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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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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折磨

◎巨響,折磨著項東的耳朵◎

項東坐在審訊室裏, 雙手被銬,鐵椅冰冷。

眼前所有警察都身穿橄欖綠制服,冷著臉, 嚴肅中帶著濃濃的威壓, 配合著雪白的墻壁上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 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這一刻, 項東才真正意識到警方的力量。

原本在項東看來,人不是他殺的,也不是他授意的,他有完美不在場證據, 警察再厲害也拿他無可奈何。

可是,項東現在坐在鐵椅之中, 看著眼前端坐威嚴的警察, 內心開始打鼓,不再那麽篤定——難道, 他只是順水推舟,也犯法嗎?

霍灼將資料往桌上一拍。

“砰!”

一聲響動, 項東嚇得一個激靈, 肩膀抖動了一下。

霍灼冷著臉開始問問題。

“姓名?”

“年齡?”

“籍貫?”

“工作單位?”

……

一個又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拋出,霍灼與項東的聲音,輪番在這個空曠的審訊室裏響起。

項東的心, 越懸越高。

霍灼眼睛一瞇, 緊緊盯著項東。

這一刻, 霍灼仿佛化身為一只猛虎, 伺機而動。

趙向晚坐在一旁, 屏氣凝神, 全神貫註, 關註著項東的一舉一動。

霍灼問:“你與程欣如有不正當男女關系,是不是?”

項東低下頭看腳尖,甕聲甕氣地回了一句:“沒有。”

霍灼提高音量:“你在說謊!”

項東被迫擡起頭來,與霍灼視線相對:“霍警官,這是我的私事,與案件無關吧?”

霍灼冷笑一聲:“私事?在審訊室裏,你必須認真回答我的每一個問題!否則……”他擡手指了指雪白墻壁上的八個大字,“看到了沒?”

項東看一眼那八個大字。

明明是最普通不過的仿宋字體,明明只是八個普通的字句,卻似帶著千鈞之力,讓人顫栗。

“看到了。”項東說話帶著顫音,明顯有些慌亂。

霍灼重覆著剛才的話:“你與程欣如有不正當男女關系,是不是?”

在霍灼的眼神逼視之下,項東不情不願地回應著:“我曾經和程欣如來往過一段時間,不過後來被艷艷發現,就斷了。”

霍灼搖了搖頭,眼裏帶著鄙視:“項東,敢做就得敢認。你坐在審訊室裏,竟然還在撒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欺騙警察,罪加一等。”

項東不知道警察到底知道些什麽,心虛地看著霍灼,開始講述他與程欣如交往的細節。

“小程年輕、漂亮,她很崇拜我。我一開始吧,只是覺得像她這麽有能力的女孩子,在倉庫當保管員實是可惜,所以幫了一點小忙,把她調到了宣傳科,當上了播音員。沒想到她從此就纏上了我,給我織毛衣、送熱湯,噓寒問暖,明知道我有家有口,卻還說要嫁給我。我承認,我是男人,也有虛榮心。面對她的溫柔攻勢,很快就敗下陣來。不過……我們只是正常交往,絕對沒有逾矩。”

霍灼嗤笑一聲:“項東,你這樣的鬼話,哄哄錢艷艷還行,在警察面前就沒必要了。一個女人,如果不是你給了她承諾,如果不是有了肌膚之親,她怎麽可能為你死心塌地,哪怕守在小縣城那個破銷售點五年,依然甘之如飴?”

項東卻依然嘴硬:“你們要相信我。我真和小程沒有什麽不正當的男女關系,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她如果有什麽事情,絕對與我無關。”

一句話,撇得幹幹凈凈。

霍灼聽得心頭火起:“項東,到了現在,你還和警察說謊!我問你,程欣如在小縣城的出租屋是誰出面裝修的?那臺電視機、錄像機是誰買的?每個月三百塊錢的生活費是誰給的?程欣如衣櫃裏、鞋櫃裏的男人衣物是誰的?還有……垃圾桶裏的避孕套,是誰用過的?!”

霍灼的聲音越說越響,說到後來,他拍案而起,怒目圓睜:“你和程欣如的出租屋裏,到處都留著你的指紋、頭發、皮屑,你的DNA信息充斥著整個屋子裏,你還有臉在我們面前否認與程欣如的關系?”

項東被霍灼氣勢所懾,肩膀往內縮了縮,顯然沒料到警察有如此充足的準備。

他再一次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半天才囁嚅道:“是,我和程欣如是情人關系。”

霍灼步步緊逼:“為什麽說謊?”

項東感覺自己像一只困在牢籠中的鳥,撲楞了半天翅膀卻一次次被籠子撞倒。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話來圓,這讓他感覺到十分被動。

“我……畢竟我是有家庭的男人,找個小情人,並不體面。”

項東的回答並沒有讓霍灼滿意。

霍灼嘲諷道:“不體面?只是不體面嗎?你婚內出軌,這叫不道德!”

項東眼前坐著七、八個警察,全都用灼熱、嘲諷的眼神盯著項東。即使大家沒有說話,項東卻感覺如坐針氈。

他猛地擡頭,看著霍灼:“道德?什麽是道德?用恩情挾持,逼著我在那個令人窒息的婚姻裏茍延殘喘,這就道德嗎?”

霍灼氣得肺都要炸了!

恩重如山,在項東嘴裏成為以恩情相挾。

原諒寬容,在項東看來卻是茍延殘喘。

錢艷艷對項東百般遷就,錢家人對項東處處關照,全都餵了狗!

霍灼是個直脾氣,重重一拍桌子:“你婚內出軌還有道理了?簡直是強盜邏輯!”

砰!

拍桌子的聲音很大,項東抖了抖肩,看一眼霍灼:“霍警官,你只是實話實說。”

霍灼沒有繼續糾結婚內出軌是否理有所原,將話題轉回程欣如身上:“你與程欣如長期保持情人關系,是不是?”

鐵證如山,項東不得不認:“是的。”

霍灼問:“你想和程欣如做長久的夫妻?”

項東堅決否認:“沒有,在我眼裏,程欣如只是一個舒緩壓力與情緒的小情人而已,我比她大了那麽多,她性情未定,我從來沒有想過娶她。”

趙向晚與隊友們交換了一個眼神。

程欣如想和項東結婚,不惜讓二哥充當殺手,要了錢艷艷的性命。她一心以為只要掃平婚姻路上最大的障礙,就能嫁給項東,卻從來不知道,在項東眼裏她只是個小玩意而已。

霍灼此刻也看出來了,項東是個自私到了極致的人。

他明顯是利用程欣如的感情,讓她當了一回“出頭鳥”,主動攬下處理掉錢艷艷的事情,而他自己,則坐收漁翁之利。

在項東的未來裏,根本就沒有程欣如的地位。

一開始,程欣如年青貌美、單純可愛,的確讓項東心動,但時間一長,也就厭棄了。程欣如的文化層次並沒有比錢艷艷高多少,見識、家庭背景還不如錢艷艷。

最多,只是一點新鮮感罷了。

可是,項東卻讓程欣如動了情。

程欣如為項東舍棄太多,她放不下這份情感。

面對程欣如的深情與執著,項東有一搭沒一搭地與她交往著。為她租了房子,每個月給她生活費,定期過來與她見幾次,嘴裏海誓山盟,心裏卻在琢磨如何擺脫。

遇到艾鈴蘭之後,項東動了離婚再娶的念頭。

艾鈴蘭是他的初戀,有共同語言,有感情基礎。更重要的是,艾鈴蘭身居高位,背靠港商舅舅,前途光明。

艾鈴蘭承諾過,如果他順利解決掉錢艷艷這個原配,她就動用自己手中權力,把他調到省汽車機械廠當副廠長。

為了走出珠市,走進省城,項東必須狠下心來。

於是,項東想出了這麽一個一箭雙雕的主意。

一方面,他在程欣如面前有意無意地訴說著自己婚姻的痛苦,誇大錢艷艷的霸道、強勢,似乎都是因為錢艷艷以死相脅,他才沒辦法離婚。他不斷暗示:如果程欣如想和他做長久夫妻,唯一的辦法只有殺了錢艷艷。

另一方面,他把錢艷艷每天晚上在西區三棟打麻將的事情告訴程欣如,罵錢艷艷沈迷麻將,晚上才歸家,要是路上遇到個歹徒搶劫,小命難保。

在這樣的暗示之下,程欣如果然動了心思。

為了便於程欣如找人,項東這幾個月陸陸續續給了她近五千塊錢,嘴上說是給她過年買金首飾,實則是助她一臂之力。

在項東的計劃裏,等程欣如找人殺了錢艷艷之後,他再以程欣如殘忍冷血為由,提出分手。程欣如有把柄捏在他手裏,自然不敢鬧騰,只能自吞苦果。

這樣一來,他同時擺脫錢艷艷、程欣如。

等到風聲過後,項東再另娶他人,誰也挑不出來他的錯處。

程欣如沒有讓他失望。

三月的一個冬夜,當他在與朋友們喝酒吹牛之時,錢艷艷被殺身亡。

警察追查詢問,項東有完美不在場證據。

項東沒有預料到的,是閔成河會感覺到不對,一直跟著錢艷艷。

程勇行動之時,閔成河出現得太快,根本來不及搶走她身上的錢。

因為沒有錢財丟失,警方沒有將案件定性為搶劫,反而把目光專註在項東身上,處處懷疑,越查越緊,這讓他感覺到了不妙。

——明明錢艷艷的死,可能是謀財害命、結仇報覆、精神病殺人、激情殺人,怎麽警察就非要盯著他一個,定性為情感糾葛導致的謀殺案?

可以說,如果沒有閔成河的預感夢,如果沒有趙向晚耐心傾聽閔成河的心聲,迅速鎖定目標,恐怕珠市公安局的同志們還在為追查錢家人的仇家跑斷腿。時間一長,所有線索斷掉,錢艷艷真的要冤沈海底。

項東腦中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既然程欣如被警察盯上,那他絕對不能和程欣如拉上關系。殺人也好,教唆殺人也罷,這個罪名項東絕對不認。

看到警察們懷疑的眼神,項東趕緊自證清白。

“警察同志,我不可能為了程欣如放棄我自己的家庭。艷艷和我認識的時候,我什麽也沒有。一沒錢,二沒房,單身宿舍裏只有一個臉盆、一個開水瓶,艷艷那個時候和我,不求名不求利,求的就是我這個人。這麽好的妻子我不要,幹嘛要一個看上我身份、地位的勢利女人?”

霍灼覺得項東很分裂。

一會說感念錢艷艷的恩情,一會說她以恩情相挾;嘴上說錢艷艷是個好妻子,背地裏卻又與程欣如另築愛巢。

霍灼的腦子要炸了,索性開門見山,大吼一聲:“項東,程欣如已經全都交代!正是你指使,她才會找人殺害錢艷艷。”

探到警察的底,項東反而態度輕松下來。

他攤開手,一臉的無辜:“霍警官,這完全是誣陷。程欣如魔障了,一天到晚要和我做夫妻,我解釋過很多次,說我不可能為了她放棄家庭,可是她不肯聽。”

說到動情處,項東甚至捂著臉,聲音哽咽地說:“我沒有想到……竟然是我害了艷艷!我錯了,我不該出軌,不該背叛艷艷。程欣如外表看上去柔弱清純,沒想到她是這麽一個黑心腸的壞女人,為了和我做夫妻竟然如此歹毒,找人殺艷艷!”

項東放下手,眼中含著淚水,一臉的悲憤:“警察同志,你們一定要嚴懲兇手,艷艷不能白白丟了性命。但是,天地良心,我真沒有指使程欣如殺人,這都是她信口雌黃,她這是得不到我所以想要毀了我。”

看著項東的表演,在座的所有警察都面露鄙夷。

霍灼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安靜坐在身邊的趙向晚:“趙警官,你來吧。”

【媽的,再問下去,我想抽他兩巴掌!】

趙向晚欠了欠身:“好。”

祝康、朱飛鵬同時屏住了呼吸。太好了!向晚終於要出手了。再聽項東那張破嘴說話,看著他拙劣的演技,真的要心梗。

趙向晚將目光轉向正在醞釀情緒的項東:“腳踏兩只船,哦,不,三只船,你怎麽平衡她們之間的關系?”

被打斷表演的項東楞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趙向晚笑了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錢艷艷是原配,程欣如是小玩意,艾鈴蘭呢?她是什麽?”

項東萬萬沒有想到,警察會追查到他與艾鈴蘭的私情,他第一反應是否決:“艾處,她只是一個省招商局的領導,僅此而已。”

趙向晚將艾鈴蘭的履歷往桌上一甩。

砰!

一聲響,讓項東的肩膀再一次抖了抖。

項東害怕突如其來的聲音?

趙向晚已經觀察到了三回,項東對於這種聲音會有下意識的反應:抖肩。

第一次,霍灼將資料丟在桌上。

第二次,霍灼拍桌子。

第三次,自己將履歷甩在桌上。

每一次,這種聲響都會讓項東反應過激。

“啪!”

趙向晚盯著項東的表情,擡手猛地一拍桌子。

伴隨著拍桌子的動作,趙向晚陡然提高音量:“說謊!艾鈴蘭告訴我,你是她初戀,是她至今不曾忘記的初戀。”

項東縮了縮脖子,腦子有一剎那空白。

【她告訴警察了?】

【為什麽要說?】

【不是說好了,現在不公布,我和她只是同事、上下級關系。】

終於,聽到了項東的心聲。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掌握到這枚開啟項東內心的鑰匙,趙向晚的嘴角多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這抹笑容,落在項東眼裏,妥妥的嘲諷。

他努力辯解:“初戀時,我們都不懂愛情。雖然下鄉當知青的時候,我和艾處的確有過一段情愫,但是後來各奔東西,沒有再聯系,這份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趙向晚追問:“真的淡了嗎?我怎麽聽威爾薇絲酒店的服務員說,艾處每次來珠市,你都會出現在酒店?瞞著老婆、情人,與初戀私會,合適嗎?”

項東脖子一僵,努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只,只是工作。她對我,只是上級領導。”

“上級,領導?”趙向晚慢慢站起,走到項東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

趙向晚身材高挑,一襲警服更襯得她英姿勃勃,這讓仰著頭看她的項東感覺很有壓力。

因為趙向晚的話語只有質疑,沒有給出方向,項東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重覆著她的話:“上級,領導。”

“說謊!”

趙向晚陡然湊近項東面前,一聲清叱,令他心臟一顫。

【鈴蘭到底說了什麽?】

【別人我不信,但鈴蘭為我守身如玉二十年多年,我信她。】

【她不會被這個警察騙了,把我的計劃都說了吧?】

果然,只要用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嚇項東,他的心裏話就會洩露出來。

趙向晚瞇了瞇眼,雙手抱在胸前,盯著眼前這個無恥的男人。

看來,項東把殺妻計劃告訴了艾鈴蘭。

但是,他一定沒有說得清楚明白。

他不可能傻到告訴艾鈴蘭,他另外還藏著一個小情人。

“呵呵……”

趙向晚忽然笑了起來。

這笑聲,令項東後背一陣寒意升了上來。

他狐疑地看著趙向晚,不知道眼前這個女警察為什麽要笑,還笑得如此古怪。

項東左思右想,自己絲毫破綻都沒有。

錢艷艷,是程欣如找人殺的,和他有什麽關系?他從來沒有指使過讓她去殺人,他一直只有暗示。

他是和程欣如有不正當男女關系,那又怎樣呢?最多只能從道德層面譴責他,法律沒辦法制裁他。

從剛剛霍灼的問話來看,項東知道警察還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只要他否認指使程欣如殺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趙向晚慢悠悠地開口:“艾鈴蘭,我們已經請到了公安局,就安排在你隔壁的審訊室,你要不要見見她?”

項東的心臟開始狂跳,差點叫了起來:“你們找她做什麽?我說了!我和艾處只是領導與下屬的關系,並沒有私情。”

趙向晚那雙鳳眼裏,閃著璀璨的亮光:“項東,你知不知道,女人善妒?”

項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整個人不自覺地後仰,試圖拉開與趙向晚之間的距離。

他覺得趙向晚的眼睛就像一口深潭,幽深、神秘,讓他害怕。

趙向晚道:“如果艾鈴蘭知道你與程欣如另築愛巢,你猜,她會怎麽做?”

項東的心跳越來越快,喉嚨幹澀無比,他啞聲道:“我,我和艾處沒有私情……”

趙向晚右手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啪!”

這一聲悶響,重重敲在項東心上,讓他肩膀抖動起來。

這是一個秘密。

項東的心理陰影。

項東從小耳朵就靈,普通人覺得正常的聲音,項東卻覺得嘈雜無比。

父親是毛巾廠工人,母親是農村人,經人介紹嫁給父親之後總覺得低人一等,處處卑微小心。

母親的這種卑微,助長了父親的氣焰,每天下班回來對她呼來喝去。要是喝了點小酒,父親更是囂張至極,甚至會動手。

項東的童年,就伴隨著這種皮肉擊打的聲音,還有搪瓷臉盆、板凳砸在地面發出的聲響。

“咚!”

“砰!”

“哐——”

父親只要一回家,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傳來,項東就會提心吊膽,豎著耳朵留意外面的動靜。

一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響,項東就會嚇得一個激靈,捂著耳朵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所以,項東想要擺脫原來的那個家,永遠都不想過那種提心吊膽的生活。

他想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原本,他已經擺脫。

他如願娶了錢艷艷,岳父是廠裏唯一一個八級鉗工,兩個大舅哥在廠裏擁有無上權威與人脈,他有了自己的家庭。

可是,錢家人全是大嗓門。

工人家庭,大家都快言快語,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拍著桌子罵幾句娘,這麽熱辣滾燙的人生,項東卻覺得嘈雜不堪。

項東喜歡上程欣如,起因是程欣如那一口軟綿綿的嗓音。

和程欣如在一起,項東的耳朵很舒服。

項東害怕突如其來的聲響,害怕噪音,這件事情同為知青的艾鈴蘭知道。

艾鈴蘭是個溫柔性格,說話輕言和語、動作輕柔緩慢,和她在一起,項東身心愉悅。

在艾鈴蘭的世界裏,香熏、細語、音樂……一切都顯得那麽高雅,項東想要走進她的世界。

可是,現在這個秘密被趙向晚發現。

項東在審訊室裏備受折磨。

“砰!”

“你和艾鈴蘭到底是什麽關系?”

“砰!”

“為什麽要害死錢艷艷?”

“砰!”

“你給程欣如的五千塊錢,是從哪裏來的?”

一個又一個問題,如暴風驟雨般襲來,讓項東根本無法招架。

一聲又一聲巨響,折磨著項東的耳朵,讓他的精神接近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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