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張卿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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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張卿的轉機
逃走的張卿的確如李蒼所言，怨氣雖然裹挾著他的靈魂離開，但同時也在侵蝕他的靈魂。
張卿此時才真切意識到自己操控的東西是把雙刃劍。
之前他拿這把劍對付施慈等人，如今劍尖對準了自己。
他還沒有敗，他還有機會。
張卿的一半力量還在水底和施慈纏鬥，可惜的是之前為了徹底困住施慈，他設置的是一個死陣，除非陣法裏面一個活物都不剩、或者那片黑霧被徹底消滅，否則什麽東西都出不來。
這個陣法他花了大力氣，畢竟他也曾經打聽過施慈的事跡，知曉他不少本事，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如果不是將主要戰力留著對付施慈，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就被李昭反傷！
臨江縣的烏雲似乎散了些，雨也沒有那麽大了。雖說依舊整天陰雨連綿，可是薄薄的細雨打在屋檐上卻有一種煙雨朦朧的美感。
就像是太陽出來前。
張卿被怨氣日夜吞噬的魂體都單薄了些，他逃到臨江縣之後，便找了個孤兒寡母的房間龜縮起來。
他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也只有這次，一不小心竟然栽在了李昭手中！
張卿越想越恨，可惜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暫時養傷。
怨氣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他的魂體，叫他難以維持理智，恨不得毀滅一切。
現在這個房子是距離臨江縣城中最遠的一處，房子的主人是一對母子，母親常年纏綿病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兒子年紀太小，只有出去要飯才勉強保住一大一小的性命。
大的那個病得出不了門，小的那個說什麽都會被當做胡話，這不是最佳躲藏位置又是什麽？
黑色的霧氣在墻角翻湧，偶爾組成一個年輕人的臉，他痛苦的嘶吼著，叫床上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更加瑟瑟發抖。
“娘……”
孩子害怕的朝那邊看了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麽，那婦人連忙把他按在自己懷裏：“噓，不要說話。”
她死死閉著眼睛，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只盼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物能早日離開。
“城隍爺保佑……城隍爺保佑……”
她低聲念叨著，將希望寄予已經被忽視的城隍。
張卿自然沒有錯過她的聲音，雖然婦人的聲音已經近乎於無，可他還是聽到了她在低聲祈禱。
“城隍？”張卿冷笑一聲，霧氣更加張牙舞爪：“陳俞升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他連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保得住你們？”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虛幻的嘶啞，說不上難聽，但也絕對不好聽。那對母子被嚇了一跳，又往墻角縮了縮。
張卿狠狠盯著他們，忽然想到了什麽，黑霧竟鋪天蓋地朝他們湧了過去：“它要吃靈魂，你們不就是現成的嗎！反正你們活著如此痛苦，不如物盡其用！”
在那對母子驚恐的眼神中，黑霧吞噬了他們，怨氣也暫時平息下來，張卿感覺到了久違的輕松。
那些怨氣再次如他的臂膀，安安分分等待他下令。
臨江縣的烏雲在消散些許之後再次籠罩了天空，原本不大的雨竟然逐漸有了傾盆之勢。
哪怕天天下雨，夏日的天氣也絕對說不上涼爽。
那對母子雖然住的距離街坊鄰居比較遠，可到底沒有在人跡罕至的地方。
陣陣臭味從屋子裏飄了出來，住在附近的人聞到這股味道，尋著源頭來到了房門前。
撐著傘的老人是這一代比較有聲望的長輩，他自然知曉那對母子的情況，可這個世道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有哪裏有閑心來管別人？
雨一連下了這麽久，地裏的作物已經澇死，連家裏屯的米面都已經發了黴，他們最多能將剩湯剩飯倒給出來要飯的孩子，更多的也就沒有了。
可是一連好幾天那個孩子都沒有前來討要吃食，老人一開始還以為他們去別家要飯了，可是聞到這股臭味才隱隱覺得不安。
木門被敲的“砰砰”響，老人一邊咳嗽一邊道：“柱子……柱子你在家嗎？”
旁邊同樣撐著傘的年輕人在他身後道：“陳叔，不如我們直接推開門進去吧，我聞著這股味道怎麽像是腐爛的臭味，他們別不是死在家裏了吧？”
陳叔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麽！”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他心裏顯然也是這個想法。
又敲了一會兒門，就沒有人來開，他只好退開一步：“來兩個有力氣的，將門撞開看看。”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幾個年輕人把傘往地上一放，擼著袖子就上前踹門。
薄薄的門經不起折騰，三兩下就被拆開，裏面腐爛的味道越發重了起來，叫踹門的幾個年輕人忍不住跑到一旁幹嘔。
整個房子並不大，攏共也就只有一間屋子一個廚房，陳叔皺著眉，用袖子緊捂著口鼻往屋子裏走。
陰天的光線並不太好，加上他有些老花眼，看到被子裏隆起的兩團，還以為兩人正在休息。
“柱子，這幾天怎麽沒見你出門？你娘好些了嗎？”
被子裏那兩團沒有動。
陳叔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一咬牙掀開被子，被子底下是密密麻麻蠕動的蛆蟲！
哪怕陳叔再老花眼也能看到蠕動的東西，他往後倒退幾步，險些沒當場暈過去。
緩過來了的年輕人跟在他身後進屋，連忙將他扶住，這才沒有讓他倒下。
“陳叔？”
其中一個年輕人忍著臭味，疑惑的探頭往床上看了看，頓時臉色大變。
“死、死了！柱子他們死了！”
臨江縣近日裏死的人越來越多，被發現的時候人都已經臭了。
柱子母子倆僅僅是一個開始，等到一連死了十來個人，臨江縣的縣令再也坐不住了，命令衙役們全程戒嚴，可惜並沒有太大用處。
不知名的兇手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每隔兩三天就能擡出一具屍體，百姓們生怕自己在睡夢中不知不覺死去，每天晚上都睜大眼睛，警惕著兇手。
可是即使如此，擡出去的屍體也並不見減少。
城裏漸漸有了流言，說是鬼怪害人。
原本只有嬰兒失蹤，好不容易安分幾天，竟然又變成了成年人的死亡，他們很難不聯想到妖魔鬼怪。
可是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捉妖捉鬼的道士，縣令遞給京城的奏章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只能去湘水邊上拜一拜，請水神出手。
於是李蒼沒多久，便又接到了張卿在臨江縣作亂的消息。
上次李昭能重傷他，是趁其不備的緣故，如今張卿有了完全的準備，恐怕不好對付。
李蒼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想讓他和張卿單打獨鬥，顯然是天方夜譚。
好在李昭已經知道如何使用萬靈珠，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
張卿已經和李蒼的人徹底結下梁子，他如此大張旗鼓的動作，又何嘗沒有將幾人引出來一網打盡的想法呢？
李蒼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坐在縣衙的大堂之上，縣衙裏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全都神情恍惚，一看就知道被他操控了。
臨江縣下了這麽久的雨，怨氣早就順著雨水絲絲縷縷沁入了人們體內。為了不被人發現端倪，張卿特意將這些怨氣淡化到無法察覺的地步，百姓們日日飲水，才積累下足夠操控他們的怨氣。
他本來也沒打算殺死所有人，當初這麽做的時候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李昭，咱們又見面了。”
黑霧凝聚而成的人形坐在公堂大椅之上，居高臨下望著被人群隔開的幾人。
張卿此時最想殺死的不是李蒼，而是李昭。
他在這世上行走這麽多年，從未遭受過挫折，竟然折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上，其中固然有李昭演技精湛的原因，但大部分還是因為他輕敵所致。
李昭的存在於他而言就像是證明自己愚蠢的汙點，他恨不得將人除之而後快！
“張卿，上次叫你逃掉，這次可不一定了。”
李昭緊了緊握劍的手，死死盯著他。
張卿聞言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氣！上次不過是我一時大意，今日你們可沒那麽好運！”
黑色的霧漸漸籠罩了整個空間，百姓們麻木的站在原地，呆滯的眼神仿若行屍走肉。
失去了嬰靈的幫助，這些純粹的怨氣被張卿操控著襲擊三人，而三人也不是吃素的，拋開百姓後便一邊抵擋攻擊，一邊朝張卿沖去。
他們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這些怨氣如此洶湧，都是因為張卿的緣故，只要張卿一死，再次將這些怨氣鎮壓下來送往盲山便十分容易。
可是張卿哪裏又是吃素的？
這些天他害死了那麽多人，可不僅僅是為了緩解自己靈魂上的痛苦，更是為了壯大自身實力。
黑霧環伺之中，偶爾一條手臂飛出來要抓幾人，偶爾一張大嘴想將他們吞入口中，簡直是恐怖片現場。
李蒼見過許多大風大浪，倒不覺得吃驚，李昭從小寡言，加上萬靈珠的緣故，倒不是很怕這些東西，只有年紀最小的李珂，心中還有些發怵。
可正是這一點點的恐懼，叫張卿抓住機會，一掌拍飛了她手中的劍，黑霧淩晨的大掌抓著她就往後拖。
“阿姐！”
李珂驚叫一聲，拼命掙紮，仍然掙脫不開大掌。
李昭一驚，雙手掐訣，同樣生成的黑霧從她掌中的萬靈珠中飛出，數不盡的嬰靈沖著黑霧而去。
嬰靈們擊退了黑霧，將李珂拉了回來，隱藏在黑霧深處的張卿忍不住露出一個猙獰的笑：“總算等到你使用它！”
“哈哈哈哈！怨氣啊，你們的食物可算是來了！”
隨著他的叫喊，李蒼幾人耳邊呼嘯聲不斷，怨氣凝聚而成的黑霧和嬰靈們站作一團。
終於，嬰靈們不敵，其中一只嬰靈被怨氣裹挾，很快便被吞噬，李昭心中一緊，臉色大變。
本就重傷在身的李蒼也終於頂不住怨氣的攻擊，傷上加傷。
“今天你們全都要留在這裏！”
張卿笑的越發猖狂，他將怨氣們聚集在一起，準備先將嬰靈們全部吞噬，再處理李蒼幾人！
恰在這時，一道火光燎過，正準備再吞噬一只嬰靈的怨氣發出被腐蝕的“滋滋”聲，張卿頓時覺得自己也像是被火燒到了一樣。
“是誰敢壞我好事！”
張卿怒不可遏，四周的黑霧也猛地翻滾起來。
火光燎過的地方，黑霧被消滅了大半，一身狼狽的施慈提著刀咳嗽兩聲，直直看向他：“是我。”
張卿瞳孔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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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卿此時才真切意識到自己操控的東西是把雙刃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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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有敗，他還有機會。
張卿的一半力量還在水底和施慈纏鬥，可惜的是之前為了徹底困住施慈，他設置的是一個死陣，除非陣法裏面一個活物都不剩、或者那片黑霧被徹底消滅，否則什麽東西都出不來。
這個陣法他花了大力氣，畢竟他也曾經打聽過施慈的事跡，知曉他不少本事，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如果不是將主要戰力留著對付施慈，他也不會這麽輕易就被李昭反傷！
臨江縣的烏雲似乎散了些，雨也沒有那麽大了。雖說依舊整天陰雨連綿，可是薄薄的細雨打在屋檐上卻有一種煙雨朦朧的美感。
就像是太陽出來前。
張卿被怨氣日夜吞噬的魂體都單薄了些，他逃到臨江縣之後，便找了個孤兒寡母的房間龜縮起來。
他什麽時候這麽狼狽過，也只有這次，一不小心竟然栽在了李昭手中！
張卿越想越恨，可惜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暫時養傷。
怨氣無時無刻不在侵蝕他的魂體，叫他難以維持理智，恨不得毀滅一切。
現在這個房子是距離臨江縣城中最遠的一處，房子的主人是一對母子，母親常年纏綿病榻，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兒子年紀太小，只有出去要飯才勉強保住一大一小的性命。
大的那個病得出不了門，小的那個說什麽都會被當做胡話，這不是最佳躲藏位置又是什麽？
黑色的霧氣在墻角翻湧，偶爾組成一個年輕人的臉，他痛苦的嘶吼著，叫床上抱在一起的母子二人更加瑟瑟發抖。
“娘……”
孩子害怕的朝那邊看了一眼，似乎想說些什麽，那婦人連忙把他按在自己懷裏：“噓，不要說話。”
她死死閉著眼睛，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只盼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怪物能早日離開。
“城隍爺保佑……城隍爺保佑……”
她低聲念叨著，將希望寄予已經被忽視的城隍。
張卿自然沒有錯過她的聲音，雖然婦人的聲音已經近乎於無，可他還是聽到了她在低聲祈禱。
“城隍？”張卿冷笑一聲，霧氣更加張牙舞爪：“陳俞升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他連自己都保不住，又如何保得住你們？”
他的聲音帶著一股虛幻的嘶啞，說不上難聽，但也絕對不好聽。那對母子被嚇了一跳，又往墻角縮了縮。
張卿狠狠盯著他們，忽然想到了什麽，黑霧竟鋪天蓋地朝他們湧了過去：“它要吃靈魂，你們不就是現成的嗎！反正你們活著如此痛苦，不如物盡其用！”
在那對母子驚恐的眼神中，黑霧吞噬了他們，怨氣也暫時平息下來，張卿感覺到了久違的輕松。
那些怨氣再次如他的臂膀，安安分分等待他下令。
臨江縣的烏雲在消散些許之後再次籠罩了天空，原本不大的雨竟然逐漸有了傾盆之勢。
哪怕天天下雨，夏日的天氣也絕對說不上涼爽。
那對母子雖然住的距離街坊鄰居比較遠，可到底沒有在人跡罕至的地方。
陣陣臭味從屋子裏飄了出來，住在附近的人聞到這股味道，尋著源頭來到了房門前。
撐著傘的老人是這一代比較有聲望的長輩，他自然知曉那對母子的情況，可這個世道自己都吃不飽穿不暖，有哪裏有閑心來管別人？
雨一連下了這麽久，地裏的作物已經澇死，連家裏屯的米面都已經發了黴，他們最多能將剩湯剩飯倒給出來要飯的孩子，更多的也就沒有了。
可是一連好幾天那個孩子都沒有前來討要吃食，老人一開始還以為他們去別家要飯了，可是聞到這股臭味才隱隱覺得不安。
木門被敲的“砰砰”響，老人一邊咳嗽一邊道：“柱子……柱子你在家嗎？”
旁邊同樣撐著傘的年輕人在他身後道：“陳叔，不如我們直接推開門進去吧，我聞著這股味道怎麽像是腐爛的臭味，他們別不是死在家裏了吧？”
陳叔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麽！”
雖然嘴上這麽說，可他心裏顯然也是這個想法。
又敲了一會兒門，就沒有人來開，他只好退開一步：“來兩個有力氣的，將門撞開看看。”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幾個年輕人把傘往地上一放，擼著袖子就上前踹門。
薄薄的門經不起折騰，三兩下就被拆開，裏面腐爛的味道越發重了起來，叫踹門的幾個年輕人忍不住跑到一旁幹嘔。
整個房子並不大，攏共也就只有一間屋子一個廚房，陳叔皺著眉，用袖子緊捂著口鼻往屋子裏走。
陰天的光線並不太好，加上他有些老花眼，看到被子裏隆起的兩團，還以為兩人正在休息。
“柱子，這幾天怎麽沒見你出門？你娘好些了嗎？”
被子裏那兩團沒有動。
陳叔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一咬牙掀開被子，被子底下是密密麻麻蠕動的蛆蟲！
哪怕陳叔再老花眼也能看到蠕動的東西，他往後倒退幾步，險些沒當場暈過去。
緩過來了的年輕人跟在他身後進屋，連忙將他扶住，這才沒有讓他倒下。
“陳叔？”
其中一個年輕人忍著臭味，疑惑的探頭往床上看了看，頓時臉色大變。
“死、死了！柱子他們死了！”
臨江縣近日裏死的人越來越多，被發現的時候人都已經臭了。
柱子母子倆僅僅是一個開始，等到一連死了十來個人，臨江縣的縣令再也坐不住了，命令衙役們全程戒嚴，可惜並沒有太大用處。
不知名的兇手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每隔兩三天就能擡出一具屍體，百姓們生怕自己在睡夢中不知不覺死去，每天晚上都睜大眼睛，警惕著兇手。
可是即使如此，擡出去的屍體也並不見減少。
城裏漸漸有了流言，說是鬼怪害人。
原本只有嬰兒失蹤，好不容易安分幾天，竟然又變成了成年人的死亡，他們很難不聯想到妖魔鬼怪。
可是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捉妖捉鬼的道士，縣令遞給京城的奏章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只能去湘水邊上拜一拜，請水神出手。
於是李蒼沒多久，便又接到了張卿在臨江縣作亂的消息。
上次李昭能重傷他，是趁其不備的緣故，如今張卿有了完全的準備，恐怕不好對付。
李蒼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想讓他和張卿單打獨鬥，顯然是天方夜譚。
好在李昭已經知道如何使用萬靈珠，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
張卿已經和李蒼的人徹底結下梁子，他如此大張旗鼓的動作，又何嘗沒有將幾人引出來一網打盡的想法呢？
李蒼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坐在縣衙的大堂之上，縣衙裏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全都神情恍惚，一看就知道被他操控了。
臨江縣下了這麽久的雨，怨氣早就順著雨水絲絲縷縷沁入了人們體內。為了不被人發現端倪，張卿特意將這些怨氣淡化到無法察覺的地步，百姓們日日飲水，才積累下足夠操控他們的怨氣。
他本來也沒打算殺死所有人，當初這麽做的時候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李昭，咱們又見面了。”
黑霧凝聚而成的人形坐在公堂大椅之上，居高臨下望著被人群隔開的幾人。
張卿此時最想殺死的不是李蒼，而是李昭。
他在這世上行走這麽多年，從未遭受過挫折，竟然折在一個黃毛丫頭手上，其中固然有李昭演技精湛的原因，但大部分還是因為他輕敵所致。
李昭的存在於他而言就像是證明自己愚蠢的汙點，他恨不得將人除之而後快！
“張卿，上次叫你逃掉，這次可不一定了。”
李昭緊了緊握劍的手，死死盯著他。
張卿聞言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氣！上次不過是我一時大意，今日你們可沒那麽好運！”
黑色的霧漸漸籠罩了整個空間，百姓們麻木的站在原地，呆滯的眼神仿若行屍走肉。
失去了嬰靈的幫助，這些純粹的怨氣被張卿操控著襲擊三人，而三人也不是吃素的，拋開百姓後便一邊抵擋攻擊，一邊朝張卿沖去。
他們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這些怨氣如此洶湧，都是因為張卿的緣故，只要張卿一死，再次將這些怨氣鎮壓下來送往盲山便十分容易。
可是張卿哪裏又是吃素的？
這些天他害死了那麽多人，可不僅僅是為了緩解自己靈魂上的痛苦，更是為了壯大自身實力。
黑霧環伺之中，偶爾一條手臂飛出來要抓幾人，偶爾一張大嘴想將他們吞入口中，簡直是恐怖片現場。
李蒼見過許多大風大浪，倒不覺得吃驚，李昭從小寡言，加上萬靈珠的緣故，倒不是很怕這些東西，只有年紀最小的李珂，心中還有些發怵。
可正是這一點點的恐懼，叫張卿抓住機會，一掌拍飛了她手中的劍，黑霧淩晨的大掌抓著她就往後拖。
“阿姐！”
李珂驚叫一聲，拼命掙紮，仍然掙脫不開大掌。
李昭一驚，雙手掐訣，同樣生成的黑霧從她掌中的萬靈珠中飛出，數不盡的嬰靈沖著黑霧而去。
嬰靈們擊退了黑霧，將李珂拉了回來，隱藏在黑霧深處的張卿忍不住露出一個猙獰的笑：“總算等到你使用它！”
“哈哈哈哈！怨氣啊，你們的食物可算是來了！”
隨著他的叫喊，李蒼幾人耳邊呼嘯聲不斷，怨氣凝聚而成的黑霧和嬰靈們站作一團。
終於，嬰靈們不敵，其中一只嬰靈被怨氣裹挾，很快便被吞噬，李昭心中一緊，臉色大變。
本就重傷在身的李蒼也終於頂不住怨氣的攻擊，傷上加傷。
“今天你們全都要留在這裏！”
張卿笑的越發猖狂，他將怨氣們聚集在一起，準備先將嬰靈們全部吞噬，再處理李蒼幾人！
恰在這時，一道火光燎過，正準備再吞噬一只嬰靈的怨氣發出被腐蝕的“滋滋”聲，張卿頓時覺得自己也像是被火燒到了一樣。
“是誰敢壞我好事！”
張卿怒不可遏，四周的黑霧也猛地翻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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