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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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裴政氣得手指都在亂顫：“你們這是造反了！全部都是造反！好，老的我休了，小的回自家院子裏禁足！我倒是要瞧瞧，今日誰才是裴家的家主！”
雪澈輕輕一笑：“爹爹當真要禁足女兒？長寧郡主今日找上女兒，說是和碩公主明日要女兒去長寧郡主府一聚，您若是真的要禁我的足，便只管禁。”
裴政啞口無言，他上回能重得皇上青睞，不得不承認的確是雪澈在中間有了助益。
雪澈沒再搭理他，扶著周氏進了其他屋子，周氏關上門，眼淚洶湧而落。
“他竟為了那個賤人母女，要休了我，原來這十幾年在他看來，都是不算什麽的，原來我的付出，都不曾被肯定過……澈兒，娘忍不住了，娘過不下去這樣的日子了……”
裴政在外頭前廳裏，聽著隔壁屋子周氏隱約的哭聲，也漸漸平靜下來，這才覺得頭痛欲裂。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從外頭忙碌一天，回到家總是要面對很多事。
這讓他很累，明明在很久之前，家裏還沒有柳氏的時候，一切都是好好的。
柳氏……
他微微皺眉，還沒來得及細想，那邊又有人道：“老爺，柳姨娘出血了！”
裴政瞬間站了起來，腳步匆匆地往碧池苑趕去。
柳氏的確肚子疼，也出血了，但臉上挨打還不足以讓她出血，她是刻意地用了些法子，讓人弄了血粘到衣裙上，等裴政趕到時就看到裙子上殷紅一片，心都要涼了。
女人委屈地看著他：“老爺，原本妾身找人算命，說這個孩子是個命好的，文曲星下凡，將來還能旺爹娘，可誰知道……誰知道……”
裴政腦子嗡嗡的，立即讓人請大夫。
柳氏靠在他懷裏，還柔聲勸他：“老爺莫要責怪夫人，夫人是在意您，才想打殺妾身的孩子，若是夫人不高興，妾身還是走了算了，反正當初那麽十幾年，妾身什麽沒經歷過呢？”
她柔聲說著，裴政煩躁的心逐漸安穩下來。
他定定地說：“別胡思亂想了。”
此時汀蘭苑內，雪澈已經柔聲把周氏安慰好了。
“娘，其實女兒說句大不敬的話，男人有什麽用？爹爹家業不多，裏裏外外靠著您操持才維持了些體面，他在官場行走，也沒有什麽旁人無法代替的本領，還不是被皇上說棄就棄麽？反倒是您，端的是一身掙錢的本事，離了他，日子依舊逍遙快活。我知道您擔心我跟哥哥，可我前些日子已經跟哥哥通了書信，長寧郡主府有人去邊疆回來了，帶了哥哥的書信，他在信上便說了，若是家中不得安寧，您大可自己過自己的，莫要去管爹爹。女兒也是這樣的想法。”
周氏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她在女人堆裏的地位其實比裴政在男人堆裏還厲害呢。
周氏猶豫了一番：“實則是……是擔心你與你哥哥的親事，如今誰家說親不是看重門楣？若我與你爹爹和離，人家定然要說三道四……”
雪澈笑道：“娘，若您是我，會希望您自己為了兒女過這樣的苦日子麽？天下之大，並非所有人都要嫁高門大戶娶千金貴女，哥哥若是那等看重門楣之人，當初也不會去邊疆自討苦吃。”
周氏這才松了一口氣，眼神定定的：“既然你這樣說，那娘也說實話，娘不想再留在裴家了。”
正說著，周姨母帶著人來了，身側走的還有周家的長子周大爺。
周大爺看重周氏滿面淚痕，忍不住怒道：“怎麽回事？素來都聽聞裴大人寵妾滅妻，如今究竟要怎樣？！”
先前周氏一直都沒有讓娘家人管過自己的事情，如今哥哥來了，忍不住眼淚往下掉。
而裴政聽說了大舅哥也來了，少不得從碧池苑跟了出來，柳氏心中一沈。
裴政腦子裏突突突地跳，立即趕出去迎接。
這天下商人的確地位較低，但那商人之中頂有錢的，卻也不是普通官員能得罪的起的。
這周家雖然與宮中沒什麽交集，可因為錢財頗多，裴政也不願意徹底把周家得罪了，更何況他的確在錢財上得了周家頗多好處。
裴政堆起笑：“大舅哥，您怎的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這大晚上的……”
周大爺瞇眼看他，商人與官場之人不同，他們做生意時說話圓滑，但涉及到自家人，膽子大的很。
“裴政！我與你不說廢話！今日我便接我妹妹回去，你若處置了你那妾氏，兩家還有轉圜餘地，否則便和離！”
裴政臉色一沈：“大舅哥，和離一事豈能那般輕易？文岫是不是說了什麽讓你誤會了？我若真的在意那妾氏，又如何會讓她在外帶著女兒孤苦十幾年？人心都是肉長，大舅哥也有妾氏，想必也能體會妹夫我的苦衷。”
周文岫心中怒氣上來，正要說什麽，生怕自己親哥也被糊弄住，可周大爺只是抓住她手，冷聲道：“我不管你是如何彎彎繞繞的，就算是老子寵了妾氏又如何？老子寵妾氏，卻絕對不教妾氏騎到正房娘子的頭上！今日我接我妹妹回去，你好自為之！”
說完，周大爺不顧裴政阻攔，強行把周文岫與雪澈接走。
而周文岫只留下兩本賬本子：“老爺，我無能，這家裏的事情打理不好，也並不想打理了。既然你說了要休我，我的嫁妝便自己鎖起來，裴家的錢財都記在這本子上，劉管家也會跟您細說，其他的我便撒手不管了。”
她轉身上了馬車，裴政心中數種滋味並進，他並不想真的休了周文岫，也不想和離，可此時此地只覺得尊嚴被盡數踩在地上，只能冷著臉看著夫人和女兒都被大舅哥接走。
那廂碧池苑中，柳氏歡喜得不行，頓時脊背都挺直了。
丫鬟在旁低聲道：“奴婢聽到那周家大爺說，要和離，夫人說嫁妝也都鎖起來了……”
柳氏卻登時有些慌了，嗤道：“嫁妝鎖了？她的嫁妝如今是裴家的東西，她憑什麽鎖了？”
她定要想法子讓老爺把這周氏的嫁妝全部弄到手！
裴政一肚子氣，也不想去碧池苑了，他如今覺得整個人都是混混沌沌的。
對周氏他起先是喜歡的尊重的，可後來卻也喜歡柳氏的卑微溫順，有時候他想，如果周氏能夠把家打理好，柳氏負責伺候他，一切也都挺好的，他會盡力把周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柳氏再好，也要次於周氏。
可不知道為何，柳氏很得他的喜歡，在柳氏那裏總是讓他更放松些，不知不覺的，他的確是更偏愛柳氏了。
裴政隱隱覺得心中不安，但他是個男人，就算是哪裏做的略微不對，周氏也不該這樣下他的臉！
夫妻二人拌嘴，家裏處理不就好了？非要回娘家！
他倒是要看看這周氏能撐到什麽時候！
而實際上周氏回到娘家之後瞬間如入了溫柔舒適的雲端，周家上下都未提到裴家的事情，周老太太只淡淡笑道：“先休息吧，其他的明兒再說。”
家裏給周氏與雪澈都安排了房間，俱收拾得幹凈妥帖，丫鬟溫柔細致，晚間送上小廚房特意煮的雞湯青菜面，以及兩樣甜點，周大爺的媳婦陳氏又來與周氏敘了會兒家常，誇讚周氏出嫁多年依舊這般美貌，又道雪澈聰慧可人，只哄得周氏露出笑顏這才放心。
等周氏與雪澈休息一晚，第二日大家聚在一起吃飯，沒有任何人冷嘲熱諷，酸言酸語，一大家子互相關心著，竟然是周氏懷念已久的和諧。
等到飯畢，只剩了她跟雪澈以及老太太，這才忍不住靠在老太太懷裏哭起來。
周老太太只是嘆息一聲：“既如此，你便在家裏住下，我倒要看看那個裴政要如何！”
周氏點頭，但也沒有消沈許久，很快就與家裏的哥哥嫂子們一道開始看賬本，說起來這幾年做生意的經驗。
她雖然不善於跟女人爭寵，可做生意是個好手，帶去裴家的嫁妝被裴政拿走不少，但卻也錢生錢又賺了許多，名下的資產到底多少裴政都不知道。
雪澈聽到她娘周氏說起來這幾年的盈利時下巴都要掉了！
周大爺也楞住了：“你把那邊田產鋪子翻了十倍？”
周氏輕笑：“當初咱們自小一起跟爹爹學著做生意，你們都不如我上心，你們去鬥蛐蛐，玩雜耍，唯獨我跟著爹爹一夜一夜地熬著學做賬，算清楚每一筆錢如何掙來的，難道你們以為我這些都是白學的？”
她本身想著，自己有掙錢的本領，不顯山不露水的，但若是裴政什麽時候仕途出了大事，她都還可以給裴政一座堅固的靠山。
但卻沒有料到，裴政不需要。
周大爺的媳婦陳氏笑道：“澈兒，你娘這般能幹，你與你哥哥還愁什麽？”
雪澈抿唇一笑：“那我要效仿娘的本事，一個人自己能幹頂天立地才是本事呢。”
這些日子周氏便開始忙碌地教導自己的娘家侄子侄女如何做生意打理鋪子管教那些鋪子裏的夥計等等，這些學問很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說完的，周氏越教越起勁兒，就好似終於有人肯定了她的能力。
周大爺甚至道：“你若是真的和離，咱們周家的當家人就交給你，我想爹爹在天之靈也會更高興。”
提起來爹爹，周氏有些傷心：“是我辜負了爹爹的期望。”
但從今往後，她會改過自新，絕對不再為那不值得的人浪費時間！
周氏這樣想，而雪澈自然也希望她是真的想開了，不要再回裴家了。
因為這周家的家風實在是讓人太喜歡了！
雪澈每日裏心情好，竟然畫符的本事也更好了，她讓人小丫鬟悄悄地回了一趟裴家，往自己的屋子裏放了些東西。
“一定要讓人看緊了，就說是我最喜歡的桃花兔，運財石，其他人絕對不能碰。”
然而這消息很快就被人聽到了。
這幾日柳氏與裴霜言正為周氏帶著裴雪澈回娘家而感到高興，打聽到這個消息幾乎立即就想把那樣的好東西據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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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政氣得手指都在亂顫：“你們這是造反了！全部都是造反！好，老的我休了，小的回自家院子裏禁足！我倒是要瞧瞧，今日誰才是裴家的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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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政啞口無言，他上回能重得皇上青睞，不得不承認的確是雪澈在中間有了助益。
雪澈沒再搭理他，扶著周氏進了其他屋子，周氏關上門，眼淚洶湧而落。
“他竟為了那個賤人母女，要休了我，原來這十幾年在他看來，都是不算什麽的，原來我的付出，都不曾被肯定過……澈兒，娘忍不住了，娘過不下去這樣的日子了……”
裴政在外頭前廳裏，聽著隔壁屋子周氏隱約的哭聲，也漸漸平靜下來，這才覺得頭痛欲裂。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從外頭忙碌一天，回到家總是要面對很多事。
這讓他很累，明明在很久之前，家裏還沒有柳氏的時候，一切都是好好的。
柳氏……
他微微皺眉，還沒來得及細想，那邊又有人道：“老爺，柳姨娘出血了！”
裴政瞬間站了起來，腳步匆匆地往碧池苑趕去。
柳氏的確肚子疼，也出血了，但臉上挨打還不足以讓她出血，她是刻意地用了些法子，讓人弄了血粘到衣裙上，等裴政趕到時就看到裙子上殷紅一片，心都要涼了。
女人委屈地看著他：“老爺，原本妾身找人算命，說這個孩子是個命好的，文曲星下凡，將來還能旺爹娘，可誰知道……誰知道……”
裴政腦子嗡嗡的，立即讓人請大夫。
柳氏靠在他懷裏，還柔聲勸他：“老爺莫要責怪夫人，夫人是在意您，才想打殺妾身的孩子，若是夫人不高興，妾身還是走了算了，反正當初那麽十幾年，妾身什麽沒經歷過呢？”
她柔聲說著，裴政煩躁的心逐漸安穩下來。
他定定地說：“別胡思亂想了。”
此時汀蘭苑內，雪澈已經柔聲把周氏安慰好了。
“娘，其實女兒說句大不敬的話，男人有什麽用？爹爹家業不多，裏裏外外靠著您操持才維持了些體面，他在官場行走，也沒有什麽旁人無法代替的本領，還不是被皇上說棄就棄麽？反倒是您，端的是一身掙錢的本事，離了他，日子依舊逍遙快活。我知道您擔心我跟哥哥，可我前些日子已經跟哥哥通了書信，長寧郡主府有人去邊疆回來了，帶了哥哥的書信，他在信上便說了，若是家中不得安寧，您大可自己過自己的，莫要去管爹爹。女兒也是這樣的想法。”
周氏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她在女人堆裏的地位其實比裴政在男人堆裏還厲害呢。
周氏猶豫了一番：“實則是……是擔心你與你哥哥的親事，如今誰家說親不是看重門楣？若我與你爹爹和離，人家定然要說三道四……”
雪澈笑道：“娘，若您是我，會希望您自己為了兒女過這樣的苦日子麽？天下之大，並非所有人都要嫁高門大戶娶千金貴女，哥哥若是那等看重門楣之人，當初也不會去邊疆自討苦吃。”
周氏這才松了一口氣，眼神定定的：“既然你這樣說，那娘也說實話，娘不想再留在裴家了。”
正說著，周姨母帶著人來了，身側走的還有周家的長子周大爺。
周大爺看重周氏滿面淚痕，忍不住怒道：“怎麽回事？素來都聽聞裴大人寵妾滅妻，如今究竟要怎樣？！”
先前周氏一直都沒有讓娘家人管過自己的事情，如今哥哥來了，忍不住眼淚往下掉。
而裴政聽說了大舅哥也來了，少不得從碧池苑跟了出來，柳氏心中一沈。
裴政腦子裏突突突地跳，立即趕出去迎接。
這天下商人的確地位較低，但那商人之中頂有錢的，卻也不是普通官員能得罪的起的。
這周家雖然與宮中沒什麽交集，可因為錢財頗多，裴政也不願意徹底把周家得罪了，更何況他的確在錢財上得了周家頗多好處。
裴政堆起笑：“大舅哥，您怎的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這大晚上的……”
周大爺瞇眼看他，商人與官場之人不同，他們做生意時說話圓滑，但涉及到自家人，膽子大的很。
“裴政！我與你不說廢話！今日我便接我妹妹回去，你若處置了你那妾氏，兩家還有轉圜餘地，否則便和離！”
裴政臉色一沈：“大舅哥，和離一事豈能那般輕易？文岫是不是說了什麽讓你誤會了？我若真的在意那妾氏，又如何會讓她在外帶著女兒孤苦十幾年？人心都是肉長，大舅哥也有妾氏，想必也能體會妹夫我的苦衷。”
周文岫心中怒氣上來，正要說什麽，生怕自己親哥也被糊弄住，可周大爺只是抓住她手，冷聲道：“我不管你是如何彎彎繞繞的，就算是老子寵了妾氏又如何？老子寵妾氏，卻絕對不教妾氏騎到正房娘子的頭上！今日我接我妹妹回去，你好自為之！”
說完，周大爺不顧裴政阻攔，強行把周文岫與雪澈接走。
而周文岫只留下兩本賬本子：“老爺，我無能，這家裏的事情打理不好，也並不想打理了。既然你說了要休我，我的嫁妝便自己鎖起來，裴家的錢財都記在這本子上，劉管家也會跟您細說，其他的我便撒手不管了。”
她轉身上了馬車，裴政心中數種滋味並進，他並不想真的休了周文岫，也不想和離，可此時此地只覺得尊嚴被盡數踩在地上，只能冷著臉看著夫人和女兒都被大舅哥接走。
那廂碧池苑中，柳氏歡喜得不行，頓時脊背都挺直了。
丫鬟在旁低聲道：“奴婢聽到那周家大爺說，要和離，夫人說嫁妝也都鎖起來了……”
柳氏卻登時有些慌了，嗤道：“嫁妝鎖了？她的嫁妝如今是裴家的東西，她憑什麽鎖了？”
她定要想法子讓老爺把這周氏的嫁妝全部弄到手！
裴政一肚子氣，也不想去碧池苑了，他如今覺得整個人都是混混沌沌的。
對周氏他起先是喜歡的尊重的，可後來卻也喜歡柳氏的卑微溫順，有時候他想，如果周氏能夠把家打理好，柳氏負責伺候他，一切也都挺好的，他會盡力把周氏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柳氏再好，也要次於周氏。
可不知道為何，柳氏很得他的喜歡，在柳氏那裏總是讓他更放松些，不知不覺的，他的確是更偏愛柳氏了。
裴政隱隱覺得心中不安，但他是個男人，就算是哪裏做的略微不對，周氏也不該這樣下他的臉！
夫妻二人拌嘴，家裏處理不就好了？非要回娘家！
他倒是要看看這周氏能撐到什麽時候！
而實際上周氏回到娘家之後瞬間如入了溫柔舒適的雲端，周家上下都未提到裴家的事情，周老太太只淡淡笑道：“先休息吧，其他的明兒再說。”
家裏給周氏與雪澈都安排了房間，俱收拾得幹凈妥帖，丫鬟溫柔細致，晚間送上小廚房特意煮的雞湯青菜面，以及兩樣甜點，周大爺的媳婦陳氏又來與周氏敘了會兒家常，誇讚周氏出嫁多年依舊這般美貌，又道雪澈聰慧可人，只哄得周氏露出笑顏這才放心。
等周氏與雪澈休息一晚，第二日大家聚在一起吃飯，沒有任何人冷嘲熱諷，酸言酸語，一大家子互相關心著，竟然是周氏懷念已久的和諧。
等到飯畢，只剩了她跟雪澈以及老太太，這才忍不住靠在老太太懷裏哭起來。
周老太太只是嘆息一聲：“既如此，你便在家裏住下，我倒要看看那個裴政要如何！”
周氏點頭，但也沒有消沈許久，很快就與家裏的哥哥嫂子們一道開始看賬本，說起來這幾年做生意的經驗。
她雖然不善於跟女人爭寵，可做生意是個好手，帶去裴家的嫁妝被裴政拿走不少，但卻也錢生錢又賺了許多，名下的資產到底多少裴政都不知道。
雪澈聽到她娘周氏說起來這幾年的盈利時下巴都要掉了！
周大爺也楞住了：“你把那邊田產鋪子翻了十倍？”
周氏輕笑：“當初咱們自小一起跟爹爹學著做生意，你們都不如我上心，你們去鬥蛐蛐，玩雜耍，唯獨我跟著爹爹一夜一夜地熬著學做賬，算清楚每一筆錢如何掙來的，難道你們以為我這些都是白學的？”
她本身想著，自己有掙錢的本領，不顯山不露水的，但若是裴政什麽時候仕途出了大事，她都還可以給裴政一座堅固的靠山。
但卻沒有料到，裴政不需要。
周大爺的媳婦陳氏笑道：“澈兒，你娘這般能幹，你與你哥哥還愁什麽？”
雪澈抿唇一笑：“那我要效仿娘的本事，一個人自己能幹頂天立地才是本事呢。”
這些日子周氏便開始忙碌地教導自己的娘家侄子侄女如何做生意打理鋪子管教那些鋪子裏的夥計等等，這些學問很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說完的，周氏越教越起勁兒，就好似終於有人肯定了她的能力。
周大爺甚至道：“你若是真的和離，咱們周家的當家人就交給你，我想爹爹在天之靈也會更高興。”
提起來爹爹，周氏有些傷心：“是我辜負了爹爹的期望。”
但從今往後，她會改過自新，絕對不再為那不值得的人浪費時間！
周氏這樣想，而雪澈自然也希望她是真的想開了，不要再回裴家了。
因為這周家的家風實在是讓人太喜歡了！
雪澈每日裏心情好，竟然畫符的本事也更好了，她讓人小丫鬟悄悄地回了一趟裴家，往自己的屋子裏放了些東西。
“一定要讓人看緊了，就說是我最喜歡的桃花兔，運財石，其他人絕對不能碰。”
然而這消息很快就被人聽到了。
這幾日柳氏與裴霜言正為周氏帶著裴雪澈回娘家而感到高興，打聽到這個消息幾乎立即就想把那樣的好東西據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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