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八月下旬，差役宋大哥帶著人手敲著鑼鼓上門了。

“恭喜，恭喜，趙子昂中舉第五名。”左鄰右舍都跟著高興，這可是大新聞，舉人老爺呀。

只一日縣城裏一些鄉紳都來祝賀了，趙大哥還未返家，父親已經高興的招待了幾波了。

中了舉人，即便不再繼續參加會試也已經具有做官的資格了，連一向以前並不重視的發兒和淘淘都有點兒動心了，只是被我趁機教育了，讀書科舉不是為了讓你們可以得到更多人恭維的，而是有更多可以選擇人生的可能，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能這樣就覺得很容易了或者很享受了。當然發兒激動過以後，繼續他的賬本大業了，可以說發兒和賬本耗上了，居然不斷在創新，更新完善各種記賬方式。淘淘則進一步表示出來愛書的傾向，不幫忙幹活的時候，可以算的上是手不釋卷了。

也有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趙大哥的婚事開始有人惦記了，連帶發兒、我和淘淘的婚事都有人惦記了，不過都被父親婉拒了，父母一直都有不太幹涉子女的習慣，並不像這個世界那些處處都強迫孩子和綁架孩子的父母。

九月初，他們到家了，中舉以後，省城就有不少的應酬，所幸當時給帶的錢足夠。

那天將近傍晚，晚霞滿天，大家晚飯都在住宅吃，母親他們在廚房做飯，其他人正在院子裏聊天，趙大哥匆匆從外面回來。

“舉人老爺回來，歡迎舉人老人回家。”我跑過去開趙大哥玩笑，趙大哥趕忙說“琪妹妹，你就不要臊我了。”

淘淘也沖過去抱抱趙大哥，趙大哥走到院中先跪下給各位長輩磕頭。趙大哥見到左大哥也特別高興，知道了左大哥的情況，鼓勵左大哥三年後再考。

錯過了中秋節，但這個團聚更有意義。

接下來的幾日，趙大哥經常被請出去，我也並沒有想阻止，雖然後面還有考試，出去見識一下也並非壞事，我相信他也不是那種得意忘形的。

我觀察左大哥，左大哥也並沒有因為趙大哥而有不自在，反而積極幫忙接待客人等。我發現左大哥真的算是個寵辱不驚的人了，態度從容，待人真誠。

趙大哥是廩生了，以後有了補助，生活也會更寬裕一些。

當然還有一件高興的事情，就是縣太爺同意左大哥把戶籍遷到雲中縣，這樣一個好的苗子，趙大哥當時府試第三已經中舉了，左大哥府試第一，只要參加考試，必定會中舉，到時縣太爺臉上也有光呀。總之，這個小縣城有點沸騰了，對我最大的好處是，陶記木匠鋪更有名了。

到九月下旬終於一切平靜了些，大家開始商量會試的事情，最開始趙大哥說打算三年後參加，一方面確實是經濟上不想給家裏人增加壓力，畢竟上京城和在縣城的花費差距非常大，另外一方面主要是因為趙大哥覺得雖然這次鄉試不錯，他的見識並不是很高，只能說應試可以，其他方面和別的學子相差甚多，想要經過這三年可以增加一些見識；第三是因為左大哥也是三年後參加，正好到時可以一起同行。

大家都權衡了一下，覺得這樣也很好，我也覺得挺好，我還有時間灌輸他們一些奇奇怪怪的思想。

只是沒有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十一月中旬，趙大哥的繼母找到縣學，在縣學撒潑打滾，我當時不在，淘淘給我形容的是撒潑打滾，要求趙大哥把廩生的補助給她，說趙大哥不孝，不養繼母等等。好在被趕來的村長帶著村裏的人給帶回去了，村長給縣太爺保證他們族裏代趙大哥的父親將這個母親逐出家門。我也理解這個做法，實在是如果由著這個繼母鬧，已經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可能會斷送了趙大哥的前途。村長其實是個好村長，趙大哥也非常感激，但人生有時候遇上這樣的親人也只能無奈。

最後趙大哥決定今年參加會試，目的是能離開家鄉有多遠走多遠，我也理解他的選擇。

會試要上京城參加，路程如果沒有耽擱需要半個月的時間，為了保證萬無一失還要提前一個月走，會試在三月上旬，所以過了正月就得出發。現在已經十一月了，還有兩個月，時間有些緊張，但也囑咐趙大哥不要操心其他的，還是好好讀書，其他的我們來安排。

上京城這趟，大堂哥和父親有木匠鋪的生意呢，肯定走不開，雖然趙大哥說他自己上京趕考，我和父親都不太放心，所以悄悄準備的還是兩個人的盤纏路費。正好十一月收留了一個小夥三喜，三喜是個孤兒，當時是因為他餓暈在了門口，家裏就收留了他，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小哥特別聰明，很機靈，嘴也能說，從經歷知道他也算是走南闖北的跟著各種商隊，雖然沒有去過京城，有這樣一個機靈的人，能路上照應自然最好。

至於京城的情況，我倒是想起來一個人，就是縣試住在客棧給他們做了一段時間飯的那個公子，當然找那個公子肯定不可能，他的隨從宋大哥確實是可以找的，找他們並不是為了省錢，而是出門在外一旦如果遇到什麽事情有個人可以照應會更好，所以就找出當時給的地址，是個客棧的地址，我想這應該是他們家的產業。告訴趙大哥到時去找一下他們，錢不讓人家出，只是遇到事兒可以找人商量一下，當然人家未必會理我們，只要能露個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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