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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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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何同看了眼季驍虞此刻的表情, 馬上機靈的放碗。

他怕再晚一步,自己女朋友的狗命就沒了。

何同:“不好意思啊老板,吱吱她不是故意的, 其實沒親到,真, 真的。”

季驍虞:“是嗎。”

何同扭頭,小聲逼逼:“就,就小碰了下嘴角,我也沒有吃醋哦,我是覺得男人還是大度點好, 誰叫她們是女孩子呢, 您說對不對……”

季驍虞:“……”

就是說,為什麽一定要引狼入室?

他早點回來不就行了,就幾個小時,宋舞一個人待著也不會怎麽樣。

何同自覺頭上跟季驍虞一樣,有點綠,可憐巴巴問:“老板, 你不會怪吱吱吧, 她醉了什麽都不懂。”

季驍虞忍無可忍的道:“滾。”

何同鞠躬,“得嘞, 我去給老板盛飯。”

季驍虞確實從傍晚到現在都沒進食, 他眉眼一動,冷哼一聲。

何同頭也不回地就往廚房跑去,半路又回來,這次不忘把醉迷糊的徐惠之一起扛走。

客廳一時間只剩季驍虞跟宋舞兩人。

鍋裏的食物還在沸騰, 煙霧繚繞, 季驍虞忍耐的掃視一圈現下的環境, 這就是為什麽他不喜歡有外人到他家裏來的原因。

會破壞原有的規矩,他渾身散發著不悅的氣息,直到手上被人輕輕拉了一把。

宋舞跟小媳婦似的,不知不覺又滑跪在地上。

目光盈盈,面頰通紅,乖巧文靜地仰頭看著他,“你怎麽不坐下來呀。”

在季家沒有席地而坐吃飯的規矩,季驍虞雖然行事隨性不羈,但有些家教還是不錯的。

他這的客廳第一次被人當成飯桌使用,已經夠讓他不爽了。

然而宋舞一副很期待他坐下的樣子,季驍虞即使冷著臉,卻還是順著宋舞的力道屈膝彎腰。

似乎想到什麽,宋舞把自己屁股下面坐熱火的東西抽出來,推向季驍虞,“這個給你,你用,你用。”

那是個枕頭,宋舞拿它不斷懟著季驍虞的腿,半天後疑惑地彎頭,“屁股呢,屁股哪裏去了?”

季驍虞這才無奈擡了下臀腿,讓宋舞把抱枕塞他底下。

他以為這就完事了,然後就看到做完這一切的宋舞,正咬著指頭,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珠,靜靜望著他。

“……”季驍虞跟她對視有四五秒,莫名領會了一種無語的狀態,“謝謝……?”

宋舞羞澀地低下腦袋,朝他鞠躬,靦腆含蓄地說:“你是客人,應該照顧你的呀,不用謝我。”

季驍虞:“……呵。”他很確信宋舞是真的醉了。

何同端著碗筷的手一抖,對上季驍虞冷唳的目光,聽他質問:“你給她們喝了多少酒,能醉成這樣?”

宋舞已經把自己當做這的主人了,連他季驍虞都是來拜訪的客人。

何同很冤枉,“不是啊,是她們看冰箱裏有你常喝的奶啤,覺得有奶就不會醉自己偏要喝,我攔都攔不住。”

說好的淺嘗幾口,後面不知道是誰帶頭,一下變成豪飲了。

何同幽幽道:“老板你沒回來前,宋小姐還把我女朋友說哭了。”

季驍虞就跟被小孩告狀的家長一樣,夾菜的手都頓住,疑惑而好奇地朝何同看去。

宋舞很乖地依偎在他身旁。

何同見狀,聲音大了點:“真的。”

季驍虞:“她說什麽了?”宋舞會是那種把人說哭的人嗎?

何同忸忸怩怩,“倒不是什麽狠話,就是相互聊了聊家常,原來宋小姐從小到大都過得挺不容易的……”

太酸楚了。

何同替季驍虞調查過宋舞的背景,但那只是表面,沒有深挖。

二人都只知道宋舞與宋鴻蕓的母女關系,小學到大學讀哪個學校,身邊親人有哪些。

另外知道一點她出生父不詳,在福利院待過幾年,卻不清楚她是被遺棄的。

上學了,別人父母雙全,就她沒有。

家長會宋鴻蕓從來不去,不是梅鶴年,就是宋舞她自己。

還有中學時候的轉校,也是因為在校內受了很大的欺負。

她的物質或許沒有短缺,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但她精神上的愛意,永遠貧瘠匱乏。

何同:“宋小姐好像很羨慕老板。”

“什麽?”

“她問我們,是不是大家都喜歡你,所以才圍繞在你身邊……”

因為只有被愛的人,才能活得肆無忌憚。

季驍虞看起來一點也不缺愛,跟他肥沃的精神土地相比,宋舞那的,瘠薄得生長不出一棵草木。

何同說到最後,對這樣猜測宋舞的心態,感到略有些不好意思,“我其實,也只是有一點點這樣的感覺而已,宋小姐好像羨慕得要死,這樣其實會活得很累的……哎,就當我是胡說!老板你跟宋小姐在一起那麽久,應該比較了解她才對……”

季驍虞瞥向身旁的宋舞,她看著清醒,實際上醉了,對旁人的議論左耳進右耳出,才是真正游離在外的模樣。

她真就那麽想的?羨慕他?

吃過飯,何同善後,收拾殘局。

季驍虞將宋舞扛到樓上去,並對下屬道:“晚了,自己選間客房住,明天張嫂回來上班,剩下的交給她清理就行。”

“你同徐惠之早點休息,讓她多陪陪宋舞,她請假扣的薪水我來負責。”

何同驚訝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

隔了很久才有所反應,這算不算是老板看在宋小姐的份上,才允許他們留宿的?

原來一個人固守的規矩,也不是那麽堅不可摧。

當然前提是,要有一個不可抗力能使其動搖的因素存在。

這一晚,宋舞的精神面貌比季驍虞預料中要好。

他嘴上說著人渣,對宋舞的做派還算良心。

“先洗澡。”把她弄回房間後,季驍虞在浴室裏要幫她把衣服都脫掉。

然而宋舞怎麽都不肯脫。

季驍虞皺著眉道:“不洗澡怎麽辦,你臭死了。”喝了酒又一股火鍋底料的味道,她難道就想這麽上床睡覺?

宋舞搖頭,手扯著衣服,跟季驍虞像拔河似的,口裏支支吾吾,“不,不能脫……”

“在我面前怎麽就不能脫,”季驍虞捏住宋舞的下巴,讓她對著自己,“你看清楚,在你跟前的人是誰。”

他以為宋舞將他認錯成白日裏那些想要侵犯她的人了,所以才充滿戒備。

可宋舞還是不願意,甚至伸手推拒季驍虞,“你走,你走。”她不讓季驍虞在浴室待著。

“你自己洗?”

宋舞點頭。

“不行。”

季驍虞怎麽都不信她能處理好,萬一她泡澡浴缸裏失去體力,怎麽淹死的都不知道。

“我先去門口,衣服你自己脫,待會我幫你洗。”

他第一次伺候人,希望宋舞自己能識點擡舉,別還什麽羞。

“再說你渾身上下我哪沒見過。”

季驍虞右腳剛踏出去一步,還沒到門口。

就聽宋舞委屈巴巴道:“他們會覺得我騷,然後欺負我。”

季驍虞擡起的腳落地,身形定在原地。

“我什麽都沒做……為什麽欺負我?”

“哪個他們。”

宋舞:“他們就是壞人,還有你。”

季驍虞背對著她,幽幽問:“我怎麽了。”

宋舞:“你也說了,你跟好多人說我……”她蹲在浴缸旁,揚起一抹羞澀又僵硬的微笑,“你說我是很騷的女老師,這樣不好。”

她鼓起勇氣看了眼季驍虞的背影,還好他沒有回頭。

宋舞才得以輕松的低頭,撥弄水花,喃喃重覆,“不好,不好,會被其他人笑話的。”

“我不喜歡。”

季驍虞面色不是很好看,要說剛才是隱忍縱容的那種表情,此刻便什麽情緒都沒有了。

他緩緩回頭,凝視著宋舞,“我跟誰說的。你聽見了?”

宋舞瞬間噤若寒蟬的望著他。

季驍虞居高臨下,睨著她。

宋舞逃避地扭頭,“不知道,我不知道。”

季驍虞:“不說就別洗了,今晚也別睡,在這給我待一宿。”

好兇,他語氣好兇。

宋舞一下被季驍虞嚇得抖了抖。

“說不說?”

面對宋舞像蚌殼一樣的嘴,季驍虞難免動了粗,他大步走回來,將宋舞拽到跟前,掐住她的雙頰,強迫她說出來。

最終,宋舞因為吃痛,忍受不了他的勁兒而吐出兩個字,“手機。”

季驍虞記憶力不差,他確信自己從未對外說過這種話,宋舞說是在手機聽見,那就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

他盯著她沈沈思量,又覺得她不會撒謊。

那就是出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而宋舞在對他隱瞞。

也可能跟她身上時不時出現的小傷有關。

顯然,這個時間和這種情況下已不好再多問,季驍虞松開宋舞,這次沒再退讓一步,逼著她脫了衣服為她擦身。

到私密入口的地方時,宋舞產生了跟剛才一樣的抗拒羞澀的反應,季驍虞忍著火氣讓她自己來。

浴室裏的香氣如同迷魂藥,往他鼻息裏鉆,明明是早已有過深入接觸的關系,此刻季驍虞卻特意避開眼前的春/光,似坐懷不亂般,眼觀鼻,鼻觀心。

而在他身下之處,卻明顯地支起一個帳篷。

“好了沒。”季驍虞等待太久,逐漸失去耐心。

宋舞坐在水裏,很仔細地給自己擦拭,她覺得身上好臟,不知道為什麽十分看不順眼,怎麽會那麽臟呢。

胸前那一片被她一只手捧著,另只手把皮都擦紅了,季驍虞瞥過來時,剎那間誤以為那一抹紅珠子是雪地裏綻放的梅花苞。

他眼皮跳了下,動作比意識更快地按住了宋舞的手。

季驍虞稍稍用力,就拿走了宋舞手裏的毛巾,眼神滾燙,聲音低沈,“我來幫你。”

昏暗的室內,沒開燈的床墊上。

宋舞像鯉魚打挺般,挺直了腰身,雙手攀著季驍虞的肩膀,與他拉開距離,如瀕死般顫抖、喘氣。

季驍虞從被子裏,由下往上鉆出來,打開臺燈,露出一張眉若刀裁,目似點漆,因長期不透氣而憋紅了的俊臉。

他按住宋舞的人中,讓她爽過以後呼吸能更通暢一些,然後一摸床單。

好極,都濕透不少。

但深夜時間,季驍虞懶得再換床單,於是拿了浴巾回來墊著打濕的地方。

他給焉了吧唧,累得睜不開眼的宋舞餵了口水,自己再把剩下的喝光。

覺得嘴裏似乎還殘留著她的味道。

第一次給人口,季驍虞摸著嘴皮回味了下,覺得沒什麽不適應的心理反應。

等到淩晨三點多,才躺回宋舞身邊,抱著她沈沈睡去。

上午。

一覺醒來,宋舞頭痛欲裂,回想起昨日整天發生的事,瞬間掀開眼皮。

宋舞不喜歡睡枕頭,她脖頸下的是季驍虞睡過的,上面有他男士洗發水的香氣。

她身旁位置已經冷了,這說明季驍虞離開多時了。

而這個時間,宋舞也應該在公司上班了才對。

可惜就是到了十點多鐘,季驍虞不僅沒喊醒她,就連手機也幫她關機了。

宋舞只得起床收拾自己。

客廳裏,正在打掃的張嫂看見宋舞下樓,擡起身招呼,“是宋小姐嗎?我是張嫂,季先生交代過我,等你醒了,讓我告訴你,他幫你請假了,你可以暫時在家休息幾天,不用急著上班。”

宋舞心頭緊繃的情緒莫名一松,她其實狀態恢覆得沒那麽快。

尤其想到第二天該怎麽面對公司同事和異樣的眼光,宋舞便忍不住逃避,當從張嫂口中得知季驍虞幫她做了個決定後,宋舞不僅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她甚至覺得緊繃感沒了。

可是責任心又驅使她,“年末了,有很多事要做,我不去的話,那些工作都要歸其他老師,要給她們添麻煩了。”

本身她在機構最近人際關系也不好,印象也在變差,如果繼續這樣搞逃避下去,不管不顧,宋舞可以想象出分擔她工作的同事會對她有多少怨言。

“你想去嗎?”徐惠之端著盤子出現,她鼓勵宋舞,“不要怕,你要是想去公司,我陪你啊。”

宋舞想起昨晚跟她一起又哭又鬧的一幕,很不好意思地道:“吱吱,你還在啊。”

徐惠之:“本來是要去打工的,誰叫你那位季先生為了讓我留下照顧你呢,他給的實在太多了,宋舞,我今年能不能住上大房子就靠你了。”

然後張嫂也說:“雖然季先生還交代過讓我看著宋小姐你,最好不要出門,但是你想上班的話,我可以就當沒看見,只要宋小姐能偷偷提前回來就好了。”

宋舞:“……好的。”

一個小時後。

宋舞來到機構大樓下,徐惠之緊跟在她身旁,挽著她的手,給了她不少力量。

宋舞無不在心中默默感念,真的,如果不是有季驍虞,有他身邊圍繞的一群人,又圍繞著她,她不會有勇氣踏足這裏。

她會覺得一出現在這,不管有沒有人,不管是不是在看她,都會認為自己是個不該存在這裏的異類。

她怕遇到認識的人,聽到的第一句話是,“你還有臉來上班?”

然而,想象中的指責並沒有出現。

異樣而古怪的眼光卻不少,明裏暗裏的窺探打量都聚集在她身上,宋舞緊張地抓住衣角。

剛好下課時間,辦公室周采采一看見宋舞,只差飛撲過來,“宋宋,你怎麽來了,我聽說你請假了,你身體怎麽樣,怎麽不在家好好休息啊。”

“采采。”宋舞回答了周采采的問題,然後環視一圈,都沒在辦公室看見秦絀。

她昨天出了那麽大的事,而在那群人裏,對方拿出來的照片,與秦絀給她看的一模一樣,宋舞想知道她到底知不知情,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

周采采:“你說她啊,秦絀早上是來了,不過她又請假出去了。”

陳演冰球館。

門上掛著今日歇業的牌子。

秦絀滿頭是汗,眼神焦急求助地望向她表哥,面前是朝她伸出手,身形高大氣勢冷冽,面無喜色的季驍虞。

他嘴唇微張,“手機。”

“拿過來,別讓我說第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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