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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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宋鴻蕓掛了宋舞電話後, 一口濁氣吐出，在時隔這麽多年再聽旁人提起李忘懷這個人，她的內心還是一如既往的感到惡心。
她恨這個男人, 要不是他的蠱惑，宋鴻蕓當年不會走上未婚生子這條路。
她在大學時期, 也是個以美貌聞名全校的人物，那時宋鴻蕓遠不知道這份美貌會帶她步入怎樣的歧途。
她張揚極了，對欣賞她容貌的男人從來不吝嗇微笑，尤其是那個在學校掛職，偶爾來上一節公開課的有錢老師笑得最多。
她聽人說他結婚了, 又聽說他離過婚了, 總之對是不是單身各種說法有很多，沒有一個確切的。
相對地，私底下還有不少女學生抱有幻想地討論他，“中文系的李教授長得真的很不錯誒，太帥了吧，想象不出他都三十五了。”
“這有什麽, 我上回看他開了輛布加迪到學校, 有錢死了，平時肯定也有運動保養吧, 聽說他很愛打羽毛球。”
“他結婚沒有啊, 好希望我以後老公長得跟他一樣喔。”
“你是看上他有錢有顏吧？”女學生們笑作一團。
就在教室外邊。
宋鴻蕓被一只手輕輕搭了下肩膀，一個英俊的滿身斯文氣的男人站在她身後，含笑道：“同學，老師的八卦好聽嗎。”
宋鴻蕓很快被對方超出同齡人的成熟氣質迷住了眼。
她想她眼裏的傾慕肯定很明顯, 李忘懷絕對註意到了, 但他為什麽不阻止還要放任一個女學生迷戀他？
因為他是個敗類, 是個衣冠禽獸，宋鴻蕓咬牙切齒地回想。
她那時已經開始跟李忘懷偷偷走得很近了，不得不說李忘懷很有手段，也很喜歡她。
他有錢，物質上直接幫宋鴻蕓提升了好幾倍的檔次，還曾帶宋鴻蕓去見了更多燈紅酒綠的大場面。
那一場場紙醉金迷的宴會、交際場，成了宋鴻蕓逐漸迷失自我，和野心膨脹起來的關鍵。
她越來越離不開對方帶給她的精神、物質世界，而李忘懷也從原本的正人君子，慢慢表露出他對宋鴻蕓的欣賞憐愛。
他一直想跟她有更深入的交流和進展。
但不知道他到底結婚沒有，宋鴻蕓有自己的私心，一直沒有跟李忘懷發生更親密的關系。
她清楚地知道作為年輕女生，她的初/夜就是在李忘懷那最重要的資本。
不過也虧得宋鴻蕓自己的慎重，讓她在後來的日子裏，確認了李忘懷已經結了婚的事實。
“我跟我老婆關系不好，我們是家族之間的聯姻，對雙方都沒有真正的感情。”
“婚姻對我來說就是一座圍城，困住了我，讓我無法呼吸。”
“但是為了責任我沒有辦法，只能委屈將就下去……在我心中我愛的始終不是她，是你。”
在宋鴻蕓要鬧分手後，李忘懷把她約到他偶爾會去住的公寓，向她解釋他與自己妻子的關系，還不忘表明剖析對宋鴻蕓的心跡。
那天正好是平安夜，他在家裏布置了一頓燭光晚餐，宋鴻蕓最喜歡這些小資情調，在氛圍和他動人的話語的加持中，宋鴻蕓被灌了一小杯紅酒。
但她還是因為李忘懷有妻子的事耿耿於懷，“你們會離婚嗎？你跟你老婆離婚，我就跟你在一起。”
“你要是不離，那我們也就這麽算了。我回去了。”宋鴻蕓猛然站起來，當時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朝李忘懷撲過去。
然後過了不知多久。
等宋鴻蕓醒來，就發現自己衣不蔽體，橫躺在李忘懷的床上。
她當時意識還不足夠清明，渾身軟綿綿的，想反抗也沒力氣，更何況她雙手還被綁著。
李忘懷羞辱地騎在她身上，看見她醒了便壓著她嘲笑，“小娼/婦，花了我那麽多時間精力，你以為你隨隨便便就能走了？”
錢是不值幾個錢，但是不能白吃虧。
李忘懷為什麽要跟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女學生攪在一起，圖謀的還不就是對方年輕無暇的身體。
他怎麽可能允許一個到手的獵物拿了好處就跑。
就是那不堪的一晚，讓宋鴻蕓從少女蛻變成女人，生出一種極其扭曲的思想，她恨李忘懷，同時又愛他帶來的金錢、物質。
她希望自己同李忘懷一樣，能有他這樣肆無忌憚的行事能力。
而她現在躺在李忘懷的身下，被下了藥，沒辦法反抗，就證明當一個人的能力過於渺小時，就只有挨欺負的份。
她要有錢，有很多錢，她要站在跟這些富人相同的位置上，用盡各種手段吸他們的血來充沛自身。
“我要告你。”
“去吧，我會告訴警察，一切都是你自願的。”
“你收了我多少禮物，我給你買了多少奢侈品，小娼/婦，你有什麽資格告我。”
“……”
宋鴻蕓啞然。
追根究底，落得這樣的地步，少不了她的虛榮心作祟。
是她給了李忘懷接近她的機會，同時也是他帶她進入了一個完全無法想象的富人世界。
他為她打開了一扇名叫“貪欲”的大門，裏面的物欲橫流讓白紙一張的女學生太過震撼，她徹底迷戀上那種上流社會，甚至期望自己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等再看自己身處的下流圈子時，就已經回不去了。
畢竟，誰不想做人上人。
大概兩個月後，宋鴻蕓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本是想打掉的，可這對她來說也是個博上位的機會，她好不容易打聽到李家的住址，冒著風險鬧到李家人的面前。
卻被告知，離婚是不可能的，孩子倒是可以給李家撫養。
宋鴻蕓永遠忘不掉李家那死老太婆看她的眼神，明明是古井無波的目光，卻仿佛蘊藏了無盡的譏誚。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
那老婆子說：“把孩子留下，我會給你一筆不菲的損失費。”
宋鴻蕓：“要我不答應呢？”
“那你一分都別想要，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得幹幹凈凈。”
彼時的宋鴻蕓定力到底不如閱歷豐厚的李老太太，畏懼中，她在兩者中選擇了前者。
但由於李忘懷的老婆突然闖進來，不同意把孩子留下，宋鴻蕓那只能等孩子生下來，自己撫養了，贍養費則由李家一次性結清。
不過，誰都不曾想宋鴻蕓能狠得下心，她並沒有真的照做。
生下孩子，也不過是為了拿到更多的錢，等宋舞一出生，快足月的時候，她便迫不及待地將她送去了福利院。
宋鴻蕓想得很清楚，她還有大把青春，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孩子就毀了自己未來的人生。
她可是，如痛恨李忘懷一般，惡心這個從她肚裏生出來的“寄生蟲”。
宋舞，她就是罪惡的化身，淤泥一樣的存在。
三日後。
鑒定結果出來，證實了宋舞就是李忘懷與宋鴻蕓的骨肉。
宋舞也從季驍虞的口中，得知了她的親生父親是誰。
李家那邊傳來消息，想與宋舞見上一面，聊一聊她的歸屬問題。
但有宋鴻蕓的狠話在前，宋舞想見父親的渴望，一下被沖淡了許多。
在她心裏，素未謀面，婚內出軌的父親到底不如母親來得重要，於是她拒絕了。
卻沒想到，在她這裏走不通，李家那邊就找上了季家。
宋舞是季驍虞的人，二人在旁人眼中屬於親密關系，她又是李家在外的私生女，不從中幫忙調解一下，好像不大近人情。
更重要的是，聽說了季驍虞身邊多了個他承認的女朋友的事，季家的兩位女主人都從國外回來了。
電話中，季驍虞的母親道：“人老了都看重自家香火，早年做的事會後悔，也都是人之常情。快過年了，李家老太太想他們家過個團圓年，才請我們來幫忙勸說勸說。”
“按理，這是別人的家事，你父親跟我，還有你爺爺奶奶都沒打算插手，可是你又跟人關系匪淺，要是修成正果，少不了要跟李家有往來，這些都是避不開的。”
“我聽說，你那女朋友，她年紀還小。那你呢，你是大人了吧？既然比別人年長，又跟人在一起，那你就得負起責任。你是男人，她不懂的，你難道不懂？你得教教她。”
“逃避是沒有用的，你得教她面對。”
白卿蘭的話語從手機裏飄出，書房坐在季驍虞腿上的宋舞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裏，她神色顯得有些楞怔。
而那頭的白卿蘭久未得到兒子回應，問：“季驍虞，你在聽沒有？”
被點名後，季驍虞黝黑的眼神朝著宋舞望去，視線相交那一刻，他淡淡地“嗯”了聲，表情看起來意味深長，又充滿玩味，“女朋友。”
他無聲地開口。
這句唇語，宋舞看懂了，她布滿愁容的面龐，倏地變得有點不好意思。
“你奶跟你爺很久沒看戲曲了，棠梨班角兒太難約，恰巧這周有空檔，能請他們到家裏來。”
白卿蘭這頭做主敲定時間，“就定在明晚，在菊園吃頓便飯。切記帶人過來。”
宋舞還沒想通，就聽季驍虞道：“知道了，我會跟她好好談談。”
他倒是沒說一定會去，白卿蘭似乎不大滿意，不過深知兒子脾性不好繼續嘮叨，於是便將電話掛了。
剩下書房裏，宋舞跟季驍虞面面相覷，她感覺頭大，一臉為難地說：“一定要去嗎，可我不能見他……我媽媽她會生氣。”
不是會，宋鴻蕓那天已經動怒了。
宋舞有預感，她如果真的去了的話，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是季驍虞不了解宋舞與宋鴻蕓，這段畸形的母女關系。
站在外人的角度，成熟點說，季驍虞也認為他媽白卿蘭說得對。
逃避改變不了任何現實，宋舞就是李家的骨肉，李家要認她，也有權利認。
宋鴻蕓憑什麽阻攔？憑她把孩子丟到福利院，五年都不管不問？
說白了李忘懷跟宋鴻蕓造的孽，憑什麽讓孩子來承擔。
季驍虞捏著宋舞臉頰，玩弄似的輕輕搖晃，把她不知道的更多事情告訴宋舞：“李家讓你認祖歸宗，很大可能會給你一個保障。”
大戶人家私生子，一般來講都會認回去，畢竟養個孩子對他們來說並不費事，家中產業多，隨便給一點就能養活。
不給產業，那就給車子房子，保證能餓不死，普普通通過活就行。
季驍虞基本可以確定，宋舞回去也差不多是這種待遇。
他從不將人想得太善，就像李老太太這個人，她幹的惡心事不少，但她能撐起李家就說明這個女人不是小角色，她肯定有她的能力。
李家是書香門第，不代表沒錢，家裏有部分人也在機關上班，常年分著國企紅利，李家老爺子沒了，李家還沒走下坡，其中就有李老太太的功勞。
宋舞這事，不代表那老太太是大發慈悲了，也可能是為了她自己私心著想。
就像他母親說的，人老了看重香火，說不定是為了彌補她自己心中的罪過呢，想在自己入土之前積點德呢。
或者更現實點，無利不圖，看到季驍虞親口宣布宋舞是他女朋友，想要宋舞走李離愁沒成功的路，借宋舞來跟季家結親呢？
都無不可能。
宋舞對其中門道都不了解，季驍虞只說了前面一套，沒跟她透露更現實一點的，已經算得上很體貼了。
宋舞：“什麽保障，我不需要他們給我那些東西。”
宋舞骨子裏還是很淳樸的，像不接受不勞而獲這種原則，就是她下意識的反應。
她有手有腳，不是真的一無是處，找份普通薪資的工作，平平凡凡生活還是可以的。
季驍虞就知道宋舞會這樣想，他說的不過是大戶人家家裏，常用來擺平雜事的手段，平心而論，他也認為宋舞不需要那些東西。
李家給得起的，他季驍虞同樣能給她。
季驍虞貼近了問：“給你買個海邊的度假村要不要，能玩還能賺錢，當你的小金庫。”
兩張臉近得幾乎要貼在一塊，宋舞面薄得不行，一下就紅透了。
怎麽說得跟結婚以後，給老婆的私房錢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最近季驍虞對她態度好得超乎尋常，就像他母親話裏的什麽“修成正果”，總是會讓宋舞以為，她跟季驍虞是正常戀愛關系。
有一種不切實際的甜蜜滋味，如同毒藥，一點一點地侵蝕她的內心。
宋舞稍稍挪開目光，略帶羞澀道：“不是在說別的話嗎，你正經一點。”
季驍虞虎視眈眈似的目光，跟黏在她臉上一樣，淩厲的眉眼微挑，透著一絲挑逗，開著玩笑，說的卻很真，“不行嗎。我就是那麽想的。”
宋舞不好意思地囁嚅：“不行……才不要你的。”
季驍虞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我給我女朋友準備的，你害羞什麽。不要也得要，免得有人一旦房子被收回去，又要留宿街頭。”
宋舞冷不丁聽他提起瀾庭的房子，莫名的，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心頭震動了。
她睜著濕潤的黑眸、一雙大杏眼，咬著唇與季驍虞對視半天，然後不敵季驍虞深邃眼眸裏的攻擊性，委屈地垂下眼簾，輕輕說：“那怎麽辦嘛……真到了那種時候的話，你不要趕，我自己走就好了呀。”
“不過好歹提前說一下，給我留點找房子的時間吧。”
她說得認真，內含幾分微弱的請求，季驍虞的目光是沈默又覆雜，他冷聲道：“誰說要趕你走了？”
宋舞輕輕蹙眉。
季驍虞勒得她的腰很緊，一只手摸進衣服中，稍稍用力懲罰似的掐、擰了宋舞的肉兩下，眉宇間都是被觸及逆鱗的戾氣，“少想那些有的沒的，除非你自己想跑。但你又能跑到哪去，只要你跑——”
他冷笑，陰惻惻地諦視宋舞：“我就弄斷你的腿。”
宋舞分辨不清季驍虞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確實被嚇得頭皮發麻了一瞬。
“明晚跟我回去。”季驍虞伸進衣服裏的手轉移了位置，動作放輕柔了點揉弄，他盯著眼前人臉頰上氤氳出來的霧紅，抑制不住過分的念想，直接掀起宋舞的衣角，把頭低了下去。
宋舞被他親得忍不住扭動身子，說話都變得不大利索，“不，不好吧……會生氣，我媽媽她……”
季驍虞咬著東西，神色看著兇悍極了，他口齒不清道：“她是她，你是你，你什麽時候能學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宋舞被季驍虞的話震懾住。
他從她衣服下鉆出來，按著宋舞的頭，貼近臉吻上她的嘴唇。好一會後，宋舞被放倒在了書桌上。
季驍虞緊緊盯著她，一邊解著皮帶扣子，冷淡到極致，便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性感，倨傲不悅道：“早就看不慣了，她在你心裏地位就那麽高？她說什麽你聽什麽？那我呢？”
“季驍虞……”
她伸出手，仿若抵擋，又仿若求救，季驍虞當她是後者，握住後與宋舞五指相扣，然後俯身微微一挺，狠狠撞上去。“跟我去吃飯，你可以當李家人不存在，但是我家老太太、白女士，你總得見見吧。”
季驍虞嘆息，宋舞嗚咽，另一只揪著他衣服的手都在發抖。
“去不去？”
“去……”
宋舞承認，她內心的想法被季驍虞動搖了。
宋鴻蕓的權威在她那，逐漸被一道新的更霸道的勢力所取代，從前宋舞是宋鴻蕓的提線木偶。
現在，她覺得她被易主了，霸占她的人，讓她不由得心生許多隱秘的竊喜。
隔天晚上。
宋舞跟季驍虞坐上季家派來接他們的車，前往老宅。
如同長了眼睛，宋鴻蕓在一個小時後得到了消息，她就像一個被忤逆的母親，神色陰郁地在想怎麽整治這個不聽話的女兒。
作者有話說：
就五章之內吧，大家耐心看，已經在備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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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鴻蕓掛了宋舞電話後, 一口濁氣吐出，在時隔這麽多年再聽旁人提起李忘懷這個人，她的內心還是一如既往的感到惡心。
她恨這個男人, 要不是他的蠱惑，宋鴻蕓當年不會走上未婚生子這條路。
她在大學時期, 也是個以美貌聞名全校的人物，那時宋鴻蕓遠不知道這份美貌會帶她步入怎樣的歧途。
她張揚極了，對欣賞她容貌的男人從來不吝嗇微笑，尤其是那個在學校掛職，偶爾來上一節公開課的有錢老師笑得最多。
她聽人說他結婚了, 又聽說他離過婚了, 總之對是不是單身各種說法有很多，沒有一個確切的。
相對地，私底下還有不少女學生抱有幻想地討論他，“中文系的李教授長得真的很不錯誒，太帥了吧，想象不出他都三十五了。”
“這有什麽, 我上回看他開了輛布加迪到學校, 有錢死了，平時肯定也有運動保養吧, 聽說他很愛打羽毛球。”
“他結婚沒有啊, 好希望我以後老公長得跟他一樣喔。”
“你是看上他有錢有顏吧？”女學生們笑作一團。
就在教室外邊。
宋鴻蕓被一只手輕輕搭了下肩膀，一個英俊的滿身斯文氣的男人站在她身後，含笑道：“同學，老師的八卦好聽嗎。”
宋鴻蕓很快被對方超出同齡人的成熟氣質迷住了眼。
她想她眼裏的傾慕肯定很明顯, 李忘懷絕對註意到了, 但他為什麽不阻止還要放任一個女學生迷戀他？
因為他是個敗類, 是個衣冠禽獸，宋鴻蕓咬牙切齒地回想。
她那時已經開始跟李忘懷偷偷走得很近了，不得不說李忘懷很有手段，也很喜歡她。
他有錢，物質上直接幫宋鴻蕓提升了好幾倍的檔次，還曾帶宋鴻蕓去見了更多燈紅酒綠的大場面。
那一場場紙醉金迷的宴會、交際場，成了宋鴻蕓逐漸迷失自我，和野心膨脹起來的關鍵。
她越來越離不開對方帶給她的精神、物質世界，而李忘懷也從原本的正人君子，慢慢表露出他對宋鴻蕓的欣賞憐愛。
他一直想跟她有更深入的交流和進展。
但不知道他到底結婚沒有，宋鴻蕓有自己的私心，一直沒有跟李忘懷發生更親密的關系。
她清楚地知道作為年輕女生，她的初/夜就是在李忘懷那最重要的資本。
不過也虧得宋鴻蕓自己的慎重，讓她在後來的日子裏，確認了李忘懷已經結了婚的事實。
“我跟我老婆關系不好，我們是家族之間的聯姻，對雙方都沒有真正的感情。”
“婚姻對我來說就是一座圍城，困住了我，讓我無法呼吸。”
“但是為了責任我沒有辦法，只能委屈將就下去……在我心中我愛的始終不是她，是你。”
在宋鴻蕓要鬧分手後，李忘懷把她約到他偶爾會去住的公寓，向她解釋他與自己妻子的關系，還不忘表明剖析對宋鴻蕓的心跡。
那天正好是平安夜，他在家裏布置了一頓燭光晚餐，宋鴻蕓最喜歡這些小資情調，在氛圍和他動人的話語的加持中，宋鴻蕓被灌了一小杯紅酒。
但她還是因為李忘懷有妻子的事耿耿於懷，“你們會離婚嗎？你跟你老婆離婚，我就跟你在一起。”
“你要是不離，那我們也就這麽算了。我回去了。”宋鴻蕓猛然站起來，當時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就不受控制地朝李忘懷撲過去。
然後過了不知多久。
等宋鴻蕓醒來，就發現自己衣不蔽體，橫躺在李忘懷的床上。
她當時意識還不足夠清明，渾身軟綿綿的，想反抗也沒力氣，更何況她雙手還被綁著。
李忘懷羞辱地騎在她身上，看見她醒了便壓著她嘲笑，“小娼/婦，花了我那麽多時間精力，你以為你隨隨便便就能走了？”
錢是不值幾個錢，但是不能白吃虧。
李忘懷為什麽要跟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女學生攪在一起，圖謀的還不就是對方年輕無暇的身體。
他怎麽可能允許一個到手的獵物拿了好處就跑。
就是那不堪的一晚，讓宋鴻蕓從少女蛻變成女人，生出一種極其扭曲的思想，她恨李忘懷，同時又愛他帶來的金錢、物質。
她希望自己同李忘懷一樣，能有他這樣肆無忌憚的行事能力。
而她現在躺在李忘懷的身下，被下了藥，沒辦法反抗，就證明當一個人的能力過於渺小時，就只有挨欺負的份。
她要有錢，有很多錢，她要站在跟這些富人相同的位置上，用盡各種手段吸他們的血來充沛自身。
“我要告你。”
“去吧，我會告訴警察，一切都是你自願的。”
“你收了我多少禮物，我給你買了多少奢侈品，小娼/婦，你有什麽資格告我。”
“……”
宋鴻蕓啞然。
追根究底，落得這樣的地步，少不了她的虛榮心作祟。
是她給了李忘懷接近她的機會，同時也是他帶她進入了一個完全無法想象的富人世界。
他為她打開了一扇名叫“貪欲”的大門，裏面的物欲橫流讓白紙一張的女學生太過震撼，她徹底迷戀上那種上流社會，甚至期望自己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等再看自己身處的下流圈子時，就已經回不去了。
畢竟，誰不想做人上人。
大概兩個月後，宋鴻蕓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本是想打掉的，可這對她來說也是個博上位的機會，她好不容易打聽到李家的住址，冒著風險鬧到李家人的面前。
卻被告知，離婚是不可能的，孩子倒是可以給李家撫養。
宋鴻蕓永遠忘不掉李家那死老太婆看她的眼神，明明是古井無波的目光，卻仿佛蘊藏了無盡的譏誚。
“你不就是想要錢嗎？”
那老婆子說：“把孩子留下，我會給你一筆不菲的損失費。”
宋鴻蕓：“要我不答應呢？”
“那你一分都別想要，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得幹幹凈凈。”
彼時的宋鴻蕓定力到底不如閱歷豐厚的李老太太，畏懼中，她在兩者中選擇了前者。
但由於李忘懷的老婆突然闖進來，不同意把孩子留下，宋鴻蕓那只能等孩子生下來，自己撫養了，贍養費則由李家一次性結清。
不過，誰都不曾想宋鴻蕓能狠得下心，她並沒有真的照做。
生下孩子，也不過是為了拿到更多的錢，等宋舞一出生，快足月的時候，她便迫不及待地將她送去了福利院。
宋鴻蕓想得很清楚，她還有大把青春，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孩子就毀了自己未來的人生。
她可是，如痛恨李忘懷一般，惡心這個從她肚裏生出來的“寄生蟲”。
宋舞，她就是罪惡的化身，淤泥一樣的存在。
三日後。
鑒定結果出來，證實了宋舞就是李忘懷與宋鴻蕓的骨肉。
宋舞也從季驍虞的口中，得知了她的親生父親是誰。
李家那邊傳來消息，想與宋舞見上一面，聊一聊她的歸屬問題。
但有宋鴻蕓的狠話在前，宋舞想見父親的渴望，一下被沖淡了許多。
在她心裏，素未謀面，婚內出軌的父親到底不如母親來得重要，於是她拒絕了。
卻沒想到，在她這裏走不通，李家那邊就找上了季家。
宋舞是季驍虞的人，二人在旁人眼中屬於親密關系，她又是李家在外的私生女，不從中幫忙調解一下，好像不大近人情。
更重要的是，聽說了季驍虞身邊多了個他承認的女朋友的事，季家的兩位女主人都從國外回來了。
電話中，季驍虞的母親道：“人老了都看重自家香火，早年做的事會後悔，也都是人之常情。快過年了，李家老太太想他們家過個團圓年，才請我們來幫忙勸說勸說。”
“按理，這是別人的家事，你父親跟我，還有你爺爺奶奶都沒打算插手，可是你又跟人關系匪淺，要是修成正果，少不了要跟李家有往來，這些都是避不開的。”
“我聽說，你那女朋友，她年紀還小。那你呢，你是大人了吧？既然比別人年長，又跟人在一起，那你就得負起責任。你是男人，她不懂的，你難道不懂？你得教教她。”
“逃避是沒有用的，你得教她面對。”
白卿蘭的話語從手機裏飄出，書房坐在季驍虞腿上的宋舞一字不落地聽進耳朵裏，她神色顯得有些楞怔。
而那頭的白卿蘭久未得到兒子回應，問：“季驍虞，你在聽沒有？”
被點名後，季驍虞黝黑的眼神朝著宋舞望去，視線相交那一刻，他淡淡地“嗯”了聲，表情看起來意味深長，又充滿玩味，“女朋友。”
他無聲地開口。
這句唇語，宋舞看懂了，她布滿愁容的面龐，倏地變得有點不好意思。
“你奶跟你爺很久沒看戲曲了，棠梨班角兒太難約，恰巧這周有空檔，能請他們到家裏來。”
白卿蘭這頭做主敲定時間，“就定在明晚，在菊園吃頓便飯。切記帶人過來。”
宋舞還沒想通，就聽季驍虞道：“知道了，我會跟她好好談談。”
他倒是沒說一定會去，白卿蘭似乎不大滿意，不過深知兒子脾性不好繼續嘮叨，於是便將電話掛了。
剩下書房裏，宋舞跟季驍虞面面相覷，她感覺頭大，一臉為難地說：“一定要去嗎，可我不能見他……我媽媽她會生氣。”
不是會，宋鴻蕓那天已經動怒了。
宋舞有預感，她如果真的去了的話，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但是季驍虞不了解宋舞與宋鴻蕓，這段畸形的母女關系。
站在外人的角度，成熟點說，季驍虞也認為他媽白卿蘭說得對。
逃避改變不了任何現實，宋舞就是李家的骨肉，李家要認她，也有權利認。
宋鴻蕓憑什麽阻攔？憑她把孩子丟到福利院，五年都不管不問？
說白了李忘懷跟宋鴻蕓造的孽，憑什麽讓孩子來承擔。
季驍虞捏著宋舞臉頰，玩弄似的輕輕搖晃，把她不知道的更多事情告訴宋舞：“李家讓你認祖歸宗，很大可能會給你一個保障。”
大戶人家私生子，一般來講都會認回去，畢竟養個孩子對他們來說並不費事，家中產業多，隨便給一點就能養活。
不給產業，那就給車子房子，保證能餓不死，普普通通過活就行。
季驍虞基本可以確定，宋舞回去也差不多是這種待遇。
他從不將人想得太善，就像李老太太這個人，她幹的惡心事不少，但她能撐起李家就說明這個女人不是小角色，她肯定有她的能力。
李家是書香門第，不代表沒錢，家裏有部分人也在機關上班，常年分著國企紅利，李家老爺子沒了，李家還沒走下坡，其中就有李老太太的功勞。
宋舞這事，不代表那老太太是大發慈悲了，也可能是為了她自己私心著想。
就像他母親說的，人老了看重香火，說不定是為了彌補她自己心中的罪過呢，想在自己入土之前積點德呢。
或者更現實點，無利不圖，看到季驍虞親口宣布宋舞是他女朋友，想要宋舞走李離愁沒成功的路，借宋舞來跟季家結親呢？
都無不可能。
宋舞對其中門道都不了解，季驍虞只說了前面一套，沒跟她透露更現實一點的，已經算得上很體貼了。
宋舞：“什麽保障，我不需要他們給我那些東西。”
宋舞骨子裏還是很淳樸的，像不接受不勞而獲這種原則，就是她下意識的反應。
她有手有腳，不是真的一無是處，找份普通薪資的工作，平平凡凡生活還是可以的。
季驍虞就知道宋舞會這樣想，他說的不過是大戶人家家裏，常用來擺平雜事的手段，平心而論，他也認為宋舞不需要那些東西。
李家給得起的，他季驍虞同樣能給她。
季驍虞貼近了問：“給你買個海邊的度假村要不要，能玩還能賺錢，當你的小金庫。”
兩張臉近得幾乎要貼在一塊，宋舞面薄得不行，一下就紅透了。
怎麽說得跟結婚以後，給老婆的私房錢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最近季驍虞對她態度好得超乎尋常，就像他母親話裏的什麽“修成正果”，總是會讓宋舞以為，她跟季驍虞是正常戀愛關系。
有一種不切實際的甜蜜滋味，如同毒藥，一點一點地侵蝕她的內心。
宋舞稍稍挪開目光，略帶羞澀道：“不是在說別的話嗎，你正經一點。”
季驍虞虎視眈眈似的目光，跟黏在她臉上一樣，淩厲的眉眼微挑，透著一絲挑逗，開著玩笑，說的卻很真，“不行嗎。我就是那麽想的。”
宋舞不好意思地囁嚅：“不行……才不要你的。”
季驍虞似笑非笑地凝視著她，“我給我女朋友準備的，你害羞什麽。不要也得要，免得有人一旦房子被收回去，又要留宿街頭。”
宋舞冷不丁聽他提起瀾庭的房子，莫名的，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心頭震動了。
她睜著濕潤的黑眸、一雙大杏眼，咬著唇與季驍虞對視半天，然後不敵季驍虞深邃眼眸裏的攻擊性，委屈地垂下眼簾，輕輕說：“那怎麽辦嘛……真到了那種時候的話，你不要趕，我自己走就好了呀。”
“不過好歹提前說一下，給我留點找房子的時間吧。”
她說得認真，內含幾分微弱的請求，季驍虞的目光是沈默又覆雜，他冷聲道：“誰說要趕你走了？”
宋舞輕輕蹙眉。
季驍虞勒得她的腰很緊，一只手摸進衣服中，稍稍用力懲罰似的掐、擰了宋舞的肉兩下，眉宇間都是被觸及逆鱗的戾氣，“少想那些有的沒的，除非你自己想跑。但你又能跑到哪去，只要你跑——”
他冷笑，陰惻惻地諦視宋舞：“我就弄斷你的腿。”
宋舞分辨不清季驍虞說的到底是真是假，但確實被嚇得頭皮發麻了一瞬。
“明晚跟我回去。”季驍虞伸進衣服裏的手轉移了位置，動作放輕柔了點揉弄，他盯著眼前人臉頰上氤氳出來的霧紅，抑制不住過分的念想，直接掀起宋舞的衣角，把頭低了下去。
宋舞被他親得忍不住扭動身子，說話都變得不大利索，“不，不好吧……會生氣，我媽媽她……”
季驍虞咬著東西，神色看著兇悍極了，他口齒不清道：“她是她，你是你，你什麽時候能學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宋舞被季驍虞的話震懾住。
他從她衣服下鉆出來，按著宋舞的頭，貼近臉吻上她的嘴唇。好一會後，宋舞被放倒在了書桌上。
季驍虞緊緊盯著她，一邊解著皮帶扣子，冷淡到極致，便透露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性感，倨傲不悅道：“早就看不慣了，她在你心裏地位就那麽高？她說什麽你聽什麽？那我呢？”
“季驍虞……”
她伸出手，仿若抵擋，又仿若求救，季驍虞當她是後者，握住後與宋舞五指相扣，然後俯身微微一挺，狠狠撞上去。“跟我去吃飯，你可以當李家人不存在，但是我家老太太、白女士，你總得見見吧。”
季驍虞嘆息，宋舞嗚咽，另一只揪著他衣服的手都在發抖。
“去不去？”
“去……”
宋舞承認，她內心的想法被季驍虞動搖了。
宋鴻蕓的權威在她那，逐漸被一道新的更霸道的勢力所取代，從前宋舞是宋鴻蕓的提線木偶。
現在，她覺得她被易主了，霸占她的人，讓她不由得心生許多隱秘的竊喜。
隔天晚上。
宋舞跟季驍虞坐上季家派來接他們的車，前往老宅。
如同長了眼睛，宋鴻蕓在一個小時後得到了消息，她就像一個被忤逆的母親，神色陰郁地在想怎麽整治這個不聽話的女兒。
作者有話說：
就五章之內吧，大家耐心看，已經在備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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