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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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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工作時間。

與卿正和魏宏討論工作,張克禮微信找她上18樓、說有好東西找她看,讓她直接來18樓最大的會議室。

與卿撇下魏宏、飛奔而去。

原來是征服準備推高人氣的角色娃娃,找供應商打了幾個樣品,請她來點評一下。

張克禮說【幾個】樣品的時候,與卿以為五六個,頂多七八個。

直到她看到整個會議室全部堆滿了樣品。

……你管這叫幾個?

與卿努力找下腳的空隙,一地雜亂的箱子裏忽然從中竄出一個頭——

是張克禮:“桌角上那一堆樣品,你看看怎麽樣?”

說到娃娃,與卿是資深愛好者。

她從小就喜歡買各種娃娃和手辦,她甚至還用毛線自己織過喜歡的人偶或者角色。

娃圈一入深似海,這項愛好花掉她很多工資,是她發家致富道路上的巨大絆腳石。

桌角上有三摞幾乎一樣的角色娃娃,做工、風格、材質上略有差異,一看就是不同的供應商做的。

她正對比,餘光一瞥,發現桌上還有一堆藥神醫的娃娃。

她眼前一亮,舉起來看了又看。

這幾個藥神醫娃娃昂著下巴,清澈的雙眸中透著不屑,居然能得姚申一本人七八分神韻,著實不錯。

她愛不釋手,身後陳酒進了屋,看到她手裏的藥神醫頓時面露嫌棄:“我們準備割的是聯盟裏各家戰隊粉絲的韭菜,他給自己的角色做了這些東西,誰買?”

張克禮說:“咱們不是做過投票嗎?藥神醫人氣可是第一啊。”

陳酒“切”了一聲,與卿實話實說:“這做得很好啊。”

她買過很多坑爹貨,這絕對是頂尖制作了。

她拿起一個,對著張克禮晃了晃:“我能拿一個嗎?”

“這個非賣品,我們就做了這麽多,拿一個少一個。”張克禮糾結了下,“你得答應、絕不能轉手。”

她欣喜地點頭。

然後在桌上數了下,藥神醫的娃娃只有18個,她拿了1個,就剩17個。

她訝然:“一共就這麽多嗎?”

她拿著娃娃左看右看,一點沒註意身後多了個人。

姚申一低沈冷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初春的雨。

“這個東西我本來就不準備賣的。”

她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裏的娃娃丟出去。

她偷偷地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側目看他。

希望那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影響他們之間的氣氛。

他非常淡定地與她對視,眼眸清澈,一絲芥蒂都沒有。

她暗暗放下了心。

他隨意掃視了一圈:“這些都不會賣很多的。人氣越高,數量越少。最少的這幾個,都是拍賣用的。”

“為什麽?不想掙錢嗎?”

“這次是為了炒作,不是為了掙錢。”他輕笑,“這點東西能掙幾個錢?如果價喊不上去,我得自己花錢炒。”

征服官方賣娃娃一向是臭名遠播,每次都賣一點點,好多什麽也搶不到的粉絲經常罵有黑幕。

與卿說:“你每次都賣那麽點,結果都便宜了黃牛,當然不掙錢了。”

“你以為黃牛的貨是哪來的?”

“……有點節操吧?征服自己賣不好嗎?把量堆上去,才能掙錢啊。”

“量產的東西誰稀罕?”

聊到工作,他雙眸放光、神采飛揚:“人都是一樣的心理,量產的不如限購的,限購的不如搖號的,搖號的不如絕版的。”

姚申一總結:“要是免費送,估計都沒人要,人就是賤啊!”

她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娃娃,忽然拿出手機、打開微信。

她說:“不行,我要轉你錢。”

“為什麽?”

“免費的沒人稀罕,我可不賤,我得付錢。”

他一楞,連忙解釋:“沒有說你的意思……”表情居然有些慌張。

與卿打開轉賬的頁面,可是,給多少呢?

太少,不合適;太多,她沒有……

她正猶豫,他輕輕把她的手機推了回去:“不用給我,打樣自然有采購出錢,這賬不走我這裏出。”

對哦,差點忘了。

他還說:“而且這可不是免費的,你是唯一的限量絕版。”

唔,有道理。

她心安理得地收回手機。

把東西收好,她臨走前又多看了他幾眼——

確定和之前沒有區別。

耶!

她把這個娃娃寶貝一般抱回家。

好想把它拍了十八宮格放到XHS賬號哦~

不行,這還不能在大眾面前曝光。

啊,忍住——

不行,忍不住。

想吶喊,想炫耀。

她把這個娃娃擺在架子上,正在搭配環境,眼神一瞥——要不~

要不做一個火漆?

她本想定制一個章頭,打開橙色軟件一看,居然本來就有不少藥神醫這個角色的章頭。

征服這個游戲比她想得還要火熱啊。

她挑選了很久,有現成的一個和她手裏娃娃有九成的相似。

等兩天後東西到貨,她比劃了下,問題不大,不一樣的地方她可以自己修。

她一下班就回家,在攝像機下兢兢業業地做火漆,每一根頭發、每一個衣服的褶皺都精心制作。

這十多厘米高的火漆人像工作量出乎意料地大,她花費了好幾個晚上和周六一整天才做完。

周六晚上她把制作視頻剪輯好上傳XHS,評論區除了稱讚外,有一條與眾不同的評論,來自她一個老粉:

【博主居然是征服老總的粉絲嗎?】

與卿臉紅了紅,回了一句【是的】。

老粉光速回覆:

【取關了。那個姚申一天天炒作,游戲就忙著卷錢,皮膚和裝備都限量、肯定有黑幕。】

與卿:……

想想姚申一那花錢雇人罵自己、找水軍哄擡限量、流量第一的經商理念,此人挨罵確實不冤。

她再次欣賞自己的作品——

白毛的魔法師,狂妄不羈的眼神,炫酷的裝備,嘖嘖,越看越好看。

而且,居然越看越像姚申一本人。

她又換了一個bgm和濾鏡,再上傳一個視頻。

當天夜裏,她甚至做了一個夢,居然夢到她做的這個火漆人像活了過來。

它雖然不說話,但是會對著她溫柔地笑。

周一下午上班時間,於姐魏宏他們陪黃總開會去了,她偷偷摸魚,時不時地拿起自己拍的照片和視頻偷偷看。

正花癡,手機忽然發送消息推送,長長的標題前面是【姚申一白毛造型現身XXXX】

她一楞,白毛造型?

連忙點進熱搜,姚申一不知道在什麽活動的現場,之前半長的黑發|漂成了白毛,劉海向後梳、露出光潔的額頭;衣服和其他人統一著重不一樣,是白色T恤加一點點紫金邊。

這發型、這服裝配色……妥妥地cos一把他自己的角色藥神醫。

原來這是他上午在錄制征服冠名的一個綜藝活動,現場還有很多當紅的藝人,他的模樣毫無疑問是所有人中最吸睛的一個人。

連當時去拍其他藝人的站姐都忍不住拍了他,修了無數張圖出來,立刻就登上熱搜第一。

有一張在眾人中回眸的圖片,氛圍感十足,簡直堪稱“一眼萬年”。

一個多小時就點讚十幾萬,直接成了這個熱搜的封面。

“我靠我靠我靠!我老公和他的CP鎖了!太帥了太帥了太帥了!”

“內娛藥丸啊!同框的小鮮肉看看他再看看自己,沒他年輕、沒他帥,居然還沒他有錢。”

“以前隨便穿件幾十塊文化衫就出來見人的姚申一居然開始註重外表了,迎接狂風暴雨吧內娛!”

他和以前確實不一樣了。

與卿看過他之前的各種采訪和新聞圖片,和之前比,他不僅開始註重外表,整個人由內而外地變了。

以前的他頹廢萎靡,用毒舌展示自己的刻薄,像是尖銳冷冽的寒冰,沒有人敢靠近;

而現在,像是、像是……

她努力想找個合適的形容詞,結果在評論裏找到一條:

【像是雪融化後,春天在他身上綻放】

她不停刷手機,摸魚摸得不亦樂乎。

啊,這張好看;

欸,這張氛圍也不錯。

喪心病狂地收圖,身側驀地傳來一聲敲桌聲。

她慌得把手機一把扔掉——

啊!我沒有摸魚!我沒有玩手機!

她無比心虛地四處找鼠標,擡起眼簾——她剛剛還在熱搜裏收圖的人,此刻就活生生、笑瞇瞇地站在她面前。

二次元圖片瞬間變成三次元真人,她竟一時沒反應過來。

甚至傻乎乎地“啊”了一聲。

他的頭發近看其實是被漂成了灰白色,曾經遮住額頭的半長劉海被梳上去,露出淩冽犀利的眉宇,漆黑的眼眸底似乎有無數細碎星芒在閃耀。

比熱搜圖裏的還要好看、耀眼。

他戲謔地瞥了眼她的手機,她羞愧地把臉埋入手裏,然後從指縫裏偷看他。

二人對視許久,他似乎依依不舍地移開視線,柔聲問:“你們黃總在嗎?找他有事。”

“黃總是誰——不是,黃總不在。”

“哦~可惜了。”他的表情卻一點都不可惜,聳聳肩就走了。

與卿這才發現,整層辦公區,幾乎所有人都放下了工作,都在偷偷地打量姚申一。

閱讀部女生居多,有人羞紅了臉,大家互相傳遞著心照不宣的眼神,整層樓透著詭異的平靜。

偶像劇裏男生所到之處一片驚呼都是騙人的,真正的帥哥忽然出現,一般人對從天而降的美貌很難作出即時的反應。

與卿心有戚戚,偶像劇騙我!

而關註度中心的姚申一顯然早已習慣了這種小場面,臉不紅心不跳、非常從容地走開。

與卿目送他離開,卻意外發現他耳後各有一縷粉紫的掛耳挑染,也許是因為角度,之前在熱搜圖裏她並沒註意。

她心裏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立刻拿起手機搜索藥神醫的頭像——

藥神醫的發色是全白,沒有任何顏色的挑染。

她再打開自己的XHS賬號查看昨天的視頻——她做的這個火漆角色,根據她自己的喜好,在魔術師的額頭有兩捋挑染。

雖然和姚申一的掛耳挑染位置不一樣,但是顏色一模一樣,都是她最喜歡的粉紫。

她心裏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像是有只看不見的手,在她的心弦上狠狠地撥了一下。

休息期間,她把早已準備好的措辭微信發給了姚申一。

【你這個新發型特別好看】

姚申一回覆得很快:

【那是,我昨天可是整整坐了七個小時啊】

漂染就是這樣,做起來非常費時,後期保養更是麻煩。

漂染的發色越淺,掉色越快。

她找到之前自己漂染時的保養步驟發了過去。

他這次回覆更快:

【我看起來像是知道椰子油是什麽東西的人嗎?】

她憋住笑:【不像】

然後又說:【可是不管的話,你這麽淺的發色,很快就會掉光】

姚申一震驚:【???漂發會掉頭發?】

【……是發色掉光,不是頭發掉光】

姚申一打字極快:【……還好還好】

【你有空嗎?跟我一起去買?】

與卿雀躍,她算了下自己的工作日程,後天晚上應該不加班。

他回覆:【好,後天下班直接來18樓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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