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一人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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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一人身死
外出撿柴火的女人和中年男人很快回來，破鍋裏面燉著的肉湯“咕嘟咕嘟”冒著泡，一無所知的二人深吸一口氣，不可抑制的分泌出唾液，恨不得立馬撲上來品嘗熱氣騰騰的湯。
小童也圍在火堆邊，他沒有註意到剛才老嫗大變的臉色，一雙眼睛仿佛冒著綠光，一順不順盯著鍋裏翻滾的肉塊。
老嫗艱難地動了動喉嚨，聲音有些發澀：“這肉、這肉是酸的，像是人肉……”
幾人雖然是亡命之徒，但做的最過分的事也不過是殺人逃命，她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小童皺著眉，惡狠狠看了一眼肉湯，艱難把臉撇過去，生怕自己經不住誘惑，吃了這些死人肉。
雖然他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對於吃人肉這件事還是有些抵觸。
女人聞言也楞在當場，只有中年男人臉上驚疑不定，他看了看老嫗又看了看鍋裏的肉，然後一咬牙：“老子什麽東西沒吃過，不過是死人的肉，吃了就吃了！”
他從火堆上把鍋端到自己旁邊，撇了兩根木棍當做筷子，飛快從湯裏面撈起一塊肉塞進嘴裏，被燙得齜牙咧嘴也舍不得吐出來。
“好久沒吃到肉了，這肉雖然味道怪了些，但還是能入口！”
中年男人一邊吃一邊評價，又環顧四周，見他們都直勾勾盯著自己，故意把鍋往他們的方向遞了遞：“你們要吃嗎？”
小童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老嫗沈默著低下頭，只有女人似乎想伸手去接鍋，但是很快放棄，走到一邊。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你們就是膽子小，人死了可不就是一堆肉，豬死了也是一堆肉，既然都是肉，那有什麽不能吃的？”
見他們這麽抵觸，中年男人笑得十分開心，三下五除二解決掉鍋中的肉，滿意地拍了拍肚子，倒在草垛上開始補眠。
小童和老嫗默默咽下從旁邊拔下的雜草充饑，女人則是咽了口唾沫，為自己方才的行為後悔。
夜色很快降臨，小童和老嫗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勉強入睡，女人則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死死盯著那兩個壇子的方向，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去把裏面的肉撈出來，重新煮一鍋肉湯。
她一直猶豫到夜深了還是不敢動手，心中念頭百轉千回，最終還是捂著腦袋假裝自己看不見那兩個罐子。
中年男人像是吃了肉湯，吃壞了肚子，翻來覆去睡不著，折騰了許久睜開眼睛準備出去起夜。
一陣冷風吹過，凍的他一個激靈，中年男人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陷入沈睡的眾人，嗤笑一聲他們的膽小，轉而搖搖晃晃出了屋子。
這天晚上沒有下雨，天上的月亮高懸，灑下光輝照亮了一小塊地方。
中年男人望著前方在風中搖曳的樹影，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什麽張牙舞爪的怪物，他心中有些疑神疑鬼，可又覺得是自己中午吃了肉湯才會多想。
只聽他低頭罵了兩聲，邁著步子走到背著茅草屋的地方，正要解開褲腰帶，就看到旁邊一條花蛇死盯著他。
“什麽東西！嚇老子一跳！去！”
男人罵了聲娘，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朝花蛇扔過去。
花蛇偏頭躲開那塊石頭，“嘶嘶”地吐著信子，擺出攻擊的姿態。
“嘿！你個小東西，老子把你打死了吃蛇湯！”
中年男人被它挑釁的態度弄得怒火中燒，高聲叫嚷著就從旁邊抽了一根樹枝，全然不在意會不會吵醒屋子裏的其他人。
他追著花蛇一路來到屋子前，蛇不大，走位十分靈活，中年男人踉踉蹌蹌追了許久，竟然也沒碰到它一下。
寂靜的夜裏他追蛇的動靜被放大了許多，屋子裏本就因為饑餓睡得十分淺的人被他這麽一吵，頓時醒了過來。
老嫗罵罵咧咧道：“你這該死的東西，大半夜的發什麽瘋？”
中年男人高聲回她：“呸！老東西你說什麽呢！老子在給你們抓蛇燉蛇湯吃！”
女人沈默著出門一看，只看到中年男人拿著一根棍子站在屋前，他身邊一片空曠，哪裏有什麽蛇？
女人打了個哆嗦，又想起那兩罐子肉，問道：“哪裏有蛇？”
中年男人道：“不就在這兒嗎？好長一條花蛇！”
他回頭看向地面，哪裏有蛇的蹤跡，分明只有幾株雜草。
“蛇呢？”
中年男人摸不著頭腦，在原地轉了兩圈，除了雜草什麽都沒有。
女人見他這副可笑的模樣，心裏原本還有些怕，如今都已經拋到九霄雲外。
“你別不是睡花眼了吧？”
中年男人嘟囔一聲，手裏提著棍子走回之前準備起夜的地方。
女人見他這樣，搖搖頭又回到了茅草屋中。
小童背對著她們，眼神陰惻惻的，聽到耳邊逐漸消失的聲音，又重新閉上眼睛。
而外面解完手的中年男人提起褲子，正要回茅草屋中，一轉頭又看到那條正虎視眈眈盯著他的花蛇。
這次中年男人沒有叫嚷，只是從旁邊撿起了一塊石頭，趁其不備朝它砸過去。
誰知是花蛇十分靈活，往旁邊一扭就躲過了他扔過來的石頭。
這下可把中年男人惹毛了，他上前兩步撿起一塊更大的石頭，追著花蛇就要砸它。
花蛇往旁邊竄，他就追在後面不放，一人一蛇逐漸往屋後的懸崖邊移動，但誰都沒有註意到這點。
接近懸崖的時候，中年男人一石頭砸過去，正好砸在花蛇的腦袋上，頓時整個蛇腦袋都被砸得扁了下去。
花蛇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男人哈哈大笑：“你這畜生，叫你躲！”
“明早老子就喝蛇湯！”
他十分高興，三兩步上前就要去檢蛇，正當手碰到了蛇的身軀，卻見腦袋被砸扁了的蛇突然動了起來。
中年男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蛇卻緊追不舍。
它明明腦袋已經扁了，卻還是扭動著身軀靠近中年男人。
深夜，寒風呼嘯，四月的天已經漸漸回暖，可中年男人卻如墜冰窖。
夜晚本就能放大人內心的情緒，此時中年男人的恐懼也像是被無限放大，竟然被一條蛇嚇得連連後退。
他一腳踩滑，慘叫一聲墜落山崖，而懷中的賬本卻十分意外地飛了出來，正好落在懸崖邊上。
熟睡的老嫗和小童沒有聽到這聲慘叫，而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女人卻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有些遲疑的翻身坐起，猶豫了半晌還是離開茅草屋，往外面走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鬼使神差的來到懸崖邊，正好看見懸崖邊上留下的那本賬本，和一個人明顯失足滑落掉下的痕跡。
女人心中一驚，環顧四周，什麽都沒有看見。
月光下除了搖曳的樹影，就只有他們那座茅草屋十分顯眼。
周圍一片空曠，甚至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
女人壯著膽子上前撿起賬本，又探頭往懸崖下一看，借著月光正好看到一根手臂粗的樹枝刺穿了中年男人的胸膛。
他就那麽直楞楞掛在那裏，女人好像還能看到他不甘的、瞪大的眼睛。
她嚇了一跳，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而後連滾帶爬跑回茅草屋。
女人本來想喊醒其他人，但想了想又只是把賬本揣回了自己懷中，重新躺了回去，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天很快亮了，老年人覺少，率先清醒過來的老嫗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中年男人的身影，頓時臉色大變。
“醒醒，你們都快醒醒！他跑了！”
小童和女人在她的叫喊聲中睜開眼，看到茅草屋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中年男人不見蹤影。
老嫗口中的“他”是誰不言而喻。
小童臉色大變：“山下都是官兵，他能跑到哪裏去？”
老嫗惡狠狠道：“說不定是想丟下我們獨吞那筆銀子！”
他們上山之前曾將贓物埋在了一個地方，除了他們幾個誰也不知道。
女人低著頭一言不發，小童卻道：“官兵已經把這座山圍了起來，想下山也找不到路，那筆銀子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在哪裏，他又何必丟下我們逃跑？”
老嫗面露疑惑：“那他能到哪裏去？”
小童沈吟道：“我們先在旁邊找找，昨天晚上天太黑，說不定是出了什麽意外。”
聽他這麽說，老嫗這才松了口氣，連忙招呼女人找人。
女人低低應了一聲，翻身起來。
老嫗只覺得她今天好像怪怪的，小童卻瞇了瞇眼。
三人在周圍尋找起來，小童心思比較細膩，他看了看地上留下的不明顯的腳印，發現中年男人像是往山崖邊上走的。
可是他為什麽半夜往那邊去？
帶著疑惑，他順著不甚明顯的腳印來到懸崖邊上，這裏的風似乎格外大，他的身高不高，竟然有種下一秒就要被風刮走的錯覺。
小童蹲下身子，慢慢靠近懸崖，果然在邊上發現了人滑落懸崖的痕跡。
他小心翼翼探頭往下一看，就看到中年男人死不瞑目的屍體。
他的屍體距離懸崖並不遠，可是也不算近，懸崖直往下落，中間伸出一棵歪脖子樹，中年男人的屍體正好掛在樹上，旁邊是已經幹涸發黑的血跡。
小童臉色一變，連忙招呼其他人：“快來！我找到他了！”
聽到他呼聲的老嫗滿臉喜色，連忙就往他的方向走去：“在哪裏找到的？”
而她身後的女人卻慌張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懸崖邊，老嫗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該死的東西怎麽死在這裏？他懷中的賬本怎麽辦？”
小童從懸崖邊上站起來，看向從早上醒來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女人：“你早就發現了他的屍體？”
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他卻用的肯定的語氣。
女人頓時臉色一變，下意識摸向懷中。
小童和老嫗不約而同看向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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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撿柴火的女人和中年男人很快回來，破鍋裏面燉著的肉湯“咕嘟咕嘟”冒著泡，一無所知的二人深吸一口氣，不可抑制的分泌出唾液，恨不得立馬撲上來品嘗熱氣騰騰的湯。
小童也圍在火堆邊，他沒有註意到剛才老嫗大變的臉色，一雙眼睛仿佛冒著綠光，一順不順盯著鍋裏翻滾的肉塊。
老嫗艱難地動了動喉嚨，聲音有些發澀：“這肉、這肉是酸的，像是人肉……”
幾人雖然是亡命之徒，但做的最過分的事也不過是殺人逃命，她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小童皺著眉，惡狠狠看了一眼肉湯，艱難把臉撇過去，生怕自己經不住誘惑，吃了這些死人肉。
雖然他不是什麽好人，但是對於吃人肉這件事還是有些抵觸。
女人聞言也楞在當場，只有中年男人臉上驚疑不定，他看了看老嫗又看了看鍋裏的肉，然後一咬牙：“老子什麽東西沒吃過，不過是死人的肉，吃了就吃了！”
他從火堆上把鍋端到自己旁邊，撇了兩根木棍當做筷子，飛快從湯裏面撈起一塊肉塞進嘴裏，被燙得齜牙咧嘴也舍不得吐出來。
“好久沒吃到肉了，這肉雖然味道怪了些，但還是能入口！”
中年男人一邊吃一邊評價，又環顧四周，見他們都直勾勾盯著自己，故意把鍋往他們的方向遞了遞：“你們要吃嗎？”
小童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老嫗沈默著低下頭，只有女人似乎想伸手去接鍋，但是很快放棄，走到一邊。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你們就是膽子小，人死了可不就是一堆肉，豬死了也是一堆肉，既然都是肉，那有什麽不能吃的？”
見他們這麽抵觸，中年男人笑得十分開心，三下五除二解決掉鍋中的肉，滿意地拍了拍肚子，倒在草垛上開始補眠。
小童和老嫗默默咽下從旁邊拔下的雜草充饑，女人則是咽了口唾沫，為自己方才的行為後悔。
夜色很快降臨，小童和老嫗捂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勉強入睡，女人則是翻來覆去睡不著，死死盯著那兩個壇子的方向，在猶豫自己要不要去把裏面的肉撈出來，重新煮一鍋肉湯。
她一直猶豫到夜深了還是不敢動手，心中念頭百轉千回，最終還是捂著腦袋假裝自己看不見那兩個罐子。
中年男人像是吃了肉湯，吃壞了肚子，翻來覆去睡不著，折騰了許久睜開眼睛準備出去起夜。
一陣冷風吹過，凍的他一個激靈，中年男人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陷入沈睡的眾人，嗤笑一聲他們的膽小，轉而搖搖晃晃出了屋子。
這天晚上沒有下雨，天上的月亮高懸，灑下光輝照亮了一小塊地方。
中年男人望著前方在風中搖曳的樹影，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什麽張牙舞爪的怪物，他心中有些疑神疑鬼，可又覺得是自己中午吃了肉湯才會多想。
只聽他低頭罵了兩聲，邁著步子走到背著茅草屋的地方，正要解開褲腰帶，就看到旁邊一條花蛇死盯著他。
“什麽東西！嚇老子一跳！去！”
男人罵了聲娘，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朝花蛇扔過去。
花蛇偏頭躲開那塊石頭，“嘶嘶”地吐著信子，擺出攻擊的姿態。
“嘿！你個小東西，老子把你打死了吃蛇湯！”
中年男人被它挑釁的態度弄得怒火中燒，高聲叫嚷著就從旁邊抽了一根樹枝，全然不在意會不會吵醒屋子裏的其他人。
他追著花蛇一路來到屋子前，蛇不大，走位十分靈活，中年男人踉踉蹌蹌追了許久，竟然也沒碰到它一下。
寂靜的夜裏他追蛇的動靜被放大了許多，屋子裏本就因為饑餓睡得十分淺的人被他這麽一吵，頓時醒了過來。
老嫗罵罵咧咧道：“你這該死的東西，大半夜的發什麽瘋？”
中年男人高聲回她：“呸！老東西你說什麽呢！老子在給你們抓蛇燉蛇湯吃！”
女人沈默著出門一看，只看到中年男人拿著一根棍子站在屋前，他身邊一片空曠，哪裏有什麽蛇？
女人打了個哆嗦，又想起那兩罐子肉，問道：“哪裏有蛇？”
中年男人道：“不就在這兒嗎？好長一條花蛇！”
他回頭看向地面，哪裏有蛇的蹤跡，分明只有幾株雜草。
“蛇呢？”
中年男人摸不著頭腦，在原地轉了兩圈，除了雜草什麽都沒有。
女人見他這副可笑的模樣，心裏原本還有些怕，如今都已經拋到九霄雲外。
“你別不是睡花眼了吧？”
中年男人嘟囔一聲，手裏提著棍子走回之前準備起夜的地方。
女人見他這樣，搖搖頭又回到了茅草屋中。
小童背對著她們，眼神陰惻惻的，聽到耳邊逐漸消失的聲音，又重新閉上眼睛。
而外面解完手的中年男人提起褲子，正要回茅草屋中，一轉頭又看到那條正虎視眈眈盯著他的花蛇。
這次中年男人沒有叫嚷，只是從旁邊撿起了一塊石頭，趁其不備朝它砸過去。
誰知是花蛇十分靈活，往旁邊一扭就躲過了他扔過來的石頭。
這下可把中年男人惹毛了，他上前兩步撿起一塊更大的石頭，追著花蛇就要砸它。
花蛇往旁邊竄，他就追在後面不放，一人一蛇逐漸往屋後的懸崖邊移動，但誰都沒有註意到這點。
接近懸崖的時候，中年男人一石頭砸過去，正好砸在花蛇的腦袋上，頓時整個蛇腦袋都被砸得扁了下去。
花蛇躺在地上再也不動了。
男人哈哈大笑：“你這畜生，叫你躲！”
“明早老子就喝蛇湯！”
他十分高興，三兩步上前就要去檢蛇，正當手碰到了蛇的身軀，卻見腦袋被砸扁了的蛇突然動了起來。
中年男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蛇卻緊追不舍。
它明明腦袋已經扁了，卻還是扭動著身軀靠近中年男人。
深夜，寒風呼嘯，四月的天已經漸漸回暖，可中年男人卻如墜冰窖。
夜晚本就能放大人內心的情緒，此時中年男人的恐懼也像是被無限放大，竟然被一條蛇嚇得連連後退。
他一腳踩滑，慘叫一聲墜落山崖，而懷中的賬本卻十分意外地飛了出來，正好落在懸崖邊上。
熟睡的老嫗和小童沒有聽到這聲慘叫，而一直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女人卻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有些遲疑的翻身坐起，猶豫了半晌還是離開茅草屋，往外面走去。
不知道為什麽，她鬼使神差的來到懸崖邊，正好看見懸崖邊上留下的那本賬本，和一個人明顯失足滑落掉下的痕跡。
女人心中一驚，環顧四周，什麽都沒有看見。
月光下除了搖曳的樹影，就只有他們那座茅草屋十分顯眼。
周圍一片空曠，甚至連蟲鳴鳥叫聲都沒有。
女人壯著膽子上前撿起賬本，又探頭往懸崖下一看，借著月光正好看到一根手臂粗的樹枝刺穿了中年男人的胸膛。
他就那麽直楞楞掛在那裏，女人好像還能看到他不甘的、瞪大的眼睛。
她嚇了一跳，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而後連滾帶爬跑回茅草屋。
女人本來想喊醒其他人，但想了想又只是把賬本揣回了自己懷中，重新躺了回去，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天很快亮了，老年人覺少，率先清醒過來的老嫗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中年男人的身影，頓時臉色大變。
“醒醒，你們都快醒醒！他跑了！”
小童和女人在她的叫喊聲中睜開眼，看到茅草屋內只剩下他們三個，中年男人不見蹤影。
老嫗口中的“他”是誰不言而喻。
小童臉色大變：“山下都是官兵，他能跑到哪裏去？”
老嫗惡狠狠道：“說不定是想丟下我們獨吞那筆銀子！”
他們上山之前曾將贓物埋在了一個地方，除了他們幾個誰也不知道。
女人低著頭一言不發，小童卻道：“官兵已經把這座山圍了起來，想下山也找不到路，那筆銀子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在哪裏，他又何必丟下我們逃跑？”
老嫗面露疑惑：“那他能到哪裏去？”
小童沈吟道：“我們先在旁邊找找，昨天晚上天太黑，說不定是出了什麽意外。”
聽他這麽說，老嫗這才松了口氣，連忙招呼女人找人。
女人低低應了一聲，翻身起來。
老嫗只覺得她今天好像怪怪的，小童卻瞇了瞇眼。
三人在周圍尋找起來，小童心思比較細膩，他看了看地上留下的不明顯的腳印，發現中年男人像是往山崖邊上走的。
可是他為什麽半夜往那邊去？
帶著疑惑，他順著不甚明顯的腳印來到懸崖邊上，這裏的風似乎格外大，他的身高不高，竟然有種下一秒就要被風刮走的錯覺。
小童蹲下身子，慢慢靠近懸崖，果然在邊上發現了人滑落懸崖的痕跡。
他小心翼翼探頭往下一看，就看到中年男人死不瞑目的屍體。
他的屍體距離懸崖並不遠，可是也不算近，懸崖直往下落，中間伸出一棵歪脖子樹，中年男人的屍體正好掛在樹上，旁邊是已經幹涸發黑的血跡。
小童臉色一變，連忙招呼其他人：“快來！我找到他了！”
聽到他呼聲的老嫗滿臉喜色，連忙就往他的方向走去：“在哪裏找到的？”
而她身後的女人卻慌張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懸崖邊，老嫗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這該死的東西怎麽死在這裏？他懷中的賬本怎麽辦？”
小童從懸崖邊上站起來，看向從早上醒來開始就一言不發的女人：“你早就發現了他的屍體？”
這句話雖然是疑問句，他卻用的肯定的語氣。
女人頓時臉色一變，下意識摸向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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