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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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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望眼欲穿終於到了三月二十六,這天仙兒姐要嫁過來了。

我守在在大奶奶家興奮的一晚上沒怎麽睡,二十六日一早父親他們就準備好了牛車,套好車,車上紅綢裝飾,帶著新郎就去迎親去了,大伯和三叔在家裏招待村裏的客人。

其實儀式挺簡單的,所謂花轎、白馬是不可能出現的,十裏八村基本上也都是牛車,花轎也就據說杏莊的一個地主家娶媳婦用過。總之就是牛車紅花裝飾,敲著鑼一路到新娘家,行禮、拜別將姑娘接過來。小花姐姐那個時候就是這樣,娘家這邊就是裝飾一下,有些人家可能都不裝飾,把人接走就完了,婆家那邊倒是都會歡歡喜喜的,娘家這邊可能只剩下些許的淒涼吧。

我和淘淘今天是暖屋的姑娘和小子,早早的就被家人打扮的漂漂亮亮,放到新娘的房子裏,新娘接過來以後要先拜堂,再到洞房,我和淘淘的任務就是關著洞房的門不讓新娘子進來,新娘子那邊需要送嫁的人給些禮物,直到堵門的暖屋兒童滿意了才放新娘子進來。

淘淘對這個還懵懵懂懂,反正就家人讓堵著門就老老實實堵著。

我嘛,從一開始就樂見其成,當然不會真的刁難。

當從門縫遞進來禮物後,我就拖開了淘淘。仙兒姐一身紅色的衣服被大堂哥領進了洞房,把新娘安置在婚床上。

“快掀蓋頭,讓我們看看嫂子。”有小年輕吹了個口哨,起哄到。

大堂哥還有點兒靦腆,掀起了蓋頭,仙兒姐沒敢擡頭看別人,手有些緊張的攥著站在旁邊的我的手。仙兒姐其實沒怎麽打扮,就著一身紅衣、紮了個紅色的頭花,但年輕就是無限好,結婚當天女人的羞澀是最美的。總之,女生一生中最漂亮的其中一個時刻大概就是嫁人那天。

有人又打口哨,“亮子,你福氣呀,嫂子真漂亮。”

“出去,出去,大老爺們的去外邊玩兒去”。三嬸笑著開始攆人。

新婚這天男女是沒有多少避諱的,“出去,出去,三嬸,我們這麽聽話,虎子到時娶媳婦,你可不能不讓我們看新娘。”順爺爺家的孫子大毛開玩笑說。

“去你的吧,就你碎嘴,三嬸等著你娶媳婦的時候看呢。”

“別,別,我求饒。”大毛一邊討饒,一邊推著小夥伴就出門了,順便拽走了大堂哥。

淘淘也去院裏和小夥伴瘋去了,我和仙兒姐坐到一起,給她減輕點兒緊張。屋裏還有很多婦女和小孩。有的在忙碌,有的在聊天,當然我知道新娘肯定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仙兒,喝口水、吃點兒東西吧。”外面開席了,大奶奶,大伯母、母親、三嬸都進來了,今天他們都忙壞了,婦女的席面都在屋裏。

仙兒姐看長輩進來,趕緊起來施禮。被大伯母一把拉上了最近的席上,當然母親依然讓我坐仙兒姐旁邊。

母親把淘淘帶進來了,這一桌有孩子就熱鬧了。

仙兒姐想站起來給長輩布菜,“快坐下,趕緊吃飯,咱可不講究這個。”三嬸忙就把仙兒摁下了。

我給仙兒姐手上塞了筷子,悄悄在她耳邊說,“仙兒姐,你快吃,咱家真的不講究。”

仙兒姐看了我一眼,我給仙兒姐碗裏放了很多她喜歡的菜,這可是我偷偷調研過的。

“哎呦,其琪會照顧人了。”三嬸打趣我。

“快給你三嬸夾菜。”母親笑著說。

三嬸忙把碗拿起來,“其琪有心就行了,三嬸不想累著你。”

“三嬸,今天我必須給您夾菜了,要不以後你都得念叨我了。”說著就跑過去硬著給三嬸放了菜,也給大奶奶、大伯和母親夾了菜。

“其琪,真乖,還記得伯母愛吃的呢。”大伯母也誇了一句。我擡頭特別得意的笑了一下。

“仙兒,快吃。”三嬸熱情的也照顧仙兒姐,同時又到另外幾個席面敬酒,三嬸就是那個每個村都有的能陪酒、能陪席的人。

仙兒姐雖然有點兒害羞,但看母親照顧淘淘,主動把淘淘拉過來,照顧淘淘吃飯。

“其琪她娘,你有這麽好的外甥女,以前也不說,要不我早上門提親了。”另外一桌大毛的娘打趣說。

“我怕你們大毛看不上我們家仙兒。”母親回了一句。

“這可不敢,是我們大毛配不上,你娘家那邊有好的姑娘,其琪她娘也記得得給我們留意著。”大毛的娘說。

“就是,有齊整的姑娘可得給我們村的後生留意著。”另外有個婦女也打趣。

“放心吧,咱村的後生可不會擔心找媳婦。”大伯母也插了一句。

“那是,那是。”大家又開始討論說村裏誰家姑娘誰家小子的,外面男人席上更是吵嚷,喝酒勸酒行令等等,雖然人不多,一個小院裏也人聲鼎沸,仿佛整個時間都是熱鬧的。

吃完席都快傍晚了,晚飯就比較簡單了,下了大鍋的面條,上午的菜重新收拾一下就是晚飯。

當然晚上還有個重點就是喝喜酒,這是一種風俗,喝喜酒主角是新郎新娘,大概的流程是新郎新娘按照起哄人的方式喝交杯酒、做游戲呀等等,這算是這個嚴肅的世界裏最熱鬧的事情了,所以男女老少都卯足了勁兒。喝喜酒結束的標志就是新郎把喜餅給撕了拋給起哄的人。要拿到喜餅一般比較困難,喜餅一般要找個家族的小孩子給,而且起哄的會阻止給喜餅,但只要新郎拿到喜餅拋了以後,無論是誰在這裏,喝喜酒儀式都是要結束的。

當日是喜餅在我手上,是大伯母偷偷放我手上的,讓我看著差不多就把喜餅給大堂哥。當日幾乎村裏的男女老少都在這裏,我前期都沒有擠進去,我大概從周圍的話語知道其實形式應該和我上一世了解的差不多的,比如會讓新郎新娘隔著東西親嘴、會吊一個蘋果在兩人中間讓兩個人去咬、會變著法兒的喝交杯酒、會讓新郎新娘在凳子上過獨木橋等等,反正就是起哄。

夜已經深了,連小孩已經有受不住的睡著了,那幫人還是樂此不疲的要求著,整個小山村依然沸騰著,我覺得該結束了。開始找空子往人群裏鉆,終於鉆進去,把喜餅就塞大堂哥手裏了,大堂哥很迅速的撕了喜餅就拋到人群。

“你個小妮子,手夠快呀。”虎子哥一把拽住我,恨鐵不成鋼。我掙脫他的手跑開,給他扮了個鬼臉,心裏想“小子,小心你結婚的時候,可能還是我幹這事兒,到時你等著吧。”

總之,不管大家如何興致不減,喜餅拋出,就必須結束了。大家邊走邊議論,都陸續散了。

新郎新娘這一天可是累壞了,大伯母他們趕緊給打水,洗臉洗手催促休息去了。大伯父、父親、三叔他們帶著孩子收拾院子裏的東西。

也只是大略收拾,大件的還得明天上午說。父親就抱著睡了的淘淘,母親帶著我踏著夜色就回家了。

我回頭看了看大爺爺的院子,燈火基本都熄滅了,心裏默默的想,希望仙兒姐能幸福,平平凡凡的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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