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仲雄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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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仲雄飛
◎武林大會。◎
一個月的時間, 江湖中人，浩浩蕩蕩地從四面八方，紛紛趕往入雲山。就仿佛一條條溪流, 在流淌、湧動，繼而奔騰，入雲山成了一個激蕩的深淵，吸引著汩汩潮流不斷匯聚。
亂世已有三年, 這三年雖打來打去, 紛亂無比, 但是在當初大行王朝的地盤上出現這麽長距離大規模的同一目標匯聚, 還是首次。
混江湖的當然有聰明有笨, 但是經過三年亂世活下來的江湖人，基本都是聰明人。從入雲山發帖那一天算起，短短三四天，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在如今這個天下大勢，今日的因, 很可能造成明日的果。
那麽，就不可以錯過。
雲土國只是個又小又偏的地方，但因為上次花和尚一戰，如今在江湖中頗有些分量。
所以入雲山還專門派了個信使來到了雲土國, 只有一封信，收信人是雲土國鎮國大將軍趙虎。
趙虎接到入雲山的信後, 雖然最終因為擔心自己走後十幾房媳婦被搶決定不去淌渾水, 卻還是心花怒放：江湖豪俠終於認可自己武林高手的身份啦！遂拿著這封信四處炫耀，說自己雖然目前人不在江湖, 可當年也是個聞名遐邇的武林高手, 如今江湖上到處傳揚著自己的名號雲雲。
客棧四人, 百無聊賴地坐在門檻上，看著趙虎拿著那封信四處吹牛，樂呵呵地笑。
“你看看，趙虎那燒包樣兒！”陳小姐翻了個白眼，瓜子皮亂飛。
“可不是，終於是武林人士了。”老李說，“哎呀呀，我混了這麽多年，怎麽就沒混出個武林人士呢？”
“你算個屁的武林人士？你混過江湖嗎？”張二得意洋洋地道，“哥們兒我就混過！”
“得了吧！你那叫個屁的混江湖！”
“嘿，傻了不是？想當年我叫張白楓，在風土國---”
“得了吧你，這破故事我們聽過了，不想再聽了。”陳小姐說，“人家話本小說上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王富貴斜了幾人一眼：“說好了招廚子，廚子招到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兒聊這種閑天？”
“掌櫃的。”老李正色道，“你有沒有想過，入雲山為什麽要給趙虎這種人下帖子？他算個屁的武林人士啊？”
陳小姐站起身來，抖抖身上的瓜子皮，道：“大煞風景！”
“老李你是真的不會聊天！”張二扭頭就進了屋。
老李楞了，瞪著眼睛問王富貴：“我說錯啥了？”
王富貴把那煙袋鍋在門檻上磕了磕，道：“聊天聊天，最高的境界是心照不宣。你非要把大家都知道的事兒說出來，就讓人很無語。”
“呸！”老李罵道，“一個個就知道裝犢子！”
............
入雲山終於迎來了最重要的一天。
各門各派江湖中人經過數十天的長途跋涉，紛紛來到了入雲山。入雲山依言，個個以禮待之。住最好的店，喝最好的酒。
自然其中有那以往結了仇的門派，一見之下就要動刀動劍，但這些人都被入雲山出面化解。
給面子的，入雲山會給一份薄禮，或是金銀，或是武器護甲；執意不守規矩的，入雲山也會施以顏色，出手小懲。
最終，都被平定了下來。
今日，便是武林大會正式舉行的日子。
門主仲雄飛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居然命人把入雲山最高的一處山峰給削平了，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方圓數十丈的天然擂臺。
擂臺的周圍圍滿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下數千人，仲雄飛作為入雲山的門主，作為今日的東道主，一身寬衣大袖，站在擂臺的中央。
“距離上次武林大會，已然過去了四年多。”仲雄飛面色紅潤，一開口聲音便自然囊括了整座山峰，雖然人群中依然有嘈雜之音，但他的話卻字字沁入每個人的耳中。
在座的都是武林好手，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老兒的內力已然入了化境，甚至不在當年的慧允和尚之下！
“今日能夠請來天下豪傑相聚一堂，實乃我入雲山三生有幸，也是武林的一大幸事。說實話，江湖門派能在這亂世有此盛況，殊為難得。”仲雄飛道，“今日來的，不僅僅有江湖中各派好手，也有眾多江湖名宿。所以選取武林盟主一事，先比武功，再論人品，缺一而不可。”
底下突有一人喊道：“敢問仲門主，所謂的比武功，是像當年大行王朝那樣點到即止，還是以死相拼啊？”
這問題相當刁鉆：當年的大行王朝在的時候，有律法在，有大興王朝在，哪有人會在擂臺上以死相拼？都是點到即止而已。可如今大行王朝不在了，律法也不在了，沒人管他們了。是點到即止還是以死相拼？
此時的武林盟主跟當年的武林盟主，不是一個層面的東西。此時推選出一個武林盟主，說不定下一刻真的下命令要“起事”，然後封官進爵。這種情況下，定有人會拼命。可是若人人都以死相拼，最後這山上要死多少人？難道要殺到最後一個才是武林盟主嗎？那只剩下他一人，又有何意義？
仲雄飛拈須微笑：“我自然是希望大家都點到即止。可若是有人上臺之前已然做好了必死準備，我也不會阻攔。但若一方已然投降，另一方還要下殺手，入雲山一定不允許。”
仲雄飛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嘩然。
他這話其實也對：亂世三年，大家起碼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好死不如賴活，命是最重要的。你若真的不在乎喪命，那你就喪命。可是又有多少人不在乎喪命呢？
“好，擂臺交給大家。”
“仲門主，你不先露兩手嗎？”又有一人大聲問道。
這話也透著心機：你仲雄飛武功高強，肯定想當那武林盟主。為什麽自己現在不直接守擂呢？為什麽還要先下來，讓別人先上？是想讓別人先拼，最後自己等著吃現成的？
仲雄飛卻朗聲大笑：“我老了，不湊這個熱鬧了，吾兒仲斐，代替入雲山出戰。”
仲雄飛說完就飛身下了臺。
眾人再次喧嘩了起來：他這一飛，不是尋常輕功！尋常輕功，人要想飛起，必定是站在高處，滑翔而下，在空中施展輕功；而在平地上施展輕功，最多也就是個“草上飛”的功夫，離地幾寸，踏雪無痕而已。但仲雄飛雙腳不見用力，居然是平地飛起！這份輕功已然是世所罕見了！經過剛剛的內力展示、輕功展示，仲雄飛此時若是打擂奪武林盟主之位，最終獲勝概率很大！可他為什麽要退出比武？讓自己兒子代替出戰？
那仲斐不過二十來歲，能有多高的功夫？莫非，前些天出現的“群雄譜”是真有說法？那仲斐果真如此厲害，能登上群雄譜第一的位子？
不可能！哪有如此年輕的天下第一？
眾人還在議論紛紛，仲雄飛就飛到一個角落，然後一個年老的管家就湊了上來。
“怎麽說？”仲雄飛沈著臉問。
“雲土國趙虎，今天還是沒來。”管家悄聲說。
“別的人也沒來？”仲雄飛問。
“沒有。”
仲雄飛鎖了眉頭。
“門主。”管家略微沈吟道，“那客棧真有那麽厲害？需要門主繞這麽一大圈，下帖給那趙虎來旁敲側擊？”
“不知道。據瓊林宗和神射門的人說，武功厲害得看不到邊，玩弄花和尚於股掌之間。”仲雄飛道。
管家笑道：“這種江湖傳聞----當不得真。那花和尚最終是被他師兄所殺，跟那客棧毫無關系。”
“也是。”仲雄飛似是不願再多想此事，點了點頭，“那瓊林宗神射門的人，武功都很一般，他們見到厲害一點的就誇大其詞，看來是我多慮了，關心則亂啊。若真有那麽厲害，又為什麽不占個城池，要開一個客棧？沒有道理嘛！我還是太擔心斐兒了---”
“門主無需擔心。”管家勸慰道，“我看得真真的，少主得了那上古武學，如今這天底下根本沒有對手。”
仲雄飛終於笑了：是啊！自己何必多慮呢？前些日子，瓊林宗和神射門來了，跟他說起那雲土國有一客棧，客棧中人個個武功厲害得像神仙一般。他當時聽了心裏咯噔一下。
這個武林盟主，他們入雲山是志在必得的！若是真的出現瓊林宗口裏說的“出神入化”的四人，最後怎麽收場？
怎麽辦？聲勢已經造大，怎麽辦？
你若現在下帖子給那客棧，他們真來了，奪了那武林盟主，你怎麽辦？
你若不下帖子裝作不知道，他們要是中途來搗亂又如何是好？
想來想去，為保萬無一失，他想了個邪路子：他打聽到雲土國有個草包將軍叫趙虎，平日裏喜歡舞刀弄劍，自詡武林人士。
那就給他下帖！這個趙虎要是來了，也能側面了解點消息。
若是沒有瓊林宗說的那麽厲害，那就無需擔憂。
若是那客棧的人真有那麽厲害，入雲山打不過，也可讓那趙虎出面私底下帶話，不要兩幫人為了武林盟主弄得你死我活，可以共同管理嘛！
結果趙虎沒來，他就又憂心忡忡起來了。
管家的一席話點醒了他：這世間功夫，再高能高到哪裏去？斐兒自打得到那部《上古神學》，武功已然不能以世間常理論之！要說有神仙，也是斐兒，不是其他什麽人！瓊林宗和神射門是什麽東西？眼界就那麽點，這種門派就喜歡把道聽途說當真，可笑！
關心則亂！入雲山為了這次機會等了太久，所以自己才會擔憂一些沒必要的小事！
這麽一想，心情好多了。
這山上眾人，論及武功，在他眼裏，都是草包。就是那慧允和尚死而覆生，也是白費。
但這天下不是你武功高就為所欲為的，你要有勢力，然後才能興大事！
如何取得勢力？眼前的這數千人，輻射開來，就是一整塊大行版圖！
天賜良機！
“沒有人上臺嗎？”人群中一個乞丐鼓噪起來，“都等著後面上撿果子吃嗎？”
丐幫的長老，果然不求體面，想到什麽說什麽。
他的話音未落，就有一人騰空而起，一襲白衣背劍，在空中留了道道殘影後，落在了擂臺中央。
“晚輩仲斐，受家父之命，來守此擂，獻醜！”仲斐穩穩落在中央位置，這輕功居然比他老子更地道，聲音比他老子更清晰！
仲斐看上去就像一個白面書生，全然沒有武夫的那種莽勁。甚至有些文弱，提著把沒出鞘的長劍。相貌俊朗挺拔，劍眉星目，身長七尺。
但這一飛，已然擺明了不下於他父親的輕功。
這微微一句話，並不用力，卻灌入每個人的耳朵裏，擺明了不下於他父親的內力。
如此年輕，如此厲害！
看來入雲山沒想藏拙，仲斐第一個就上了，擺明了志在必得的態度。
他有這個志在必得的實力！
仲斐尚嫌不足，長劍突然出鞘，橫劍一甩，只見一道淡淡的波紋從空中掠出，直指山峰處一塊大石。
下一刻大石便“砰”一聲，粉碎。
劍氣？！
這數千武林眾人都楞了：劍氣？這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在以往江湖人的心裏：武功不過是跳得高跑得快力氣大內力深厚，從沒有內力外放一說，你再厲害不可能隔空打人，這不合常理！
但是仲斐卻真真切切給他們表演了“劍氣”！
那還打個屁！
管家笑瞇瞇地道：“少門主霸氣十足。”
仲雄飛滿意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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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 江湖中人，浩浩蕩蕩地從四面八方，紛紛趕往入雲山。就仿佛一條條溪流, 在流淌、湧動，繼而奔騰，入雲山成了一個激蕩的深淵，吸引著汩汩潮流不斷匯聚。
亂世已有三年, 這三年雖打來打去, 紛亂無比, 但是在當初大行王朝的地盤上出現這麽長距離大規模的同一目標匯聚, 還是首次。
混江湖的當然有聰明有笨, 但是經過三年亂世活下來的江湖人，基本都是聰明人。從入雲山發帖那一天算起，短短三四天，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在如今這個天下大勢，今日的因, 很可能造成明日的果。
那麽，就不可以錯過。
雲土國只是個又小又偏的地方，但因為上次花和尚一戰，如今在江湖中頗有些分量。
所以入雲山還專門派了個信使來到了雲土國, 只有一封信，收信人是雲土國鎮國大將軍趙虎。
趙虎接到入雲山的信後, 雖然最終因為擔心自己走後十幾房媳婦被搶決定不去淌渾水, 卻還是心花怒放：江湖豪俠終於認可自己武林高手的身份啦！遂拿著這封信四處炫耀，說自己雖然目前人不在江湖, 可當年也是個聞名遐邇的武林高手, 如今江湖上到處傳揚著自己的名號雲雲。
客棧四人, 百無聊賴地坐在門檻上，看著趙虎拿著那封信四處吹牛，樂呵呵地笑。
“你看看，趙虎那燒包樣兒！”陳小姐翻了個白眼，瓜子皮亂飛。
“可不是，終於是武林人士了。”老李說，“哎呀呀，我混了這麽多年，怎麽就沒混出個武林人士呢？”
“你算個屁的武林人士？你混過江湖嗎？”張二得意洋洋地道，“哥們兒我就混過！”
“得了吧！你那叫個屁的混江湖！”
“嘿，傻了不是？想當年我叫張白楓，在風土國---”
“得了吧你，這破故事我們聽過了，不想再聽了。”陳小姐說，“人家話本小說上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王富貴斜了幾人一眼：“說好了招廚子，廚子招到了？你們還有心思在這兒聊這種閑天？”
“掌櫃的。”老李正色道，“你有沒有想過，入雲山為什麽要給趙虎這種人下帖子？他算個屁的武林人士啊？”
陳小姐站起身來，抖抖身上的瓜子皮，道：“大煞風景！”
“老李你是真的不會聊天！”張二扭頭就進了屋。
老李楞了，瞪著眼睛問王富貴：“我說錯啥了？”
王富貴把那煙袋鍋在門檻上磕了磕，道：“聊天聊天，最高的境界是心照不宣。你非要把大家都知道的事兒說出來，就讓人很無語。”
“呸！”老李罵道，“一個個就知道裝犢子！”
............
入雲山終於迎來了最重要的一天。
各門各派江湖中人經過數十天的長途跋涉，紛紛來到了入雲山。入雲山依言，個個以禮待之。住最好的店，喝最好的酒。
自然其中有那以往結了仇的門派，一見之下就要動刀動劍，但這些人都被入雲山出面化解。
給面子的，入雲山會給一份薄禮，或是金銀，或是武器護甲；執意不守規矩的，入雲山也會施以顏色，出手小懲。
最終，都被平定了下來。
今日，便是武林大會正式舉行的日子。
門主仲雄飛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居然命人把入雲山最高的一處山峰給削平了，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方圓數十丈的天然擂臺。
擂臺的周圍圍滿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下數千人，仲雄飛作為入雲山的門主，作為今日的東道主，一身寬衣大袖，站在擂臺的中央。
“距離上次武林大會，已然過去了四年多。”仲雄飛面色紅潤，一開口聲音便自然囊括了整座山峰，雖然人群中依然有嘈雜之音，但他的話卻字字沁入每個人的耳中。
在座的都是武林好手，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老兒的內力已然入了化境，甚至不在當年的慧允和尚之下！
“今日能夠請來天下豪傑相聚一堂，實乃我入雲山三生有幸，也是武林的一大幸事。說實話，江湖門派能在這亂世有此盛況，殊為難得。”仲雄飛道，“今日來的，不僅僅有江湖中各派好手，也有眾多江湖名宿。所以選取武林盟主一事，先比武功，再論人品，缺一而不可。”
底下突有一人喊道：“敢問仲門主，所謂的比武功，是像當年大行王朝那樣點到即止，還是以死相拼啊？”
這問題相當刁鉆：當年的大行王朝在的時候，有律法在，有大興王朝在，哪有人會在擂臺上以死相拼？都是點到即止而已。可如今大行王朝不在了，律法也不在了，沒人管他們了。是點到即止還是以死相拼？
此時的武林盟主跟當年的武林盟主，不是一個層面的東西。此時推選出一個武林盟主，說不定下一刻真的下命令要“起事”，然後封官進爵。這種情況下，定有人會拼命。可是若人人都以死相拼，最後這山上要死多少人？難道要殺到最後一個才是武林盟主嗎？那只剩下他一人，又有何意義？
仲雄飛拈須微笑：“我自然是希望大家都點到即止。可若是有人上臺之前已然做好了必死準備，我也不會阻攔。但若一方已然投降，另一方還要下殺手，入雲山一定不允許。”
仲雄飛此話一出，頓時一片嘩然。
他這話其實也對：亂世三年，大家起碼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好死不如賴活，命是最重要的。你若真的不在乎喪命，那你就喪命。可是又有多少人不在乎喪命呢？
“好，擂臺交給大家。”
“仲門主，你不先露兩手嗎？”又有一人大聲問道。
這話也透著心機：你仲雄飛武功高強，肯定想當那武林盟主。為什麽自己現在不直接守擂呢？為什麽還要先下來，讓別人先上？是想讓別人先拼，最後自己等著吃現成的？
仲雄飛卻朗聲大笑：“我老了，不湊這個熱鬧了，吾兒仲斐，代替入雲山出戰。”
仲雄飛說完就飛身下了臺。
眾人再次喧嘩了起來：他這一飛，不是尋常輕功！尋常輕功，人要想飛起，必定是站在高處，滑翔而下，在空中施展輕功；而在平地上施展輕功，最多也就是個“草上飛”的功夫，離地幾寸，踏雪無痕而已。但仲雄飛雙腳不見用力，居然是平地飛起！這份輕功已然是世所罕見了！經過剛剛的內力展示、輕功展示，仲雄飛此時若是打擂奪武林盟主之位，最終獲勝概率很大！可他為什麽要退出比武？讓自己兒子代替出戰？
那仲斐不過二十來歲，能有多高的功夫？莫非，前些天出現的“群雄譜”是真有說法？那仲斐果真如此厲害，能登上群雄譜第一的位子？
不可能！哪有如此年輕的天下第一？
眾人還在議論紛紛，仲雄飛就飛到一個角落，然後一個年老的管家就湊了上來。
“怎麽說？”仲雄飛沈著臉問。
“雲土國趙虎，今天還是沒來。”管家悄聲說。
“別的人也沒來？”仲雄飛問。
“沒有。”
仲雄飛鎖了眉頭。
“門主。”管家略微沈吟道，“那客棧真有那麽厲害？需要門主繞這麽一大圈，下帖給那趙虎來旁敲側擊？”
“不知道。據瓊林宗和神射門的人說，武功厲害得看不到邊，玩弄花和尚於股掌之間。”仲雄飛道。
管家笑道：“這種江湖傳聞----當不得真。那花和尚最終是被他師兄所殺，跟那客棧毫無關系。”
“也是。”仲雄飛似是不願再多想此事，點了點頭，“那瓊林宗神射門的人，武功都很一般，他們見到厲害一點的就誇大其詞，看來是我多慮了，關心則亂啊。若真有那麽厲害，又為什麽不占個城池，要開一個客棧？沒有道理嘛！我還是太擔心斐兒了---”
“門主無需擔心。”管家勸慰道，“我看得真真的，少主得了那上古武學，如今這天底下根本沒有對手。”
仲雄飛終於笑了：是啊！自己何必多慮呢？前些日子，瓊林宗和神射門來了，跟他說起那雲土國有一客棧，客棧中人個個武功厲害得像神仙一般。他當時聽了心裏咯噔一下。
這個武林盟主，他們入雲山是志在必得的！若是真的出現瓊林宗口裏說的“出神入化”的四人，最後怎麽收場？
怎麽辦？聲勢已經造大，怎麽辦？
你若現在下帖子給那客棧，他們真來了，奪了那武林盟主，你怎麽辦？
你若不下帖子裝作不知道，他們要是中途來搗亂又如何是好？
想來想去，為保萬無一失，他想了個邪路子：他打聽到雲土國有個草包將軍叫趙虎，平日裏喜歡舞刀弄劍，自詡武林人士。
那就給他下帖！這個趙虎要是來了，也能側面了解點消息。
若是沒有瓊林宗說的那麽厲害，那就無需擔憂。
若是那客棧的人真有那麽厲害，入雲山打不過，也可讓那趙虎出面私底下帶話，不要兩幫人為了武林盟主弄得你死我活，可以共同管理嘛！
結果趙虎沒來，他就又憂心忡忡起來了。
管家的一席話點醒了他：這世間功夫，再高能高到哪裏去？斐兒自打得到那部《上古神學》，武功已然不能以世間常理論之！要說有神仙，也是斐兒，不是其他什麽人！瓊林宗和神射門是什麽東西？眼界就那麽點，這種門派就喜歡把道聽途說當真，可笑！
關心則亂！入雲山為了這次機會等了太久，所以自己才會擔憂一些沒必要的小事！
這麽一想，心情好多了。
這山上眾人，論及武功，在他眼裏，都是草包。就是那慧允和尚死而覆生，也是白費。
但這天下不是你武功高就為所欲為的，你要有勢力，然後才能興大事！
如何取得勢力？眼前的這數千人，輻射開來，就是一整塊大行版圖！
天賜良機！
“沒有人上臺嗎？”人群中一個乞丐鼓噪起來，“都等著後面上撿果子吃嗎？”
丐幫的長老，果然不求體面，想到什麽說什麽。
他的話音未落，就有一人騰空而起，一襲白衣背劍，在空中留了道道殘影後，落在了擂臺中央。
“晚輩仲斐，受家父之命，來守此擂，獻醜！”仲斐穩穩落在中央位置，這輕功居然比他老子更地道，聲音比他老子更清晰！
仲斐看上去就像一個白面書生，全然沒有武夫的那種莽勁。甚至有些文弱，提著把沒出鞘的長劍。相貌俊朗挺拔，劍眉星目，身長七尺。
但這一飛，已然擺明了不下於他父親的輕功。
這微微一句話，並不用力，卻灌入每個人的耳朵裏，擺明了不下於他父親的內力。
如此年輕，如此厲害！
看來入雲山沒想藏拙，仲斐第一個就上了，擺明了志在必得的態度。
他有這個志在必得的實力！
仲斐尚嫌不足，長劍突然出鞘，橫劍一甩，只見一道淡淡的波紋從空中掠出，直指山峰處一塊大石。
下一刻大石便“砰”一聲，粉碎。
劍氣？！
這數千武林眾人都楞了：劍氣？這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在以往江湖人的心裏：武功不過是跳得高跑得快力氣大內力深厚，從沒有內力外放一說，你再厲害不可能隔空打人，這不合常理！
但是仲斐卻真真切切給他們表演了“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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