媽的病，我可以幫忙，不過他的弟弟被感染了，希望他能幫忙救治。你有他的聯系電話沒有？我可以跟你買，你隨意開價。】
堯時看著這信息，樂了。
沒想到，賈如月的兒子也被感染了。
這算什麽？買一送二？
【會跳高的西門：他說，他沒父親。另外，想救你兒子，你們夫妻就親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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