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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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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2)

初陽暮色,光影橫斜,微風乍起。

小伊玩著化野給的花繩,自娛自樂。

銀古坐在它身邊,無所事事地翻著卷軸,時不時瞄幾眼小伊。

小伊感受到銀古的目光,經過一晚上的相處,小伊也變得不怕銀古了,把手中的花繩露給銀古看,意圖得到表揚。

銀古深谙哄人的要領,道:“厲害。”

小伊的周遭笑開了花,抓著花繩越發想要研究新樣式。

銀古好奇地坐到它身邊,身上全無繃帶口的地方,好似繃帶就是本體的樣子。

化野穿著白大褂進來,喊道:“小伊,還有某個混飯吃的,開飯了。”

銀古額角冒冷汗,瞧瞧這稱呼,看樣子又氣上了。

小伊小口喝著化野倒的溫水,整個身子不見濕意,卻重現鮮亮的光澤。

化野和銀古喝著味噌湯,聊著小伊的事。

“都說了,小伊不是危險的東西。”

“嗨嗨嗨。”

總之,還是暫時順著對方心意,過幾天好日子要緊。

安全起見,化野平常不帶小伊出門。會動的木 | 乃 | 伊,被淳樸的漁民知道了,肯定會引起轟動。這一點,化野還是有分寸的。

銀古上山去采藥材,小伊有心想要跟過去,化野一把抓住,道:“那家夥不會照顧好你的。”

銀古唇角輕扯,對於化野誣賴自己的行為,給足了

面子,也沒有反駁。

小伊淚眼婆娑,即便化野這般說,還是想跟著銀古。

沒有辦法,化野把小伊交給銀古,氣勢洶洶道:“記得好好照顧它,臟一塊布就找你算賬。”

銀古訕笑,這叫什麽,為母則強?

小伊站在銀古前衣的口袋上,四處了望外面的新世界。

銀古拍了拍小伊的頭頂,“小心一點。”

要是真摔出去了,化野那家夥還不定得怎麽埋汰自己。

小伊聽話地點點頭,抱著銀古的手指蹭了蹭。

銀古怔然,有些明白化野為什麽會這麽喜歡小伊。

深山,影影綽綽,藤蔓之間漂浮著諸多奇異生物。

小伊似乎發現了這些,畏畏縮縮地埋進銀古口袋中。

銀古不解地低下頭,“怕了?”

小伊小心探出頭,瘋狂搖頭,唯恐銀古把它送回去,兩個眼睛上卻沁著淚花。

銀古失笑,揉了揉小伊,安撫道:“沒事。”

草藥在山的深處,透過葉子照射下的光圈閃著璀璨的光芒。

銀古蹲下身,把小伊放下,叮囑道:“可別亂跑。”

小伊摸著銀古要摘的草藥根部,藥材長得比小伊高,這塊小小的藥田可以說是小伊龐大的游樂場。

銀古手上比對著采摘的藥草,以防自己不小心摘錯了野草。

小伊堆著土,手中沾上不少褐色的土跡,而銀古渾然不知。

小伊玩夠了土,氣喘籲籲地想走到樹樁上休息一下。樹樁上有個小洞,小伊好奇蹲下身,就發現裏面躺了一只受傷的小龍貓。

銀古的後衣角被人拉動,回頭一看是小伊,以為它是無聊了,“馬上就好。”

慌張的小伊大幅度作出手勢,試圖告訴銀古樹樁那邊有個受傷的生物。

銀古當然理解不通,拖起小伊,卻驚悚地瞧見它身上變得臟兮兮。

銀古抓著頭發,嘛,回去前洗洗就幹凈了。

小伊拍著銀古的手指,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銀古不解地走到樹樁面前,就是普通的樹而已啊。

小伊在銀古手掌上作出坐下的動作,銀古半信半疑地蹲下,發現樹樁底下有個小洞。

可是探頭去望,也只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洞口。

小伊見銀古久久沒有動作,焦急地跳出銀古的手,踉踉蹌蹌地走進樹洞。

銀古瞪圓眼睛,完了完了,要被家裏某人罵死了。

小伊使出吃奶的力氣扒動著小龍貓的手,堅持了一分鐘依舊毫無動靜。

淚水順著洞口溢流出來,銀古大驚失色。

銀古狐疑地伸進手,在小伊附近一摸,就碰到一個柔軟的物體。銀古順手和小伊一起抱了出來,但陽光下,手上除了小伊空無一物。

銀古顫著手碰了碰自己的手掌心,被小龍貓的肚子彈了兩下,這可真是………找到寶了。

龍貓這種生物,還是狩房文庫上記載的罕見之物。森林的精靈,但卻只在孩童的眼中出現。

銀古回憶了一下小伊剛才焦灼的神情,道:“它是受傷了嗎?”

小伊點點頭,銀古趕緊收拾旅行箱,帶著龍貓和小伊下山。

化野在走廊上乘涼,餘光瞥見銀古臉上出現少見的著急表情。

“怎麽了?”

銀古攤開手,一時也不知怎麽開口。

化野納悶,手好好的給他看什麽,但不妨礙他看見臟兮兮的小伊。

化野心疼地抱下小伊,臉色泛青:“銀!古!”

這才出去多長時間,小伊就變得這般臟。

銀古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龍貓,忘記洗清小伊身上的罪 | 證。

“現在要緊的是我手上。”銀古訕訕道。

化野望著銀古完好無損的手,嘴角抽搐,無奈道:“想用苦肉計,麻煩你也認真的。”好歹弄個青紫或者血給他看看啊,一點也沒有裝可憐經驗。

銀古:“……………”

百般解釋下,化野總算檢查起小龍貓的身體。

化野也是第一次給這種無形之物看病,只能靠著指尖的觸感和聽診器的跳動聲。

銀古見化野表情一言難盡,道:“很嚴重嗎?”

“不,好像是睡熟了。”

“……………”銀古沈默住。

小伊聽到了化野的話,心虛地瞧向銀古,然後立馬跑到化野腿邊,爬進化野和服裏。

銀古笑瞇瞇地看向小伊躲著的地方,親切呼喊道:“小伊這是怎麽了?”

化野一把扣住銀古的肩膀,也跟著親切道:“銀古,你還沒和我解釋小伊的事呢。”

銀古幹笑,失策啊。搞了半天,誰能想到竟然是個烏龍,不過能發現龍貓確實是個驚喜。

被化野任命將功贖罪,銀古負責清洗起小伊。

只是汙漬是不見了,銀古望著明顯胖了一圈的小伊,陷入沈思,他該怎麽向化野解釋。

出乎銀古預料,化野表現得毫無波瀾。

“正常。”化野道。

銀古松了口氣,不出什麽事就好。

找了一處陰涼地,銀古咬著‘蟲煙’,臼杵研磨起草藥。

蟲煙飄散,在銀古周身纏繞,又很快散開。

曬太陽的小伊歪過腦袋,對銀古口中的‘蟲煙’有些好奇。

化野切了幾塊梨子給小伊,是今早一家漁民送來的。

小伊兩只手抓著梨子塊的一角,認真啃起。

化野插著手走到銀古身邊,側身坐著。

銀古搗藥的手一停,“龍貓不能留著。”

化野想說的話硬生生被銀古卡住,道:“森林裏多危險啊,還可以和小伊做個伴。”

銀古睨了眼化野,堅定道:“不行。”

龍貓是森林的主人,自由才是它們的天性。

化野的頭頂宛若下起暴雨,沮喪地在地板上畫著圈圈,龍貓這種生物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卻要眼睜睜讓他看著被放走,化野的心仿佛在滴血。

化野的可憐樣落在眼底,銀古不自在地別開眼,“龍貓是有同伴的。”帶回來的那只應該是不小心和同伴走失的。

銀古的話說到這裏,化野也不好再強自留下小龍貓,聳著頭要走。

銀古拉住他,安慰道:“不是還有小伊嗎?”

至少小伊還能看見來著,多好。

銀古這話,也是同意化野繼續養著小伊,不再追究小伊本身的問題。

化野終於有了點活力,但暫時還沒有從送走龍貓的肉疼中擺脫出來。

銀古松了口氣,這也不能怪化野的收藏欲,畢竟當時他同樣差點心動了。

小伊看出了化野的低沈,貼心地湊過來蹭著化野的臉,化野瞬間被治愈。

明月枝頭,傾瀉銀色清輝。

銀古翻開旅行箱,從中端出一壺酒,想著用其他事物彌補一下化野。酒是靠著‘吸蜜糖’的‘蟲’釀的,可以使人醉酒看到不能看見的‘蟲’。

本身銀古是不想拿出來的,化野本就對‘蟲’稀奇,只是不能用眼明見,如果真要讓化野知道有辦法讓他這種人能見‘蟲’,銀古想想覺得後果有點可怕。

正當銀古想要重新把酒放回去,化野從背後出現,道:“什麽啊,你這家夥還帶了酒回來。”

銀古的手收不回去了,因為化野已經搶到了手裏。

“我去拿兩個杯子。”化野說道。

銀古單手捂住臉,怎麽就一時心軟了。

化野拿著兩杯酒杯回來,倒上酒卻意外發現酒水似乎映著金色的光芒。

銀古忐忑地望著化野一點點咽下酒,‘吸蜜糖’釀成的酒勁大,不一會兒化野的兩頰爬上紅暈。

“這什麽酒啊。”化野捂著頭道,怎麽剛喝一口,就覺得有點醉了,腦袋昏昏沈沈的。

銀古扶住他,哄道:“醉了就先回去睡。”

化野揮開銀古的手,道:“不去。”

這才喝第一口,回去睡得也太快了。

化野又喝了幾口,一小杯酒液見底,伸手想要再去蓄上,銀古趕緊攔住他,這可不是普通的酒。

化野抓著銀古的手臂,就當他疑惑銀古攔著他做什麽時,眼前的不遠處出現了許多稀奇古怪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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