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你倆結婚都一年多了，為何……”魏氏拉過於晟的手，略顯尷尬，她總認為是何毅的問題，讓於晟受委屈了，忙又解釋道，“媽沒有催你們的意思，只是想著別委屈了你！”

於晟對於魏氏這個突然的問題有些猝不及防，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魏氏。

魏氏見於晟低頭不語，斷定了是何毅的問題，就連忙安慰於晟，“沒有孩子就沒有孩子，只要你倆好，媽就知足了！”

於晟見魏氏這般說，真以為她不介意他們兩個到底能不能有孩子，所以擡頭看著魏氏道出了了實情，“媽，不是何毅他……是我的問題，是我不能生育！”

“什麽……”魏紫臉色立即起了陰霾，站起來，搓了搓手中的包帶，心口像被澆鑄了混凝土，堵得難受，“怎麽……你怎麽不能生育！”

“媽，我一直想告訴你們，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於晟說著眼淚撲簌簌流下來。

“要是我不問，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魏氏的氣息如她太陽穴兩邊的凸起的青筋那般鉚足了勁呵斥。

“媽，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我還心念著你不嫌棄我家何毅，想著你的好，你卻……”

“媽……都是我的錯！”於晟從凳子上撲通跪了下來，拉著魏氏的衣角，仰頭淚眼模糊地看著魏氏，“但我真的是愛何毅才會和他在一起。”

“可……”魏氏一時間化怒氣為悲痛，用手帕捂住嘴，一陣抽泣。

“你告訴媽，你怎麽可能不能生育呢！啊？”魏氏止了哭泣，忙拉起跪在地上的於晟做好，關切的問。

“是我……是我打過胎！”

“什麽？”魏氏驚恐，甩開於晟的手騰站起來，“我還以為你是個潔身自好的孩子，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此刻，何朵悄悄地跟過來在一旁聽她們說話。只聽母親魏氏央求讓於晟離開何毅，說不能斷了何家的香火。

於晟低頭哽咽，泣不成聲。

“於晟，算媽求求你，你能離開何毅嗎？”說著跪倒在於晟面前。

“媽，您別這樣，”於晟趕忙扶魏氏起來。

“你不答應，媽就不起來！”

“可……”

“媽知道你為難，只要你讓何毅對你死心，主動提出離婚，媽為你當牛做馬都可以！”

“媽……”

“於晟……算媽求你，離開他，好不好！”

於晟捂住淚眼，沈默了許久，如鯁在喉，最終不得不忍痛說出了那句，“您給我點時間。”

“好……只要你離開何毅，你們在縣上的那處學校都給你，昂！”

於晟起身捂著臉跑開。

秋日的黃昏總是來得很快，去的也快，不等日間蒸發的水汽消散，夕陽已經跌落山後。那沒消減的水汽便隨著沈沈夜幕散發著涼意，讓行人裹緊了衣衫，迅速逃竄與巷尾街前。可唯獨一人在這冷風裏哀默地走著，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要去見誰，漫無目的地移動著緩慢的步子，對於那冷颼颼的水汽熟若無睹。

魏氏回到何朵的病房，看見何朵不在，心不由得又懸了起來。

正欲轉身尋去，卻見何朵坐在輪椅上惡狠狠地盯著她。

“你這死丫頭，又跑哪裏去了！”魏氏趕忙過去準備幫何朵推一下輪椅。

“別碰我！”

“你這是怎麽呢！”魏氏被何朵的這一聲吼嚇了打了一身哆嗦。

“媽，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拆散於晟和我哥，為什麽？”

魏氏一楞，轉而憤慨：“於晟她……她不能生育，我不能讓何家無後。”

“就因為這個。”何朵氣不打一處來，將輪椅轉了方向，直直地對著母親，“他們倆是經歷了什麽才能在一起，您比我更清楚，您這不是被棒打鴛鴦嗎？”

“可我不能讓何家無後！”

“不是還有我嗎？”

“你不是我……”魏紫差一點說漏嘴，忙咽了後面幾個字。

“我不是什麽？媽，你剛剛說什麽？”何朵朝前逼問。

“你不一樣！”魏氏躲避何朵的追問，快步走到屋內凳子旁，一屁股坐下，背對著何朵。

“媽，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

“何朵，你是存心氣我，給我添堵是不？”

“我不是您的孩子對嗎？”

魏氏一驚，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眼睛在眼眶裏打轉，猶豫是不是要告訴何朵實情。

“從於晟初中來到我和哥哥中間，我就懷疑我和於晟是一對姐妹，不然不會這般相像，而且中考驗血，我們兩個的血型也是一樣的。媽，我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是魏阿姨的女兒，可您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一直把您當做親生母親，可今天，您怎麽就這麽糊塗，難道有無子嗣比哥哥的幸福還重要嗎？”

“當然，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這是不想讓你哥哥背上一個不孝的罵名！”

“哼……說到底，您還是在意旁人的眼光，難道孝的定義一定要綁架在兒女的幸福之上嗎？沒有幸福的人生何談孝字。”

“你不要跟我爭了，總之，於晟必須離開你哥，我不能眼瞅著何家斷了後！”魏氏說著憤然離開。

“媽……”何朵朝門外呼喊。

烏鴉反哺、羊羔跪乳，動物尚且認為孝源於善、源於饋，為何人卻厚此薄彼，非要以無後定大小，為何不能並之列之？何朵腹誹。

何朵之前不是很確信自己和於晟是親生姐妹，如今見母親這般，便確信無疑。不過她也非何家後代，何家待她亦如親生，自己為何不建議母親讓哥哥於晟領養，亦或者人工受孕，也免了無後不孝的罪名。

（二十三）邂逅幸運邂逅你

透過晨曦，遠處的山朦朦朧朧，看不大清楚，白雲躺在天際一動不動，就連樹上殘留的幾片枯葉也如靜止了一般，透著死寂。那餐風飲露的秋蟬不知藏匿何處，抑或早已經死去，它那單調而又聒噪人的聲音此刻卻叫人分外想念。

於晟走在街上，看著人來人往，腦海中不停湧現魏氏的那句，“離開何毅，算媽求你！”她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讓何毅離開她，但內心卻極其不願這樣做。痛苦、掙紮、矛盾，不知所措。覆雜的情緒像熔化的巖漿那般在心口翻騰沸滾，一點點將她灼燒地體無完膚。

“你這幾天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何毅靠近於晟，捏捏她的臉蛋，用明亮如鉆的眼神親昵地問。

“沒事！就是擔心何朵，擔心她知道吳生是她親哥哥。”

何毅一把將於晟攬到懷裏，拍著她的手臂輕聲勸慰；“沒事的，多瞞些日子，何朵自然會放下這段感情，時間會沖淡一切的，昂！”

於晟在何毅的懷裏挪了挪身子，微微擡頭，正好與何毅垂下的眼眸交融。她是多麽希望一直這樣近距離的看著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可她不能，現實總是那般殘酷。

“你怎麽呢！怎麽哭了！”何毅伸出手替於晟抹去眼角的淚水。

“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福而已！”於晟扇動自己細長綿密的睫毛，那睫毛上掛著些許晶瑩，讓人愛憐！

“傻瓜！”何毅輕輕彈了彈於晟的額頭，看著她，翹起嘴角，吻了上去。

於晟這幾天忙碌，來回奔波，何毅看著心疼，便招了個助手過來。這人叫杜睿，在何毅的畫展上和何毅有過一面之緣。為人踏實，做事仔細認真，而且專業繪畫技藝超群，完全可以勝任管理及教學多方面工作。同時，他是何父的學生，肯來著窮鄉僻壤幫他做事，他自然不會虧待。所以，何毅不僅管他住宿，連三餐都囊括了。

何朵這邊勸說母親無果，只能轉戰到於晟這裏。可她依舊無法行走，如哥哥那般坐在輪椅上，這下不似雙胞胎卻更似親兄妹了。

“等一下！”一只沾著顏料的修長五指伸到電梯口門縫中間。何朵看到這危險動作趕緊摁了開門按鈕，看著進來的人的模樣，一身的學生派頭，黑框眼鏡，瘦瘦高高，留著短短的鍋蓋頭，似乎頭頂戴了一只純黑色的瓜皮帽。穿著白球鞋，牛仔褲，上搭了紅白相見的棒球服。子何朵想起自己曾經跑秀場時也曾經用手攔過電梯門，可瞧著梯門沒有任何張開懷抱迎她入懷的意思，忙把手縮了回來，不然現在早就纖手不在了。

“謝謝！”那男生並未轉身，而是禮貌的垂眸道了聲謝。

“不客氣！”何朵回應，但還是忍不住開口，“以後別用手擋電梯門，很危險的！”一副長者的語氣和態度。

那男生先是一楞，微微側身，稍稍彎下腰又道了一聲，“謝謝！”

何朵看著只覺好笑。趁他背對轉身，忙擋唇偷笑。

“鈴……”三樓到了！那男生竟然禮貌的讓出道，手扶著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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